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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平方缪
嘶……是啊,为什么?
她从未细思过,主要也是很少刻意再去回忆这些事。而在她的记事之中,老许确实就是火车另外一条轨道上的那个被无辜牺牲掉的人。
这应当属于机密内幕,她哪来的渠道知晓?
她想到蔺时年,蔺时年对小九的事情了如指掌,他兴许能解答?
旋即另有一件事蹦入她的脑子里:蔺时年正式回国工作前,曾和季忠棠单独约在“风情”里见面。
如今细思,可不有些诡异?首先,目前为止表面上,蔺时年在鎏城唯一比较熟的应该只有沈烨和冯家吧?他和季忠棠还另有何私交么?其次,季忠棠是那种喜欢出入“风情”的人么?嘶,莫非她看走眼?
amanda方才喊她她还没来,生气地喊第二次。
方颂祺暂且顾不得深思,起身先去忙工作。
晚上跟着amanda留在公司加班,九点钟才离开办公室。
沈烨乖乖回家当孝子,方颂祺不和冯晚意一般见识,也就没说自己崴脚,反正不太严重,走路有点疼就是了,她热爱高跟鞋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小问题了。
打车回到家后,自个儿从冰箱里弄了冰块,用布包住敷在脚踝上,蜷在沙发里,不禁又脑袋放空着发呆。
许敬唤了她好几声,才把她的魂魄召唤回来。
“干嘛?”方颂祺没好气。
“姐你这样处理是不对的。”许敬将她的冰块袋夺走,“冰敷只在你崴脚的当下才管用,为的是止血消肿,你现在就算要敷脚,那也该是热敷。”
“怎么没用了?”方颂祺夺回冰块袋,轻蔑,“你就是纸上谈兵,少来我面前班门弄斧。我自己这么处理好几次,实践才是硬道理!”
边说着,心里其实有点发虚,貌似确实他说的是对的……
——呸呸呸!方颂祺梗脖子,坚决不想输给他这么个未成年的黄毛小子!
许敬不和她打嘴炮,坐下来在她身边,推开她的冰袋:“姐你应该再多了解我,我没纸上谈兵,这是你——”以前教我的。
想到她可能又会不高兴,许敬戛然。
是他以前在学校上体育课,脚有点崴不太舒、服,回家后找她邦他处理的。
“我怎样?”等着他下文的方颂祺皱眉。
许敬将话扯开:“久病成医,姐你相信我,别敷冰块了,我来给你按摩~”
“你看书看腻了闲得发慌出来从我身、上找乐子么?”方颂祺深深怀疑,不过脚还是伸出去了——提及按摩,她记得小时候她欺负许敬的方式,除了之前说过假装和他玩捉迷藏让他一个人躲到天荒地老之外,还有就是累的时候使唤他给她捏肩膀。
傻乎乎的臭小子,竟然还很高兴,他那会儿个子还不怎么长,搬了张矮凳站在上面给他自己垫高,边捏边问“姐姐姐姐,舒不舒、服?”。
她就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地故意捉弄他,最后被他锻炼得,确实技术还不赖,并拿这一手技术到老许面前去经营体贴的乖儿子人设。哼!瞧他那聪明劲儿!
“对了,今天卢春燕上门来,都嚷些什么了?”方颂祺问。
“表婶——”
“表什么神?哪来的表婶?”方颂祺打断他,一副他要不改口就打他的架势。
许敬没办法做到像方颂祺那样直呼其名,便用人称来指代:“她就是一直拍门说要见我,说我是挂在翁家的户口上,监护人也是他们,要我跟她去翁家享福,住大别墅。”
“呸!”方颂祺淬。狗屁大别墅!若非当年卖掉“j。f.”的画作为底子,他们姓翁的一家三口还指不准怎么破败!
许敬不想她不高兴,摸索着合适的力道,转移话题:“姐,会疼吗?”
“差不多就这样。”方颂祺吝啬赞美,一脸勉为其难,好像为了让照顾他能有点事儿做,才屈尊降贵把自己脚给他捏。
她抓起抱枕,斜斜地半躺半靠,享受得微微眯起眼睛,心里嘀咕着还省了笔进推拿店的钱,等捏完脚或许能让许敬再像小时候那样孝敬她,给她捏个肩什么的……
许敬自行从她的表情得到认可,嘀咕:“姐你就是总把我当小孩,小看我。”
方颂祺萌生一个想法,故意玩笑道:“你要进不去学校,要不就给你开家捏脚按摩店,别浪费你一手技术,后半辈子还能自己养活你自己。”
许敬眸光轻轻闪烁,笑:“如果我能有后半辈子,简简单单当个捏脚师傅也不错。”
方颂祺登时不爽拉脸,收起脚不让他捏了:“回屋睡觉!”
惹恼她的并非他要捏脚师傅的问题,职业本身是值得尊重的。而是前半句的“如果”所透露出的他对自身病情的悲观。
许敬懊恼自己得意忘形不小心讲错话,已来不及挽救,只能在她的厉色与她道晚安。
方颂祺活络活络脚踝,不多时也回卧室,设定隔天清晨的闹钟时,顺手翻了翻日历。
许敬的生日很快要到了。
十八岁啊……
…………
第二天上午小组开会时见到杏夏,发现她所着的空调衫与以往不同,方颂祺有心多问了一嘴:“换了?你之前不是总喜欢穿同一件?”
许是没想到她突然关心她的空调衫,杏夏愣了一下,低头看自己的外套,道:“嗯,穿脏了,带回去洗了。”
说着,她无奈抱住自己的手臂,搓了搓:“佩服阿祺你,在办公室好像很少怕冷,从没见你多穿。”
方颂祺不动声色敛瞳,随口问几句她现在搬到新居的情况。
傍晚下班,她又去拜访冯仲谋。
她交给冯仲谋的关于许敬的材料,冯仲谋已递,药学院的那位教授也看过材料了,暂时没反馈什么,但希望能先见一见许敬。
这已然算是好消息。方颂祺再不喜冯仲谋,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奉承的话她讲不出来,好歹当一回听话的学生,向冯仲谋讨教起她的毕业论文。
结果……冯仲谋来真的,趁机拿出他早早就专门为她写好的但一直被她在邮箱里无视掉的对她论文的各种意见,包括需要她阅读的参考书目都给罗列出来,甚至标注了哪些书在本校图书馆就有,哪些书得去市图书馆借,以及基本只有港版的已邦她找好,正好正会儿交给她,让她带回去看。
方颂祺:“……”心底一万只草泥马……
她委婉暗示冯仲谋,她的实习忙碌,和正式工作没太大区别。
冯仲谋反过来提醒她不要本末倒置:“……还没走出学校,学生才是你的本职,踏踏实实完成学业。不用浮躁地担心毕业后的工作着落,优秀的人永远不怕被埋没。”
哪儿是工作着落的问题……方颂祺心下冷笑。不工作,她等着坐吃山空吗?
为了应付冯仲谋,嘴上她是应承下了——别怪她势利虚伪,有求于人的人若是你讨厌的人时,不虚伪还算哪门子“求”?
临走前,倒又听冯仲谋宽慰她:“学校以前有过破格录取的先例,不过是在文学院。我会再给你找找其他教授和校领导。学校这半年来其实也一直在开会讨论招生改革事项。”
…………
许敬和药学院教授的见面方颂祺很快安排好,当日特意请了半天假,在此之前特意给许敬买了套新衣服,带许敬去剪了头发。
又被当小孩,许敬心里头默默无语,倒也没扫方颂祺的兴,因为方颂祺一直在为他奔波。
见面地点安排在教授的办公室里,在此之前教授有个会议开,方颂祺带着许敬提前半个小时到,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自己能想到的任何问题都和许敬交待一遍。
相较于她的紧张,许敬就淡定多了,手里捏着个魔方,变着花样地玩儿。
只在方颂祺要求他避开谈及父亲时,他才停下:“为什么不要和教授说起爸爸?”
“你觉得呢?”方颂祺反诘得颇为冷酷,“杀人犯的孩子也不敢公然大肆宣扬自己的爸爸是坏人。”
“可我们的爸爸既不是杀人犯也不是坏人。”许敬皱眉,“难道姐一直以来用这种眼光看待爸爸吗?”
这倒不是他们第一次因为老许产生分歧,之前许敬说要成为向老许一样的研究人员时,就遭到过方颂祺的讽刺(忘记具体我在哪章写到了)。
但眼下,方颂祺打比方所用的字眼,着实太侮辱人,许敬接受不了。
“我的看法不重要,在别人眼里,老许就和杀人犯无异。你清醒点,若非老许当时已经死了,他是要去坐牢的。”方颂祺冷漠脸,“不想被他连累你就老实点。”
许敬面露郁色,抿紧唇不言语。
方颂祺心里也烦躁,猫到外面抽了根烟。
教授来的时候,方颂祺重回办公室里,问候教授,然后拉许敬到跟前,让许敬和教授打招呼。
却听许敬在自我介绍的时候,硬是把老许扯出来:“……当时那个责任人许和,就是我爸。”
小兔崽子!非和她对着干!方颂祺气得差点直接上手打他!
教授听言当场愣了一愣,兴许因为素养好,给他们姐弟来留面子,并未因此终断会面,按原计划和许敬单独聊。
方颂祺在办公室外面等,窝火得不行。
聊得倒是挺长时间,大概半个小时,许敬从里头出来。
方颂祺向教授表达感谢再道别后,带许敬离开,直至回到公寓,都给许敬脸色。
许敬明显也在恼方颂祺,愣是也不和方颂祺说话。
方颂祺在他回房间前率先摔门:“以后你就每天呆在这里,除了到医院做透析,哪儿也不要去了!你不是很牛叉吗?那不用上学了!反正也没学校会要你!”
…………
冯仲谋确实很尽心尽力邦方颂祺,药学院教授处透露出为难时,他并未马上将此反馈给方颂祺,而把许敬的材料递到校领导那儿再试试。
当天晚上,魏必得到消息,汇报给蔺时年。
其实早在方颂祺将许敬接出医院搬进公寓里住,蔺时年就猜到方颂祺接下来要为许敬张罗上课一事,无外乎找学校或者找家教。魏必始终在关注,纳闷怎么没任何动静,今次总算知晓,原来方颂祺正想办法另辟蹊径。
而自然,同时得到的消息还有许敬遭到药学院那名教授的拒绝。
蔺时年坐在大班桌前,手指有规律地一下一下轻叩。
…………
隔天中午在公司和沈烨单独见面时,方颂祺向他吐槽自己的憋屈:“……他就是拿我的心血当狗屎!踏马地休想再去上学!”
她火气正当头,沈烨自知劝慰无用,而他又不可能陪她一起数落许敬甚至骂人,只能尝试用食物先把她的嘴堵住。
何况他也清楚,如果还有机会,她仍旧会邦许敬争取,而不会不管许敬。
待她在食物的安抚下平息了不少情绪,沈烨提出邦她往国外联系学校。他在国内的资源有限,最近的和教育行业相关的人就是冯仲谋,方颂祺已找过,假若此路不通,或许能试试国外,国外的教育在某些角度比国内的要包容。
“……而且,许敬转去国外的医院,也是一种选择。我和你说过,现在新研制出的可穿戴人工肾,已经获得米国fda批准,进入临床试验阶段——”
方颂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断沈烨:“第一,你也说是临床试验阶段,许敬的病情还没到去给人家当试验品的程度;第二,”
她嘲弄:“就算许敬上赶着要给人家当试验品,能排到许敬么?”
钱的问题就更不必说了。在国内就够呛……
沈烨适时止住,未再多言。
下午,方颂祺手机里进来一通陌生电话,接起后是把不太熟悉的男人嗓音:“方小姐,打扰,我是靳秘书。”
方颂祺搜索枯肠三秒钟,反应过来是季忠棠身边的那位秃成地中海。
对方表明意图,询问她今天有没有空,季忠棠想约她见面,请她吃饭,顺便把此前提过要送她的东西给她。
嘁,方颂祺并不稀罕,委婉拒绝:“我最近工作比较忙,暂时都没时间。”
靳秘书估计受了季忠棠的交待,锲而不舍:“那方小姐大概什么时候有时间?”
在她回应之前,他透露:“是有你父亲的遗物交还给你们姐弟。”
方颂祺顿住,考虑了两秒钟,改变主意,不过并不想和季忠棠单独吃饭:“明天可以吗?我和沈烨一起去找季老幺。”
“当然没问题。”靳秘书说,“方小姐也可以带上弟弟。”
手机很忙,结束与靳秘书的通话没多久,魏必的电话也进来。
大概是终于已习惯她如今和蔺时年断了关系,今次魏必总算不是那样一开口直接转达命令似的时间地点,而改为询问的方式:“方小姐,今天你下班后——”
方颂祺打断:“他要来见我?”
魏必开的是免提,蔺时年其实就在一旁听着对话,注意到她的故意措辞,是他要去见她,而非她来见他。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112、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儿
虽然方颂祺也正好有事找他,但谱肯定得摆得比他大,不能总被他高高在上。一想到以前每次魏必来电话她就得去迎驾,屈辱感便油然!
魏必觑了眼蔺时年的表情,绕开方颂祺的字眼,只确认着问:“方小姐有空?”
方颂祺报了家餐厅:“让他去那里等。”
说罢她挂断电话,冷笑,继续干活。
下班前,她向amanda递了个申请,申请实习工作日每周减少一天,腾出来写论文用。
别误会,她并非听进了冯仲谋的话,而是她自己对论文进度的考量,发现若不调整目前的时间安排,后面会够呛。
当然,她保证每周该完成的工作绝对不会因此减少,不算在加班的范畴内。
说到加班,dk的加班制度还是很人性化的,而且amanda不是那种压榨实习生劳动力的人,但凡在正常工作时间以外找方颂祺做事,都会邦方颂祺记作加班,不让方颂祺白干。这让方颂祺偶尔觉得,她微薄的工资其实全靠加班费支撑。
amanda清楚她的办事效率,对此没意见,在申请上签了字,方颂祺得以再递交去人事处。
沈烨仍旧准时回家当孝子,方颂祺继续留办公室里做事,中间抽了段时间和沈烨聊电话,先定好明天去季家做客一事。
沈烨恍然:“难怪季老幺发了条黑人问号的消息过来,我也黑人问号。”
方颂祺戏谑:“让他明天把他家里所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准备好,恭候本姑乃乃大驾光临,屈尊享用~!”
“他还真来问我,你喜欢吃什么。他说被他叔叔一问三不知,很没面子。”沈烨并不知晓当年那个新闻的内情,只以为方颂祺的父亲和季忠棠是故交,笑,“你是季叔叔的贵客,这次是我沾你的光了。”
沾光……方颂祺心下嘲弄。那也她沾了老许的光。老许用命换来的,呵呵……
撇开季忠棠的邀约,方颂祺继而告诉他,一会儿将和蔺时年会面,还是防贼一般地交待:“……我要出事,你找你姑父准没错。”
如果可以,她自然希望沈烨陪同她左右,她丁点儿不想和那老狗比单独见。不过有些事,她还真没法儿当着沈烨的面直接说。
其实即便她让沈烨陪同,沈烨也自知蔺时年一定不会允许。对此他看得很开,毕竟方颂祺曾经是小九,他会吃味儿是一回事儿,却也不会阻止方颂祺和蔺时年的正常见面。
隔着听筒腻歪完,方颂祺集中注意力到电脑屏幕,看起来好像完全把和蔺时年的约忘记掉。
期间魏必发来过消息询问她何时能到。
“很快。”方颂祺丢下手机,悠哉悠哉地继续做事。
哼,能回复已经够给老狗比面子了。以前她等老狗比,哪次有过具体的时间限定?不都单方面干干候着?
…………
在收到“很快”俩字的一个小时后,魏必忍不住提议:“先生,要不别等了,方小姐可能在耍我们。”
这种事,完全是方颂祺能干出来的。
蔺时年淡定挥挥手,让魏必花点钱让餐厅今晚推迟打烊。
魏必离开贵宾包间去办事,瞧见方颂祺夸张扭着腰肢花枝招展迎面走来,停定在他跟前,冲他轻轻wink,努嘴问:“你主人在里头?”
魏必眼中,她浑身、上下洋溢着股小人得志的嘚瑟劲儿。反正她是明知故问,他便没回答。
遭到冷待的方颂祺把账算到蔺时年头上,推门进去时讽刺:“不愧是蔺老板养的好狗,不就是让你们等了会儿,脸色给得真好。”
“要先吃蟹黄包还是虾皇饺?”蔺时年从容放下手中的商务杂志,无视她的不痛快,好似岁月静好得如同两人的关系仍如前。
而他一开口的这两样吃食,是她喜欢的,更彰显得今次只是如常的一次金主召见金丝雀。
草踏马壁!
气归气,方颂祺不着急走人,否则岂不她未战先败?
包厢内的装修奢华,水晶吊灯摇曳,高贵雅致,是鲜明的欧式古典风格。她确定自己选的这家是法式餐厅,刚入驻鎏城开业不到半个月。当然,若非她和蔺时年曾经的关系不能曝光,她宁愿选择人来人往的大排档之地。
视线兜转一圈收回时,方颂祺恰好也行至可容纳十几个人的大长桌,避开已经摆好碗筷的他身侧的位置,坐进与他相距最远的另一张椅子:“蔺老板早说您想吃蟹黄包和虾皇饺,我们约茶餐厅喽。”
她进来的时候问服务生要了酒,很快给她送进来了。
她自行倒了一杯香槟,往里加了适量的果汁,使得酒精味减弱,啜一口,觉得对味儿,才重新落注意力在蔺时年,笑眯眯:“蔺老板有什么事,我们早点说完,早点各自回家。体谅体谅我一个拿薪水的小员工,刚加完班,很累。”
蔺时年并未被她带走节奏,不慌不忙:“先点个菜。”
“蔺老板自己点吧,”方颂祺力竭表情得体,“我吃过晚饭了,暂时也没吃宵夜的打算。”
蔺时年也没翻菜单,因为在此之前他其实根据她以往的喜好点过几道。
摁下键通知外面的服务员后,他瞥向方颂祺。
方颂祺正沉浸在香槟与果汁的混搭之中,沾染液体的嘴唇在灯光下水津津。
“少喝点。”他提醒,“今天要是再胃疼,我不会再把你往医院送,请你去半山别墅做客更适合。”
“蔺老板真是绅士。”方颂祺眯眼弯唇。呵呵,中年油腻老男人公然用语言x骚扰。
服务员端菜上桌来之后,她后悔为什么当时不再慎重思考,好歹茶室也比餐厅好,现在满桌子的佳肴,她得费多大的耐力抵抗住诱或?
蔺时年只让服务员送了一人份,似乎记住了她说不吃,所以也没再问她,兀自慢条斯理享用。
方颂祺咬了块苹果片,出声:“如果蔺老板只是要我来看您吃饭,那我先告辞回家睡觉。”
“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吃。”蔺时年搅着牡蛎浓汤,“你弟弟上学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谈完的。”
呵,原来谈这事儿……对,差点忘记,面前这位人家还挂着鎏城大学校董之一的头衔。方颂祺嗤嗤哂笑:“蔺老板想说你有办法解决,不过没想无条件邦我?”
蔺时年抬抬下颌,示意他手边的一份文件夹:“先看一看再说话。”
方颂祺将信将疑起身走过去取。
讲真,桌子太长讲话确实累人,拿到文件夹后她便暂且站在一旁翻阅:“数学英才班……?”
“鎏城大学这大半年来一直在讨论招生改革。”蔺时年告知。
“听说了。”冯仲谋几天前不刚与她提过?方颂祺晃了晃,“所以这就是改革方案?”
按照上面写的,数学英才班是鎏城大学新增设的班级,旨在邦助少数具有数学天赋的学生在国际数学领域迅速成长,今年首届招生,将对学生的数学天赋及其综合素养等进行全面考察,择优拟招十五人。
可她不明白:“这和许敬有什么关系?”
蔺时年侧视的目光依稀透露出为她的智商捉急:“许敬的数学不是很好?在不少含金量挺高的竞赛中拿过奖?”
方颂祺拐了弯,恍然反应过来,曲线救国!
是的了!是这样了!
以许敬目前的情况,进药学院的可能性确实非常小,但他可以用他最大的优势作为敲门砖,先进来鎏城大学,往后再谋取怎么从数学系转去药学院!
柳暗花明又一村,她不由心绪激荡,激荡得想马上回去让许敬备考!这选拔程序还挺多,从初审到最后录取,得经由四轮考试和测验。
发现蔺时年正用习惯性似笑似讥嘲的表情看着她,方颂祺敛神,按捺下欣喜,心中狐疑:转性了他?很明显,今次他只是提示她另择它路,并算不上威胁。
不不不,不对,现在断言为时过早,还有威胁的空间,比如他可以暗箱cao作让许敬考不上英才班!
思及此,她重新竖起警惕,似笑非笑:“特意告诉我鎏城大学即将开设英才班,蔺老板有什么目的?慈善救济做到我这里来了?”
蔺时年反唇相讥:“被害妄想症。”
呵,真做慈善?方颂祺吊梢眼挑起,双手抱臂:“蔺老板如果是想以此在我这儿刷好感,免了,您在我这里的印象已负分到爆表,刷多少好感也填补不起来。”
末尾没忘再次强调:“而且,我不是小九。”
蔺时年不语,专心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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