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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红杏素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明草
男女之间本就有极大的差异,楚清河自觉力气不大,但薛素却被捏的筋骨发疼,忍不住倒吸凉气。
眼圈泛红泪珠莹莹,见这蛮子没有轻取妄动的意思,她胆子不由大了几分,硬气斥骂道:
“你这浑人还不快松手,用这么大力气是想掐断我的胳膊?”
手腕上的巨力轻缓不少,但楚清河依旧没有放手,他被那股香气弄的心绪烦躁,神志虽然还清醒着,但脑仁却升起丝丝抽疼。
“你用的什么香料?”
重生一事肯定是不能跟外人说的,薛素眼珠转了转,随口胡诌道:
“不过是弄了些鲜花汁子涂在身上罢了,没想到你鼻子这般灵,嗅着味儿直接过来了……”
没计较女人言语中浓浓讽刺,楚清河直接跻身进了小屋。
大概由于薛素常年住在此处,清甜香气更为浓郁。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薛素打量着男人的模样,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妙。
前世里她好歹也跟王佑卿有过一段,知道男人动了邪念之后到底是什么模样,眼见楚清河眼底密密麻麻爬满血丝,胸口随着粗重呼吸一起一伏,就跟蛰伏的猛兽般。
若时间往前倒回一月,她还愿意跟楚清河做一对有名有实的夫妻,安生过日子。
但自打看清了楚瞎子真实面目后,薛素便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处。
她感念非常的恩情不过是楚家的规矩,眼前男人表面看似老实,实际上心思深沉,面对一个与人私通珠胎暗结的妻子,指不定会想出什么手段对付自己。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12节
楚清河虽残废了,却与村里的窝囊废不同,当过兵的人手头上可是沾过人血的,这么一想薛素忍不住抖了抖。
前世楚家收留的恩情她自会报答,日后去泾阳城中开了私馆,攒下一笔银子让楚清河与莲生过舒坦日子也就是了,身子却不能给了这人。
毕竟她日后还打算清清白白嫁人生子,若失了贞洁,再想找一户好人家,怕是难上加难。
纤细藕臂缓缓挣动,想要摆脱姓楚的钳制,偏楚清河早年当过兵,如今又做了数年猎户,说是力大无穷铜皮铁骨也不为过。
薛素越是挣扎,大掌便捏的越紧。
喝了甲鱼汤后,女子本就心烦意燥,此刻又被楚清河纠缠不放,更是怒意横生,口不择言的斥道:
“你这瞎子好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便上赶着占人便宜,真是厚颜无耻!”
话落薛素空闲下来的另一只手便狠狠在男人胸口推了一把,想将人推出门外。
当年在战场上摔坏了腿,楚清河成了瘸子,平日里走路虽稳当,但被人使尽全身气力一推,当即便失了平衡,直直往地上栽倒。
这人摔了便摔了吧,毕竟皮糙肉厚,肯定也不会受伤,偏楚清河是个黑心的,此刻还未松手,拉着薛素一并倒了下去。
挺翘琼鼻撞在了坚实胸口上,女人鼻尖一酸,泪珠儿似断线珠子般噗噗往下落,哭的梨花带雨娇泣连连。
听到这娇气动静,楚清河心头火气更盛,额角青筋迸起,咬牙将她一把推开。
最近一段时日薛素手头宽松,吃穿用度也都不差,日日用牛髓做的脂膏涂抹,原本带着一层糙茧的掌心也变得细腻许多,在满是石子的泥地上粗粗一蹭,火辣辣的疼痛甭提有多难捱了。
好在姓楚的还算识趣,从地上站起身便离开了小屋。
小手拍拍棉裙上沾着的灰土,薛素探头往外瞥了眼,发现楚清河回了自己房中,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此时男人坐在炕上,只觉得头痛欲裂,刚毅面容变得十足凶狠,双目血红,瘆人极了。
两手死死按住脑袋,楚清河气喘如牛,过了小半个时辰,阵痛才彻底消失。
对于楚清河的情况,薛素半点不清楚,她将脏了的衣裙换下来,蹲在院子里的阴凉处仔细搓洗,耳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抬头一看,发现是先前来过一回的薛父正站在了篱笆院外,还带上了赵湘兰。
眼角扫过正在院子里晾衣裳的薛素,赵湘兰恨得牙根儿痒痒,这死丫头跟她那个短命娘一样,都生了一身白皮,看着就扎眼。
只可惜薛母性子木讷,没有哄男人的本事,这才让她有了机会嫁给薛父。
脑海中浮现出薛素先前还没嫁人时,那副干巴瘦脸蛋蜡黄的模样,看着并不起眼,哪想到这才短短半年,竟出落的这般白净。
早知道不将这死丫头嫁给楚清河,直接卖给城里的员外当小妾,还能换一笔银子回来。
薛素虽不知赵湘兰的想法,但见她满脸算计,便忍不住皱眉,心中升起警惕来。
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儿,她直接开口问: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爹怎么把这人带来了?”
薛父脸一沉,骂道:“湘兰是你后娘,怎么说话呢?一点教养都没有,竟给我们薛家丢人……”
这么多年薛素早就被薛父骂习惯了,心里一片平静,半点波动也没有,只当耳旁风。
“爹,有事您直说就是,家里还有不少活计,我都忙不完呢。”
薛父心中气性未消,还想斥骂,却被赵湘兰扯着袖口拦下了。
“素娘,今日我跟你爹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好心才是怪事,薛素眼皮子耷拉着,忍不住嗤了一声。
“你家莲生年纪也不小了,她又不是楚清河的亲侄女,老是住在家里也不是什么好事,既浪费粮食又影响名声,还不如快些定下一门亲事,也省的日后为难……”
前后两辈子赵湘兰都将主意打在了莲生身上,为的就是讨好村长那个奸夫。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妇人?薛素皱着眉想道。
“莲生的亲事我做不了主,若你们真有说媒的打算,不如直接跟楚瞎子开口,不过那人可不是什么好性儿,对莲生这个侄女也十分疼爱,倘若人选太差,勃然大怒也说不定……”
薛父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他还没提定亲的人选,薛素便将话撂在这儿,若真跟楚清河说,想将莲生配给村长家的傻儿子,事情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即便薛父是长辈,但面对上过战场浑身血气的楚清河,心中仍有些发憷,丝毫不敢摆岳父的谱儿。
正说着,大屋房门被人推开,楚清河昂首阔步走出门,下颚紧绷面色阴郁,带着丝丝煞气。
赵湘兰心中没底,试探着开口:
“清河啊,我们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给莲生定一门婚事,村长家的陈升是个好的,性子老实,肯定会好好对待莲生,不让那孩子受委屈……”
听到陈升的名字,楚清河怒意更浓,几步走上前。
“莲生的婚事不用外人操心,二位请回吧。”
赵湘兰面上笑容一僵:“我是你岳母,哪里算的上外人,你这孩子、”
话还没说完,楚清河冷冷扫了一眼,吓得妇人陡然噤声,丝丝冷汗从脊背涌出,将贴身衣裳都给打湿,再也不敢说别的了。
第16章 钻狗洞
站在院中看着薛父跟赵湘兰快步离开,女人一双杏眸盯了片刻,她微微侧过头,余光扫见脸色发青的楚清河,纤细秀眉不由微微拧起。
即便薛素心里不待见姓楚的,但这人好歹也是楚家的顶梁柱,前世里满打满算收留了她三年,即便不是真心实意,却帮扶了她许多,万一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女人怎能过意得去?
纤腰款款走到男人面前站定,她试探着问:“你可是身子不舒坦?村口李大夫的医术还算高明,我去将人请过来……”
女人言语中透着的浓浓关切,让楚清河心底升起一丝暖意,额间抽疼钝痛的难捱滋味也逐渐平复下来。
“不必请大夫,我没什么大事。”说着,他顿了顿,面色冷肃凝重道:“莲生不能嫁给陈升。”
“自然是不能嫁过去的,村长也不看看他儿子究竟是什么德行,十几岁的小伙子除了吃喝拉撒什么都不会,又是个傻子,就这样的把莲生嫁过去,不是作践她吗?”
楚清河没想到薛素会这么说,面上不由露出几分讶异,他本以为面前女子最是贪财不过,否则最近一段时日也不会为了银钱来回进出泾阳城。
村长家在安宁村算得上富户,若真结了这门亲事,光是彩礼便能收回一笔,眼下薛素为了侄女毫不犹豫地否决此事,倒是让楚清河高看了这妇人一眼。
因为腿脚不便双目失明的缘故,男人变得越发沉默寡言,此时微微点头,便一瘸一拐进了大屋。
楚家小院地方不算大,莲生刚才在厨房里烧火,也听到了动静。半大丫头早就懂事,村长家派人说亲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她的。
想到那个满嘴哈喇子脏兮兮的陈升,她心里又怕又惧,实在是不想跟那人结亲,好在叔婶果断将亲事回绝,倒是让小姑娘悬在心口的大石放了下去。
其实薛素回绝此事最根本的原因,是她觉得莲生跟自己十分相像。
当初被逼着嫁给楚清河,她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毕竟大虞朝所有女子的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父母不慈,生生将儿女往死路上推,又该如何?
谁不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想过上好日子?以己度人,薛素这才帮了莲生一把。
七八月份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偏偏薛素为了生意,必须经常往泾阳城跑。
杨柳露跟紧肤膏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物什,但眼下却是女人赖以安生立命的根本,自然不敢假手于人。
好在刘怡卿跟胡明月二人出手都非常阔绰,除了该付的银子之外,有什么好物也不吝给薛素准备一份。
原本楚家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薛素虽然爱美,却也舍不得花大价钱买铜镜之类的东西。
幸亏最近一段时间手头宽裕不少,便去了泾阳城里卖铜镜的铺面,买了块勾勒藤蔓花纹的圆镜,带回家中,梳洗打扮时也能方便许多。
世间女子大都爱惜容貌,薛素也不例外,前世里她因为受了太多苦,临到死前都是干瘪枯瘦的模样,就算五官底子还算不错,终日灰头土脸也看不出什么来。
但这辈子有了秘方,她不止懂得用脂膏抹脸涂身,还对入口的吃食无比上心。
吃进肚中的食物都是香软好克化的,最是养身不过,再加上她晚间不吃主食,只用两块绵雨糕垫垫肚子。
绵雨糕本就是为了丰乳而做的,配合着特制的脂膏,每夜揉按身上的穴位,不出两月薛素便觉得胸口一阵发麻,无意间触碰还会引发丝丝钝痛,就好像正在发育的小姑娘般。
这发现可让她喜得不行,心型小脸时时带着甜甜笑意,杏眸水润明亮,肌肤白皙匀净,跟以往那副愁眉苦脸的阴郁模样大相径庭。
隔了一墙的陈山本就对薛素藏了几分不可言道的污浊念头,见女子如水芙蓉似的,出落的一日比一日美丽娇艳,心口便似猫抓一般,痒的厉害。
偏偏他一直没得到机会,只能透过墙缝三不五时往楚家瞥上一眼,缓了缓自己焦躁如麻的纷乱心思。
薛素的变化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楚清河是个瞎眼的,尚未察觉自己妻子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十分美貌,但莲生整日里看着婶娘俏丽的面颊,心中甭提有多羡慕了。
只不过小姑娘性子腼腆,想要什么也抹不开脸面张口提,最后还是薛素见她面颊干涩起皮,便给莲生拿了一盒象胆膏,让小姑娘将浅绿透明的脂膏抹在脸上,也能缓解几分。
夏日里太阳落得晚些,等到过了酉时才彻底黑不见光。
薛素不像平时早早歇下,反而换了一身深色布衣,头脸上也蒙着巾子,轻手轻脚从小屋里走出来。
躺在床板上的楚清河耳力灵敏,听到院中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有不长眼的小偷摸了进来,待走到门边推开一条小缝时,鼻前嗅到丝丝香气,便确定了院子里那人的身份。
想到女人夜半时分不安生在屋中待着,反而偷偷摸摸出门,楚清河脸色阴沉不少,听到脚步声走远后,悄默跟了上去。
村里人都歇的早,酉时一过连户点灯的人家都瞧不见。
眼前黑黢黢一片,薛素根本没注意到身后还跟了个健硕高大的男人。
说来也奇怪的很,明明楚清河缺了腿,平时走路姿势都有些别扭,此时却跟灵巧的黑豹似的,悄然潜伏在夜色中,根本没有惊动相隔不远的女子。
摸黑走了一刻钟功夫,薛素到了薛家门口。
在这家里呆了足足十几年,她对院子的构造清楚极了,知道西南边墙壁破了个狗洞,平日用稻草掩着,正好能容纳一人钻过去。
深一脚浅一脚找到狗洞的位置,薛素也顾不得地上脏污泥泞,蹲下身费力钻入其中。
楚清河虽然看不见,但听到动静也能猜出几分。
男人实在想不明白,就算薛素跟娘家关系不好,但到底还未撕破脸,为何要偷偷摸摸地进入其中?
在屋外走了许久,视线早已适应黑暗,薛素走到屋后,这处摆放了不少竹架用来晾衣裳,仔细寻找一圈,她盯着那块小小的红绸肚兜,嘴角噙着丝冷笑。
赵湘兰气死她娘,又三番四次地陷害自己,前世里她被猪油蒙了心,一直没想起报复之事。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确定村长就是奸夫,要是不给这二人添点堵,赵湘兰一时半会怕也不会老实。
将绸质小衣胡乱塞进袖中,赵湘兰也是个好美的,往身上不知糊了多少香粉,连贴身衣物也不放过,闻着这股刺鼻香气,薛素恨不得捏住鼻子屛住呼吸,缓了许久面色才恢复正常。
顺着原路离开薛家,女人又往村长家走去。
这次薛素没有进院,而是在外头折了根细细树枝,将大红肚兜挂在树上迎风招展。
村长的媳妇周氏性子泼辣,要是让她找到了肚兜的主人,赵湘兰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脑海中浮现出那副场景,薛素忍不住笑出声来,脚步轻快回了楚家。
因身上沾了不少枯草泥巴,若不仔细清洗总觉得浑身刺痒,在院中提了桶井水进了小屋,薛素将细棉布浸在水里,湿潮潮的布巾一贴上身,便冷的让她轻轻颤着,用力咬唇才没有叫出声来。
饶是如此,女子鼻间溢出阵阵闷哼,就跟还未断奶的小兽呜咽般,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隔着破旧窗扇虽然听不真切,却令人忍不住多想。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安宁村便热闹起来了。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13节
周氏手中死死攥住丝薄肚兜,扯着嗓子在院中叫喊,破口大骂:
“到底是哪个不知廉耻的骚.货将肚兜儿扔到我家了,想要勾.引我们老陈,当心我撕烂了那张脸……”
村长也是个好面子的,眼见着街坊邻居全都围到自家院外,脸臊成了猪肝色,压低嗓音道:“快别丢人现眼了,这肚兜说不定是被风刮过来的,哪有人勾.引我?”
嘴上虽这么说,村长心里却不免有些心虚,这几年他跟赵湘兰躲在村口草垛后翻云覆雨了不知多少次,妇人的贴身衣物他怎会不认识?
此时这虚胖的中年男人急的满脸是汗,只希望事情赶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千万不能让人给戳破了,否则他这个村长哪里还做得下去?
成亲这么多年,自家男人究竟是什么性子周氏怎会不清楚,一看村长满脸心虚眼神躲闪,她心里就恨得不行,一屁股坐在地上,嗷道:
“你别打算糊弄我,这肚兜肯定是你私下藏着的,乡亲们可得看清楚些,谁家婆娘要是少了件肚兜儿,就是跟老陈搞在一块,只不过这对奸夫淫妇死鸭子嘴硬,肯定不会承认便是……”
村长家离薛家不远,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薛父跟赵湘兰不明就里,也从家里走出来,挤进人群中,站在最前头看热闹。
第17章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眼见着被周氏攥在手里的布料,赵湘兰脑袋嗡的一声响,脸色惨白,身子也止不住哆嗦着。
日头照在身上原本能够带来丝丝暖意,她却觉得一阵凉气直往骨缝里钻,让她浑身冰凉,胸口似被大石压住般,气都喘不过来。
薛父跟赵湘兰成亲的年头也不短了,对女人的习惯不说了如指掌,也清楚几分,知道她习惯在肚兜的边角绣上一朵浅紫兰花。
村里头颜色鲜亮的绣线稀罕的紧,若是别人得了,肯定舍不得在肚兜儿这种瞧不见的小衣上浪费。
此刻薛父眼珠子就跟被粘住似的,死死盯着周氏捏在手中的肚兜儿,面容狰狞扭曲,那模样简直骇人极了。
扫见自家男人的神情,赵湘兰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扯着薛父的袖口,颤声道:“咱们先回家,还有事呢……”
围在陈家门口有不少村民,妇人们不知其中关窍,但有些岁数不小的汉子,嘴角却咧嘴呵呵直笑。
当初赵湘兰跟薛父成亲前,可是村里有名的俏寡妇,跟几个男人不清不楚的相好着,等到再嫁之后,这关系才算彻底断了。
眼下一看到那式样眼熟的肚兜儿,知情的人面上不免带出了点,目光可劲往薛父身上瞟,即便没说什么难听的,这些人面上的嘲讽与同情依旧令男人十分难堪,心中充斥着怒火,恨不得找个地缝儿直接钻进去。
就算成亲之前知道赵湘兰不是个检点的性子,但薛父从未想到自家媳妇竟会与别的男人做出这等不要脸面的腌臜事儿,阴瘆瘆扫了一眼赵湘兰丰润的面颊,他一声不吭,扭头直接往薛家走去。
这会儿看热闹的村民也觉出味来了,猜想肚兜儿肯定是赵湘兰的,否则薛老大怎么会变成这副德行?
夫妻俩快步走在田间泥路上,刚一进屋,薛父再也忍耐不住,高高扬手狠扇了赵湘兰一耳光。
女人发出一声惨嚎,梳理水光溜滑的发髻立刻散了下来,面颊红肿唇边淌血,看着着实可怜的很。
只可惜薛父对赵湘兰没有半分怜惜,脱下布鞋用鞋底子狠狠往妇人身上抽,打的嗷嗷直叫唤,声音凄惨尖锐,将七岁的薛程吓了一大跳,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哭喊。
大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二房的薛忠夫妇也不是聋子,不想让外人看了笑话,赶忙过来拦,一家人折腾了好一阵子,这才消停下来。
薛家闹出的事情,薛素不必打听便能猜到几分。
薛父虽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性子也窝囊,但天底下的男人最忍不了自家媳妇红杏出墙,赵湘兰眼下跟村长搞上了,甚至肚子里还揣了个娃儿,前世里那孩子生下来,与村长足有七分相似,想到此薛素便止不住幸灾乐祸,扑哧笑出声来。
如今楚家的日子虽比先前宽裕些,但坐吃山空肯定是不成的。
楚清河照旧去山上打猎,薛素也没闲着,三不五时往泾阳城里送自己研制出来的脂膏。
因为先前跟王佑卿走的近,又好吃懒做,苛待楚清河叔侄两个,薛素在安宁村的名声并不算好,从城里返回走在乡间小路上,看见薛月跟三个年轻姑娘坐在树荫底下,瞥了她一眼小声嘀咕着。
“我听人说你这堂姐跟王秀才有私情,是不是真的?”
生了一双吊梢眼的年轻姑娘扫着薛素丰盈有致的身条,觉得这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王佑卿是安宁村里唯一的秀才,眼光高的很,普通的村里姑娘他根本看不上,却主动教薛素读书习字,要说没动歪心思,谁都不会相信。
薛月脸色猛地变了,啐道:“胡说八道些什么,王秀才好歹也是读书人,怎么会跟有夫之妇勾搭在一起,难道他不要功名了?”
边说着,薛月边狠狠瞪了薛素一眼,只看着女人白皙匀净的面皮跟红润润的唇瓣,她就嫉恨的不行。
“我这堂姐也是个会打扮的,她原本生的多糙黑你们不是不知道,今日面上定是涂了厚厚一层米粉,才显得白了些……”
虽然离得有些远,听不清楚这些人到底说了什么,但不必动脑薛素也知不会是什么好话,毕竟她重生之前做的错事实在太多,桩桩件件别人都看在眼里,想要将自己的名声扭转回来,必须得徐徐图之,不能一蹴而就。
继续走,薛素瞧见不远处聚了七八个村民,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四五十的老妇抹了把泪,模样凄惨极了。
走近一看,发现这些人将一头耕牛围在中间,这头牛瘦的厉害,隐隐能瞧见骨骼的形状,明明地上有鲜嫩的草料,它却一口也不吃。
看到这一幕,薛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前世里安宁村的耕牛闹过一场病,害了病的牛后躯板直,起卧困难,食量骤减,不出一月就死了十五六头。
村民们大多都是靠自己家中那一亩三分地过活,耕牛可是一家最为宝贵的财产,平时若伤着了都得心惊胆战请人来看上一眼,如今得了毛病,便像天塌了一半,愁云惨雾,甭提有多难受了。
薛素记得这病叫牛腰风湿症,当初不止安宁村的耕牛染上,整个泾阳城都没有几个村落幸免于难,后来还是京城里传出了诊治的法子,这才安抚住了村民。
算算时间,诊治的方法还有一年才会传过来,这期间指不定有多少户人家会遭难。
薛素在村里的名声不好,知道不少村民怕是不会信她,但总得提醒一番才是,否则她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陈志是陈山亲爹,也是村长的堂弟,性子温吞。
薛素走到他面前,声音不大不小,说道:“陈叔,它好像得了牛腰风湿症,我之前见过牧司救了一头耕牛,把他的法子记下来了,不知有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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