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被窝里的小狐狸
而此刻,大秦大晋的边界线上一名年轻书生迈步走过那一线峡,伸手点燃一封书信,义无反顾的朝着大秦的国土迈步而去。
“孙大人。”悬崖上一名蒙面带头的碟子目光不忍,却也只得一声令下,身后一名名黑衣碟子排排站好,挽臂拉弓。霎时,漫天长箭瓢泼而下。
晋国京都,御史府内,一名中年男子抚了抚须,看了看身旁的发妻,温柔笑道:“今生苦了你了。”
那女子伏在他的怀中,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不苦。”
男子一声长笑,火把点燃了房间。两人相拥而死。
紧接着赶来的一群群带刀侍卫将御史府层层包围,看着那燃起的漫天大火,侍卫长定睛而视,随后挥了挥手:“给我搜,一张纸一封信都不可放过。”
晋国边疆,南山县是一个靠海小县。每年靠着特产的珊瑚礁做成的小饰物以及海滩上特有的蓝色珍稀贝壳运至京城乃至各大城市还钱。
南山县县令不过是个八品的小官,年不过三十的他一脸心事的进了内屋。看着书案上的一封封书信,默默地站起朝南方拜了一拜,沉声道:“诸位大人好走。”
这时,一名年方不过十六的女子倚着门房,捂着醉眼中喊着泪花,哽咽道:“思年他…”
赵既月沉默,随后“嗯”了一声。女子像是一下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一下摊倒在地,喃喃道:“不会的…”随后她一下站起抓着赵既月,睁大了眼睛:“他有没有什么信留给我?”
“没有。”赵既月摇头,悲伤不能语:“大人,在秦,尚有妻。”
女子瞳孔一下呆滞,说不出话来。
冉云歌一下怔住,她看着书案上的那封案牍——“在晋沸水房十七暗士,寅与戌之位最隆。今戌焚于御史府,尸骨无存,寅陨于大秦边境,万箭诛身!”
“孙思年!”冉云歌倒吸一口凉气,她当然知道这个人谁,在她之前的大秦状元,连中三元开大秦一百六十年未有。从官之后却不知为何辞去官务,从此便消失了踪迹连沸水房都查不到踪迹。怪不得,原来早就入了沸水房。
“孙未,大晋隐相,辅佐现晋相安凌处理朝政,朝堂上下莫不以为安凌退去后他便是晋相。”冉云歌久久陷入震惊之中,沉声敬佩:“原来你就是孙思年。”
她接着往下看去,瞳孔却不由紧缩——“生于渭水,赴京时曾与一女子定下婚约。后入晋,女子赴至京城,等于渭水。”
“这是?”与她一同出行的苏黎墨不由疑问:“咱们去哪儿?”
冉云歌转头看他,沉默不语。
“怎么了?突然就要离京。”一直待在相府的苏黎墨还没收到来自沸水房的密信,不由不解。
“渭水县。”冉云歌轻声道,看着他的目光仿佛发出一声悲叹:“那是孙思年的起兴之地。”
“前任状元?他不是失踪了吗?”苏黎墨略一思索就想起了是谁。
“墨墨,你可知。”冉云歌轻声问道:“有时候一个山村,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也可以是大秦吗?”
“什么?”
“走吧,别问了。”
等他们到渭水县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渭水县距离京城有六百多里,靠山依水,是一座临近渭水的小城郭,并不怎么大,在靠近城郭的地方甚至有人结着草庐而居,炊烟寥寥升起,混着河边的水汽弥漫人的眼前。
一近渭水城冉云歌就领着苏黎墨到了县令府,县令是一位年过花甲白发苍苍的老人。浑浊昏黄的双眼看着冉云歌手上的那块京官腰牌,颤颤巍巍地行礼道:“下官渭水县县令孙又名参见两位大人。”
“孙?”冉云歌眉头一皱,连忙将他扶起,道:“孙县令不必如此,我们此来是奉相爷口谕来寻访当年的状元郎孙思年。县令也信孙,敢问?”
“思年?”孙又名抬起头看了一眼冉云歌,眼中不知是悲伤还是遗憾:“不才正是我四弟的孙儿,当年入了京不知为何他便退了官,再也没回来过。下官也不知他去了哪儿。”
“这样啊。”早料的有此答复的冉云歌接着问道:“那听闻他赴京之前尚有婚约,不知那名女子何在?”
“…”孙又名身躯一下震动,过了半晌才恭敬朝着冉云歌拜了一拜道:“劳烦大人跟我来一趟,来了便知。”
“嗯?”冉云歌抬头望着苏黎墨,瞧见苏黎墨点了点头才跟着孙又名走了出去。
冉云歌跟着孙又名上了轿子,两人一直行出了渭水城,直至渭水边上,到了那人群结庐而居的场所。
孙又名撩开帘子指着那些草庐道:“当年他离乡之前就是在这里苦读,后来城内王姓女子出城游玩,遇见了在河岸上看圣贤书的他。”
轿子边行边至了渭水边上:“两人在渭水河岸订下终生,我们这些老家伙厚着脸皮也上门为他求了亲,本来说好等他赴京赶考回来两人就成亲。不料他竟一去不归。”
渭水边上,清澈的河边打着河边的芦苇。
“那女子就每日站在渭水边上望向京城,终于有一日她决定告别家人背起行囊一人走过这离京的六百里到了京城。”
“待她至皇宫要求面见圣上的时候却被御前侍卫打出,心灰意懒的她待在客栈久久不出,直至盘缠用光了才回到渭水城。可是啊,一直都等待不到的她终于有一日疯了。留下一封信说她在渭水里看见了思年,当天晚上就投了渭水。”
冉云歌心中震动,久久不语。也是,死了也好。不然你叫一个女子又该怎么接受这么多年等待下只等待了个自身相公客死他国的消息。
曾几何时,那个男子意气风发说等他赴京考了功名就回来娶她,应该嫁人的女子在他的故乡等到了他的消息却没等到他的人。男子在大秦与她之间毅然选了大秦,从此投身沸水房由一个光芒万丈的登科状元化身一个明不了经转的北晋孙未。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离了国怎么样的孤身一人在北晋打拼直至当上隐相,长袖善舞地瞒过了晋相安凌这些年不知出了多少策谋给他的国。可能偶尔也会遥望南方吧,看看能不能梦见南方的大秦与渭水,以及那在渭水河畔的那个女子。
“就是因为有这些人在安凌虽然控制了白雄却无法真正控制大秦吧。”冉云歌轻叹,与她一齐踏上归程的苏黎墨听了她所说的关于孙思年的一切不由也陷入了沉思。
“所以我们这些明里的人才不要辜负他们啊。”苏黎墨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
大晋皇宫,一名年轻的帝王站在殿前南望,日光满过他的脚底一片金灿灿的发亮。
少帝看向身边的丞相安凌,问道:“安相,你可知你身边的隐相孙未是昔日秦国登科状元?”
安凌躬身拜服:“臣,不知。”
少帝呵呵笑道,拍了拍安凌的肩:“安相不必担心,其实我也不知。”少帝遥目,望向南方,轻声道:“不过,有些人,总要杀了才知道。”
安凌心头一震,越发恭敬。
“我们插在秦国的人手还好吗?”
安凌龚声回道:“回陛下,并无多少纰漏。”
“嗯,”少帝点头,目光闪烁:“告诉户部,每月多送些银钱给他们的家人。每至节日都派出些人手去拜望,且不可如那孙思年。”
“是,陛下。”
南山县,赵既月手中攥着一封书信,颤抖之下点燃烛火想把它烧成灰烬,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咬着牙收回手,沉声道:“赵既月誓死完成使命!”
而在此刻,大晋的各个角落,一些人在这一日纷纷抬头望向南方。这些人或是屠夫或是衙役或是妓女,他们扮演着各式各样的角色,从事着大晋国内最不起眼的活动,他们或者浑身上下无不肮脏,双手沾满鲜血。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这些人在某些时刻撑起了偌大一个大秦——成为了大秦的脊梁。
而大秦皇宫中央,苏帝伸手烧过一封封案牍,遥目四望。在大秦的边疆,在大秦的中央。或城镇,或山村,有的繁华有的贫穷。或女子,或男子,有的相思有的得意。它们都是大秦的疆土,他们都是大秦的子民。苏帝再次想起那个雄踞在北方的强晋,目光闪烁仿佛燃起了熊熊信心,沉声道:“凡我大秦疆土一寸不可让,凡我大秦子民一人不可欺。”
“来人!”苏帝大喝,突然进来一群御前侍卫伏跪在地,还有一名红衣太监。
苏帝盯着那名红衣太监,面沉如水:“赵公公,自今日起你持朕手谕严查近年秦晋之间过往人员。如有发现半点不轨,立斩不赦!”
“奴才接旨,谢皇上。”红衣太监归伏在地,头磕着冰凉的地面尖声应道!
帝后 第九十八章 都道当年尽枉然
当下完最后一道旨意,待那红衣太监出了宫殿,那宫殿大门重新关上时,苏帝揉了揉自己略带白发的额角,收起了刚刚下旨时的凌厉,而后疲惫的靠在身后的龙椅上。
墨儿,为父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苏帝心底闪过悲哀。
“陛下,用些膳食吧。”这时元笙也从暗侧走了过来,手里正端着冒着热气的蔬菜粥。“也不要太过但心,天昭太子能处理好的,更何况现在还有冉云初冉丞相相助,光复我们大秦,指日可待!”
“呈上来吧!”听到元笙的话语,苏帝也是一叹,罢了,墨儿并非平庸之辈。如此想着,苏帝顿时也觉得饥饿了。
见苏帝肯用膳了,元笙也是一喜。
“朕如此大肆清洗朝堂,现在又损了沸水房的两大顶梁柱,墨儿接手时能管理的好吗?”苏帝又突然想到帝都几百名官员,已有三分之二的被自己处决了,而国道官职又是大肆的改革,会不会让大晋趁虚而入?
“陛下为天昭太子做的已经够多了。”元笙又安慰道。看着苏帝以明显衰老的容颜,又想着当年,元笙摇摇头,又说道:“丞相手里确实是有一批能人异士,趁着这翻改革,陛下可以任用他们。也不枉丞相一翻苦心。”
苏帝听到元笙的建议,点点头。看着那大半碗蔬菜粥,也没有了食欲,示意元笙可以把他撤了。元笙见苏帝如此决绝的样子也不再啰嗦。
丞相手里确实是有一批能人异士!是该物尽其用了!
而从渭水县回来的冉云歌和苏黎墨,刚到帝都,苏黎墨便被苏帝叫回了皇宫,而冉云歌看着天上的太阳,明明已经是初冬了,而太阳依旧炙热!
闻着空气中还夹杂着的淡淡的血腥味,冉云歌微微皱眉。而后,入了马车,一路直达相府。
冉云歌一回相府,封绮,容华等人立马就围了过来。看着封绮渴望而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冉云歌知道是自己疏忽了这名义上的母亲。从大婚到现在为止。以过去六天了,而自己又一直忙于处理各项事情,收到情报还外出三天,故而,这方便耽搁了下来。
看着悄悄离开的人,最后这诺大的房间只剩下封绮,容华,冉云襄及自己时,冉云歌轻笑一声,更多的是划过内心的感动。
“我……云歌,你们可还怪为娘?”沉没的氛围中,首先是封绮打破着僵局,看着眼前这比自己还高上一截的女儿,封绮心理划过苦涩。“那天,阿衍说,云歌把五岁之前的事全部都忘了了?”
“嗯。”冉云歌点头。不是把五岁之前的事全忘了而是彻彻底底的换了一个人,那个真正的冉云歌已经走了。而我,只是一缕异世的孤魂。
“没事,都过去了。”冉云歌摇摇头,抹去了封绮眼眶边缘的泪珠,说道:“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更何况,我们冉家的灭族之仇以解决了大半了。”
冉云歌缓缓的说着,而一边的容华听着,双手不自觉的伸至自己的脑后,慢慢的解开了后脑勺的绸带,银白色的狐狸面具缓缓脱下,露出一张绝美妖娆而霸气的轮廓。英挺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瓣,白皙的肤色。若是忽略左边脸颊的道从额角沿至下鄂的浅色疤痕的话,定是一个绝世佳公子。
“哥-……”看着那道耙,冉云歌不自觉的哽咽了。
若是没事记错的话,那道疤不就是六年前被追杀时留下的吗?那时的雨夜,绝望的呼救,容华还一遍又一遍的鼓励自己,不要放弃。当最后被逼至河流边缘时,容华用自己的身体替冉云歌档下了致命一击,而后兄妹两个就齐齐跳入水中。只记得在晕过去前,就是容华被水染红的脸颊,以及他一遍又一遍写在自己掌心的字:好好活下去,照顾好襄儿。
“都过了……”冉云歌拥紧了容华,手又不自觉的抚摸上容华脸颊上的那道淡紫的疤痕。
“是啊,都过去了。”容华点头,对冉云襄使了个眼色。
“大哥大姐。”冉云襄授意就拉着封绮小跑了过来,说道:“你每年的生日愿望不都是阖家欢乐吗?现在母亲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在坚持什么?”
还在坚持什么?冉云歌自己不知道。或许是害怕短暂的拥有之后就是无尽的空虚,也或许是担忧自己仅仅只是一缕异世的孤魂,害怕被发现。
“都是为娘的错。”封绮看着冉云歌眼中的迷茫与无措,主动上前拥住冉云歌和容华。这哪里还有半点睿智的少年丞相的影子?
闻到处封绮身上安心的味道,冉云歌焦躁的情绪也被安抚了下来。也罢,前世额母亲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和那张乏黄的照片,而如今,就有一个爱自己的母亲在,那么自己又何必去伤害她?唾手可得的幸福,应当抓住他!而不是徘徊在过去的迷影中。
这边温馨过后,冉云歌想起那天重伤过密额玉无忧。
之后,冉云歌就去了安置玉无忧的院子。
“好点了吗?”冉云歌进门就看到玉无忧手执你卷古书看得非常认真,就连冉云歌进来时都没有被发现。
“妹妹……不,云歌……”玉无忧听到冉云歌的声音明显一愣,手上的书也掉落在地,惊愕的看着冉云歌,眼眸里闪过一抹惊喜。
玉无忧醒过来已有五天了,而冉云歌不曾踏入过一步,虽然相府的下人不曾怠慢过他,在加上那个冉衍莫名其妙的态度,这一切都让玉无忧非常的害怕。
冉云歌看着玉无忧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庞,又想到大婚那天封绮说的话。这玉无忧铁定是自己的堂哥了。玉翎,都是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了,查起来肯定得费一翻功夫!
“怎么了?”玉无忧也注意到冉云歌的分神,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你干什么?快坐下。”冉云歌连忙走至床前按下了欲起身的玉无忧,说道:“你身体还未恢复,下床干什么?这初冬寒凉,当心再次重病!”
被冉云歌这么亲密一按,玉无忧就沉默了。过了半响才闷闷的说道:“云歌,你恨我我吗?就是我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暗卫。还是被派来监视你的,而且,我还对你曾动过杀心。”
“你有想过寻找你的父母吗?”冉云歌不想跟玉无忧继续讨论这话题,所以果断的转移话题,看着玉无忧指着自己的脸,问道:“我们这么相像,你就没有怀疑什么吗?”
“你是说?”听到冉云歌这么一问,玉无忧也明悟过来了,当初自己在见到冉云歌的一瞬间就怀疑自己的身份,但是,当年的冉御和封绮是帝都的一大佳话,而冉衍又没有成亲,像冉氏这么清傲的人,又怎么会在外养外室?在加上自己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一点一滴,所以就否定了这一猜测。
“曾听说,当年帝都玉家的小姐玉翎主动的追求我二叔,但在我父母也就是冉御和封绮成亲前不久就糟到灭门之灾,而玉翎也就此失踪了。”冉云歌淡淡的说道。“无忧真是你的本名吗?”
玉无忧摇摇头,看着冉云歌真挚的表情,说道:“我是被乔家家主乔徵收养的,自我有记忆开始,我的代号就是兀鹰,直到接受最后一次任务时,他才说我本姓玉名无忧,我的背上就刻了我的名字,而你们冉家,就是当年灭我们玉家的幕后黑手,而我的后背确确实实是有玉无忧这三个字,倒像是从小就刻上去的。而且,他还给了我一块玉牌,那就是……冉家暗卫的编码号,我也确认过,确实是真的。”
说着,玉无忧又拿出一块玉牌递给冉云歌。冉云歌接过一看,这玉牌自己是见过,但是,那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而且,冉氏灭族之后,这东西也就不存在了。
“那你……”冉云歌问道,接受到玉无忧坦诚的目光,冉云歌才继续问道:“为何没有动手?”
“或许是我太强大了,强大到他们以为驾奴不住我却还要摆出一道对我十份信任的模样。”玉无忧叹息着说道。
从小自己被灌输的观念就是服从,忠诚!但是,自从那次听到他们的谈话,才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伪装罢了。
这么一说,冉云歌道是点点头,难怪玉无忧这么容易就被自己给感化了,原来不是自己的亲情牌打得好,而是此时的玉无忧正需要信任,亲情作为支撑,而自己又恰好赶上了,此时的冉云歌真不该说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刚刚你说?”玉无忧始终没忘记冉云歌刚刚的猜测。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全面调查中。”冉云歌说道:“而且,近期朝堂大清洗,我恐怕没有多少期间来关注这些事了,你自己还得多注意注意,母亲她……应该很可惜帮助你的。”
帝后 第九十九章 在解版图鸿鹄志
苏黎墨随着侍卫一路走至正宫,到了宫殿门口,侍卫对着苏黎墨微微俯身就退了下去。
望着这浩大的宫宇,苏黎墨是一阵恍惚,天上的太阳正盛,而此时吹过的风确实冰冷刺骨至极,这地方果真如冉云歌所说,肮脏至极!
周围没有一个侍卫,而耳边那浅浅的呼吸声正显示着暗卫正潜伏某处。苏黎墨也没有犹豫,轻轻的推开了殿宇的大门,苏帝就独自坐在那高高的,华丽的龙椅之上,微闭的眼眸,额角还掺杂着几缕白发。
苏帝听到开门的声音,睁开了微闭着的双眼,看着背光而来的苏黎墨,深呼一口气,收敛了自己疲惫的神色,而含笑的看着苏黎墨,宛如一个慈父正思念着许久未曾归家的孩子,正在想象中时,自己思念的孩子正归来般。
“父皇……”苏黎墨淡淡的叫了声,看着苏帝已然苍老的白发,又徒生一股心疼。责怪道:“怎么不好好休息?就这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元笙呢?”
苏黎墨说着。还打量了这殿宇一眼。金黄的琉璃瓦,漆着大红色的顫木柱子,镶着耀眼宝石的案牍、龙椅,却没有一丝人气,似乎还正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冒着寒气。外壳华丽无双,而内里却……
“来,墨儿。”苏帝招招手,示意苏黎墨走上来和自己同坐,眼底还有着不可掩饰的笑意。苏黎墨点点头,就走了上去。
当苏黎墨走至苏帝跟前时,苏帝前面的案牍上正放着整个大陆的地图,在大秦大晋的相交的某处还划算横线,从那按下去的力道就可以看出,划这红线之人当时是和种愤怒的心情。
“我们大秦地处东偏南的位置,这一带,气候温和,物产富饶,故而我们的农业,商业,交通业是十分的发达。”苏帝指着地图给苏黎墨说着,苏黎墨没有作声,就安静的看着苏帝。
苏帝见苏黎墨听进去了,也不管苏黎墨是否听了进去,又说道:“而这西偏北的大晋,在内陆中部,我们大秦所有的也正是他们所缺的,但是,大晋地域辽阔,兵强马壮,民风十分的彪悍,每年都盛产大量的兵器,马匹。而这一带,是我们秦、晋都没有人涉足的地方。”
看着苏帝指着的那个地方,苏黎墨略有耳闻。这片森林又叫无崖之域。据记载,曾有多方势力集结在一起试图揭开这无崖之域的面纱,可惜,终是有去无回,以失败告终。
传说这无涯之域的地域是十分的辽阔,从这名字就可以看出。外围更充满了浓浓的瘴气,周围长满了荆棘藤蔓,而毒物,毒虫更是在此盛行。那荆棘藤蔓都是带了毒性,而且会主动的攻击人,植物都是如此,那毒物更是不用说了。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传说罢了!
介绍完了这无涯之域,苏帝又指着那被横线重重划过的地方,声音带着愤怒说道:“我大秦埋在大晋的两大顶梁柱就没了,一个殒在这一线天,一个**与府内。他们都是我大秦的好儿郎!所以愤怒之下,与大晋稍有牵扯的人,朕全部都处理了。”
所以说曾经的大皇子苏明辰谋反是刚好撞在抢口上了。而此时正在天牢里的苏明辰做梦也想不到这趟牢狱之灾完完全全是被迁怒的。一般皇子造反,最严厉的惩罚,莫过于削去一切爵位,降为庶民,贬往荒芜之地,没有皇帝的召唤,永世不得再入帝都!
苏黎墨听着苏帝说就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歌儿出京三天就是为了这件事,而且他的家人呢都安抚好了。
“朕知道朕的这翻大肆改革伤了国之根本。不过这样也好!”苏帝说着就露出一抹微笑,站了起来,拍了拍苏黎墨的肩又说道:“大秦大晋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借口,一个堂而皇之开战的借口。也幸得这么多年大晋有晋相安龄分了权,林承尘这翻,求亲是假,探我大秦势力是真!至于那个赫连玺,最好中立!若是圣域在来分一杯羹……”
“那些漏洞,我和丞相会逐个补齐。”苏黎墨淡定的说道:“我想在林承尘还未达到目的之前大晋是不会有任何动作的,这点我可以肯定。”
所以我们还有时间来补齐这个漏洞!
见苏黎墨这信心十足的模样,在加上丞相又确实有旷世的治国之才,所以苏帝这回才敢那么大胆那么任性的一次解决,趁着大皇子苏明辰某反,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父皇,你身体到底怎么了?”说了这半会儿话,苏帝脸上又是非常的疲惫,即使苏帝在明显的掩饰与强撑。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