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尾巴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李暮夕
大家心里也明白,只是她不甘心罢了。
她在他面前装温柔,装有礼,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可不管怎么样,不管她使了什么手段,哪怕方戒北知道那通电话可能有有诈,他还是不得不过来,不能不过来。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赢了呀!
想到得意处想,想到自己亲手策划了这么一出绝妙的反间计,她就忍不住仰头笑起来。这么明明显显却又不得不让他赶赴的阳谋,比那些阴谋诡计要高明多了。
以方戒北的心性,他一定会去。
果然,他也去了。
以方辞的性格,他一旦缺席,她就一定不会再忍着。果然,她直接被气走了。
童珂想起来,心情就愉悦得很。她也懒得再在方戒北面前装了,装来装去,他心里不也跟明镜儿似的,恐怕,还当看戏似的看着呢。
以前他多么孤傲啊,多么高不可攀,都不正眼瞧她,这会儿呢?还不是失魂落魄地在那儿买醉,在这抽烟?
他这个人,哪怕内心万般痛苦,也不会轻易在人前显露,更不会和一般人一样大喊大叫,那么失态就不是方戒北了。
就是这样,他才会更加痛苦更加压抑。
童珂想到这儿,得意之余,又有几分病态的快意。
许是喝高了,她双颊通红,顺着床沿爬上去,柔滑无骨的手攀上他的肩膀,微微使了点儿劲,抓住,歪着脑袋跟他开玩笑,说:“我有时候觉得你这人挺矫情的。你看看展航,看看徐阳,没有方辞就活不下去了?不照样泡吧蹦迪玩儿乐吗?”
感受着掌心那种温热的肌理和削瘦却有力的肌肉,她心潮澎湃,也可能是酒喝多了,情绪高涨,跟平日端庄文静的模样大相径庭,像是变成了一条蛇,浑身都没了力道,软绵绵地靠过去。
她双手一伸就挂在他脖子上,斜睨着他,眉眼妩媚,跟他说:“你又没试过,怎么就知道我不如方辞?她方辞有的,我也有啊。你看看展航他们,不都玩得挺开嘛,你可要试试。”
她驼红着脸,过去亲他饱满的唇,低声说,她还是处女。
方戒北起身就跳下了床,捞了外套往外面走。走之前,他还回头丢了一句话给她。
那句话,让她沸腾的酒意和身体里那种燥热一瞬间就冷却了,如同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他说,你可真够让我恶心的。
第二天醒来,童珂在地上懵懂地坐了很久,迷迷糊糊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对方戒北说的话、干的事,羞愤难当,操起床头的玻璃杯就摔到了墙上。
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现眼过。恬不知耻地求欢,还被拒绝了。
那简直就是她的奇耻大辱,连关系最要好的李芊芊都没告诉。
那件事之后,有一段日子,她看到方戒北都是绕着走的。还好这人跟往常一样,见到她也只是点点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渐渐的,她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再欺骗自己,她也知道,自己在方戒北心里的形象,恐怕还不如当初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方辞。
……
童珂和方辞在机场大厅站了很久,期间也只是搭了三句话。
快到正午的时候,一个军装青年从入口的地方过来,快速在人群里扫视。方辞看到他,眼睛都亮了,伸手朝他使劲挥。然后,在童珂冰冷嫉妒的目光里,飞快地跑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抱着他,还使劲把脑袋在他怀里蹭啊蹭的。
一脸痴汉的幸福满足。
方戒北脸上也露出微笑,右手按住了她的脑袋。
他们在人群里相拥相抱,相亲相偎,童珂却站在几十米外的过道里,冷冷地望着他们,转身没入了人海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064章 去玩了
“去哪儿?”上了车后, 方戒北问方辞。
方辞想了想说:“回医学院吧。”
“不去你那个小破医馆了?”
方辞炸了!她自己可以调侃她的医馆, 旁人甭想说一个不好:“你才小破医馆呢, 你全小区的小破医馆儿!”
方戒北:“……”得咧, 跟个三岁半较什么真儿?
挂了倒挡,他直接把车开往医学院的方向。海淀这一带都是教学区,往西走,兜兜转转了会儿,道路变得狭隘了,有时候还能看到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大冬天的, 还穿着大开领的毛衣, 说说笑笑很有朝气。
方辞说:“不用还进去了,在东门放我下来就好。”
“嫌我丢人啊?”方戒北不冷不热地哂着笑。
“哪能啊?”方辞说, 不忘补上一刀,“你人不丢人,可你这车破啊。”
方戒北:“……”
方辞心里舒坦了, 总算报了他说她“小破医馆”的仇了。
他的小尾巴 第58节
后来, 他到底还是把车开到了宿舍楼底下,在下面往上看了看,问她:“你跟学生住一栋楼?”
方辞讶异:“你怎么知道是研究生宿舍?以前来过?”
方戒北眉宇紧锁, 似乎是不屑于回答她这个问题, 过了会儿,还是伸手一指旁边的告示牌。方辞循着望去, 只见那告示牌上几个斗大的大字,明晃晃晃着荧光色, 上书“研究生宿舍2区”。
方辞:“……”好吧,是她智障。
进门的时候,宿管阿姨还盯着他们看了很久。方辞笑着打哈哈:“我哥,这是我哥,给我搬行李的。”
阿姨不知怎么,还真信了她这个蹩脚的理由,挥挥手,不耐烦地放行了。
方辞大大舒一口气,拖着方戒北就上了楼。
宿舍里还是只有两个人,李芊芊在用卫生间。方辞进门就倒到了床上,一边指挥方戒北帮她整理行李:“哥,拜托你了,跑了这么久的路,我手脚都要废了。”
方戒北:“……”呵呵。
方辞见他不动,使出了老办法——撒娇:“我真的动不了了,手脚好酸好累,怎么抬都抬不起来。你忍心吗?哥……”
她声音酥软,还带着颤音,三分妩媚,三分勾魂,还有四分不谙世事的天真。是个男人,听着这声音都要硬了。
“别叫了!”方戒北铁青着脸转过身,弯腰帮她整理衣服。这一箱子,打开后竟然有一大半都是底裤和内衣,清一色的黑色,蕾丝边,都是花纹精细的好牌子,每一套都得两三千。
方辞这方面特别讲究,甭管是内衣内裤还是丝袜,哪怕有一丁点勾丝也不会再穿,直接往垃圾桶里一扔,再买新的。她又不讲究,一件内衣穿不过两个月,每次都得屯一大堆放衣柜里备用。
方戒北把她的内衣内裤叠好了,一一方进衣柜的上层。
放进去前,还在柜子底部垫了一层纸。
方辞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心安理得地看着他忙碌。背脊略弯,弓成漂亮的形状,这角度望过去,双腿更加笔直修长。
真是个极品!
李芊芊洗完头发,歪着脑袋,边擦边走出洗手间,乍然看到两人,脚步顿在了原地。
方辞没心没肺地对她摆手:“嗨,好久不见了。”
李芊芊没来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见过恶心人的,没见过这么能恶心人的。丫方辞什么时候能正常点?天天呆一个屋檐下,她都要疯了,要不容易碰上她出个差,这才几天,怎么又回来了?
当然,这些话也都存在心里,没敢直接出口。不然,又得折腾了,小妖精忒记仇。
“好了。”方戒北回头,看到李芊芊,也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李芊芊也对他颔首,乖巧地唤了一声:“小北哥。”
方戒北走到方辞身边,叮嘱她:“过几天吃年夜饭,记得回去,别让爷爷担心。”
“知道,我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
方辞被他噎了一下。
好像还真是!
她垮下一张脸,从床上爬起来,挽住他的胳膊就出了门,抬脚替李芊芊勾上了门板。
到了外面,方辞说:“走吧。”
“去哪儿?”
方辞一脸“你傻啊”的表情,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像只树袋熊似的半挂在他身上:“东西整理好了,当然是出去浪了。好久没回去了,还是这灯红酒绿的城市适合我。”
方戒北说:“好好走路。”
要不是他底子在,被她这么故意往下挂着吊着,是个人都受不了。
方辞脚底着了点力道,稍稍站直了些,两只手还是柔柔地缠在他肩上不肯放下来,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她抬起指尖撩过他的脸,踮起脚尖,在他下巴啄了一口:“爱死你了。”她不怕死地在他耳边加了一句,“哥,我就喜欢你这副假正经实际上欠操的样儿。”
方戒北之前一直面无表情,甭管她说什么做什么荒唐事儿都忍着她,可听了这话,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方辞,你说谁欠操?”
语气冷得像冰块。
方辞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她心虚地说:“这不开个玩笑吗?”
方戒北冷笑。
方辞扁扁嘴,很美骨气地说:“我欠操行了吧?小气。”她不就过个嘴瘾吗?
方戒北听了这话,不但没解火,脸色更加难看了,揽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就把她夹在了臂弯里,大步朝楼下走去。
方辞终于感觉到事情不妙,大声呼救起来。
宿管阿姨见了,正要开口问。
方戒北说:“家务事儿,您忙您的,不打扰了。”
他长得人模人样,一脸正派,那身笔挺的军装很有迷惑性。反观方辞,生得那么美艳,可看着就是个顽劣的。宿管阿姨自动脑补成兄长教训熊孩子妹妹的狗血桥段,默默低头,直接给无视了。
方辞气坏了,不断踢蹬着腿儿:“方戒北,你放我下来!王八蛋,你大混蛋!”
可任凭她怎么折腾,小鸡是永远反抗不了猛兽的。方戒北这个人,看着挺斯文雅正的,真要火起来,跟他老子也能对着干,一条道走到底。他这个人,谁都不怕,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天王老子都别想让他低头。这世上,也只有老爷子、领导能让他稍稍低一低头,不过,这种低头是处于尊敬,而不是惧怕。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真的不怕任何人。
何况是方辞。
他对她有愧,所以之前一直让着她,可她真要踩到他的底线了,他也甭跟她客气。
方辞被他扔上了车,一路疾驰开出了大门。一开始,她还跟他闹,在副驾驶座上打滚,踢打他,咬他的胳膊,可他脸色都不变一下,唇角有时还扬一扬,表示一下对她的轻蔑。
那眼神,就像是在说“没吃饱饭啊”?
方辞气坏了,可又奈何他不得,只好憋着一肚子气,撅着嘴巴跟着他到了目的地。
大老远的,骆云廷就朝他们挥手,就差喊上一句e on baby”了。
方辞看到他,脸就沉了,问方戒北:“你什么意思啊?”
方戒北低头,在她耳边说:“你当他不存在就好了,就是一个智障。”
方辞:“……”
走近了,骆云廷收起了那故作搞怪的神情,单手插兜里,问他们:“聊什么了呢?”
方辞做贼心虚,讪讪地笑:“没啊,今晚今天不错。”
骆云廷觉得她这话假得可以,挑了挑眉,看看她,又回头看了方戒北会儿,忽然道:“该不是——在说我坏话吧?”
方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
骆大公子今天穿了件白衬衣,黑西裤,头发短短的,黑漆漆只留一点发茬,衬得五官更加深刻英俊,线条硬朗。他笑起来有那么点儿痞,一双漆黑无底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像是早就洞察了她那点儿小心思。
方辞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期期艾艾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方戒北看不得骆云廷这么欺负他,扫他一眼:“你差不多得了。”
骆云廷见好就收,朗声一笑。
骆云廷健谈,不咄咄逼人地找茬时,人挺正经,加上也是名校毕业,肚子里有不少墨水儿,挺有魅力的。路上又聊了不少事儿,方辞一开始敷衍,渐渐就聊开了,气氛挺融洽。他的身高和方戒北不相上下,俩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把她夹中间,倒有点像两个护花使者。
方辞说:“骆大少,你们平日都干的什么工作啊?”
“警卫呗。”
“都警卫些什么对象啊?我就知道,你们警卫的是中央那些最高首长,可否说得具体点儿?”
“这可是机密,哪是谁都能说的?”
方辞扁嘴:“鸡贼。”
“骂谁呢?”骆云廷俯睨她一眼,故作凶恶,“甭以为方戒北在这儿,爷爷就不敢揍你。”
“你是谁爷爷?”方辞脾性也上来,扬起拳头,“揍你丫的信不信?”
骆云廷苦笑,举起双手:“我爷爷,是我爷爷。”
方辞转笑,捶了他一拳:“算你识相。”
——当他透明人呢——方戒北在心底里冷笑,也懒得去搭茬。
两人兄弟多年,又是出生入死的交情,方戒北心里头明白,骆云廷看着痞,却是个光明磊落的,骨子里傲得很,方辞跟他说说笑笑,顶多是逗趣闹闹,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第065章 花好月圆
去的是西城一条老胡同里的熟地方, 老板是认识的, 很会说话, 丢了一帮客人过来招呼他们。
登门的时候, 头顶的匾额还是空白的。骆云廷仰头望了眼,挺嫌弃:“这么多年了,不取个名儿啊?跟别人说起来,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这地方。”
老板哈着腰笑:“骆爷给面子,那就给取个名呗。只要您开口,就算叫如厕, 咱也认了。”
骆云廷挑起半边眉毛:“那咱们这一帮人, 敢情都是闲得慌来这茅坑里晃悠的?”
老板自知失言,赔着笑:“掌嘴掌嘴。您别见笑, 咱没读过什么书,跟你们这些文化人啊,不能比。”
这地方刚建起来的时候, 前面还有个戏院。骆云廷打小就爱听戏, 小时候,常来这一带溜达,提个鸟笼子, 蹬着双鹿皮靴, 笑起来吊儿郎当,跟前些年走马串胡同的八旗子弟一个样儿。
方戒北就不爱这些, 他爱看书,爱运动, 尤其是极限运动。
这地方来的大多都是这一带的子弟,还得是圈里有头有脸、有点真本事的,二世祖啊纨绔什么的,不好意思,不接待。真要放你进来,别的客人还嫌丢人呢,就算硬挤进来,也没人搭理你,自取其辱而已。
有不开眼的硬要进来,老板也不拦,进来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人,进了这儿后,见了那一个个跟自己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的人,都不用赶,借着上厕所就灰溜溜地尿遁了。
所以,跟别的地方比起来,这地方还算清净。
方戒北对于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深恶痛绝,从来就瞧不上,要不是上这儿,求着他来,他也不想来。
今个儿有个慈善宴,一楼大厅在竞拍,各位主儿把自己平时收集来的好东西拿出来,筹集来的钱都交给老板,让他帮着捐出去,分文不取。
这本来就是好事,还能在这个圈子里混混眼熟,谁不乐意?
尤其是刚入圈的新人,最爱这种慈善宴,一掷千金,既能表现一下自己视钱财如粪土的大气;拿出的东西要是罕见、旁人还没见过,还能顺便装装逼,彰显一下格调和品味。
要是被哪位了不得的爷瞧上,还能借机搭个线,攀个交情,何乐而不为?
方辞是第一次来,看到这场景还是很新奇的。老板引他们往楼上走,就有不少人往这边看。楼上跟楼下又是不一样的,那地方,可不是谁都能上去的。
这是个约定俗成的规定。
他的小尾巴 第59节
方辞看到一只冰种的翡翠镯子,安安静静盛放在白色的玉盘里,不由多看了一眼。
骆云廷瞧见了,笑道:“你喜欢啊?我盘下来给你。”
老板忙道:“骆爷要的话,不收差价。”
骆云廷竖起眉毛:“我还差这两个小钱?你是瞧不起我吧,老周?”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周老板马上闭上了嘴巴。
方戒北瞥了他一眼,还真看不起:“献殷勤就献殷勤,拿人家老板出什么气?”
周老板忍不住擦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也就这位主儿敢这么直言不讳。偏偏骆云廷还不生气,坦然一笑:“我就是讨好方大小姐怎么了,你吃醋啊?”
方戒北单手往兜里一放,嗤了一声:“谁吃醋谁是孙子。”
“这可是你说的。”骆云廷指头点着他,笑得不怀好意,“那哥哥可不客气了,哪天我把小辞抢走了,你可不能撒泼啊。”
“抢得走你就抢呗。”方戒北是真不屑,大步就等上了二楼高台,微微岔着腿儿,站得笔直稳健,在上面俯视他,“放马过来啊,抢得走算你牛逼。”
骆云廷也踏上去,目光自下而上望定他,笑容毫不动摇:“别太自视甚高啊方大公子,我可不比你差。你就认定了小辞非你不可了?”
方戒北笑:“我跟她打小一块儿长大,她肚子里有多少蛔虫我都清楚。”
两人目光交汇了会儿,凝滞了一瞬,这才若无其事地收回去。
方辞这么粗线条的人也感觉出来不对劲了。
上了二楼后,骆云廷跟她说话,她也不怎么搭理他了,有意避着。他说要送她那镯子,她也给打哈哈含糊了过去。
两人在包厢里吃喝的时候,方戒北一个人去了外面楼道里。方辞从半开的窗望出去,就看到他俯身靠在围栏上抽烟。
目光平淡,望着楼底下如火如荼的拍卖现场,看那些人卯足了劲加价的样子,眼底有那么几分轻蔑。
可是,他这是在鄙视那些人,还是别有所指啊?
方辞觉得,自己一向驽钝的脑袋似乎豁然开朗了。
她心不在焉,问三句才应一句,骆云廷也发现了,瞥她一眼,沉默下来。他给自己倒茶,低头吹着茶面上的叶片梗儿,问她:“你跟小北在一起多久了?”
方辞想了会儿说:“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在一起的。后来出了点儿事,我出了国,去msf当志愿者,他去了西北。”
骆云廷思索了片刻想,抿一口茶,笑道:“那是很久了。”
方辞不搭话。
骆云廷说:“我跟小北是荆南的一次任务中认识的,那次任务,很凶险,是真实演练,没有补给、没有救援,饿极了,我们连臭虫都吃,把树根都给刨了。后来,路上还碰到了一些意外,和一伙越境的恐怖分子撞上了,临时改了任务。那次,就我跟小北活着回来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向她,目光笃定。
方辞从来没觉得他这么认真过,下意识抿了抿唇,像小学生一样安分地坐在那儿,听他说下去。
骆云廷看到她这么乖巧就笑了,摸摸她头发,说:“我跟小北,是过命的交情,比他那些发小,还要硬的交情。”
这种交情,不用说,不用老是联系,但是真碰到事儿,彼此心里都明白,都会倾尽一切去帮忙。
方辞似懂非懂。
骆云廷伸手揉她的头,狠狠一揉,转身出去了。出门前,他丢了几句话给她:“小姑娘家家的,真以为自己是天仙呢,爷就是看你长得讨喜可爱,心情不好的时候逗逗你,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别瞎想那些烂七八糟的。”
他这是表明,他不会怎么样她,就是对她有好感,就算喜欢,也不会硬来。他不想因为对她的这点欣赏和喜欢,让她和方戒北断了。
其实,骆云廷自己也不清楚,对她到底是喜欢多一点,还是欣赏多一点。一开始,只是看她长得好看,性格讨喜,才忍不住多逗逗她。不过,他是个光明磊落的,真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俩都这么难受,就算要追,那也要光明正大地竞争,背地里使绊子瞎搅和这种事情啊,太上不了台面了。
他也是看不过这两人的样子,口是心非,杞人忧天。路啊,走着再说,何必想那么多。
方辞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心里有点儿酸,又有点儿涩。
骆云廷走了,方辞在房间里整理了一下情绪,起身去了外面。方戒北还靠在那边,挺沉默的,背影都这么冷。
方辞撇撇嘴。
男人说不吃醋,还真不能信,他分明是吃醋了,醋劲儿还大得很,就是嘴上死活不肯不承认。
方辞心里想,以前都是他迁就她,她偶尔也要迁就他一下。
于是,她嘿嘿一笑,从后面贴上去,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把脸贴上他伟岸的后背,心里还乐滋滋的,脸颊红了一片。
方戒北抖了一下烟灰,冷冷问:“嘛呢?”
方辞抱地更紧了:“抱你啊。”
方戒北没说话。
方辞有点急了,以为他还生气呢:“我跟骆云廷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也说了,没打算追我。真的,他那种公子哥儿,女人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哪能把我放心上?”
“……”她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方戒北心道。他和骆云廷多年兄弟,心里清楚得很,他要是不上心,以他那个臭脾气能这么忍着一个人?不过,她能急哄哄地跟他说这些话,他心里也暖了。
“真的,比珍珠还真。”方辞跟他打保证,信誓旦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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