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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死进谏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渡江吟
江止淮抬步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回过头见她没动,挑眉,“不走?”
温眠当即道,“我先整理下东西,你先出去等我。”
等江止淮一走,温眠立即把圣旨放回了暗格里,同时将机关恢复原来的模样,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温眠这才出了书房,走之前不忘把门关了。
江止淮叫他出来了,目露关切,“没事吧?”
悦耳动听的嗓音,温眠猛地点头,“没事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江止淮轻轻笑了起来,忍不住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嗯,手感真好。
温眠只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等自己的头发脱离蹂躏后,整理了一下,然后看向江止淮气鼓鼓道,“不准摸头。”
江止淮笑了笑,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温眠只觉得面前人真真赏心悦目,不过她此刻是真的心事重重,“祈光,先帝当年对皇上如何。”
江止淮有些疑惑,“你不是最清楚?”
温眠勉强笑了笑,“我都不记得了。”
江止淮神情古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温眠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想知道。”
江止淮耐着性子同她说一遍,和她印象里的没什么区别,温眠突然又冒起一个念头,“祈光,如果仿写一个人的字迹,能仿到几成。”
她隐隐有个猜测,如果这个猜测成立了那么其他的事情也说得通了。
☆、第十九章
这一夜,温眠翻来覆去没睡着,第二天顶着乌青的眼圈她整个人都有些没有精神。
涣月服侍自家小姐洗漱的时候叫她这模样,忍不住惊呼,心里止不住心疼,只当是小姐这几天查案子的缘故。
温眠让涣月给她打了一些粉底,勉强遮住了乌青,用过早膳后,她裹好斗篷向外走去。
府外,江止淮站在马车旁看着温眠下了台阶走到他面前,“怎么不在马车里等着?”
江止淮低低地笑了笑,武断地感觉心情愉悦,“没等多久。”
温眠只是靠着他稍微近了些就能颔首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有些不信,当即不由分说拉着他进了马车。
马车里自然暖和许多,温眠看着一旁的姿态懒散的江止淮,想了想,还是将怀里的汤婆子递给了他,“拿着。”
江止淮推了回去,“不用。”
温眠倔强的脾气也来着,直接往他怀里一塞,扭过头不去看他,“以后在马车里等我出来。”
天寒地冻的,昨夜还半宿的雪,冻死他得了。
江止淮轻笑出声,解释道,“我方才在外头只等了半个时辰。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点风寒还是抵御的了的。”
温眠转过头来不赞同地看着他,“表哥不也一样是自小习武,在夜里站了一宿,第二天立即倒下去了。”
江止淮干脆略过这个话题,“你让我找的人我找到了。”
温眠心下一紧,她昨天让江止淮帮忙找京都最擅长模仿人字迹的人,那道圣旨究竟是真是假。
“这事先不急,我们等会是去哪?”
江止淮眼里闪过一丝探究,昨天温眠的失态他是看在眼里的,听到他说模仿字迹可能有九分相似时就激动地抓着他的衣袖,让他帮忙找京城最擅长模仿字迹的人,他没多问直接应了下来。
而这会又表现出不着急的样子,江止淮心底叹了一口气,“护城河旁边有一户人家,那家人恰好撞见了王幼薇跳河。”
温眠点点头,思绪飘忽到了昨天,想起昨天她忍不住庆幸,还好江止淮来了,她到底理智了不少。不然以她当时的情绪怕是会直接拿着圣旨冲进宫去找江止淮质问。
护城河附近零零散散住了几户人家,相隔甚远,再往前的一条巷子里就是王幼薇和林域住的地方。
温眠站在一间有些简陋的屋子面前,看向旁边的江止淮,后者对他点点头。
两人上前敲了敲门,很快有个苍老的女声问了一句,“谁啊?”
温眠用着清亮的嗓音开口,“我们是奉皇命来调查王幼薇死因的,有一些事情想向您打探。”
门很快打开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没有任何感情色彩道,“二位进来。”
温眠一进屋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阴凉,浑身都有些不舒坦,屋子里有些暗,有一盏微弱的烛光忽闪忽灭的。
“坐。”老人从里间搬出了两张木凳,拿了快帕子将木凳擦了干净。她身后跟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
男孩木着一张脸,有些死气沉沉,身上的衣衫很旧有不少补丁,头发被布条束着,看到温眠和江止淮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温眠莫名觉得头皮发麻,屋子里的窗户都被封死了,所以即便大白天里面也是暗的。
“婆婆,不开个窗?屋子有些暗。”
老妇人看了她一眼,无喜无怒道,“外边太冷了。开了窗风就进来了。”





臣以死进谏 第25节
这话是没错,可是不开窗真的好阴森的感觉。温眠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整个人愈发不舒坦了,悄悄搬着凳子往江止淮那边挪了挪。
“两位想问什么就问。”老妇人神色淡淡,不怎么在意道。
“婆婆是亲眼看着王幼薇跳入护城河的?”温眠正色道。
老妇人敲了敲拐杖,木然开口,“老身那天和我孙子正准备去街上买点菜,一出门就看到一个衣衫有些混乱的女子冲向了护城河,直直跳了进去。”
“婆婆没想过去阻拦?”温眠有些费解,听她的意思,当时的情况想拦还是拦得下的吧?
老妇人木着的脸听到这句话讥讽地笑出声,“别人要跳河,我可管不着。”然后又幽幽地补了一句,“老身这身子就是想拦也拦不下。”
温眠脸色涨得通红,觉得羞愧不已,一时激动没有考虑到婆婆现在该拄着拐杖,怎么可能拦得下,刚想道歉。
不想,老妇人突然古怪地笑了笑,“不过,老身这孙子看着瘦弱其实跟着师傅学武艺已经两年了,要真想拦自然拦得住的。只是,老身和老身这孙子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温眠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瞪大了杏眼,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向那个男孩子心里都忍不住发凉。
“所以你们就眼睁睁看着王幼薇跳入护城河?”
老妇人默不作声算是承认了。
男孩子依然是那张木着的脸。
温眠只觉得浑身发冷,这时手心传来温凉的触觉,江止淮握着她的手轻轻在她耳边道,“继续。”
温眠捂着心口,暂且放下心里的不安,语气没之前那么友善了,多了几分干巴巴,“那婆婆可记得当时王幼薇有什么异常。”
老妇人似乎回忆了一下,然后脸上有着小兴奋,笑得格外诡异,“老身当时看着那女子脸上满是惊恐,啧啧,真是有意思,然后一头栽入了护城河。”
温眠只觉得遍体生寒,从心底泛着冷意,嘴唇都有些发抖,勉强开口,“谢谢婆婆,我们知道了。”说着就想站起来准备走了。
老妇人神色恢复了那副木然的表情,“我送送你们。”
出了屋子,温眠觉得浑身的冷意都消散了,屋外的寒风都觉得亲切了不少。
这时,老妇人倚在门口,叫住了他们,“二位请慢。”
温眠回过头看着老妇人,“婆婆?”
老妇人缓缓开口,嗓子沙哑苍老,“小姑娘,我们这有一个传言,一个人若是死了,并不知道自己死人的鬼魂会回到家里同生前无异。若是被鬼魂知晓了自己已经死了,那么鬼魂就会魂飞魄散。”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格外用力,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刺耳难听。
说完,老妇人拄写拐杖回了屋子,将门关了起来。
温眠站在原地有些没缓过神来,老妇人刺耳的笑声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我们先离开。”江止淮看出了温眠的情绪不对劲,出声提醒道。
……
糕点铺子前,温眠再一次敲开了门,老王很快就开门了,热情地让两人进去。
里屋依然是浓郁的药香味,王婆婆已经睡着了。温眠看了一眼就放下心来示意老王出去说话。
外间,老王感激地看着两人,“多亏了你们请的御医啊,老婆子有救了。”说着就想跪下来磕头。
温眠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不必客气,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老王止不住地开始夸奖皇上是多么英明,神情激动,热泪盈眶。
温眠来这不是单纯为了看看王婆婆的,不得不打断道,“王幼薇跳河前可有什么异常?”
老王挠头,有些费力地回想着,突然惊呼,“幼薇经常和老婆子神神叨叨的,说什么鬼啊,什么死了之后的。”
温眠神情一凛,将方才老妇人的那段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末了问道,“这传言可是真的?”
老王听完叹了一口气,“这传言在我们这边已经几十年了,一开始是一户人家举办了丧事后死了的人又突然回来了,一时间这流言就传了出来。只是这事谁知道真假呢,平常大家也不会拿这个说闲话,怪吓人的。”
“王幼薇信么?”温眠心情有些紧张。这个回答至关重要。
老王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这鬼神之说谁又说得准呢。”不过老王还是提了几句,说王幼薇那段时间经常让王婆婆陪她去寺院进香拜佛。
温眠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跟老王告辞之后就同江止淮离开了。
路上堆积着昨夜下的雪,温眠小心地走着,同时也不忘问一下江止淮,“祈光,你觉得呢?”
' 江止淮不动声色地隔着衣服抓住她的手腕,牵着她往前走,有些漫不经心道,“你自己已经有想法了。”
温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到方才的老妇人神情有些低落,声音也闷闷地,“为什么不阻拦一下?”
如果是其他事情老妇人不想多管闲事她尚且可以理解,可这是一条命。
江止淮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温眠,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的。”
一个傻傻地有着正义感的小姑娘。
世人大多趋利避害,冷漠麻木。
也有不少和你一样正义的人,只是很遗憾,王幼薇没有撞见。
温眠似懂非懂,她也并非大善之人,只是如果恰好碰见了她是一定会施以援手的。
父亲自小教导她堂堂正正做人,不愧于心,碰见别人有难能帮就帮一把。
☆、第二十章
温眠在江止淮的陪同下来到了城南,她七拐八拐地进了一条巷子,巷子幽深一眼望不到尽头,有些感慨道,“好些年没来这了。”
以前,她经常拽着秦泱泱来城南玩,城南的风景独一份的好,好吃的好玩的也属这里最多,什么杂七杂八的小玩意都能找到。当然秦泱泱来这里还是搜罗各种话本子的。基本这块她都挺熟悉的。




臣以死进谏 第26节
江止淮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话,但是听得很认真,那是她的过往,他未曾参与的过去。
“到了,看来我没记错。”温眠眉眼弯弯,看着面前只开了一个小门的店铺,外面没有任何招牌显示店铺是做什么的。
江止淮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语气寡淡,“这是棺材铺子。”
温眠点头,边往里面走边道,“不只是棺材,牌位什么的这家也会做。不过,这家铺子比较隐蔽,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的。”
江止淮略微想了下方才来时的经过,微微颔首,“的确隐蔽。”
一般人就是知道这个地方也不见得会来。
两人一进去,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那忙活什么,看到他们立即放下手里的活,殷勤道,“二位是需要点什么?”
中年男人应该是这的老板,眼角都透着商人的精明,余光一直在暗暗打量这两位进来的客人,见他们衣着华丽面上越发殷勤,却也恰到好处露出几分悲伤。来这的都是丧失了亲人,为了筹备丧礼而来的,他自然要贴心的也跟着悲伤会。
温眠看着地上堆积的几个棺材以及一地的空白牌位,周围一些零零散散的其他丧礼装饰,即便早有准备,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
“老板,我想打听一下您最近有没有接一位三十岁左右念诵儒雅的教书先生模样的人的生意?”
中年男人一听这话就有些失望了,面前两人明显不是来购置物品的,当即态度也有些不怎么好了,随口敷衍道,“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我怎么记得住。不知道不知道。”
温眠好声好气地道,“老板,我们是奉命查一件事,需要您配合一下。”
中年男人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温眠几眼,心里有了定数,不过是一位不知道哪家娇养的闺阁小姐,只当对方是为了让他说实话唬他的,语气更加不好了,“我这只招待客人,你们这样一站我还怎么做生意。”
还不待温眠再说什么,江止淮直接扔了一绽银子给中年男人,利落道,“说。”
中年男人看着手上的银子,一张脸笑开了花,低头哈腰道,“二位有什么事尽管问。”
温眠惊讶于他前后态度的转变,冷淡道,“就刚才问你的。”
看在银子的份上,中年男人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好在他这地方客人一向不多,不过片刻便道,“十天前来了一个符合您说的样子的人,他来这买了一个现成的棺材以及一个牌位,说是布置灵堂。”
十天前,温眠默默念了一遍,心里的猜测似乎隐隐成真,十天前王幼薇还没有跳河身亡……
“牌位上可有刻字?”温眠紧紧盯着中年男人,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
意料之中的,中年男人摇了摇头,“那位客人说是要亲手刻字。”
他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客人,有些逝者对客人重要,客人也就会亲手刻字,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您还要问点什么?”中年男人两眼发亮,这一绽银子可就能抵得上他半个月的生意了。
“棺材是你们帮忙抬过去的?”温眠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按理来说,棺材运回家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街坊邻居。
提到这事,中年男人面露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说,掂了掂手里银子的分量,一咬牙道,“我们的人是从密道里抬过去的。

密道??
温眠眼里有明显的诧异,林域家里竟然会有密道?
江止淮听到这里,眸光微沉,不容拒绝道,“带我们去看看。”
中年男人行商多年,直觉这件事怕是牵扯到了什么大事情,当即畏缩了,本着明哲保身的原则,打着哈哈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温眠见他这样子也失去了耐心,干脆直接地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令牌,清亮的嗓音郑地有声,“奉皇上之命调查,请老板配合。”
中年男人看着面前的令牌,睁大了眼睛,仔细辨认了真伪,最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草民拜见两位大人。”
他活了几十年了,同做官的也打过交道,令牌也见过不少,最起码的真伪也是辨认得出来的,更何况大周律法严明,敢擅自冒充官员的必有重罚。
江止淮面无表情,声线却冷了不少,“带路!”
中年男人忙爬了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在前面带起路来,引着他们去了一处地方。
四周荒凉,平常甚少有人会来此。中年男人费力地推了推一块大石头,石头下面赫然是一条通道,他侧过身子看着温眠和江止淮讨好地笑了笑,“两位大人,就是这了。”
温眠同江止淮对视一眼,极其坚定道,“我也要下去。”
江止淮沉吟了会,便也同意了,吩咐中年男人在这守着,然后同温眠往密道里面走去。
密道并没有多宽,勉强可以容纳两个人通行,与地面是有石梯相连的,斜斜的石梯走起来不会让人觉得太过费劲。
越往里走,光线变弱,愈发阴凉,江止淮眉头微蹙,从怀里拿出了一颗夜明珠,密道瞬间被夜明珠的光芒笼罩,宛若白昼。
温眠有些稀奇地看着他手上的夜明珠,“这是夜明珠?”
江止淮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不以为然,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照明的而已。
温眠见他这样子,有些惋惜道,“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她也就小时候去宫里见过几次还是被精心装着,碰都没能碰一下,而且个头还没这个大呢。
江止淮面露不解,“你喜欢的话,可以送你。”
温眠忙摆手,苦着一张脸,“不了,给我了我怕是会供起来。”
江止淮见她这模样,失笑道,“不过是身外之物,你倒是当真了。”还打算供起来。
温眠撇撇嘴,心里嘀咕道,就算是身外之物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啊!那得可以买多少小笼包了。
世子您是不了解我等凡人的生活的。
刚想调侃几句,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喷嚏。
温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完了,丢大发了。




臣以死进谏 第27节
江止淮拉住她停下了脚步,将夜明珠往她手上一塞,然后解开了自己的大氅,俯身披在了温眠身上,又细心替她系好带子。
温眠抬头,一双杏眸水雾雾地看着他,见他面容柔和,动作轻柔,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以及心里隐隐的窃喜。
“走吧。”江止淮系好后,重新抬步向前走去。
温眠利落地跟了上去,尚还来不及整理的心思也被她压了下去,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眼前的事情。
密道的尽头是一扇门,江止淮推开了门,拉着温眠出来,夜明珠已经收了起来。
温眠打量了一下,这应该是一间书房,想起那些话本子,忍不住心下感慨,书房的密道暗室什么的可真是多。
江止淮淡声道,“这应该是林域的书房,我们去祠堂看看。”
温眠跟着他的步伐出了屋子,院子的格局不大,一眼就能看到祠堂所在的位置。
推开了祠堂的大门,里边的灵堂摆设映入了眼帘,温眠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棺材以及众多牌位中的一个刻着“林域之妻王幼薇”的牌位。
看着面前的摆设,她内心翻起了惊涛骇浪,王幼薇的尸体仍然在王婆婆家里。
大周的风俗,没有举办丧礼之前是不会摆灵堂的。而王幼薇溺水身亡后尸体第一时间被王婆婆领回了家,执意不肯下葬不肯办丧事。
这些摆设必须购置相应物品,而购置这些物品也势必会惊动其他人,不可能悄无声息。
而林域更是选择了去城东一个隐蔽的铺子张罗这些物品,更甚者用密道运这些物品。
温眠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猜测越发接近真相,她突然有些不敢知道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她扯出一个微笑,刚想同江止淮说离开时不经意看到木牌有点点粉末。
上前几步,温眠用手碰了碰那个木牌,“这是胭脂粉。”
然后又转向棺材,不期然也在这上面看到了星星点点,一般人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当然男子对这胭脂不熟悉自然也看不出来。
江止淮也明显有些意料之外,微微挑眉看着温眠的一一节课动作,方才他确实没注意到。
温眠仔细看了看粉末,神色一凛,正色道,“应该是最近遗留的。”
味道还尚且留有,成色也鲜明,没有褪色的迹象。
“我们离开,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了。”温眠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对着江止淮点点头。
江止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带她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嗯,看到这里大家应该也猜到怎么回事了。
还有一两章这个案件就要收尾了。
☆、第二十一章
温眠从林域祠堂离开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京兆尹府。
京兆尹有些诚惶诚恐地看着匆匆赶来的两人,暗自寻思着对方所为何事,试探性开口,“世子,温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温眠直接道,“借兵,捉拿林域。”语气有些急切。
京兆尹心里大骇,战战兢兢地问道,“那王幼薇真不是溺水身亡的?!”那他怕是官位不保啊。
温眠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只道,“等审问出来。”
京兆尹很快召集了一队人马,几个时辰后,等得到林域已经从书院回到家里后,一队人立即浩浩荡荡地往林家去,没过多久官兵已经迅速将林家包围在了其中。
温眠趁这几个时辰,已经从江止淮那得到了一些他查到的消息,将这几天的事情也理顺了。
京兆尹带着官兵在外面侯着,温眠同江止淮一同踏入了林家,一进去就看到院子正中央坐着的林域。
林域手里沏了一壶茶,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用招待熟人的语气道,“过来喝茶。”
等两人坐下,他给他们倒了一杯茶,笑着说,“尝尝如何?”
温眠没动,江止淮也没动。
林域也没在意,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自顾自地念道,“如果是幼薇的话,她肯定会喝一口然后嫌弃地推开,说太苦了还没白开水好喝。”
提到王幼薇,温眠没沉住气,冷冷道,“你杀了她。”
林域依然是一脸平静,赞赏道,“你们比我想象中的要快许多。”
温眠站了起来,一脸肃容,手里拿出令牌正气凛然,“正谏温眠奉皇上之命调查王幼薇一案,林域你可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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