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BB茶
第三章
最后一天,她行刑的日子,那个男人没有再来了。她闷闷地低头笑了一阵。
也许他终于觉得她说的话对,去改嫁了。
她想着好多个也许,直到被扯上行刑台。
很久之前,有个人说,只要把心掏出来,这辈子获得就快活。那个人掏了心,每一天都是行尸走肉,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那个人说后悔了。
后悔有什么用。
一句对不起,就能挽回所有的不该吗
那个人最不该的地方,就是让她这个人出生。
行刑的那一天,天气很阴暗,黑云压顶,令人难以喘过气。
韩玉笙被押到刑场的时候,心底仍存在着一丝期待。也许她的死机会变成转机。她左顾右盼,看了周围的人群一圈都没有瞧见许璎珞,她忐忑不安。直到被宣布斩头的时候,许璎珞的人影也没有出现在人群里。
韩玉笙终于是失望了。
她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奋斗了一生,结果她想要的生活没有来临,她最怕的死亡却降临了。这一年她才刚刚满二十六岁啊。
她不甘心,也不想。她这辈子除了许璎珞,她已经没有对不起的人,她把所有的债都还了。
她期盼她没有来生,若是有下辈子的话。
这辈子她活得很努力,却不快乐。人生若是真只有这样,还不如不要。
她默默地对上天说完她最后的心愿。
头颅落地的时候,她觉得很痛很痛,撕心裂肺地痛。、
为什么那个人没有来呢为什么
韩玉笙闭着眼睛很久很久,等到睁开眼睛,她突然发觉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她竟然还活着
这不是最吃惊的地方。最吃惊的地方在于她目前所处的位置。
在她的眼前,有一个庄院,这个庄院很少人会来的,只有死人死了才会来这里。这个庄院是个义庄。
“呦,回神了”
在她觉得很奇怪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她身后传了过来。
韩玉笙转过头望过去,那个发出声音的人正站在义庄的门口。这个人身穿着一件黑色衣服,浑身是黑,脸上笼罩着一团黑气,看不清楚面容。韩玉笙只能感觉此人浑身发出一阵冷意,她冷得直打颤。
“你是谁”
韩玉笙刚问出口,那人微微抬起头,看着她这个方向,下一刻这个人就已经站在她面前了,吓得她直瞪大眼。
“你”
“嘁。”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站在她面前的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黑色的嘴唇缓缓蠕动。
“韩玉笙,于都京城人氏,二十又六卒。”
她的一生在这个人的口里念起来宛若一个笑话,这个人笑了下,尔后冰冷的眸子终于抬起瞥了她一眼。她还没出声,这个人就不见了。
原本昏暗的天色渐渐有些微凉,冷风依旧往她的脸上直吹来,冷得她直发抖。她半眯着眼睛,瞧着前面走来的几个人。
一共三个人。一个手上提着灯笼,在前面领路。另外两个人肩上担着一副架子,上面用草席裹着一个物体。这三个人一步一个脚印地迈进义庄里面。
韩玉笙在不远处看得迷糊。她有些不明白此刻这副情景是有何用意,但她的脚步还是跟着那三个人的身后走进义庄里面。
韩玉笙在一个空了的床位那里站定,等着那三个人往这边走来。
这三个人似乎是瞧不见她,架子被两个人粗鲁地扔在地上,一个人把上面的草席揭开,另一个人则把那尸体抬上床板。
韩玉笙的眼睛在看清楚那尸体的面容后,一点一点地睁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身体忍不住倒退。
她吓得狼狈跑出义庄,直到身体累得动弹不得,她才终于停下脚步,蹲在地上,双掌掩着面,又哭又笑,犹如癫狂。
那尸体很吓人。她被吓到的不仅是肉体,连同脑子都被吓到了。
“我出门忘记带伞。路上不太好走,不小心摔了一跤,东西都洒在路上了。”
“玉笙,等你出来了,你记得去看我们的孩子。”
“玉笙,孩子还小,做错了什么,慢慢教,不要急,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意思的。不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孩子,好么”
她彻底地明白了。
她用力捶着地面,把手撞得伤痕累累也没有停止。
她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连许璎珞的那点心思都了若指掌,这种自以为是的愚蠢,却让她连许璎珞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她怪罪许璎珞给她丢脸,却不知道他摔倒的原因。她慢慢地想起那时候的许璎珞。
脸色煞白,嘴唇无色,手脚冰冷,分明是将死之人的征兆,她却一直都看不透,她仍旧在抱怨她的处境,不断地怨天尤人,结果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开了,她连最后这个人也把握不住。
什么摔倒。
明明很拙笨的借口,她竟然选择相信了
她早该想到为什么许璎珞会不断不断地在她面前提起他们的孩子了,一个在不断交代后事的傻人,她竟然连这点也不明白,不愧对得起是那个人赠与她的四个字。
愚不可及。
“时辰到了,”原本已经消失的人影此刻又出现在韩玉笙的面前。“该上路了。”
被这个人叫唤了几下,跪在地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个人不得不再叫唤了几声。这次韩玉笙终于有了反应。
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人,她心底已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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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知晓这个人的身份了。
“我会到哪里去呢”
她勾着唇,淡淡地笑了。像她这种作恶多端的人,绝大部分可能是很难转生的。
被问的人没立刻答话,领着她踏上了一座桥,那桥上种满了曼陀罗,云雾缭绕,前景不明。
直到韩玉笙被这个人推下桥,坠落到桥下面,这个人仍一句话也未说。
韩玉笙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人,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长得十分好看,俊美非凡。他绽开着一个淡淡的笑容,狭长的眸子微微向上挑。
韩玉笙也朝这个人笑了笑。
“可醒了”
她可以感觉到这个男人眼底的冷意和仇恨,她惊得回过神。
这个男人不是许璎珞。有着一模一样的皮相,里面的灵魂却不一样。许璎珞从来不会拿这样的眼神来看她。许璎珞只会用哀怨忧伤最多是愤怒之极瞪着她,从未有过如此冰冷的眼神。
似乎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第四章
韩玉笙见到眼前的人,身体突然僵硬,十指无法舒展开来。她挪着千斤重的身体,一个巴掌一个巴掌,慢慢地,不断地,往那个人爬过去。
她出生富贵之家,前半生极尽奢华,鼎铛玉石,能有的都有了。她却活得比一条狗还不如。
她在韩家没有一点地位,下人欺她,连狗也咬她。在韩家,她常与狗争粮借以填饱肚子。
他们说她有爹生没娘养,生她的那个人躲在房间里吃斋念佛。她年少不懂事,常与人争吵甚至打架。对于他们来说,没有理的永远是她。
她伤心至极,跑回屋与她名义上的“父亲”争论。
那个人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她脸上。那个时候,她才终于懂了。她明白了一件事。
那个人咬牙切齿,怒不可及,双目睁大,不带一丝温和,厉声骂她。
他说,因为你没本事,所以别人打你都是应该的
等你跟他们一样有地位,一样平等,你才可以哭
是女子就该承担你该有的责任,像缩头乌龟,你甘愿你希望
从那天起,她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的面了。
从那天起,她开始上学堂,学四书五经,学唐诗三百首,再也不用像狗一样吃狗食吃得津津有味。她有吃不完的糕点,穿不完的新衣服,睡得床都是暖和的。她再也不用半夜受冻醒来。
这样的日子,直至她成年,在她十六岁行冠礼的时候,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却见到了。
那天,她穿着上等的丝绸红衣,总是乱糟糟的头发终于束了起来。
在这一天,她在众人的带领下,向着高堂上的祖父,母亲以及“可敬”的父亲弯腰行礼。她垂下眼皮,看着她那好父亲,她母亲的正房江氏眉头紧锁,明明很生气,却不得不收敛情绪,以至于连嘴巴都歪掉了。
她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她终于见到了她那冷漠明明不想生她却将她生了下来的男人。若说她不恨他,那是不可能的。但在见到他的那一眼,她瘫软着身体,四肢无力,双腿软软地跪倒在地上。
她是恨他,但不是有句话说,爱到极点是恨么
她的眼泪在看到那个人的尸体的时候,控制不住地往外掉。
她抱着已经发臭的尸体,跌跌撞撞地走出屋,一步一个脚印,身体似乎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她浑身发抖,连铲子都拿不稳。
重复掉了十次后,她终于有力气拿得起来。
生前这个人最爱的是干净,死后却连衣服都被别人剥走了。她记得他的手指上会戴着一只金戒指,那只戒指是他身上唯一仅有的贵重物品,那是韩家主母在将他迎娶回来之前给的定情信物,他宝贝得不了,小时候她不小心拿了那戒指,他气得狠狠打了她一顿。后来这戒指被她拿去换了钱,给了他一只掺假的戒指,他都好好地戴着。
可如今呢
光秃秃的尾指上没有任何东西,只有常年戴戒指留下的一圈痕迹。跟他白皙的肤色不同,有些浅黄了。但他还是戴了那么多年啊
她连哭得力气也没有,一抔黄土,几张纸钱,不断地洒向他。
回来之后,她一直待在屋里,哪儿也不去,死死地守着他的头七。
生前最不孝的人是她,她不想他死后,她依旧那么不孝。
跪在他的墓碑面前,足足叩完七个响头。
谢谢他生了她了,谢谢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护着她,谢谢他打醒了她。
她身上没有一件东西是她自己的,真正应证了那四个字。
身无长物。
这样的她,只好空着手给他守灵。
“听说了吗四老爷似乎已经死了好长时间,那屋子真是臭得不了呢。”
“哎,你别说了。我听夫人身旁的总管大人跟别人说的,说三小姐之所以夫人给她好吃好穿全赖四老爷的努力呢。你说,这个早年跟姘头一起被夫人捉到的人,怎么突然转了性子,给自己的孩子着想了,之前可是连理都不理,生三小姐的时候他可是一点高兴都没有,木着一张脸,把三小姐扔马棚里的呢”
“我说”
几个长舌之人在屋外窃窃私语,她只能紧攥着拳头,死死地看着灵牌。
她依旧是不孝
她将脑门磕出血,仍固执地往地上撞去,直至晕了过去。
直至满门抄斩,她仍是介怀过去这些事。那些事犹如在她心里生了根,死死地戳着她的心口,每个夜晚她的梦里都是一片血。
她终于爬到这个人的三步之远,却被下人拉开,用板子狠狠收拾了她一顿。
站在阳光下的人,五官渐渐有些看不清了,但她仍听得清楚他说得极具残忍的话。
将她往死里打
然后,扔下她,在她的视线中,越走越远。但她仍看得见他仇视她的眼神。
不是因为爱她而恨她,却是因为仇恨而恨她
她有些心惊了。
她想挽回。
她已经习惯了许璎珞在她的身后。不管她做什么,他总是默默地不出声,一直牢牢地攥着她的手,一直跟着她。
她骂他不要脸。
他继续跟。
她骂他不知死活。
他继续跟。
她将他打得不成人样,他依旧跟着,就在她不经意回头间,他就会站在那里,不近不远,淡淡地朝她微微一笑。
岁月不留人情,日子过得艰苦,即使再有多的美貌,仍是抵不住生活的摧残。
她越来越觉得他丑了,老了。
二十三岁的模样,已经跟四十岁的人差不多了。黄蜡色的肌肤,干涸裂开的嘴角,还有行动不便的左脚,被她打残了之后,他一直一瘸一拐地跟着她。
她开始觉得厌烦。这个男人比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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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个还烦,她宁愿他像那个男人一样,这样她就会心怀愧疚地对待他了。
明明很聪明的人,却一直用她最厌恶的方式来对待她,她愤怒,然后发泄,又开始折磨他。
她很安心地折磨他,因为她知道,他会一直在她身边的,他会陪着她,用笨拙而固执的方式对她。
他庸俗不堪。他喜欢钱,跟他聊起的话题永远都是钱,不然就是柴米油盐,一点情趣都没有。
但她现在开始后悔了。
她费劲地掀开已经发肿的眼皮,看着那个人的身影慢慢地远离她的视线,以后,估计就是她的生活了。
她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这个男人将会永远离开她的身边。
她心惊,害怕了,身体颤抖地不行,她不断地想起那个生她的男人死后她的日子过得如何。
她生不如死。
她伸出手臂,五指微微颤颤地探向那人。
你不是说永远都会跟着我的吗
不是说会死皮赖脸地赖着我的呢
不是说要死在我的后面,这样才可以替我收尸的吗
许璎珞,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谎了你竟然敢死在我的前头,你比我更狡猾、
你以为我会愧疚吗然后会对你守身如玉,一直守寡到我死为止吗
你错了,我会娶好多好多的夫郎,你永远都不会占着我心头的为止,你知道你知道吗
许璎珞。
许璎珞
我
想你了。
等我再睁开眼睛,你会出现在我面前吗
你应我一声好么
你应我好吗
不要再做缩头乌龟了,你明明嫉妒地要命,为什么不跟我说,跟我发泄,向我反抗啊
她喃喃自语得念着。
她陷入一个很甜美的梦境。
在那个梦境中,许璎珞正站在她面前,对她微微一笑。、
笑得如此灿烂,连他最喜爱的牡丹花都没有他的笑容好看。
然后,她听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
左晋元,我们合作吧。
第五章
炎炎夏日,偶尔吹过一阵暖风,稍微不注意就睡着了。
就在这种天气中,有一个人反正因为内心的苦闷与茫然,精神抖擞,满脸愁闷地盯着悬挂在头顶上面的牌匾。
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地写着“夏府”二字。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有一个全新的名字。
姓左,名晋元。
这个名字,她总觉得似乎在哪里看过,使劲地想,却想不起来。她成为假的左晋元这事,似乎没有人知道。
她不敢按照自己平时的喜好来做事,小心翼翼,像乌龟一样,缩进身体,使自己尽量被别人忽视。之所以会如此忐忑,缘由很简单,她如妖魅般复活,连她本身都不敢相信这个怪异的现象,更别说其他人会如何想,她若被知晓这事,最坏的结果便是死。
没死过的人是不会知道死的惊恐,如今的她惜命如金,怕死得很,宁愿像缩头乌龟一样夹起尾巴苟且偷生,也不愿再面对那种恐惧之感。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不能忘记她重活一世的使命。
被她占据的肉身是夏府的奴才。就是这么一个低贱的奴才,却如癞蛤蟆,心底不知死活地想念着当今朝代万人之上,集权利于一生的宰相,夏府的当家之主的妾室,为了这个妾室,为了博美人一笑,左晋元愚蠢地不顾性命。
一想起这事,韩玉笙打了一个冷颤,完全无法名字。
但也亏了左晋元如此行事,她才能再活一辈子,对此,她倒是不甚感激。从她醒来的那天开始,韩玉笙这三字与她再无关联,她今后只是左晋元。
在比她前世韩府更大更奢华的夏府的这段日子,她身体所受的伤在渐渐恢复,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无法像以前那样健全地生活,失去了一条腿,往后,拄拐杖,像瘸子一样生存着。夏府怜她在府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又加上是左管家的独苗,给了她个闲职,负责巡逻的工作。
白天她闲得无聊,躺在庭院走廊上的横栏,吹着徐徐的微风偷懒睡觉,晚上就绕着夏府走了一圈,尽到了门卫的职责。她干活尽心尽力,不是最差的那一个,也不是最好的一个,这种人在茫茫人海有上千,一旦她走入人群,就会被淹没,没有人会注意到她这个人的存在,包括夏府全府上下。
她除了巡逻,就是观察夏府的人包括夏府的当家夏宰相,以及夏宰相的公子们。
与许璎珞有拥有一模一样脸的男子,正是夏宰相的公子夏云帧,排行第十二,因其文采斐然,当今朝廷重文不重武,其闻名整个京都,人称无双公子,乃天下无双之意。
在此尊称下,上门求亲的人数不尽,但至今年,夏云帧年满十七岁,仍未婚嫁。其缘由不得而知。
许多人道,无双公子眼睛长在头顶,好高远大,势必想寻得上等佳人与其共度一生,此人未出现前,就算是千金下聘也无法令其下嫁,此说法从京都传至乡野,整个穆朝的人都知晓,其出嫁之日更是遥遥不可知。
穆朝的人皆以为传闻中的夏云帧无双公子是知书达理,温和可人。可在夏府里面干活的下人都知道这个是误传了。
夏云帧虽然文采过人,但脾气却是让人不可恭维,其性子刁钻难伺候,心肠更是毒辣,只要有下人不合他的意,必将其打个半死不活,甚至与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都难相处,心眼比谁都小,也只有夏家家主跟正房云氏能忍得了其刁蛮性子。
左晋元这段时间,对夏府熟悉了,也知晓了夏云帧与府外传闻的差别,她默默瞧在眼底,心底忍不住失望了。
许璎珞那么个人,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夏云帧。即使脸长得一样,但完全是两个人,夏云帧的手段倒是让左晋元见识到何谓男子与小人难养也的论断。真是可惜那张清秀的脸了。
今年已经年满十八岁的左晋元到了成婚的年纪,名义上是她的母亲实际上是她的仆人的左管家倒是为此焦虑不安。
为了让左晋元早日成亲,早点抱上左家的未来家主,她找了好几家媒公,对比了几家的公子,将家世差不多的挑了出来,画成几张画像,放置左晋元的面前,供其挑选。
结果,左晋元挑来挑去,都没说合意,她又费心找了另外几家的公子,可谓是把京都几乎大半的未出阁的公子都让左晋元挑选了。左晋元看了好多天,都没下文了。
左管家没再找媒公,而是站定在左晋元的面前,若有所思地瞧着左晋元。
半响,左管家才道。
“小姐,您心底还是喜欢着那个人的吧”
左管家说的那个人,左晋元没立刻回答,反而是装着听不懂,很茫然着瞅着左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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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别以为老奴老眼昏花就不知道您的心意,小姐您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老奴不敢说是一定完全了解小姐,但一些该知道的老奴还是知道的。老奴只是想劝解一句,小姐,那人不适合就绝对不适合,您的感觉一向很准,您难道忘记您曾经跟老奴说过的话吗”
左晋元没有回答,眼睛只是望着雨中的睡莲。
拥有左晋元的回忆,韩玉笙她的确没有忘记。
曾同样是雨天,她在黑夜中淋雨奔跑前行,扯着管家的袖子,睁大了眼睛,眼泪不断流下来,像梦魇一样,不断喃喃自语地重复着一句话。
他不适合我,为什么
从那日起,左晋元大病了一场后,原本性子还算活泼的人变得奄奄一息,犹如苍老等死之人,没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更如一躯行尸走肉,直至投河的那日终止了自己的性命。
若是左管家知晓如今的自己不是左晋元,该是如何想。
她有些动容,心揪心地疼,似乎有一只手,紧紧地掐着自己的脖子,令她难以喘息。
她浑身僵硬,苍白着脸。
左晋元喜欢着夏家的妾室,那个人未出阁时名为云姒,嫁给夏宰相后改名为夏云姒。左晋元在此人未出嫁时如缩头乌龟,不敢向其表明,待其出嫁后却突然有勇气表明心意,却迟了。
韩玉笙恨不得掐死这个左晋元,吞吞吐吐的,完全不像一个女人,还要怎么求得云姒的回头呢
为了云姒,左晋元进了夏府,勤勤恳恳地干了六年的活儿,如今老大不小了,却为了一个男子投河,这个行为简直就是懦妇。
当韩玉笙成为了左晋元,她对该男子完全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很漂亮,仙气地不得了,对得起他的名字,但是这个男人进入府中后一直未生育,得知了左晋元的心意,却利用她来吸引夏宰相的注意。
果然,这个世上除了许璎珞,再无男子如此纯良,各个皆是蛇蝎,令人心惊。
左晋元一时之间,对这个世界很失望,甚至茫然。
不是许璎珞,要她重活一世,有何用她要忏悔的人,只有许璎珞。她想喜欢的人,也只有许璎珞。难不成是打算拿那个冒牌的许璎珞来应付她么
左晋元的想法一时之间极端过头,怒火逼得她口吐鲜血,晕倒于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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