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臣以死进谏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渡江吟
林域笑了,语气有些无所谓甚至是挑衅,“温大人?可是草民的妻子的确是跳河身亡的,有人证,仵作也证实了。”
温眠忍住怒气,开始条理清晰地开口,“半个月前,你将祖传的玉佩当了,换取了不少银两。十五天前你买通了寺院的和尚,将王幼薇求的签换成了死签。十二天前,你去医馆买了一种药草,无毒但是剂量大了会造成精神虚弱,产生幻觉。十天前,也就是王幼薇跳河前两天,你去了城东的一家棺材铺子购置了置办灵堂的物品。”
除了最后一件事是她和江止淮亲自查证的,其他都是是江止淮派去的暗卫查到的,林域行事也算隐蔽,但到底比不上常年在暗处擅长探查消息的暗卫,饶是如此暗卫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查出来的。
林域从听到第一句话开始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越听到后面,脸上的无所谓再也维持不住了,他拍了拍掌,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温大人说得真好!只是这也只是证明了草民行事有些奇怪而已。”
一副你没证据你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温眠见此,心里的怒火突突地燃烧起来,“医馆的大夫已经告知了我们,你和王幼薇成亲七年无所出是因为你有隐疾!”
林域面色变了变,面容有一瞬的狰狞,但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儒雅的面容。
温眠继续开口,“你事先准备了灵堂,算好了时间,在药效能发挥最好的时候引王幼薇看到了你在祭拜她的样子。你伪装成吃惊地模样,牌位上刻的是王幼薇的名字。通过一系列你的表现以及药效的缘故王幼薇相信了自己已经死了,大受刺激,相信了那个传言,以为自己会魂飞魄散,所以不管不顾冲出了家门,直接跳入了护城河。”
“因为在那个传言里,鬼魂要想存活必须浸泡在河水里,而护城河离这里最近。”
林域施施然起身,直直地看着温眠,微微一笑,“温大人请继续草民听着呢。”
温眠咬牙,还是说了下去,“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王幼薇死前之所以惊恐的样子。以及祠堂那有胭脂粉而且是王幼薇铺子里刚出的新胭脂,还没来说正式对外卖的。只有她一个人有。也就是说,在祠堂那个灵堂在的时候王幼薇还是活着的。”
“而你林域,因为自身隐疾无法生育,将怒气不满转给了王幼薇,精心策划了这样一场用鬼神之说杀了王幼薇。”





臣以死进谏 第28节
最后一句话落下,温眠眼底锐利十足,“林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想起所有人提起王幼薇都是感慨她嫁了个好丈夫,温眠就觉得十分讽刺,他林域怎么都不可能是一个良人。
林域神情突然变了,有些崩溃得吼道,“王幼薇什么都不懂,不懂诗词歌赋,不懂琴棋书画,就连我最爱的茶还嫌我浪费钱买得连白开水都不如。每月的月银都得上交,我连和朋友出外面喝个酒聚聚都被管着。她呢,管着那个破胭脂铺,不知多少男人冲着她进了那胭脂铺。成亲这么多年,她半点都没有嫁为人妻的自觉。脾气还大得很,每次生气都是摔东西。骂起人来同泼妇没什么两样!这样的女人,不如死了干净!”
一字一句尽是尖酸刻薄,语气恶毒,难以相信长相儒雅态度温和的男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温眠轻轻摇摇头,看着他道,“林域,既然如此你们当初为何成亲呢?我听闻你和王幼薇是两情相悦,是你主动去她家提的亲。”
林域怔住了,目光涣散,良久他笑了笑,“我随你们走。”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仿佛卸了什么担子一般,浑身轻松。
温眠朝外喊了一声,外面的官兵立即鱼贯而入,得了示意将准备好的手链子和脚链子给林域戴上。
林域没有任何反应,脸上一直带着笑,甚至有些安详。
温眠直到林域被带走了,还是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茫然心惊。
七年夫妻,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林域这是直接视作了仇人吧。
以及她不明白,前一刻该面目狰狞不肯认罪的林域,后一刻为什么又主动愿意认罪了。
江止淮这时才站了起来,看着站在原地皱眉沉思的小姑娘,走上前去,轻轻将他揽在怀里,“温眠,林域和王幼薇是例外。不是所有夫妻都像他们那样。”
所以你不要害怕,不要因此有阴影,好吗?
温眠将头埋在他怀里,闷闷开口,“我知道。”
……
京兆尹府地牢。
林域一身囚服呆呆地坐在地上,两眼涣散无神,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恢复了些许神智,神色痛苦。
八年前,彼时他科举落榜没能靠取功名,依然是个秀才,十年寒窗他失魂落魄地走到了护城河,静静地看了河水片刻,刚打算跳入河中时,一个轻快的女子的声音传来。
“呆子,你不会真打算跳吧?”
他回头,看到的是一身红艳装扮的年轻女子,正笑着看着他,眼里满是戏弄。
那时的他极为清高受不得这种语气,梗着脖子道,“与你何干!”
年轻女子挑眉,上前几步围着他转了两圈,“嗳,没考中,想不开打算一死百了?跳吧,本姑娘看着呢,啧啧,亏你读了十年的圣贤书也就这点志气。”
他最听不得别人激他,当即反驳,“谁说我要跳河了,就看看河水不行么?”
年轻女子后退了几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呆子,我叫王幼薇。往是那个三横一竖的王,幼是那个小的意思,薇是一种植物。好了,我们这算认识了,别想不开,我得走了。”
“王幼薇”他心底默念了几遍,或许是为了那点读书人的志气,不想让她看不起,他那天没跳河,第二天就去书院领了个临时教书的差事。
后来再次见到王幼薇是在街道的胭脂铺子里,她眉飞色舞地和客人说着什么,整个人自信又有神采。
半年里。你来我往,两个人暗生情愫,她大胆热情,她会掩嘴轻笑,叫他“呆子”。
得知她同他一样的心意,他欣喜若狂,当即上门提亲。
那天,他记得她一改往日的大胆热情,整个人含羞带怯有着别样的风情。
“呆子,我可告诉你,娶了我你可完了。我会管着你,我脾气不好,喜欢摔东西。还有,别指望我会相夫教子,那胭脂铺无论成亲与否我都会经营下去的。那可是我唯一擅长的事情了。”
他笑着抱住她,“嫁给我之后,你就是我娘子,娘子说什么为夫都答应,为夫就是喜欢被娘子管着。为夫会对娘子一辈子都这么好的。”
只怪他当年太年少,天真地以为成亲了就是一辈子。
成亲后不久,他就意识到了问题,两人之间几乎没有可说的,他聊诗词,她跟他说铺子的生意,胭脂的做法。
往常那些在他眼里可爱的举止也开始变成了粗鲁,他看着她的眼里带着挑剔。
慢慢地他成为了街坊邻居眼里的良人,他不再是那个不知变通的呆子,他开始变得世故,揣摩别人的情绪,顺着他们心意,他成了所有人眼里口碑极好的人。
在他的刻意下,王幼薇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经常在人前发怒。也越发衬得他对她过分的包容。
他对她的感情日异消磨,只觉每天要对着一个泼妇,倒胃口至极。他有些痛恨以前的自己瞎了眼。
直到他被大夫诊断说身体有隐疾,不可能有子嗣,他不会忘记她那时候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表情。
再后来呢,一直到成亲七年了他们还是没有子嗣,吵架时她会骂他夺去了她作为母亲的资格。
两个人的关系越发陌生,就是相敬如宾都维持不下去。
这些天他的悲痛是真的,他曾经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的,如今她已经不在了。
还记得当年,护城河初遇,女子明媚的音容,她救了他一命,将后半生也搭给了他。
地牢里阴暗潮湿,林域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声音沉痛悔恨,“我悔了,我悔了!”
我想成为你的良人,伴你白头,最终还是失信于你。
王幼薇,下辈子你要投个好胎一定不要再遇到我了。
来世,你定会子孙满堂享天伦之乐,只是,我不再是你的良人。
☆、第二十二章
看着林域被官兵押走后,温眠也离开了林家回了府。
屋子里,温眠看着不请自来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的秦泱泱,没好气地敲了敲她的脑袋,“泱泱,这是我家这是我闺房!”
面对好友的控诉,秦泱泱哎呦了一声,躲过了温眠的第二次下手,嘴里依然很不客气道,“咱俩谁跟谁!”然后冲温眠眨眨眼,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温眠白了秦泱泱一眼,本来因为林域那事她心情复杂,还没缓过神来,没想一回到府刚进了屋子就看到躺在她软榻上看着话本子吃着她的糕点抱着她的汤婆子的秦泱泱,难怪她进院子时涣月那一言又止的神情。




臣以死进谏 第29节
秦泱泱嬉皮笑脸地凑近了温眠,抓着她的胳膊摇了摇,“茶茶,你最好了。”
撒娇也没用,温眠面无表情地从她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我很小气的。”
秦泱泱见此干笑道,“怎么会呢。我家茶茶向来人美心善。”
温眠依然面无表情,看着她企图拿走盘子里最后一块芙蓉糕,轻飘飘道,“你先把糕点放下再跟我表达你的歉意,谢谢。”
秦泱泱的手顿在半空,知道这回没那么好糊弄了,当即努力掐了自己一把,生生挤出两滴眼泪,然后抬头看向温眠,“茶茶,你可不能不理我。”
温眠看着她浮夸的演技,嘴角微抽,干脆不开口了,哼,她也是有脾气的。
秦泱泱继续努力憋眼泪,整个人弄得可怜兮兮的,这下温眠也不能当作没看到了,叹了一口气,“好了好了。”
得了这句话,秦泱泱立马收住了在眼眶打转的眼泪,保证道,“茶茶,你放心。我下次一定不会趁你不在来你这的。”
温眠明显不信,质疑道,“之前在青州时你也是这么说的。”
“是么?”秦泱泱干笑了两声,有点心虚了,但也不忘辩解道,“我这不是刻意在这等你回来么。”
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温眠情绪低落下来,将事情的经过同秦泱泱一五一十地说了。
秦泱泱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脸上情绪变换极多,听到最后已经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这林域真是个渣男,渣得彻头彻尾!”
温眠难得也跟着点点头,赞同道,“的确挺渣的。”可怜了王幼薇,只怕她自己都没想到会死在夫妻七载的丈夫林域手上。
秦泱泱咬牙切齿,“本郡主最看不惯这些负心的渣男了。茶茶,我们走!”
看着秦泱泱起身就想往外冲的身子,温眠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你去哪?”
秦泱泱正义凛然道,“本郡主要去为王幼薇报仇,让林域那个渣男见识见识本郡主的厉害!”
温眠看了一眼她放在鞭子上的手,措辞道,“泱泱啊,不是所有事情都要靠武力去解决的。而且就算你教训了林域,他也未必会因此如何,”
在她看来,能想出那样的法子杀害王幼薇的人是不会在乎一些皮肉之伤的。能摧毁他这类人只有心念。所以她在走之前才会说出那句话,就是为了唤醒林域对王幼薇的回忆。
不管生前如何,人都已经逝去了还活着的人想到逝去的人会下意识想起逝去的人的好来。就是不知道这对林域有没有用。
秦泱泱听此,自然犹豫了,但是依然不甘心,“可是不教训一下他,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啊。”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的,着实憋屈得紧。
“他已经入狱了,官府自然会
让他得到应有的下场。”温眠笑了笑。
秦泱泱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算了。打人也是很累的,我还是继续废着。”说完躺回了软榻上去还滚了两圈。
温眠默默地看了一眼被她凌虐地不成样子的毯子,心道,等会就让涣月换一床新的。
秦泱泱不知道温眠心中的想法,还乐此不疲地又多滚了两圈,温眠看着她这样子,忍不住道,“大长公主府的软榻定比我这不知道柔软多少也不知道大多少。”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可温眠低估了秦泱泱的厚脸皮,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还特别耿直地道,“的确没我府里的柔软,有点硬硬的,不怎么舒服。而且不够大,滚得不够瘾,应该多铺几床棉被的。茶茶,要不我让府里的木匠做搬两张更大点的搬过来?”
搬过来然后让你天天过来凌虐么?温眠自然是拒绝的,义正言辞道,“不麻烦了。”
秦泱泱立即接口道,“不麻烦的,我让我府里的人送过来就好了。”
说得跟给她一杯白开水一样简单,温眠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真想敲开她脑子里看看究竟装了什么。
“对了,江止淮还在前厅,我们去前厅?”
秦泱泱听此,立即拉着温眠不让她走,不高兴道,“别呀,茶茶,我在这呢,你怎么能想起其他男人。”
温眠幽幽道,“你怕他,我可不怕他。”
被戳破了心思,秦泱泱尴尬地笑了笑,却依然不肯松手,狡黠道,“我们在这,他就不会进来了。”
这可是茶茶的闺房,要是他敢进来,哼,本郡主才不会放过他呢。
温眠一时间哭笑不得,“总不能让他一直在前厅待着。”
秦泱泱抬了抬下巴,“哼,不管,反正你不准出去,不然……”
温眠见她这副蛮横的样子也没法子,只能叫了涣月过来,让她去前厅告诉江止淮让他先回府。反正事情也告一段落了。江止淮这些日子跟着他四处调查也是辛苦了。
秦泱泱立即眉开眼笑,激动道,“我就知道我还是比江止淮重要的!”
温眠离她远了点,有些嫌弃地看了她几眼。
秦泱泱不乐意了,“哼哼,茶茶你这样让我很伤心。”
温眠非常淡定道,“哦,伤心就伤心吧。”偶尔伤心下也没什么不好,省得你每天都那么生龙活虎的。
秦泱泱想了想,最终道,“我在自己院子里,母亲她动不动就过来说我两句。还是你这好。”
温眠颇为了然,“又催你的婚事了?”
秦泱泱耷拉着脑袋,有些失落同时也是愤愤不平,“我都说了我不嫁,母亲她就是不信。那越扶风就是再怎么好,可我也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对了,据说这两天越扶风家里收留了一个表小姐,那娇滴滴的模样。”
温眠立即抓住了她最后一句话的重点,“还说不关心,连他家表小姐来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秦泱泱辩解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这不也是为了更好的了解越扶风。”
“那你了解到什么了。”温眠还当真有几分好奇。
秦泱泱支支吾吾地没说实在话,她了解到的都是越扶风多么俊朗多么正派多么年轻有为。
“我了解到那个越扶风特别无趣,如果我嫁过去肯定会被那里给闷死的。”
温眠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了。




臣以死进谏 第30节
秦泱泱见到她的动作立即闭嘴,心里有点小心虚,她这样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应该没事吧?
“泱泱,你觉得先皇对当今皇上怎么样?”温眠想到那道圣旨的事情忍不住问了一句。
秦泱泱虽然也奇怪温眠怎么好端端地突然问起这个了,“当然是非常好了!”
温眠点点头,一脸复杂,她也这样认为啊,所以才疑惑不解啊。
想了想,她还是按耐住了。
秦泱泱没注意到温眠的异常,又说了几句越扶风的的不好,这才肯罢休。
晚些的时候,官府传来了消息说林域在牢里自尽了,留下了一封忏悔书,用血写成的。里面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同时,温眠也被隐晦地告知了这次的案件涉及了鬼神之说,未免引起民间不安,所以不会对外公布真实的作案过程。当然王幼薇双亲那边是会据实以告的。
同时,温眠也知道了林域死前留下了一个遗愿,希望能同王幼薇合葬。
对此,她摇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活着的时候没想着对王幼薇好点,不仅害了她,死了还不肯放过她。
看来泱泱说的没错,这种人是欠点教训,不知足就算了,还非要强人所难。
最后传来的消息也和她想象中的一样,王婆婆他们拒绝了林域的遗愿,自家女儿什么性子他们自然清楚肯定不可能再同意和林域合葬。
林域的真实面目也揭露在了众人面前,熟悉的人一时间竟都接受不来这样的事实。不熟的人也是一片唏嘘。最后也不例外成为了人们饭后的谈资。等过了这段时间,他们也会慢慢忘记。然后被新的事情取代。
☆、第二十三章
这几日,天气越发寒冷了,许是接近年关的缘故,朝中事情也多了起来,就是温眠这个一向进谏的言官看上去倒是比其他人清闲不少。
屋外,寒风凛冽,温眠隔着窗子远远看了一眼外面纷纷扬扬的雪,只觉得抱着汤婆子的手都凉了几分。突然开始怀念青州的气温了。
“小姐,淮世子来了,在前厅呢。”涣月挑帘进来,看了一眼站着窗边的自家小姐道。
“江止淮?”温眠想了想,然后吩咐涣月拿过斗篷,穿好斗篷后撑着伞往前厅走去。
前厅,江止淮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把玩着一块玉佩,看到温眠进来后指了指手边的一袋糕点,“王家的一番心意。”
温眠顺势坐在他旁边,拆开了糕点,里面是她最喜欢的芙蓉糕,用手拿了一块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味道一如既往,“好吃。”
江止淮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身上披着的厚厚斗篷,想到来时纷纷扬扬没有停的雪,有些懊恼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温眠吃完手上的这块糕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怎么了?”
江止淮回道,“那位擅长模仿人字迹的已经将你的字迹临摹好了。我之前让他一临摹好就让人告知我,已经约在茶楼了。”
温眠脸色微变,前几天她就交给了江止淮她写的一段古文,让他给那个擅长临摹的。要想知道临摹的成果,自然还是看自己写的字才对比得出来。
“那我们现在就走。”
见她一副着急的模样,江止淮眸光微动,却也没多说什么。
温眠也没法子,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模样定会引起江止淮的怀疑,可那道圣旨如果判定不了真伪,那她免不了胡思乱想,心神不宁。
这些天,只要你闲下来,她就会想起那道废太子的圣旨,然后想起父亲死去的那天,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半夜里还生生被吓醒了。
路上的积雪还没来得及被清理,马车走得也有些不太顺畅。
街道上只有依稀几个行人,但也大多是匆匆地离开,路边的小贩也早早收了摊子。这般下雪的天气,也挣不到几个钱。
马车在茶楼停了下来,温眠下了马车跟着江止淮进了茶楼。
茶楼里还是有不少人的,这家位于京城繁华地段的茶楼温眠也是有耳闻的,茶是出了名的好,不过相比起开这里喝茶她更喜欢在家自己泡所以真算起来也没来过这里几次。
江止淮带着温眠上了二楼,敲开了一间雅间的门,门立即开了,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开了门。来之前江止淮就跟她说过了,看来面前这人就是那位贺掌柜了。
三人进去后,贺掌柜恭敬地行了个礼,“淮世子。”
江止淮微微颔首,示意他将东西拿出来,后者很上道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将纸平铺在桌子上。
温眠急切地上前几步倾下身子去看,第一眼,她愣了愣,的确一模一样,但她多看了几眼就发现了问题,形似神不似,每个人的字都带着各自的特点而这也不是轻易能模仿得来的。
平心而论,面前这张纸上的字与她的字有八分相似,除非是非常熟悉她的字的人能察觉出异样。
江止淮侧头看了一眼,眸光微动,摇摇头,“不像。”
贺掌柜爽朗一笑,“那是淮世子您必定对这字的主人非常熟悉才会这样,这京城要说这仿字我敢打包票,我算是仿的最好的了。”
温眠有些讶异地偏头看了一眼江止淮,对方面目柔和,也同样看着她,头一次她有些心慌意乱,贺掌柜说的没错,这字已经仿得极好了。便是她第一眼也错认成了自己的字。她甚至可以确定,就是秦泱泱看到了也看不出异样。
也因此,她也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对先帝的字不够熟悉所以才看不出异样的。虽说小时候她经常能在父亲书房看到先帝的字。
只是,她如今谁都不敢信,这道圣旨关系重大,事关整个大周,事关父亲的死因。
贺掌柜见这没自己什么事了,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屋子便只剩下温眠和江止淮了。
温眠看着江止淮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她不敢赌,单凭那点对江止淮尚且不知道的喜欢,她不敢将圣旨的事情和盘托出。
江止淮不能说,蒋泽善更不能去对质,不能把表哥牵扯出来,温眠突地感觉了一阵的无力,这些天脑海里想到的那些最坏的打算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脸色不由发白了。
“不舒服?”直到头顶传来熟悉的嗓音,温眠才微微缓过神来,对上江止淮关切的眼神,她摇摇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1...7891011...2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