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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无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子菲

    难怪老臣们纷纷退隐,出了高价也请不了文才绝顶之人出山。要在如此暴君手下行事,没有一点权势只怕明日就要掉脑袋。

    宇文汐胸口剧烈起伏着,脑袋里嗡嗡作响,他不顾阻拦一脚踢开殿门而入。

    忘忧见他脚步虚浮的模样心中却不是滋味。惠妃娘娘是多么良善之人,可叹先太后下的锁婴阵让她的孩子成了这副模样。

    还有能有多久呢这样快被残暴占据的宇文汐还能活多久呢

    惠妃娘娘若是泉下有知,必然也是日日以泪洗面吧。

    摔在一旁的小太医捂着心口爬起,他匍匐着来到忘忧面前,低声哀求着:“韩夫人,求求您救救我们!皇后娘娘小产突然,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啊!”

    救不救的回不是这里的太医说得算。

    可此事因她与朱妧的约定而起,实在不该拖累了旁人性命。

    “姐姐。”桓姝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宇文汐在殿内的急躁的大喊之声就在此刻传来,“陛下这副模样,若在此刻求情……”

    殿内又传来瓷瓶碎裂声,震得桓姝缩了缩脖子。

    “无妨。”忘忧蹙眉望向殿中,只盼今夜不要再出岔子,“摄政王与丞相自会劝导陛下。”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小太医抹了把泪,他还年轻,他的命是要救更多人的命,怎么能在这种事上送了命。

    忘忧也看得明白,那些老太医不敢来报,这小太医怕是被逼才派来的。

    殿内宇文汐的抓狂的动静不小,宫女的惊呼与碎裂声同时响起,也不知道有没有多出条人命。候在殿外的命妇们人人脸上写满了担忧,暗自祈祷着宇文汐不要迁怒于她们。

    后宫内无太后,如今若是再无皇后,谁还有胆规劝宇文汐呢后妃们亦暗自抹泪,甚至暗暗祈祷某王尽快夺位,也好了结这灰暗的时代。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无手忙脚乱的太医宫女们进出,一名脸上一道血痕的太监躬身出来泣道:“皇后娘娘,薨了!”

    再也按耐不住自己情绪的后妃命妇纷纷跪倒下来痛哭着。无人为了皇后,只是为了自己。

    皇后薨逝的消息从西苑传回宫中,金钟再鸣。正在翰林院的宇文渊与韩珂相视一眼,立刻放下手中的卷册拂袖而出。

    “流影!”

    “阿刘!”

    还在偷懒说笑的流影与阿刘立刻收起笑容,一齐从屋顶跃下:“主子。”

    “先蚕坛可有消息传来。”二人一愣,竟是异口同声。

    “夫人派人送来一位蚕母,不知何意。”阿刘不敢看宇文渊的脸色,只觉得身上好像落满刀子被他的目光扎得生疼。

    “柳三小姐传来消息,让您保下为皇后诊治的太医……”流影越说越轻,他跟着宇文渊这么多年,知道这回是真的动怒了。

    韩珂得意起来,一个送来人证,一个送来难题,孰轻孰重,分外分明。

    “摄政王。”韩珂故意拍了拍他的肩,“不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他大笑着离去,徒留宇文渊在原地面色愈来愈阴沉。

    “主子。”流影轻声唤着。

    宇文渊蹙着眉,向宫外而去:“让仲予跟上,可以接人了。”

    “是。”流影吐了口气,望着远去的阿刘打了个“无事”的手势,不由得一笑。二位主子再闹腾,也影响不到他和阿刘啊。

    ……

    临时灵堂内一片哀肃,宇文汐砸了大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也就回宫去,听说去长春宫继续问罪了。

    喜鸳跪在棺材前不停落泪,她不能想象老爷听到这个消息还能不能受得住。

    忽而木门轻响,一位脸生的小宫女轻手轻脚而来:“喜鸳姐姐,叫她们先退下吧。”

    喜鸳不明就里,可那小宫女露出一块手帕,正是朱妧亲手所绣:“你们都先下去,我要和皇后娘娘再说说话。”

    其他宫人乐得清闲,不到片刻便全部退出去。

    小宫女学着鸟叫,不一会儿从门外又进来一位陌生男子,肩上还扛着浑身裹着黑布的女人。

    “你们……”喜鸳立刻捂住嘴,那黑布里的女人怎的生得与朱妧一模一样!

    “只有一柱香时间,没工夫和你多说。”颜怀将肩上的尸体扔下,多亏了吴子实才寻到这难产而死的女人,又多亏了王钰的易容术才叫这女人变成了朱妧的模样。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来洒在朱妧衣上,又打开火折子熏了一会儿,棺材里忽然有了动静,朱妧动了动手指低声咳嗽起来。

    “小姐!”喜鸳趴在棺材旁热泪盈眶,朱妧的的确确睁开了眼,虽脸上还是毫无血色,可呼吸渐渐平稳!

    “喜鸳。”朱妧簌簌落下泪,可她动弹不得,只能仍由小宫女将自己从棺材里解了外衣背起,又将死人身上的黑布裹上。

    颜怀将尸体抬进棺材里:“衣服给她穿上,我们得走了。”

    喜鸳握住朱妧的手不放,小姐的手这般冷,暖片刻也是好的:“就一会儿!”

    她的声音几近哀求,小宫女只好停下步子:“十个数,就走了啊。”

    事到如今也不需多说些什么,喜鸳全然明白过来。小姐假死逃出宫也是好的,她为小姐高兴,也深知自己不能随小姐一块儿走。

    她亦不怨为何事先没有告诉自己,甚至格外庆幸。倘若小姐提前告知,她还能假作悲痛欲绝的模样吗

    她跪下来向朱妧磕头:“小姐,此番一别,望余生顺遂。喜鸳再不能陪您了……”

    “对不起……”朱妧动了动唇,一边落泪一边吃力地说道,“李家家境殷实,嫁了吧……”

    “得走了,再不用药你真要没命!”颜怀催促着,小宫女立刻背起朱妧向殿外走去。

    他们走得极快,仿佛方才只带出些风。

    喜鸳压低声音哑声哭起来,小姐从前月起就为她物色夫家,她起初不解,如今全然明白过来。

    她又向殿外朱妧消失的方向磕了几个头。

    小姐,对不起。喜鸳要辜负您的好意了……l0ns3v3




第十六章 招供
    喜鸳抹完泪,一边哼着先前小姐教的歌一边为尸体穿戴整齐。这尸体寻得真好,与小姐面容分毫不差……

    又是哪一家死去的姑娘

    她的眼中又沁出几滴泪,突然高声痛苦道“皇后娘娘!喜鸳来陪您了!”

    她起身迅速向棺木撞去,霎时间一行热血从她的额间涌出,睁眼望着殿门用,最后一点力气微微一笑。

    “喜鸳姐!”

    听到动静的宫人们纷纷涌来,可她再也听不见,只瞧着一个个血红的人影在眼前晃。

    小姐,喜鸳能做的,只有那么多了……

    她终是没能闭上眼,目光无神地定在远方。

    ……

    “喜鸳殉主了”忘忧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一瞬晃神,明明朱妧已为她寻好后路。此番殉主是想叫朱妧走得更无后顾之忧,真真是忠仆。

    “是。”祁云点头,“陛下将皇后的丧事全权交由礼部,听说他们欲封赏喜鸳。”

    人死了什么也得不到,这些都是做给活人看的。由着他们去吧。

    “别叫朱妧知道。”忘忧撑着额头叹了口气,从昨晚开始朱妧就起了烧,这个时候万不能再受刺激。

    “颜怀都吩咐过,如今只有他和颜夫人能见到她。”祁云对喜鸳的行为虽然不理解,可依旧让她敬佩。倘使多年后朱妧假死被人察觉,第一个遭殃的必定是她。

    忘忧点了点头“好,盯着安洛洛那儿,有消息便回。”

    “是。”

    祁云走后,忘忧对着空屋子又陷入纷繁的胡思乱想。有时候,她的勇气还不如喜鸳,更不能如她一般决绝,做得干净利落。

    有的人活着是为了情,有的人活着是为了利。那我呢

    忘忧自嘲般摇了摇头。说来可笑,她是为了仇恨而活。

    待送走了朱妧,在京都的羁绊又少了一分。她恨不能立刻就带着月芙回仓羽寨,可惜,不能。

    与此同时,先蚕坛的蚕室内气氛压抑。地上跪着的蚕母面带苦色,膝盖不过向前挪了两步,便马上被两旁带刀侍卫按住,再也动弹不得。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贵人!这些蚕确确实实是吃了韩夫人打的桑叶死的。”蚕母话中带笑,可惜她赔笑的脸被按在地上,“这天大的事要是不报,到时候怪罪下来小人可承受不起。”

    宇文渊看着一堆桑蚕的尸体已然干瘪,而其他桑叶上的桑蚕还抱着叶子不停进食。安洛洛算计到如此地步,以为借用神谕就可以除掉忘忧了吗

    “说实话。”他拎起当时忘忧用的铁钩掂量一番,不但比其他的沉重,还更锋利。

    蚕母故意摔倒打的是慌忙之下让忘忧受伤的算盘,可她们算漏一步——忘忧会武。

    他们险恶用心已叫宇文渊包着一团怒火,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蚕母听着宇文渊的语调平平,还以为是例行检查的贵人,愈发笑得灿烂“贵人,是实话!给小人一百个胆都不敢撒谎!”

    宇文渊将铁钩丢在蚕母面前,碰撞之声猛然吓了她一跳“不说实话就动手。”

    两位带刀侍卫压着蚕母越来越靠近铁钩,吓得她连连叫喊“杀人了!杀人了!天子脚下!贵人怎敢如此行事!”

    眼见着脖颈割到铁钩,她叫得越发凄惨“别!别!别!我说!我说!”

    两位带刀侍卫动作一顿,蚕母的脖颈便紧紧贴着铁钩,割出一道血线“求贵人高抬贵手,小人,小人惶恐!”

    宇文渊摆了摆手,蚕母便被提着肩头跪在地上。她大口吸着气,脖颈处的伤口隐隐作痛“小人也是奉命行事,求贵人别再为难了!背后之人位高权重,害得大人丢了官位可就不好了。”

    她最后一句说得谄媚,实则带了几分威胁。那张脸敷衍地笑着,比哭着还难看。

    “放肆!”带刀侍卫厉声喝道,“摄政王亲临,岂受你威胁!”

    “摄……摄政王”蚕母霎时间脸色一白,只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不顾脖颈上的伤连连磕头赔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该死!”

    说着说着她便熟练地左右开弓扇起自己巴掌,连带刀侍卫也拦不住“看我这张破嘴!就会乱说话!”

    宇文渊心中厌恶极了欺软怕硬之人,借着侍卫的腰刀,顷刻出刀就架在蚕母肩头“说。”

    蚕母怎么也没想到摄政王会亲自前来,一个字就震得她没了血色,如同坠入冰窖“是,是安贵妃……”

    “写。”

    刀又按下一分,隔着衣料便觉冰凉刺骨。她哆哆嗦嗦接过笔可怎么稳定手臂都只落下墨团,最后不得不变成她口述,侍卫代笔。

    前因后果交代了过半,蚕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从外头又滚进一人。

    蚕母定睛一瞧,这不就是命她行事的小太监吗!“王爷,就是他!安贵妃传来的消息,都是他带来的!”

    小太监哆哆嗦嗦,正了正帽子“我不认识你,你别乱说话!”

    从屋外进来的韩珂一脚踩在小太监身上“摄政王心软用不得刑,小爷有的是办法叫你开口!”

    他手中抽过利剑就劈入小太监身旁,剑尖已然入地“要不要尝尝大理寺七十二刑”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不敢抬头“你们这是屈打成招……”

    “你再说一遍。”韩珂拨出剑就放到小太监的耳朵上,仿佛他“一失手”便能削去他的耳朵。

    “我,我……”不出话,回到安贵妃那儿他就是死,兴许在这里还能活命,“是安贵妃身边的晏奴吩咐奴才的!”

    “有意思。”韩珂收回剑拍了拍小太监脸颊,“什么奴才叫‘晏奴’这种放荡名字”

    小太监被剑背拍脸吓得眼睛瞪圆“听说从前是花房的奴才,不知怎的被安贵妃看上,调去了长春宫……”

    “去查。”韩珂抬了抬手,身后跟着的衙役便应声而退。

    “你们如此贪生怕死,安贵妃也是倒霉。”他笑着绕二人走了一圈,长剑拖在身后,发出的摩擦声更让二人提心吊胆。可没想到,此人下一句更令人瞠目结舌,“摄政王,学着点。只要人不死,怎么折腾都行。”

    他突然蹲在是不是”



第十七章 醋意
    “大,大,大人……”小太监吓得结巴起来,“求您别动刑,奴才还知道安贵妃其他事……”

    韩珂笑着点头:“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小爷就喜欢你这样的。”

    “不是说交给内廷吗带走。”他将剑一提,下一刻刺入蚕母腿中。被两旁侍卫拉起的小太监听见蚕母一声惨叫,回头一看便是汩汩而流的鲜血,登时吓晕过去。

    “大,大人……”蚕母面目扭曲,韩珂拔出剑来她又是一震,连忙捂着腿“啊呦”起来。

    宇文渊冷冷看着韩珂的举动,总觉得几分示威之意。

    “既然好好的腿站不稳,那就不要了吧”韩珂用剑在蚕母腿上比划两下,好像在衡量砍下去的角度。

    蚕母浑身发颤,一时涕泗横流:“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知错了,小人不该帮安贵妃……”

    他用剑敲了敲饲养桑蚕的竹扁:“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吗”

    蚕母捂着腿上的伤连连点头:“这里没有桑蚕死亡……”

    “说大声点,小爷听不见。”韩珂装作听不到的模样用手放在耳边。

    蚕母也是聪明人,一点拨便反应过来:“桑蚕都是吃了安贵妃钩下的桑叶而死,与韩夫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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