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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秋叶自己知道,自己确实也在人间滞留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有些忤逆天道规矩了,就算他没有铸就仙人之躯,这人间也不太会容他了,所以就算没有今日的徐北游,明日也会有萧北游、陈北游,无非早晚而已。
想到这里,秋叶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天幕,眼神沉静。
等到他收回视线的时候,那位年轻的剑宗宗主也没有让他这位老朽的道门掌教失望,一道浩大剑气逆流而上,竟是由下而上地将那道紫黑色“瀑布”逆势向上顶起,远远望去,就像两条截然不同的线,一条是紫黑色的线,一条是白金色的线,紫黑色的线在不断缩短,白金色的线不断延长,最终整个莲花峰被两道线分为两个截然不同的半圆,一面紫黑如漆沉黑夜,一面白金初升黎明,就像一个不太标准的阴阳双鱼。
阴阳割昏晓。
手持诛仙的徐北游再次出现在秋叶的视线中,虽然刚才被那些污秽至极的凶煞之气所淹没,但再次现身之后,仍旧是神情自若,衣衫如墨,尤其是眉心处的一抹紫色,使得原本相貌并不出彩的年轻人,竟是有了玉树临风的仙人之姿。
秋叶轻轻叹了一口气,兴许是人老的缘故,他总是处在不断追忆往事的状态之中,看到这样的年轻人,他又没来由想到了当年的旧事,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好像刚刚与萧煜双骑并行入中都,以这样的年龄而言,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可是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相比较,又有些不足为道了。
秋叶发自肺腑地说道:“徐北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我二人也算是神交已久,如果你我二人不是在这等情境下相识相逢,我倒是想要和你谈一谈,未必能把臂言欢,但应该不至于话不投机半句多。”
面对道门掌教的这番“屈尊言语”,相距不远的年轻剑宗宗主无动于衷,既没有回应秋叶的话语,但也没有趁势一剑劈开那座镇魔井。
两人相对而立,秋叶握着手中的宝印,五指如钩。徐北游握着手中剑柄,剑尖斜指地面。
秋叶没有恼怒,因为这根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这样一个想要将他打落云端的年轻人,有任何反应都在意料之中。
所以秋叶也没想着徐北游会作什么回应,他只是一句单纯的感慨而已,也许就是人老了,又是临近生死的缘故,确实有些老朽之气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少要持重老要狂。少年时若一味轻狂,难以成大材,可老了之后若不聊发少年狂,就成了垂垂老朽。
就在这个时候,徐北游脸上忽然流露出几分凝重神色。
因为他发现那个镇魔井洞天的出口开始越来越大,除了滚滚的紫黑色气息之外,隐隐有其他气机传出。
下一刻,一股鲜活沸腾又伴随着腥臭之味的红光从镇魔井的井口中浮现,转瞬之间就淹没了那些滚滚紫黑之气。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百七十章 镇魔井中岁月长
在血光之后,有一条黑色的血河从井口中奔涌出来,粘稠到化不开的血水就像一条大江,蜿蜒而动,其中饱含着一股暴虐凶残的意味,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的气息,绝不可能是道门中人,只有那些忤逆天道的真正魔头身上,才会有这样的气息,这样的人物才是真正的逆天行事,几乎为天道所不容,所在往往都是昙花一现。
没想到在镇魔井之下,还隐藏着这样一位人物。
徐北游的双眼之中开始汇聚紫色气息,目光直接透过重重虚妄,望向那座鬼精之中。
只见在看似窄小的井口之下是一个极大的深邃洞口,漆黑的深沉之中隐隐有着无数暗影游动,似是潜伏在阴影中的猛兽,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要择人而噬。
佛家素来有须弥芥子之说,与道家的袖里乾坤有异曲同工之处,说白了就是将极大的须弥山藏在极小的芥子之中,这便是芥子纳须弥。由此引出所谓的大千世界和小千世界,所谓大千世界,是人间三届,是真实世界,而小千世界,则是大神通者以大神通在大千世界中造就出的一方独立小世界,故称小千世界。
小千世界内里极大,有天地之分,也有山川草木,可外在却很小,可能只有一粒芥子大小,就拿道门的山河符来说,符中有山河草木,可实际就是巴掌大小而已。
先前秋叶与徐北游交手,秋叶在徐北游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便是他临时造就了一个小千世界,只有一粒灰尘大小,可落在徐北游的肩膀上,便让徐北游承受了一方小世界的重量,双脚下陷不止。
不过山河符也好,秋叶的一粒灰尘也罢,这些小千世界其实都是短暂存在的,或许几个时辰,或许几天,与天地长久相较,实在不足一提,就是比之一些古城,也是时间极短。
所以又有了洞天一说,便是通过种种手段使得小千世界能够长久存于世间,萧煜的明陵可以算是洞天,汉水之中的佛掌寺可以算作洞天,甚至江都荣华坊公孙府中的镜界也可以算是洞天。
洞天有大小之分,萧煜的明陵共分九层,等同于九个小世界被融合在一起,且第一层便足有整个帝都之大,所以可以看作是一个大洞天,而佛掌寺和镜界,就只能算是小洞天。
其实镇魔殿也可以看作是一个大洞天,而且与萧煜的明陵有异曲同工之妙,正如秋叶所说,当初修建明陵,便极大借鉴了镇魔井,萧煜从中得了神道,而萧瑾从中得了鬼道。
明陵共有九层,九为极数,寓意萧煜的帝王之尊。而镇魔井却有十八层,寓意地仙十八楼,已经超脱凡世,根据道典记载,镇魔井乃是当年大天师张祖在飞升之前以大神通开辟出来,用以囚禁他生平所抓获的邪魔妖孽,按照其所犯罪孽大小,依次囚禁,就像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妖孽最重、修为最高的妖邪被镇压在第十八层深处,而修为较低、罪孽较浅地则被镇压在更为靠上的层次之中。后来又经过道门历代掌教和证道大真人的不断加持,终于有了今日的规模,其中镇压之人,不乏地仙十八楼境界的大高手,最次也是地仙境界修士,一旦被镇压入镇魔井中,再想出来便是千难万难,只有两条途径,一条是愿意归顺道门,自愿被道门在身上加持种种禁制,被冠以客卿之名,任凭道门驱使,一条便是在镇魔井下证得大长生之境,悟道飞升。
正因为如此,镇魔殿的许多大执事本身就不是出自道门正宗,而是由镇魔井中镇压之人归顺而来,虽说冰尘曾经也是道门中人,但她在转修剑三十六之后,就已经不能算是纯粹的道门之人,她最终得以脱离镇魔井,也可以算是半个归顺之人,只是因为她的辈分师承缘故,无人在她身上设下禁制,而是被尊为仅次于镇魔殿殿主的第一大执事,与那些做牛做马的客卿又不相同。
故而镇魔井的意义十分重大,镇魔殿之所以能在道门中风头无量,与其直接掌管镇魔井也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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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秋叶亲自执掌镇魔井的权柄,直接打开镇魔井的出口,驱使其中镇压之人来对付徐北游,这是让徐北游万万没有想到的,而且看井口不断变大的趋势,秋叶此举甚至会放出极为被镇压在十八层深处的大高手,哪怕这些十八楼地仙因为被长期镇压的缘故而不达巅峰之态,可配合上一位十八楼之上的秋叶,也会给徐北游造成极大的麻烦。
徐北游心知厉害所在,定要将这处镇魔井的井口毁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条血河已经直奔徐北游而来,观其境界,虽然远远逊于徐北游,却胜在诡秘阴毒,若是被他缠上,已经失去大宝瓶之身的徐北游难免要束手束脚。
徐北游握紧手中诛仙,刹那间一闪而逝。
一线剑气撕裂了笼罩整个莲花峰的阴阳双鱼的黑色部分,激荡出的气机涟漪使得无数紫黑色气息回荡不休,久久不能合拢。
这一剑同样将那条血河从中一分为二。
下一刻,一个“血人”从血河中被剑气逼出,向后倒滑出十余丈的距离,滚滚鲜血在他的身上流淌,看不清面貌,也遮挡了衣着发肤,就像是一个完全由鲜血组成的血人。
血河被一分二之后,凝而不散,接着好似百川归海,重新汇聚到此人的脚下,好似大江一般的血河最终化作一个三丈见方的血池,不断冒着血泡。
徐北游缓缓开口道:“听闻有一门魔道功法,要将自己全身上下的皮肤整个剥下,只余血肉,残忍无比,非大毅力之人不可修炼。不过修炼有成之后,玄妙无比,可使本身化作一道血光,无形无相,上天遁地,无所不能,还可以通过杀人,吞噬他人精血来增加自身修为,每多杀一人,修为就会多高上一分。我本以为此等邪法已经失传多年,没想到今日却是能够得见。”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百七十一章 四百年血魔洪邓
镇魔井名为洞天,实为囚牢。
不同于萧煜为自己栖身而修建的九层帝陵,十八层镇魔井其根本目的是在于囚禁镇压道门所认为的魔头人物,所以其中的环境可想而知。不但天地元气极为稀薄,而且还有设有种种禁制阵法,若有被囚之人想要强行“越狱”,便引动其中隐藏的雷池大阵,二十八颗雷珠依次落下,受天雷加身之苦,就算侥幸不死,也要受到极大创伤,又因为镇魔井中天地元气极为稀薄的缘故,想要养伤往往要花费数倍于外界的时间。
在这种环境之下,任你是地仙十八楼境界的高人也好,还是曾经呼风唤雨的魔道巨擘也罢,都很难再有平常心态,所以其中多的是性情古怪之人,就连曾经冰尘也是如此,早些年时的冰尘可不是现在这般模样,乃是道门中最有名的两位仙子人物之一,与玉尘并列齐名,可在被镇压入镇魔井中之后,就性情大变,甚至于多年以来,竟然甚少有人知晓她是女子之身。
眼前之人已经不知道被镇压在镇魔井下多少岁月,性情自是乖戾无比,此时听到徐北游的话语,桀桀怪笑,嗓音尖锐刺耳,“好见识,瞧你这小娃娃的骨龄,岁数着实不大,修为却高,竟然能跟堂堂道门掌教真人交手,难不成是从天上下来的谪仙人?”
徐北游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手中的诛仙。
此人仍是没有丝毫惧色,笑道:“这把剑我认得,不过就是剑宗的诛仙,你既然手握此剑,那么想来就是本代的剑宗宗主了,我且问你,无衍子是你什么人?”
徐北游对于眼前之人那股近乎于自负的自信有些拿捏不定,不知眼前之人到底是有意拖延时间,还是真的有所依仗,所以徐北游没有急于出剑,答道:“无衍子祖师是剑宗第十二代祖师宗主,我是剑宗第十六代宗主。”
“血人”闻言之后哂笑道:“剑宗第十六代宗主?我与无衍子平辈相交,你岂不是要喊我一声老祖宗?”
虽然他脸上神情被滚滚鲜血所遮挡,但想来不外乎是讥讽二字。
徐北游沉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多高的辈分岁数,以前有过多大的风光和威名,又有那些事迹流传世间,但这次我会让你走不下莲花峰。”
“血人”放声大笑,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就凭你这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娃娃,也想杀我?”
“剑修如何?诛仙又如何?当年若非道门掌教用计将我引进了周天星辰大阵之中,天底下谁又能奈我何?”
滚滚笑声好似一声声炸雷响彻于莲花峰,回荡于碧游岛,其中尽是癫狂和狠戾。
秋叶也好,公孙仲谋也罢,以及更老一辈的紫尘、青尘、天尘、上官仙尘,或是年轻一辈的天云、白云子、齐仙云、徐北游等人,无论两家如何敌对,终归都是玄门正宗出身,绝不可能有这般癫狂气态。
就算当年杀孽极重的上官仙尘,也只是如苍天在上一般漠视脚下万物,认真说起来,其实上官仙尘比起紫尘更近乎于“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之道,在上官仙尘的剑下,无论你是皇帝掌教也好,还是乞丐叫花也罢,都一视同仁,所以上官仙尘是惊才绝艳之人,没有什么大奇缘大机缘,第一次入世便是仙道剑,画地为牢二十年之后再次入世,已经是圣道剑,绝非眼前“血人”这般如走火入魔似的仇恨偏激。
就在此时,秋叶没有丝毫要出手的意图,只是作壁上观。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他毕竟是堂堂道门掌教大真人,不管此地有无外人旁观,他都不会与此人联手围攻徐北游,因为此举有损身清誉,在他看来,徐北游以龙碑天书镇压他的气运,那他便搬出镇魔井来损耗徐北游的气机,合乎情理。可如果他趁机联手镇魔井中的凶擘围攻徐北游,便是不合乎情理,他所不为。
说是迂腐也好,说是不知变通也罢,有些该坚守的东西,不因外物而变。在这一点上,就连溪尘这些反对秋叶的道门元老也不得不承认,秋叶的错,在于他带领道门走错了路,单纯以个人操行而言,除了齐仙云之事,秋叶并无可以指摘之处。
至于那名“血人”,其实来历也极为不凡。他原本是四百年前大楚年间的一代魔道教主,姓洪名邓,虽然他未曾踏足十八楼之上,但其一身诡秘手段也绝非等闲十八楼地仙能够相提并论。
洪邓早年时拜入道门学道,乃是道门第十二代掌教的师弟,只是年纪较小,由十二代掌教代师授徒,实则是与道门第十三代掌教为同辈人物,后犯道门教规,屡教不改,被逐出道门,怀恨忘本,投入旁门,后又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部天魔策,修为大成。
传闻中天魔策乃是天魔所传,共有七卷,其中总纲一卷落于玄教之手,其余六卷皆不知所踪。洪邓所得天魔策是最为诡秘的第七卷天魔策,号称直指大道,可由道入魔,又可由魔入道,最终成就天魔之身。只是洪邓在缺少总纲第一卷的情形下,只能由道入魔,却未能由魔返道,最终越陷越深,为了一己修为,肆意残骸生灵,甚至将自己变得不人不鬼。
道门第十三代掌教后奉师父遣命除他,连擒了两次,俱念昔年同门之谊,警戒一番放却,始终怙恶不悛。最后一次,道门第十三代掌教恐遗大患,用计将他引入周天星辰阵,本该以大阵之力将其形神悉诛,只是洪邓苦苦哀求,还立下重誓要洗心革面,第十三代掌教这才将他镇压入镇魔井中,令他忏悔前孽。
按照道理而言,洪邓在镇魔井下几百年,早该寿尽而亡,可他凭借天魔策中的魔法手段,将自己炼化为一尊血魔,不但无形无相,极为被术法兵刃所伤,而且气机不绝则身形不灭,比起玄教的不灭金身还要更胜一筹,寿元近乎无穷无尽,也算是一种其他意义上的长生,就算对上初入十八楼之上境界的在世仙人,也有一战之力。
这也是洪邓明知徐北游已经踏足十八楼之上,却又丝毫不惧的底气所在。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百七十二章 何谓是玄门正宗
在洪邓看来,徐北游年纪轻轻就能踏足十八楼之上,必然有大机缘、大造化、大福源,这些机缘造化能使人一步登天不假,可终究比不得脚踏实地的步步攀升,根基难免不稳,境界难免不实,这样的在世仙人对于寻常十八楼地仙而言,兴许还要畏惧几分,可对于他而言,却是不值一提。
他所修炼的第七卷天魔策,玄奥无比,如果说玄教所持有的天魔策总纲是整个天魔策的根本所在,那么他修炼的第七卷天魔策就是天魔策的精华所在,当年他得到此等秘法,仅仅是练了九年,立可在人世间横行无忌,为所欲为,无论对方多高的境界修为,也难伤他分毫,玄妙无比。
只是有得就有失,想要修炼此法,的确如徐北游所说那般,要先将自己的人皮活剥下来,再用魔针刺体,魔火炼化,至少要受九年的生不如死之苦,将自身上下的肉、骨、筋膜、经络全部炼化为精血,等到炼化功成,整个人便成了一尊血魔,可将自身融入他用无数生人鲜血炼成的血河之中,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且与血河共为一体,血河不枯,他则不死,除非将整条血河悉数炼化,方能伤其本源。
与人敌对交手时,也无须使用什么法宝外物,其自身就是一件无双法宝,可化作一道血影,将血影朝对方一扑,立时透身而过,不论境界修为多高的人间修士,神魂精血立时就要被吸走化作他的滋补之物,而且他所化的血影还可将对方肉身体魄化为己用,再去害其朋友同门,所杀之人越多,他可吸纳的神魂精血也就越多,自身修为也就越高,端的厉害非常,阴毒无比。不过此举有伤天和,为天道所不容,凡事修炼此法之人,几乎绝了飞升之望。
正因为如此,洪邓对于这些有望飞升之人,格外痛恨,尤其是徐北游这种不足而立之年就已经证得飞升之机的“谪仙人”,更是让他几欲发狂。
不见洪邓如何动作,他整个人化作一抹血影,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直扑徐北游。
徐北游吸气又呼气,整个人身周有紫云萦绕之气象。
虽然他丢了大宝瓶之身,但却是不破不立,也有了成就玄门正宗紫金身的契机所在,毕竟大宝瓶身乃是佛门玄妙之法,与徐北游不甚相合,而紫金身却是同出道祖一脉,比起大宝瓶身更为契合徐北游。
若是徐北游成就紫金身,任凭血影也好,还是天魔法相也罢,皆不可污秽其分毫。
不过洪邓显然不会给徐北游这个机会,瞬间来到徐北游的面前,就要透身而过,可徐北游却将诛仙横于身前,诛仙之上剑气浩大磅礴,如两条长龙环绕,纵使洪邓嘴上说不怕诛仙,可实际上还是忌惮非常,不敢以身试剑,毕竟诛仙号称诛杀仙人之剑,不可小觑。于是他身形一晃,脚下血池之中生出九条巨大血蟒,如同九条长鞭,疯狂抽打在诛仙剑气之上。
血气对剑气,两者之间疯狂摩擦冲杀,嗤嗤燃烧作响,使得无数血色烟雾升腾,接着血雾又化作血水,从空中落下,一时之间莲花峰上当真是腥风血雨,凡是被血水触及之地,尽被腐蚀,沟壑纵横,满目疮痍。
血雾之中,洪邓的面庞时隐时现,虽然被血水覆盖包裹,但仍旧依稀可见眉眼鼻口形状,不断扭曲,狰狞无比,已然是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竟是将眼前的徐北游当作了当年囚禁他的道门掌教真人,狰狞嘶吼道:“当年你把我引入周天星辰大阵,说是要替天行道,可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从小养尊处优,吃过几斤苦头,受过几两痛楚,就能继承掌教大位,就敢妄言天数,你凭什么能胜过我?”
“因为你,我才叛出道门,落得今日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沦落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你却高坐掌教之位,又是凭什么!?”
“你可知道,在这几百年来,我每时每刻都想着把你的精血神魂抽干,不知能涨我多少修为?然后把你的那张人皮挂在都天峰上,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在这些断断续续的疯魔言语之间,徐北游猛地逼退洪邓所化血影,然后止步站定。
无数诛仙剑气在他身周结成儒林剑阵,又有两条如龙剑气首尾相接地绕他而行,好似护城之河。
洪邓落在徐北游身外三丈处,脚踏血池,背后九条血蟒好似触手长鞭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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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吐出一口浊气,全身的血污竟是凝结成块,纷纷从他的身上碎裂落下。
很快徐北游的身上的又是一尘不染。
徐北游再吸一口气。
眉心处的紫色符篆印记熠熠生辉,双眼之中有紫气肆意流淌,继而紫气笼罩了他的全身上下,如祥云绕体。
徐北游的衣袖发丝无风飘荡,恍恍惚惚如天上仙人。
洪邓有些焦躁不安,身后一条血鞭下意识地疯狂抽打地面,轰然作响,激起无数碎石激射,他死死盯着徐北游,喉咙间发出好似血泡碎裂的声音,让人心中难受异常。
徐北游伸手按住眉心处的符篆印记,平静说道:“当初我在后建摘星楼曾经翻阅过不少玄教秘典,其中曾提到过天魔策,因为玄教所持的第一卷天魔策为七卷之总纲,其中就有关于第七卷天魔策的内容。若是两卷天魔策一起修炼,便无须受九年魔针刺体、剥皮魔火焚身之苦,只需静坐闭关八十三年,虽说期间过程要受心魔侵扰,诸般幻境纷至沓来,但也可炼制灵符守护心神,待到功法大成,依旧与寻常人等无异,甚至还可谋求飞升之道,两者之间可谓是天差地别。若是你将七卷天魔策修炼完整,我兴许还对你忌惮三分,可你仅仅是得了第七卷天魔,也敢在我的面前放肆?”
洪邓闻言顿时愤怒到了极点,身后九条血蟒齐齐鞭挞脚下地面,使得整个莲花峰轰隆作响,清晰可见地面上的细小石头离地跳起。
徐北游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如今你这一身非术非道的修为,不过是沙滩堡垒,只要一个浪头过来,就荡然无存,遇上十八楼境界之下的寻常地仙修士,还能依仗着其诡秘特异,占得便宜,可在我玄门正宗面前,又是何足道哉?”
洪邓身后九条血蟒猛地停止动作,厉声道:“玄门正宗?玄门正宗又如何!?”
徐北游不再将诛仙横于身前,而是指向洪邓,平静道:“我便让你见识下何谓玄门正宗,当年道门杀不掉的,今日由我剑宗来杀!”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六百七十三章 成就紫金换戮仙
洪邓仰天大笑,脚下的血池重新化作滚滚血河。
血河是他在几十年间屠戮生人之鲜血所汇聚,与他共为一体,不分彼此,哪怕是当年道门掌教将他擒住,也不能从他身上将血河剥离,所以只能将他和血河一起镇压入镇魔井中,今日他又被秋叶从镇魔井中放出,血河仍在,其境界修为的损失并不像外人所想象的那般严重。
此时此刻,他心中怒极,势要血淹莲花峰。
徐北游身形一动,身周如林剑气亦是随之而动,不等血河弥漫开来,无数剑气已经蜂拥而至,再次与血河对冲,将其寸寸绞杀,而徐北游更是踏在血河的浪头之上,轻轻一剑点在洪邓的眉心,使得洪邓身上流淌不休的鲜血荡漾起无数涟漪,露出鲜血覆盖下的骇人景象,竟是无数张人脸,男女老少,似虚似幻,面目模糊,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白之色,密密麻麻地簇拥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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