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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瑟为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千色羽
安平郡主越想越是气愤,一手重重拍向桌案,“可恶!”
徐锦瑟略一思索,便明白她为何发怒,遂道:“郡主不必动怒,咱们既已知晓杜驸马的真面目,郡主有机会不妨去安嘉公主处旁敲侧击一下,想必以公主聪慧,定能发现些许蛛丝马迹。”
安平郡主眼前一亮,“你是说——”
“安嘉公主才是杜驸马的枕边人,杜驸马若有异动,公主才该是首先察觉之人。”便是安嘉公主被感情蒙住了眼睛,经安平郡主提醒,也定会着心留意。女人的心思最是纤细,更不要说安嘉公主如今有孕在身,正是敏感之时。
杜驸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荒唐之事,定是自恃安嘉公主不会得知。如此一来,平日行事必定会有疏漏,只要安嘉公主留意,必定有迹可循。
以安嘉公主的受宠程度,若要拿捏一个杜霆之,简直易如反掌!
徐锦瑟这么一提,安平郡主也想通了此事,倒稍稍放下了心。只她还担心一事——
“那杜霆之说,安嘉姐姐的身子撑不得多久了……”
“郡主放心,安嘉公主身子一向安好,如今有孕在身,身边定少不得太医伺候。杜霆之就算想要搞鬼,也没有那么容易。”徐锦瑟顿了顿,前世安嘉公主并未有噩耗传出,只这孩子却没有保住,不知其中有没有杜霆之的缘故。想到此处,徐锦瑟道:“郡主不妨提醒公主注意身子。太医院中集中了大乾最好的大夫,公主又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想来太医院不敢轻忽。”
太医们可不是吃素的,杜霆之若是对安嘉公主下手,此刻该有了征兆才是。若查出了什么,正可顺藤摸瓜,将那杜霆之揪出来。
“言之有理。”安平郡主点了点头,长长出了口气,总算放下心来。
“本想邀你共赏花海,没成想碰到这种事情,是我对不……”
“郡主这般说就见外了。”不待安平郡主说完,徐锦瑟便打断了她,“郡主一片好意,那杜霆之行事,与郡主何干?我只知感谢郡主美意,却不知郡主何错之有?”
安平郡主愣了一愣,方才笑开。
她与徐锦瑟相视而笑,心中隐隐生出莫逆之感。
恰在此时,车厢帘子被风吹起,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徐锦瑟视线中一闪而过。她立即掀了帘子看去,却又什么都找不到了。
“怎么了?”安平郡主瞧她面色不对,出言问道。
“没什么……”刚刚她好像,看到了徐锦秋?
那处好像是个书肆,徐锦秋一向对读书不感兴趣,怎会跑去书肆的?许是她一晃眼,看错了吧。
徐锦瑟正待放下帘子,一张熟悉的脸突然从眼前掠过。她心头一跳,竟像被烫到一般放开了手,那帘子立时落了下来,拍着窗框荡了几下,倒像将她的心跳都打乱了一般。
晏庭曜……怎么、怎么是他?
不、不对,这里是京城,便是在路上偶遇,也不是什么异事,哪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徐锦瑟按住胸口,只觉心儿扑通扑通,竟像快跳出一般。
安平郡主不由惊呼,“锦瑟,你、你怎么突然脸红成这样,莫不是生病了吧?”





重生之锦瑟为嫁 第104节
徐锦瑟顿时一阵羞窘,险些说不出话来。
而在车厢之外,晏庭曜看着窗口闪现的那张俏脸,也是一愣。只不待他看清,那帘子便已放下,倒叫他心头有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感觉。
在路上都能遇到她,倒是巧了。
只是……
晏庭曜回想刚刚经过的那辆马车,似乎哪里有些不对。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待要细想却又捕捉不住。
晏庭曜不由皱起了眉头。
第158章 惊魂
徐锦瑟坐了好一会儿,方才将心头的异样压下。只这一来,方才在树后模糊看到的、杜霆之地模样却不知为何,一直浮现在眼前。
——总觉得,这位杜驸马瞧着有几分眼熟……
可无论前世今生,她都该不曾见过这位驸马爷才是,这眼熟是从何而来?
徐锦瑟正疑惑间,突听一声呵斥从后方传来:“你要去哪里!”
是鸿雁的声音!
不详之感从心头涌出,徐锦瑟一把掀开帘子,正见马车已驶入一陌生之地。回头望去,周围景色全不熟悉——这条路既不是去徐家的,也不是回长公主府的!
“事情有异,郡主小心!”徐锦瑟话刚出口,马车突地加速,车厢里的人被带得猛然往前摔去!
那车夫大喝一声,重重一鞭抽在马身上。马儿长嘶一声,发狂般跑了起来。
车厢不住颠簸,徐锦瑟与安平郡主被颠得连坐都坐不住,在车厢中跌跌撞撞,险些摔做一团。
安平郡主今日出来,只带了两个护卫随行。此刻马车发狂一般飞奔出去,两个护卫立即驾马追去。临走前大喝道:“快去通知京兆尹,郡主被劫持了!”
“是、是……”跟在后头的车夫应了一声,立即勒马,想要调转方向去京兆尹。
便在此时,鸿雁从车厢中跳了出来,飞身而起,跃上拉车的马匹,扯断套绳,驾马追去!
她乘的这辆马车是长公主府的,虽载的都是侍女奴婢,却也有两匹马拉车。此刻被她夺了一匹去,马车是行不得了,车夫干脆也将马解下,驾马飞奔京兆尹。
却说徐锦瑟与安平郡主在车厢之中不断颠簸,好容易抓着桌案稳住了身形。徐锦瑟掀了帘子朝外看去,正见两人从斜地里冲上来,将护卫从马上撞了下去!
护卫立即从地上爬起,与这二人缠斗在一起!
前头的车夫扬声道:“我们只为求财,不想伤人!想要赎人,三日后,夕照山,一千两黄金送到,我们便将贺小姐送回!”
贺小姐?难不成,这帮绑匪绑错了人?
徐锦瑟与安平郡主对看一眼,安平郡主道:“驾车之人,不是原先的车夫。”
这伙人显然摸透了她们的路线,连车夫都不知何时被调换,还安排人手缠住郡主的护卫——这般缜密之事,怎么可能绑错了人?
除非——
徐锦瑟心下一沉,此人故意误导,为的是掩饰劫持安平郡主的真正目的。在皇朝之中、天子脚下,敢对郡主下手,这帮人简直是正面挑衅皇权。但若只是绑错了人,误中安平郡主,那性质便大不一样了……
一瞬之间,徐锦瑟心思电转,百般念头从心中滑过,只觉那潜藏在深处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突听一声熟悉的轻叱响起!
她猛地抬头,便见鸿雁不知何时已驾马赶上,此刻已与马车并驾齐驱!
“小姐小心,奴婢来了!”鸿雁轻喝一声,竟从马上一跃而起,攀上了疾驰中的马车!
徐锦瑟瞪大眼睛,看着她艰难的稳住身形,爬上车顶,往车辕处爬去。
“你这丫鬟,能行吗?”安平郡主抓住徐锦瑟,低声问道。
“鸿雁功夫尚可,希望……”徐锦瑟回握住安平郡主的手,微微轻颤从对方身上传来,她忍不住加重了手上力道,将安平郡主的手握得更紧。
此刻鸿雁已是顺着车顶爬到了车辕处,一阵金铁交接之声从前方传来,徐锦瑟心中不安更甚。
突地,一声惨叫响起,徐锦瑟只觉安平郡主的手猛地一抖。车窗那方寸之间,突地出现鸿雁的身影。
她与一陌生男子缠斗着,滚落在地面。而马车,竟似分毫未受影响一般,继续向前行驶,连速度都未慢上一分。
车夫高声叫道:“小丫头好身手,你放心,咱们寨子就是缺钱,只要钱给足了,贺小姐咱们保证分毫未损的送回来!”
那声音与先前显是一人。徐锦瑟与安平郡主面面相觑,前头驾车的,竟不止一人。鸿雁冒死阻止,也只带了一人下去。
这可如何是好!安平郡主显也看见了鸿雁落下,眼神中难掩惊惶。至此,试图营救她们的人已被全部甩下,这马车却分毫未受到影响一般。不知这些人想将她们带往何处。
“郡主,”徐锦瑟压低了声音道:“这些人来得蹊跷,说是求财,实际却像冲着咱们来的。”
安平郡主困难的点了点头,“我也觉着他们就是冲我来的。”
她平日出入,身边皆有数名护卫随行,今日去安嘉公主别院,原打算小住几日,便没带太多人去,只点了两人跟随。不想便出了事情。
这些人不知在何时替了原本车夫,还安排人手阻住她的护卫,显然早有计划,徐锦瑟只是被她带累。
可……冒这般大的风险劫持堂堂郡主,若只为求财,岂非可笑?
此时距离那五王之乱不过十几年间,莫不是叛军余孽死灰复燃……想到此处,安平郡主面色不由大变,握紧了徐锦瑟的手道:“我怕此事不能善了。”
徐锦瑟道:“我也如此觉着。咱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可现下这般,要如何是好?”
徐锦瑟掀了帘子朝外看去,随着马车飞驰,眼前景象像在飞速倒退一般。她深吸口气,道:“公主的护卫缠住了两人、鸿雁带下去一人,这马车速度未减,却无人靠近车厢,想来他们没有其他人手——我们跳下去!”
安平郡主瞪大眼睛,“跳下去?”
“若被他们带走,此番不定遭遇什么。那人正在驾马,咱们跳下去也许会受些伤,却不一定被发现。到时找个地方藏起来,定能等到救兵。”徐锦瑟快速说道,“我瞧着外头景色越来越是荒凉,若要行动,越快越好。”
安平郡主深吸口气,面露果决之色,“那便跳吧!无论这伙人目的为何,都休想这般轻易得手!”
徐锦瑟勾起嘴角,冲安平郡主重重点头。两人手拉着手,往车门处挪去。
就在她们的手指刚刚够到车门时,车夫突地发出一声惊呼,车厢猛地一顿,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般的晃动!
一个可怕的念头自徐锦瑟心头闪过,她抓住安平郡主的手猛地一紧,低声喝道:“来不及了,跳!”
第159章 险死
断崖之上,那车夫将匕首从马臀上拔出,接着一个翻身从马上滚落。
那马吃痛,发狂般的从冲着断崖直奔而去!轰隆隆一阵巨响之后,连马带车一起摔下了断崖。
车夫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紧不慢的走到断崖边,探头望去。只见那断崖陡峻,深不见底,想必车中二人早已摔得尸骨无存。车夫冷笑一声,将那沾了血的刀刃在内衫上蹭了几蹭,收入袖中。
再看一眼崖边车辙痕迹,确保无甚纰漏之后,方才嗤道:“倒是可惜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只可惜,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说罢,一拂衣袖,扬长而去。
断崖之下一丈有余处,徐锦瑟与安平郡主险险攀在一棵老树上。
说来也是她们命不该绝,这断崖之下恰有一处凸起,下生一棵老树,斜斜探出悬崖。马车坠落之际,恰逢徐锦瑟与安平郡主从车厢跳出,二人险之又险的挂在了这课老树上,没有随着马车一起坠落。
此刻听着那车夫终于走远,崖上没了动静,二人才稍稍松了口气,不由向下望去。脚下深渊深不见底,马车早已没了踪影。若她们没恰巧在那时准备跳车、若这崖下没有这课老树……
二人对看一眼,均是一阵后怕。
安平郡主舔了舔嘴唇,正想开口,就见徐锦瑟朝她使了个眼色,立时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二人攀着老树过了片刻,突听头顶有人啐了一声。
——是那车夫!此人不知为何又折返了回来。
那人的脚步声在头顶徘徊片刻,终是啐了声,“我就说老六谨慎过了头,两个黄毛丫头哪有那么多幺蛾子,掉崖都掉崖了,难不成还能爬上来不成?”
安平郡主猛地一惊,只觉身上寒毛倒竖。
待到那人脚步声远去,二人也不敢放松。又过了片刻,确定无人返回,徐锦瑟才轻轻吐出口气,低声道:“应该躲过去了。”
安平郡主长长舒了口气,方觉冷汗不住自额上滑下。
几滴汗落入眼中,带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擦,未料掌心已被冷汗浸透,虚软之下竟失了重心,从老树上滑了下去!
安平郡主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老树在视线中一寸寸远去,脑中一片空白。
突地,她腕上一紧,却是徐锦瑟伸出一手抓住了她。
“郡主!抓紧!”徐锦瑟的低喝声响起,安平郡主反射性抓紧了她。徐锦瑟咬着牙将她向上一拉,安平郡主抓着她,另一手胡乱攀住了一根枝条。
她两腿乱蹬,正想一鼓作气再爬上去,突觉身子猛地一坠!却是那棵老树,承受不住二人的重量,逐渐倾斜了下去。
安平郡主倒抽口冷气,眼睁睁见着老树的树根仿佛脱出一般,一寸寸从崖上剥离。
绝望之感从心头窜起,叫她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却说那马夫回去报信,听说安平郡主被劫,京兆尹不敢大意,立时派了人手出来。与安平郡主护卫缠斗在一起的二人仿佛知道京兆尹的行动一般,在来人赶到的前一刻迅速撤离。
事有凑巧,晏庭曜正打马回府间,碰上了京兆尹派出寻人的队伍。领头之人正是他的熟人。
寒暄之间,便得知了安平郡主被劫持之事。
晏庭曜蓦地一惊,想起不久前偶遇徐锦瑟,自己隐隐觉得她乘的那辆马车哪里不对。此时回想起来,突地恍然——那驾马车夫膀大腰圆、一身彪悍之气,浑然一练家子,实不像一个车夫。
如此明显破绽,他竟视而不见一般。晏庭曜不由皱起眉头,当时他在想些什么?竟会这般疏忽大意。回想起来,倒好像脑中一片空白,唯余徐锦瑟那张俏脸鲜活生动。
等等!晏庭曜猛地抬头,抓住那头领问道:“你可知,安平郡主所乘马车是何模样?”
头领还未答话,安平郡主那车夫已是抢先说了出来,正与晏庭曜所见是同一辆。
晏庭曜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待回过神来,竟不知何时翻身上马,朝着车夫所指的方向奔去。
他那马乃是茨赫一族所献异种,全力奔驰下、不多时便将京兆尹的人甩在身后。
很快他便在沿途见到了打斗痕迹,遇上了郡主的两个护卫。听他们所言,鸿雁抢了马追上,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希望。于疾驰中以独有的方式联络鸿雁。
却不想没走多远,竟见到了一身狼狈的鸿雁。晏庭曜瞳孔猛的一缩,心中涌现浓浓不安。
与此同时,被抛在路上的随行的仆妇们也已抵达长公主府。因没了车夫马匹,那马车已是无用,几人步行折返,半途正遇到了京兆尹派来寻人的队伍。领头之人安排了人手将他们送回了长公主府。
朝华长公主得知安平郡主半途被劫,惊怒交加,立时便要同京兆尹的人一道去寻。还是身边嬷嬷劝住了她。朝华长公主深吸口气,尽量压下心中惊惧,令人拿了自己的牌子入宫面圣,只道:“朝华半世只得安平一女,若她出了事情,我便随着她去了。只盼皇兄能为我母女报仇,我在九泉之下方能瞑目。”
那人不敢耽搁,立时拿着令牌飞奔向皇宫。
朝华长公主缓了一缓,才招来仆妇,叫她们详述安平郡主被劫的情形。
听她们所言一千两黄金赎人之事,震怒非常,一手重重拍在案上。




重生之锦瑟为嫁 第105节
“什么劫匪、什么贺小姐,简直一派胡言!三日时间,我儿名声尽毁,还需得什么赎金!竟敢对安平下手,我瞧这不是求财,这是寻仇!”
嬷嬷劝道:“那些劫匪口口声声称郡主贺小姐,不定是绑错了人才错劫了郡主。只庆幸他们既为求财,郡主性命当时无忧。”
朝华长公主冷笑一声,“绑错?如此周密之计,光天化日之下,能将安平都绑了去,我倒不知,京中有哪位贺小姐能值一千两银子!”遍寻京中,也只大将军贺灏一家姓贺。可贺大将军家眷俱都随军,唯长子留在了京城。
“敢对安平下手,我倒觉着,这伙人与那叛军脱不了关系!”当年五王之乱,她助皇兄坐稳了帝位,在那伙人眼中早便是眼中钉肉中刺,那些人知晓安平是她的命根子,不定计划了多久要对安平下手……
想到此处,朝华长公主再坐不住,竟不顾所有人劝阻,执意套了马车,亲往安平郡主被劫之处。
第160章 还生
断崖下,老树上,徐锦瑟一手紧紧攀住树干,另一手抓着安平郡主的手腕。
安平郡主好不容易抓住的枝条已经断裂,此刻全身的重量都挂在被徐锦瑟抓住的手腕上。徐锦瑟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了她,这叫安平郡主手腕处疼痛异常,但她却不敢有丝毫异动,只因承托着二人重量的老树,正在缓缓向下倾斜。
二人维持这个姿势已经不知过了多久,除了那老树倾斜时产生的震颤,她们几乎失去了对周围的一切的感知。尤其是徐锦瑟,抓着安平郡主的手已经用力到泛白,长时间的僵持几乎叫她全身都快失去知觉,汗水一滴滴从额上滑下,有一滴正落在安平郡主额头。
安平郡主猛地抬头,逆光之中她看不到徐锦瑟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为了抓住自己,几乎用尽了一切的力气。
可这棵树还在缓缓倾斜,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它便会连根拔起,到时,她们两个都会坠入崖底。
“锦、锦瑟……这棵树……”安平郡主的声音有些发颤,饶是她平日再冷静自持,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这般生死攸关之际,再难维持平日的冷静。
“郡主放心,那帮劫匪已经走了,咱们只要坚持到有人来寻,定会获救的。”徐锦瑟说道。
她这般笃定的态度,稍稍安抚了安平郡主心中的惶恐,“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只要咱们坚持住——”
徐锦瑟说了这句便不再开口,她的力气几乎全系在了拉住安平郡主的手上。酸、麻、痛,直至快要麻木,她几乎快要感受不到手臂的存在。偏偏经脉间不时会掠过一阵抽搐,麻痒得直要钻心。徐锦瑟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意志,才没有松开抓住安平郡主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是一片可怖的静谧,除了风从耳畔掠过的声音,再无任何声响,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自己,与手中抓着的安平郡主。
偏在此时,那树根又从土壤中脱出一分。树干猛地震了一震,安平郡主再忍不住惊叫起来!
徐锦瑟闭了闭眼睛,绝望竟不由自主的从心中滋生——这树,坚持不了多久了。若在它断裂前都没有人找到她们的话,她与安平都将葬身于此。
那此刻的痛苦、此刻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不!徐锦瑟猛地一凛!她重活一世,绝不是为了此刻不明不白葬身崖底!
她不信!不信自己的坚持终将无用!不信老天执意让她丧命于此!她这一世苦心算计、步步小心,终于认回亲娘、得回了自己原本的生活,决不甘心就此终结!
她不认命!不认!不认——
徐锦瑟咬紧牙关,五指用力几乎快要嵌入树干之中。丝丝血迹从她断裂的指甲中渗出,在周围的树皮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
安平郡主感受着腕子上执拗的、毫不放松的力道,泪水止不住从眼眶滑下……
***
晏庭曜顺着鸿雁所指方向纵马狂奔。风从他的身边掠过,带得衣袖猎猎作响。
想到徐锦瑟此刻被人劫持、不知会遭到怎样的对待,他的心头便像有一把火在烧,怎地都平静不下来。
如此疾驰之下,两旁的景物如同飞一般向后退去。他双眼紧盯地面,努力辨认着马车留下的车辙痕迹。
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此去越来越是荒凉,越到最后,地上的车辙痕迹越是明显。晏庭曜顺着那痕迹一路追去,未料尽处竟是一处断崖!
他瞪着那车辙痕迹不断延伸,直至崖边。一瞬之间,耳畔如同轰鸣,脑中竟是一片空白。
晏庭曜驾马直冲到崖边,才猛地跳了下来。他瞪着地上车辙与马蹄交杂在一起留下的痕迹,几乎能够想象出不久之前,那辆载着徐锦瑟的马车在此处遭遇了意外,马儿受惊、慌不择路直冲入断崖的画面!
放眼望去,那断崖下深不见底。若从此处坠落,断无生机——晏庭曜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他忍不住蹲了下来,双手触向地上凌乱的痕迹,却又在触及的那刻,仿佛被烫到一般收手。他的双手忍不住紧握成拳,重重捶向地面,心中一股几乎快要冲破了胸膛的抑郁烦躁愤怒悔恨……简直说不清到底是何的情绪激咏而出,令他忍不住嘶喊出声:“徐锦瑟!”
这一声嘶喊被风儿轻吹入崖下,传入徐锦瑟耳中,叫她昏昏沉沉的头脑猛地一清——这、这声音是?
“徐、锦、瑟——”那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徐锦瑟听清楚了,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这是晏庭曜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是有人来找我们了吗?”安平郡主仰起头,眼中升起希望之光。
徐锦瑟顾不得点头,只竭力抬头,朝上方喊道:“我在这里——”
她已近力竭,这叫声细如蚊讷,却不知为何,被晏庭曜精准的捕捉到。
他猛地站起,向崖下看去。
安平郡主大声叫道:“有人吗,我们在这里!”
这个瞬间,晏庭曜的手竟猛地抖了一下。不敢置信的惊喜从心头席卷而出,叫他的眼睛绽放出明亮的光彩。
恰在此时,京兆尹的人在鸿雁带领下赶来。听闻安平郡主在崖下,忙取了绳子绑在崖边,便要下去救人。领头之人顾十三本要亲自下去,不想那绳子刚一绑好,晏庭曜便抓了一根往下跳,速度快得叫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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