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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咬春饼
初宁鼻音很重,边上纸巾已经揉了一大团,“我没事儿,这是远洋集团在我们公司的第一笔订单,不能马虎。”
周沁给她空了的水杯加满热水,挨着榻榻米坐在一边,“你一点也不马虎啦,都这么认真敬业了,顶多晚一两天出考察报告而已,而且,这个也不是对方的硬性要求。”
可做不可做。
初宁不置可否,态度坚决:“不做,是态度问题。而做,又分不同的效果。”
周沁听不明白。
“这种大企业,十分注重效率与执行力。我给他一份报告,他会认为我们态度认真,有诚意。但,如果我以实时反馈的形式,在考察期内,及时、定点地汇报——”
初宁话到一半,稍稍停顿。周沁立刻明白,兴奋地说:“就会觉得我们宁竞投资不仅态度诚恳,而且懂沟通,有反馈,有执行力!”
初宁笑了笑,“对,只干实事,不来虚的。”
周沁努努嘴,“可是宁总,你也把自己逼太紧了。”
初宁吸了吸堵塞的鼻子,淡淡地说:“我没有选择。”
同是二十五六的年龄,初宁的成长环境可以用严苛与复杂来定义。母亲以幸福之名,二婚嫁入豪门,给虚荣心织了一张精致华丽的面罩,但母亲的懦弱、卑微也是不争的事实。她可以记得赵家每一位亲友的生日,然后教初宁把一长串的恭维之词背下来,用来生日当天讨赵家人的喜欢。
母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许跟弟弟妹妹抢东西,他们要的,你不许看一眼。”
小初宁好委屈啊,眼泪叭叭的。
大概早熟的性子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微妙扭转,在该稚嫩的年纪,初宁已经舍弃了芭比娃娃、公主裙、蝴蝶结。谁也不知道,女孩儿的心思是多么果敢——
你不许我要。
那我就逼自己,不要去喜欢。
断了欲念,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周沁本科毕业之后,就在宁竞投资工作至今,她看到了这家年轻公司从浮沉摇摆,到如今的稳健发展。对初宁的私人生活也有些微了解。
“我没有选择”,现在想来,这句话真是后味无穷。
马来西亚之行十分顺利。三天行程满满当当,他们还是按时完成,并定了第二天返程的机票。
不过初宁的感冒却是日益严重,往工厂跑的这几天,烧脑又费力,早上起床的时候,她甚至一阵眩晕直接倒了下去,心脏狂蹦,眼睛发黑,呼吸顺不过气,整个过程维持了十来秒,初宁一度以为自己要嗝屁。
周沁吓得半死,“要不然我们改航班吧?你这样怎么走得了?”
初宁说不用,“我明天下午约了金木北城的徐总谈事情,再完善一下细节,vr眼镜的资金就要立刻分节点支出。耽误不得。”
周沁愁眉苦脸:“推一天算了吧,你都病成这样了。”
初宁摇了下头,虚弱地指了指水杯:“给我弄点水。”
周沁听话,等她喝完后,又劝:“宁姐,咱们迟一天走吧?”
初宁挣扎着去洗漱,“今晚就走。”
——
杏城。
迎璟上周五下午没课,正好姐姐在北京也结束出差,就搭了顺风车,姐弟俩一块回了趟家过周末。迎义章这两日北上,去了沈阳军区做工作视察,家里只有妈妈崔静淑在。
只是这妈也不清净,天天逮着迎璟念叨:“这都立冬了!你还不穿秋裤!露出两根小脚踝是几个意思?”
迎璟美滋滋地伸伸腿儿,“我脚踝这么好看,我想让所有人都看到,我妈把我生得可美了。”
崔静淑气笑,手往腰上一隔,“臭小子,寒从脚入,现在不注意,以后你就知道苦头了。”
迎璟才不在意,拿着篮球出门,“我去打nba了。”
他的背影随着“咚咚咚”的拍球声出了门,刚走出楼道,妈妈就在二楼咆哮:“你怎么连秋衣也没穿啊!!”
迎璟抱着球狂奔篮球场,切,秋衣显胖,美男子可是很讲究的!
五点光景,正是岗哨换岗的时间。一拨拨军装笔挺的战士列队交接,这是大院儿一天之中,最有仪式感的时刻。迎璟抱着球站在篮球架下,也没急着玩。他站得笔笔直直,似是对他们的一种尊重。
待交接流程完毕,岗哨上重新站上了荷枪实弹的小战士,迎璟这才悠悠哉哉地投篮。
“哐——”第一个三分球没进。
到了下班的点,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哟,小璟回来啦?”一长辈的声音。
迎璟扭头一看,顿时笑脸:“齐奶奶好!我回来过周末呢。”
不多久,又有人招呼他:“小璟,球技渐长啊!”
“李叔叔好,没长进呢,还想跟您学习学习。”
迎璟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弯月。球场边的男人冲他竖起大拇指,乐呵着走了。
这样明亮耀眼的男孩子,实在是招人喜欢。
来球场打球的警卫兵也多了起来,迎璟一声吆喝:“我来一个!”
“小璟儿接住喽!”传球如闪电,飞奔他怀里。
冬日的寒冷化作一滩春水,青春恣意。
玩了一身汗回来,迎璟端着水杯咕噜噜地灌。迎晨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一个频道地调。
“我说你能不能活得精致一点,”她嫌弃弟弟道:“好歹也喝点温水,怎么跟个糙汉子一样。”
迎璟大口大口喘气,喉间的冰凉攒入胃里,莫名的爽感。他嬉皮笑脸地回:“我能糙得过厉哥?”
乍一听这名字,迎晨拧过头来,杏目圆瞪,“提他干吗?”
迎璟双眉一挑,“姐,你脸怎么红了啊?”
“哪有!”迎晨用手背蹭了蹭,这下好了,本来不红的,现在像染上了一层胭脂。
迎璟又喝了杯凉水,一会儿过后,欠揍的声音又幽幽响起:“我提我姐夫还有错了?”
“……”迎晨两颊轻俏,是再也掩饰不住的怦然心绪了。
没注意,电视停在了新闻频道——
“下面播报紧急新闻,据马来西亚媒体报道,北京时间十八日23:58分,一架从马来西亚吉隆坡国际机场起飞的mh365次航班,在起飞后三小时,在印度洋海域与管控台失去联系,同时失去雷达信号。
“登记显示,该航班载有二百余名乘客,其中十五名机组人员。”
主播声音铿锵、清晰,新闻画面不断在吉隆坡机场切换。
机场滞留大批旅客,有关发言人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事情始末及进展。
刹那间,屋里落针可闻。
迎璟捏着水杯,一声不吭,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
“飞机失事了。”迎晨眉头微蹙,“又一起飞行事故,凶多吉少了啊。”
新闻继续:
“……中国外交部、驻马来西亚使馆和驻越南使馆已启动应急机制,全力做好相关工作,安抚家属情绪。”
迎璟忽然手脚冰凉。他一下子想到三天前的那通电话,他向初宁道谢,说等她回来,要请她吃火锅,还问她去哪里出差。
那时,初宁极简短地告诉他:“——我飞马来。”
迎璟突然发虚,像是突然的冷锋过境,他整个人都处在不好的预感中。
出于本能的,他拿起手机,拨出了那个号码。
但,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回到宿舍,三个室友只有祈遇在。迎璟挨去他边上瞅瞅:“画什么呢?”
祈遇头也不抬,铅笔削得尖尖的,“平衡器的内切面,晚上实验课要用的。”
祈遇是湖南人,普通话不太标准,在北京上了三年学已经有很大改善,但前后鼻音还是说不利索。
迎璟戳戳他的肩膀,纠正道:“是——上,跟我念,上实验课,上——床——睡——觉。”
祈遇这人老实上进,还真跟着念了两遍:“上课,上床睡……”
门正好被推开,戴眼镜儿的小班长圆眼一瞪:“我去!大白天的你俩干嘛呢?”
迎璟白牙一绽:“迎老师课堂开课了。”
小班长切了声:“悠着点啊,我可提醒你,晚上的毛概论文你记得交,这可是第三回了,再不交,真得挂了。”





小先生 80.正式见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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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项目解说人, 个个老江湖, 口才了得, 现场气氛甚为美妙。
人就是这样的,起初信心满满,将自己身上的全部优点放大, 引以为傲然后鹤立鸡群。真正融入这个圈子才发现, 鹤立鸡群不假,但自己好像不是那只……鹤。
迎璟有点紧张。
这都什么人啊,也太能讲、讲的太好了吧!
轮到同胞飞行器设计系,领讲人他认识,学生会的主席兼副校长的头牌狗腿, 哦不, 头号心腹。这逼不知从哪来的一套中山装, 架着副黑框眼镜, 开口就是:“首先, 与各位业界翘楚共聚一堂, 实在是我的荣幸,其次,我要感谢我的学校,给予这次推荐机会。”
迎璟一身鸡皮疙瘩。
无可否认,他的准备工作十分到位,飞行器在这几年的飞速发展下,已成普及之势。无人机应用于各领域,加之国家大力扶持,技术逐步成熟,商业前景可观。
稍加注意就会发现,前排资方,听得均谨慎、认真。
迎璟的目光往右边溜。
初宁坐得直,正低头翻越资料,大概是查阅一些信息,然后抬头看了眼发言人。她的侧脸弧度真好看,人中与唇之间,有一道微微的弧。
唇色好美哦。
台上的说话声已成一片嗡嗡嗡,迎璟陡然反应,为自己刚才的分神感到莫名心慌。
“你紧张吗?”祈遇突然问。
“啊?啊。紧张。哦不紧张。”迎璟语气错乱,像是被做坏事被抓包的小贼。
“……”
很快到他们。
迎璟主讲,祈遇做配合工作。
他扯了扯西装下摆,暗自深呼吸。然后在众人目光里,大步上台。
初宁放下手中项目书,端杯喝了口水,然后看着他。
这时的迎璟,还是十分胸有成竹的。归根到底,有名校加持,有年轻撑腰,那股新鲜乱蹦的勇气来得气势澎湃。最重要的一点,他对自己的项目——充满信心。
“大家好,我是c航的在读大学生,我叫迎璟,感谢各位给予宝贵时间聆听我的设计构想。”
没有谄媚与刻意讨好,这个开场白,大方又简洁。
初宁一顿,yj?这么开放的名字?
她倒回去翻看项目书的封面,哦,原来是这个璟。
“今天我要给大家介绍的,是航空发动机虚拟仿真技术的可行性。”少年的声音朗朗清脆,没有京腔里的儿化音,也没有技巧性的抑扬顿挫,他字正腔圆,落语清晰。
幻灯片是一张一张地换,专业解释是一个比一个精准详细。
迎璟越说越起劲,从最开始的紧张,到放松,到此刻激动得要炸毛。他侃侃而谈,颇有“迎婆卖瓜,自卖自夸”的爽感。
直到他热情洋溢的目光扫到初宁的一个动作——
初宁起先还颇感兴趣地听,三分钟后,面色平淡,五分钟后,神情不再聚焦,最后,她看都没看,直接把他们的项目书给合上。
犹如盖棺定论,还是不好的那一种。
迎璟觉得自己上一秒还是沸点,这一秒,凉了。
幸好已到收尾,情绪微妙失衡也不会造成太大失误。他讲完了,台下响起掌声,稀稀拉拉个几秒,勉强称得上礼貌友好。
迎璟飘着下台,祈遇在背后小声提醒:“你走同边路了。”
“……”
本就躁动的心更显浮躁。他坐回原座,后知后觉出了一背的汗。
待全部项目组发言完毕,会在半小时内,收到第一轮回复。其实一散会,就有资方对感兴趣的项目进行初步沟通。十五分钟内,有五家堆满笑脸。
迎璟坐在原位,紧张得揪西装裤。
“太感谢了!!”不远处传来一阵年轻欢呼,正是同学校的飞行器设计组。
祈遇说:“他们入选了。”
迎璟尚怀希望:“我们也可以的,再等等,别着急!”
这更像是在与自己对话。
三十分钟后,会场已经空空。
祈遇叹了口气,对一动不动的迎璟说:“我们走吧。”
迎璟侧过头,问:“是我发言失误吗?”
祈遇说:“没有,你讲的很好。”
“那他们为什么不选?”
祈遇张嘴数次,却没蹦出一个字儿。
迎璟突然站起身。
“欸!你干嘛去!”祈遇大惊,已经跟不上他背影飞窜的速度了。
会场外的小厅,留下来的人还很多,有资方,有中选公司,寒暄客气或是交流合作。迎璟脚步停了停,轴劲儿上头,竟然就近逮住一个倒霉蛋,问:“您好,我是刚才做虚拟仿真可行性分析报告的,我叫迎璟。很抱歉打扰您。”
这话一出口,目光都附着过来。
之所以选这个倒霉蛋,因为迎璟记得,他是所有资方里,看起来比较有资历和发言权的一位。
迎璟问的直接,但正因为直接,反倒显得赤诚认真:“我想请教您,就我的项目叙述,是否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老者一愣,然后没忍住,乐了。
周围人听后,都乐了。
笑容或许善意,但在此时此刻的迎璟看来,无疑如毛球上的一根根刺,不怀好意的往他身上扎。
看笑话的居多。
他心想,呵,大概都是关系户。
就跟学校一贯偏袒飞行器设计专业一样!
二十出头的年龄,和血气方刚这个词沾亲搭故。长久不公平现象又加之熬夜数日做出来的东西没有得到肯定,又或许,还有刚才初宁合上项目书的那个动作。
迎璟此刻如坠冰窟,热气腾腾地再问:“请您点拨,我可以改,我可以更好。”
友善笑声愈加。
这个小青年,着实蠢萌可爱。
大家好像是在围观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并未把他的诉求真正当回事。初宁就是这个时候站出来的——
“项目构思是好的,专业性强,科技高端,具有一定的前瞻性。”
她从人群里侧身站出,身段柔软,仪态也优雅,声音四平八稳,不显凌厉,但也绝不热切。
迎璟撞上她的眼,心里呼啦一下放松。
初宁说:“但可行性太低。”
迎璟辩解:“可行性没有问题,我们已经在ppt上演示了一个基础模型。”
初宁:“好,那么请问,从建立到实际运用,需要多长时间?”
迎璟提气,似要长篇大论,但仔细一想,他自己都心虚了。
“就算可以短时间地投入运用,又请问,运用到哪些具体方面?”
“航空发动机研发,”像是一场牌局,落于下风却突然抓到一张好牌,迎璟扬声,略显骄傲:“大家都知道波音777吧?它的整机设计、部件测试,就是归功于虚拟仿真技术的应用,让它的开发周期八年缩短到五年。”
初宁:“八年缩短到五年?”
迎璟:“对!”
初宁亦平静,精简关键字:“八年?五年?”
这种语气隐隐透着冰渣,毫无抒情的余地。
初宁忽地一笑,疑问句式变成轻描淡写的肯定词:“呵,五年。”
一个企业,根本是一个利字。五年投资周期,已近大多数企业的极限。何况还是一个虚无缥缈,无法估算的项目。牵扯到方方面面,九九归一,用简单六字可以概括——
无希望,等不起。
初宁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不愿用情怀赌明天。
一席话,听得迎璟耳尖红烫。他胸口创痛,初出茅庐不怕虎的韧劲儿,已经完全碾碎,忠言逆耳之下,才知道,原来自己那点自尊,薄如蝉翼、不值一提。
这是初宁向来的行事风格。
直接,客观。总的来说,这算是优点,但在迎璟这儿,就显得有些冷血无情了。
出师未捷,大败而归。
迎璟整个人都飘了,浑身使不上力气。
祈遇安慰他:“没事的,我们也被肯定了不是吗?”
犟劲还撑在那,迎璟挺不服气:“我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懂,就是简单做生意的那种人。”
祈遇:“能简简单单做成生意,干嘛还要去做复杂的。”
一团火堵在迎璟喉咙口,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憋屈死他了。
到学校后,有点惨。
飞行器设计那边,是一片喜气洋洋。
“我早就说,他们不行,出发的时候还拉横幅,幼不幼稚啊。”
“非得凑这个热闹,学校都表态啦,浪费时间么这不是。”
“还有粉丝团,我去,跟邪|教似的。”
迎璟回来后,直接往床上躺尸,第二天祈遇叫他去上课,他扯着被子把头盖住,翻了个边继续磨牙。
这课恰好是栗舟山的,下课后,他叫住祈遇:“那小子呢?”
祈遇挠挠头,战战兢兢:“元气大伤,在清修。”
栗舟山提声:“你告诉他,下午再翘课,这期别想及格!”
祈遇老老实实当了个传声筒。
还在床上躺尸的迎璟突然就诈尸了,他像个弹簧猛地坐起,顶着一头鸡窝乱发,“凭什么不让我及格!这个项目是他给的,我们这是为他办事儿!丢人的又不是他!”
“嘘嘘嘘,你小声点儿。”祈遇想捂他的嘴,“我刚进来看见了,小黑框就在隔壁宿舍玩儿呢。”
小黑框大名罗佳,正是今天飞行器项目入选的那位同胞。
但,这话没有先被小黑框听到。而是被门口的栗舟山给听见了。
祈遇心脏狂跳,“栗教授。”
迎璟一怔,随即一副“我说的是事实”的大无畏表情。
栗舟山……没有责,没有骂,甚至没有说一个字。
他的背脊因为长期泡在操作室而明显弯曲。虽然个子高,但早已没了挺拔之姿。
栗舟山看了一眼迎璟,这一眼意味不明,迎璟却生生看出了扎心的意味。
他别过头,故意视而不见,犟气一刻也不松。
栗舟山走了。
祈遇特别不是滋味,“哎,没必要这样吧,没有入选也很正常啊,上午那位女老板的话,也蛮有道理的。”
正是因为有道理,才现实而无望。
“你懂什么。”迎璟丢下话,一顿胡乱洗漱,套了件衣服就出门。
而隔壁寝室的小黑框,正好也出来。
两人正面相碰。
迎璟目不斜视,脖颈扬得修长,小黑框也是个幼稚鬼,故意对同学喊了声:“其实我也没花什么功夫,实验室都是系里特批的,我用起来方便。根本没占用休息时间,更别提熬个三四夜了。”
迎璟脚步停,冷冰质问:“你说谁呢?”
罗佳拽着下巴:“谁对号入座就是谁。”
一山容不得二虎,更有年轻气盛火上浇油,基本上要完蛋。
迎璟邪火一下子就窜高三米,他动手揪住罗佳的衣领:“会不会说人话?”
罗佳这人典型的宅男长相,个头是中不溜秋的170,在一米八的迎璟面前,没半分优势。
他被勒的绊倒在地,起来后一拳头伸出去,迎璟下巴英勇负伤。
舔血的愤怒来得理智全无,两人瞬间打成一团,一会是嗷嗷痛叫,一会是拳头闷响,都是下了狠手的。
迎璟被拉开的时候,瘸着腿。罗佳……已经倒在地上,三五人扶着都站不起来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迎璟胸口急喘,手肘往后一甩,推开拦着他的祈遇。他指着罗佳,眼里是明目张胆的嗔恨怨憎:“你给我听好了——今天我迎璟是输了,但输给的不是你!”
这种级别的打架,在这座学术氛围甚浓的院校中,可以用波澜壮阔来形容。成为各寝室三天的话题头条。
“我天,罗佳被揍得嗷嗷叫。迎璟好能打哦!”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听说他爸爸是军|区的,军人家庭出来的,身体素质肯定过关。”
“啊呀,怎么你说出来怪怪的。有点色|眯眯。”
“哪有!明明是你自己想歪了。”
“不过迎璟身材真的蛮好的哈哈哈哈。”
女生之间的小八卦活色生香,很快又言归正传。
“你们知道吗,迎璟当年的成绩巨好,第一志愿填的是清华。”
“那怎么来c航了?”
“高考失误呗,蛮可惜的,就差了几分。”
风吹树叶轻轻抖,一阵清净。
“……哎。”
“唉……”
“这是各种型号的扭矩倍增器,可以输出不同大小的推助力。”他又伏腰低头,对这排冰冷的金属物件说:“hello,这位是宁总,有可能成为你们的金主,可得表现好一点哦!”
初宁:“……”金主听了想打你。
“这是航发测试台,”一个大个头的家伙,初宁只看到里面巨多零件线路齿轮,跟迷宫似的。迎璟却津津有味,用手指戳着一处又一处:“这是进气道,通过压力机一直往这儿送。”他对着某处画了一个圈:“燃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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