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红杏素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明草
朱斌甫一走近,便嗅到了惑人的桃花气息,他喉结略滑动了下,嘴角带笑,问道,“侯爷,近来边关起了战事,不知您是否愿意去到战场,为国效力?”
楚清河自是愿意的。
但他深知,朱斌这人心机深沉,几次三番想要置他于死地,现下迎到面前,也不知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圣上任命承恩侯为主帅,想必也能带领军士守卫疆土,楚某赋闲在家,若贸然前往,恐怕会动摇军心,便在此谢过殿下的好意了。”楚清河语气平静,表面上没有半分对于权势的渴望。
朱斌笑意不减,眼神从薛素面庞上划过,待瞧见女人略微凸起的小腹时,他心神一震,险些将自己的目的给忘了。
“若侯爷有意的话,吾可以跟父皇美言几句,让他疑心尽除。”五皇子上前一步,声音压低了些许。
五皇子自认对辅国侯有些了解,知道这个从最底层爬上来的将领,也有几分骨气,脑袋里想得全是保家卫国,他的提议肯定会给楚清河带来巨大的诱惑,届时此人去到边关,帮肖家父子守城,就算匈奴再是悍勇,也不会生出丝毫差错。
楚清河拱了拱手,再次说道,“多谢殿下美意,臣只听从圣上的安排,时间不早,先告辞了。”
说罢,男人拉住了小妻子的手,带着人快步离开。
朱斌满脸愕然,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楚清河竟然不愿去到边关,难道他要眼睁睁地看着玉门关被匈奴攻破,百姓遭到铁蹄践踏吗?
内里憋着一股郁气,哽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的,这种感觉委实难受,让五皇子俊美面庞都涨成了猪肝色,看起来无比诡异。
能来到宫宴的官员,身份不低,一个两个都是人精,根本不会做出那等自讨没趣的事情,纷纷加快脚步,从五皇子的视线中消失。
等走远了,楚清河才放缓脚步,眉宇处透着浓浓担忧,忍不住问,“刚才离开太急,肚子可难受了?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时避开五皇子。”
薛素笑眯眯摇了摇头,拉着男人的手按在小腹上,刻意板起脸道,“你儿子健壮的很,根本不会有事,咱们快些上马回家吧。”
坐马车往侯府的方向赶去,甫一进门,便瞧见了穿着襦裙的小姑娘,薛素眯了眯眼,问,“又去店里了?”
听到婶娘的声音,莲生脚下好似生了根一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脑袋恨不得埋进胸口,那副模样既好气又好笑。
“刚从私馆回来,表舅开了个方子,说要买些药材,做出新的汤剂,也能揽到更多的客人。”
闫濯是薛素的表兄,莲生便随了辈分,直接唤一声表舅。
“你不想入宫直说就是,为何要先斩后奏?”她走到莲生跟前,手指点了点小姑娘秀气的鼻尖。
莲生呐呐辩解,“临到近前才决定不去的,前几天一直都在思索,婶娘莫怪。”瞥见面色黑沉的叔叔,她又补充了句,“叔叔也莫要怪罪。”
“罢了罢了,这次便先饶了你,下回若有什么想法,实话实说即可,可记住了?”
莲生点头如捣蒜,哪有不应的道理?
夫妻俩回到房中,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薛素不免有些疲惫,她好似没骨头那般,歪在软榻上,杏眸半睁半合,显然是累极了。
楚清河不动声色地走到门外,吩咐秋菊备水,等屏风后响起阵阵水声时,她才回过神来,藕臂如蛇般缠上了男人的颈子,低声哼哼着,“不知侯爷愿不愿意伺候妾身沐浴?”
男人身量极高,站在小妻子面前,自上而下正好能瞧见微微敞开的襟口,精致的锁骨泛着粉晕,就跟花瓣一样娇嫩。
他双目灼亮,缓缓颔首,嘶哑地吐出两个字,“愿意。”
作品 卷 第208章 恶事
闫濯身为名满京城的神医,能得到他赞誉的药方,自然是难得的好东西。
只可惜品相上乘的药材大多被送到了素心堂,这是宫里面传下的旨意,普通百姓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拗圣上的吩咐。
婶娘肚子里怀着身孕,万万不能再为这些小事而劳心费神,否则若是损了身子,后果不堪设想。
心里这么想着,莲生便自己思索,四处踅摸着药商,只可惜商人大多逐利,在面对这种年轻生嫩的姑娘时,少不得会使出些手段,以此蒙骗。
好在莲生这些年一直呆在颜如玉中,耳濡目染,也学到了几分,做生意时留了个心眼,没急着将药材买下来,而是货比三家,仔细挑选。
正在她毫无头绪,满京乱逛时,突然听私馆的小丫鬟提到了陈家。
这陈家是从洛阳来的商户,刚来京城不到半年,但因为讲究诚信,从来不糊弄客人,倒是积攒了不少名气。
这天,她起了个大早,也没带芍药跟赵嬷嬷,独自一人去到陈家药材铺,按着方子记载的内容,挨样都买了点,打算拿回去给表舅瞧一眼,这样也不怕被人糊弄。
手里提着药包,莲生兀自往外走,经过巷口时,看到一名年轻男子倒在地上,他面色发青,嘴唇泛白干裂,气息十分微弱。
心里犹豫了一会儿,她雇了顶轿子,将这名男子带回了颜如玉,随即脚步匆匆地走到后院,急声道:
“表舅,有人昏倒了,您快去看看。”
听到小丫头咋咋呼呼的声音,闫濯不由翻了个白眼,嘴里念叨着,“咱们这是私馆,专门做女客生意的,你把病人带回来作甚?还不如送到对面素心堂去。”
“这可不行,林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进门便会沾上一身晦气,我才不去。”莲生撇了撇嘴。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126节
甭看闫濯生的斯文俊秀,但他常年走南闯北,上山下河,就是为了找到珍稀的药材,因此也练出了一身腱子肉,走到跟前,先瞥了一眼,便将昏迷男子扛在肩头,快步折回了厢房。
莲生紧跟在闫濯身后,问:“我看这人挺年轻的,得的什么病?”
“不是得病,他是中毒了。”
闫濯的医术比对面的林家人还要高超,只看了一眼,就能断定这人早年中了断肠草之毒,但医治的早,及时催吐,将毒汤排出了大半,余下的毒素积聚在四肢百骸中,虽不能要人性命,却会三不五时地发作,偶尔还会导致昏迷。
听表舅仔细解释了一番,莲生不由咋舌,怎么也没想到世间竟有这么狠毒的人,将断肠草这种剧毒放在饭食中,骗人吃下肚,这样害人性命,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瞥见小姑娘的神情,闫濯也能猜到她的想法,“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但老天爷又不会时时刻刻都盯着下面,你把人带回私馆,准备如何安置?”
莲生面露犹豫,吭哧了好半天才道,“婶娘先前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不就先把人留在私馆吧,表舅您是神医,肯定能药到病除。”
“店里都是女子,万一他冲撞了别人该如何是好?”
“我留在这儿看着,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莲生举起手做起誓状,小脸儿紧绷,严肃认真的模样全然不似说笑。
闫濯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可记住了?”
小姑娘甜甜一笑,忙不迭地道谢,甚至还抢了丫鬟的活计,端茶送水好不殷勤。
*
这段时日,薛素呆在府里养胎,正好宁安也到了开蒙的年纪,她先教孩子背千字文,而后又换成论语,给他讲圣人的微言大义,自幼教导,让他明辨是非,以免将来走错了路。
楚清河也在府邸中,他常年在战场上征战,弄不明白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但看着小妻子坐在桌前,手握毛笔,神情无比认真的教导宁安,他心头就会柔软下来,恨不得将那一大一小拥入怀中。
讲了好一会儿,薛素嘴里发干,端起茶盏小口小口地喝着,便见到许呈推门而入,站在楚清河跟前,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
等他离开,男人走到她跟前,带着粗茧的手掌时轻时重地捏弄着纤细的脖颈,因素娘的肌肤极为柔嫩,这会儿竟被磨得通红,他动作一顿,只觉得小妻子实在娇气的很。
“高丽公主进五皇子府了。”
薛素倒也不觉得惊讶,毕竟先前在宫宴上,皇帝已经做下了决定,这桩婚事早就板上钉钉,谁都无法更改,只是那高丽公主生的国色天香,当个小小的侧妃未免有些委屈了。
“你那义妹可不是好相与的,高丽公主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准便会吃亏。”
楚清河弯下腰,将小宁安抱在怀里,故意用胡茬蹭了蹭儿子的脸,他蓄须有一阵了,胡须略长,并不像之前那么扎手,把这小子逗得咯咯直笑。
“别人府邸的事,我说了也不算,咱们等着瞧便是。”
薛素眼底透着狐疑,问:“瞧什么?”
薄唇紧贴着女人的耳廓,沉声道,“铁皮石斛吃了好一阵子,也该见效了。”
皇帝对林家与素心堂十分信任,每天都会服食补元丹,且放在饭食中的铁皮石斛也是日日不断,即使分量不多,但积年累月之下,依旧可观,发作只需要一个引子。
手指缠绕着柔软的发丝,他继续说,“这些年来,后妃中怀有身孕的只有肖迎年一人,她先生了九皇子,肚子里这一胎行十,不知是男是女。”
想起在围场听到的那一番对话,薛素杏眼中满是惊诧,忍不住咽了咽唾沫,颤声问,“你是说,肚子里这个也是……”
薄唇掀起一丝冷笑,楚清河将不断扭动身子的宁安放回木椅上,道:
“陛下到底年纪大了,后妃不易受孕也在常理之中,偏他觉得自己精力旺盛,远超常人,对九皇子宠爱有加,还真是讽刺。”
这会儿薛素沉默下来,她心里不禁联想,若是肖迎年与五皇子做出的丑事捅到了皇帝面前,得知自己青眼有加的爱子与嫔妃有私,想必是个人都无法忍耐。
皇帝坐在那个位置上,就算保养的再好,比起常人仍有不足,最近他又服食了那么多相克的东西,若是一举爆发出来,就算是华佗再世,怕是都没法将人救回来。
“如今承恩侯跟安平伯正在边城,也不知情况究竟如何了。”
薛素暗暗打量着楚清河,见这人身躯陡然僵硬了一瞬,面色也阴沉不少,便能猜到情况不佳。
“你快说呀。”她扯了下袖口,忍不住催促。
“肖家父子好大喜功,最擅长的就是报喜不报忧,明明已经连败三次,折损了无数的将士,但送到皇帝面前的战报依旧是大捷,如此欺上瞒下、冷心冷血,不将百姓与兵丁的性命放在眼里,与畜生也没有多大差别。”
薛素知道楚清河心里难受,但皇帝不让他去到边关,辅国侯府就不能擅自行动,否则便是违抗圣旨,这可是要杀头的。
百姓的命固然重要,血脉至亲的性命更重要,薛素本性自私,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她绝不会为了所谓的大义,牺牲掉自己的丈夫与孩子。
“那该怎么做?直接揭破肖迎年做下的恶事?”
楚清河摇了摇头,“我给葛崇送了封信,让他亲手写了封战报,派亲兵递送到京城,不会被肖家人拦截下来,等皇帝看到战报,整个皇室才能意识到事态有多紧急,到时候抛却私心,他们也不会再使出那等令人作呕的污秽手段了。”
比起皇帝,太子倒是心怀大义,只可惜他与皇后早就遭到了圣人的忌惮,在宫里的处境如履薄冰,完全及不上皇贵妃母子分毫,若是稍有不慎,东宫的地位怕是岌岌可危,因此他也不敢轻易进谏,免得遭受责罚,彻底失去了继承大统的机会。
“战报何时送到?”
薛素站起身来,小手环住了男人劲瘦的腰,察觉到他瘦了不少,甭提有多心疼了,暗暗琢磨着让小厨房炖些药膳,也能给补回来些。
“三日内。”楚清河顺势将素娘按在怀里,声音变得越发阴沉。
坐在木椅上的小宁安看见爹娘紧紧抱在一处,稚嫩面庞上露出丝丝疑惑,奶声奶气的问,“娘,你们为什么要抱在一起?”
一听到这话,薛素赶忙松开了手,小脸涨得通红,呐呐说道,“你长大就明白了。”
“长大?宁安何时才能长大?”
看着父亲高大健壮的身躯,再打量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儿,小孩失落极了,低垂着脑袋,不言不语。
楚清河走到近前,两手从儿子的腋窝穿过去,将宁安高高举起,再接到怀中,这种飞上天的感觉无限新奇,让三岁大的娃儿将失落抛在脑后,笑得见牙不见眼。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薛素不由松了口气,坐回了木椅上。
作品 卷 第209章 雅间里的香气
雪妍身为高丽公主,这是头一回来到大虞的地界内,在母国她是地位尊贵的皇族,但到了这里,只能给一个皇子当侧妃,因此势必得时时小心,不敢生出半点差错。
使臣在京城中待的时日也不短了,这会儿特地走到公主面前,悉心提点,“如今五皇子尚未登位,您必须尽快抓住他的心,日后位分才能高些。”
雪妍心里清楚,在异国他乡,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美丽的容貌,若是蹉跎数年,等到年老色衰以后,五皇子肯定不会再将一颗心交付到她身上。
她柔顺地点头,“我知道了。”
使臣眼神中透着满意,继续说,“京城比高丽繁华数倍,城中还有不少私馆,公主闲来无事可以去到私馆中,让容貌跟身段儿维持地更久,这样一来,臣才能安心。”
雪妍心里觉得屈辱,同时又生出了极重的无力感,她被送到了大虞,就已经成了弃子,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保住母国的安稳,势必要伏低做小,无论受了多少委屈,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见公主听进去了自己的劝告,使臣这才从五皇子府中离开。
等人走后,雪妍眼圈微微泛红,泪珠儿噗噗往下掉,但她不敢让别人瞧见,拿着锦帕飞快地擦拭几下,这才恢复如常。
说起来,雪妍的确是难得的美人,在高丽,没有一名女子能比得上她,否则她父亲也不会千方百计地将她送到大虞,当作礼物。
*
养胎时,薛素一直呆在侯府中,不免有些乏味,这日便起了个大早,跟莲生一起往颜如玉赶去。
坐在马车上,小姑娘眼神不断闪烁,面色也比平时苍白不少,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明显有古怪,薛素摸了摸红宝石耳坠,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莲生立马回答,话一出口,她心底便涌起阵阵懊恼,知道自己反应太大,更会让婶娘产生怀疑。
她咬了咬下唇,垂头丧气地说,“侄女前几天捡了个病人,带到私馆中请表舅诊治,他到底是男子,我怕您不高兴,就一直瞒着,没敢说出来。”
救人是好事,薛素自然不会怪罪,她轻轻摸着小姑娘的后脑,正色道,“与人为善的事情不必隐瞒,你帮了别人,我心里高兴都来不及,想不到咱们莲生也长大了,能给宁安做榜样。”
听到婶娘夸赞的话,莲生小脸儿涨得通红,双眼亮晶晶的,显然是高兴极了。
不过薛素话锋一转,指尖点了点她的额角,轻声提点,“就算你行善积德,最重要的也是保全自身,可别忘了,家里还有叔婶弟妹。”
莲生忙不迭地点头。
这会儿马车已经停在了私馆门口,小姑娘率先跳了下来,转过身,提着小心扶着婶娘,将人带到了私馆中。
刚一进门,薛素就看到了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穿着浅黄色襦裙,腰身纤细,胸脯饱满,面上带着薄纱,只露出小半张脸,双眼却好似含着盈盈水波,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薛素仔细思索着,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不是之前在宫里见到的高丽公主吗?怎会出现在私馆中?
薛素并不知晓,雪妍公主是听了使臣的劝说,为了入乡随俗,也为了保持美丽,这才选中了京城里最出名的一家私馆。
因为薛素已经成了亲,不像未嫁的小姑娘那样避讳,戴帷帽的次数减少了,那张娇艳逼人的面容没有丝毫遮掩,呈现在雪妍公主眼前,让她不由吃了一惊。
原以为自己的容貌就算是顶尖儿的了,没想到大虞果真是大国,随便找了一家铺子,就能见到这样的美人,让她惊艳之余不由叹了口气,信心也受到了打击。
薛素与这位高丽公主对视一眼,也能猜到她的想法,当即柔柔地笑出声来,道:“夫人,你皮肉生的白嫩,也看不出什么瑕疵,不如先试试我们店里的象胆膏,用过后,便能使肌肤越发水润光泽。”
雪妍从小就学习汉话,根本不存在任何交流的障碍,也听明白了薛素的意思。
她没想到这样招眼的女人竟是私馆的老板娘,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象胆膏?”
薛素笑眯眯点头,“这种脂膏的价格并不高,夫人试上一回,好与不好自然能分辨出来,倒也不怕受了蒙骗,反正小妇人的铺子就开在这正街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只犹豫了片刻,雪妍就点了点头,她被带到了雅间,躺在柔软的木床上。
丫鬟先取出竹盒,取了些匀面膏在掌心,等揉出白皙细腻的泡沫时,这才涂在了女人面颊上,这种感觉跟胰子还不相同,让雪妍公主吃了一惊,好在她初来京城,见到了奇怪事物也不少,现在掩饰地很好。
若说一开始的匀面膏让雪妍震惊,后来覆在脸上的象胆膏,更是让她说不出话来,阵阵冰凉的感觉在皮肤上弥漫,还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最近她刚进到五皇子府,那位皇子殿下的态度堪称温和,但不知是是何缘故,对上男人的眼睛,她总会觉得一阵胆寒。
此时此刻,那种紧绷焦躁的情绪渐渐离她而去,房中清淡的香气几乎要跟她融为一体。
雪妍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那股安神的香味儿并非象胆膏,而是放在桌上的香炉。
面上的脂膏被擦洗干净后,她忍不住问:“这味道好闻极了,是什么东西?”
丫鬟脆生生解释,“这是大夫调配出来的宁神花,主料是鲜花跟药材,需要炮制数月,才能做出来。”
其实宁神花的做法没有那么复杂,颜如玉中许多脂膏都需要鲜花作为原料,但大多用的都是花汁,榨出汁水的花瓣若是直接扔了,实在有些可惜,闫濯便想了个法子,用花瓣跟药材调出宁神花,放在香炉中点燃,能使女客放松下来。
“这宁神花能不能卖?”雪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这宁神花一看就是难得的稀罕物,自己竟如此开口,恐怕会让人厌烦,越想她面颊越红,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丫鬟倒没觉得有什么。
实际上,自打宁神花投入使用后,想要购买的客人不知有多少,有的女子夜里难以安寝,白天来私馆中,嗅到这股香味儿竟能睡着了,这种神奇的功效与鲜花无关,却跟闫神医的药方脱不了干系。
这一点,私馆中所有的丫鬟都清楚,自然不会觉得奇怪。
“宁神花五两银子一盒,价格虽然不便宜,却绝对物超所值。”
就算高丽不是大国,身为公主,雪妍也不会缺银子,她带出来的丫鬟当即掏出了荷包,将做按摩与宁神花的花费全给付清,而后她又伸手摸了摸面颊,只觉得格外柔滑,心里对颜如玉的好感更添几分。
薛素一直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高丽公主从二楼的雅间下来,她笑了笑,却没有再次上前。
高丽公主是五皇子的侧妃,跟他们辅国侯府已经站到了对立面,她在铺子里是客人,但走出这道门,却不好太过亲近。
雪妍对这位年轻貌美的老板娘还是挺有好感的,暗暗琢磨着下次还要过来。
薛素目送马车离开,杏眼一眯,冲着闫濯发问,“表哥,你的医术天下无双,给陈卓治了这么久,为何还不见效?”
被莲生捡回铺子里的男子名为陈卓,瞧他的穿戴打扮,家境应当不错,也不至于流落街头,为何非要呆在私馆中,住到下人房里?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127节
瞥见女人眼底的狐疑,闫濯摊了摊手,急忙撇清关系,“天地良心,我日日给姓陈的熬药,从不假手于人,按说他体内的毒素也该排干净了,偏偏头昏脑胀的症状仍旧没有消褪,我都要怀疑自己的医术了。”
薛素不懂医,却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表哥难道就没有想想,你治不好的原因吗?”
闫濯忍不住皱眉,“你觉得是何缘故?”
“你的医术没问题,亲自把脉、熬药,现在病症没有痊愈,只能说明一点——陈卓并没有喝药,或是少喝了些。”
莲生不住摇头,“这怎么可能呢?陈公子中的是断肠草,虽然不会要人性命,但整天受到这种剧毒的折磨,肯定不舒坦,他何必这么折腾自己?”
薛素抬了抬眼皮子,慢悠悠道,“这就得问问他自己了。”
小姑娘性子急,听到婶娘的猜测,心里憋屈极了,气冲冲跑到后院,站在正在劈柴的男人面前,大声质问,“你是不是把汤药倒了?”
陈卓面上没有半点波动,先将斧头放下,然后点头。
“为何要这么做?那汤药是好东西,咱们萍水相逢,我没必要害你!”大概是气得狠了,莲生两眼通红,死死咬牙,强忍着没掉下泪来。
陈卓忽地走上前,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无奈,歉声道,“陈某也不想将药汤倒掉,但听姑娘的意思,若陈某痊愈了,便不能继续留在店里,如此一来,只能出此下策。”
作品 卷 第210章 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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