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律师，请多指教

顾盛博的喉结艰难滚动着。
“我知道我这么说很不专业。但我还是想说，我以为我们至少可以做朋友的。”苏以蔓低头，闭上眼睛睫毛痛苦地颤抖着，“朋友是不会想着戳对方的痛楚来达成自己的目标的。明昊他都没想过要我去求那个人。”
顾盛博目光一凛，握拳不再解释，油门踩到底，往机场飞驰。
许怡然拖着黑sè行李箱，一身黑sè休闲打扮，和白皙的皮肤相得益彰，站在人群中闪耀生辉。她不时地看手表不时地看向门口的方向，很显然是在等他们。等看到顾盛博和苏以蔓出现后，她欣喜地挥手示意。
“没想到你会来送我。”许怡然对来到跟前的苏以蔓表达意外，自上次在律师事务所外最后一次谈话后，她没想过苏以蔓还会愿意赶来送她。
“做不成朋友，但你也当过我的老师。”苏以蔓伸手主动拥抱了一下许怡然，“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用勉qiáng，也不用弄的很僵硬。”说这话时她的余光扫一眼旁边的顾盛博。
许怡然看看苏以蔓又看看顾盛博：“你们……”
顾盛博适时打断：“你不是说不会回美国了吗？怎么这么快又回去了？”
许怡然耸耸肩：“没办法，那边突然有更好的offer，我对年薪心动了。正好你对我这么冷淡，我也没有留下的理由。正好就回去了。可见做人哪，说话不能太武断，不然只会啪啪打脸。”
顾盛博看向苏以蔓。
苏以蔓对许怡然说：“一路顺风。”
许怡然点点头，转而向顾盛博张开双臂，顾盛博双手chā口袋：“一路顺风。”
许怡然垂下双臂，摇头笑：“知道了，就等你们过来送我，我该去安检了。”
她走了两步驻足，有一个想要回头的动作，但是最终她没有回，选择继续往前走。
苏以蔓的手机响了，是许怡然发来的微信：「我们以后大概不会再见面了，上次没跟你说的秘密还是跟你说了吧：顾盛博说谎或者言不由衷之前喉结会动一下。」
苏以蔓瞄一眼旁边的顾盛博，他的手机也响了。
她问：“许怡然走了，你没有任何想法吗？”
“没有。”顾盛博抬头。
苏以蔓特地看了一眼他的喉结，没有动。
她默默地收回目光，转身往门口走去，已经浪费掉一个小时，她得打飞的回去报告进度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以蔓把家安在明氏集团的会议室里了，法务部其他律师准备资料，陪着模拟上庭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68 章
，其中有一部分人拿着手机在联系自己在何氏熟识的人和安排的眼线打听着何氏那边的情况。
整个会议室，人满为患，灯火通明。
苏亦蔓像打了jī血一样，尽可能地把自己当顾盛博，和其他人挖空心思想打点，想了再否，否了再想。一批人倒下了，就下一批再上，一边打哈欠一边奋力睁开眼睛。
明昊在旁边摆了一张小床，着实有点被苏亦蔓这种职业jīng神给吓到。
离开庭还有一天。
明昊遣散了所有人回去休息。
苏亦蔓静静地坐着，看着自己画红的重点资料出神。
明昊轻拍她的肩：“喂，行了，你该回去休息了。还有一天就要开战，你是首领，你得养jīng蓄锐。到时候万一晕倒在法庭上多丢脸啊。”
“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苏亦蔓很轻很轻地说道。
即便她做好最完全的准备，但还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仅仅因为对方是顾盛博，更因为这个案子的瞩目率和标的额在她接触的过往中，史无前例。
明昊不以为然地切了一下：“我让你有百分百赢了？你自己给自己压力这么大干什么？大不了，你输了，我让我爸还是继续聘请你当律师好了。”
苏亦蔓抬头，眼底下的乌青像上错了烟熏妆，漂亮的眼睛经过这几日的奋战布满血丝，给她的清丽带上慵懒的疲倦美，她扯扯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明昊，谢了。”
明昊眨眼。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还是感谢。
他吸吸鼻子，把脸扭到一旁，有些傲娇地说道：“哎呀，谢什么谢。我一开始就说了呀，尽力而为就好，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不管……”
明昊绷起脸上的笑回头，苏亦蔓不在位置上了。
“……”
明昊怔怔，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她感谢他后还说了一句话：“可是我还是想百分百的赢。”
……
市中心唯一直chā云霄的大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
苏珍在这里定了一间长期包房。
苏亦蔓来找她的时候，她刚洗完玫瑰浴。
苏珍裹着浴袍，请苏亦蔓坐，倒了两杯香槟：“你还是来找我了。”
苏亦蔓环顾四周超豪华的环境，还有大开窗帘落地窗外的高空美景，微微眯眸，用手挡住了脸。
苏珍见状，拿起遥控器帮她放下电动窗帘：“太亮了？”
窗帘下了大半，房间里的光线暗沉许多，苏亦蔓这才把手放下来，轻轻嗯道：“这样才像我和爸爸之前生活的状态。”
苏珍垂眸。
“暗无天日，但还是有少许的光。”苏亦蔓看向下半截的阳光，“那是我和爸爸互相加油打气互相做彼此的支撑的光。”
“爸爸死后，我以为光不会再有了，是金灿灿和金辉辉他们姐弟两重新给了我。他们让我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孤单一个人，不是真的不讨人喜欢，爸爸的死，你的消失无联络，不是我的错。”
“今天来这里之前，我一直在忙着案子的事，但心里一直有一个念头挥之不去，那就是要不要来找你。顾盛博问我是不是希望你坐牢，当下我很生气。我觉得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认定了我会心软，认定了我把你当成很重要的人我对你有很深的感情，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这么设想我？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对你的结果我没兴趣知道，你坐牢也好你不坐牢也好，你是富婆也好你是乞丐也好，从你决定在我的生命里消失后，我们就是两条平行线了。”
“对不起。”苏珍抿一口香槟，轻声道，“我知道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苏亦蔓毫无波澜地盯着她：“好，我接受。”
苏珍倏地抬眸。
“你之前的建议我接受了，你给我们明氏做供词，证明这项科研项目是你带过去的，你之所以去到何氏是和我们明氏有私下纠纷，我们明氏愿意返聘你回来，可以不告你。”苏亦蔓从包里拿出纸和笔来，“你把承诺书写一下。”
苏珍看着纸和笔没动。
“怎么，你反悔了？”苏亦蔓皱眉。
“亦蔓，我既然开口给了你这个提议我就不会反悔，你不用让我特别写什么承诺书。”苏珍起身，轻轻叹气，“当我知道明氏找的律师是你，我从一开始就是想让你赢的。就算我再怎么坏，再怎么不尽职。母亲也不会让女儿输。”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69 章
她起身的时候，淡淡的玫瑰花香，是当年父亲的味道。
父亲最喜欢买玫瑰花来送她，苏亦蔓小的时候还不懂，长大后就嫌弃父亲说这玫瑰花是送情人的，父亲笑呵呵地说她是他上辈子的情人，没毛病。
再后来她隐约意识到，父亲真正想送的人是照片里的那个人。
他是借着花在诉说思念。
这股花香重叠，苏亦蔓的心用力扯动着。
“母亲？女儿？”苏亦蔓重复这两个词，“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的耳朵听起来真是讽刺。我什么时候来的初cháo，我什么时候考了全年级第一，我什么时候在晚上偷偷哭泣，这些年你遇到了什么，你在地球的哪个地方做着什么，和哪个男人在一起，追求自己人生自由的时候有没有片刻想过我。我们都是彼此的陌生人。”她起身深吸一口气，“不过还是谢谢你最后为我着想。等案子结束后，你的歉意和钱我会都收到的，对吧？”
苏珍淡淡一笑，转身摇晃手里的酒杯，“陪我喝一杯吧？”
苏亦蔓想了想，还是没有拿起茶几上的香槟：“不好意思，我只跟我的朋友一起喝酒。”
她走向门口，门打开的时候听到身后的那个人叫住她：“亦蔓，有时候不说出口的人不代表没有放在心里，不联系的人不意味着就不想念。你明白吗？”
苏亦蔓头也不回，把门关上。
这种jī汤放在十年前，她或许会被骗。跟现在的她拽文，毫无用处。
她语文不好，她更不是天神。
实在的陪伴和真实的温暖，才是胜过一切的东西。
……
开庭的日子。
大厅长廊，苏亦蔓和顾盛博再次遇到。
顾盛博身边站着何氏负责人，苏亦蔓身边陪着明昊。
顾盛博看了一眼苏亦蔓旁边的明昊，和苏亦蔓点头致意。
苏亦蔓则冲他伸手：“还是到了开庭的时间。”
顾盛博微怔，握住：“等一下，我们都好好加油。”
他身边的何氏负责人双手抱臂，展得意笑容：“我们顾律师是常胜将军，我听说苏律师和我们顾律师对垒好几次了，每次都是……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佩服佩服。看来等一下我们顾律师随便加点油就能赢了。我劝你们明氏现在就开始做好心理准备比较好，不然到时候在庭上崩溃，那就难看了。”
耍嘴炮的情况，明昊怎么可能落入下风，他射发十分擅长的眼神打量何氏那个略微谢顶的中年男：“你这个人话还真是多啊。前几次是前几次，这一次有我做后盾，我家律师赢得起！你们何天池真的不亲自过来看自己输的有多惨吗？”
中年男直接被提大老板的头衔，他又不是明昊这种含着金汤匙的身份在，只能敢怒不敢言地瘪瘪嘴。
明昊一把拥过苏亦蔓的肩往前走：“苏律师，我们走！”
顾盛博的目光落在明昊右手的位置上，久久挪不开目光。
金辉辉在苏亦蔓身边打转的时候，毫不掩饰他对苏亦蔓感情的时候，他都没有真的吃醋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明昊却给他带来了酸楚的感觉。
比起金辉辉的yòu稚他更yòu稚，比起自己的左右逢源他更随心所欲，不按规矩出牌，放肆又张扬。
可苏亦蔓会下意识地拿他和自己做比较。
想起那天在车里，苏亦蔓说的话，顾盛博的心情就跟淋湿了一样沉甸甸的难受着。
半个小时后正式开庭。
顾盛博看着对面的苏亦蔓，她的神情十分冷静，目光不时地看向苏珍。
看来今天的赢点，她是想完全放在苏珍的身上了。
法官宣布开庭。
顾盛博这边是被告，由苏亦蔓先来做陈述。
苏亦蔓将这几天明氏对该科研项目的投入明细，足足有两百多页的纸做成幻灯片，呈现出来。
对于每一笔的投入时间和用途，以及拨款路径，背书的清清楚楚，并把苏珍进入明氏时的时间以及在科研室的职务等资料对比起来，来表示这一切都是吻合她方提出的何氏的科研成果是来自明氏的诉求。
顾盛博则立刻反驳，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证明苏珍偷走科研成果这一罪名，以及何氏是窃取的明氏的科研成果而不是自己研发的。他也有可以呈现的资料：“如果明氏一定要说是我的当事人用了你们的科研成果，请先证明这科研成果的头衔是明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70 章
氏冠名的。你们有申报过该项目吗？或者该项目的具体内容和研发方向是怎样的呢？”
绕不开的本案痛点地方，顾盛博索性就先抛出来。
苏亦蔓沉默间，何氏负责人得意扬chún。明氏的一举一动他们是一清二楚的，这个案子最难打的地方顾盛博也跟他们说了，就是科研项目在发表前都是保密阶段，除了自己鬼才知道。在什么都讲究证据的法庭上，这就是很吊轨的事情。
“本来我是没有证据的。”苏亦蔓摊手，缓缓开口，“但托被告的福，帮我有了。”只见她看向自己的助理律师，放出了新的视频。
视频里，是金辉辉在韩国去找韩朴花的画面。
顾盛博微微皱眉，苏珍明明跟她讲过了他派人拍下了这画面的事，如果她放出来，他就立刻放拍他带韩朴花进到酒店开房的画面来攻击她方是不正当套取证词，有不公正的嫌疑。
她为什么还要放？
结果很快，顾盛博就清楚了怎么回事——
他派出去盯着的人只是螳螂并非黄雀，黄雀是苏亦蔓。
他派人盯着金辉辉，苏亦蔓找了另外的人跟在他派的人后边。拍到了他派的人接触韩朴花等人示意他们闭嘴，且给好处费的画面……
顾盛博扭头看何氏负责人。
他尴尬小/情/诗/独/家/窘迫地立刻把头低下去。
要知道顾盛博只是让盯着和记录，没有让做这些额外的事情。
现在反而弄巧成拙。
“被告如果不是做贼心虚，生怕我方找到什么证据，为什么要接触我方在韩国分公司的员工，也就是当事人苏珍待过的科研室的其他成员，并且还有视频画面里的以上行为呢？这难道还不能证明当事人苏珍从一开始就是以不诚信不诚实的手段进入我方的分公司，并把科研成果带去到何氏，何氏占为己有的事实吗？！”
苏亦蔓说到后半段的时候字字提速，陈词激昂，表现出少有的激动和压迫感来，气场全开，震慑到在场的所有人。
过来观席的金灿灿和金辉辉默默地同款睁大眼睛。
金灿灿：“你见过蔓蔓这样吗？”
金辉辉：“……没。”
金灿灿和金辉辉：“有点可怕……”
顾盛博对苏亦蔓真是刮目相看，她什么时候进步的这么快了。
不仅是道高一尺，还把他在庭上的演讲模式也给学了个百分百。他看着苏亦蔓的余光里，看到明昊十分引以为傲的刺眼笑容。
何氏的多此一举，让本案明氏最大的痛点得以圆满落幕。
看不见的硝烟中，战局一秒天堂，一秒地狱。
顾盛博想不到苏亦蔓从一开始就在和自己演戏，还有这一后招，更重要的是，她没有把筹码放在苏珍说好的交易上。
她不相信苏珍。
她也不相信他。
她真的成长了。
这回lún到顾盛博沉默了，何氏负责人见他半天不说话，着急地在一旁敲桌子：“顾律师你说话呀！你说呀！不是这样的！你反驳她呀！”
法官敲法槌，示意被告肃静。
苏亦蔓继续道：“如果被告不承认视频里的人和何氏有关也没关系，我这里有被告律师打给他们账户的记录，还有他的口供。或者我这里还有当初介绍苏珍进入分公司科研室的前科研负责人的供词以及……”
“不必了。”顾盛博垂眸打断，“我想我们双方说了这么多，不如问问当事人苏珍来的比较快。”
顾盛博看到了苏亦蔓非赢不可的决心，苏珍已经决心要帮自己的女儿，这场案子的赢面不在他这里。
即便拖延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和增加了何氏的期待值，速战速决是唯一的选择。
这一次，他不是故意输给她；而是心服口服地输给她。
苏珍兑现了她的诺言，承认自己从明氏带走科研成果来到何氏的事；苏亦蔓也兑现和她的承诺，把她的行为找了和明氏闹矛盾一时冲动的由头，还向明昊求情，取得明昊的同意，愿意重新返聘苏珍。
法官判明氏胜诉，苏珍犯盗窃罪但事出有因且原东家愿意既往不咎，缓刑一年当庭释放，何氏不能上线关于明氏该产品的任何生产资料。
何氏负责人气地破口大骂，顶着秃顶飞一般地遁走。
明昊美滋滋地要跟苏亦蔓have five：“我就跟你说，有我在你肯定能赢官司吧？”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71 章
苏亦蔓没有回应他的yòu稚索求，看向对面一个人收拾东西的顾盛博。
他让何氏丢了这么一大笔钱，还抹了锅底灰，首席律师的位置肯定是不保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惩治。
律师可以输案子，但要看输什么案子。
为了自己的名誉和胜诉率，律师会看情况接案子。特别是这种标的额高，全城瞩目的，要么就不接，要么解了就一定要赢。
它所带来的经济效应和反噬效应都是成正比的。
特别是在所有人看来，顾盛博连做回击和挣扎的诚意都没展示出来，就直接被苏亦蔓给啪了。
律师团的其他律师自然要赶快和顾盛博划清界限，跟着老板迅速走人。
法庭上，风光终于属于苏亦蔓。
金灿灿和金辉辉都开心地从法庭席上跳了起来，尖叫着苏亦蔓的名字，跑过来热烈欢呼。
“苏亦蔓！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前面几次输的都没你这次赢的声势浩大呢！”
“苏亦蔓，回头记得请吃大餐。”
“我请你们啊，我高兴！”明昊用大拇指指指自己，豪爽接茬。
“谁要你请啊？！案子结束了，你可以不用烦苏亦蔓了！”金辉辉不爽地回怼。
苏亦蔓别着脸看向顾盛博，金灿灿拍打旁边两个男人，收起了失控的兴奋。
苏亦蔓走向顾盛博，像之前她输官司他安慰她那样：“今天辛苦了。”
顾盛博一脸轻松：“何止是今天，我们都辛苦了。回去可以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了。”
苏亦蔓顿了顿：“我……”
“我赢官司的时候可没有跟你解释过什么哦。”顾盛博笑着打住，“所以你也不用。今天你的成长我看到了，很为你高兴。”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脑袋，但没有这么做。
苏亦蔓眼底闪过失落，问：“何氏会为难你吗？”
顾盛博摇头：“别瞎想，不会。案子有输有赢很正常。”
他回答这话时，喉结动了。
“好了，去跟他们庆祝吧，去享受属于你胜利的狂欢！”
面对他异常灿烂的笑容，苏亦蔓眉头压的越沉。
他从身边越过时想拉住他，但她也没有这么做。
克制，成了他们彼此对待对方最好的方式，他不想她担心，她不想他撑得辛苦，就这样乖乖地相信对方的话，好朋友就是要这样。
这场备受瞩目的案件自然引得众多媒体前来围观拍摄。
走出法庭的时候，媒体蜂拥而至。
明昊大大方方地在镜头面前宣布这一喜讯，不爱说话的苏亦蔓被怼着拍了好几张照片。明老董事长打电话过来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说自己没看错人，这回明氏赢得了正义还出尽了风头。
明昊拿着手机像拿着圣旨一样对苏亦蔓笑嘻嘻地说：“哎，你听到了？我老爸要请你吃饭，这个任务就由我来完成。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
苏亦蔓摇头：“这顿饭下次吧。我想回去休息。”
明昊立刻黑脸：“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打赢了官司该有的样子，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心疼顾盛博啊？”
苏亦蔓摆摆手从人群里抽离转身：“我真的有些累。”
“喂，你……”
“苏亦蔓都说累了，你听不懂吗？为这案子连续好几天没合眼，换你你不累啊？1”金辉辉赶紧挡住明昊的纠缠，金灿灿则挽过苏亦蔓的手一起离开，“那我先送亦蔓回去，明少爷，这顿饭改天哈改天~”
那群乱哄哄总算渐行渐远，苏亦蔓揉揉突突跳的太阳xué，一旁打量她的金灿灿心疼地说道：“你黑眼圈很重，这几天都没睡好吧，赶紧回去睡一觉。其他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苏亦蔓看着自己的脚尖没说话，这么多天的高压终于熬过来了，结果也是满意的结果，但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当看到顾盛博的笑容时，她的心里更多的是沉甸甸的难过。
许怡然说过，太过了解一个人就会容易陷入了解他的盲目自信里去，所以她就利用了这一点，从派金辉辉去韩国开始，到在车上听到顾盛博分析她这边的弱点时她故意表现出气愤和压抑，在他提到苏珍的时候情绪bào发，这些天她在明氏的会议室里故意灯火通明，表现出全力以赴的样子，再到最后上庭的前一天，去找苏珍。
这一系列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72 章
的行为算准，都不过是为了给顾盛博传递一个信息——对苏珍交易的妥协是她全部的砝码。
而她不会真的把砝码放在那个人身上，顾盛博也就摸不准她真正的准备。
这样，才有机会赢。
律师为了赢案子可以用尽一切手段，顾盛博也在之前的案子里利用过她的信任，而她终于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
她并不是为了这个难过，她难过的是她和顾盛博好像不能再当好朋友了，像她亲口说的那样：好朋友是不会互相利用的。
两人快到停车位的时候，苏珍从后边追上来。
金灿灿见状，便说先去开车。
苏珍把银行卡递到苏亦蔓手里说：“这是我说过给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你随时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