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红杏素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明草
使臣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太子气度温和,但他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戎族人通体生寒。
“使臣快快请起,无需行此大礼,先前孤找钦天监算过,月底就是吉日,那天将公主送进宫,再合适不过了。
此刻,使臣除了同意以外,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毕竟戎族战败,还得仰仗着大虞开放互市,运来粮草,否则牧民们就会活活饿死,金城本来就是议和的礼物,东西既然已经送出手了,太子想要如何处置,别人都管不了。
到底会有怎样的结果,只能看公主自己的造化了。
作品 卷 第232章 疯子
薛素看着立于殿中的金城公主,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眼前的女子确实很美,五官明艳,像是不断燃烧的烈火,又如灿烂耀眼的朝阳。
但对于大虞来说,她只是戎族示好的礼物而已,太子不愿接受,将人推给了老皇帝,倒也无可厚非。
瞥见跪在地上、神情灰败的使臣,金城突然反应过来,太子这是要让她嫁给老皇帝?一个活不了多久的废物,就算真成了他的女人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守一辈子活寡?
她张嘴就要叫喊,却被使臣急急拉了一把,保和殿可不是能容外族胡闹的地方,若真将太子惹怒了,两国关系恐怕又会陷入胶着,普通的牧民也无法渡过这个寒冬,只能沦为流寇。
金城回过味儿来,她眼底透着浓浓委屈,面色煞白,仿佛立即便能掉下眼泪,那副模样当真可怜的紧。
太子虽然性情温和,却不会在女色上犯糊涂,此刻端起酒盏,沾了沾唇,吩咐一声:“公主与使臣远道而来,先落座吧,互市一事容后再谈。”
使臣用力攥着金城的腕子,等他们坐在席间,女人的神情依旧没有恢复,直勾勾盯着主位的太子,希望他别这么无情,毁了自己一辈子。
只可惜金城美则美矣,却没到天仙下凡的程度,太子一直看着殿中伶人表演的歌舞,扫都不扫她一眼。
瞥见满脸绝望的金城,薛素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有些坐立难安。
等到宫宴结束,她跟楚清河一起上了马车,确定周围没了外人,这才急急问道,“金城公主进宫当了皇妃,但以陛下的身体,想要好转绝无半分可能,日后等太子登位,她就仅是个微不足道的太妃,若消息传回匈奴,会不会生出什么乱子?”
瞥见小妻子面上的忧色,楚清河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互市不成、战事又起罢了。
“匈奴首领被我斩于马下,他有两个叔叔、三个兄弟,此刻正在为首领的位置争得不可开交,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根本没心思与大虞起冲突,金城只不过是一枚棋子,并没有那般重要。”
闻言,薛素不由松了口气,她伸手拍了拍胸脯,睨了男人一眼,道,“一日不将煦容带回来,我心里总安定不下,还请侯爷加把劲儿,快把人擒住。”
“素娘放心,煦容从大牢里逃出来,为了活命,肯定会给人看诊,只要对城中药铺严防死守,总会有消息的。”
小脸儿恢复了几分血色,薛素怀里抱着软枕,杏眼中好似含着水光,熠熠生辉。
看到这幅场景,楚清河心头一软,大掌轻抚着女人的眉眼,时不时垂首落下一吻,不带丝毫欲。念。此时此刻,即便二人都没有开口,却有丝丝温情在马车中涌动。
*
使臣带着满心不忿的金城回了驿馆,女人眼圈通红,透明的泪珠不住往下落,恨恨道,“大虞实在是欺人太甚,部族将本公主送到京城,是为了嫁给太子,维护两国邦交的,若真到老皇帝身边伺候,还有什么出路可言?我不嫁!我要回去!”
“公主莫要闹了,咱们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您走了,互市怎么办?戎族的百姓又该如何自处?您今年已经十六了,就当是为了母国考虑一二,千万别再任性了。”伸手揉按着太阳穴,使臣无奈叹息。
金城双眼赤红,快步走到房中,将挂在墙面上的马鞭取了下来,狠狠抽在使臣身上。
一个七尺高的汉子被打得不住哀嚎,眼见着殷红鲜血将男人身上的衣料沾湿,她心里痛快极了,骂道:
“自打本公主进到驿馆中,你就让我忍着,我忍了一日又一日,就落得一个守活寡的下场!大虞欺人太甚,连你也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不是说要忍耐吗?你且尝尝这种痛苦的滋味,再来与我说教!”
使臣身份颇高,从来没有受过虐打,这会儿疼得满地打滚,汗如雨下。
屋里的声音惊动了守在外面的侍卫,库塔尔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看清了金城的动作后,他大惊失色,死死攥住了女人的手腕,夺下沾着血的长鞭。
“金城,你怕是疯了吧?”
“我才没疯!你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要把我送进宫伺候老皇帝,煦容早就说过了,老皇帝体内积聚着不少余毒,每日都必须以珍稀药材吊着命,才能活命,是他先害我的,不杀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金城相貌绝艳,此时面颊却扭曲的厉害,额角迸起青筋,配上满身的血迹,看起来尤为瘆人。
使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仍不忘为自己辩解,“戎族战败,一切都必须听从上国的,若您不愿入宫,大可以回到关外,属下绝不阻拦。”
听到这话,金城的脸色更加难看,她人已经到了京城,见到了皇后太子等人,若回到部落的话,那些叔叔见她失去了利用价值,肯定不会如往日那般善待。
心中转过这种想法,金城恨得发狂,不住叫骂道:
“滚!都给本公主滚出去!”
库塔尔扶着使臣,快步从房里走出去,甫一迈过门槛,他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煦容,面色立时冷了下来。
“医女怎么来了?”
“只是出来看看而已,先给使臣治伤吧。”一边说着,煦容一边从药箱中取出金疮药粉,先将男人体表的伤口处理干净,而后再给止血。
手上的动作不停,煦容一颗心却好似被毒水浸透了,她本以为凭金城的容貌,今晚在宫宴上亮相,肯定能博得太子的好感,哪知道那个外族女人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半点用处也没有,这样自己该如何报仇?又该如何将母亲跟外祖父母救出来?
脑海中转过此种想法,她指尖微微颤抖,好在使臣受的不过是皮外伤,也无需缝合,稍作处理即可。
回房后,煦容洗净了手上的鲜血,不住思索起来。
如今金城已经成了弃子,她怕是也无法救下血亲了,这一切全都是薛素造成的,要是不报仇的话,她实在是不甘心!
伸手狠狠捶了下桌面,煦容眼神连连闪烁,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翌日一早,煦容说要出门逛逛,便进到一家药铺里面,仔细挑了些药材,她挑选药材的举动看似随意,但买下来的分量却并不少,这样就能配制出毒性猛烈的药粉,只要找个机会下到辅国侯府的水井中,任薛素那个贱人再是能耐,也无法活命。
岂料天不遂人愿,她手里刚拿到药包,便被一个男人堵在了门口。
“煦容在这,快把人抓住!”
煦容也不是个傻子,听到有人要抓自己,她转身就跑,但她只是个普通的大夫,就算再精通医术,也不会武功,哪能比得过身强力壮的男人?三两下就被他按倒在地,手脚被拇指粗的麻绳死死绑住,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
那两个匈奴侍卫本想拔刀,但看到数十名大虞军士冲到此处,他们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肝一颤,也不再理会煦容,灰溜溜地往驿馆的方向跑。
“你们快放开我!”
煦容扯着嗓子尖叫,她又惊又惧,不知道这些人究竟要把她带到哪里。楚清河夫妻俩手段狠毒,自己曾经与辅国侯府作对,现在哪还能得到什么好下场?
越想越是慌乱,女人一张脸白得像纸,却没有任何人同情她,毕竟煦容先前做下的事情,许多人都有所耳闻。她仗着自己医术高明,竟救了不少恶徒,那些人有权有势不假,病症痊愈后便四处害人,听说有个江洋大盗,血洗了一家数十口,但由于他拿了百两黄金,送到素心堂门口,煦容便将他身上的恶疮给治好了。
军士分别立于女人左右,抬着她的胳膊往官府走。
因为老皇帝突然昏厥,还与素心堂配制的补元丹有关,如今林家人都被关押在大牢之中,等候发落,要不是煦容从狱中脱逃,恐怕不必等到现在,就被流放了。
薛素听说煦容被抓了,便跟着闫濯一同去到官府前头,正巧押人回来的军士手中还拿着药包,闫濯将东西接了过来,拆开纸包逐一分辨,面色霎时间变了。
“怎么了?”薛素忍不住发问。
“煦容实在配制毒药,这些药材原本无毒,却都是相克的东西,混合在一处后,毒性十分猛烈,若下到水井里,这些分量足够毒死数百人了。”
身为医者,闫濯性情虽有些古怪,却从不会做这等伤天害理的恶事,煦容为了一己私欲,竟想伐害数百人,她简直就是个疯子!
闻言,薛素两手狠狠抠住掌心,若不是楚清河留了个心眼,派人在药铺里面守着,那人见煦容采买大批药材,心生疑惑,才仔细看了看,是不是又会被她逃脱?
想到此,女人惊出了一身冷汗,连连吸了几口气,情绪才缓缓平复下来。
作品 卷 第233章 当众验毒
最开始煦容的确想跟薛素同归于尽,要是没有这个贱人的话,她早就成为天下闻名的神医,哪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但进了官府后,她被两个衙役死死按住肩膀,跪在冰冷刺骨的石板上。此时此刻,女人心中生出浓郁的慌乱,她终于清醒了,想要为自己脱罪。
“煦容,你身为医者,竟采买了如此多的毒药,是想谋害何人?”早在审案前,京兆尹已经见过闫濯了,从闫大夫口中得知了那些药材的功效,他亦是惊骇莫名,亏得辅国侯早有预见,将这等心狠手辣的女人擒住了,否则若真一连死上数百口,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身量清瘦的女人跪在地上,双目泛红,嘶哑哀求道,“还望大人明鉴,纸包里装着的只是普通的药材,能够治愈普通百姓的伤病,医者仁心,民妇怎敢做出那等丧心病狂的恶事?”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142节
堂外站着不少百姓,有的见煦容可怜,忍不住为她说了几句话。
“大人,说不定医女还真是被人陷害的,她先前救过我娘的性命,医术极佳,何至于自寻死路?”
话音将落,身旁的高壮汉子反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骂骂咧咧道,“医术高又如何?她曾经救下了陈家酒楼的少爷,那姓陈的曾经伐害数十名无辜女子,就因为家资颇丰,给素心堂送了银钱,身上的恶疾就被治好了,那是老天爷降下的天谴啊!”
周围有人认得这高壮汉子,知道他亲生妹妹就被陈家少爷糟践了,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满身都是各种各样的伤痕,模样堪称惨不忍睹,怎能不恨陈少爷?又怎能不恨煦容?
嘈杂的声音不住传入耳中,京兆尹皱了皱眉,心中对死不悔改的女人更添几分厌恶,但他是主审官,必须秉公断案,不能徇私枉法。
“那些药材经由闫神医检查过,确定能配制出毒粉,要人性命。”
煦容不住辩驳,“闫濯虽为神医,但他与民妇有仇,说的话哪能当成证词?不如再去请来其他的医者,仔细判断一番,也能还民妇一个清白。”
从药铺中买的草药品种虽多,但都是利用了药性相克这一点,且不是两两相克,而是七八种混合在一起,才会生出岔子,普通大夫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哪还能治她的罪?
楚清河环住薛素的肩膀,这会儿站在人群中,夫妻俩都听见了煦容的叫嚣声,她如此有恃无恐,肯定是有所依仗,这该如何是好?
见小妻子眼底隐隐透着忧虑,男人突然低下头去,薄唇紧贴着白玉似的耳廓,低声道,“就算官府治不了煦容的罪,我也不会让她活着,想要杀死一个妇人,并不算难事。”
若别人要手刃妇孺,薛素定会觉得他手段残忍暴虐,但她相信自己的丈夫,同时也认定了煦容该死。林家与她是私怨,若想报仇冲着她一个人来便是,煦容却足足准备了上百人份的毒药,侯府上下数百口人,他们何其无辜?又凭什么被牵扯其中?
“那你可得小心点,千万别露出马脚。”她小声叮嘱。
揉了揉女人的脑袋,楚清河微微颔首,他刚想说些什么,便见到衙役带着三名胡子花白的老者走到堂中,将装着药材的纸包放在地上,给他们辨认。
这些老者都是京城出名的大夫,三人行医数十年,不说是接济天下,也能称得上救死扶伤,这会儿分别用手捻着药材,放在鼻前仔细嗅闻。
京兆尹坐在木椅上,伸头往前看,忍不住问,“敢问几位大夫可有发现?”
三名老者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走上前,拱手作揖道:
“回大人的话,老朽看了一遍,这些药材都是最常年的品种,田七、党参、牛黄等等,并无杀身害命之效。”
京兆尹不由怔愣了一瞬,他眯了眯眼,正好看到煦容嘴角噙着的冷笑,这妇人好似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此刻不仅不怕,反而有胆子讥诮官府,还真是天生反骨!
“大人,既然这些药材无毒,能不能让差役放开民妇,跪在地上这么久了,膝盖酸疼的厉害……”
围在跟前的百姓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他们一个两个都瞪大双眼,有的面露不甘,有的忿忿不平,还有人真以为煦容是冤枉的。
正待此时,闫濯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五官俊秀,穿着略微发白的青袄,一个年轻生嫩的小姑娘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一直走到煦容面前。
“想要证明这些药材是否有毒,草民还有一法。”
看到闫濯时,煦容终于慌了,她想要站起身,但左右两侧还站着差役,根本无法挣脱。
“老实点!”其中一人沉声呵斥。
莲生将包袱放在地上,按着闫濯的吩咐,从中取出药杵瓷罐等物,闫濯信步走到纸包前,先取一味田七,放在罐中捣碎,等药泥捣好后,他拿着一根银针,浸没在罐中,复又抽出来,银针光亮如新,并无任何变化。
青年面色淡淡,刻意提高声调道:
“只有田七一味药,并无毒性,接下来我会加入其他药材,继续验毒。”
听到这话,煦容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骨髓里也透出阵阵凉意,闫濯的医术远高于他,闫林两家往日还是姻亲,他对自己的毒方定是心知肚明,此刻当众戳破,是要将自己往死路上逼!
“我不服!闫濯在药里动了手脚,大人千万别被他蒙骗了,我是冤枉的!”
煦容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眼底透出浓浓杀意,再配上万分狰狞的面庞,将最初那副秀美柔弱的姿态毁的一干二净,那些同情她的人也被骇了一跳,这会儿不免心底发寒,只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闫濯根本没理会煦容,他时而说出一种药名,莲生便会在纸包中翻找,将东西送到他手里。
在此期间,闫濯盘腿坐在地上,面朝百姓,一动也不动。他配药无比顺畅,彷如行云流水一般,让人赞叹不已,到了最后,就连坐在上手的京兆尹都被吸引了,走到近前看着他的动作。
等到纸包中所有的药材都按照顺序添入瓷罐中,闫濯又拿起刚才那根银针,浸入到满翁汁水中,仅过了一息功夫,银针取出时,竟变得通体乌黑,他又将药汤倒在地上,那块青石板登时被腐蚀地不住冒泡,可想而知毒性究竟有多猛烈。
百姓们顿时大哗,看到瘫软在地的煦容,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有的女子手里提着菜篮,竟将鸡蛋菜叶等物狠狠扔了出去,砸在女人身上。
煦容捂着脸不断痛哭,却没有激起任何人的怜惜,她茫然极了,不知道事情怎会演变到这种地步,明明都是薛素的错,为何要怪在她身上?
既然已经查出了药材有毒,煦容的性命想必就保不住了,薛素不愿再看下去,拉着楚清河往外走,低声问道:
“莲生为何会跟闫濯一起过来?”
漆黑鹰眸眯了眯,楚清河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待会回府,你好生问问她。”不知为何,他心底竟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难不成真……
莲生帮着闫濯打下手,将东西归拢整齐,看着地面被腐蚀出来的大坑,小姑娘面色煞白,颤巍巍问:
“要是这毒药投到水井中,我们是不是就没命了?”
闫濯瞥了他一眼,“这种药粉除了林家人以外,只有我会配,现在林家人已经被关押在大牢中,过不了多久便会斩首示众,你不用杞人忧天。”
闻言,小姑娘伸手拍了拍胸脯,终于松了口气。
此时此刻,差役已经将虚软无力的煦容拖拽下去,京兆尹走到闫濯面前,语气温和的开口:“今日多亏有闫神医在,否则无法认定纸包中含有剧毒,便不能判煦容死罪,像这等心如蛇蝎的妇人,若是留在这世上,指不定会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
“大人客气了。”
面对医术出众的神医,京兆尹也没有摆架子,亲自将人送出官府。
莲生肩膀上背着包袱,也不叫苦叫累,毕竟她打小吃过不少苦头,远比不得京城精心养着的闺秀娇气,甭说在城中平坦的大路上行走,就算是让她上山下坡,对她而言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儿。
过了两刻钟功夫,他们到了辅国侯府,等进了门后,便见到秋菊立在廊下,冲着她招了招手。
“莲生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听到这话,莲生不免有些诧异,一边往主院走,一边发问,“婶娘找我有什么事?”问话时,她扫都不扫身后的青年半眼,显然是早就将人忘到脑后了。
秋菊觑着面色沉郁的闫神医,摇头道,“奴婢也不太清楚,小姐过去就知道了。”
闫濯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兀自去到正堂,果然不出他所料,甫一迈过门槛,就见楚清河坐在木椅上,神情不善,周身也萦绕着慑人的气势。
作品 卷 第234章 问斩
闫濯常年行医,奔走于五湖四海,也算是见过世面,这会儿自然不会被男人的冷脸吓退,他施施然坐在木椅上,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淡淡说:“侯爷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便是。”
鹰眸中透着丝丝寒意,楚清河狠狠拍了下桌面,上头的茶盏震了一下,骨碌碌滚在地上,摔成几瓣。
只听他一字一顿道,“你莫要把主意打在莲生身上,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若莲生还年幼的话,先前为何要定下亲事?听说乌述同还是侯爷亲自挑的人选,没想到竟是个爱装模作样的,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要是没及时发现的话,小姑娘也不知会受多少苦,你这个叔叔当的可不称职。”
楚清河被堵得哑口无言,高大的身躯紧紧绷着,面色铁青,显然是动了真火。
伫立在一旁的侍卫见主子这副模样,一个两个纷纷低下头去,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噤若寒蝉,不敢吭声,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
“当初匆忙定下婚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但这并不代表你能胡作非为。按照辈分而言,你是素娘的表哥,也就是莲生的舅舅,对自己的外甥女生出妄念,闫濯,我看你是疯了!”
楚清河磨了磨牙,只觉得这人委实无耻。
闫濯将茶盏放下,嗤笑道,“得了吧,最初我跟素娘认亲时,侯爷还百般不愿,现在见情况不妙,又用辈分来压我,分明就不是血亲,又无任何亲情可言,何必计较这么多?要是你不同意的话,我去找素娘说道说道。”
此时此刻,薛素正在主卧中,怀里抱着玥姐儿,小宁安则趴在床沿边上,手里拿着拨浪鼓,在琛哥儿眼前晃悠,发出清脆的响声。
等听到脚步声时,娘俩齐齐回过头来,小宁安扯着嗓子道,“姐姐快来,我想你啦!”
小姑娘抿嘴直笑,颊边露出浅浅的梨涡,她五官生的十分秀气,虽不是逼人的艳丽,但看起来却非常可人,薛素拉着她的手,仔细端量一番,喟叹着道:
“你长大了。”
莲生没想到婶娘会这么说,一时间不免有些怔愣,她顺势坐在床沿边上,将小宁安抱在怀里,咕哝道,“侄女不是早就及笄了吗,难道您现在才发现?莫不是生了弟弟妹妹,就把我忘到脑后了。”
“你这张嘴呀,整日就知道胡说八道。”
脑海中浮现出官衙里的场景,薛素眯了眯眼,她记得当时莲生亦步亦趋地跟着闫濯,还主动帮他背着包袱,态度万分殷勤,莫不是真动了心思?
“今日你跟闫濯一起出府了。”
莲生点了点头,也没觉得奇怪,毕竟婶娘身为侯府的主子,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的双眼,还不如实话实说。
“煦容被抓进官府审讯,那妇人巧舌如簧,又精通医术,要是没有找到证据的话,说不准她真会脱罪,幸亏闫大夫更胜一筹,还有急智,这才证明了药材有毒。”
那会儿薛素与楚清河也在府衙外,对其内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她想要问问侄女对表哥究竟是什么想法,又怕小姑娘面皮薄,胡思乱想。
犹豫了好半天,她道,“莲生,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想好要嫁怎样的夫婿?”
莲生咬了咬唇,小脸上满是为难,“能不能不嫁人?侄女觉得留在颜如玉挺好的,整日打理私馆,又能炮制脂膏,上不必伺候公婆,下不必扶养幼子,当真省心极了。”
听到这话,薛素不由哑然,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小姑娘居然是这种想法,看来是闫濯剃头担子一头热,也不必操心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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