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律师，请多指教

在那个人看得到的地方失控，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这样。
苏亦蔓侧了一下身子转身往集团大楼里走：“行，那就见吧。也不用去哪儿了，直接明氏一楼的咖啡厅。”
重新折返回大楼里，苏亦蔓挑了一个旁边的位置坐下。
她的后背像是打了一块钢板，笔直而坚硬，目光没有看向门口的位置，而是落在桌面。
余光里，顾盛博跟着进了来，而他的身后一抹摇曳的紫红sè紧随而来。
顾盛博拉开椅子，苏珍落座。
顾盛博在旁边坐下。
三个人，一时间都进入沉默。
苏亦蔓知道，她终究是要看她的。
目光缓缓从桌面抬起，看向对面那个人的脸——
那天在人群中的“惊鸿一瞥”到现在就坐在对面的清晰相对，那个人的眉眼没有丝毫走样，jīng致的妆容，大波浪卷的披肩长发，身上若隐若现好闻的香气，一点点地飘散过来，蛊惑人心。
苏亦蔓在看她的同时，她也在观察苏亦蔓。
而且是肆无忌惮的那种观察。
就好像理所当然可以这么看她；
就好像要把这些年的时光都给看回来。
真正对上那个人眼睛的那一刻，苏亦蔓心里的波动一下子安静下来，抵触、害怕、不安，统统化成了尖锐的情绪。
“看到了？”苏亦蔓开口打破沉默，“我就长这个样子，没断胳膊也没有断腿，不是什么稀奇景观。苏女士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苏珍：“这些年虽然我没有参与你的生活，但你的动态我一直都有关注的，亦蔓。”
这句话出现在过苏亦蔓设想的对话记录里，亲耳听到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冷笑出声。
“你是说，你收到了那封邮件，知道我爸死了但也没出现？”
“那个时候我在执行一份很重要的工作，即便我赶来了也不会改变什么。”苏珍这样解释。
苏亦蔓看着她诚恳解释的表情，好整以暇地点着头：“苏女士，你今天是来找我叙旧的？如果是这样，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旧可以叙。”
苏珍脸上的笑容始终都在，即便感受到苏亦蔓的尖锐她仍然不减温和，在解释的时候也没有皱过眉毛慌乱过。
看到苏亦蔓要把天给封上了，苏珍看向顾盛博。
顾盛博不想帮苏珍说什么，也知道苏亦蔓保持到此时此刻的冷静已经是极限，这份为难落在身上得小心处理之上再加倍小心。他斟酌片刻，看向苏珍：“苏女士，如果关于案子的事情你没有什么想要陈述的，那我们可以离开了。”
苏珍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定定地看着苏亦蔓：“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这个案子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多年后第一次的见面，掺和着官司，还是这么大的官司。”
这看似劝导实则命令的口吻，让苏亦蔓垂放在大腿上的手慢慢地，一点点地弯曲成拳。
苏亦蔓一字一句道：“你有什么资格教我怎么做事？”
苏珍答的飞快：“凭我是你的母亲，即便你不承认，我们在血缘关系上仍旧是。”
顾盛博皱眉，他看不懂苏珍这个女人。
她这是无视苏亦蔓的感受，在火上浇油！
如果她真的是来认回女儿，哪怕是表演，也应该是痛哭流涕的忏悔和解释，就算不用这样，也至少表现出为难和愧疚。
可她现在这样算什么？
要知道，一个能做商业间谍的人最基本的功课就是能看懂人心。
苏亦蔓的沉默像是点燃的导火线，离爆炸的燃点倒计时一般越来越近，下一秒便是剑拔弩张的失控。
就在顾盛博准备qiáng拉苏珍离开的时候，突然一杯水从天而降，泼在了苏珍的脸上。
所有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住，一个优雅的女士在高档的集团内部被泼了水，泼水的人还是……这的确值得细品，值得一看。
顾盛博愣住。
苏珍则在片刻的意外之后，打开手提包从里边拿出手帕，淡定擦脸。
苏亦蔓的怒气突然像无法回收的垃圾尴尬小/情/诗/独/家/地立在那儿，她缓缓扭头，看到帮自己出头的人居然是明昊这个纨绔子弟。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54 章
只见他把手里的空杯子往后一丢，居高临下地扫视顾盛博和苏珍，粗粗的眉毛挑的老高老高：“我说你们何氏的人都吃饱了撑着了，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跑到我们明氏来呛人？？是当明氏没人了，还是当我明昊死了？！”
顾盛博：“……”
苏亦蔓：“……”
明昊bào脾气点着了，根本收不住，助理从不远处发现了自己的“主子”又在“闹事”，跑过来想直接抱走，被明昊一个推搡直接后退两三米，他皱眉甩着狠话一边拉苏亦蔓从座位上起来：“我告诉你们，这个案子铁板钉钉是要跟你们杠到底了！你们做贼的都不怕输，我们是正主！我们输了就没有天理了！你们哪儿来的赶紧滚哪儿去，别来sāo扰我家律师！再不走，小心我叫保安来啊！”
顾盛博压眉起身，伸手抓住明昊刚要说什么，苏珍跟着起身抢先道：“我是她母亲。”
她这五个字，跟定海神针似的，再一次让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拽着苏亦蔓手腕的明昊看苏亦蔓：“她是吗？”
苏亦蔓垂眸沉声给了两个字：“不是。”
明昊甩开顾盛博的妨碍：“听到没有？走开！别挡道！”
苏亦蔓没有再看顾盛博和苏珍，顺从地跟着明昊离开。
直到转弯，彻底没有了他们，苏亦蔓才驻足要证开明昊的手：“好了，可以放手了。”
明昊吸吸鼻子，双手chā口袋：“你别误会，我就是看不惯他们何氏的人，听到他们在策反你，气不过才借着你教训一下他们。”
苏亦蔓冷脸：“没误会，所以我也没打算谢谢你。”
明昊皱眉：“你！”他的气性上来，又扯扯嘴角迅速压下去，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你这个女人，不知好歹。”
苏亦蔓白了他一眼，转身。
”喂，我老爸知道这事吗？你居然和那个小偷有关系。”明昊的声音从后边幽幽地传来，苏亦蔓看着灰白sè瓷砖上自己的倒影，”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去提醒你爸。”
她顿了顿，侧过脸，对身后的纨绔子弟轻声道：”刚才，谢谢。”
明昊愣愣，回过神来时苏亦蔓的身影已经走远。
他依旧是满脸不屑地哼哼，不过眉眼里少了不少对某人的讨厌。
另一边苏亦蔓走出明氏大楼，她走着走着渐渐走不动了。
人行道上已经见不到几个人影，旁边的车呼啸而过，也见不到空的出租车，苏亦蔓在路边就地坐下来。
她实在是太累了。
像爬了三次长城那么累。
开那么久的会，又全身紧绷地面对了苏珍，事情接二连三地没有给她喘息的空间。
如果不是明昊这个家伙突然出现，泼了那个人一脸水，她会作怎样的回答？
谈话会以怎样的场景结束？
苏亦蔓无法想象，也不愿意去想象。
明昊问她苏珍是不是她母亲的时候，她当下否定的感觉很爽。
可那种感觉仅仅维持了几秒，便一闪而过。
现在苏珍被泼水的样子反复在眼前幻灯片一样地放映……就像那天在人海中无意间捕捉到她的脸一般。
不管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苏珍于她而言，是法律之外的失控地带。她不知道该拿什么来衡量对和错，来定性她这些年的失踪和突然的回归。
对那个人她做不到完全陌生，又做不到任何可能的熟悉。
苏亦蔓找了就近的长椅躺下，看着漫天的黑sè苍穹，听着自己xiōng膛里扑通噗通的心跳声，感觉到耳边一阵凉意，世界紧接着模糊了。
“爸爸，我好想你。”
如果你在，我大概就不会那么恨那个人了吧。
第二天的晨光慢慢打亮在苏亦蔓的身上，她把盖在身上的衣服掀开，发现从身上掉下去两个冷掉的包子。
远处一个流浪汉冲她挥挥手里的包子。
苏亦蔓了然，冲他感激地点头致意。
只是这身上的衣服……
这么干净，还是男式某款品位不俗的外套，这就不会是好心的流浪汉给盖的了，她环顾四周，看到了顾盛博的车子。
顾盛博没在车上。
“你醒了。”苏亦蔓吓了一跳，只见对面的长椅一溜报纸动了，顾盛博从报纸下边坐起来揉揉眼睛，冲她展示温柔的笑容。
苏亦蔓：“……”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55 章
顾盛博：“阿嚏-----”
苏亦蔓：“……”
顾盛博把报纸放到一边，哆嗦地摸着自己的胳膊起来：“早上好，睡的好吗？”
“……你昨晚……”她以为他走了的，怎么会跟她在这里待了一晚？
“昨晚看你准备在这里睡了，我怕你着凉趁你睡着后把衣服给你盖上，又不放心你一个人就陪你一起喽。”顾盛博不在意地耸耸肩，又打了一个喷嚏。
苏亦蔓垂眸，把衣服丢还给他：“你可以叫醒我的。”
顾盛博接住外套，悻悻苦笑：“不敢叫醒你，你很快睡着都打呼了，我想你是太累了。而且真的把你叫醒的话，你才不会让我陪着你呢。”
苏亦蔓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他。
顾盛博却迅速把目光飞快地转移：“我现在就走，嗯……你也该回家洗漱了，下次别再在外边睡觉，容易感冒也很不安全。我不说了，我现在就走……”
她没见过他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算是昨天他擅作主张把苏珍带来，他也没像现在这样过。
“顾盛博。”苏亦蔓叫住说要走却磨磨蹭蹭的他。
顾盛博背对着她驻足。
“现在时间太早，我打不到顺风车。”
顾盛博qiáng压喜悦，转一点点身：“那……我载你？”
苏亦蔓坐上他的车。
挡风玻璃折射着柔和的阳光，yīn影打在他们脸上。
顾盛博偷偷地看苏亦蔓，苏亦蔓则安静地看着前边，她的头发有些凌乱，马尾松松垮垮，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好看。
他不知道苏亦蔓主动搭车意味着什么，是过去了放下了还是别的什么。因为她是苏亦蔓不是别人，他不能用一贯的想法去猜测。
他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苏亦蔓说话，想到昨晚明昊的从天而降，便试着从这里打开话题：“昨晚，没想到明昊那个臭小子会正义感爆发，之前你和他闹成那样。”
苏亦蔓轻轻地嗯了一下。
“之后他有找你麻烦吗？”
“没有。”
“昨晚，你还好吗？”
“没什么好不好的，天亮了，也就挺过来了。”苏亦蔓受不了某人的没话找话，转身看向顾盛博，“顾盛博你不用这样，我没有在生气，许怡然的套路我也明白。你没有欠我什么，所以不必这样小心翼翼。”
“亦蔓……”
“我们做好朋友就好。”苏亦蔓看到他眼里涌起会错意的光，轻声泯灭，“法法庭上，你是我的好对手好老师，除了爱情之外，我们还有很多关系可以选择，我想我们做朋友也很好。”
不必非得是爱情。
顾盛博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抓紧方向盘，黝黑的瞳孔像跌入万丈深海，浮浮沉沉许久。
“好……”
他再一次被这种近在咫尺偏又无法靠近的无奈给割伤出血。
背的出那么多法律条文，在法庭上总是能找出反驳对方的点的顾盛博，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只能苍白无力地违心地附和着。
顾盛博把苏亦蔓载到名城小区。
苏亦蔓伸手拉车门，身边的顾盛博忽然道：“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苏亦蔓扭头：“嗯，我输了。”
“是啊，你输了。”顾盛博苦笑勾chún，“我们这次再打个赌吧。如果这次你赢了，我就收回我的想法，我们就做好朋友。怎么样？”
苏亦蔓没多想，垂眸点头：“好。”
她刚要推门下车，西装外套的衣领被拉住，几乎是本能地扭向顾盛博，两瓣温热就这样随着一张脸的yīn影覆盖而下，落在她的chún上。
苏亦蔓的瞳孔瞬间放大。
“上次你输了，我们的关系是我说了算。”顾盛博鼻子贴着她的脸，霸道又傲娇地喷着鼻息说道，“在lún庄之前我要实行我的权利。”
苏亦蔓满脸通红，她犹豫两秒捧上他的脸，主动回亲了一下：“那就当是做回朋友前的吻。”
她开门下车。
顾盛博则一个人保持刚才的坐姿，像凝固的雕塑好久好久。
苏亦蔓进到单元楼里的时候，被隐在角落的金灿灿吓到伸出了防御性拳头。
金灿灿绷着脸，冲她勾勾手指，示意跟上。
苏亦蔓知道，她刚刚应该是看到了她大胆的一幕。
两人走楼梯，一刻不停地回到屋里，苏亦蔓把门关上后被金灿灿当场壁咚。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56 章
“你和顾盛博旧情复燃了？”
“没有。”
“那你是想说刚才我眼瞎了？还是想说是我的幻觉？”
“……你也没有眼瞎更不是幻觉，我和顾盛博说好做回朋友。刚才那个吻是告别之吻。”苏亦蔓如实说。
“啧啧啧，告别之吻。”金灿灿重复这个意味深长的创造性词汇，严肃摇头，“所有行为暧昧解释正经的，都是有猫腻的。苏亦蔓，你有什么话要自辩的吗？”
苏亦蔓推开法官上身的她，“我来你这里是洗个澡换身衣服放松一下的，不是来做自辩的。等一下我还要上工。你别浪费我时间。”
“哼！每次说到你不想说的，你就拿公事压我！全世界你就知道欺负我！苏亦蔓----你给我回来！”金灿灿气地脱下拖鞋扔她！
苏亦蔓进到金灿灿的房间拿了自己留在这儿的衣服和浴巾进洗手间。
她刚才的主动，是成全内心想直面这段关系的转身。
喜欢一个人可以是烟花前缀的砰然，而选择让一份喜欢暂停谁说必须要跟烟花一样炸开，像狂风骤雨一样狼狈？
苏亦蔓看着镜子里释然的自己，终于明白选择没有对和错，只有舒服和不舒服。
她选择让自己舒服，无非是对自己负责。重新回到过去走往荆棘不怕受伤的那个苏亦蔓。
顾盛博回到自己家，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半小时，手指一直放在嘴角不肯下来。
他生怕轻易的挪动，又或者去做别的事，会破坏跟苏亦蔓嘴chún碰触的感觉。
苏亦蔓主动亲吻他的脸颊，尽管蜻蜓点水，那手指间贴在一侧的温热，连同她靠近过来的红晕，实在美好又心动。
甜蜜，也伤感——苏亦蔓明确地说，这是和他做回朋友前的吻。
他怎么能不好好地留恋一番，印刻在血液中？
这时手机响，来电显示是何氏的法务部。
一大清早打来电话，顾盛博预感不好，接起时下意识地压眉，果然就听到那边说道：“顾律，你上新闻了。”
顾盛博立刻看视频。
是昨晚在明氏咖啡厅里，明昊泼水苏珍，还拉苏亦蔓离开的视频。
“顾律，现在网上都在说你和苏珍去到明氏那里跟明氏的律师挑衅，被明氏公子亲自教训，搞得狼狈收场。影响很不好。”报告这个消息的人声tiáo越来越低，有点害怕顾盛博的反应。
顾盛博看着这视频下边的评论数量以及置顶的几条评论内容，说道：“查过了吗，最早发上去的源头是谁？”
“查过了。是一个普通人，id的订阅和被订阅量都很正常，不是僵尸号，应该是昨晚出现在咖啡厅里的普通群众。”
“应该是普通群众？”顾盛博重复这修饰定词，“你没看到评论的内容都很统一是在帮明氏说话吗？就算是正常id，id的主人也可能是被明氏收买的。明氏本来就憋着一口气，借着这个由头先造一波舆论也是好的。”
“是的，顾律……”电话那头的人又重新把声tiáo降了下去。
“尽快导流，舆论的导向别偏向我们，而是中立，重点尽量把明昊的泼水和之前的扰民事件连接在一起，懂我意思吗？”顾盛博沉默两秒说道。
“已经在导流了，好的。”那边的人答允着挂了电话。
顾盛博又把视频看了一遍，拉着下边的评论条，有不少还在花痴明昊很man的……
他不爽间，突然一个念头灵光一闪。
苏珍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去见苏亦蔓，明昊又刚好出现，现在视频上了网。
这一切的巧合……好像正好可以解释苏珍为什么说话会那么奇怪。
难道说……
顾盛博打给苏珍，那边很快接起。
“顾律，有什么事吗。”
“你是故意去找苏亦蔓，故意想给他们明氏一个好的舆论开端。你想让苏亦蔓赢对吗？”
苏珍浅笑：“顾律，律师说话要讲证据，你有证据吗？”
“今天早上的视频就是最好的证据。”
“哦？不是巧合而已吗？”
顾盛博听着某人跟苏亦蔓同款的嘴硬，轻声叹气：“如果你不把你的真心说出来，她永远不会知道。你也别奢望她会对你的过去释怀。”
“顾律师，做好你自己该做的就好，其他的你不用管也不必管。”苏珍依旧语tiáo轻松，语气严肃地挂了电话。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157 章
虽然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顾盛博相信自己的判断。只是……这故意是苏珍一个人的故意，还是她和明昊两个人的故意就不得而知了。
这案子的性质，比外人眼里的以为还要复杂。
这一次他和苏亦蔓站在对立面，比之前的几次，战火更加纷飞庞大。
吓人的标的额不仅是全城瞩目，还有他和她两个人在圈内的前途。
然而谁能想到，现在他的第一要务不是研究策略，而是要担心这当事人的随时返水啊……
同一栋楼里，不同的烦恼。
楼下的苏亦蔓在研究案情，楼上的顾盛博则在头疼要怎么样才能让苏珍的想法不模糊了这个案子的界限。
至少在苏亦蔓这部分，可以收敛。
视频传播的速度很快，像当初的扰民视频，冲上了热搜。
金灿灿惊呼：“苏亦蔓，你和明昊那个混蛋又上视频了！”
苏亦蔓从电脑屏幕前探出头，看到金灿灿怼到面前的手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上一次她出圈就是被金灿灿直播进视频，领略过互联网的力量，好和坏不能轻易定论，也许这一秒是偏爱自己的，下一秒就是反噬自己的。
金灿灿没她想的那么多，只是啧啧两声道：“你和明混蛋还真是有缘分，上一次他因为你红了，你也因为他红了。真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帮你解围？！你也乖乖跟他走了！人生真是不可思议哎！”
苏亦蔓翻看着评论内容，发现视频大概是昨晚十二点多发布上去的，发布上去后评论就立刻跟上，大部分都是在替明氏鸣不平，说何氏欺人太甚的，新一番的动作是最新的评论在拉扯明昊之前的扰民案说他个人风评不好，来覆盖前面的导向。
很明显，是有两拨人在cào作的。
“之前我最讨厌的人就是明昊，没有之一了。现在看他转了性帮你的份上，我就原谅他了，这个人也没那么讨厌嘛，仔细看长得还行……”金灿灿还在继续唠唠叨叨，苏亦蔓拿过茶几上的发绳把自己的长发一扎，起身就走。
“哎哎？蔓蔓你去哪里啊？”
“去明氏。”
“哦……啊？去找明昊？”
苏亦蔓来到明老董事长的办公室，他们父子两个正坐在沙发上说话，见到苏亦蔓来了，明老董事长招招手：“苏律师，来，坐。”
苏亦蔓打量他们的表情，和颜悦sè满脸春风，看来视频占了波舆论头彩的事让他们很开心很满意。
明老董事长双手展开扶着沙发两旁扶手，对明昊很是肯定：“明昊长大了，知道为公司分担了，苏律师，视频的事你打算怎么加以利用呢？”
“还是不要利用了，如果在这上边大做文章，我和那个人的关系也会浮出水面，到时候说什么的都会有，风险不可控。”
明老董事长略微琢磨，点点头：“好，那接下来的事你和明昊看着办吧，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相信你们更懂得游戏规则怎么玩，放手去做，别让我失望。”
苏亦蔓扭头看明昊，这位明公子得到老爸的夸奖眉眼间是不想掩盖的洋洋得意。
过了一会儿，她跟着他从办公室出来，叫住他：“明先生。”
明昊转身。
“视频的事情，是你策划的？”
苏亦蔓不相信这是巧合。
“我策划？我怎么策划？”明昊挑眉摊手，“我又不是神算子，未卜先知你的事。只不过嘛，既然都已经有人拍了，我就好好利用一下呗。毕竟从哪儿跌倒的，我得从哪儿爬起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