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之庄稼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甲青
“这里还有你们的份额呢。我估摸着,再过两个月,咱们就再不用担心钱粮的事了,到时大家会有第一次分红。”
今年上半年,纺织工坊所产出来的大部分毛布,全是供给了锦城那头,工坊里所留下来的小部分,基本都是拿来换粮食。
但冯永和诸葛亮做过约定,今年过了九月,毛布分成就是反过来,锦城只拿三成,他们自己拿七成。
再加上牧场干酪欠款的到位,冯永私底下估算过,十月基本就会有第一次盈利,而且盈利不会小——诸葛老妖十倍的利润都能黑心赚出来,没道理他们连个五六倍的赚不到。
不然怎么叫独门生意?
“小弟省得。”
赵广和王训齐齐抱拳。
“义文和子实这算是出头了吧?”
看着蒋琬一行人渐行渐远,李遗眼中有些羡慕。
“还远着呢。”
冯永摇头,“这只算是第一步。以后他们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各自的天分了。”
“这起步就不知比同辈人高了多少了。”
李遗看向冯永,又指了指南郑的方向,意有所指地说道,“当年魏都督当牙门将时,年纪可比他们大了十多岁呢。”
冯永淡然一笑,也不说话,翻身上马,掉转马头,带头向工坊走去。
等李遗杨千万李球黄崇四人跟上来,这才开口道,“魏都督那是先帝慧眼识人,超越提拔,世间又有几人能有这般的好运气?”
说着,又看了一眼远远地跟在后头的部曲,确实没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这才说道,“文轩,我记得,以前你曾说过,丞相若要南征,少说也要到后年,带兵须五万,如今又是何看法?”
李遗听了,脸上露出些许的苦笑,“兄长又何必提小弟丑事?”继而长叹一声,“就是我家大人,亦不得不自认其错,丞相和兄长之谋,非常人所能揣摩也。”
“那皆是丞相之谋,和我无关。”
在自家兄弟面前,冯永没必要装,摆了摆手,“我非是要揭文轩之丑,只是今日义文和子实回锦城,有些事,我欲与几位兄弟说个明白。”
“魏然,你上来些,不必如此拘束。”
冯永说着,又转过头,看了看正落在最后面的杨千万,“都是自家兄弟,不要生了分。”
“是,兄长。”
杨千万看到赵广认冯永为兄,就已经是惊讶。后面到了南乡,又看到就连南中庲降都督之子李郎君都一口喊冯永一个兄长,更是震惊无比。
这两人,可都算得上是大汉公子郎君的顶尖人物。
哪知这位冯郎君还有更让人骇然的事,丞相竟然给了他自取之权,连手下的属官都可以自行任命,于是他被震得麻木了,随着大流喊了冯土鳖一声兄长。
只是他新加入这个小团体不久——新人没地位,所以无论座位也好,行踪也罢,都是默默地跟在最后头。
此时看到兄长说个话都注意到自己,当下有些感动,连忙拉了拉缰绳,跟了上去。
“打仗打的是人,是钱粮。”
冯永信马由缰,缓步而行,边走边道,“大伙都知道大汉如今好过了不少,连续两年粮食大收不说,就是府库里,也收上来不少的钱帛。”
“还有就是,从去年开始,官府又给不少人上了户籍。别的不说,”冯永指了指路边的农田,“就是从锦城那边送过来开荒的百姓,今年少说也有五六万。”
说完又嘿然一笑,“这五六万百姓,可不是说只送过来就完事了的。官府还要给他们租牛租种子,让他们至少能安然过了今年。这可不是一笔小开销。”
冯永前边身为汉中典农校尉,这点内部资料还是有权力知道的。
“换作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这其中,也有兄长的功劳。”
李遗也看向周围的农田,喟然一叹,“八牛犁给大户人家用,曲辕犁给小户百姓用,汉中不到两年能有今日,兄长之功不可谓不大矣。”
说了这个,又想起南中,脸上不禁露出古怪地笑容,“如今南中那些叛军,不知有多少人对兄长恨之入骨。这损南中而实汉中之策,当真是妙极!”
“我只是提出了个方向,如何操作,还是看丞相。”
对这个,冯永就更不敢争功,继而又长叹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人诚不欺我。丞相对人心的掌控,更是妙到毫颠,让人自叹不如。”
“可世人都只知这计策是兄长最先提出来的,皆道兄长腹有妙计。”
“妙计?”
冯永斜视一眼李遗,“文轩莫要净拿些好话来哄我,如今全锦城,流传着一句话,不知文轩知也不知?”
李遗当然知道,只是他却只能装作不知道,“不知。”
冯永哈哈一笑,指了指李遗,“文轩何不实也!你从锦城转返,却是对锦城所传的那些流言,一字不提,你以为这样我就不知道?”
关姬都已经来了好几封信了,她对冯永如今可是全心全意,自然气不过锦城的那些流言,所以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全给冯永说了,还想着既然冯郎是小文和,那就要想些法子反击一下。
哪知冯永却是浑不在意,反去信安慰。
阿斗被人怀疑不是刘备的亲儿子都没办法,他又何必去管这些人?
“巧言令色冯郎君,心狠手辣小文和。”
冯永念了一下,又再哈哈大笑一声,“贾文和之智,天下闻名,我能得此称,也算是荣幸。”
岂不料李遗听了这话,脸上古怪之色更浓。
“兄长……莫不成当真与贾文和有关系?”
李遗试探地说了一句。
冯永一愣,反问道,“什么意思?”
“贾文和去岁病亡,兄长去岁从山里出来,有人说,兄长与那贾文和是同出一门。一人亡,一人出,都是兄长师门推出来专来祸乱天下的人。”
贾诩为一己之私,给李傕等献计攻进长安,不仅加速了大汉的灭亡,而且使得天下大乱,故被人称为天下第一毒士。
大汉之乱,虽说有其必然,但贾诩所做的,也确有不地道之处。
冯永脸皮抽搐,哭笑不得道,“我从未见过贾文和,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如何就成了他的同门了?那些人,为了诋毁我,当真是不择手段。”
听到冯永否认,李遗干咳,附和道,“这倒也是。”
话虽是这么说,但心里信了还是没信,却是谁也不知道。
“好了,不扯那些。”冯永却是从来没在意过那些流言,继续前头的话题,“前面说了,大汉如今手里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再加上南中那边的叛军,还没等大军过去,自己就已经乱了一半。”
“故我觉得,”冯永说到这里,环视了一下众人,吐出一口气,下定结论道,“丞相明年只怕就要南征。”
平定南中那是必然之事,只要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丞相不可能让南中一直乱下去——虽然如今有不少人觉得南中一直乱下去也不错,至少劳力来源有保证。
他们未必就不知道他们成了大汉丞相手中的一把刀,但那又如何,就算是被利用,那他们也不得不甘心情愿地被利用。
南中大乱,让他们有利可图,可是他们所推出来的民团,却又会让南中更快地平定,这就是一个很讽刺的怪圈。
虽然心中隐有所感,但听冯永这般肯定地说出来,众人还是吃了一惊。
“丞相南征?”
李遗却是听出了冯永话中的不妥之处,“兄长说错了吧,应该是丞相派军南征吧?”
冯永呵呵一笑,点头道,“是我说错了。反正依我看来,此次义文和子实被调回锦城,我看未必不是丞相在为南征做准备。”
“义文和子实要被丞相调去南征?”
冯永点点头,“大汉这些年元气大伤,精兵良将损失不少,再加上老去的人……”
说着,冯永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大汉正是要后继有人的时候,也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良机,懂了么?”
众人听了冯永的话,眼中都是一亮,少年热血,再加上父辈的英雄事迹,哪一个会甘心平凡?
“兄长,那我等当如何?”
赵广和王训已经走在前面了,自己又岂能落后?
几人被冯永一席话,撩起了满腔的激荡,就是杨千万,也不禁有些不能自已。
想起自己的阿爸,因为不能回到故地,也是日见消沉,自己还有好几十年所活,怎么能这般沉沦下去?
“这正是我要与诸位兄弟准备讨论的。”
南征已经迫在眉睫了,冯永倒也不怕和他们说点什么。
只是赵广和王训得了机缘,他们几个现在不太清楚,暂时倒是没什么。
但真到了南征那个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赵广和王训得了军功,他们却只能干看着,心里未必没有想法。
所以冯永要提前把话说开了。
蜀汉之庄稼汉 第0336章 纸
“义文和子实自不必说,信厚与意致,这两年估计得守着这南乡县。”
冯永看了看李球和黄崇,“这里可算是咱们兄弟几个的根基所在呢,所以要看好了。”
李球和黄崇相视一眼,齐声道,“遵兄长命。”
“信厚与意致也不必眼热义文和子实,我曾说过,这南乡县,就是躺着也能捞功劳。眼看着这南乡如今已经算是汉中第二大县,据我所知,你们两人的考绩今年肯定是第一。”
汉代考核制度,最重要的是上计制度,也叫考绩。
由地方行政长官定期向上级呈上计文书,报告地方治理状况。县令长于年终将该县户口、垦田、钱谷、刑狱状况等,编制为计簿,通过各种渠道上报朝廷。
朝廷据此评定地方行政长官的政绩。
“明年的话,南乡只会越做越大,到时候只所连南郑都要屈于下风。所以你们所要担心的是,如何把这南乡管好。”
李球点头道,“兄长所言极是。记得初来南乡时,百姓无几人,一个月也没什么事。但如今,县府政事日见繁多,照此下去,只怕到了明年,南乡就成了有数万人口的上县。”
牧场正逐渐从南郑迁移来南乡,再加上毛布换粮食的展开,从锦城过来的商人也开始增多。
南乡已经开始出现了简陋的食肆,还有供人落脚的谒舍,也就是客栈。
工坊加上牧场,还有来南乡垦荒的张家李家等,再加上一些汉中府安排下来的百姓,如今南乡人口已经过万,再加上往来的人,明年再多一倍并不算什么难事。
“那就是你们两人所要操心的事。做好了,明年肯定又是一个大功绩,所以且安心呆在南乡便是。”
不到弱冠之年,便掌管一县之地,而且以后还可能是汉中最重要的上县之地,甚至在大汉也是排得上名号,谁敢说李球和黄崇不是前途无量的年轻才俊?
“剩下的,便是文轩魏然和我三人,”冯永笑了笑,“丞相迁我益州典农校尉之职,在我看来,未必没有在平完南中之后,让我去看看南中农耕之事的意思。”
早早就拿了纺车织机的图纸,还专门问了能不能改进成织麻布的,在别人眼里,可能大汉丞相也只是想放在锦城周边用而已。
但冯永知道,诸葛老妖用兵南中,是威;平完后,他还会教南中彝人耕种纺织,这个就是恩。
所以冯永改进的织机纺车,诸葛老妖未必没有用在南中的意思。
迁益州典农校尉,既赏了冯永的功劳,后面又有了让冯永去南中的借口,捉住只蛤蟆攥泡尿,不外如是。
后面的话就不用再说了,李遗自然明白。
跟着兄长走,功劳总是会有的。
“所以我等三人呆在南乡的时间不多了啊!”
冯永感叹一声,“三娘已经来信了,说张君侯家愿意把自家开出来的地全部种成桑麻,这就算是南乡今年南乡最后的一件大事了。大伙一起努力,把这事做齐全了。”
众人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李遗却是眼睛一亮,“兄长的意思,是那纸已经做出来了?”
冯永用打算用桑麻造纸,李遗几人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纸在这时仍是珍贵之物,而且他们只知道蔡侯纸是用树皮等物造出来的,便如何造,却是一无所知。
所以他们对冯永所提出的造纸方法,心里也是没底。
“前几日就做出来了。但蒋天使一直没走,所以我也不好拿出来。”
蒋琬也曾问过河边的那几个草屋是干什么用的,得知是造纸之后,只是赞叹了一声冯永为了教化用心良苦,却是不知道那里正在试验新的造纸工艺。
因为在他想来,既然冯永开了这么一个学堂,到时定然是要费不少纸墨的,所以开个小造纸工坊也是理所当然。
毕竟当年蔡侯改进了造纸工艺后,朝廷也曾将此法大力推广天下,所以冯永能找到会造纸的匠人,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说着,冯永又笑道,“不过听了那冯师傅传过来的话,造出来的纸可是出乎意料地好。今日送走了蒋天使,正好过去看看这造出来的纸是个什么样子。”
“那太好了。”
冯永说起南征之事,话里话外,都表明着在赵广和王训离开后,他们剩下的人再过几个月也要分离,气氛不禁有些沉闷下来。
如今一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把这两分的沉重氛围冲散了。
“走吧。”
冯永一勒马头,轻喝一声“驾”,只见俊马长嘶一声,扬起前蹄,便向前冲刺而去。
“冯师傅,怎么样了?”
冯永带头骑马赶到造纸工坊,刚一下马,便问了这么一句。
造纸工坊的人远远看到一群人骑马过来,早早就报了冯匠工,一直在里头忙活的他赶紧出来迎接。
听到冯永这么一问,连忙躬身行礼道,“见过冯郎君。”
“不必如此多礼,说说,那纸怎么样?”
“回冯郎君,已经焙干了一些纸出来,只待冯郎君来看。”
说着,冯匠工脸上喜意怎么也掩不住,“按照冯郎君的方法,用了那桑皮和麻丝,得出来的纸果然比以前的韧多了,看起来耐用。”
“耐用就好,耐用就好!”
冯永连连笑道,“快拿出来让我瞧瞧。”
新式造纸法冯永还想着和诸葛老妖换些东西呢,所以蒋琬在的时候,他也没见过新造出来的纸,就怕蒋琬看到又要追根问底。
“是。”
冯匠工转身入了工坊,很快又出来了,手里捧着一叠纸。
“我看看。”
冯永拿过一张,只见纸面略带些黄色,上面还可以看到一些植物的纤维,用两个指头捏住摸了摸,有点厚,再抖了抖,果然如冯匠工所说的,纸的韧性比以前好得太多了。
又厚又软还有韧性,甚至因为工艺的原因,上面的植物纤维使得纸有些凹凸不平,和后世的专门用来上厕所的厕纸有异曲同工之妙,实乃茅厕之宝哇!
冯土鳖激动地摩娑着,差点热泪盈眶,以后再也不用以卵击石了!
耳边仿佛传来了喧哗声,同时还有人在呼唤自己。
“哦,什么事?”
冯永醒悟过来,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抬起头来,只见李遗正站在自己身边,拿着纸的手很明显地在颤抖。
“兄长,这纸……实在是难得的好东西啊!小弟还从未见过这般上好的纸呢!”
李球黄崇两人同样用炽热的目光看着自己。
杨千万的神情却是与三人大不相同,只见他脸上露出神圣的神色,手上捧着纸,仿佛捧着绝世的珍宝,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在说什么。
这倒是个真心崇拜知识的,冯永心里感叹一声。
只是他最后的动作让冯土鳖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只见他突然撕下纸的一个角,还放到嘴里嚼了嚼……
我靠!
“那不能吃!”
冯永连忙说了一声。
“啊?”
杨千万茫然地看向冯永,嘴角还残留着纸的残骸,“有股味……”
当然有味,不用吃也能闻得出来,是桑树的味道,不过这样也好,可以防虫。
可能是冯永的喝声叫醒了他,只见他有些憨厚地挠挠头,“兄长对不住,小弟久仰汉礼,知这纸乃是珍贵之物,一时难以自禁……”
“哦,没事没事。只是这纸看着就好,最后不要放到嘴里。魏然以后想学汉礼,机会多的是。这造纸就怕开关难,只要造出来了,后头就容易多了。”
杨千万素来仰慕汉文化,冯永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至于到了汉中后,学着汉人那样让人帮着取了一个“魏然”的字。
冯匠工看着杨千万把纸撕了放到嘴里,脸上露出心疼的模样,眼神忿忿,这可是自己费了多大的心血才做出来的,就这么被糟蹋了。
只见他几次欲张嘴说两句,却又不敢出声。
李遗却是没在意这点小事,只见他转身对着跟过来的部曲大喝一声,“都散了开去,护住这里,不得让人靠近半步!”
“诺!”
众部曲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神色紧张地散开,如临大敌般把这里团团围住。
感觉有点大题小作了,冯永说道,“文轩用不着这般吧?只不过是纸而已。”
“就是因为纸啊!纸啊兄长!”
李遗抖着手里的纸,压低了声音,脸红脖子粗,几乎是在吼,“就是那左伯纸,只怕也比不过这纸。”
“不至于吧?”冯永疑惑道,“我曾听关姬说过,那左伯纸厚薄均匀,质地细密,乃是天下第一。”
“我看这纸,也不算平滑,如何比得过那左伯纸?”
冯永说着,也学着李遗抖了抖纸张,声音不算清脆,反而有些沉闷,说明了这纸质地确实是厚。
“左伯纸厚薄均匀又如何?小弟有幸,也是见过那天下第一的左伯纸,确实质地细密,纸面也比这纸光滑一些。”
“但是它太稀少了,便是其工艺听说更是既难又繁,选材极是挑剔,一年也造不得两三次,便是当年只供洛阳都供不上,故这才显得左伯纸之珍贵。”
“但兄长造出来的纸却是大不同,虽说略显粗糙了些,但胜在厚实柔韧,不易损坏,而且桑麻随处可取,不到两月就可做出,这些可比那左伯纸强多了。”
李遗说着,手里又爱怜地抚摸着手里的纸,甚至还用力扯了扯,“看看,多好的纸?扯都扯不坏,就凭这一点,那左伯纸就比不得!”
“兄长,发了啊,咱们发了啊!”
李遗看到冯永还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有些怒其不争地说道,“这是大功,天大的功劳啊!”
嗯?嗯!
别的事情冯土鳖不在意,可是一听到这个,当下马上就眼睛发光,“这纸……怎么就成大功劳了?我还想着拿它来卖钱呢。”
原本是想着拿来跟诸葛老妖作交换的,但关姬比较能干,已经从黄月英手里拿到了桑树枝,甚至已经开始在冯庄进行扦插,那这个造纸术就可以自己用了。
纸多珍贵啊,拿来卖钱,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
“这纸能卖几个钱?”
李遗刚说完这个,又“呸”了一声,感觉自己已经被眼前这位兄长带歪了。
“这纸当然能卖不少钱,可是兄长,它首先是一件大功劳。只要朝廷得了这纸,还不怕天下读书人归心么?”
李遗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如今大汉正处危难之时,若是得了这读书人的宝物,不正是说明大汉仍是天命所归?”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冯永感觉有些跟不上李遗的思维。
改进了造纸术,当然会对知识的传播产生影响。
但在冯永看来,这是长期的,默默的,而不是一下子很明显表现出来的。
只是为什么李遗会觉得把这纸拿出来,就可以大肆收买人心?
难道说,我小看了这个时代纸对读书人的影响程度?
“文轩的意思,我们把这纸献上去?”
冯永试探地问道。
“献上去,”李遗肯定地点点头,“肯定是留不住的,朝廷也不可能让此法留在我们手里,还不如主动献上去,到时朝廷不管造与不造,皆和我们无关,但我们却能安心造纸。”
“那就献。”
冯永点头,他倒是不吝啬这点东西,只是潜意识里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听李遗这般说法和这个表情,这东西很明显就是个类似核弹的东西,放到了诸葛老妖手里,怕不得把蜀中炸个底朝天?
到时候……巧言令色冯郎君,心狠手辣小文和,只怕又要被蜀中世家集体扎小人。
“兄长当真是果断!”
李遗无比佩服道。
这等工艺,若是只掌握在自己手里,不知能为自己带来多少钱粮?金山银山不为过。
当作传世手艺的话,世世代代那就是不愁吃穿了。
但兄长仅只听了自己一己之言,就这般相信自己的话,让他又是感动又是佩服。
他却是不知道,冯土鳖把这纸拿到手里,首先第一个想法,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不是什么传世宝物,而是拿它去擦屁屁!
若是这个想法被李遗等人知道了,只怕就要让在场的大半人吐血身亡。
蜀汉之庄稼汉 第0337章 张温黜罢
“这不是什么果断不果断,而是我相信文轩。”
相对于自己的感觉,冯永还是比较相信李遗的政治眼光,毕竟他算得上是正宗的蜀中世家子。
反正就算是献上去,也不影响冯土鳖拿纸来擦屁屁。
“不过既然是大功劳,那张家种桑麻,就更名正言顺。”
冯永又想了一下,“毕竟以后还要用到张家的桑麻,所以这份功劳,只怕也得分给张家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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