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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红杏素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明草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10节
从刘家走出来时,女人怀里多了张五十两的银票。
对于安宁村的村民来说,五十两银子着实不少,但薛素想在泾阳城中开一家私馆,城中繁华,地价也算不得便宜。
位于正街上的一间铺面,即使不大,至少也得二百两纹银,她现在连一半都没攒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如愿以偿。
一边叹息一边往安宁村的方向走,刚一进村,薛素远远便看到了有个女人从草垛后头钻出来。
虽没看清脸,但只瞧那妇人葫芦似的饱满身形,她便能将那人的身份给认出来。
心中一惊,薛素赶忙闪身躲到了一棵粗壮柳树后头,等女人走远了,她仍没动弹。
过了好半天,又有个高胖的中年男人从草垛里闪身而出,黝黑苍老的面庞上满是餍足之色,将衣裳理齐整,大阔步离开了,根本没注意到柳树后还藏着一个人。
第13章 字条与银钗
薛素低头看着自己脚上沾满污泥的布鞋,想起前世里赵湘兰那副嚣张跋扈精于算计的德行,嘴角上挑露出阵阵冷笑。
她跟王佑卿那档子事,一开始安宁村的村民并不知情,全拜她那个好后娘所赐,一遍又一遍在村里宣扬,这才成了人尽皆知的丑事。
薛素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她赵湘兰又是什么好东西?
薛母病榻缠绵尚未去世,她就跟薛父勾搭上了,仗着自己是个寡妇没有男人约束,和村里不少汉子都不清不楚。
在薛母过世后,赵湘兰嫁给了薛父,依旧死性不改,与村长偷偷摸摸地私会,甚至还为了村长的傻儿子,逼着薛素将莲生嫁到陈家……
可惜薛父是个木楞迟钝的,一直没有发现她跟村长的污糟事,后来肚子里又怀了一个,薛父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
为了那赵湘兰肚子里还没出生的那块肉,他甚至想要将薛素卖给王佑卿当妾,丝毫不顾长女的死活,这才是最让人寒心的地方。
走在村里的羊肠小道上,经过薛家,薛程正好在外面玩泥巴。
余光扫见薛素,小孩讥笑一声,抓起碎石直接朝着女人头脸扔去,口中骂道:
“你这个赔钱货,连点银子都拿不回来,爹娘白养你了!”
薛程到底只有八岁,力气小,那些泥灰石头也没落在薛素身上。
她刚想发火,赵湘兰就从屋里走出来了,白净丰腴的脸上带着几分酡红,将颊边碎发绾到耳后,假惺惺道:
“素娘,你弟弟年纪小,不懂事,千万别跟他计较……”
说着赵湘兰拿帕子擦了擦薛程手里的泥灰,假模假样斥责几句,眼神直往薛素身上瞟,骂了半天见她仍紧紧抿嘴,连开口的意思都无,脸色立刻阴沉不少。
一看到薛家这帮人,薛素就觉得膈应的慌,转身直接往楚家的方向走去。
见人走了,赵湘兰呸了一声:
“什么玩意,随了她那痨病鬼的老娘,还不如早点死了,越看越觉得碍眼……”
回了家后,薛素心中怒意翻涌,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种种,压了许久火气都没消散。
先前刘怡卿给的燕窝还剩下些,正好全都做成绵雨糕与揉按的脂膏。
也不知是不是薛素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胸口这处的确比先前那副平坦模样丰盈不少,虽然小山包的规模尚不算大,但有总比没有强。
女子最是爱惜自身姿容,原本薛素还憋了一肚子气,但瞧见自己身段渐好后,心中郁气也不由散了几分。
她抿着小嘴咯咯直笑,大而圆亮的杏眼微微弯着,声音清脆好像银铃轻摇摆动。
站在院子里的楚清河听到厨房中传来的动静,劈柴的动作微微顿了下,抹了把面上的热汗,面容紧绷带出丝丝不容忽视的怒意来。
虽看不见薛素的模样,但只听女人的声音,他脑海中便不由浮现出那日的场景。
身为妻子,竟然逼着自己的夫君写休书,像这种不知好歹的妇人楚清河还是头一回见。
以往薛素对他多有讨好,说话时态度温柔声音娇脆,小嘴儿就跟涂了蜜似的,时时琢磨着要搬进大屋与自己同房,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但自从那日过后,女人带着诱惑的言行举止全部消失,若非必要,薛素在面对他时连半个字都懒得说。
这般差别待遇让楚清河心中涌起丝丝郁燥烦闷之感,男人又是个死要面子的,心思不肯有分毫外露,内里甭提有多憋屈了。
锋利的斧头将柴火劈开,发出噶哒噶哒的响声。
薛素将绵雨糕蒸好后,便端着香喷喷的糕点往外走。
刚一进院就看到了铁杵般脊背挺直的高大男人,似感受到了女子窥视的眼神,楚清河站姿越发僵硬起来。
捏着软糯的糕点咬了一口,蜂蜜的甜香让薛素舒坦的眯了眯眼,快步走进小屋中。
刚将房门关上,就看到不远处的窗扇被推开了,边上放着一张字条。
薄薄纸张被一支银钗压住,薛素放下碟子走到窗前,拿起雕刻梅花的银钗,一时恨从心起,不由冷笑。
已经快一月没见到王佑卿,本以为那人已经断了心思,没想到竟然还有胆子摸到楚家,送东西过来。
字条上只写了一句话:天黑后杏花亭相见。
王佑卿还真是恬不知耻,他真以为秀才的名头镶了金,自己会在夜深人静跑到外面跟他私会?
杏花亭离村口不远,是前朝修建的亭子,虽历经百十年,但保存的却十分完好。
少了些茧子的指腹摩挲着银钗上的花纹,薛素突然想到了什么,杏眼中烧着的火焰转为点点笑意,映在白生生的小脸儿上,倒是透出了几分娇美。
又吃了块绵雨糕,小腹略有些饱胀,薛素将字条跟银钗都放进怀中,推门直接往薛家的方向走去。
听到女子渐渐走远,楚清河瓮声瓮气问:
“你去哪儿?”
薛素扶了扶鬓角的绢花,哼了一声道:
“我回娘家瞧一眼,去去便回……”
话落她伸手推开木门,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夏日里雨水多,乡间土路被水打湿,又黏又腻将鞋边蹭的乌黑,薛素嫌弃的皱了皱眉,暗自将王佑卿那个混帐骂了好几回。
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王秀才面上看着斯斯文文,似端方君子一般,但先前跟她私会时,总是动手动脚恨不得占了她的身子。
陷入爱情的女子最是痴傻蠢笨,轻易就能被人糊弄过去,当初薛素也没想想,像这种考上功名的秀才,怎么可能对她这种有夫之妇负责?
薛家住在村头,而楚家在村尾,走了两刻钟功夫,这才到了娘家门口。
正在院子里挑黄豆的老妇抬起头,扫见薛素站在院外,立刻便咧嘴笑开,甭提有多高兴了。
“素娘快进屋,奶奶好些日子都没看见你了,我这孙女倒是越长越俊……”
粗糙刺人的手掌拉住薛素的手,她跟在薛奶奶身后,直接进了屋。
“祖母,您最近过的怎么样?”
薛母在薛素七岁那年就没了,赵湘兰嫁到薛家后,看便宜女儿就没有顺眼的时候,只让她吃最少的粮食,干些累人的粗重活儿。
要不是薛奶奶心疼孙女,经常拦着,薛素怕是早就被赵湘兰折磨死了。
“还能怎样?你爹都四十多了,还得让我这老婆子操心,你二叔倒是个本事的,每月拿回来的银钱不少,贴补家用,只是底下几个小的不懂事……”
边说着,薛奶奶边从怀里摸出了几枚铜板,塞进薛素手心里,小声嘀咕:
“楚瞎子虽然眼睛不好使,但他早年当过兵,也是个踏实人,嫁过去了咱们就好好过日子,可不能欺负人家性子好……”
听到这话,薛素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楚清河表面看着踏实,实际上城府深,否则也不会暗暗叮嘱莲生,让小姑娘离自己远点儿。
自己夫君都存着这种提防的心思,日子肯定过不下去,薛素现在就想跟那人和离,偏楚清河以“成亲三年内不休妻”这样的胡话来敷衍她,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薛素哪里好意思收薛奶奶的银钱?
她眨了眨眼,小声说:
“您自己攒些私房钱就是,楚瞎子前日猎了匹野狼回来,足足卖了十多两银子,够用着呢!”
借着要去厨房找碗水喝的由头,薛素蹑手蹑脚往薛月房外走去,她将怀里的字条跟银钗掏出来,如法炮制放在开了条细缝的窗边。
薛月从小就是个好攀比的性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要是她拿到了这张字条,说不定会直接在杏花亭里将身子给了王佑卿,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薛月又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说不定还能结一桩婚事嘞。
倒也不是薛素心狠,算计自家姐妹,要怪只能怪薛月前世里做了孽。
在薛素怀着王佑卿的孩子时,薛月嫉恨的红了眼,直接端着装满滚烫开水的木盆,就要将水泼在她身上。
要不是薛素见势不妙闪避的快,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即便如此,她右边胳膊也被热水烫出了一片水泡,衣裳紧紧贴在肉上,大夫将布料撕开后,胳膊上血淋淋的,下身似来了月事,一刻不停的涌血,孩子险些没掉了。
她受了这么大的折磨,二叔薛忠愧疚的将薛月毒打一顿,但薛父却是个大度的,说她皮糙肉厚,肯定不会有事。
曾经经历过的痛苦浮现在眼前,薛素恨得浑身发抖,眼珠子里爬满血丝。
这辈子有了重头再来的机会,还是得让薛月尽快实现心愿,赶紧跟王佑卿凑成一对。
反正这二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要是他们成亲了,王佑卿也不会继续纠缠自己,倒也少了些麻烦。
将东西放好后,薛素回了大屋,陪着薛奶奶坐了许久,期间赵湘兰进来了两趟,薛奶奶只当没看见这个儿媳,拉着薛素的手自顾自说话。
当着继女的面丢了脸,赵湘兰气的面色发青,偏偏薛奶奶是长辈,她这当人媳妇的也不好失了孝道,顶撞于她,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第14章 粉痣变红痣
酉时一过,天彻底黑下来。
薛月掌心里渗出细密汗珠,紧紧攥着字条不撒手,眼神在薛家转了一圈,发现家里人全都歇了,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院子,往杏花亭的方向跑。
大概是跑的有些快,女人面色潮红气喘微微,手按在胸前轻抚几下,便放慢了脚步。
薛月无论如何也没想过,佑卿竟会偷偷摸摸给她送来字条,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忘记薛素那个贱人,准备娶自己过门了?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被欣喜的情绪充斥,等她跑到杏花亭时,还没等回过神,却被长臂一把从后抱住。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将薛月吓得心惊胆战,张嘴好悬没叫出声来。
“我好想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女人挣扎的举动瞬间停了,刚想表明心迹诉诉衷肠,怎料王佑卿轻轻亲了亲她的耳廓,低低唤了声“素娘”。
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薛月双眼瞪大,浑身紧绷,恨不得呕出一口血来。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11节
她实在想不明白薛素那个贱蹄子究竟有什么好的,男人被她迷的好像丢了魂,与一个有夫之妇夜里私会,也不怕被高大健壮的楚瞎子捉奸在床。
因为天色黑沉,根本看不清女人狰狞扭曲的面庞,也就无从分别抱在怀里的到底是谁。
见她一直没动,王佑卿以为薛素想明白了,心中暗喜,修长手指灵活的解开腰间的系带,将手探入其中……
等到一切全都结束后,薛月趁王佑卿不注意,偷偷将男人腰间挂着的玉佩摘了下来,塞进怀里。
王家是安宁村的大户,除了王佑卿外,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别人随身带着玉佩。
腿间传来阵阵刺痛,腰身同样发麻,实在羞耻极了。
薛月到底也是个黄花大姑娘,今晚刚破身,到底有些挨不住,若是光线再明亮些,就能看到她苍白的面色以及红肿似核桃般的双眼。
不过她自己并不觉得苦恼,甚至轻轻咬着红唇,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
婚前失贞对女子而言肯定是不名誉的,但王佑卿却是她爱了数年的情郎,现在跟这人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不信自己当不了王夫人。
“素娘,我会对你好的……明日,明日酉时我还在杏花亭等你。”
薛月轻轻嗯了一声,低头撇撇嘴,趁着天还没亮,踉跄往薛家的方向跑。
把银钗跟字条送到薛家后,薛素还准备赚些银钱,哪有功夫管那家子的污糟事?
这天她准备了不少杨柳露紧肤膏,背着包袱直接往城里走。
刚经过薛家,就看到薛月坐在小杌子上洗衣裳。
听到脚步声,薛月抬眼扫见了薛素,看着女人白皙匀净的面皮以及在日头底下显得越发红艳的唇瓣,她心口便堵得慌。
想起每回做那档子事时,王佑卿口里叫的都是这贱人的名字,新仇旧恨便齐齐涌出,像钝刀子割肉般。
感受到薛月掺杂着怒意的火热目光,薛素杏眼闪了闪,看着她那好堂妹放下手中的衣裳,直直朝着自己冲过来。
薛月心中又嫉又恨,面上却不好表露出来,咬牙道:
“素娘,你还不知道吧,今年我肯定会嫁给佑卿。”
故作惊诧轻咦一声,浓密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薛素问:
“你这么有把握?”
“自然,佑卿简直爱极了我,现在已经琢磨着要提亲了,还送了我一支银钗……”
边说着,薛月边伸手扶着鬓间斜斜插着的梅花钗,想起这物先前还到过自己手里,薛素强忍着嗤笑出声的冲动,佯作镇定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身为姐姐,便提前恭祝你们两位百年好合了。”
这话的确出于真心,王佑卿跟薛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凑做一对也省的祸害别人。
薛月不死心的打量着她,反复看了数次也未在女人面上发现半点不甘心的神情,心中认定了薛素在装模作样。
嫁给了个又瞎又瘸的残废,听说那人还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薛素皮相生的好又如何?她命不好就行了。
瞥了眼薛素背着的包袱,她问:“素娘这是要进城?”
“我做了些绣样,正好拿到泾阳城里换些银子。”
闻言薛月也没起疑心,毕竟早已离世的薛母就会一手好绣活,薛素身为她的女儿,会刺绣也没什么稀罕的。
临走时薛素深深看了一眼她,发现薛月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媚劲儿,走路时扭腰摆臀,半点不像个姑娘家,反而跟成亲了的少妇一般,约莫早就跟王佑卿成事了。
掩唇轻笑一声,女人加快脚步往泾阳城的方向走。
今日那位胡小姐也在刘家米铺,若是生意谈的好,她置办私馆的事情说不定就有着落了。
只要一想到银子流水似的往怀中涌,薛素心中便喜得不行,柔润杏眼中似含着水儿,晶亮连连。
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刘家,薛素刚被翠芙领到卧房时,便扫见桌前坐了两名身形虚胖的女子,其中之一是刘怡卿,而另外那位,肯定就是那位皇商家中的小姐。
前世在京城呆过一阵子,薛素也见识了些风土人情,冲着胡小姐虚虚福了福身。
刘怡卿冲着丫鬟摆摆手,翠芙给薛素上了茶后便识趣的退下,屋里只剩三个女人。
“薛姐姐,杨柳露紧肤膏胡小姐都用了几日,只觉得这两样再好不过了,就是分量饶有不足,亏得你今日又进城了。”
近一个月不见,刘怡卿身形又纤瘦许多,五官不再挤做一团辨不清模样,身段看着也比先前纤细不少,虽仍比常人胖了些,但看着总算没那般惊人了。
胡小姐转头打量着薛素,她一开始便知道这妇人住在村里,原以为会是个灰头土脸的粗糙女子。此刻一看,竟有些吃惊的发现这村妇竟养的不错,虽然略瘦了些,但略带笑意白净秀美的面庞,看着就让人觉得舒坦。
“我比怡卿略大些,就叫你素娘吧。”
薛素手心端着装满热茶的瓷盏,吹散了飘飘逸散的水汽,笑着点头。
“杨柳露跟紧肤膏对我有用,日后素娘将这两样物事送到刘家米铺时,能否帮我也带一份?”
伸手将包袱里的杨柳露跟紧肤膏取出来,因为先前用的瓷瓶实在太过粗糙,女子惯是喜欢精巧细致的器皿,薛素前几日就在村里的窑工那里买了些白瓷瓶,用来盛放这些脂膏汤水。
听罢薛素连连点头:“杨柳露跟紧肤膏都是小妇人做的,既然胡小姐觉得不错,下回一并带来便是。”
中午刘怡卿非要留薛素在家里用饭,刘家在泾阳城里也能称上大户,厨子的手艺当真不差。
薛素喝了小半碗清汤,伸手扇了扇,只觉得屋里太过闷热。
刘怡卿扫了一眼,笑盈盈道:
“这碗清炖甲鱼汤是厨子的拿手好菜,我平日里最爱喝这个,薛姐姐觉得滋味如何?”
活了两世薛素从来没吃过甲鱼,但没吃过猪肉却还见过猪跑,她说怎觉得浑身燥热,原来是这汤水起了效。
面颊酡红似涂了胭脂,胡明月眼尖,瞥见薛素左边手腕上的那粒红痣,忍不住问:
“若我没记错的话,素娘已经成亲了才是,怎么身上还有守宫砂?”
闻言薛素愣了片刻,低头盯着白净胳膊,发现原本颜色浅淡的粉痣,已经渐渐转为艳红,从外表上看真跟守宫砂没有半分差别。
这粒痣自打她重生那日便出现在身上,无论用多大气力揉搓擦洗依旧不会消失。
本想着这痣不会有什么影响,但现下颜色从淡粉变得越发浓艳,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中揣揣不安,薛素不免升起丝丝烦躁,不过当着两位娇客的面也不好表露出来,只随口解释道:
“我们农家的妇人哪有城里那般讲究?这不是什么守宫砂,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朱砂痣罢了,就是位置生的令人误会,再者说来,小妇人成亲半年,怎可能没圆房?”
胡明月一琢磨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并未想到薛素是在撒谎。
有事藏着心中,即便刘家待客处处周到,女子也觉得如坐针毡,随便寻了个由头便离开了。
薛素步子迈的飞快,平日里从泾阳城回家,少说得走上半个时辰,今日倒是快了些。
刚一进楚家的篱笆院,薛素咬着唇站在原处,平复着自己略重的喘息声。
楚清河正收拾柴火,耳中听着又轻又娇的动静,高大身躯猛地一僵,他面色未变,却在暗自猜想薛素方才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
脑中升起一个猜测,男人刚毅面庞霎时间阴沉一片,看着十分瘆人。
薛素根本没理会楚清河,回了小屋便将木门死死阖上,挽起衣袖双眸紧盯着那枚红痣。
指尖轻轻捏弄了下,并没有疼痛或麻痒的感觉,想起那颗光洁油润的桃木珠子,说实话,她还真没想到小小木珠竟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大概是喝了甲鱼汤的缘故,薛素觉得热,咬着唇儿将外衫褪下去,伸手又将窗扇推开条细缝,阵阵凉风吹过,倒是缓解几分。
身形健硕的楚清河就站在离小屋不远的位置,随着窗扇打开,一股幽幽桃木香气缓慢四散开来,让男人忍不住深深嗅了一口。
第15章 活血的甲鱼汤
薛素在屋子自顾自歇着,哪想到门外还站了个蛮子?
大概是头一回喝甲鱼汤,活血的效果在女子身上体现的分外明显,薛素巴掌大的小脸涨成了桃尖儿般的淡粉色泽,唇瓣红艳,就连白皙的耳根与脖颈都染上了几分艳色。
端起碗大口大口将隔了夜的凉茶喝下肚,那股燥热倒是被压下去些许。
隐隐约约好像闻到了桃木的香气,薛素慢慢嗅着,在屋里寻找了一圈,才发现那股味儿是从自己身上散出来的,顿时吃了一惊。
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她拿这股香气也没有办法,好在味道并不难闻,比起馥郁浓厚的香料味儿还要好闻许多。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浅浅香气似女儿香,闻着令人心神荡漾浮想联翩……实在太勾人了些。
想到此薛素面颊更红,壶里的凉茶喝净,她刚推开木门,就看到楚清河似生了根站在门口,不由低低呀了一声。
黑亮杏眼中渗出丝丝提防,薛素没好气说:
“你站在这儿做什么?是不是还以为我在屋里偷人?姓楚的,做人不能这般无耻,就算你不将我当成你们楚家妇,也不能如此羞辱,三番四次疑心于我……”
站在女子面前,桃木香气更为浓郁,像海浪翻涌直直扑面而来,楚清河死死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内部涌动的火气,这才未曾露出异状。
见男人神情变得扭曲而狰狞,薛素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惧意,噔噔噔往后连退三步,色厉内荏,颤巍巍说道:
“你想打人是不是?你、你别过来!”
虽看不到薛素的模样,但女人话音中的颤意楚清河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微微眯眼,长腿向前迈了一步,高大身躯像铜墙铁壁,一片阴影遮蔽下来。
被男人雄厚气息层层笼罩,薛素心跳加快,两腿发软,要不是一手扶着门板,怕是早就跌在地上了。
粗粝大掌捏住女人细细手腕,先前自己还在薛素被野蜂叮咬后涂过肥皂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发现女人的皮肉好像比那时更为细腻几分,就跟嫩生豆花似的,稍一用力就能给捏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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