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罗马

如果欧根都不能告诉他那个答案的话，路德神甫觉得，自己或许会直接死在那里，或许会从此神志不清，而无论怎样，过去那个路德神甫，终究是不会再存在。
想到这点，路德神甫的脚步再没有片刻停留，直接向着城门外，通往威尼斯的道路上走去。





风起罗马 第164章 阻碍重重（第一更）
很多市民见到路德神甫干脆利落的离开，像是受到了感召一般，也开始收拾东西，向着城门外走去。
他们有的人前往乡下，寻求片刻安宁，有的人和路德神甫同路，前往威尼斯想要去防线后边生活。
不管怎么样，佛罗伦萨，已经是呆不下去了。
一周之后，整座城市里的人就撤离的七七八八，城市里门窗紧闭，市民们离开了他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开始在各地流动。
城市完全陷入了停滞，季米特以及他所带领的抗灾军部下，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人。
此时，他队伍里的士兵已经不足俩千人，感染疾病的人到不算多，大多数都是当了逃兵。
季米特倒也没有去追究，面对这种看不见的敌人，士兵们心中的恐惧自然会更加强烈，况且这些军队都是从各地的贵族手中抽调出来的，其忠诚度本来就不算高。
随着军队的离去，佛罗伦萨几乎变成了一座空城，城里街道上倒是没见到什么尸体，反倒是在周边离开城市的道路俩旁，横七竖八躺着一些因病死去的普通人。
但凡遇到这些人，季米特都会命令士兵停下来，将那些尸体用火焚烧，唯有这样，才能在最大程度上降低疾病继续传染的可能。
毕竟也发生过类似的例子，有人贪图那些尸体身上的财物，结果不幸造成传染。
季米特带队向着威尼斯赶去，走到一半，突然接到了来自欧根的书信。
“圣马力诺城竟然发生暴动！”看过书信后，季米特不禁惊呼出声，他无法想象，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还会有人乘火打劫。
具体情况，欧根在信里说的很清楚，由于疾病爆发，圣马力诺城里涌入了大量难民，这些难民和当地居民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许多冲突。
要知道圣马力诺可是意大利半岛上最大的商业城市，那里的财富多的数不胜数，恰逢现在灾难爆发，有些人心里就生出了恶意，想要乘火打劫狠捞一把。
城里的难民就这样被人鼓动起来，化身强盗开始四处劫掠。
圣马力诺城里的大部分常备军早在之前就被当地领主调离，当地领主也为了避免灾祸也早早离开了那里，这就导致情况根本无法得到控制，反而愈演愈烈。
这件事毫无疑问将会造成极大的危害，肆无忌惮的抢夺必然会造成极大的混乱，而混乱又是疾病蔓延的温床，若是就这样下去，恐怕整个圣马力诺都会变成一座死城，重现西西里岛的悲剧。
更可怕的是，一旦这种抢掠的风气蔓延开来，其他难民受到影响，就有可能会冲击原本并未受灾的城市。
等到了那个时候，抗灾军的防线就会受到极大威胁，疾病甚至有可能藉此越过最后一道防线，向着大陆内部蔓延过去。
为此，欧根便紧急向季米特下了一道命令，让他带队赶往圣马力诺，平息当地的骚乱。
佛罗伦萨之所以没出现同样的事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季米特在哪里施行的一些措施，眼下将他派过去，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季米特没有任何迟疑，刚一得到命令，就立刻下令让部队改道，前往圣马力诺。
在他心里，早就已经做好了死在当地的准备，此刻他面对疾病，也就没有任何的退缩之意。
只是他手下的士兵并不和他想的一样，得知队伍改道圣马力诺的当夜，队伍中就又有近两百人逃离。
为了稳定军心，季米特不得不亲手斩杀了俩名抓到的逃兵，这才将这种可怕的趋势遏制。
就在季米特前往圣马力诺的时候，欧根同样也离开了威尼斯，来到了为于波河防线中部的一座大型城市，维罗纳。
波河沿岸，有着数座小型城镇，这些城镇就是波河防线的前沿阵地，而统一管理这些城镇的领主，其城堡就建立在大型城市维罗纳中。
维罗纳，和维也纳，只一字之差，地位却千差万别。
维罗纳城在整个意大利都不算是什么主要城市，这里的领主也只是从属于美第奇家族的一位伯爵，伯爵本身并不是美第奇家族的人，只是曾经为美第奇家族立下过不小的功绩，他和吉安公爵的关系，就类似于科里昂和欧根的关系。
伯爵的名字，叫做萨特。令欧根比较意外的是，这位已经五十多岁的萨特伯爵，面对袭来的疾病，居然不向其他的贵族那样向后逃离，而是坚定不移的守在了自己的城堡中。
若是只有他留下，那可能是因为他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可是就连他家族中的年轻人也无人离开，一幅严阵以待的模样，这就令人十分不解了。
他这样的举动，在旁人看来，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勇敢，还是该说他鲁莽。
无论如何，维罗纳这里坐镇了一位伯爵。
欧根本不愿意同这些乱七八糟的这爵那爵打交道，他既不需要去虚与委蛇的迎和这些伯爵，也不愿意平白无故去招惹他们。
可是眼下，这维罗纳，他还真必须走一趟了。
因为当地的驻军，居然反对欧根这个抗灾军统领的调动，居然拒绝去建立抗灾防线。
这问题可就大了，原本按照欧根的打算，这里有一位伯爵的军队坐镇，绝对是防线中最稳固的一环，可是现在没有伯爵的军队，只依靠几个小城镇里的驻军防守，根本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灾情日益逼近，在这种关键时刻竟然出了这样的岔子，欧根心底里也是憋着一团火。
他不明白，明明是一桩为大家好的事情，为什么就有这么多人来拆台，他欧根费心费力的在前边忙活着，后边却是时不时就跳出些人来捣乱。
路上，欧根的怒火积攒着，眼中隐隐流露处一丝凶光，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哼，老子已经杀过一个伯爵，也不在乎再多一个，希望这萨特伯爵不要欺人太甚！”
马车在威尼斯连接维罗纳的大道上驰骋着，终于，前边传来马车夫的声音：“尊敬的欧根大人，维罗纳，已经到了。”




风起罗马 第165章 屠龙者
维罗纳是一座山城，城市建立在崎岖的山地当中，在这些砂岩山头之间，水流汇聚在一起形成蜿蜒千里的波河，一直从大陆内部的高山之间流淌到地中海之中。
萨特伯爵的城堡就建立在波河河畔地势较高的山腰上，一条幽深的护城河将城堡同四周的山石地面隔开，来往只能通过架立在其上的吊桥，一旦将吊桥提起来，要想进入城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透过车窗看去，欧根也不禁发自内心的感叹道：“好一个易守难攻的城堡，这座城堡建立在这种地方，简直就是一处天生的关隘。”
进入城堡，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整个城堡的防守看起来十分松散，不过欧根仔细一看，便能看出在那些城墙内侧，都能够囤积大量的士兵，若是不明情况的敌军擅自攻入，其下场必然会十分惨烈。
生气归生气，此刻看到维罗纳城堡的布局，欧根心中对于这位萨特伯爵也格外看重了几分。
根据已有的了解，欧根知道这位萨特伯爵早年曾跟随吉安公爵南征北战，建立过赫赫功勋。
南方的土耳其苏丹始终对神圣罗马帝国虎视眈眈，土耳其军队进攻帝国的第一站，就是这意大利半岛，最先遭遇的便是美第奇家族的部队。
在土耳其人中，一直流传着吉安公爵的名号，他们称他为‘坚壁柱石’，用来形容吉安公爵的强大，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攻破他的阵线。
而在吉安公爵‘坚壁柱石’的麾下，最坚挺强大的一位战将，就是这位萨特伯爵。
萨特伯爵年轻时候脾气暴躁，到老了略微有所收敛，不过却变得十分固执。
欧根最怕的就是这类难以沟通的老顽固，偏偏他们大都会十分偏执的把自己的顽固理解为忠心，这就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
不过不管怎么说，波河防线想要建立，维罗纳必须参与其中。
欧根早上离开的威尼斯，到达维罗纳之后，他没有片刻的停留，便直接走入到了萨特伯爵居住的城堡之中。
俩侧的卫兵对于欧根的到来已有准备，因此并没有阻拦，不过眉宇之间却是有着一丝不善之意，还有人则是带着一种轻蔑的态度，冲着欧根的背影发出冷笑。
从正门通往大厅的道路俩旁，站着俩排披坚执锐的将士，他们的盔甲并不如何鲜亮，上边还有些暗淡的铁锈色，看上去似乎十分凄惨。
然而事实上这些盔甲之所以是这个样子，全是因为被鲜血浸染的结果，这些士兵穿着这样的盔甲，意味着他们是真正经历过铁血战场的士兵，一旦打起仗来，必然会展露出令人胆寒的凶性来。
欧根也看出了这些盔甲的名堂，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没有任何的变化。
好歹欧根也是经历过俩次生死大战的人，而且他敢断定，萨特伯爵绝不敢对他做什么。
毕竟吉安公爵曾亲口说过，欧根有权利代表公爵本人，如果萨特伯爵对吉安公爵忠心，就不可能让欧根受到什么伤害。
因此欧根完全是有恃无恐，他看到那些杀气凛然的士兵也就完全没有感觉，甚至在穿过通道之后，欧根还回身笑着说道：“哈哈哈，真是一群好兵啊，希望你们以后能有机会为我效力。”
身为抗灾军的统领，欧根完全有资格征调这些士兵成为自己的部下，听到欧根的话，那些士兵都是一愣，随后脸上齐齐露出怒容。
萨特伯爵是一位忠诚的将领，他带兵时的首要要求也是忠诚，这些士兵跟随萨特伯爵多年，对萨特伯爵的忠诚早就写在了骨子里。
可现在这个不知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敢大言不惭说出什么效忠之类的话，这实在是太过狂妄。
士兵们本来对欧根没什么好感，现在他更是引起了众怒，如果不是身份有别，这些士兵甚至想上去好好教训一下欧根。
欧根自然感觉到了这些士兵的愤怒，不过他只是在心里暗暗冷笑着说道：“哼哼，生气又怎么样，最后你们还不是要为我效力！”
沿着通道，欧根终于走入到了城堡大厅之中。
大厅里的装修颇有些哥特风，尖锐的铁刺从墙壁伸出，斜向上指着房顶。
房顶上有一副盛大的壁画，画的是士兵同恶龙斗争的画面，画面上无数铁甲士兵围着一条硕大的喷火巨龙。
巨龙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背景是滔天燃烧的怒焰，巨龙眼中也涌险着怒意，正张开布满锋锐牙齿的大口，喷出汹涌的火焰。
火焰中隐约能看到一些黑色的人影，那时已经被烤成焦炭的士兵。
图画中透露出一种惨烈悲壮之意，萨特伯爵的家族徽章就是屠龙者，是一位手持长剑的勇士，面对着腾空而起的巨龙。
由此可以想象到，这样的家族中盛行着怎样的一种勇武之风。
在萨特伯爵的家族里，勇猛就是最高的荣誉，无论是男是女都会被从小接受军事教育，进行斯巴达人那样的训练，用各种称得上是严苛的环境来磨练子女的意志。
贵族当中很多人都称呼他们为野蛮人，也有人直接叫他们斯巴达，这些称呼都略显夸张，不过也能由此看出，这是怎样一个狂傲不羁，凶悍勇猛的家族。
踏入大厅之中，已经五十多岁的萨特伯爵精神抖擞的高坐在大厅上方的座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欧根。
大厅俩侧站着俩排衣着华贵的人，这些人都是萨特伯爵的子女或者孙子孙女，他们穿着的衣服看上去虽然华贵，却十分古怪，就像是盔甲和华服的结合一般，既有贵族的华贵之气，又有战士的铁血之意。
俩排一共二十几人，其中有男有女，体格都很健壮，他们看向欧根的神色也是多有不善，看样子已经知道欧根来此所为何事。
萨特伯爵更是怒目看着欧根，就像是要开口喝骂一般，他身材魁梧，一个人就等于俩个欧根，嘴唇上下蓄着粗糙的大胡子，就像阵尖一样坚硬。
欧根看到萨特伯爵，倒是觉得，这家伙和那个强盗黑胡子有几分相似之处。




风起罗马 第166章 僵局
“你好啊，萨特伯爵！”
欧根走入大厅当中，微笑着和坐在上方的萨特伯爵打了个招呼，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愿意就这样起冲突。
“你好......”
萨特伯爵的声音干巴巴的，十分僵硬，就像是俩快石头碰撞发出的声音，他并没有说出欧根的名字，仿佛欧根在他这里根本不值一提，神情中满是桀骜之意。
欧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他神情平静的看着萨特伯爵，继续开口说道：“看样子萨特伯爵好像并不欢迎我啊，那我就直说吧，不知伯爵您是否知道，我为何特意前来拜访。”
欧根站在大厅中央，他孤身一人，面对着面前十余名凶悍的萨特家族成员，语气中却是没有任何的惧意。
“呵呵呵。”萨特伯爵森冷的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我还真不知道，不如你详细述说一番，不过我得先开口提醒你一句，我们萨特家族的人，可没有听命于小狗的习惯！”
萨特伯爵这句话说完，大厅中立刻响起了一阵笑声，却是那些家族成员在嘲笑欧根。
他们对于欧根根本没有任何的恭敬之意，在这些人看来，欧根的年纪太小，只能算是个孩子，就算侥幸得到了一些权力，也不能说明什么。
欧根的脸色已经冷如寒霜，萨特伯爵这不是不配合他，而是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甚至用小狗来侮辱他，这简直就是没有底线的挑衅。
“哈哈，当然，萨特伯爵这么大年纪了，资历摆在那里，当然想听谁的命令就听谁的命令，随您的心意就好。”
说着，欧根脸上收起冷意，嬉笑着看了萨特伯爵一眼，开口问道：“您说是不是呀，哈哈，伯爵大人？”
果然，听到这句话，萨特伯爵立刻炸了毛，重重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站起身来指着欧根怒骂道：“小东西，你给我说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子这么多年来从来只听从吉安公爵一个人的命令，说什么想听谁的就听谁的，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老子活扒了你的皮！”
萨特伯爵虽然老了，脾气却是依旧暴躁，眼下被欧根的话语集中软肋，立刻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其他萨特伯爵的后辈也是恶狠狠的瞪着欧根，其中一个身高马大，长得和萨特伯爵有七分相似的壮汉，更是直接朝着欧根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显然是准备要给欧根一些教训。
“你给我闭嘴！”就在这个当口，欧根却是用比萨特伯爵更大的声音怒吼一句，仿佛狂龙咆哮一般，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这一嗓子突如其来，大大超乎萨特伯爵等人的预料，他们顿时呆在了当场，睁大眼睛看着欧根，陷入了懵逼当中。
准备上前教训欧根的伯爵儿子，也是站在了半路，身体僵硬，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欧根看也没看旁边的伯爵儿子，伸出手指指着萨特伯爵，开口大骂道：“你不过也是个伯爵，口起倒是比吉安公爵还大，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吗！？”
“还一口一个小东西，我看你才是个老东西，给脸不要脸的老东西，我是帝国皇帝查理六世陛下钦定的抗灾军统领，你此地属抗灾防线，你就是我的部下，居然还敢出言不逊违抗命令，你这就是叛国！”
“吉安公爵也曾亲口说出，由我暂代意大利公国领主之位，我的命令就等于是吉安公爵的命令，你对我不敬，就是对吉安公爵不敬，你这就是背叛领主！”
“抵抗黑死病是所有人的职责，教皇也曾说过抗灾的重要性，并且要求所有教徒参与其中，你身为一方领主却置身事外，完全不顾及千万领民的性命，你这就是背离上帝！”
“对于国家，对于领主，对于上帝，你全都不敬不从，我看你就是帝国的千古罪人，应该剥夺封地，全族都被送上断头台！！！”
欧根一番怒骂，骂的是雄赳赳气昂昂，每一句都骂的震天响，连外边通道上的士兵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话音在空旷的大厅当中回荡，隆隆的响声震撼全场，在场每一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他们仿佛一时间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情况，剧本完全反了过来，按照原本商议的情况，应该是萨特伯爵指着欧根的鼻子痛骂一顿，然后由伯爵儿子亲自出面将欧根赶出城堡。
可是现在，事情完全偏离了他们的预期，欧根突如其来的爆发，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大厅中的气氛就像一滩死水一般寂静，足足过了将近一分钟，萨特伯爵才反应过来。
然后，他便涨红了脸，这当然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愤怒。
很难想象，一个已经五十多岁的老人，居然也能如此怒发冲冠，萨特伯爵双眼瞪得通红，就像一头陷入疯狂中的野兽一般，死死的盯着欧根。
欧根此刻心头也有些发虚，他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似乎有些过火了，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万一萨特伯爵不顾后果要杀他，那他根本连跑的地方都没有。
萨特伯爵牙齿紧咬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右手高举起来，当这只手落下的时候，就代表一个命令已经被下达，那就是斩杀欧根的命令。
他的那几个儿子全都明白这个手势，只要看到手势，他们就会拔出腰间的宝剑，将欧根大卸八块，就欧根那小身板，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这是萨特伯爵的一个习惯，他要杀人，根本不需要说话，只要一个手势就可以。
他的儿子们也都心领神会，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许多次，只要伯爵下令，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拔出宝剑斩杀敌人。
然而，萨特伯爵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手势，居然会想今天这样沉重。
虽然心中已经愤怒到了失去理智的边缘处，可脑海里像是始终有一个小人在提醒着他，那个小人嘴里反反复复的就一句话：“他说的对......”
的确，欧根说的或许夸张一点，不过毫无疑问，他说的都是事实。




风起罗马 第167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或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萨特伯爵再也没有了那种不顾一切的冲劲，如果放在二十年前，欧根现在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惜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是看着自己的后辈一天天长大，萨特伯爵越来越失去了往日的那种锐气。
说到底，他只是个伯爵，而且，他依旧对吉安公爵十分的忠诚。
欧根的身份，他自然也是有所了解，一位伯爵，同时还是玛丽亚公主的未婚夫，这样的人物，他若是动手杀了，那就真的里灭族不远了。
为此，萨特伯爵根本不敢斩杀欧根，他身后拖着的可是一大家子人。
终于，伯爵长叹了一口气，缓缓放下了高举的起来的右手，开口说道：“唉，罢了，你走吧，我不杀你。”
萨特伯爵心中感觉到了一种屈辱之意，他知道自己的名号今后就会多出一个屈服的污点，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怪就怪他没有看清楚情况，招惹到了欧根这个不能招惹的人。
“什么？让他走！父亲......”下方萨特伯爵的儿子惊讶的呼喊了出来，他早就已经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刀上，准备对欧根出手，却没想到最后得到的命令是让欧根离开。
不过身旁欧根的反应，却是更加出乎他的预料。
“什么？走？呵呵呵。”欧根轻蔑的笑了笑，一点见好就收的意思也没有，他大摇大摆的在大厅中踱着步，开口说道：“我说老东西，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啊？我来这里要干什么，你不清楚吗？”
“小东西，还反了你了，我先结果了你再说！”伯爵儿子再也听不下去，他噌的一声拔出腰间的宝刀，便挺着刀向欧根走来。
欧根闻言只是轻蔑的看了对方一眼，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反而是高高的扬起了脖子，像是在等待对方砍下自己的脑袋。
见到欧根这副模样，伯爵儿子心中反倒有了一些迟疑，不过他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决定先出手，至于会有什么后果，到时候再说。
这样想着，伯爵儿子便扬起了手中的刀刃，横对着欧根的脖颈，就要一刀砍下。
欧根背后已经渗出了冷汗，心想这次自己可玩脱了，万一这愣头青想不清楚，真把自己砍了可怎么办。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上方的萨特伯爵突然高声怒吼道：“给我住手，你这蠢货！”
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房角屋檐都有灰尘抖落，萨特伯爵却是把自己在欧根哪受的气都撒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这一声骂的也是毫不留情。
伯爵儿子愣住了，他回过头颇有些惊恐的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终究还是恨恨的骂了一句，把刀收起来退回到了后方。
喝退自己的儿子之后，萨特伯爵强忍着怒火，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对着欧根说道：“欧根伯爵，那你说说，你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听到对方终于正式称呼自己，欧根也是暗自发笑，心想果然又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不过他也不好把对方逼得过紧，毕竟自己依靠的只是背景，而不是实力，就算‘硬’也硬的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