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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长安不见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清颜

    她挣扎着坐起来,看着冷酷的男人,突然,她头一次生出对这个男人的恨,她凄厉的喊叫“许霆英,是你害死了子墨,是你激他去南境,才会害死他,都是你,都是你,是你亲手害死了他!”

    男人抿紧的唇微微抖动,腮边的颚骨绷紧了松开,在绷紧再松开,终究是没有说话

    女人看着这样的男人,突然癫狂的笑了“你不是要杀死这个孩子吗,那你就杀死他吧,动手啊!”长安恶毒的想,是他害死了子墨,现在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男人深沉的眸子盯着疯狂的女人,上前一步,将孩子放在女人的怀里,转过身,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既然你觉得是我害死了他,那就把他的孩子养大成人来找我报仇,这才不枉你和他好过一场,若你只会这样哭哭啼啼下去!只会让我更开心!”

    男人离开房间的脚步异常的仓促,就像逃跑一样,完全没有了一个将军该有的威风。

    长安将孩子抱在怀中,小小的婴儿好似找到了最安全的港湾,又香甜的睡去。

    昏沉的脑袋里都是许霆英最后的话,让他的孩子找他报仇。

    如果可以,那才是对他最大的抱负!

    女人扯出一抹苦笑,她昨日还奢望他能认下自己的孩子,可现在,她已经彻底绝望了,怀疑已经在他的心中长成参天大树了,就算是他和他的血融了,他也只会半信半疑,永远都猜忌这个孩子的身世,永远都猜忌她这个不洁的母亲。

    罢了罢了,他的怀疑,她的绝望,一切的一切和子墨的性命相比起来都微不足道了,她只要记得是他逼子墨上战场,是许霆英,害死了曾子墨,而她,顾长安,要一辈子恨他!




第二十二章 他真的是子墨的孩子吗
    第二十二章 他真的是子墨的孩子吗

    风寒稍好的长安坐在温暖的马车上,却觉得浑身冰冷,她的手心里已都是冷汗。

    她有些害怕。

    害死子墨的何止是许霆英,还有她啊!

    子墨不仅仅只是受不了许霆英的激将,更多的是想为了她而战,想带着赫赫战功回来,才能有资格和他争夺她。

    说到底,她和许霆英都是害死了子墨的罪魁祸首啊!

    她的罪恶感此刻强烈到让她绝望,如果不是她,他可以娶一个让他母亲满意疼爱的媳妇,如果不是她,她会永远远离战争,如果不是她他和一定会长命百岁,子孙绕膝。

    都是她!

    他的寡母惨遭丧子之痛,他,饮恨亡故在荒凉的南境。

    不应该!那么年少俊美的他不应该躺在这漆黑冰冷的棺材里!他才刚满二十岁,他的人生刚刚要绽放出绚丽的色彩!就是因为她剩给这原本幸福的一家人的,只有哀痛,只有死亡!

    子墨,他就这么离去,他要她这辈子怎么面对自己心里的那份愧疚!

    因为南境的全线胜利,都城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欢乐景象,人人都喜气洋洋的在奔走传递这份快乐。

    马车拐入通往曾家的小路时,却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天地,没有彩灯鞭炮,没有欢快的笑声,只有在风中凌凄冷飘扬的白幡。

    南夷皇帝溃兵逃跑,子墨帅兵追击,终于在山崖边将南国皇帝斩首,可自己却掉落山崖,南夷皇帝死,这个国家才取得了南境的全线胜利。

    子墨也被皇帝追封为一等镇国将军,而且下旨要风光大葬,祭奠仪制规格颇高,曾母也被敕封一品曾国夫人。

    长安在大门外下车时,被满眼的黑白颜色激得眼睛生疼,心好像被冻碎的石块儿,僵硬而麻木。

    子墨的衣冠冢平静的放在灵堂的上首,瞬间苍老十多岁的曾母已经哭昏过数次,看见长安进来时,死寂的眼睛终于生出一点光亮,使出最后的力气,扑向了长安。

    长安想,她应该过来对她又打又骂才对,失去孩子的心情她现在已经能深切体会,在那些时刻担心孩子会离她而去的日子,那恐惧和痛楚已经深入她的骨血。

    是她和她的丈夫联手害死了子墨,她应该承受她所有的憎恨。

    她甚至希望曾母能厌恨无比地骂她打她,虽然她也明白,她对子墨的亏欠一顿打骂连补偿都谈不上!

    可曾母只是紧紧抓住她的衣襟,顺着她的裙摆跪了下去,眼里全是垂死挣扎时最后的一抹光亮,苍老的妇人一脸的泪水,颤抖着问道“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你的那个孩子,他真的是子墨的孩子吗”

    长安要扶起曾母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她知道,霆英认为孩子是曾子墨的,外面很多人也都议论孩子是子墨的,可她万万没想到,就连曾母,也这样认为。

    曾母扒着她的腿,苍白衰败的脸上都是祈求,又张开口,声音都哆嗦起来“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你告诉我,他到底是不是子墨的孩子啊”

    长安的嘴唇也有些颤抖,她要怎么和她说,这个孩子不是子墨的,她和子墨,从来都没发生过什么。

    可是她怕一说出口,这个可怜的妇人眼里最后的一抹活气也会消逝了。

    她不忍说出实话。

    曾母看她还不肯回答,松开她的裙角,后退一步,头碰碰磕了下去,砸在坚硬的青石板上,马上就出了血迹“我求求你了,告诉我吧,我们曾家最后一个男丁都死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啊,求求你了,是不是都告诉我吧,如果不是,我也能安心的去下面陪他们父子了,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告诉我吧!”

    曾母话里的悲戚和决绝几乎击碎了长安所有的执着,她嗫喏嘴唇,比曾母更绝望的说出来。



第二十三章 是子墨的亲生骨肉
    第二十三章 是子墨的亲生骨肉

    “是!”

    曾母几乎不敢相信,双手又使劲抓住长安的双腿,样子都有些疯狂“真的吗,你在说一遍,我没有听错吗,真的是子墨的孩子吗”

    长安的眸子紧紧闭上,她怕在曾母的眼中看见脆弱的自己,她怕她会忍不住改口,可她不能,子墨已经死了,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曾母也撒手西去,她已经对不起子墨,给曾母一个希望,让曾母活下去,是她现在那唯一能为子墨做的补偿。

    哪怕她搭上了自己所有的清白,哪怕她搭上了她和许霆英的孩子,哪怕她最终还是骗了许霆英。

    “是,我的孩子是子墨的,是子墨的亲生骨肉!”

    一屋子前来吊唁的高官贵胄全都听见了她的话,原本就算坊间多有流传,可谁也没有实证,就只能是流言。可现在不一样了,这灵堂上的所有人都亲耳听长安亲口承认,这流言就在不是流言,而是事实了。

    本来安静肃穆的灵堂瞬间热闹了起来,大家开始议论纷纷,对长安也都是指指点点。

    曾母更加凄厉的哭声却掩盖住了这所有的喧哗,她扑向子墨的衣冠冢,一下下拍打子墨的棺木,“儿啊,我可怜的儿啊,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你在泉下有知可以安息了,长安为你生下了个儿子,你还有骨血留在这世间,我们曾家还没有断后,老天不亡我曾家啊,老天不亡我曾家啊!”

    长安跪下去,她觉得老天爷终究是亡了她,她终于在老天爷一的恶意玩笑下屈服了,她在也不想挣扎,在也不想和这恶意反抗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她和孩子还活着不是吗,许霆英也还活着,可子墨却永远都回不来了,她再怎样弥补也不能挽回这个年轻的生命,她终究是对不起子墨的。

    门外的下人通禀得非常仓促,大概是客人进来得太快,“镇北将军”的通禀声还没落,高瘦挺拔的身影已经走进大堂。

    男人放佛带着一身的煞气,淡淡扫了一圈的人,所有人立即都寒蝉若禁。

    曾母回过身,又恨又怒的看着他。

    许霆英只穿了一身黑色便服,看见跪着的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不言不语地看着子墨的棺椁,没有表情的俊美面容在黑白交错的黯淡灵堂里显得格外刚毅。

    长安觉得耳边扑过一阵冷冽的风,他精致的衣料被冻得有些发硬,屈下身体时发出非常清晰的窸窣响声。

    他跪下了,在子墨灵前跪下了!

    她太过惊讶,不自觉的抬起头看着他。

    他什么都没说,眼眸深幽显得格外黑澈,三个叩头完毕,他没起身,转向已经目瞪口呆的曾母,再次以头点地。

    长安的太阳穴都涨得要爆开,眼泪刷刷滚落,很短很短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他和她一样内疚一样负罪深重。他一定也没想到子墨会在战争中殉国吧

    他叩完头,利落决绝地起身,轻易地一下就把跪在地上的她提了起来。

    “回去!”他简短地命令。

    他是害死子墨的罪魁祸首,如果可以,他一辈子也不想再次面对子墨的灵位。

    可是一听到管家说她来了,她是他的夫人,怕曾家人难为她,就第一时间赶了来。



第二十四章 你能奈我何
    第二十四章 你能奈我何

    她还无力作出反应,曾母却冷笑了出来,在这寂静的灵堂里格外诡异。

    “她是我们曾家的我儿媳妇,怎么会跟你回去”

    曾母颤颤巍巍的被一堆陪哭的命妇扶着过来,使劲抓住了长安的胳膊。

    许霆英的脸深深地沉了下来,就算外面风言风语都说他的夫人和曾子墨有染,但是她顾长安是他许霆英明媒正娶的妻子,谁也不能质疑这一点。

    “曾国夫人,今日子墨大丧,我不想与你计较,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现在马上放开我的夫人!”

    “你的夫人她早就和我儿有了夫妻之实,被你强取豪夺了去,就连我的孙儿也要被你霸占,你当我们曾家是没人了吗”

    虽然长安刚刚当着众人的面说孩子是子墨的亲生骨血,但那众人里没有许霆英,现在被曾母当着众人面说穿,放佛撕碎了她最后一件避体的衣裳,让她裸光秃秃的展露于人前,展露于许霆英的面前,她浑身苍白颤抖,恨不得立即死去。

    “谁说我夫人和你儿子有过夫妻之实,谁又说了我的孩子是你的孙子这种无凭无据造谣的话,他敢站出来再说一遍吗”许霆英的声音已经是咬牙切齿,浑身如寒霜一样,散着冻徹骨头的寒气

    曾母冷笑一声,苍老的手指抬起来,稳稳的指向顾长安,顾长安瞬间觉得她在也不敢看许霆英的眸子,他一定想现在就撕碎了她。

    “你说的那个无凭无据造谣的人,就是现在被你拽着的,我的好儿媳妇,她亲口承认的,这里所有的宾客都可以作证!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围顿时乱糟糟起来,有几个胆大的宾客纷纷跳出来,为曾国夫人作证。

    “是啊,许将军,我们都可以作证,刚才您的夫人真是刚刚承认了的那个孩子就是曾家的!”

    “是我,是啊,我们都听见了,您夫人亲口说的,就在您来之前的半柱香!”

    “您还是让她在这守守灵吧,曾将军是为保我南境平安才以身殉国的,你看看这曾国夫人也是可怜人”

    长安感觉男人的呼吸都变慢了,呼出一口,很久才呼进下一口,宽阔的肩膀绷的平直,手腕间的大手几乎都要掐碎了她的碗骨,她痛的几乎眼泪都要出来了,眼角看到他,男人的眼底都开始血红起来,他是真的怒了。

    短暂的沉默后,男人的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看着面前的曾国夫人和一圈悼念的宾客,慢条斯理的说道“那又怎样曾子墨活着的时候,我都能把她抢来做夫人,现在他死了,你又能奈我何”

    男人说完,一身的邪气肆意,看着面前的老妇人气的浑身发抖,又向前了一步,“你恨我激你的儿子去南境打仗,害他惨死异乡,却没想过,本就是你儿子无能,连自己的生命都保护不了的人,凭什么去保护他喜欢的女人,所以我就替你无能的儿子保护这个女人。

    至于你的孙子吗,曾国夫人,他叫许非,是我许霆英的儿子,我们许家家风严厉,从不养废物,我以后对他,一定会严加管教,格外照顾,最好让他早早的去下面会会你那个无能的儿子,看看谁更无能!”

    说完,男人伸手一弹,就弹开了曾母牢牢抓着长安的手指,再不管身后曾母凄厉的呼号,拉着长安的手大步离开了曾府。



第二十五章 她的梦终究是碎了
    第二十五章 她的梦终究是碎了

    回府的马车走的格外缓慢,男人也没有骑马,和长安一起坐在马车里。

    男人一直环着手臂,闭着眼睛,一声不响的坐在长安的旁边,放佛一座雕塑。

    车轮走在官道的两旁,吱嘎吱嘎的响着,在这连绵不绝的吱嘎声中,往事的一幕幕都浮上了心头。

    年少初识时的他,那时他也只是个少年,可却仿若神仙一样英姿勃发,俊俏挺拔,站在一堆纨绔的公子哥中,简直就掠夺了她所有的视线。那么多人都在取笑她,只有他,淡淡的看着她,看她将污浊的裙子转到身后,他冷淡的眼角露出点点笑意。

    那时,在那恍若天人的惊艳中,她就已经认定了他,所以他无论多么冷淡,她都能锲而不舍的追在他的身后,哪怕他很讨厌她,她也从来没有灰心丧气过,她想,就算是快石头,时间久了也会被焐热的,何况是人心呢!

    在后来,他家递上婚书,她简直欣喜若狂,他却淡淡的说,他不过是遵从父母之意,他本人对她并无甚想法。她的心有过一瞬间的失望,可只是一瞬间,就又变得欢快起来,她想,他们的将来还有那么久,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总会从习惯中衍生出爱的。

    在后来,三年前的党争,他的父亲是蒙冤被贬,可她的父亲却是有实证落入了刑部掌司的手里,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名声尽毁,被处以死刑,只能答应了刑部掌死之女安又灵的话,撕毁了和他的婚书,她看见他的眼中满满当当的恨意,她以为那时的她放佛你死在了他恨意的海洋中,可是她还是浑浑噩噩的活下来了。

    再然后就是漫长的相思,想他,疯狂的想他,听说他平冤回京的时候,她死寂的心几乎又复活了,她知道他们今生已经没有缘分,但是,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她就已经开心的每天念佛了。

    当他回来时候说娶她的时候,她从他的眼里已经看不见任何暖意了,只剩下对她的怨恨,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嫁给他,是她从年少到长大一直的梦,虽然这个梦一直都是酸酸涩涩的,但是她确实是开心的,哪怕后来重重误会,她都没有放弃过,她想,是误会终究会有解开的一天,那时的他会不会解开心结,重新接纳她。

    可是,随着子墨的死,一切的奢望都都结束了。女人鼓起勇气仔细的看着闭着眼睛的男人,三年了,她已经三年没有仔细的看过他了,锋利如刀削的眉毛,挺直的鼻子,漂亮薄削的唇,淡漠的气质,生气时候恶毒的嘴巴,这个男人的一切,她都曾经疯狂的迷恋着,几乎夜夜出现在她的梦中。

    她最想的,就是他能幸福。

    前天的她还想着拼命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拼命也要证明孩子是许霆英的,她还曾幻想,误会解除了,他们的关系是不是会缓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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