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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平方缪
她的烤串也在这个时候总算能出炉。
方颂祺自摊主手里接过,二话不说两串合并着一起大口地啃。
之前的那闪光灯,却是又亮了两下。
方颂祺猛扭头,正见方才那个男人在低头看他自己手里的单反,嘴角泛出抹满意的笑。
随即,他又抬起相机,依然对准她的方向,似乎准备继续拍。
方颂祺冷冷一眯眼,抬步朝他走去。
大概是从镜头里察觉她的来者不善,对方放下了单反,一双眸子浅浅注视她,眸底似有光彩静默绽放。
哟呵,皮相还不赖……?
方颂祺稍下滑视线,往他的腰腹位置转了一圈——之前说过,这是她看见帅哥时为了窥探其x能力的习惯性小动作。
顷刻,她在距离他一步的位置站定,手一摊,凶巴巴:“拿来!”
“什么?”
他的音质和他的样貌一般温润,有点清沉又有点醇雅,好像某种乐器。具体哪种乐器,方颂祺一时比喻不出来,不过她心上的弦倒是被不小心拨动了那么一下下。
嚯,不错嘛,好久没有哪个男人,一句话就撩到她。
方颂祺不禁眯眼,沉了沉紊乱一瞬的呼吸。
不过……她之前是不是在哪儿听过这把嗓子么?怎么貌似有点耳熟……?
未深思,她指向他的单反:“照片。我的照片。都被我抓了个现成,还死不承认?拍了我不少吧,嗯?我知道我貌美如花,但拍之前,是不是得先问过貌美如花本花的意愿?我承认你长得是有那么一点点好看,一般女人不会拒绝你的要求。可万一呢?”
对方饶有趣味注视她,两三秒没说话,然后突然笑了一下:“所以,你是那个‘万一’?”
啊呸!笑个屁!
方颂祺暗暗咒骂。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笑起来之后颜值度又咻地飙升咩?!
“嗯哼~”她回敬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然后抓住他单反的背带,蓦地将他往她跟前一拉,“我怎么知道你的设备和技术够不够专业是否能够驾驭住我的美?万一把我拍成凤姐怎么办?”
申明,她此番动作疑似揩油,实则是为了查看他相机里的照片,之余才顺便附带近距离观赏男色。
单反挂在他的脖子上,加之身高差,她这一扯,他被迫弯身,五官放大在她面前。
从他笑起来的面部肌肉观察,动过刀子的可能性比较小。
不动声色地鉴定完毕,方颂祺这便低头,夺过他的相机。
她的头顶上方,沈烨不反抗,默默配合她的举动,略微失望。她嘴里夸着他帅,却根本没认出与他前两次的一面之缘。
此刻两人的姿势所致,他的下巴若即若离靠在她发顶,鼻间弥漫的全是她发丝的香气。
沈烨敏锐地进一步细嗅,嗅出她身、上还有几乎要被烧烤味儿掩盖掉的淡淡薄荷烟味儿。
见她涂着红色甲油的纤细手指摁开相机的已拍摄照片,他微微翘起唇角,解释:“我不是在拍你。”
话落之际,他就被啪啪打脸——相机将将弹出她蹲在烧烤摊前嚎开血盆大口啃肉串的特写。
踏马的真是特写!没有比这更特了!
那一瞬间她的表情简直再狰狞不过,方颂祺自个儿都是头一回亲眼见着原来自己的吃相如此不雅,活脱脱饿到快死掉的馋鬼(谁说不是呢……)。
不不不,这不是她!这绝踏马壁地不是她!
方颂祺拒绝承认!
耳中传入他的再次强调:“这确实不是你。”
方颂祺改变想法,觉得他这话突然就顺耳了,正准备原谅他的偷拍行径。
却听他不慌不忙又道:“是辣手摧花的坏阿姨。”
阿、阿、阿姨……?
他居然说她是阿姨?!
方颂祺不禁嘴角抽搐,头皮噼里啪啦地炸了炸。
有她这么年轻漂亮的阿姨吗?!
有吗?!
而他似乎担心她听不明白他的重点,特意拿手指指着照片加以强调。
是的,他强调的是,照片上的她,蹲在那个被她抢了肉串的小屁孩面前,而那个小屁孩一副委屈吧唧泫然欲泣的模样,眼巴巴盯着她美滋滋地啃肉串。
这还不算,他又往后翻了两三张。
照片上,她冲那小屁孩瞪圆眼珠子,神色甭提多母夜叉。
至始至终,他只翻照片,一句话都没讲,可在方颂祺的理解里,他分明是在无声地“讨伐”她的罄竹难书的罪行。
最关键是——
他!在!笑!
这行为,她如何能忍!换作平时,她早浑身竖毛拼命还击了。
眼下她却没有。
因为……
他虽在笑,却并非嘲笑、讥笑、冷笑、哂笑,或其他任何一种,更不带半丝苛责。
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神情疏朗,不经意间,深色的眸子便仿若流光溢彩,将身周的环境提亮了几分色度。
方颂祺见鬼地瞬间失神。
“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目光透彻的人,心间多半不蒙尘。这是老许以前用来形容他对方婕的一见钟情。
虽然后来方婕做过不少错事,但对这个世界,方婕到死都保持成人难有的童真之心,从一而终验证了老许的判断,也使得她一直以来对这个说话深信不疑。
只是绝大多数成人的眼睛里都藏了太多的东西。她第一次遇上个让她觉得干净的。
晃回神思,见他掠过她直接要走人,方颂祺故技重施扯住他单反的背带:“把我的照片删掉。”
不说别的,本来自个儿的照片留在一陌生人的相机里,就不是个事儿。
沈烨听出来,这一次,她的语气完全不是在闹着玩。
被迫回头,他看到她的表情于光影之下显得颇有些冷漠。
他不禁一顿,凝住她黑漆漆的眼瞳。
忽听有人大声喊问:“谁?是哪个兔崽子欺负我家二狗子?”
一个神似沈殿霞的中年大婶出现,胸前系着条油光腻腻的围裙,手里拎着把锋芒利利的菜刀,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如同机关枪一般四处扫射。
“姆妈,是她!”小屁孩自“沈殿霞”极其宽厚的体型后探出半个身子,底气十足地指认“犯人”:“就是那个长着红指甲的老巫婆!”
方向准确无误,正是落在方颂祺身、上。
“沈殿霞”的“机关枪”即刻咻咻扫过来,乍然之下似乎有点不太相信,打量了方颂祺两眼,问:“就是你啃了我家二狗子的肉?”
方颂祺没搭理她,而面色不善地眯起眸子盯向小屁孩,摊开五根手指魔爪一样地收抓晃动:“你刚刚说我是什么?再给我重复一遍?”
小屁孩吓得急慌慌缩回“沈殿霞”身后。
见她当真故意摆出那副像极了要吃小孩的巫婆样儿,沈烨忍不住想笑。
长着红指甲的老巫婆。
他正打算替那孩子作答,目光在这时捕捉到两三个眼熟的男人穿梭在美食街的人流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眉心一蹙,沈烨立马背过身,抓回被方颂祺攥住的相机背带,低声商量:“放开。”
方颂祺斜斜睨他。哟,终于急了?
“放开。”沈烨尝试性拽了拽。
方颂祺勾了勾唇,非但不放,反攥得更紧,然后自顾自转回去先行继续处理那个口出不逊的小屁孩。
这边,“沈殿霞”警惕地将自家孩子往身后护了护,对方颂祺抬起那只拎着菜刀的手:“你吓唬谁呢?”
方颂祺盯着霍霍朝向她的菜刀,觉得自己才想反问大婶一句,“您吓唬谁呢?”
然而她没能问出口,因为她突然被抓住手,拉着一块跑了。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034、不要压抑自己的天性
都没来得及见识“沈殿霞”大婶菜刀的厉害,还听到烧烤摊主着急地大喊:“嗳嗳嗳!你还没付钱!”
“你干吗?!”方颂祺怒意大盛,“松手!”
“难道不是应该你先松手么?”沈烨微笑反诘,瞥一眼她依旧紧抓他单反背带不放的手。
方颂祺自然没忘自己还在纠缠他,讨价还价也反诘:“难道不是应该你先把私拍我的照片删掉?”
察觉他总在分神注意身后的方向,目光明显带有警惕,她提溜着心思要扭头一探究竟,又是没来得及,就被他带着拐到另一条街上,混入熙攘的人群里,才在路边的一摊售点停下来。
很快的,他扭过头,猛地一张狰狞骇人的脸映入她眼帘。红舌利齿,双眼圆瞪,底色是如同血液一般的鲜红。
方颂祺十分淡定目不斜视地盯三秒,最后轻飘飘抛出一句:“吓死本宝宝了。”
语调亦是淡定。
明明没被吓到,却偏要应景故意配合。沈烨又有些想笑,把手里的另外一副面具递给她。
和他所戴的稍有区别,同样一张通红的脸,眼睛如铜铃般又大又圆,面目凶神恶煞。
方颂祺瞟了一眼,没接。
面具后,他的眸子透过两个黑洞洞的圆孔看着她,隐约带点笑意。
“还要继续跟着我?”他问。
方颂祺把手攥得更紧以示自己的原则,自鼻间沉沉哼出声:“你不删照片,我今晚就和你死磕到底!”
沈烨抵拳掩盖住了嘴上的轻笑,与她继续穿行人群。
这个小镇似乎很重视鬼节,到处可见祭奠亡灵的仪式。而这明显成为吸引游客前来的一大特色。
不少人和他们一样买了面具戴着玩,后来他们知道了,原来所有的面具都是“钟馗”。
沿街遇上从传统祭祀驱鬼之用演变而来的傩舞表演。河岸边,许多游客乘兴放河灯,照亮整个小镇的繁华和热闹。
唯难得在一处僻静的塘边平地,有个老奶奶用石灰撒出一圆圈,再在圈内泼水饭、烧纸钱,嘴里念念有词。
方颂祺默默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你相信鬼神吗?”
沈烨正“咔嚓-咔嚓”拍着照片,闻言动作亦没停,给出一个中庸的回答:“信则有,不信则无。”
刚说完,他兜里的手机便震响。
他掏出手机,方颂祺在这时松开原本始终紧攥他相机带子的手:“没兴趣听人隐私。”
“不怕我趁着接电话的空隙逃跑?”
方颂祺双手抱臂,微扬下巴轻蔑一嗤鼻:“你尽管试试!”
沈烨眼里的笑意转了转,行至一旁接电话。
等他收了线回过头来寻她,正见她手指间夹着根烟,抬另一只手向那个老奶奶要了一小杯酒。
站在塘边,她往地上洒掉半杯,然后自己喝下剩余的半杯。
沈烨走去她身旁:“在悼念谁?”
方颂祺微微侧头睨他,默了两秒,一挑嘴角:“我全家。”
烟在她指间安静燃烧,烟气淡淡升腾,她的眼瞳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令人探不分明她的半丝情绪,只觉她的语调依稀有点凉。
显然,他离开讲电话的这几分钟期间,她整个人的情绪发生了变化。沈烨为自己唐突的感到抱歉:“对不起。”
方颂祺当即嗤一声:“你杀我全家了?”
“啊?”猝不及防来如此惊人的一句,沈烨吓一大跳,脑筋没来得及转弯,被问得愣怔住。
“那你‘对不起’什么?”方颂祺白他一眼,“神经病。”
沈烨不怒反笑。他想自己或许真的有些神经病,否则为什么她明明在骂他,他反觉得她不若之前疏离。
“我的意思是,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出口询问。”他解释。
方颂祺短促地发出一个“噢”的音,面上挤一丝嘲笑:“我不过信口胡诌,你多大的人了,还随随便便就信?”
“……”沈烨语塞。
方颂祺注视着黑魆魆的河塘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吞云吐雾。
沈烨觉得有点呛,离她远了两步。
方颂祺忽然伸出手,却不是向他讨要单反:“手机。”
“干什么?”嘴上虽这么问,可其实沈烨已经主动摁开锁屏密码,把手机递给她。
方颂祺拨出一串号码后丢还给他,然后掏出她自己的正在震动的手机,问:“名字。”
“嗯?”她动作太快,沈烨尚未来及反应。
“你的名字。”方颂祺掀眼皮,不耐烦重复,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沈烨笑:“问别人名字之前,先报自己的名字才是礼貌的做法吧?”
方颂祺勾勾唇角,吐出三个字:“翁翠花。”
哪里听不出她多半是报了个假名?沈烨心思一转,也报:“冯火华。”
方颂祺自然也不傻,一边往通讯录输入,一边带点嘲讽地调侃:“你爸妈给你取名字的时候,一定没料到长大后它会撑不起你的皮囊。”
沈烨闻言回敬:“我倒觉得‘翠花’特别适合你。”
她间接夸他,他反而损她,一点也不礼尚往来。方颂祺略一眯眼,盯住他嘴角隐隐旋出的一个浅涡,莫名发不起飙。
他还真是时刻不忘保持笑容呢。
撇撇嘴,方颂祺懒得再回击他,转身走人。
见状,沈烨下意识追出一步:“你上哪儿?”
“回家找妈。”方颂祺语声懒懒。
沈烨愣了愣:“你不删照片了?”
“我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方颂祺头也不回,高高抬起臂膀,示意手中的手机,姿势颇为豪迈,“等我把肖像费和版权费统计出来,找你要钱。”
沈烨站在原地,目送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抓起手中的相机,“咔-嚓-”按下快门。
逆光中,那一头张扬的红色短发,就像她整个人留给他的印象。
肆意如风。
热烈似火。
天生属于自由。
…………
打车回到培训基地,方颂祺刚下车准备进去酒店,就被熟悉的声音叫住:“方小姐。”
不用怀疑,是魏必,站在树下的一辆车子旁,估计守株待兔了好一阵。
“方小姐,下次不要再无视我的电话了。”
“你打过电话吗?”方颂祺佯装无辜地掏手机,装模作样的掩嘴,“哎呀,原来手机都被未接来电打到没电了啊。”
魏必忽略她浮夸的演技,打开车门:“上车吧方小姐。”
正好方颂祺也并不是那么想回面对里头那群人,什么也没问,直接上车。
车上打了个盹,抵达后她被魏必叫醒,睁眼一瞧,目的地竟然是一座不晓得哪个深山老林里的寺庙。
瞅着“甘露寺”三个鲜明的大字,方颂祺深深憋一口气。
妈妈咪呀,蔺皇帝是钻进过她脑子里看过她演绎的方甄嬛???
当年那个热门宫斗剧的剧情怎么发展来着?噢,对,女主角失宠被皇帝驱逐出皇宫,发落到甘露寺剃度出家当尼姑。
失宠。剃度。出家。尼姑。
每碾过一个词,方颂祺的脸被黑沉一分。
蔺时年该不会因为她闹出的事端,惩戒她来这里闭关修行吧?
“方小姐,我们从这边进去。”魏必抬手示意正大门边上敞开的一扇侧门。
方颂祺站原地不动:“我可以反悔回去酒店么?”
“方小姐,先生在等你。”
魏必这回答不是委婉提醒,而是简单粗暴。
方颂祺眼底黑漆漆,没有情绪,迈上阶梯。
侧门进去的路直达寺庙后方专门给香客提供住宿的客房区,一路曲径通幽。
百年古刹,即便不经过前殿,空气里依旧弥漫着浓浓的香火味儿,处处蕴着肃穆的力量。
方颂祺的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哒”,极其不和谐地破坏万物的静籁,浓妆艳抹和花枝招展更与朴实无华的环境格格不入。
在一个与其他成排的客房隔得稍微有点距离的一独立单间门口,魏必止步:“方小姐,到了。”
“谢了~”方颂祺轻佻地眨了个电眼,然后推门走进去。
屋里古香古色,布置精致典雅,摆设不少古玩瓷器,香炉里烟气袅袅,墙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珠翠帘幕之后,梨花木大床轻纱笼罩。
啧啧啧啧啧啧啧,穿越都不带这么场景逼真的~!
“砸得爽么?”蔺时年沉缓的嗓音传出。
方颂祺应声从大床上收回目光,往反方向瞟。
墨色山水的屏风之后,一抹身形若隐若现。
她轻眯起眸,唇边扬起浅浅的弧:“如果我说还不够爽,能放我回去继续砸么?”
说着,她往屏风后走,渐渐入目的是个大型书架。
书架前,书桌后,蔺时年正低着头,手中握着狼毫在黄底的纸上抄经文,手边已有一摞写好的整齐地叠放。
更加见鬼的是,他身、上还穿着灰布僧衣。
“……???”方颂祺满头黑人问号呆愣当场。
卧槽,这家伙一直以来神神秘秘,难道真身是个和尚……?
她走上前,像观赏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左瞅瞅右瞅瞅,顷刻,脸上的表情没绷住:“您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
蔺时年瞥了一眼她肆意放纵的笑,放下狼毫笔,走去洗手盆前洗手。
别说,原本她早看腻了这老狗b的身体,今儿他这僧衣一套,倒叫她生了分新鲜感,很有cosplay的意思。
添了添牙板,方颂祺眼珠子一转,跟过去,扯掉他僧衣的束腰带,从身后抱住他,绕于他身前的手掌使劲摸他敞开衣领后袒、露的胸腹:“大师,小女子身中剧毒,需阴阳交、合方能解除,我佛慈悲,您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蔺时年及时捉住她持续往下的手,转过身来。
“用这只手砸的人?”他问,眼睛里没什么温度,威严得像个大家长。
长个屁!他的真实年龄在她面前不都已经不是秘密了?方颂祺吊儿郎当,没答,兀自问:“他死了没有?”
“要人死了你才会怕?”今天的蔺时年明显特别不好说话,非要揪着这事儿问她罪似的。
“不是有您在,我怕什么?”方颂祺笑眯眯,颇有些挑衅,“难道这回您能力有限,兜不住我了?”
灯盏的光影在蔺时年的脸上变化,他的眼眸沉沉的,望不见底。
方颂祺嘟嘴,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床那么大,不要浪费。佛门重地不搞点腌臜事亵渎神灵,都对不起您这身僧衣。戒律清规的和尚和深中媚、药的女施主,想想就刺激,您说是不是?嗯?来嘛~不要压抑自己的天性~!生而为人,就该及时行乐~!”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遽然腾空,像只待宰的牲畜般被蔺时年扛到肩上。
以为她终于说动他兽、性大发,结果前往的方向根本不是那张梨木大床,而是——
咚地一下,她的屁、股重重着陆在椅子里,疼得方颂祺怀疑是不是给彻底裂成两瓣了。
“你干什么?!”她炸毛,“以后不想后、入了是不是?!”
蔺时年置若罔闻她的荤言荤语,倒是回应起她前头的挑衅:“你闯多大的祸,都能邦你兜住。相应的,你弟弟那边的肾、源,也就不着急了。只要医生尽力,他的身体,再撑个八年十年不成问题。”
他完全不像在威胁,单手撑在桌上,朝她弓着腰,另外一只手则轻轻顺着她的头发。
方颂祺不用抬头也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
但她还是抬头了,仰着脸,漾开笑:“就知道您神通广大,是我硬邦邦的后台,有了这次的杀鸡儆猴,往后他们肯定谁也不敢轻易招惹我~!”
蔺时年未计较她浓烈快突破天际的嘲弄,捏住她的下巴:“妆太浓,全卸了。还有衣服,”
他视线下滑。
清凉的吊带衫十分显她匈部的丰、满,性、感的热裤亦十分衬她腿部的修长。
“统统换掉。”蔺时年下达指令。
“我爱穿什么穿什么。”明知无用功,方颂祺还是徒劳地反抗一下。
“听话点,找你来不是没事做。”蔺时年的手指轻叩她的头顶。
“不是做、、爱,是做什么?”方颂祺扬眉。
蔺时年把桌上的一本《往生咒》拿到她跟前:“抄写。”
“……”方颂祺的耳朵自发“哔——”地屏蔽这个世界一秒钟,然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抄,写。”蔺时年把两个字拆开来重复给她听。
“……”方颂祺抑制住了嘴角的抽搐,没抑制住内心的草泥马:“神经病。”
骂完起身就要走。
被蔺时年一把掳回椅子里。
“我说过,听话点。”
他的手掌像千斤顶一样按在她的头上,六个字落下的声儿格外沉肃,仿佛她再作妖一下,就会触到他的底线。
方颂祺僵直腰板没再动弹,猜测他是不是个极度虔诚的佛教教徒?否则搁平时,这点程度他不至于做到这地步。要知道两年来,他真正生过气,也就不久之前她想单方面与他解约的那回,才有了被带去澳门的教训。
蔺时年终于满意了她的表现,松开手,语气也缓和不少:“前面我已经抄过一部分,你接在后面抄。”
“今晚时间不早了,可以先休息。”他笑笑,系好束腰带,这才离开。
方颂祺翻了翻页数,超踏马想口吐白沫直接昏死过去。
…………
隔日清晨的五点,方颂祺就在庙里的钟声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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