顾律师，请多指教

她也不给姚总发泄情绪的机会，转身出了办公室。
幸好，姚总这次尽管羞耻但还是乖乖配合。
一连三天，苏亦蔓都在根据给的资料去做tiáo研，做评估。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开庭的日子。
苏亦蔓申请开庭前的tiáo解，顾盛博那边接到通知过来问：“我当事人不是已经很明确拒绝tiáo解了吗？”
苏亦蔓点头：“嗯，所以希望你和你的当事人做一番沟通，接受这次tiáo解的机会。”
顾盛博看了看她，转身到一旁打给翟峰。
翟峰那边言辞凿凿地拒绝了。
顾盛博转达当事人的意思：“抱歉，我得尊重我当事人的意愿。”
苏亦蔓摇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没关系，那等一下庭上见吧。”
顾盛博轻轻地拉住她转身的袖子：“哎？”
苏亦蔓看他。
昨晚他生了一晚上的闷气，他想等她一个电话或者一条短信，哪怕只是一个句号都好，但什么都没有。
现在，她又什么话都没有要跟他说的样子。
他的骄傲，在刚才忍不住伸手拉住她的时候，一下子付水东流。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苏亦蔓违心摇头。
“你没有话说我有！”顾盛博气急反笑，“苏亦蔓，你知不知道喜欢你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苏亦蔓微怔，他现在是在后悔喜欢上她的意思吗？
“我背法条都没有这么累过，我拒绝女生们的勾搭都没有这么累过，我和许怡然分手后都没有这么累过。”顾盛博压眉，神情无比认真。
苏亦蔓昨晚自行释然的委屈被他重新牵扯上来：“所以我不是给你重新选……”
“累就累好了。我重新选不是更累？”顾盛博飞快打断，微抬下巴，“对你心动不是我可以选择的，那你的好，你的坏我就都得照单全收。你明明也喜欢我，怎么可以把我推给别人？”
“我只是想给你更好的选择。”苏亦蔓垂眸。
“我认定的就是最好的。”顾盛博轻弹她的额头，“看着老气横秋，其实完全小孩子心性。下次别再自作主张，等我真的生气了，看你怎么办。”
“我是不会哄你的。”
“……”顾盛博抱过她，叹气，“好，我来哄你。真是败给你了。”
他整个人依赖的拥抱，宠溺又无奈的语气让苏亦蔓很上头，好久好久，她都没有被这样当成小孩子过了。
爸爸还在的时候，她的柔软和天真，像公主游玩在世界这个大乐园里的感觉，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有。
金灿灿希望她能幸福，在顾盛博坚定地选择她以后，她重新看到了可能的光。
“等一下别有压力，每一次的全力以赴就是你最好的答卷。”
“简历上可不看你的全力以赴，而是看你的判决结果。”苏亦蔓微微勾chún，“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安慰。”
顾盛博摊手，掌心里放着一枚硬币：“这个送你。等一下我站在你的对立面，这个就当是我在陪你了。”
温热的一小块按在她的手心，苏亦蔓盯着硬币垂眸道：“开庭前双方律师私相授受，不好吧？”
顾盛博笑容灿烂：“那就当我私相授受好了，这一块钱买你的轻松，等一下千万别手下留情，火力全开~”
“苏亦蔓。”一声清脆从远处传来，两人闻声望去，许怡然踩着高跟鞋及时赶到了。
“你怎么来了。”苏亦蔓有些诧异，她没有让许怡然来。她下意识地看向顾盛博。
顾盛博十分警觉地摇头，然后侧身对许怡然说：“是特地过来让蔓蔓临时抱一下佛脚吗？”
许怡然冲顾盛博挑眉：“那是，我这个老师总得亲眼过来查收一下学生的成绩单吧。”
顾盛博握了握苏亦蔓的手，后退一步给她们空间：“那我先走了，你们两个慢聊。”
许怡然看着顾盛博的背影笑：“他以前和我谈恋爱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避嫌过。”
苏亦蔓跨步，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许小姐有什么要临时指教的吗？”
许怡然收回视线：“指教没有，我是想来问问你有什么绝招。”
苏亦蔓点头：“有，你到时候可以看看。”
许怡然歪头打量苏亦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35 章
：“这么有信心？”
苏亦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许怡然却勾chún俯身，在她的耳边说道：“如果到时候真的兵临城下了，我这里有温馨提示。”
几分钟后。
开庭。
顾盛博作为原告律师，先陈述他们那边的观点和诉求。
苏亦蔓针对休息时间要加班这一点，拿出姚总和翟峰约定过的证据来进行反驳。
双方你来我往，都是针对这一点来说的，前面十分钟都没有出幺蛾子。谁也没有明显的优越倾向，直到……
“我方当事人在职期间，一共被要求加班四百三十四次，主动留下加班一百二十次，其中及时补偿加班费的次数是三百零五次，延迟补偿加班费的次数是七十五次，以现金之外其他形式给到的次数是一百零二次，剩下的六十八次是义务加班。对方律师说我当事人在入职时就已经和对方达成共识，我这里更正一下，达成共识的内容仅仅只是在公司需要的时候可以进行加班，而不是无偿加班，更不是用沉默来默许对方改成用现金以外的其他方式来支付加班费用。”
顾盛博的压迫感很qiáng，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搭配手势，一下一下地给苏亦蔓增叠压力，之前就是在他这样的咄咄bī人之下她不自觉地嘴巴就比脑子快，掉入他的坑的。
关键时候，苏亦蔓看了一眼坐在聆听席的许怡然，许怡然冲她轻微摇头。
她暗自深呼吸，转过头来看向法官：“我方希望对方能提供一下刚才陈述的所有证据。”
顾盛博微怔。
她居然没有接问他为什么翟峰不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提出意见和反抗，这样的话他就能说出翟峰被姚总xsāo扰的事情，来塑造她的当事人是一个表面心慈实际却很坏的甲方。
不过他也只是微怔，把准备好却以为没有机会放上来的资料展现出来。
上过班的人都知道，加班费的申请单不太可能当下就能填写，当个月能提交和审核就是很好很好的了，一般都是积累半年甚至是一年来统计。更别说姚总这种私人公司，加班费上边的申请没有更模糊只有最模糊。这几百次的申请单，时间有涂改，加班时长不jīng准，很多张时间跨度比较大的单子甚至是同一天签的，上边墨水渗透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在法庭的屏幕上放大，异常明显。
苏亦蔓很有耐心地等着幻影灯放过，在记笔记的同时不时地看向坐在对面的翟峰，翟峰显然也在注意她的眼神和表情。
慢慢地，翟峰开始变得心虚。
等顾盛博的证据都放完，苏亦蔓不紧不慢地针对他放得每一张申请表提出质疑和询问。
时间稍微近一点的，翟峰回答的还算镇定；时间远一些的，翟峰回答的就有些结巴，甚至是前后不一致。
顾盛博怕翟峰撑不住，提出反对：“我反对，对方律师提问我当事人的这些问题和本案无关。”
苏亦蔓顺势问：“那对方律师提供这些证明又想表达什么呢？”
顾盛博：“我方想表达，我当事人在就职期间即便是这样高密度加班的情况下，被压榨的情况下，仍然坚持这么久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员工。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休假的情况下，要回老家准备和女友的订婚宴的情况下还要被打扰，且拒绝后就被下了口头的辞退要求，这是对方的蛮横表现，是非常不合理的！”
“口头辞退？”苏亦蔓重复这四个字，“既然是口头辞退，那我想请当事人还原一下我当事人具体是怎么跟你说的。”
顾盛博再次说道：“不必了，我这边有整理成文字。”
——
姚总：对了，那边公司反馈说策划案暂时先这样，之后会有反馈，你先把电脑带着。资料都在电脑里，到时候有反馈了，你直接根据反馈改一下。
翟峰：姚总，这次加班交给别人好吗，我订婚回来再后续跟上，应该不会耽误什么的。
姚总：哎？你之前不是说知道了的吗？我又没让你在公司待着，你该回去休假就回去休假，该订婚就订婚啊。这个案子从头到尾是你做的，别人不了解细节的部分啊。
翟峰：姚总，我如果带电脑回去就没时间休假和订婚了。平时没事，这次我是回去订婚，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做。
姚总：你现在才跟我说这话？翟峰，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如果你不想干了的话你大可以早点说的！每年毕业的大学生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36 章
你知道有多少吗？这个案子的回报额你不是不知道……
翟峰：姚总，我要赶火车了，先不跟你说了。
……
顾盛博看向苏亦蔓：“相信大家有看到，在我方当事人说明情况，甚至是恳切请求的情况下，被告不做理解，仍然用这种威胁性的口气要辞退我当事人。”
苏亦蔓适时打断顾盛博：“我不同意对方律师的措辞。我主张我的当事人在这段对话里只是正常的抱怨和吐槽，是我当事人的性格使然。”
说着，她就向法官提出证据：几段录音。
前面几段都是他在开会的时候对属下说的话，bào躁语态加犀利用词，像个qiáng行输出器，上一句话和下一句话无缝对接，只通过音频就能看到他双手叉腰，口若悬河的画面。
最后一段则是他和苏亦蔓的对话，气的要把她这个律师换掉的措词和之前和翟峰说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姚总坐在被告席，乍然跟大家一起听着自己的声音，尴尬小/情/诗/独/家/地用手挡着额头，放到最后一段的时候咳嗽出声。
苏亦蔓摊手：“大家听到了，我当事人是一个口无遮拦，性情直爽甚至是有些粗bào的人，嘴巴快过脑子，几乎常常都处于情绪bào发的当口。如果以我当事人这个年纪，再换成女性的话，大家直接可以想到更年期。”
法官抿笑。
聆听席上的人也抿笑。
此时庭上的节奏已经完全被苏亦蔓slay，她不紧不慢地继续道：“这样的一个人，嘴巴上说的话就要考量他的真实性和执行性，比如刚才大家听到的最后一段，当我和我的当事人意见相左的时候，他扬言要把我换掉。而现在，我仍然是他的代理律师，为他发声。”
顾盛博：“你的意思是，脾气bào躁的人说的话就能不算话了是吗？”
“我的意思是，我方更希望原告拿出更具有说服力的文字性的辞退书来证明我当事人是非法辞退员工。”苏亦蔓跳过他的文字套路，按照自己的意思纠正道。
顾盛博定定地看着苏亦蔓，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始终都在，在脑子里快速推动着苏亦蔓这话的动机，以及自己可能采取的回应。
就像下棋一样，双方棋手下的不是棋盘上的棋，而是脑海中的对弈。
法官问顾盛博是不是可以提出文字性的辞退书，又或者有其他要阐述的。
顾盛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没有。”
苏亦蔓知道，这一波，自己赢了。
顾盛博回到翟峰和姚总的对话，直接要求法官判公司剥削员工，除了让姚总公开道歉之外还要赔偿。
他没有提出翟峰被姚总xsāo扰的事情进行回击，而是把收录的其他员工的加班程度反馈来说事，苏亦蔓也没有提姚总借了翟峰多少钱的事。两个人十分默契地避开了这个雷区进入下半程。
就在苏亦蔓觉得可以把紧绷的神经适当地放松下来几分时，她看到聆听席上的许怡然脸sè并没有放松。
是的。
顾盛博变温和了。
是手下留情了吗？
不，那就不是顾盛博了。
还是说翟峰和姚总的雷区，他打算到最后讲？
苏亦蔓只是微微出神片刻，就听顾盛博突然问：“请问对方律师，在一个加班文化如此盛行的公司里，要怎么拒绝老板的加班要求还不会遭受到不公的待遇？”
苏亦蔓回神。
“刚才说被告说出那样的话只是情绪发泄，并不代表真正以此原因来开除我的当事人，那么，情绪发泄不也是一种剥削和压迫吗？刚才对方播放的录音内容相信大家都还言犹在耳。”
“如果今天我的当事人不把公司告上法庭，不把被告告上法庭，那么我的当事人二号，三号，四号依然存在，依然继续被剥削着。”
“今天我代表我的当事人，要对这种现象说不。要当一个发声者。不管今天的案子结果是胜诉还是败诉，都具有很大的意义！”
顾盛博拿出了演说家的气势来蛊惑人心。
苏亦蔓看到法官在微微颔首。
她一直很好的节奏被打乱了。心里很清楚地在说，不能被顾盛博带着节奏走，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找回自己的节奏。
这时，苏亦蔓想起了临开庭的时候许怡然对她说的绝招。
她左手缓缓地放到自己的肚子上，举手道：“法官大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37 章
人，我突然肚子疼，我想申请休庭十分钟。”
法官同意了。
苏亦蔓看了一眼顾盛博，转身出了去。
休息室里，姚总不淡定了：“苏律师，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回对方律师的话啊？！现在什么情况？我在庭上被当场羞辱了还不能赢案子吗？”
苏亦蔓对面坐着许怡然，许怡然瞟一眼bào躁的姚总：“我建议您出去抽根烟，这样对你对我们都有帮助。”
“哼！”姚总拍桌摔门而出。
苏亦蔓垂眸喝水，听到许怡然笑问：“看到顾盛博的厉害了吧？他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你以为他山穷水尽了，但他永远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时候。”
苏亦蔓抬眸：“有什么可以反击的绝招吗？”
“有啊，不过我想到的绝招是不是绝招就不知道了。”许怡然托腮，嘴上是回答但眼神却是期待她的答案。
“我的绝招不可以用。他也不可以用。”苏亦蔓太阳xué突突地疼，轻轻地揉按，“他刚才说的，我可以用姚总给员工发放年终奖和一些昂贵的电子产品作为生日礼物等证据反驳。不对……他能指责我偷换概念加班的概念……”
“你还是被他带节奏了。”许怡然握拳轻轻扣桌，“跳出他给的框，你上半场不是做的很好吗？”
“我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跳出来。他都说不管胜诉还是败诉了。”苏亦蔓皱眉，她知道他的最后那句话，杀伤力有多大。
“既然他胜诉还是败诉都不管了，你也可以不用管啊。”许怡然挑眉，“姚总和翟峰的秘密，你藏着掖着不就是因为还想着案子的输赢吗？”
“你是让我相信顾盛博真的看淡输赢？”苏亦蔓觉得许怡然突然天真的好笑。
某人那句话的杀伤力很大，不代表真实性也很大。
“我是让你相信你自己的承受力。”许怡然双手抱臂，“你不是没输给过他，就算这次再输又能怎样？如果你有别的办法可想，可以不用。如果没有，用用又何妨？”
苏亦蔓皱眉：“你这番话如果被我的当事人听到……”
“医生在成为大刀手之前也是经历过无数次的试错，虽然他们不会承认，却是事实。我们做律师的，在成为金牌律师之前也会有试错的过程。听起来难听，但也是事实。这和你的态度是不是全力以赴，根本是两码事。”
苏亦蔓看了一下手表，问许怡然：“你的绝招是什么？”
……
休庭十分钟时间很快就到了。
重新回到庭上，苏亦蔓回答了顾盛博的问题：“我想说的是，我的当事人不否认公司存在加班现象。对方律师搜集的我当事人公司里员工加班情况多少的tiáo查，以及原告这些年的加班申请条，都一一在陈述这个事实。”
“但我主张，对方律师忽略了另一个事实。我当事人身为公司的老板，并不直接对接每一个员工。部门主管和各组组长根据工作量的大小以及快慢，安排的加班，需要加班和主动申请加班的员工报批在群里，由部门主管报给我的当事人。我当事人除了半年或一年一次的大规模正式发放奖励之外，平时发放工资连同加班费的时候都是在规定时间范围内，没有克扣和极少拖延。我知道对方律师会说我在模糊概念，再多的奖励和报酬都不能抵消掉加班这个事实。但是作为我们国家现在的实际情况，连政府部门都逃不掉加班的安排，我当事人执掌的是一个私人公司，要想完全规避加班是不现实的事，之所以今天会发生原告和被告的这场冲突，是因为原告在进入我当事人公司之后就由我当事人亲自教带，格外器重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公司不是真的没人可以取代原告，我当事人爆粗口生气的点是原告辜负了他器重的心情。”
中间顾盛博要开口，苏亦蔓愣是抢过他开口的气口继续掌控。
顾盛博耐心地听完她的“长篇大论”后就问了句简单的问题：“你刚才说的极少延迟是指我当事人延迟的七十五次，没有克扣是指我当事人义务加班的六十八次吗？”
苏亦蔓淡淡勾chún。
“如果原告一定要这么追根究底，那我想问一下，我当事人在原告生活和经济上有困难的时候伸出的援手，是不是也被当作是义务帮忙了呢？”
她提了一嘴，但没有说破。
她把选择的机会让给顾盛博。
看他要不要把这件事说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38 章
出来。
这个秘密是把双刃剑，说出来不见的就一定是翟峰的武器，姚总的弱点。因为双方都是成年人，姚总即便是在老板的位置但没有拿刀bī着他去酒店，他也可以选择辞职，更可以拒绝他的经济帮忙。但是他都没有，很明显也是想利用姚总对他的这个心思捞好处的。
釜底抽薪，奉陪到底的心态拿出来后，苏亦蔓也就不怕了。
时间忽然一下子静止沉默，法庭里的节奏集中在顾盛博抉择的眼神里。
苏亦蔓静静地望着他转身看向法官大人。
顾盛博最后还是选择没有说。
不过……
他只是没有说姚总和翟峰的秘密，却说了姚总是同志的事，合理怀疑了他是不是以加班借口企图sāo扰员工的怀疑。
他也是点到为止，又把球踢回给她。
而不等苏亦蔓分辨，顾盛博又搬出姚总在公司里其他不良的行为来辅助他的当事人从公司里离职且要求赔偿半年的工资的诉讼请求。
法官裁定顾盛博方胜。
姚总生气归生气，但他不傻，看出来苏亦蔓最后看他一眼的眼神意思，为了保住他的名誉，她放弃了拿那件事来做文章。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就起身离开了。
与其说是顾盛博胜了，更准确来说，这一次苏亦蔓有还击能力却放弃了。
工作人员相继立场后，许怡然起身，给了苏亦蔓掌声。
她的掌声起初是单薄的，但后面加入顾盛博的掌声，清脆中带入力量。
“虽败犹荣，我为你骄傲。是真的。”许怡然由衷地点头。
“嗯，我同意她的话。今天你的表现很好，好到超出我的预料。”顾盛博上前摸摸她的脑袋，如实地说。
今天她给了他惊喜。
好多次，他真的都被她问住了，还陷入琢磨的思想漩涡里。
她的进步，不是盖的。
“我是有自知之明。就算我真的把那件事说出来，不见得能赢你，还会给我的当事人抹黑。我权衡再三没有说。”苏亦蔓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那是当下她最真实的反应。
“你呀，还是不敢试错。”许怡然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你真的说了，不见得会输给他。”
“我还是觉得当事人的利益最重要。不只是案子输赢的利益。因为案子只是暂时的，生活是一辈子的。”
试错，从许怡然的嘴里说出，一直在苏亦蔓的脑海里打转。
在刚才纠结要不要把他和翟峰的情感秘密爆出来时，她突然脑海里闪过唐甜的脸。
那一刻，她决定闭嘴。
试错，试的是当事人的错，是她的对。
这中间的选择，不关乎别的，关乎职业良心。
之后只是为姚总这边拉锯了一下赔偿金的数目，以及要翟峰一年之内不能进入跟姚总同行业的公司就职的提议争取。
或许，她这个想法很傻，当事人也不一定全都明白。
但问心无愧，一直都是她的行为基准。
“呐，是我这个学生太善良。不是我这个老师无能。”许怡然看向顾盛博，“我并没有输给你。”
顾盛博淡笑：“嗯。”
“既然案子结束了，我们三个吃个饭吧。当作是给你庆祝也好，给苏亦蔓安慰也好。”许怡然提议。
“我们两个请你吧。谢谢你为我女朋友做的一切，还有欢迎你回来。”顾盛博搂过苏亦蔓的肩，和她站在一起，自动和许怡然划了一个无形的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