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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尘(兄妹文)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Gigi007
他还是无法打开她的心门。
京窈轻轻推开他,嗓音由于刚才的激烈而变得稍许嘶哑,却带着笑意:“徐云深,你差点赢了,你让我失去了理智。”
“是啊,可惜……”他站起身,也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平静的面容破碎,露出危险的眼神:“京窈,再一次进入你的心真的很难,这一次过后你怕是会封得更严,对吗?”
“徐云深,我凭什么要把心剖出来给你看?”她踮起脚,竭力想和他齐平视线一般,又如同正在恶作剧的孩童,脸上的笑容纯美又邪恶:“大哥,你要小心啊……”
未完的话总像一把悬停在脖子上的刀,它没有落下,却让你时刻注意到它,让人心绪不定,如坐针毡。
地上的碎玻璃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的光也暗淡,它的边缘却是锋利的,所谓破镜不能圆,当想要拾起其中一块碎片,就要承担被割伤的风险。
碎片零星的光点像是从不同角度映射出他们之间汹涌的暗流,扭曲虬结成一段沉重的枷锁,捆着彼此,又牵扯着彼此。
京窈垂了眸子,转身蹲下收拾起碎玻璃,淡淡道:“我明天会给熊姨打电话,不过我还是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自然。”徐云深走到她身后将她抱了满怀,连同她的手一起握住了玻璃碎片,看向其中两人模糊不清地面容,他冷漠又讽刺地开口:“你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渊源,但我知道,不过我对别人的苦难不甘没有那么多同理心,我只是想利用这段往事来逼你面对我罢了,京窈,我比你更冷漠自私。”
“是吗。”京窈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手指与碎片接触的边缘逐渐渗出血液,暗红向外蔓延,将玻璃染出绯色。
“徐云深,你和我就像这一地的碎片,修复好了也有裂痕,只要轻轻一抬手,照样四分五裂。”
他埋首在她脖颈处,慢慢呼吸着她身上浮动着的冷香,甘甜中混入一丝薄荷烟草气,让他欲罢不能久已。
明明是想调动她的心绪,怎么到头来是他自己乱了呢?
徐云深将她带起来,然后压在床上,将她双指间的玻璃抽走,捏住她被割破的指头,放入口中吮吸。
徐云深不常动情,但当他一旦露出令人心思摇曳的欲望时,便教京窈忍不住心动。
这个男人总爱用禁欲的脸做出把人吃干抹尽的事儿。
他用稍显狂躁的动作将她扒了个干净,看着她几乎没有瑕疵的肉体,眼睛开始变得赤红。
在他的注视下,京窈轻轻弯起唇角,刚才被刺破的手指还没有完全止血,她用那根残破的手指在自己曼妙的身躯上轻移——大腿、小腹、乳头——那挺翘起来的乳尖沾了点血液,更是鲜艳欲滴,勾得人失去理智。
徐云深握住她的两只手腕,然后埋头在她胸上,连同那抹血液一起挟裹入口中,吮吸着她不禁刺激的乳头。
京窈从口中溢出呻吟,眸中积蓄起泪光,在床上时她好像是脆弱的,总是全情投入一样,她生了一张绝美的脸蛋和撩人心弦的眼睛,于是顾盼之间都是让人误解的情深意切。
徐云深真是又爱、又恨。
他没有让她舒服太久,很快解开自己早就鼓成一大团的欲望,肉棒直挺挺地竖起来,将她白花花的双腿掰开,肉缝也随着他的用力而浅浅地分开一些,露出里面粉嫩的穴肉。
徐云深二话不说,直接插了进去,激得京窈一下子拱起了背,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
徐云深其实不像徐温阳那样会给足她前戏,他喜欢近乎强暴似的插入,然后看着她在他的操弄下逐渐失去理智,得到高潮,丢盔弃甲。
他爱这个女人,也想要看见她为自己臣服。
所幸京窈在这方面总是很配合,毕竟她自己也很爽。
徐云深的肉棒在她温暖紧致的小穴里疯狂进出,捅得淫水四溅,搅得她不得安宁。
此刻她泪水迷蒙,气息不匀,被他掰着双腿强硬地奸淫着,却越发感受到快感的迸发,它们就像一团火,在身体里四处游走,最终汇聚在自己的小腹和阴道里,狠狠释放出来。
“徐……云深!”她仰着头,紧紧抓着被单,下身抖得不像样,被他猛烈地送上了欲望的顶峰。
“京窈,我会赢的。”他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叹息。
人为了获得幸福,便什么都做得出来。





微尘(兄妹文) 与谁同归
京窈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整个屋子也是暖烘烘的。
昨晚做了几次她已经没印象了,只记得最后徐云深抱着她的身子,用劲得像要弄碎她的骨头。
于是此刻她的身子有些疼。
京窈摸出手机,先给熊姨打了电话。往常她只和熊姨传信息,但这种事还是适合用语言相告。
可事实上,等到电话被接起,纵然熊姨无法开口,京窈还是沉默了半晌,
京窈的脑海里时时刻刻绷着一条线,她不允许谁来触摸,也不会让它轻易被拨动。
她在熊姨始终沉默下,说完了这整件事。
“如果你想来,我会让人来接你,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当听了一个别人的故事吧。”京窈压低了声音:“在我这里,没有对不对,只有你想不想。”
挂了电话,京窈重新躺回床上,手背抵在额头上。
静默着待了一会儿,有人转动了门把手进来,京窈一抬手,尽管视线模糊,但徐温阳的身形她不可谓不熟悉,等到眼睛适应了光源,她才看清他挂着笑意,端着一盘吃的来到她面前。
京窈慵懒地卧着,她撑着头看他,“你说去做点吃的,做了一个晚上吗?满汉全席也够了。”
“那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徐温阳坐到床边,将盘子搁在床头柜上,对她说:“看你和徐云深干柴烈火,我怎么好意思打扰。”
京窈眸中划过讥讽,唇角的笑意加深:“吃醋了?从你愿意和他分享我的那一刻开始,不就变成这样了么。”她支起身子,倚到他的背上,贴在他耳边轻声道:“还是你怨我是个荡妇,不能对你从一而终啊?”
徐温阳反过身将她抱在怀里,压在了床上。
京窈更是眉目冷淡,问道:“这么迫不及待啊,好歹让我吃点东西吧。”
徐温阳没有说话,眸光却是平静的,没有欲望的炽热,也没有怒气的滋生,只是认真而温存地看着她的模样,然后镌刻在心里。
“哼。”京窈偏头哼笑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曲起大长腿顶了他一下,道:“不做就起来,压着我干什么?”
徐温阳叹一口气,将她扶起,把吃的端到她面前:“咯,我和寨子里一个老婆婆学的,脆皮糖糕。”
京窈默不作声地拿起一个糖糕,轻轻一捏就发出酥脆的声音,她从中间掰开,透明的糖汁就流了出来,滴在他托着的盘上。
小时候穷,京窈很想吃甜食,但每每只能闻着蛋糕店飘出来的香气说她不喜欢。因为她总觉得自己要是更懂事一点,养母就会更爱她一些。
呵……
京窈有一个邻居,喜欢吃老街卖的脆皮糖糕,每次她买回家时都会分给京窈一两个。
这是她童年,吃过最好吃的甜糕。
后来和徐温阳恋爱时,她也常带着他去吃这个小糖糕,两人合买一袋,就坐在京窈家附近的一个小篮球场吃,不值钱的小玩意,却给他们带来过很多的满足和喜悦。
如今不缺钱,不缺锦衣玉食,却再没有了当年怦然心动的感觉。
徐温阳轻声道:“快吃吧,里面的糖浆凉了就不好吃了。”
京窈点点头,咬了一口,皱眉道:“难吃。”
徐温阳:“……”
不过她还是吃了两个,这种糖糕本就很腻,吃多了难免觉得反胃。
徐温阳放下盘子,然后抽了湿纸巾给她仔细擦手指。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很轻柔,京窈靠在床头,看着他的侧脸也没说什么,时间脉脉流动,慢慢赋予了谁开口的勇气。
“窈窈,我没有想过和谁分享你,我只是想和他一起爱你。”徐温阳抬起眼睛看她,他不轻佻的时候一股凛然正气就滋生起来,当过警察的人眼神总是刚毅而正直的,落在她身上便有九死不悔的意味一般。
京窈听罢,却不置一词。
“他想逼你我是知道的,”徐温阳握住她的冰凉的手指,诚恳道:“他的做法我不评价,就像我知道你们两之间永远有扯不断的牵连,窈窈,我不奢求会是我解开你的心结,我只希望能一直陪着你就好。”
他太执着,就好像可以随时为她付出任何一样。
京窈笑了笑:“是吗?”
徐温阳直觉她的这个笑容里藏着别的什么,却不想去分析,他不同于徐云深,要把京窈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拆分得细致入微,他张了张口,眼含愧疚:“窈窈……对不起。”
“如果是因为你做出了那个难吃的糖糕的话,确实应该道歉。”京窈淡声道。
她难得有开玩笑的心思,徐温阳却是苦涩地勾起唇角,他低声道:“那个时候我太混账了。我不知道你刚刚流产,我……”
似又刮起广州那年夏天黏腻闷热的风,他掐着她的脖子,压得她无力动弹,最后只能绝望冰冷地看着他。
京窈从他手里抽回手,胸腔里堵塞着什么,她无从疏解,只能麻木不仁地开口:“够了,你们为什么都那么喜欢提起那个孩子?”
“窈窈……”
“算我求你,让我忘了吧。”
***
熊姨,不,应该说是陈如英。
陈如英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到这个寨子里了。
刚接到京窈电话的时候她是开心的,因为小姐每次出门都很少给她来电话,她常常担心,却也不敢打扰,只能求着老天爷,让小姐平安回家。
只是隔着电话,她无法询问京窈的身体如何,饭吃得香不香,又是否睡得安稳。
小姐其实很需要有人陪着她,不过现在有那两位徐先生在,小姐应该不那么孤独了吧?
但当京窈说起那个人时,陈如英的脑子里像炸开了一个地雷,将她的五脏六腑都震得翻江倒海起来。
成冬青……她的丈夫,他竟一直在找她。
陈如英浑浑噩噩的,京窈后来说的话她勉力去听,却如何都到不了心里。
京窈问她要不要过来,陈如英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然后立刻陷入了茫然无措中,直到望月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她才稍微清醒了些。
看着望月无忧无虑的小脸,陈如英才又有了回到现实的感觉。
那些过往太肮脏龌龊,她与其说不想,不如说不敢回去找那个人。
父母和兄嫂绑架她的那一晚她反抗了,但父亲拿着擀面杖,狠狠敲了她的头,鲜血淋漓,模糊中她听到母亲说,别打死,不然卖不了好价钱。
陈如英咬着牙,泪水在脸上横流。
心里疯狂思念着那个人,只期盼着他会出现,会带她回家。
可再往后,她被辗转卖到了越南,中间她计划逃跑无数次,每一次都被抓回来,被灌水,被毒打。
到了越南就被卖进淫窝里,被几男人按着强奸变成了她的家常便饭。
陈如英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活着,为什么还活着。
或许是害怕死亡,或许是想要报复,又或许……想和那个人再见一面。
可是她午夜梦回,总能梦到那个人又娶妻生子,过上了平静安稳的日子,哪怕她再站到他面前,也只会得到一个冰冷嫌恶的目光吧……
罢了,罢了。
陈如英麻木地过了叁十年,她从还算年轻漂亮的妓女熬成打扫的佣人,见过很多身不由己的可怜人,也见过更多自知无望后或堕落或自杀的人。
她舌头被割掉了,也好几次差点没了命。
就在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的时候,京窈出现了。
京窈和陈如英见过的人都不同,她是从黑暗中来,所带给了她们这些人久违的光明。
在越南盘亘十数年的黑帮被她设计端掉了,也拉了一把那些被卖到这里的女人们,京窈让人送她们回国,或是重新找一份正经的工作。
“你想跟着我,为什么?”京窈抽着烟,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陈如英下意识张嘴,然后尴尬地抿着唇,还没掏出纸笔,京窈就道:“打手语吧,我看得懂。”
她迟疑着比划:【小姐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
京窈哼笑一声:“又不是相亲,还要搭伙过日子不成?”
【我想照顾小姐。】陈如英急切地告知她这句话,然后便局促不安地看着京窈,等她的发落。
“……你倒是第一个和我说这种话的人。”京窈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笑道:“也罢,旅馆还缺一个阿姨,你想来就来吧。”
陈如英也笑了,这是她几十年来,第一次真心的微笑。
为什么呢?她想,或许是京窈为她报了仇,又或许是她在她身上看到了某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载着陈如英和望月的汽车缓缓驶进了玉龙坝,她从窗外看去,稻田依旧,学校大门后的五星红旗依旧,只是少了那个在学校门口等她下班回家的男人。
叁十五载,便如此过去了。
车门一打开,望月率先看见了京窈,他一下就蹦了出来,像颗小炮弹似的飞快地撞到京窈腿上,牢牢抱着。
京窈看着小家伙,微不可察地叹息,然后弯下腰将他抱起来,走上去迎陈如英。
陈如英来的路上依然怅惘,此刻看见了京窈才觉得安心。
京窈低声道:“进去吧。”
陈如英点点头,在徐温阳的搀扶下缓缓走进了灵堂。
她其实无法辨认出,那遗照上的人是不是自己的丈夫。
“陈伯娘?”朱宏斌迟疑地叫了她一声,陈如英也茫然地回望他。
听徐温阳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朱宏斌还觉得不可思异,但现在看着陈如英站在他面前,虽然鬓发斑白,皱纹横生,但那亲切感还是油然而生。
朱宏斌红了眼眶,对陈如英道:“是我啊,伯娘,我是小宏,您教过我认字读书,您还记得吗?”
陈如英的回忆被勾起,知道面前的是当年故人,眼眶也红了,不住地点头。
“伯娘,您终于、终于回来了!”朱宏斌感慨万千,“可是伯爹他怎么就没能等到您最后一面呢,老天爷不公平啊……”
陈如英移过眼神,再去看那遗照上的人,然后谢过徐温阳的搀扶,自己蹒跚着走到灵位前,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地看着他。
回忆渐渐复苏,于是本以为早就死去的心脏也开始疼痛。
“阿英,我买了自行车,以后你上班下班我都能载着你了。”
“等我回家给你做饭,你不用管这些事,我娶你就是让你享福的。”
“城里有个活,我得去两天,等做完这个工,我就有钱给咱再修个新屋子了。”
“阿英,等我回来接你。”
陈如英捂着心口,慢慢跪坐在了地上,近乎山呼海啸般的痛苦刹那就淹没了她。
她死命地想开口,想和他说,我回来了。
却始终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
陈如英在病房醒来,只有京窈一个人在病床前。
给她喂了两口水,京窈垂下眸子,问:“怪我么,没有早点调查清楚告诉你。”
陈如英伸出颤抖着的手握住京窈,摇摇头,眼里含着泪水。
【是我不敢,不怪别人。】
京窈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听徐温阳说,他后来给县城修的小学,就叫如英小学,他说他的妻子最希望孩子们能有书读,以后有出息。”
陈如英的眼泪倏忽便落了下来。
京窈陪着她,等她擦干了眼泪才道:“这里有他一辈子的心血,是为你而做的,如果你以后想待在这里,我也会尊重你的想法。”
陈如英始终没有放开京窈的手,她缓缓叹着气,心底那个窟窿或许再也修补不好,里面装满了遗憾。
她对京窈道:【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活人如何弥补得了死人,遗憾和痛苦会变成枷锁,跟随她一生。
京窈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一片近乎脆弱的柔软,她道:“你是第一个让我感觉到母亲这个词存在的人。”
她叹道:“我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只和你说。”京窈慢慢地,放纵自己靠在了陈如英的手边:“我养母当我是替代品,到死都没有告诉过我究竟有没有一点爱过我。我亲生母亲,其实认不出我……她精神出问题了,我和她说,我是幼宁,她都会开心一阵,然后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忘了,我回到她身边,她没有抱过我,没有给我做过吃的,没有问问我过去的事,只是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怀疑我是不是徐幼宁,或是拘着我在身边,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看着我………”京窈说着说着,便染上了哭腔:“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可是我好痛苦啊!好痛苦啊!”
所爱不能爱,他们都离她而去了。
“你知道吗,我生父对我说对不起,他想补偿我,但我不想要任何补偿,我就想让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的孩子还活着就够了,我可以不要母爱,不要父爱,我不要徐温阳和徐云深……”京窈颤抖着,紧紧握着陈如英的手:“我只想要我的孩子。”
于是她眼里汇聚起怨恨:“我无法再有孩子,我对徐家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叁小姐,我的两个哥哥呢?他们却依然要为家族服务,然后娶妻、生子……”
是的,京华说得没错,她便是恨一同出生,他们却高高在上,而她被踩进烂泥。
她可以去爱作为陌生人而言的那两个人,但他们却成为了她的兄长。
陈如英心疼地抚着京窈的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个逐渐陷入泥潭的孩子。
陈如英向她摆摆手,然后指了指京窈的右臂。
是啊,既然嫉妒憎恨,又为什么要在子弹打向徐温阳的时候奋不顾身地挡在他面前呢?
那时候,京窈想着,就这么死去也无所谓了。
她恨的,或许只剩下自己。
京窈讽刺地笑着,抚去眼角的泪水,看向陈如英:“我还要做最后一件事,我要知道是什么宝藏让徐云深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带着你和望月离开。”
她低声道:“再也不回来。”




微尘(兄妹文) 人面桃花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徐温阳站在京窈的身边,他们一起走在送葬队伍的末端。
“我也不会解梦,和我说没什么用。”京窈低头往双手呵了一口气,互相搓了搓取暖。
贵州的冬天虽不如东北那样冰冻,但也算挺冷的了。京窈其实确切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以前在东北零下的寒天冻地里,她一贯生龙活虎,可如今穿得少了竟然会打哆嗦。
徐温阳见她如此,便拉过她的手,不管谁会投来异样的眼光,将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兜里,紧紧握着。
京窈没说什么,毕竟比起别人的闲言碎语,还是寒冷让她更不耐些。
更何况都是些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呢。
“窈窈,我梦到我老了。”他用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眸子安静地放在她身上,“而我们的重逢就像是我幻想,我去了很多地方,依然找不到你,广州、贵州、东北、江西……我似乎踏遍了整个中国。”
京窈目似前方,平淡道:“那你这个梦做的还挺长的。”
徐温阳蓦地笑出来,但毕竟在送葬队伍中,很快便收敛起来了,他叹道:“是啊,无望又漫长,很真实。”
“所见即所梦吧。”京窈瞧着队伍最前面被人搀扶着的陈如英,垂下眼眸“永远去追逐一个不知生死的影子,不是谁都能做的到的。”
徐温阳听罢便沉默下去,不再说什么了。
没有告诉她,那个梦里的京窈不是下落不明,而是不愿再见他。其实徐温阳现在回想,如果京窈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徐家的孩子,没有遇见过他和徐云深,一定比现在要自在得多。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成老伯于今日下葬,无论爱恨,都将封存于棺椁之中。
但他不会死的。
京窈看着坟前这些真切的悲伤着的人们,他们就是成老伯活过的证明,只要还有人记得,就不会轻而易举的消失在这世上。
只是浩浩荡荡的来送,也终有回去的时候,而这一方孤冢会永远停留在原地。
很多时候只是为了宽活人的心罢了。
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只有陈如英依旧在坟前,她那日悲伤过度进了医院,直到昨日才出院,在京窈他们的劝说下依然坚持做了好几个菜,现在正供奉在坟前的石桌上。
听她说,都是成老伯喜欢吃的菜。
只是以前她不会做,想着慢慢学了做给他吃,如今再也没了机会。
陈如英呆呆地坐在坟前,目光有些空洞。京窈他们并不去打扰,只是站在不远处等着陈如英。
“这两天山上的情况已经没问题了,我们明天就能出发。”徐云深看了眼京窈,道:“如果你想多陪陪熊姨,我们也可以再往后推。”
“不必,夜长梦多。”京窈点了烟在抽,山上的风大,似乎烟也抽得快了些,她笑了笑:“早点解决吧,不是还要回去过年吗?”
徐云深颔首:“没错,等结束了,我们回去过个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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