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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奸宦是佳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谨鸢
顾宇清笑容淡了许多,似乎是在伤怀:“好,思思你这边安排。”
“好,等回家了,你把这脸上粘的什么洗掉给我好好看看,都快要记不清你长什么样了。”
顾宇清摸了摸脸,被逗笑了:“哪里有多少不一样,就是修了下容。”
“不一样。”她踮着脚尖去摸他眉毛,“这里不同了。”说着手指又划到他眼皮上,摸到了一小块东西,“还有这里也不一样,连眼形似乎都变了,这贴的是什么?”
她记忆里的兄长并不是双眼皮,和娘亲一样是凤眼,只有刚睡醒的时候会显出一条浅浅的折痕。
她跟着练了几年刀,又常握笔和针线,指尖不如金贵养着的姑娘家细腻。顾宇清能感受到上边的不平,去抓过她手摊开在眼前细看,眸光一点点冷下去,如同堆在屋檐上的霜雪。
“哥哥?”
顾锦芙被他在不知不觉中用力抓得疼,缩了缩手。他忙松开,抬头时眼里的寒意尽褪,只余对她才有的温柔:“以后莫再干粗活,那么多伺候的,不用你事事亲力亲为。”
“我知道的,能躲懒我肯定躲着。”她不以为意地笑,顾宇清就知道她没听进去。
顾锦芙回到屋里与穆王世子取回折子告退,他坚持送她出了宫门,站在门口的时候往前一看,发现天子就站在宫道口。
伞上已经积了白蒙蒙一层,他立在寒风中一动不动,两人视线遥遥相对。顾宇清没有上前的打算,目送她高高兴兴地和自己挥手,往天子那头小跑,满心的雀跃从背影就能流露出来。





朕的奸宦是佳人 第59节
“你不会一直站在这儿吧。”顾锦芙凑到他伞下。赵祁慎这才收回目光,落在她跑得泛红的鼻头,“我们回吧。”
顾锦芙就回头,见到兄长果然还站在门口,朝他又挥挥手,跟在赵祁慎身边往回走。
顾宇清在檐下立了许久,直到天子方才站着的那片地方再被白雪覆盖,他才在宫人催促说世子有请声中慢慢转身。在风雪里站久了,四肢都冰冷,那冷意又一点点蔓延在他心田,最后在他眼里窜动。
“魏公公与你说了什么?”穆王世子靠着迎枕坐直。顾宇清拍了拍被风吹到肩头上的雪,轻声说:“陛下要把您父王召进京,参加新年的朝拜,陛下怕穆王殿下不愿意......”
“陛下是要我去说服父王吧。”
“是。”
穆王世子靠着迎枕闭眼,似乎是在考虑什么,良久后睁开,自嘲地笑笑:“明儿你就去与陛下说,我不在意被利用,他只管吩咐。还有利用价值,也算是我为以后的等价交换了。”
“世子,你又妄自菲薄了。”顾宇清闻言叹气,穆王世子只是笑,有种脱俗的风轻云淡,“其实这世间大约只你懂我了。”
顾宇清眸光闪了闪,再度叹气:“世子必定能如愿。”
“借你吉言。”
***
晚上,顾锦芙让司膳房准备了羊肉锅子,给老王妃和景阳宫都送去了。乾清宫里还让人温了酒,两人坐在炕上小酌。
“正好娘娘加封的吉日就定在新年前,科考的事情过两日就能顺利发榜,这雪也下得好,事事都顺利,可见明年是个丰年。”
顾锦芙盯着烧红的炭火,正好想到红红火火,眼里都是喜色。
赵祁慎小小抿了口酒:“我们魏公公说是丰年,它就是丰年。”
啧,这会倒是会捧着她。
顾锦芙夹了最大块的肉塞进嘴里,嚼得腮帮子都鼓鼓的,根本不搭腔。
吃饱喝足,两人都窝着不想动了,这样下雪的天,暖暖的呆着最幸福。她像是犯懒的猫儿一样就倚着他肩头,听雪落下的声音,眼晴半闭着,快要昏昏入睡。
在头往下一点的时候,她又猛然清醒,想着这么懒着也不是办法,就打起精神让人进来先伺候他沐浴。她自己又躲回侧殿也泡了个热水澡去去酒意,再重新回到内寝时身上热气也没有了。
赵祁慎真是佩服她,两人啥都干过了,她还一板一眼的过日子,别人两口子黏糊劲别想在她身上找见。
他主动将人抱到龙床上,用自己身子暖她。
暖着暖着,她倒是心猿意马起来,伸手解开他衣带贴上来。
“怎么,想我了?”
“天天见着有什么想的,想你家小兄弟了。”
她脸皮就如同城墙一样厚,如今说起这些荤话来比他还溜,赵祁慎痛苦地闭了闭眼,她就不能矜持一些?
趁着他闭眼,她已经去将他反压在身下,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膛揩了几把,满足地又俯身去吻他。
有情的人不必过多就能醉心沉溺,室内温暖如春,帐内春|光旖旎。顾锦芙纤细的身影投映在帐幔间,如柳枝一样轻摆。
赵祁慎在她起伏间凤眼迷离,略不满足的声音在帐内低哑:“芙儿,再快点......嗯?”
他催促,她香汗淋淋,腰肢酸软,最后索性罢工伏在他胸膛上:“不想动了。”
哪里有她这样的,把人撩得□□,她自己欢喜了,就把他晾下了。
他咬牙,掐着她腰肢重重往上撞她,听到她受不住轻吟,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芙儿再喊两声我听听。”他一下又一下,看着她为自己轻摆的腰肢,爱死了她这种妩媚。
顾锦芙闭着眼,任他把自己颠得如风浪间的小船,最终被涌起的浪潮吞没。
男女恩爱这种事总是最能显出体力的高低,她到最后都在他胸前挠了好几把,让他见好该收了,却还是再被抱着又狠狠一通折腾。
她现在是连手指都不想动,蜷缩着抱着被子闭眼就睡,赵祁慎低头看她睡得香甜真是哭笑不得,也搂着她闭上眼,但脑海里在算日子。
她小日子刚走不久,这回应该也不会有消息。
他私心里是不想她太早怀上身孕,毕竟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不但是穆王府一家,还有一个叫他头疼的顾宇清。
第51章
此时离新年也不过一个月,天子在早朝上说诸地藩王宗亲许久都未聚聚了,大臣们就明白这是要让藩王们进京参于新年的朝拜。
这是天子登基的第一个新年,这个要求是合情理的,君威君恩都得施,哪个皇帝不是隔一些时间就折腾那些藩王。
礼部前些日子折了个侍郎,手上除了科考还有天子生父的追封与生母加封大礼,再加上一个新年朝拜,礼部尚书脸都绿了。
散朝的时候,顾锦芙要到内阁一趟,拢着手跨过金銮殿门槛,听到礼部尚书望天叹气:“天子这是不让我这老骨头好活啊。”
她双眼一弯,悄声站在礼部尚书身后说:“尚书大人这是在愁什么,若是礼部人手不够,我让内监挪出一些来帮忙?”
可怜礼部尚书一把年纪,被她轻飘飘的声音吓得连退几步,是一边的官员扶住,才没有在湿滑的雪地里摔着。
“魏、魏公公。”礼部尚书抖着胡子,心想自己那句话是不是都叫听着了。
顾锦芙笑得温润:“我不该在尚书大人身后说话的,不过大人刚才的话不对。食君俸禄,忠君之事,如若尚书大人觉得有心无力,可以和陛下直说的。”
这些个老狐狸,拿着银子还不想办实事,她心里清楚得很。礼部一年能忙多少时间,即便没有藩王进京,每年也还有大臣朝拜,怎么就不让他这老臣活了。
在背后埋汰帝王,顾锦芙自然不想让他好受。
祁部尚书脸色惨白,忙摆手:“魏公公肯定听错了!老臣可什么都没有说,陛下吩咐的事情,礼部上下必定齐心协力办好!”
她站在原地微笑,眼底映着雪光。那样的笑礼部尚书觉得她还不如不笑,笑得他连脖子都是冷的,忙拱拱手,走得飞快,心里大骂倒霉,出门就被这煞神抓到了错处。
顾锦芙在他走得飞快的背影中嗤笑,欢喜在她边上抿唇笑,心想魏公公其实就是听不得这些大臣说陛下的不好,有点像俗话说的护犊子。
陛下年纪小些,可不就正应了这么句。
不过欢喜可不敢说出来,被天子知道非得揣他一脚。
顾锦芙去内阁送一份名单。次辅监考,昨天是最后一场,当晚就已经封了卷子,她是过去送赵祁慎给的先前本该录取的几个举子名单。
“陛下说这几人的试卷他先前有审过,这次等阅完卷,不论这纸上的几人考得如何,他们的卷子再挑出来,陛下想再看看。”
次辅接过名单应好,顾锦芙这头施施然离开,次辅连上一位官员就低声说:“陛下如今事事亲自过问,是真不信我们。臣听说蜀地因为新法有人闹事,陛下今早说派兵,转头又要藩王进京,穆王离了蜀地谁人还能熟悉。陛下这是想要做什么。”
次辅低头看名单,面上淡淡地:“陛下要如何,我们身为臣子的就如何,该干什么干什么。”
官员拱手应是,唉声叹气的离开,次辅转身坐下后便在出神,心里想的都是藩王进京一事。
昨日的雪是清晨才停的,太监宫女们还在清扫,纯白的雪在扫帚间染成灰黑,堆在宫道两旁。
顾锦芙慢慢踱着步子,想起什么走了一半就停住了,跟欢喜说:“你回去看看陛下此时在做什么,若是无事让他到御花园东边的假山来。”
假山?
欢喜疑惑地回去报信,她则先前往御花园,来到东边的假山果然见到宫人正要扫周边的积雪。
这处不像别的地方,树植林密,空出一大片,雪都堆过脚面了。
“这儿先扫了,你们到别处去。”
她走得气喘吁吁,细白的面庞染着红晕,一身御赐的蟒袍,站在众人跟前玉树临风。宫女们有些是不认得她的,但却认得那身蟒袍,这么个年纪的内监,只有传闻中的魏公公了。
这一看,确实是俊美出色,宫女们不少都红了脸,忙低头应是,有序离开。
顾锦芙站在这片雪地间,等人都走了才蹲下身,伸手抓了把雪。
凉意让她打了个哆嗦,嘴角却扬起笑,把手里的雪都握紧实。
赵祁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大冷的天跑到御花园,担心她受风回头就得叫嚷头疼,一刻没停地往相约地方赶。
蹲在地上的顾锦芙终于听到有脚步声,悄悄把雪团捏在手心里背到身后,转身见到他穿着鹤氅的玄色身影。
“——陛下,这儿。”
她笑弯了眼高声喊,赵祁慎让身后一众人留在原地,自己缠过遮住她半边身影的假山。还没开口,什么东西就朝他丢了过来。
他侧一避,雪球砸碎在嶙峋的假山上。
他愣了愣,下刻又听到风劲,接连两三个雪球都砸向他。慌乱间未能全避开,有一个砸到他肩头,碎裂的冰渣子溅到脖子上,冻得他一哆嗦。
顾锦芙那头又捡起揉成团的两个雪球,朝他挑衅:“来呀,让我瞧瞧陛下的威武。
赵祁慎见她居然童性大发,还玩起这么个幼稚游戏,手指都冻红了,忙喊:“着人拿来手炉暖一暖再玩!”
结果话没落,啪一下,脑门一冷,被她砸了个正。
“——魏锦!”
他冻得打了个激灵,跑过去要抓她,结果她灵活得跟只兔子似的,边跑还能边去够地上的雪握成团反身砸他。
赵祁慎也被她挑起脾气,她和他转圈圈的跑,他索性不动了,就站在那头。她自个转了几圈就有些眼晕,在迟疑的一瞬间他就猛扑上来。
顾锦芙被他扑得直尖叫,接着又是大笑,顺势做被扑倒的样子。这可把赵祁慎吓着了,忙一旋身,将她紧紧按怀里。
本来是假摔的,他这一转方位,顾锦芙就失去平衡,真的跟着摔倒雪上。
两人抱着团,摔了个四仰八叉,好在有雪垫着,但也摔得赵祁慎闷哼一声。
顾锦芙魂惊未定,从他身上爬起来,见他凤眸正瞪着自己,无辜地缩了缩脖子。
“我是假摔的。”
“你可真能!”
赵祁慎简直没好气,支起身坐起来拍身上的雪。顾锦芙看着看着,却是恶胆从生,抓了身侧的雪直接就扑向他全给塞进他脖子里了。
赵祁慎哎哟一声,她站起来就跑,身后传来他的吼叫声:“今儿不收拾你,真要翻天了!”
居然还敢暗算他!
天子和魏公公两人似乎是在雪地上玩闹起来!欢喜和青瓷隐约见到两人追逐的身影,忙转过身,然后又示意身后一众人也转身,背对着两个幼稚的主子。
顾锦芙反被赵祁慎丢了一身的雪,逃命般躲进假山里,他不过几步就追上来了,一把将人按在石壁上:“再跑呀。”
他喘着气,高大的身形在狭窄的山洞中更显出压迫来。
顾锦芙实是在跑不动了,贴着石壁往后缩,可还能缩哪里去,气喘吁吁地咽唾沫:“不跑了。”
很好,不跑了,就轮到他收拾她了!
他贴上她,将她刚才作恶的一双手按在两侧,低头吻了下去。
山洞里黑暗,轻轻响着羞人亲吮声,顾锦芙听得面红耳赤,想到外头还有一众宫人,含糊不清地说:“都在外头候着呢。”
这样幽暗的地方仿佛更能撩拨人的情绪,本来是单纯的吻,在她一句话后就带了更多念想,她能清楚感受到他腰腹下的变化,紧张得与他十指紧紧相扣。她也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的亲吻是刺激的。




朕的奸宦是佳人 第60节
“赵......祁慎。”
他的吻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她耳后,又含住她的耳垂,让她一瞬间就软了下来,酥麻的感觉如同过电一样窜走在全身。
他贴得她更紧了,手也抚上她的腰,呼吸越发急促,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
到底是还有着理智,他托着她的臀往自己身上重重一按,恨恨地她耳边语低:“若不是冬日,你就死定了!”
她靠着石壁低喘,被他威胁反倒是笑出声,也贴着他耳畔低声说:“那我等着春暖花开,看看你怎么叫我死定了。”
赵祁慎呼吸一滞,眯着眼,再将她按着一通吻。她真懂得怎么能让他欲罢不能!
两人再从那片空地往外走的时候已经过了许久,顾锦芙被亲得唇都肿了,只能低头做遮掩。赵祁慎攥着她的手,见她在人前就怂的样儿冷笑。
刚才不是还很嚣张的!
都在一块儿那么些年头了,对方一个表情就能知道心里琢磨什么,顾锦芙见他皮笑肉不笑的样的,晓得他埋汰自个呢。心里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偷偷拿尾指去勾他手:“我刚才跑累了,你不拉着我走啊。”
赵祁慎一愣。
——这是在撒娇吗?
以前总觉得她不像别的姑娘家,会温柔的笑,会轻声哄人,他总觉得遗憾,如今她来那么一句......赵祁慎嘴角止不住上扬,又拼命憋着不想让自已欢喜的表情那么明显,然而他再想藏着那份高兴,手却比他心思诚思多了,几乎是一瞬间就紧紧攥住她手。
边走还边说:“叫你玩雪,冻得跟冰渣子一样,该!”
顾锦芙听着他心口不一,低头抿唇笑,这人真是个傻小子。
两人一路走一路黏黏糊糊的,走到乾清宫前见到廊下站有两个身影。顾锦芙眼尖,当即抽回手,赵祁慎手心一空,心里也跟着落空空的,却不敢再追着人拽回来。
他也看清人了,穆王世子和顾宇清。
他敛起嘴角的笑,端着天子的威严上前。顾宇清一眼先扫到低头的锦芙,视线在她红肿的唇上很快地打转一圈,便跟着穆王世子朝天子行礼。
顾锦芙本就心虚,被兄长一看更加气短,恨不得缩成鹌鹑,心想回回干点坏事都被兄长抓个正,真不是一般尴尬。
赵祁慎请两人进去叙话,顾锦芙趁机会走在兄长身边,朝他笑,结果顾宇清连再看她一眼都没有。
她脚步顿了顿,被兄长的太度闹得有些心慌,就落后三人好几步。赵祁慎察觉她没跟上来,回头看了眼,不想正好对上顾宇清冷淡又有些厉的眼神。
赵祁慎眉头微不可见蹙起,再转眼看顾宇清,发现他已经神色如常,不算温和却没有方才还夹带什么情绪的厉色。
他不动声色又转回头直视前方,背对着众人,眸光清冷了几分。
第52章
顾锦芙这些天都有些头疼。
随着赵祁慎应下要与穆王世子做交易后,双方来往得就较为频繁。
如穆王世子所言,这朝里肯定有他父王的眼线,不过他这嫡子都分辩不出来,索性就利用上。准备用他已取得天子信任的假相,让穆王那头相信天子对自己不太设防,再传出一些京城布防。
至于穆王信不信,信了之后又会做什么准备,穆王世子这头就不过问了,左右只有一个目的是让穆王进京。
于赵祁慎而言,只要穆王进京,哪怕他暗中调兵前来,不管是乔装商人也好其他也好。只要来,他就有把握把人留下!
这原本是解决威胁的好事,可随着见面次数多,顾锦芙就越能感觉到兄长对赵祁慎的敌意。
压抑,凌厉,偶时一回眸便是撞入兄长冷淡的眼神中,甚至有时连她也不理睬。
顾锦芙怎么能不头疼,她就琢磨什么时候好好找兄长说说,他对赵祁慎的不满究竟有几点,她也好对症下药。两人这么僵持着总不是办法,赵祁慎性子又是个浑的,她也不确定他的忍耐和自制力能维持多久。
在她忧愁的时候,恩科会试放榜,赵祁慎着内阁在年前就准备殿试,朝中上下忙碌得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顾锦芙也忙,忙着采招内侍的事。
宫中要进内侍早就发布了召令征招,民间不少穷苦百姓实在生活无助,忍痛把儿子或是自己自愿进宫。但也有作恶的拐子掳来清白人家的孩子,拿那点卖身钱,做无本生意。
甚至有一些狠的直接就在外头阉割再送到参加采招,一般这种宫里头向来是收的,顾锦芙却在召令里加上一条甚至阉割者不收,所以她这头又多一项辨别身份。
那些拍花子们都有通天之能,和小乡小县的户部官员勾结,一张文书就能伪造身份。这一查下来,百人中就会有六七人是被拐来的。
顾锦芙险些就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对这些和父母失散的孩子更加心疼,每天都有被当场打死的拍花子。把孩子们安排好,再一一核实身份要遣送又是要紧事,一场采招下来,她连下巴都尖了。
赵祁慎已经有四五天没能好好和她说一句话,她有时忙累了就直接在内监睡下,派人跑个腿就说一声就完了。天子这日从折子堆里抬头,就看到夕阳西斜,整个宫殿少了她的身影,总是冷清。
他站起来,说一声摆驾番厂,一众人便簇围着往宫中东北角去。
顾锦芙忙一天,这会累倒倚在炕上昏昏欲睡。青瓷心疼地去摘下她的帽子,又蹲身给她脱鞋,这么会功夫,再去看她已经睡熟。
闭上眼的顾锦芙眉宇间就少了平素的威仪,将她整个面庞都柔化许多。
青瓷默默低头看着,想到如今的日子是托眼前人的福,心头甜丝丝的。
别人都怕魏公公,可在他身边久了才会发现魏公公再好相处不过,凌厉只用在差事上,平素没事还会跟自己笑闹。有新奇糕点或是什么小物件,转手就赏他们也常有。
青瓷凝视着这张清俊的面容,心中悸动让她颤抖地伸手,很想去摸摸这几天消瘦的他。
就在指尖快要碰到魏公公脸颊的时候,外头有人高喊天子驾到。
熟睡的顾锦芙瞬间睁开眼,快到青瓷还没能收回手。
青瓷被吓得往后退了步,她揉揉眼,疑惑地问:“你怎么不去歇歇。”
“是、是见您脸上沾了点什么,奴婢想给您擦擦的。”
是这样?怪不得站在她跟前,顾锦芙就抬了脸:“哪儿,你快给擦擦,一会陛下见着又得嫌弃。”
青瓷紧张得浑手都颤抖,强行镇定,上前用指尖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摸,笑道:“好了,应该是哪儿沾的灰。”
顾锦芙就准备穿鞋去迎架,哪里知道赵祁慎已经无声无悄来到门口。
“脸沾什么了?”
天子幽幽的声音把两人都吓一跳,青瓷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忙低头跪倒,没敢吱声。
顾锦芙不明所以,自己伸手揉了脸颊两把,笑道:“灰吧。”
赵祁慎大步入内,经过跪地的青瓷时凤眼淡淡扫过她头顶:“你下去吧。”
青瓷如蒙大赦,攥紧手忙退出去。
他坐到炕沿,打量了眼她新住处,然后抬手就掐她脸颊:“有了新窝,就把朕给甩了?”
“疼、疼疼!”她去拍开他的手,“你这爱掐人的毛病什么时候改。”
赵祁慎盯着她冷笑。
不改!刚才她脸上哪里有沾灰了,青瓷巴巴地给她擦什么灰!
他的魏公公可厉害了,还准备男女通吃不成?
他一来到就怪脾气,顾锦芙简直莫名奇妙。刚才拍他手背摸到一片冰凉,又懒得和他计较了,拽过他手给捂着:“你怎么不揣个手炉啊。”
“我又不是女人。”
“哦,所以就冻着,反正冻着的也是你。”
她嗤笑,把他手丢开,不给焐了。
赵祁慎手里的暖意离开,他心里也跟着落空空的,死皮赖脸就朝她腰间摸去:“你身上暖和些。”
她腰上有痒痒肉,被他一凑过来,忙拧着身子躲。他见她笑了,反倒更来劲儿,直接把人扑倒挠得她连连求饶。
顾锦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推他好几把:“要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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