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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红杏素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明草
听到这话,陈志黝黑面庞先是露出一丝喜色,但细细一想,眼神又黯淡下来。
薛素不过十六,自己还只是个小姑娘,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将这耕牛治死了该怎么办?
正在陈志犹豫的档口,跟上来的薛月撇了撇嘴:
“陈叔,素娘从小就爱扯谎,您可千万别被她糊弄了,你们家可就只有这一头耕牛,一旦真有个三长两短,婶子那怕是不好交代吧,还不如去请个大夫来看……”
这些人脸上满是怀疑之色,根本没有一个人相信薛素。
见自己好心被当作驴肝肺,女人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儿,勾唇冷笑一声,眼神在病怏怏的耕牛身上瞥了一眼,一句话没说,直接转身走了。
薛月在村里的名声可比薛素强得多,两个年轻汉子听了她的话后,快步往泾阳城赶去,想要请马医来看看。
泾阳有专门的马医馆,村民刚一走到地方,就看到有不少人挤在门口,两个伙计扯着嗓子喊道:“马医去村里给耕牛看病了,暂时还没回来,乡亲们明日再来吧。”
人能等得,但牛却等不得。
一听这话,这些青壮们全都急了,撸起袖子牟足劲儿往医馆里冲,两个伙计根本拦不住,索性就不拦了,反正马医不在,就算村民闯进来也没有任何用处。
陈家的那头耕牛硬生生挺了七八日,到底也没保住性命。
这只是个开始,村里害病的耕牛越来越多,甚至连薛家的耕牛也染上了这毛病,甭说下田做活了,就连草料都吃不下去。
马医抽空来了一次,看到这些病牛的症状,除了摇头也没有半点法子,正当村里人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的团团转时,有人想起那日薛素说过的话,想起这病叫做牛腰风湿症。
不管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有人心疼自家牲畜,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偷偷摸摸地去找了薛素。
翟老汉过来时,女人正在厨房中蒸绵雨糕,莲生听到动静跑去开了门,看到翟老汉苦着脸站在门外,赶忙将人请了进来。
楚清河在院子里磨刀,翟老汉跟他招呼一声,呐呐道:“先前听你媳妇说,有法子治耕牛,能不能帮小老儿一把,先前的确是我不对……”
楚清河不认为薛素有这么大的本事,最近村中耕牛接二连三染上怪病,若她真有办法的话,倒也不妨一试。
莲生进厨房将婶娘叫了出来,薛素边擦手边扫了翟老汉一眼,轻声道:
“翟叔为何过来我也清楚,这牛腰风湿症虽然能治,却也没有十分把握给治好,若你家耕牛真出了什么毛病,千万别赖上便是……”
翟老汉点头如捣蒜,连连道:“这是自然,楚家媳妇,要不你这就跟我走一趟?”
想要将病治好,必须得用热敷法,无需什么珍稀药材,只要取黑豆三十斤,醋一斤就足够了。
“翟叔稍等片刻,我带上东西随你过去。”
黑豆装在了面袋里,三十斤的量着实不轻,薛素费了老大力气才将面袋从厨房中提出来,还没走出多远,便累的小脸红透气喘吁吁,额角也渗出细密汗珠儿来。
第18章 挑拨离间
翟家离薛家并不算远,薛月站在小院儿里,手中紧紧攥着从王佑卿身上摸来的玉佩,眼神落在快步往前走的三人身上,面庞扭曲了下,往地上啐了一口,心中将款款走来的女人骂了数次。
原本薛素没打算跟楚清河一道出门,哪想黑豆重得很,抬着实在费劲,那人不声不响走到她身边,接过布袋子扛在肩头,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脚步虽缓,却帮她减轻了不少负担。
最近村里有不少耕牛害了病,薛家也不例外。
薛忠虽是屠户,不常下地做活,但农家人的性子一时三刻间却无法更改,耕牛便如同命根子似的,珍贵的很,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扫了一眼坐在门槛抽旱烟的大伯,薛月舔了舔嘴,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大伯,素娘夫妻往翟叔家去了,先前她就说自己能给耕牛治病,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万一翟叔家的牛被治死了,咱家怕也脱不了干系……”
最近因为赵湘兰跟村长闹出来的那档子事儿,薛父心中本就憋着一股邪火,根本无从发泄,现在一听这话,脸色黑沉,蹭的一声从门槛上站起来,直直往翟家的方向冲去。
看着薛父的背影,薛月心情大好,嘴里忍不住哼着小曲儿,等了片刻才跟上去,准备看热闹。
薛素还不知找麻烦的人已经来了,到翟家后,她跟着翟老汉进了牛棚,看到病牛蔫搭搭趴伏在地,眼神浑浊,嘴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动也不动一下,病情实在算不得轻。
“若翟叔家的耕牛治好了,劳烦随我去找村长一趟,得将这法子告知村民才是…...”
“这是自然,村里头不知有多少牛都遭了病,明年开春还不定怎么办呢,要是能治好,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楚清河将肩膀扛起的面袋放在地上,听到二人的话,面上不由露出了几分恍惚之色,薛素好像真与他想象中不太一样,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她?
确定耕牛患了牛腰风湿症,薛素提着面袋径直往厨房走去。
想要治好病症其实不难,她将铁锅烧热,把黑豆全都倒进锅里,翻炒后又加上一斤白醋,拌匀装进面袋里。
“快,趁热把面袋敷在牛腰上,凉了便没有效果……”
听到这话,翟老汉一个激灵,丝毫不敢耽搁,忙不迭接过面袋,往牛棚的方向走去。
正在这档口,薛父闯进院中,看到薛素便沉着脸斥骂:“素娘,还不赶紧回楚家,在这里胡闹什么?万一把耕牛弄死了,卖了你都不够赔的!”
“薛老大,你家姑娘是我请过来帮忙的,她是好、”
话还没说完,薛父就嫌弃不耐烦地打断:“好个屁!她从小就谎话连篇不知检点,生出这么个女儿,简直丢尽了我们薛家的脸面!”
“素娘来翟家给耕牛治病是翟叔同意了的,与薛家没有半点瓜葛,岳父又何必插手?”
薛素没想到楚清河竟会替自己说话,诧异扫了男人一眼,发现他下颚紧绷面上隐隐透出几分怒意,即便双目失明看着依旧瘆人的很。
原本薛父还有几分气势,此刻对上楚清河,嚣张气焰登时萎靡了些,恨得咬牙切齿偏又不敢开口,只能死死瞪着薛素。
活了两辈子,女子老早便认清了薛家人的真面目,自然不会因为那丝相同的血脉就对薛父抱有期待,她扫都不扫他一眼,声音清甜娇软:
“翟叔,我都说了要热敷,待会热气散了这病怕也治不得……”
听罢翟老汉立即将布袋放在了牛腰上,刚出锅的黑豆又热又烫,病牛约莫觉得难受,哼哧哼哧动了几下。
薛素走到它跟前蹲下,从怀里拿出纸包,往掌心里倒出些淡黄色的粉末,耕牛伸舌很快便舔干净了。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14节
这纸包里装着的粉末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只不过是普通的茴香粉罢了,随便找间药铺就能买到此物,内服加外敷,双管齐下,病哪有不好的道理?
拍了拍手上粘腻的药粉,才刚起身,薛素余光就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薛月,秀丽小脸上露出一丝讽刺。
对上女人堪称诡异的眼神,薛月浑身发毛,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不过她也是个掐尖儿的性子,自然不会轻易服软,走上前看到牛棚里的场景,皱眉状似担心地道:
“素娘,你可真有本事,这耕牛瞧着比方才精神不少,既然如此,若是你能将全村病牛的症状都给除了,那可就成了咱们安宁村的大功臣了!”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毛病,但仔细一琢磨便知不对。
就算是泾阳城里经验丰富的马医,也没把握能治好所有牲畜的病症,薛月甫一开口便给薛素扣了一顶帽子,要是有一头耕牛出了问题,错处便再也洗不净了,这哪里是嫡亲的堂姐妹,分明跟仇人也没什么差别。
楚清河好似铁杵般伫立在原地,呆的时间越久,他面色便越发难看。
与薛素成亲足有半年,楚清河早就知道薛家人不是东西,原本他并不在意这种小事,此刻在发觉薛父薛月两个合起伙来对女人冷嘲热讽时,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不由咬紧牙关。
清凌凌的目光往男人头脸上一瞥,薛素表面看不出有何变化,内里却忍不住心惊胆颤,暗暗思索自己又在何处得罪了这人,才让楚清河露出这般凶神恶煞的神情。
一看到薛家人她就觉得腻歪,反正病牛也热敷上了,不必再在翟家多留,跟翟老汉交代几句后,薛素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高大健硕的男人闷不作声跟在后头。
耳中听得沉闷平稳的脚步声,她并未回头看也知道楚清河就在身后,安宁村就这么大点地方,碰见熟人的次数实在不少,还没等走回楚家,便见到赶着驴车的陈山回来了。
扫见女人白生生的小脸以及隐隐露出来的粉嫩颈项,陈山喉结上下滑动一下,吊梢眼中翻涌着火热的光芒。
薛素没有注意到这人神情的变化,只轻声打了个招呼,好歹也是隔了一墙的邻居,即便陈山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能撕破脸了。
“楚哥、嫂子这是去哪儿?是不是又进城了,若有什么东西要捎回来,跟兄弟知会一声便是,也不必辛苦跑一趟……”
瞎子双眼不能视物,疑心总是要比寻常人重上几分,一旦娶了妻,便会猜忌媳妇是否偷人养汉,邻村就有这么个人,整日里拿棍棒打媳妇,没过多久,那妇人便跟被邻居好上了。
陈山此刻说这话也是有意挑唆,毕竟楚清河跟薛素两个关系本就不佳,要是这二人再闹上了,自己说不准也能趁虚而入,尝尝这美人的滋味儿是不是如想象中那般诱人香甜。
薛素猜不出陈山的想法,却被这人盯得不太舒坦,嘴上敷衍道:
“只不过邻居家串门罢了,家里还有不少活计,便不耽搁陈兄弟了。”
说罢薛素转身离去,陈山目光好像黏住似的,死死盯着女人纤细不盈一握的小腰以及隆起挺翘弧度的圆臀,喉结上下滑动一瞬,那副垂涎三尺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楚哥,还是你有本事,能猎来山上的好物,将嫂子养的白净丰腴,这皮相在咱们安宁村里可是头一份……”
一个外人对自己妻子评头论足,楚清河心中怒意翻涌,斥了一声:
“她是你嫂子,说这些做什么?”
生意人头脑灵活,陈山见男人面色黑如锅底,也不敢真将他给惹恼了,伸手抽了自己嘴巴几下,腆着脸道:“我说错话了,楚哥别往心里去,只是嫂子模样实在生的秀美,兄弟这才多嘴提点一句。”
话不投机半句多,楚清河也没给陈山留面子,一声不吭转身就走,脚步不停直接回了家,神情阴郁而狰狞,将在院子里喂鸡的莲生都给骇了一跳。
楚清河直接进了大屋,拿过墙上挂着的弓,坐着长凳上弦,为了保持弓力,平时不用弓箭时,他都将弦取下来。
一边上弦楚清河脑海中一边浮现出将才的场景,薄唇不由勾起丝冷笑。
他眼盲心不盲,像陈山这种挑拨离间的小把戏,当初在军营里他见得多了,想要糊弄他,火候还不够!
楚清河虽然不把薛素当成自己真正的妻子,但二人在名义上却是一对,好歹也代表了楚家的脸面,哪里能容别的男人染指?
心中念头连连转过,男人额角迸出青筋,看着就跟凶狠的野兽般,他上完弓弦,背着箭囊大阔步往山上走去。
呆在小屋的薛素听到动静,将窗扇推开一丝细缝,杏眼往外觑了下,也没觉得有何不妥之处,毕竟这人本就是猎户,上山打猎也是自然。
泡了壶野菊花茶,女人坐在桌前,边喝茶边小口咬着绵雨糕,山间长了不少野菊花,晒干后用水冲泡,有清热去火之效,前几日薛素脸上生了几粒红疹,又红又胀简直难受极了,连喝了四五日花茶,倒是缓解一二。
第19章 小日子迟了
翟老汉家的耕牛用炒热的黑豆连续热敷了三日,每天两回,终于恢复了康健。
比起先前那副瘦可见骨的模样,此时到底强壮许多,约莫再养上几日,也就再无大碍了。
安宁村里拢共不知多少耕牛害了病,最近一段时日整个村子都仿佛被阴云笼罩,眼见翟家的牛治好了,这帮人便好似打了鸡血般,一窝蜂的涌到翟家,想要将治病的法子问出来。
翟老汉是个老实人,坐在台阶上往村长身上瞥了一眼,见后者微微点头,这才沙哑着嗓子道:
“治病的法子是楚家媳妇给的,她原本就想告诉村民,这件事老陈老于都是知道的,但大家都不信,后来我寻思着试一试,没想到真能将病症治好。”
听到这话,有不少人脸色都变了,陈志也在其中。
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起自己对薛素的怀疑,心口就好像有千万只毒虫在啃噬一般,要是当初信了她,是不是他家的耕牛就不必死了?
与陈志抱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村长见他们脸色难看,也没吭声,毕竟死了的耕牛只不过是一小部分,村里还有几十头牛患了病尚未救治,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可不能在这个紧要关头把薛素给得罪了。
“谁家耕牛得了病,带上银子跟我去楚家请人,总不好让人白白忙活一场,先前在后头嚼舌根的,今后嘴巴可得放干净点……”
村长虽然跟赵湘兰有私情,但到底也是个精明性子,即便对薛素没有半点好感,也能分得清轻重缓急,不会铸成大错。
一群人翻箱倒柜提着钱袋子往楚家的方向走,莲生远远就看到来人,急慌慌跑进小屋,道:“婶娘,不少人站在咱家门外,您快出去看看吧……”
自打帮了翟老汉后,薛素就料想到会有这样的场景,此时不慌不忙的用细白手指将鬓角散乱的发丝绾在耳后,对着铜镜照了几下,才缓缓推门往外走。
以村长为首的一帮村民全都站在篱笆院外,在看到从小屋走出来的女人时,不少年轻男人眼里都露出了一丝惊艳。
村里的姑娘本就没有城里水灵,毕竟在乡下要做不少粗活儿,整天被火辣辣的日光曝晒,手上积了层层茧子,又不会打扮,就算五官底子不错,看着也稍稍逊色。
但薛素却不同,她今个儿穿了一件浅绿色的棉布裙子,腰间用同色的系带一束,走路时腰臀轻轻摆动,配上匀白柔嫩的肌肤,瞧着甭提有多显眼了。
莹亮杏眼一瞥,薛素笑盈盈问:“村长怎么来了?”
“楚家媳妇,你先前不是治好了一头病牛吗,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能不能去帮帮忙?”
薛素在先前安宁村的名声并不算好,此次借着给耕牛治病的机会,倒也能扭转几分。
心里这么想着,她神情显得颇为真诚,满脸严肃的开口:“那方子我原本就不打算藏着,只是大家都以为我在扯谎,便没有说出口,眼下有了翟叔作证,热敷法也能安心试试了……”
将热敷的法门说出口,站在院外的人支棱着耳朵仔细听着,一个字都不肯错过,等到薛素说完后,还有不少村民将带来的铜板往前送。
“先前是我们不好,听信那些风言风语误会了你,乃至于让你这种妇道人家平白毁了名声,实在是对不住,你男人上山打猎也不容易,拿着银钱买些好的,给他补补身体……”
“刘大哥快别这么说,我自小长在村里,肯定是希望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才是,这些银钱你们都收回去,大家都不容易,清河上山打猎也赚了不少,一家人吃喝嚼用肯定是够的,若我拿了这些,他心里怕是很难过意得去……”
有人不禁感叹:“清河就是仁义,娶的媳妇也是好的,先前我是让猪油蒙了心,才会任由家中婆娘传闲话,回头我就教训她!”
“就是,都怪薛月经常编排自己亲姐姐,才让人误会......”
女人杏眼微微眯起,心中升起了几分得意。
薛月不是四处造谣吗?现在她害的村里损失了十几头耕牛,已经是犯了众怒,就算薛家立时拿出银子跟村民赔礼道歉,铸成的大错也不会消失,少不得让人记恨。
偷鸡不成蚀把米,大概就是如此了。
这阵子薛素卖杨柳露就赚了不少,此刻将村民满脸感激之色收入眼底,她坚持没有要银钱,反而温声安抚,配着娇柔秀美的容貌,一时间倒是让人生出不少好感来。
楚清河回来时,村民们还未离开。
他听觉敏锐,发现门外站了不少人,刚毅深刻的俊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疑惑。
还是村长主动开口解释,这才让男人明白了事情始末。
手中提着一只野兔,楚清河慢腾腾往院中走,面对村人出自真心的谢意,他一时沉默了,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将人全都送走后,薛素瞥了这人一眼,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忍不住露出几分嫌弃之色,小手捏着鼻子,小声嘀咕着:
“还不快去洗洗,身上汗味儿熏人的很……”
说罢她接过野兔,美眸中异彩连连,前几日在泾阳城中买了不少茱萸辣子等物,今日倒是派上用场了。
用菜刀将野兔宰杀,去骨后刮下来整块的兔肉,放在滚水中,同时加花椒、葱姜等调料过水,水开后将兔肉捞出来,薛素刀工不错,很快就切出了大小均匀的肉丁。
往锅里放油,加上香料煸炒出香气,再将肉丁倒进锅里,稍微翻炒几下,这股香味儿便溢出来了。
楚清河在大屋里冲完澡,黑发湿淋淋还往下滴水便朝外走,水珠将粗布衣裳淹湿了一片,紧紧贴在健硕身躯上,隐约能看到筋肉的轮廓。
男人倒是没觉出有何不妥,他站在厨房门外,听到翻炒的声音,浓黑剑眉紧紧皱着。
莲生分辨不出叔叔究竟在想什么,她胆子小,也不敢问。
一家三口坐在厨房里吃饭,从瓦罐里盛出奶白色的鱼汤,薛素慢慢喝着,因方才忙活了一通,热出了一身汗,平日里不算浓郁的桃木香味,此刻就跟被激起了似的,透着丝丝缕缕的甜意,令人不容忽视。
薛素注意到楚清河往这边瞥了一眼,也没放在心上,反正男人是个瞎了眼的,就算自己脱光了衣裳站在他面前,依旧瞧不见一丝肉光。
转眼又过了三日,大多数村民都用了薛素的法子,治好了自家耕牛的病症,因为黑豆跟茴香粉要价都不贵,所以这帮人几乎没有多大的损失。
相比他们,先前信了薛月的话,认为薛素是在撒谎的那些人,仿佛被钝刀子一下下割着肉般,甭提有多心疼了。
普通人家只有一头耕牛,如今没了,便相当于损失了十多两银子,对于庄户人家而言,说是天塌了也不为过。
热敷的法子在村里传的神乎其神,薛月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眼见着邻居家的病牛一日比一日有精神,她心里又急又气,到了后来,就连薛忠都弄来了一袋黑豆,炒热后用白醋搅拌,敷在牛腰上。
见自己亲爹也信了薛素的鬼话,薛月恨得咬牙切齿,涂了厚厚一层脂粉的面庞狰狞极了,看着就十分骇人。
“爹,怎么连您都被薛素给骗了,她又不是马医,怎么能将耕牛治好?”
薛忠嘴里叼着烟杆,没吭声,调整好布袋的位置,转身就往牛棚外走去。
年轻女子气的满脸胀红,一把将布袋扯了下去,薛忠听到动静,脚步飞快往回走,看到这一幕,扬手一耳光狠狠甩在薛月脸上。
“你闹够了没有?无论如何素娘也是你亲姐姐,她好心好意帮着村人,全都被你给搅和了,甚至害死了十几头耕牛,你娘现在为了你捅出来的篓子,挨家挨户去给人送礼,真是造孽!”
这些日子因为村人的责怪,薛忠夫妻两个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哪想到薛月经此一遭不止没有半分愧疚,反而对素娘更加嫉恨了。
因为自己是个屠户,打小月娘的日子便比素娘过得好,都是他们夫妻俩将月娘宠坏了,才会养歪了性情。
眼圈红肿从牛棚里冲出来,薛月哭着跑回了自己房间,伏在床头泪流不止。
脑海中浮现出薛素那个贱人的脸,她心中甭提有多恨了,明明是她先看上的王秀才,偏偏那男人到了今日还以为自己在跟薛素行房,每到情动处叫的都是“素娘”二字,这般大的羞辱,怎能轻易咽下?
哭了足足半个时辰,薛月从怀里摸出了那块玉佩,想起王佑卿俊美的脸,她神情一阵恍惚。
突然,女人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变得青白交织,丰腴的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就跟被吓坏了似的。
她的小日子已经迟了十几天,难道……
薛月虽然只有十五岁,却也不是个傻子,知道未婚先孕在村里绝不是一件体面事,姑娘家被人搞大了肚子,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若走漏了消息,她这辈子哪里还有什么指望?
第20章 香甜如蜜
房中哭声渐歇,伏在床边的女人双眼红肿鬓发散乱,配上满面哀戚的神情,看着也是个可怜的。
只可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薛月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不需要别人同情。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15节
眼底惊慌渐渐恢复平静,她心思电转,倒是想出了个好办法。
王佑卿身为安宁村唯一的秀才,日后也是有大造化的,这种男人性情果决,定然不会让人毁了自己的名声。
如此一来,她腹中孩儿便成了筹码,要挟他跟自己成婚,届时孩子早几日晚几日出世都无大碍,随便扯个谎就能糊弄过去,倒也不必担心什么。
用湿帕子擦了擦脸,因面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弄的软布上白腻腻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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