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红杏素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明草
也不怪莲生这么想,毕竟在常人看来,即使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也必须经常走动,免得关系变得生疏,何况是收养的侄女?
但楚清河却与普通人不同,他重情重义,这一点从谭家的事情就能窥出一二。
当年谭元清背信弃义,使尽浑身解数想要退亲,碍于谭家父子的颜面,即便已经看出了她的小手段,楚清河依旧没有戳穿,将此事轻飘飘揭了过去;而莲生是他养大的侄女,虽非血亲,却也不差什么,即使什么都不做,只要不主动作死,将军府也会养她一辈子。
“不想走便在堂中歇着吧。”说了这么一句,薛素坐在八仙椅上,手里捏着一颗红艳艳的樱桃,放入口中,鲜甜的汁水在嘴里漫开,好吃极了。
之前因为黄鹂的事情闹过一回,莲生并不像女人那么放松,她浑身紧绷,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眺望,待会楚清河回来,她怕是会像乳燕投怀般,直接冲上前去。
薛素本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女子,她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即使莲生跟楚清河是叔侄,但没有血缘关系,总得避嫌才是。
等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门外传来春兰清脆的声音,“奴婢给将军请安。”
听到动静,薛素精神一振,慢慢打直了腰,水润杏眼直勾勾盯着门口的方向,瞳仁中溢出明显的期盼之色,她等了那个男人足足半年多,这么久没见,也不知楚清河会不会想她念她。
高大健硕的男人快步走入堂中,他穿着一身甲胄,风尘仆仆,即使一路风沙,也遮掩不住他身上那股慑人的气势。
莲生早就得知叔叔伤势痊愈的消息,现在对上他黑沉如潭的鹰眸,腿肚子突然哆嗦了下,本想冲上前去,动作却滞了一瞬。
趁着这档口,楚清河早已走到八仙椅前头,长臂分别按在椅背两侧,好像囚笼似的,将女人圈在怀中,因他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已经好几日没洗澡,甫一靠近便有股汗味儿夹杂着血腥气扑鼻而来。
薛素嗅觉灵敏,平日里肯定挑三拣四嫌这嫌那,但今日她好不容易见到了分别已久的丈夫,心中欢喜还来不及,根本注意不到这些。
踮起脚尖从八仙椅上站起身子,两手死死环住楚清河的腰,手掌按在冰冷坚硬的铠甲上,语气中似带着几分埋怨,“这一去边城,竟然半年多才回来,你怕是早就将我忘在脑后了。”
漆黑瞳仁贪婪地看着女人巴掌大的小脸,大掌按在她后腰上,将人搂在怀里,低低喟叹,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要是有半句虚言,情愿马革裹尸。”
两人之间好像被绵密的雨丝包裹住,根本容不下旁人插足,莲生在一旁看着,气的鼻子都歪了,偏偏她在楚清河心中,一直是个乖巧的侄女,不能惹叔叔动怒,只得强行将怒火压下去。
感受到火热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薛素眼神一冷,小手隔在中间,小声道,“莲生还在屋里,别让小姑娘看了笑话。”
闻言,男人的动作收敛了几分,大掌仍搭在腰间,好像宣示自己领地的猛兽一般。
深吸一口气,莲生福了福身子,“侄女给叔叔请安,恭贺您平安归京。”
楚清河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来,微微颔首,又问了几句府中的近况,她一一答了,而后这人脸上便露出了几分不耐。
薛素在一旁看着,不由暗暗发笑,捏起一缕头发轻轻在他蜜色的后颈扫过,酥痒异常,好在他自制力惊人,这才没在小辈面前出了丑。
轻轻咳嗽一声,薛素道,“将军一路舟车劳顿,肯定十分疲惫,不如先回房休息休息,咱们晚上再谈。”
莲生明显有些不情愿,她张了张嘴,还没等她将反驳的话说出来,楚清河已经拉着女人的手,大阔步走出了正堂,直直往主卧的方向赶去。
旁边的芍药忍不住嘀咕道,“奴婢听人说过,小别胜新婚,您可别去打扰人家了。”
赵嬷嬷脸皮子抖了抖,强忍着没笑出声,她知道小姐是个心眼小的,要是被她记恨,自己一个奴才哪有什么好日子过?
夫妻二人回了房,薛素伸手将门掩上,还未转过身,便被楚清河压在门板上。
男人常年弯弓搭箭、积满了厚厚一层糙茧的手指,捏着柔嫩的下颚,稍微一抬,就将女人低低的惊呼与粉润的唇瓣全都吃了进去。
两百多个日日夜夜,楚清河不知道有多思念眼前的女人,他已经快要疯魔了,在战场上割下匈奴头颅时,竟然觉得那飞溅起来的鲜血跟小妻子的口脂似的,无比靡丽,血腥味中渗着的丝丝腥甜,也让他想起了无比熟悉的浅淡桃香。
这样浓烈的渴望,在感受到怀中柔若无骨的娇躯时,火焰已经燃烧到了极致,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
第67章 忘恩负义的男人
整整一个下午,薛素跟楚清河都在主卧中腻歪着,常年习武的军汉到底跟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大不相同,前世里她跟着王佑卿,从来不像现在这样,浑身酥软成了一滩烂泥,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大掌捧着莹白小脸,滚烫薄唇在颊边爱怜的落下一吻,他哑声道,“这些日子我不在京城,苦了你了。”
女人的眼角眉梢还带着丝丝绯色,她倚着软枕,动也不动,软软的哼唧一声:
“我过的还挺舒坦的,就是你那好侄女,觉得我心机深沉,故意将她往商户里塞。”说这话时,薛素的眼神变得冷漠,“反正莲生的亲事我做不了主,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要是操持不好,肯定一辈子落埋怨。”
先前家里闹出来乌七八糟的事情,楚清河虽然不知,但他清楚小妻子并不会无理取闹,现在会这么说,定是动了真怒。
一下下轻抚着她的脊背,他好生哄着,“媳妇别生气,此事我会处理好,不过莲生到底是个孩子,她爹当年也是为了救我而死,还得再包涵包涵才是。”
薛素不知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杏眼瞪得滚圆,问道,“我只当莲生是你袍泽的遗孤,难道还有救命之恩这一茬?”
要是如此的话,她势必得为莲生准备十分丰厚的嫁妆,还得仔细盘算着,让她一辈子都在富贵乡里生活。
楚清河面容严肃,“当年我被赵国坤陷害,莲生她爹也参与到了此事中,在动手前突然悔过,帮我挡了一箭,这才丢了性命。”
细细琢磨了一会,薛素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她还以为莲生爹多么重情重义,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先算计了楚清河,又中途反悔,临死前还把女儿托付给他,算盘打的啪啪响。
更何况,凭着这人的武功,难道真躲不过那一箭吗?
这话薛素并没有问出来,毕竟死者为大,沉吟片刻,她道:
“此事我怕是管不了的,她想嫁到高门大户,但将军府到底是什么情形,你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咱们从泾阳过来,在世家眼中就是浑身泥点子洗不干净的乡下人,莲生就算挤破头嫁过去,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你能帮她一时,难道还能护她一世不成?”
越说她心里越窝火,小手握拳,作势在男人胸口砸了几下,却也不敢用力。
刚才脱衣裳时,她看到楚清河身上新添了几道伤疤,心疼都来不及,又哪里舍得真弄伤了这人?
实际上却是薛素多虑了,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他皮糙肉厚的程度可想而知,只要小媳妇不拿刀子割他的肉,都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楚清河本身城府不浅,否则即便他有真才实学,是难得的将才,也不会在短短十年功夫从马前卒爬到将军的位置,成为大虞朝的战神。
将水眸中的心疼看的一清二楚,他钳着女人细细的腰肢,将人搂在怀里,沉声道,“且不管莲生,只说我的素素,就算京中形势再不好,也不能让那些人欺辱到你头上,反正咱们夫妻二人都是乡野贱民,不必在乎那些劳什子虚礼,谁让你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他一世不痛快!”
感受到男人身上透着丝丝煞气,薛素不止不怕,反而乐不可支,细腻指尖描绘着蜜色胸膛上的伤痕,杏眼中雾蒙蒙的,这副又娇又甜的小模样,让人看着,心就化成了一汪水。
楚清河打着赤膊,将温水端到床前,把帕子沾湿了,仔细擦拭着小妻子面上的汗渍。
平日里弯弓射箭的大掌,现下碰触着娇嫩无比的肌肤,他十分小心,生怕自己的力气太大,弄疼了她。
薛素抬了抬眼皮子,一开始还挺享受这人的殷勤,但就算他动作轻柔,一张脸擦了整整一刻钟,这种滋味儿实在难受的很。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莲生还等着呢,你快着点。”
悻悻将手收回,鹰眸盯着心型小脸,面上带着几分遗憾,等到素娘穿戴齐整后,这才一起去了正堂。
莲生看着脚步虚软面颊绯红的女人,暗暗骂了一声狐媚子,先前这女人怎么说的?什么叔叔舟车劳顿,必须好生休息,一转眼就回房做了这档子事,简直无耻至极。
心里头不太痛快,她面上不由带出来几分,楚清河又不是傻子,感受到侄女目光中的不善,刚毅的面庞陡然一沉,吓得人心肝直颤。
最近天气太热,屋里虽然放了冰盆子,薛素仍觉得有些燥热,她用手扇着风,就跟没骨头似的,软软靠在男人肩头,这副亲密的模样堪称刺眼。
“叔叔,您在战场上这么辛苦,回京城可得松泛松泛,千万别再劳累了。”
对上小姑娘仓皇的眼神,楚清河抿唇点头,态度还算温和,他并不想吓着莲生,就算她爹当年做错了事情,也跟小辈无关,二人以叔侄相称这么多年,人心都是肉长的,总不好生分了。
“放心,三年内边城都闹不出什么乱子,十分安稳,我会留在府里,好好陪着你们。”
说话时,楚清河眼神直直落在女人身上,冷硬的眉目都融化了几分,神情极为柔和。
莲生乖巧点头,心脏却好像被人戳破了个窟窿似的,漆黑毒水潺潺外涌,她不明白薛氏究竟哪里好,明明是个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女人,却把叔叔迷成现在这副模样,还真是个祸害。
在正堂中呆了一个时辰,用了晚饭后,莲生这才往明涟院走。
经过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时,突然有道黑影撞了上来,她哎呦叫了声,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正是在正院中伺候的彩珠。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46节
“你这奴才长没长眼睛,难道是瞎了不成?竟然敢冲撞主子,好大的狗胆!”
彩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耷拉着脑袋连连赔罪,因这是正院的丫鬟,即便她心里不痛快,也不能擅自发落,只能甩袖离开。
回到卧房中,莲生气的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恨声道,“你们一个个傻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备水,我要沐浴了。”
赵嬷嬷跟芍药对视一眼,赶忙从屋里走出去。
房中只剩下莲生一人,坐在桌前,将彩珠塞进手里的字条摊开,有些艰难的辨认着上面的笔迹。
你爹是为了救将军而死,有救命之恩。
身子如筛糠般颤抖不停,莲生眼圈泛红,对楚清河甭提有多失望了,明明她爹对将军府有天大的恩情,叔叔却是个忘恩负义的,之前将她扔到安宁村吃苦受罪不算,现在还被薛氏那个恶毒的女人磋磨,难道就不会觉得羞愧吗?
耳中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她赶忙掀开灯罩,将字条烧的一干二净。
赵嬷嬷走进门,抽了抽鼻子,满脸狐疑地问,“小姐,你是烧了什么东西吗?屋里怎么有一股糊味儿?”
“你这老刁奴,整天不好好伺候主子,就琢磨着在婶娘面前编排我,快点将热水兑好!”
眼见着小姐满面涨红,明显动了真火,芍药缩了缩脖子,也不敢磨蹭,麻溜利索的忙活起来。
在木桶中泡澡,莲生脸皮直颤,好险没将一口银牙给咬碎了。
大军回京第三日,陛下封赏的圣旨就下来了,楚清河被封为辅国侯,薛素也成了正二品的侯夫人,身份比起之前高贵了不知多少倍,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楚家圣眷正浓,必须得拉拢而不能得罪。
谭元清坐在正堂中,听父亲提起此事,娇美面庞霎时间变得狰狞扭曲,那副模样十分可怕,好在她及时低下头,遮住了自己愤恨的神情,这才没让别人察觉出端倪。
轻抚下颚的短须,谭正是真心实意替义子高兴,他朗笑道,“清河成了辅国侯,是难得的喜事,不如将他们夫妻两个叫过来,咱们摆桌酒席,一起热闹热闹。”
“这样也好。”
谭夫人应了一声,眼眸中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前几日她去了一趟承恩侯府,把纳贵妾的想法跟母亲说了一嘴,后者一开始不同意,后来经不住女儿软磨硬泡,便将肖惜年送到了谭家后院。
庶出小姐的身份不高,但谭夫人仍旧对她极好,毕竟肖惜年生的十分貌美,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等到老爷宴请楚清河,那人喝的烂醉,届时稍微使点小手段,就能将生米煮成熟饭。
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即便薛氏心中有千百个不乐意,也无法扭转局面。
这天薛素接到了谭府的帖子,她打开扫了一眼,也明白了大致的意思,扭头看着坐在一旁的男人,轻声道,“义父特地摆下酒宴,要请咱们过府一叙呢。”
“此事不能推拒,索性我酒量不差,到时候跟素素一起回来便是,绝对不会闹出什么岔子。”
见楚清河信誓旦旦的保证,薛素哼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脑海中浮现出谭家母女的模样,女人浓淡得宜的秀眉微微皱起,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也不知是不是想多了。
第68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翌日,夫妻两个带着莲生一起去了谭府,先跟长辈请安,而后女眷去了后院的偏厅,男人们则坐在前院中下棋。
春兰秋菊身为丫鬟,没有跟着进屋,索性就在廊下凉快的地方候着。
薛素手里端着茶盏,扫了眼小脸酡红的莲生,看到她那股殷勤劲儿,脸色不由一沉。
只可惜小姑娘并没有注意到婶娘不善的眼神,仍在谄媚不停,“元清姑姑,听说您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当年在诗会上夺了魁首,比起那些才子都强了不少。”
谭元清根本看不上眼前这两个粗鄙的女人,不过楚家风头正盛,在肖惜年在楚家站稳脚跟前,她也不好将人得罪死了。
“诗会不过是闹着玩的,那些才子也不愿跟闺中女子一争短长,所以才会让我抢了先。”
手里捏着一块豌豆黄,薛素听得女人清脆的声音,一时间觉得十分无趣。
谭夫人不着痕迹问,“素娘,你跟清河成亲一年多了,怎么还没要孩子?”
大虞朝不比前朝风气开放,因为朝中那起子酸儒作怪,妇人要是没有儿子傍身,在夫家就无立足之地,谭夫人表面上实在关心薛素,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敲打,这话听着让人不太舒服。
“孩子这事主要得靠缘分,急是急不得的,我琢磨着下月初一去护国寺一趟,去求求菩萨,只要心诚,总会得偿所愿。”
谭夫人眼含深意,“子嗣的事情怎么能寄托在神佛身上?清河身为辅国侯,可是咱们大虞的战神,要是膝下连一儿半女都没有,实在是说不过去,他是我跟老爷亲眼看着长大的,即便不是血亲,但心中的关怀却不会少,我也只是提点一句,素娘千万别嫌义母多事。”
薛素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厚脸皮的夫人,明明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非要打着关心爱护的旗号。
心里虽然不痛快,但她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急忙反驳,“难道在义母眼里,我竟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吗?”
说这话时,薛素意有所指,谭夫人被噎了一下,眯眼道,“我认识一位精通妇科的大夫,不如将那位老先生请到府里,给素娘把脉,若身子康健自然是好事,一旦有何处不妥,趁早调理也比拖着强。”
坐在一旁的谭元清手里捏着团扇,一边扇风一边看戏,姿态十分闲适。
薛素好悬没被气昏,按着谭夫人的意思,夫妻两个没孩子,就是女人的毛病。别看她好声好气的开口,但话里话外都在责怪自己肚皮不争气,不能给楚清河生儿子。
“今天是家宴,请大夫过来未免不妥吧?”
要是真请了大夫,势必会将消息走漏出去,届时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辅国将军娶了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谭家人真是好恶毒的心思。
“有什么不妥的?他们在前院下棋,也管不到咱们。”
说着,谭夫人一摆手,冲着身边的嬷嬷吩咐道,“去将李大夫请过来。”
在京城呆了大半年,薛素可没听说过姓李的妇科圣手,她心里暗暗憋气,胸脯不断起伏着。
嬷嬷前脚刚走,春兰后脚就进了屋。
她先是冲着诸位主子俯身行礼,然后贴在薛素耳边,急声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奴婢方才去了趟茅房,听见两个婆子在那嘀咕,说谭夫人要将承恩侯府的庶出小姐塞给将军当妾,说不定今晚就会成事……”
每听一个字,女人的脸色就阴沉一分,她手里还端着茶盏,因为用力过猛的原因,指节都泛起青白色。
怪不得谭夫人张罗着家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先是找来劳什子妇科圣手,说自己生不出孩子,而后再把自己的侄女推出来,让楚清河纳妾,计谋一环扣一环,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别人听不清丫鬟的声音,但看见薛素青白交织的脸色,也能猜到怕不是什么好话。
谭元清微微皱眉,心底突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她嗫嚅着张嘴,刚想开口,就看见女人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如春花初绽,娇艳非常。
攥着春兰的腕子,薛素笑道,“来府之前,我有些闹肚子,这丫鬟担心极了,便急忙赶过来提点,没想到让义母跟元清看了笑话。”
脸上带着几分关切,谭元清道,“要是素娘身体不舒坦,不如先在厢房中歇歇,待会用晚膳时,我们再叫你出来。”
犹豫半晌,薛素点头,由丫鬟领着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谭家种了不少花木,小路周围开满了木槿花,女人笑盈盈摘了一朵花苞,放在袖中,引路的丫鬟见了,不由撇嘴,暗忖这侯夫人真是个蠢的,除了那张漂亮的脸蛋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出挑的地方,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赏花,啧!
薛素也不是个瞎子,自然看见了丫鬟的神情,她也不恼,直接进了客房,吩咐道,“去端碗绿豆汤来,这天就跟下火了似的,热的厉害。”
丫鬟刚走,秋菊就有些耐不住了,急的团团转,“夫人,您怎么一点也不担心,万一他们的奸计真得逞了,将军就得纳妾,您心里头能舒坦吗?”
春兰虽然也急,但她性子缜密,看到主子眉眼处透着几分平和,就知道她心中有数。
“先去耳房。”
薛素说了一句,蹑手蹑脚的走进隔壁的小屋,耳房是丫鬟呆的地方,桌上放了茶壶,她将壶盖掀开,从袖中摸出了那朵木槿,扯下两片花瓣,将汁水挤进去。
春兰秋菊看到夫人的动作,不由咋舌。
“这、这是毒药吗?”
薛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解释道,“木槿花又叫醉花,平日里闻着花香会让人昏昏欲睡,要是吃进肚子里,就会直接昏迷过去。”
听到这话,秋菊恍然大悟。
丫鬟很快就将绿豆汤取回来,薛素摆摆手,让她下去歇着,又过了一刻钟功夫,春兰走出去,推开窗扇瞧了一眼,发现她趴在桌面上,睡的跟死猪一样,呼噜声震天响。
快步走回屋,春兰问道,“主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去找将军吗?”
薛素摇头,“谭家母女想要往将军房里塞人,此刻还没下手,我手中没有证据,要是直接将这档事捅出去,红口白牙岂不是在污蔑她们?还不如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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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河在前院下棋,用晚膳时,他只看到了莲生,没见到心心念念的小妻子,不由开口,“义母,素娘在何处?”
谭夫人轻笑道,“你们夫妻两个感情还真是好,一会不见就得问上一句,今个儿天气太热了,素娘又是个苦夏的,便在客房睡下了,我瞧她不太精神,就没唤她起来。”
楚清河还想再问几句,谭必行却举起酒杯,“义兄,来,我敬你一杯,你打退了匈奴,护住一方百姓,而我却只能在京城碌碌无为,实在惭愧。”
“必行千万别妄自菲薄,文能兴邦,武可定国,我们在其位就要谋其事,你身为朝臣,只要正直清廉,庇护百姓,不比什么都强?”
听了这话,谭必行恍然,赶忙将酒水一饮而尽。
这一场家宴足足折腾了近两个时辰,到了后来天早已黑透,莲生被丫鬟带到客房歇息,而楚清河则由两名小厮扶着,直直往女眷住的后院走去。
以前来过谭府数次,但他身为外男,一直都是在前院中跟谭家父子见面,对于后宅还比不上薛素熟悉。
刚才喝了不少酒,男人脸上不免带着醉意,但神智却还保有一丝清醒。
站在房门前,小厮压低声音道,“夫人就在房中,大人快进去吧。”
大掌按在门板上,楚清河推门而入,熟悉的桃香钻入鼻间,他紧绷的心神立刻松散下来,大阔步走到床前,看着面朝里侧睡着的女人,他脱靴上床,直接将馥郁柔软的娇躯抱在怀里。
早在男人进门前,薛素就听出了他的脚步声,此刻伸手捂着他的嘴,“这里不是客房,而是肖惜年的房间。”
听到这话,漆黑鹰眸闪过一道寒芒,将细细皓腕扯开,无声问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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