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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平方缪
沈烨站在原地,见证她一瘸一拐却还能风风火火的整个过程,完全惊呆了。
“嘛呢?看什么?那么惊讶?”季老幺从医院的车场驱车过来停他身边,循着他目光的方向想一探究竟,啥也没看着。
沈烨收回目光和神思,低头瞥一眼地上断掉的鞋跟,带着疑虑拉开车门坐上车,好奇:“国内的女孩子,现在是不是都很彪悍?”
“彪悍?”季老幺也困惑,“你说‘女汉子’啊?”
“不是不是。”沈烨回忆她精致的妆容,脑中冷不丁闪过不久前在澳门机场的另外一小段记忆,他定住,很快一锤手,“原来是她?”
“谁啊?”季老幺以敏感的嗅觉揣度,“你才回来几天就有艳遇了?”
“不是艳遇。”沈烨好气又好笑。
季老幺打着方向盘,满腹酸涩:“说起女人,要不是因为前阵子你那个没出息的表哥在我的包厢里给我节外生枝(第008章),也不会牵连我被家法伺候,屁股到现在还疼,每天在科室里更加坐不住。”
“冯孝刚?”
“难道你还有其他表哥?”反诘完,季老幺才嗅到点猫腻,“欸?不对啊,你还没回你外公家?”
“嘘——”沈烨笑着示意他噤声,“先邦我保密,我有点自己的事情要做,做完就回家。不想我妈和我外公担心。”
季老幺洞若明火:“不用跟我搞神秘,你不说我也猜到了,还没放弃寻找当年捐赠眼角膜给你的人吧?”
趁着红灯的间隙,他仔细打量沈烨的眼睛,随即评价:“干净剔透,炯炯有神,完全看不出非原装原配~”
沈烨沉默地摸了摸眼角。
“所以你现在是有新的线索?”季老幺询。
“嗯,”沈烨颔首,“是有一点。”
“不会因为这个你才舍得回来吧?”
“那倒不完全是。”沈烨的手机在这时进来个电话,暂且中断和季老幺的交谈。
接起后,对方讲的内容让沈烨直皱眉:“……这样吧,你们把人约出来面谈。”
“……”
…………
崴脚的时候方颂祺其实就发现鞋跟断了,但当下哪还能顾及那么多?总不能断了鞋跟出租车还被人抢了座吧?既丢芝麻又丢西瓜,多不划算,自然先跑再说!
事实证明她的当机立断是正确的,否则指不定得穿着坏掉的鞋站在路边被燥热烤多久才能再打到下一辆车!
坐稳在车上后,她先掏出化妆包将于风中凌乱了的头发拨弄整齐,然后给自己补了妆,接着脱掉脚上没坏的那只鞋,砸掉了鞋跟,最后穿回脚上,试了试舒适感。
很好,两只脚都成平底了~!
方颂祺还算满意。
杏夏似乎早早就回来了,又抱着她的电脑来客厅找信号。
方颂祺一进公寓,她便指向餐桌:“阿祺,我给你买了学校后门你最喜欢的那家馄饨~”
天气热,加之心情不好,方颂祺厌食,并没有胃口,顺嘴好奇:“你今晚不上班?”
除了学校图书馆每周三次的勤工俭学,另有三天,杏夏在附近的一家新媒体公司实习,公司虽小,但还是免不了时不时的熬夜加班。
“我前两天已经辞掉了。包括学校图书馆的勤工俭学,我也把名额让出来给其他更需要的人,正好我也快毕业了。”杏夏告知。
方颂祺噢了一声,打算回自己房间。
又听杏夏接着道:“我得把时间腾出来准备下个星期dk的岗前培训。”
这话把方颂祺的脚步勾住了:“你又能进dk了?”
“嗯……”杏夏习惯性地搓搓手,“你这几天不在,所以不知道。因为阿祺你是dk主动要的人,所以院里邦忙去做了争取,希望你不占院里推荐的名额。dk那边考虑之后同意了,我就顺利被推上去。”
解释完,她笑了笑:“间接算起来,我得感谢阿祺你。否则我也不会有机会。”
“感谢我?感谢我什么?”方颂祺挑眉,“感谢我托关系走后门才不用占名额?”
“不是不是!”杏夏着急得都站起来了,“我嘴笨,又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阿祺。我想说的是——”
方颂祺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不耐烦:“本来就是我走后门挤掉了你们的名额,现在不过是恢复原状。你谢错人了。要谢谢学校老师去。”
杏夏倒因此记起来件事:“对了阿祺,辅导员找你好几次了,说总联系不上你。要我转告你抽空去办公室找他,有些毕业要用的材料你一直没填。”
当然联系不上,因为方颂祺早把辅导员拉黑了。
“知道了。”
方颂祺应得敷衍,临进屋之前多问了一句:“dk的岗前培训具体是下个星期什么时候开始?”
魏必通知过她,她左耳听右耳出,没放心上,又给忘了。
“周一,马上就到了。”说着,杏夏颇为遗憾,“阿祺你没有去面试太可惜了,否则我们就能继续一起了。”
方颂祺用背影自嘲道:“不用可惜,我的后台关系硬,不用面试照样能去实习。”
…………
很快方颂祺就发现,其实不用问杏夏,因为她的邮箱里躺了一份岗前培训的通知。
她点开稍微瞄了几眼要点信息,关掉,又点开杂志社的编辑回复过来的新邮件。
编辑没回答她赔付的问题,而是征询她的同意:“……说实话,和你合作有些年了,我们更相信是其中存了什么误会。一直未曾谋面,要不趁这个时候面谈吧?你现在在哪个国家?我和我们总编去找你。”
“不用了。直接赔付。以后你也不用再为了催我稿子伤脑筋。尽快解决吧,别忘了我没在你们那里留过身份,想消失就能消失,不抓紧点时间,小心到时候你们一毛钱也收不到。”方颂祺面无表情在键盘上敲出字,发送完毕后,阖上电脑。
出了这码子事,就算她想继续给人家供稿,人家也不会再要她这样有污点的撰稿人。
正好,她解脱了。
方颂祺去把没喝完的半瓶酒取出来,想庆祝一下,却发现自己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开心。
手边的包里露出半截最新一期《taste》的封面。
之前在澳门机场买的那本弄丢了,这是刚刚她从医院回来的路上顺手再带的。
抽出来,打开,她翻至自己专栏的那篇文章,轻轻笑了一下,带了那么一点讽刺,旋即阖上,将整本杂志丢入垃圾桶。
而dk组织的岗前培训,转眼间说到就到了。
周一早上,方颂祺和杏夏先前往指定的地点集合,然后和其他同样来参加培训的实习生乘上统一供应的大巴车,前往培训地点。
鎏城西部的一个客家人聚集地,有点小名气的文化古镇。
但那点小名气在方颂祺眼里连个屁都不是,她只觉得组织这次培训的人脑子有病,把岗前培训整得像学生军训。
杏夏听到她的抱怨,小声提醒她:“我们本来就是应届毕业生。”
方颂祺冷冷一呵,继续听前方的人介绍dk的创办历史,最多坚持五秒钟,就忍不住分神,自动屏蔽字眼了。
无聊,枯燥,却必须得熬着,因为培训的最后一天还要考试。
大名鼎鼎的传媒集团,岗前培训的内容却丁点儿创意都没有,相当叫人失望。
亏方颂祺前一天夜里临时抱佛脚把蔺时年准备给她资料翻了一遍,目前看来,至少岗前培训阶段是用不到的。
可悲的是,培训期限长达十天之久。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033、辣手摧花的坏阿姨
每天上午是dk各业务板块的代表人对其主管业务做概要介绍,每天下午则由外聘的专业团队带他们做素质拓展项目。
全部实习生随机分成四个小组,方颂祺和杏夏因此不在一块。
不过院里另外一个推荐上来的那位男同学和方颂祺恰好同组,主动和她打招呼:“方同学,久仰大名。学校里很难见到你,快毕业了才和你正式认识,非常遗憾。”
方颂祺并不知自己何来的“大名”给他久仰,她倒清楚他。
程全,院里女同学评出的草,样貌一般,胜在实力,辩论赛常胜将军,话剧社领头苗子,学生会副主席,等等头衔,一箩筐吧。
杏夏是课业成绩优异,程全是综合素质高,院里推他们两个人出来,是有道理的。
不曾打过交道,方颂祺巡他两眼,勾唇,看似笑,实则眼底没笑意:“不如你大。”
“谢谢夸奖。”程全笑了,明显听懂引申内函,“那么有兴趣试试?”
方颂祺拖起冷魅的眼尾,靠近他一步,唇角弧度更甚:“明晚八点。”
“三一二。”程全报出房间号,附耳,“我刚好落单,一个人住一间。”
许是因为约好要炮,做项目的时候,程全特别照顾她,照顾得同组的其他人全瞧出猫腻,默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实习生中还有几个同校的外院学生,杏夏由此耳闻,当晚回房间就关心她:“阿祺,程全是不是在追你?”
“可能吧。”方颂祺应得敷衍,一心在烦dk统一发给大家的套衫质量特别差,她特意在里头多穿了件背心,皮肤依然被布帛磨红了。
正好腿上的伤她还得持续擦药,反正都是外用药膏,她就腾出点分量,一药两用。
杏夏犹豫了好一会儿,小心谨慎提醒:“阿祺,程全好像挺花心的。你要不要留点心……?”
方颂祺抬头,横眉冷对:“周泽还是个连女朋友都能卖的人渣,你要不要也留点心?”
杏夏脸发白,蓦然语塞。
方颂祺起身,脱光了衣服往浴室走。
隔天的安排老样子,只不过下午的素质拓展在室外。
虽然全躲在树荫下,但地面氤氲上来的热气也够呛,方颂祺很想直接被晒晕过去,就是死活晕不了,心思自然不在项目上。
旁边负责观察各位实习生表现的记录员在方颂祺身边来来回回走过好几遍,方颂祺并未因此端正态度——她倒希望因为她的考核成绩太差,被dk强行退货。
结束的时候程全找她一起去吃饭:“……吃完直接去我那儿,省得你再跑一趟。”
方颂祺恍然记起和他约的就是今晚,似笑非笑:“我还是想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也行。”程全随她,“那我叫瓶酒到房间等你。”
分道扬镳,方颂祺回去后确实马上就去泡澡了,拿出之前在门缝底下捡到的小广告,打过去电话,旋即丢一边没再去管。
杏夏回来要用洗手间,发现她躺在浴缸里睡着了,喊了她,方颂祺才懒懒醒来。
吹头发的时候,听杏夏给她讲最新的一则八卦:“……有个女人来找程全,不记得房间号,把一整层的房间敲过去一遍,询问程全住没住里头。那个女人原来是特殊职业,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程全叫了个小姐上门服务,还传回学校论坛去了。”
方颂祺赶紧放下吹风机到电脑前验收成果,见程全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趁机被几个同样看他不顺眼的人翻出来,她乐得直喷口水,啪啪啪也发帖落井下石。
杏夏见状皱眉:“阿祺,这事儿你不应该高兴。在培训期间出这种丑闻,闹笑话不止程全一个人,他顶着的是我们学校的头衔。搞不好我们其他人也因此受牵连,dk对我们的印象普遍拉低。”
“那就拉低呗~”方颂祺目不转睛凑着论坛上的热闹,因为心情愉悦,声儿也是清晰含着笑的,“这家不做做他家,又不是找不到其他工作,非dk不可。”
杏夏眼神闪烁:“这种轻巧的话,只有你说得出来……”
方颂祺敲键盘的手指一顿,应声转过脸去看她。
杏夏已然背身往洗手间走,关上了门。
方颂祺收回视线到电脑屏幕上,神情无恙地继续参与对程全的口诛笔伐。
隔天,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程全头顶自带一片乌云,黑着脸把方颂祺拉到角落里。
没等他兴师问罪,方颂祺凛起脸恶人先告状:“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既约我又叫鸡,三个人一起读夜光剧本是么?!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休想再约!”
甩掉他的手,她气汹汹扭头就走。
程全确实没再找她了,接下来几天的拓展训练项目他也有意无意地尽量避开和她的接触,方颂祺从他偶尔看过来的眼神里能察觉他并未消除对她的疑心。
但,who-care?就让他继续疑神疑鬼呗,反正方颂祺已经达到目的并且爽到了~!
杏夏的性子虽软绵,但为人和善好相处,也不是个怕生的主儿,短短几天就和好几个其他学校的实习生交好。方颂祺和她因为分组,只晚上才在一个屋碰着面。
随着大家越来越熟,白天的培训结束后,几人逐渐会约起来夜生活。方颂祺几乎不参与,自个人回屋补白天培训消耗掉的能量。
这些培训人员让方颂祺充分见识了“洗脑”的威力,即便她未曾用心,也无法阻止小部分的培训内容入侵她额记忆。
更别提其他实习生了,原本就是抱着对dk的向往来的,经过培训,几乎人人更进一层,由向往到崇拜,巴不得立刻开始工作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别人她管不到,但方颂祺很想把自己的脑地拧下来,因为她竟然产生了“客观来讲dk确实不错”的念头。
她不需要客观!她只需要主观!主观上来讲这是蔺时年给她安排的坑!她怎么能傻子一样兴高采烈地往里跳……?
更何况……
…………
日子再度如年,终归也在一点点地度。
考试在第九天下午就进行,多数题是关于dk的企业文化、公司规章、奖惩机制等硬性记忆问答,对他们这样半只脚还在学校里的应届毕业生而言完全不是问题。
培训就此愉快地结束,结束后大伙儿自然而然地组织去镇里娱乐。
这回方颂祺没再自个儿躲酒店房间,去了,毕竟穷乡僻壤憋了快十天,再不透透气,她真得坏了!
杏夏的亲戚造访得突然,方颂祺陪她去买卫生棉,两人耽搁了一小阵子,才抵达包厢。
包厢里,几人正讨论最关心的关于尚成谜的最终岗位分配的问题,谁都希望能去到中心部门,调笑着相互约好“苟富贵,勿相忘”,入职后定要相互照应。
程全喝着酒,讲开话:“也别等入职后了,赶紧去巴结方颂祺~”
“噢,对,你说过她是你们那儿关系户进来的。”
“可程全你不也讲不拎清她究竟是走谁的后门?台子硬不硬啊究竟?”
“不是缺席面试也照样没关系?”
“可她怎么还来培训?台子硬,培不培训有差?”
“装装样子走过场吧?你没看见她的表现吗?根本不上心,一副搞砸了也无所谓的表样。”
“嘿,酸味很重啊。人家至少有资本表,还能表来后台,你也去表一个给我们看看?”
“谁爱去去~我就是表不来,怎样?”
“等着看吧,方颂祺会被安排在什么位子上。希望她不要辜负我们对她的期待,哈哈。”
“话说程全,你一开始不是和方颂祺走那么近?是不是就是因为想搭她的关系?”
“no~no~no~”程全摇摇酒瓶子,“我就是单纯想亲自体验她的b有多黑又有多松。”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忽然有啤酒自他的头顶上方浇落。
“谁?!干什么呢这是?!”程全嚯地站起,一转身,正见方颂祺一手叉腰,一手攥着酒瓶,乜眼笑得清晰明媚:“有人口气太臭,我邦忙洗洗。”
程全先是羞恼,抹一把脸后,干脆和她正面杠:“呵,方颂祺,我有哪句话讲错了吗?别以为没有人知道,你其实很早就开始做援、交了吧?你是想辩解你不是关系户?还是想为你的b伸——”
“嘭”地一乍响盖掉了句尾的“冤”字,是方颂祺骤然酒瓶子砸上程全的脑门,酒瓶子破裂开来。
包厢内骤然鸦雀无声,每个人皆被方颂祺的暴力震住,包括当事人程全也未料想她直接动手。
不瞬,酒水携着血从程全脑门上流下来。
先是一个女生尖叫。
旋即程全自个儿抬手摸脑门,摸出一手的血,即刻软了腿。
“方颂祺!你竟然——!”
“你自找的!”这一刻,方颂祺的嘴上仿佛长着獠牙。
至少在程全眼里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周围的人忙不迭扶住他晃动的身体。
程全晃了一晃神,捂住流血的脑袋:“报、报警!方颂祺你等着蹲牢子!”
“来啊!谁怕谁?这会儿忘记我是关系户了?”方颂祺哂笑,气焰和架势非但不减,反嗖嗖又增,嗓音愈发清冽、掷地、张狂,“我告诉你,别说我的后台牛叉得连警察都能摆平,就算我去蹲牢子,在那之前也会先让你进不了dk!吃不了兜着走!”
半截破碎酒瓶子被她握在手里抬起,随着她朝四周扫射的目光而兜转一圈,吓得之前和程全一起嘴碎的几个人纷纷变了脸色。
方颂祺用力一甩手,半截酒瓶子直直飞出去,砸上无人的角落里,彻底碎个稀巴烂。
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哒哒,每一下均格外用力。
站在门口的杏夏同样被她的阵仗吓得半晌无声,直至方颂祺从她跟前离开包厢,她才轻轻唤了声“阿祺……”。
而方颂祺已头也不回地消失了踪影。
…………
并不认得路,方颂祺满大街随便乱窜。
而大街上热闹得不像话,远远超乎她对这种穷乡僻壤的原有认知。
直至留意到每隔一段距离,路边就摆设有馒头、纸钱一类的祭品,祭品旁必插一炷香,她打开手机里的日历确认了日期,才了解,原来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又称鬼节。
过节呢,难怪,嘁。
手机里接连不断涌入来自杏夏的电话。
方颂祺将手机丢包里不理会。
呵,那个程全,最好流血不止死翘翘!
循着食物的香气,她找来一条美食街。
人巨多,几乎每个店面都排长龙。
眼尖瞄见一个烧烤摊前的人数相对较少,方颂祺飞快冲过去,对摊主伸出两只手,晃了晃十根手指头:“老板!给我来十串羊肉的!再来十串牛肉的!”
考完试本就亟需补充体能,她又费力气教训了程全一顿,现在暂时只想烦心事抛脑后,填饱了肚子再去面对方才闯下的祸乱。人家囚犯上黄泉路前还都有顿饱饭~!
“好咧!十串羊肉串!十串牛肉串!稍等!马上就给你!”
摊上滚出四溢的烟雾,摊主一只手翻动着烤炉上成排的肉串,另一只手游刃有余地穿梭于孜然、胡椒粉、辣椒粉之间。
方颂祺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天上地下全是面前这浓墨重彩的焦香,越发等着急躁:“老板,你这个‘马上’怎么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再等等再等等!真的马上就好!”摊主安抚,烤炉上的一排肉串又被他翻了一圈,翻出了又一阵诱死人不偿命的香气。
方颂祺扭头去看其他店面,琢磨着要不要先去别的吃食。
可一见那丝毫没有变化的队伍,她还是决定放弃。
世界如此美好,她为何动不动暴躁?这不就是原因!
最令她无法忍受的是,身旁恰好站着个小屁孩,吧唧吧唧啃着肉串,吃得异常香。
瞍见小屁孩手里另外还握有三串肉串,再看看自己的肉串至少还得再等个两三分钟,方颂祺转了转眼珠子,蓦地蹲身到小屁孩面前。
“喂,那个啥,你先借我一串肉吃,反正你还剩那么多。我的肉马上就烤好了,到时还你双倍。而且我的是新烤出来的,一定比你现在的拿在手里让它们凉掉来得好吃。谢啦!”
她根本没等小屁孩做出回复,说完立马从他手里抓过一串,张口就咬。
哇咧咧~!不得了不得了!
本来还担心这个摊子前人不多,是不是味道不佳。
哪里?!分明惊艳得她要上天!
腾不出嘴赞美摊主,方颂祺赶紧把剩下的啃掉!
就在这时,疑似闪光灯的亮光接连闪烁了三下。
方颂祺敏感得很,扭过头,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手里拿着相机。
目测就是她这个方向,即便不是在拍她,也多半把她一起拍进去了!
方颂祺当即不爽。
忽地,耳边爆开“哇”地一声,正是那小屁孩反应过来自己的肉串被抢,陡然放声大哭。
方颂祺猛翻白眼,把肉串塞回他手里:“小气鬼!不借就不借!还你!不要哭了!”
看到自己好端端的烤串只剩最后一丢丢肉片,小屁孩的哭声更加惊天动地震杀四方。
“喂够了!我多还你五串还不行?”
小屁孩没反应。
“十串……?”
小屁孩继续哭。
“卧槽!难道要把我的二十串全部赔给你吗?!”方颂祺怒跳而起,“小小年纪就开始讹人了啊?!长大你还了得?杀人放火越狱吗?!”
她高出他好几个头,又凶神恶煞,小屁孩一时被震慑住,下一秒白着脸色噎住哭声,霍然拔腿跑走。
“嘁,欺善怕恶,大人小孩都一样!”方颂祺得意地拍拍手掌心,“熊孩子!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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