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罗马

因此他也是语气缓和下来，开口说道：“为了抵抗疾病，波河防线必须建立，因此我要以抗灾军统领的身份，征调维罗纳地区的军队，不知道萨特伯爵您是否有意见。”
萨特伯爵脸上依旧带着那种难看的笑容，掷地有声的说道：“这不可能，你杀了我的老战友，米德伯爵，我和我的部下都恨不得将你剁成肉末，我可以看在吉安公爵的面子上不杀你，可你绝对不要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听到这番话，欧根终于明白了萨特伯爵和他敌对的真正原因，原来归根结底还是要算到米德伯爵的头上。
想想也是，米德伯爵和萨特伯爵同属于吉安公爵挥下的领主，早年吉安公爵征战之时，他们十有八九都在一条防线上，像这种因为共同战斗凝聚出来的情谊也是非常深厚的。
有这个前提条件在，欧根想要从萨特伯爵这里调到兵，的确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欧根也就不再保留，直接冷着脸说道：“哼，萨特伯爵，米德伯爵贪污抗灾军的军款，在这种危机时刻，这本来就是叛国的大罪，一切的后果都是他咎由自取。您虽然和米德伯爵是战友，可不要也学着他，做出什么反叛的事情来。”
萨特伯爵怒目圆睁，瞪着欧根毫不退让的说道：“怎么，我就是抗命怎么了？难不成，你也要砍下我的脑袋？”
说着，萨特伯爵怒极反笑，他冷笑着说道：“呵呵，你要是够胆，那就来砍，我伸出脖子让你砍！”
“你......”欧根指着萨特伯爵说不出话来，这样一来，欧根的确是没了办法，萨特伯爵不敢砍下他的脑袋，同样，他也不能把萨特伯爵杀了。
不管怎么说，这好歹也是一位帝国伯爵，而且严格来说他尚且没有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欧根现在已经背上了斩杀一名伯爵的罪名，若是再加一个，那真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他，必然会被愤怒的贵族们群起而攻之。
况且，他要是真动了手，今天能不能走出这维罗纳城堡，还是一个问题。
局面就这样陷入了僵持之中，萨特伯爵完全是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欧根则是不愿意轻易放弃，双方只好这么拖下去。
期间伯爵那几个比较年长的儿子始终在悄悄议论着什么，说的最多的，就是杀掉欧根的方法，当然这不过是他们的意淫而已，眼下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对欧根出手，萨特伯爵让他们杀谁他们就杀谁，同样，萨特伯爵不让他们杀谁，他们就算借俩个胆也不敢去杀。
欧根站在大厅之中，心中快速的想着对策，这萨特伯爵实在是不好说通，想了想，他在心里无奈的叹道：“唉，说理不行，就只能说情了，希望这萨特伯爵的心肠不是铁石做的，能够接受我的说法。”





风起罗马 第168章 劝说（五更送到~）
“萨特伯爵，我为米德伯爵的事向您道歉，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我也没指望过得到您的原谅。”欧根的语气缓和下来，不再像先前那样咄咄逼人。
萨特伯爵冷眼看着欧根，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冷笑，他知道欧根现在说软话，无非是想让他听从命令，不过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欧根长叹了一声，向着身旁一众伯爵子嗣一挥手，开口接着说道：“我现在并不是以伯爵的身份，也不是以统领的身份，我只是以一个帝国臣民，以查理六世陛下子民的名义，向您提出一个请求，希望您不要因为一时的气愤，而将整个帝国的臣民，也包括您的子嗣，陷入的险境之中。”
欧根脸上的表情、语气随着话语内容改变，多了一丝悲悯的味道。
萨特伯爵死死的盯着欧根，冷声呵斥道：“怎么，你这是想用他们的命来威胁我吗？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鬼话？”
欧根旁边的伯爵儿子也有些发怒，他带着冷笑看向欧根，开口说道：“就凭你，黄毛小鸡崽一样的东西，还想要我的命！？”
听到伯爵儿子的辱骂，欧根也并不生气，只是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唉，您误会了我的意思，萨特伯爵。”
说着，他抬起头直视着萨特伯爵，凝重的说道：“我说的不只是您，还包括您这座城里万千民众，以及他们的儿女，甚至就连后方帝国内部，无数的家庭无数的民众，都有可能因为您的一个决定，而身陷危机。”
“这种危机并不来自与我，而是来自于南方不远处的圣马力诺！来自罗马！来自佛罗伦萨！来自所有疾病肆虐的地方！”
说道最后，欧根的话音越来越高，不过并不含有威逼之意。
听到这里，萨特伯爵陷入到了沉默之中，他对于南方发生的事情并不太清楚，只是有所耳闻。此刻听到欧根这么说，他也想从欧根这里了解一些情况。
见到萨特伯爵表情有些松动，欧根忙接着说道：“萨特伯爵，可怕的黑死病，已经在这些地方肆虐，就在不久前，我刚收到消息，罗马，已经彻底被疾病攻破，变成了一座死城......”
“一派胡言！”欧根刚说到一半，旁边的伯爵儿子便怒不可遏的呵斥道：“罗马怎么可能变成死城，那里是教廷所在的地方，有上帝的光辉照耀着！”
说着，伯爵儿子转向萨特伯爵，请示道：“父亲，我看这个家伙就是想欺骗您，从您手中剥夺兵权，要我说，就直接把他赶出去吧！”
欧根并没有反驳伯爵儿子的话，他只是站在一旁，就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看着伯爵儿子的表演。
萨特伯爵并没有听从自己儿子的话，他虽然脾气暴躁，却不是无知鲁莽的蠢人，罗马是什么地方他不相信欧根不清楚，就算借欧根俩个胆子，他也不敢编出这样的谣言。
如果这是欧根编造的事情，一旦被教廷知道，就有可能以异端的名义，将欧根送上柴堆活活烧死。
“你先退下。”想了想，萨特伯爵沉声说道，随后他凝神盯着欧根，示意欧根接着说下去。
欧根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让旁边的卫兵呈交给萨特伯爵，同时解释道：“萨特伯爵，这是教皇阁下在维也纳亲自写下的书信，罗马城破后不久就送到了我的手上，您可以看看上边的内容，教皇阁下虽然没有明说，却也提到罗马城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恐怖危机。”
萨特伯爵的神色沉了下去，他清楚的看到了信封上属于教皇的漆印，抽出信件随意浏览了一下，就能看出欧根说的都是真的。
而且这封信本身代表的意义，还要比欧根的话语更加有份量，教皇竟然亲自写信给欧根，让欧根负责对抗黑死病，这就意味着他已经获得了教廷的承认和支持。
怪不得教廷中米德伯爵族中的大人物都没有继续继续追究，能够让那位大人物都闭嘴不言，也就只有当今教皇才能做到了。
话说到这里，萨特伯爵是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松动，不过他还是沉着脸说道：“可是，这些和我维罗纳城有什么关系，就算你说的那种疾病是真的，我也不相信他能够跨过那些高山大河，来到我维罗纳城。”
闻言，欧根神色凝重的说道：“萨特伯爵，您要知道，疾病最先出现的地方，是在遥远的东方，靠近蒙古的加法城之中。”
“最先这种疾病便是轻易的跨过了浩瀚的地中海，达到了西西里岛上，我之前已经安排人在西西里岛上进行了严密的布防，可也只坚持了几个月不到，就被彻底攻破。随后疾病更是跨过了墨西拿海峡，踏上了意大利的土地。”
“可以说有人的地方，疾病就有可能蔓延过去，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拖延时间，阻止疾病的到来。”
萨特伯爵再次沉默，他却是为米德伯爵的死去十分恼怒，也因此非常痛恨欧根，可他也不准备让自己城里所有的居民，还有自己的子嗣来为米德伯爵陪葬。
终于，萨特伯爵还是开口说道：“好吧，我暂且相信你说的这些，不过我需要考虑考虑，另外现在还没有看到证据，你最好能给我拿出一些有足够份量的证据看看。”
话说到这个份上，欧根知道这就是萨特伯爵的底线了，要想让萨特伯爵立刻就答应他，实在有些不现实。
因此欧根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冲着萨特伯爵拱了拱手，便告辞离去，临出大门的时候，欧根回过头来看着萨特伯爵最后说道：“萨特伯爵，我这就下去准备证据，希望您能够尽快考虑清楚，疾病步步紧逼，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完，欧根便直接离去。
萨特伯爵高坐在主位上，看着欧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伯爵儿子愤恨的看了欧根一眼，上前问道：“父亲，您不会真的要答应这个欧根吧，您难道忘了对霍亨索伦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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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罗马 第169章 可怜人（第一更）
听到这句话，萨特伯爵抬起头狠狠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瞪的他心底发怯低下头去，伯爵才开口说道：“你给我闭嘴，我们从来没有过什么对霍亨索伦的承诺，你要始终牢记，我们是美第奇家族的人。”
伯爵儿子不敢还嘴，只是低下头向后退了一步，表达自己的歉意。
萨特伯爵也没有责怪自己的儿子，他站起身来，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之前之所以答应霍亨索伦的要求，一是因为那时欧根只是哈布斯堡的人，牵连不大，二是因为他欺骗吉安公爵，我有义务为公爵扫除隐患。”
伯爵的目光深邃起来，他看着大门口说道：“可现在看来，他并不是那种追名逐利的小人，吉安公爵的确把权力交到了他的手上，而且教皇也十分信任他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继续阻挠，反倒会落下骂名，后果恐怕会十分严重。”
这时，萨特伯爵的二儿子，一个身穿紫袍的长脸青年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自己哥哥的身后，悄声说道：“父亲，我看那小子说的也不一定全对，大概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我们可以先观望一阵子，不用急着做出决定，看看他所说的疾病有没有可能蔓延到维罗纳。”
不同于伯爵大儿子的粗鲁莽撞，这位伯爵次子性格十分沉稳，甚至称得上有些阴柔，凡事都喜欢谋定而后动。
伯爵对自己这位二儿子也是比较欣赏，闻言他笑着点了点头，转头对长子说道：“你要多和你弟弟学学，不要动不动就跳出来咋咋呼呼的，让人轻易看穿你的想法。”
伯爵大儿子自然无话可说，只是默默站在一旁，不过他放在背后的拳头，却是悄悄的攥紧起来。
站在最后边的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一身盔甲披在身上显得英武不凡，看着自己前边的几个哥哥，她却是小声嘀咕道：“我倒是觉得这个欧根伯爵挺有趣的，至少人家做的真诚，有什么话都敞开来说。”
这句话并没有被萨特伯爵等人听到，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在意，萨特伯爵的家族里对于女性的意见向来不加重视，在他们看来，无论是军事还是政治，都是男人的事情，女人根本不应该参与其中。
这倒不是说他们不尊重女性，事实上伯爵本人就非常敬爱自己的夫人，他自己也知道如果没有夫人的帮助，这维罗纳城根本不可能建立起来。
不过尊重归尊重，只是这份尊重只是一种单纯的感情，一旦涉及到实际的事情，萨特伯爵便不愿让夫人参与其中。
至于伯爵的小女儿，如果不是小女儿穿着一身男人穿的战甲，萨特伯爵甚至都不会让她参与到这次的会见之中。
也正因此，小女儿自己常能从萨特伯爵那看似粗狂豪爽的外表中，感受到一种清晰可见的虚伪，这也让她始终痛恨这一切虚伪的事或人。
欧根走出维罗纳，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或许表现得镇定自若，可实际上他内心中也是十分忐忑，万一他和萨特伯爵之间的关系彻底搞僵，这波河防线也就将毁在他的手里。
没有了维罗纳城的参与，波河防线就失去了最为关键的一环，一旦黑死病袭来，根本无法抵挡太长时间。
而失去了这道防线，欧根就真不知道后边该如何建立下一条防线，等到了那个时候，欧洲大陆，也就真的危险了。
为了完成这里的事情，欧根决定干脆就在维罗纳城里找地方先住下来，并且通知身在威尼斯的葛尔拉斯市长将部分关于黑死病的证据资料传递过来。
时间已经临近十一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黑死病的传播也受到了一些抑制，开始变得缓慢下来。
波河防线距离圣马力诺还有一段距离，且防线基本已经建立完成，只要填上维罗纳这最后一块砖，就算是万无一失了。
为此，欧根还有足够的时间留在这里，慢慢解决萨特伯爵的事情。
寒风吹拂，铅色的乌云笼罩天空，太阳被遮挡变成了惨淡的青白色，毫无暖意的阳光落在大地上，为大地又增添了一层森冷之意。
午夜时分，在一片漆黑之中，鹅毛般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沉寂无声的堆积在地面上，树梢上，房顶上。
这一年的第一场雪，终于在十一月初降落在了大地上，无暇的白雪遮盖了一切，仿佛一场美丽的幻境，能够让人暂时忘却大地上的悲痛和苦闷。
可惜终究是短暂的忘却，清醒过来后，人们依旧要面对寒冷。
圣马力诺城的一切都被暴雪遮盖，那些肮脏、丑恶的事迹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城市中勉强恢复了一些秩序，能够让人在其中生存。
只是负责情报工作的季米特，永远不会忘掉他刚来这座城市时的情形，那仿佛是地狱降临人间，到处都是丑恶的图景。
在恐慌之中，原本善良淳朴的市民彻底展露出自己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面，无数人化身强盗，劫匪，在城市中肆无忌惮的释放着暴力。
店铺被抢夺一空，富裕的宅邸遭到侵略，小姐贵妇们若是走在街上，竟会被匪徒直接掳走奸淫。
各种各样恐怖的传闻在城市中出现，仆从杀掉了自己原本的主人，只为一时的怨气，小贩屠杀了店铺老板，还把他们的尸体摆成‘金币’的样子，城里甚至出现了一个名为救赎会的狂热团体，他们的目的便是杀死那些手持赎罪卷的市民，说是只有将这些罪人斩杀，才能够平息上帝的怒火，让疾病消失。
所有这些事情，让整个圣马力诺陷入到了一种失控的状态中，人们害怕在城里生活，却又不敢逃出城外，因为走上街道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好在这些事情，在季米特赶到之后，都得到了极大的遏制。
季米特深知以暴制暴的道理，到达圣马力诺的第一天，他就派遣士兵抓捕了上百名市民公认的‘祸害’，直接将其吊死在了城外。
天气寒冷不用担心尸体腐烂，季米特就干脆让那些尸体吊在那里长达数日，以此作为警示。




风起罗马 第170章 漫漫长夜
十一月，大地正式进入了冬天。
太阳出现在空中的时长一天天变短，寒夜格外漫长，就像是永远不会过去一样。
狂风卷积着冰雪在高空回旋，呼啸声听上去就像是恶鬼的哭号，一个个可怜的难民在寒风瑟瑟中颤抖着抱在一起，头发、胡子末端粘连着细碎的冰棱，脸上的肌肉皮肤也被冻住，再也做不出任何表情。
雪下的太大，连一堆火也生不起来，黑暗就像是死神的裹尸布一样，逐渐缠紧了这些可怜的难民。
旷野上几乎没有任何遮蔽，他们无法阻止热量的流失，身体从里到外逐渐变冷变硬，黑暗，最终降临。
第二日，大地上，多了许多栩栩如生的‘冰雕’。
道路旁，一家人相互依偎在一起，脸上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许多赶路的难民没有撑过寒冬，死在了前往波河防线的道路上。
季米特的部队带有帐篷，又有充足的物资，倒是能够撑过寒冬，一路上凡是被他们遇上的难民，全都收留到了部队里，按照季米特的话来说，能救一个是一个。
一路走来，季米特收留下来的人数达到了俩千人，男女老少都有，凑在军队中，也算是多了一些生的希望。
不同于其他自发组织起来的队伍，季米特对于黑死病的了解也是相当丰富，他命令队伍中一旦出现疑似发病的情况，立刻向他报告，并对患者进行隔离，违令者斩。
在严酷的刑罚下，队伍里感染疾病的人完全无处藏身，季米特对于那些人的处理方式是一律杀掉并用火焚烧尸体。
利用这样的手段肃清疾病隐患，有效的遏制了黑死病的传播。
大雪过后，附近的狂野，远处的高山，以及头顶的天空全都是一片素白之色，像是在哀悼世间的疾苦。
在路边，队伍遇上了许多被严寒冻死的尸体，他们姿势各异，有些人甚至大睁着眼睛站在原地，从远处看还以为是个活人，走进了才发现早已经停止呼吸。
这种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在队伍里引发了一阵阵骚乱，许多难民受不了这种刺激，开始跪倒在地上流着热泪乞求上帝的宽恕。
不只是普通的难民，就连队伍里的士兵也是士气低迷，显然是受到了死人的影响。
没有人统计过这一路上到底有多少死人，只是最后波河防线收容的难民，还不到二十万，这就意味着足足有将近十万人留在了这片苍凉的土地间。
十万人，这是一个想想都让人觉得害怕的数字，身为情报官，季米特见过了太多的生死悲喜，可就算是这样，此刻内心中也开始颤抖起来。
那是对于生命的敬畏，对死亡的哀悼，以及对前路的畏惧。
没人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像那些人一样，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
越是在这种氛围中，宗教的力量越能得到体现，就在这个时期，有一个说法，不知从何处开始流传起来。
这个说法是：在波河河畔，有一位当时的英雄建立了保护众人的神圣防线，只要到达这个防线，就能得到安宁，就能重获新生。
波河防线，毅然成为了所有难民心目中一盏希望的明灯，无形中给他们带来求生的力量。
这个传言在人群中越传越广，越传越玄，传的多了，就开始出现一些去奇奇怪怪的内容，比如说什么那个英雄是天使降世，是上帝派来拯救世人等等。
与之伴随的则是这位英雄无数的光辉事迹，其中大部分都是杜撰，但听人说起来却是时间地点事件言之凿凿，甚至敢赌咒发誓这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
在传播的过程中，欧根的名字也广为流传开来，人们把他的事迹编撰润色一番，出来许许多多离奇古怪的版本。
比如他斩杀米德伯爵一事，居然被编造成欧根只身大战一个恐怖的恶魔，这个恶魔来自地狱，是撒旦的第十几个儿子，疾病就是它带来的。
在无数淳朴民众的想象中，那是一位旷世的英雄，手持金光闪闪的宝剑，一剑劈死那只长着双角背负黑翼的恐怖恶魔。
米德这个名字倒是没有被改动，毕竟谁都不知道地狱里的恶魔都叫什么名字，既然如此，突然跑出来一只叫米德的恶魔似乎也没什么大错。
米德伯爵恐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一种形式留名后世，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天堂和地狱，也不知道米德伯爵的灵魂能否得到与其名号相匹配的地位......
大雪五日后，季米特的部队来到了威尼斯海港，从圣马力诺到达这里的路途比较顺畅，距离也相对短一些。
早在三日之前，威尼斯海港就陷入一种人满为患的境地中。
原本这里的驻军就不算多，从圣马力诺涌出来的难民中，有一大半都来到了这座城市。
在这种情况下，驻扎在这里的军队立刻就显得捉襟见肘，对于难民的安置成了一个极大的难题。
还好葛尔拉斯市长能力不俗，在他的全力调度下，防线总算是维持住了稳定，难民们全部被隔离起来，保证不会将疾病传播到后方，但这样的紧急处理方式，却是很难让这些难民满意，若是时间长了，很容易就会生出什么乱子。
季米特的到来，却是解了葛尔拉斯市长的燃眉之急，他手下的上千名士兵都是对抗疾病的好手，本身已经经历过数次类似的工作。
有了这些士兵的加入，对于难民的管理也就愈加稳固起来。
无论是处理尸体，还是观察病情，这些人都有着足够的经验。
终于，这波难民潮，在季米特和葛尔拉斯俩人联手之下，顺利的挺了过去。
另一边，欧根也抓住这个机会，把维罗纳的萨特伯爵请到了防线最前方。
在维罗纳城堡中，欧根诉说了好久，同时带来大量纸质的资料证明递交给萨特伯爵查看。
不过萨特伯爵却始终是一幅不愿相信的样子，无奈之下，欧根只好说：“您跟我过来，您过来看看，就知道什么是真的了.......”




风起罗马 第171章 防线统一
萨特伯爵二话不说，便带着大队人马，还有自己的俩个儿子一个小女儿，来到了波河防线的前沿区。
在前方一座小城市的城墙上，萨特伯爵彻底呆在了那里。
映入他眼睛的，是成千上万正在旷野山丘间跋涉的难民，这些人经历了风霜、严寒、疲劳、饥饿、强盗、病痛等几种可怕的磨难之后，终于来到了这片他们心中向往的彼岸。
看着那些抱紧折磨的脸庞，萨特伯爵张大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幅画面，仿佛启示录中描写的末日景象一般，是那么的震撼、那么的悲壮、那么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