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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甄玥又是一愣,似乎有些不习惯少年的主动邀约,又或是听出了少年语调中忽的出现的那抹少见的温柔。在她愣神的档口,少年却已然迈出了自己的步子,甄玥豁然醒悟了过来,当下赶忙快步跟上。
手腕上那个徐寒为她系上的铃铛,那个险些要了她性命的铃铛,随着她的奔跑在夜色中荡开阵阵悠扬的轻响,久久不曾散去。
......
二人走在横皇城的街道。
即使此刻已经到了亥时,两侧的商贩依然在卖力吆喝,似乎对于横皇城来说,并没有夜晚这样的概念。
“你和我以往的一个朋友很像。”徐寒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再次出声言道。
正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女子抬头看向徐寒,她忽的发现,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分明在笑。
出于某种女人特有的直觉,甄玥于那时问道:“女的?”
徐寒微微一愣,他有些诧异的看了甄玥一眼,如实的点了点头言道:“嗯。”
“很重要那种?”甄玥也问道,她的情绪多少有些复杂,但却很快被她压下,脸上始终带着一股虽不是发自真心,却又确实灿烂无比的笑意。
“很重要。”徐寒点了点头,他的回答来得很快,也很笃定,几乎到了不假思索的地步。
“哦。”甄玥闷声回应,随后脑袋再次低了下去。
沉默再次将二人笼罩。
只有甄玥手中的铃铛,还在夜色中叮叮作响。
或许是这铃声让徐寒想起了什么。他侧头看了女子一眼,又问道:“你不怕我?”
甄玥愣了愣,她再次抬起头,见徐寒的目光落在了她手腕上的铃铛上,她大抵便猜到徐寒指的是那一夜的事情。
她笑了笑:“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清楚那不是你,所以,我为什么要怕你呢?”
甄玥的回答多少有些出乎徐寒的预料,他喃喃自语道:“那不是我吗?”
“那谁又是我呢?”
或许是徐寒这语调中少有的迟疑,又或是读出此刻徐寒心中的困惑。
甄玥的脸上有些诧异,但这样的诧异在数息之后又忽的融为了温柔,她又笑了笑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跟在你身边是最好的选择吗?”
“嗯?”徐寒一愣,不知所以的看着女子。
“我觉得刘笙对你似乎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为他拼命。”
女子对于徐寒的诧异,并不以为意,她于那时鼓足了勇气,用自己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徐寒,就好似用尽了毕生的温柔一般,如是言道:“而我想,一个愿意为别人拼尽性命的人,总归不会太坏。”
徐寒在短暂的诧异之后,不禁又问道:“就这么简单吗?”
“当然不是。”甄玥出乎徐寒预料的点了点头,那时女人的脸上第一次在徐寒面前展露出一抹揶揄的笑意,她眨了眨自己乌溜溜的大眼睛,言道:“为什么,你不比我更清楚吗?”
不知是不是这话戳中徐寒心头的软肋,那少年的目光少见的开始躲闪。
他想了半晌,最后也只是回应道:“对不起。”
这样的回答早在甄玥的意料之内,但饶是如此,女子的心头还是忍不住浮出一阵失落。
但很快她便将这样的失落遮掩了下去,但她再次抬起头时,脸上浮现的又是那灿烂无比的笑容。
“我知道。”她这般言道,“你是为了我好。”
这并不是一件特别难以理解的事情,之前徐寒对她的态度虽然算不得如何的好,但自从那夜的异变之后,她对徐寒袒露了些许心迹,少年便再也没有强迫过她离开,如今的再次提及此事,便是从那日见过那位森罗殿的大人物之后。
以她的眼界自然弄不明白元修成让徐寒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但却隐隐猜到,这位少年似乎并不打算顺了那位大人物的心意,而违背这些人的心意,自然免不了的是需要承担某些代价。
甄玥并无法去揣测这样的代价究竟是什么,但却也知道它的重量,似乎远远超过了这少年肩膀所能承担的范围。
所以他让她离开,做法或是态度虽然显得不近人情,但她却知道,这冰冷背后藏着的是怎样一份温柔。
“你说得很对,在黑暗中跋涉的人,见惯了冰冷,一旦拥有过些许温暖,之前习惯的寒冷,便会变得愈发难熬。”甄玥却并无顾忌此刻徐寒感受的意思,她依旧自顾自的言道:“但若是没有那些许的温暖,人又能靠什么支撑自己度过漫长的寒冬呢?”
“其实我和那些小乞儿们一样,那些年大周灾害连年,山中匪盗横行,一天那些匪盗杀进我们的村子,我爹娘将我藏在水缸之中,方才躲过了这灾劫。”
“可当我爬出水缸的时候,包括爹娘在内,村里所有的人都死了。”
“那时的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又该怎么活下去。”
“我就这样守在了我爹娘的尸体前,整整一天一夜,直到太阳再次落下,星光顺着房屋的缝隙照入房门。”
说到这里,甄玥顿了顿,她的脸上忽的浮现出一抹笑意,她的神情也变得有些恍惚,就像是又见到了那日的星光。
“我忽的记了起来,我爹曾经给我说过,死掉的人,灵魂回去向星海,化成星星在天上看着地上的人。星星就是他们的眸子,星光就是他们的目光。”
“那星光让我感觉到,我的爹我的娘都在天上看着我,我要活下去。”
“于是,我顺着星光跋涉,走了很远很远,我遇见了胡马、遇见了鲁压山....遇见了他们所有人,我活了下来。”
“而让我熬过寒冷与饥饿的东西,就是那夜星光带来的温暖。”
甄玥再次转头看向了徐寒,她的目光有些闪动,她直直的盯着少年,说道:“我会离开的,但我要谢谢你,你也是我以后路上的星光。”
女人说完这话,忽的长舒了一口气,她就像是完成了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一般,如释负重。
然后她转过了身子,迈着步伐就要离去。
可刚走出数步,她的脚步却又忽然停住,她于那时转头看向徐寒,问道:“对了,有件事我又没有与你说过?”
或许是女人之前那番话带来的触动,又或是此刻天上的星光将她的模样照得太过明艳,徐寒愣了愣,方才问道:“何事?”
“你远比你想象中要善良得多...”
女人说完这话,便再无半点留恋,她再次转身离去。
她背后的马尾随着她步伐来回晃动,连同着她手上的铃铛,发出的阵阵轻响,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清晰的传入徐寒的耳中。
......
离开后的甄玥,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她并没有多少遗憾,本就萍水相逢,既然流水无意,强求未必便有好的结果。
这样的释然让她如释重负,那块压在她心底的石头也终于被挪开,她觉得轻松,但轻松之余终归有些不舍。
她走过了街头,来到一处巷子口。
小巷中没有半点光芒,漆黑一片,就像她之前的人生。
但她想,只要穿过黑暗,总有光芒照进来的一天。
所以她没有多少迟疑,迈着步子便走入了巷口,倒不是因为心中那忽然涌起的感慨,只是单纯的因为,这里是回家最近的路。
说到底,她已经习惯了与胡马等人相依为命的生活,以后的日子恐怕会依然如此。
她想着这些日子的境遇,恐怕胡马等人也为她颇为忧虑,她多少有些歉意,想着回去之后,好生与他们道谢。
念及此处,她的脚步愈发的轻快。
可就在她走入巷子中心的时候,数道黑影却忽的蹿了出来,将她的身子团团围住。
......
徐寒看着甄玥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帘,他终于回过了神来。
一旁的玄儿与嗷呜大抵是弄不明白这一对男女之间的纠葛,无聊透顶的他们早早的便被路旁一家卖冰糖葫芦的商贩所吸引,一大一小,一狼一猫蹲坐在商贩旁,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那一串串沾满糖水,看上去美味可口的糖葫芦。
回过神来的徐寒看着这两个馋鬼,顿时苦笑着摇了摇头。
“嗷呜!”
“喵呜!”
两个小家伙似乎也看出徐寒结束了之前的事情,侧过脑袋纷纷朝着徐寒喊叫道。
那一脸焦急的模样就像是在催促徐寒快些给他们弄些吃的来一般。
徐寒拿这二“人”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苦笑着走到了那商贩的跟前,从怀里掏出了些许银钱递了过去,从商贩手中买下两串葫芦,递给这两个小家伙。
“公子这猫狗还真是聪明。”赚到钱的商贩自然是毫不吝惜自己的溢美之词,笑呵呵的言道。
徐寒微笑着朝着对方还礼,这才领着吃完葫芦的小家伙,准备回到自己别院中。
吃过东西之后的嗷呜与玄儿倒是心满意足,玄儿蹲在了嗷呜的身上,酣然入睡,嗷呜对于玄儿这样的做法倒是没有半分的反感,任由玄儿如此,屁颠屁颠的跟在心事重重的徐寒身后。
徐寒的心情自然不会太好。
执剑人大会就要开始,他并未有十足的信心,而自己之前一个月的闭关同样毫无收获,刘笙的事情也让他异常心忧,这些事情大大小小的搅合在一起,即使徐寒也难免觉得有些头痛。
“公子,烤好的红薯五文钱一个,要不咯?”这时身后忽的传来一道声音。
想着心事的徐寒,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
然后便再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迈步离去。
可谁知那身后的商贩却并不领情,竟是快步追了上来,又再次问道:“公子,五文钱的红薯,好吃着呢,要一个咯。”
那明显带着某种乡音的古怪语调让徐寒有些心烦,他转过头,正要喝阻那商贩,可在那时却看清了那商贩的模样。
他的个子不高,约莫五尺出头,虽然带着兜帽,低着脑袋,但从之前那稚嫩的语调中却不难猜出,这小家伙的年纪应当并不大。
二月的横皇城虽然已经渐渐回暖,但于这深夜中却依然带着些许凉意,相比这下眼前这小家伙身上的衣衫便显得有些单薄。
而他此刻递来的那红薯,被烤得焦黑一片,自然没有任何的卖相可言。可小家伙却似乎对此一无所觉,依然固执的将红薯送到徐寒的身前,似乎也是从徐寒这停驻的脚步中闻到了希望,小家伙还晃了晃手中的红薯,颇为希冀的重复道:“可好吃了,公子要一个咯。”
徐寒大抵可以想象,这个小家伙此刻的境遇,若非太不得已,估摸着这个年纪的孩童大抵是不会在这样的寒夜里,带着一个烤焦的红薯,四处推销。
可要是换在以往,徐寒大抵还是不会去买下这样一个红薯。
毕竟于他看来这样的善意,对于身处窘境的人来说并无太多助益。可或许是之前甄玥那番话的缘故,徐寒在微微一愣之后,还是掏出了钱,递给了那小家伙,然后从他手中接过了那红薯,转身方才再次离去,却并未注意,被接过红薯后,那兜帽下的身影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并未来得及将话吐出。
离去的徐寒,掰开了那红薯,尝了尝其中的果肉,一股难以名状的焦糊味便充斥了他的味蕾。他撇了撇嘴,将那黑漆漆的红薯扔到了一旁,嘴里嘟囔的一句:“真难吃。”
只是,他大抵想不到的是,在他离去之后,那位卖红薯的小家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当然还有扔掉红薯那般随意的动作。
那小家伙好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跺了跺脚,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其下一张俏丽至极的脸蛋。
她竟是一位女孩。
此刻女孩漂亮的眸子中充斥着满满当当的怒火,她鼓着腮帮子,气急败坏的咬牙言道:“姓徐的!姑奶奶好心给你做红薯,你认不出姑奶奶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扔了我的红薯!”
“你等着,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藏锋 第八十四章 一个人的事情
徐寒逛了好一会之后,方才回到府中。
推开门时,宁竹芒正坐在院子的石桌旁自饮自斟。
白眉黑发的掌教大人倒是颇有酒量,曾不止一次将晏斩与楚仇离两个号称千杯不倒的人物喝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徐寒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已经到了丑时,以这位掌教大人素来良好的作息,能这么晚不睡在徐寒的印象中算得非常少见的事情了。
徐寒大抵猜到了,掌教大人恐怕还在为子鱼的事情而忧心。
他挥了挥手,让困得不行的两个小家伙自己去睡下,而他则走到了宁竹芒的身前,在那石桌旁坐下,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上了一杯清酒,朝着宁竹芒一敬,随即一口饮下。
“掌教在担心子鱼吗?”徐寒问道。
“月牙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我已经对不起她呢,若是子鱼再有个不测,九泉之下,宁某人当是不知如何面对月牙...”宁竹芒似乎独自一人喝得不少,那楚仇离与晏斩想尽办法都没有从他嘴里套出的风流韵事,徐寒这随口一问,倒是初现了端倪。
“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既然二师娘说了子鱼无事,我想以她与你口中那位月牙姑娘的关系,想来也不会去害子鱼。”徐寒笑着劝解道。“况且,二师娘虽然有时候行事看着有些古怪,但心肠却是极好...”
“这些我固然知道,只是...”宁竹芒点了点头,神情迟疑的言道。
徐寒大抵能理解他的心情,所谓关心则乱便是如此,即使明知十拿九稳,也免不了为那万分之一的不确定而惶惶不安。
徐寒看了看宁竹芒此刻脸上的愁容,他忽的站起身子,学着那楚仇离的模样豪气干云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闷声闷气的言道:“唉!徐某人作保,宁兄弟大可把心放肚子里去!”
宁竹芒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他自然知道徐寒此举是为了让他开怀。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徐寒正色一敬言道:“说起来,子鱼能遇见你这样的朋友,着实是她三生有幸。”
徐寒呵呵一笑,也举杯朝着宁竹芒一敬,嘴里揶揄道:“今夜倒是良辰美景,宁掌教既然如此有雅兴在这里自饮自斟,倒不如与我讲一讲当年那风流韵事。”
徐寒倒不是八卦心作祟,只是一想到眼前这位素来不苟言笑的掌教大人还有那么一段绮丽的往事,心里多少还有些好奇,故而有此一问。
方才饮下一杯清酒的宁竹芒闻言抬头瞟了徐寒一眼,淡淡的回应道:“与其关心我那点陈年旧账,我看你徐兄弟还是想想怎么摆平眼前人,才尤为重要。”
徐寒闻此言,顿时脸露苦色,讪讪的放下酒杯,大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窘迫感。
宁竹芒见状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他乘胜追击,再次言道:“人家甄玥这些日子为你可是费劲心思,今日一早被你凶过一顿,到现在都还未有回来,估摸着在哪儿生你闷气呢?怎么?不去哄哄?”
听到这话的徐寒脸色微微一变,他不禁问道:“甄玥还未回来?”
他记得真切,他与甄玥分开时,也才亥时刚过,而他还在街上带着两个馋嘴的小家伙,逗留了一会,此刻已经到了丑时,这时未归,让徐寒隐隐有些不安。
“没有啊?楚仇离早早就拉着晏兄不知去哪喝酒去了,这会估计这酩酊大醉呢,胡马四人跟着你前脚一走,他们后脚便跟了上来。这院子里少有清净,只有我与还在静养的魏先生二人。”宁竹芒很是笃定的回应道,末了似乎回过了味来,神色古怪的看着徐寒问道:“怎么,你见过她?是不是又对人家姑娘说什么重话了?”
徐寒有些迟疑的摇了摇头,他暗暗想着,以当时甄玥离开的时的状态应当不至于如此。
或许是与胡马等人在一起吧。
徐寒暗暗如此想着,可是这样的念头方才升起,门口忽的传来一阵敲门声。
“或许是她回来了。”宁竹芒这般说道,便快步去到府门处,打开了府门。
但待到他看清那门外之人的模样,宁竹芒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嗯?”
那是一位年纪大抵已经过了半百之数的老人,在宁竹芒的记忆里他并不记得有这样一张面容的存在。可这位脸上带着笑意的老者,身上所穿的衣衫,宁竹芒却记得真切,那是雪白的长袍,于袖口处,绣着火一般的赤云绣痕。
这是赤霄门门徒的衣衫。
“想必这位就是宁龙,宁大侠吧。”不过那老人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挂着宁竹芒脸上的狐疑,依然笑呵呵的问道。
一旁的徐寒显然也注意到了此处的状况,他迈步走了过来,在看清老人的衣衫时,他的眉头同样皱起,以他性子,自然不会太过客气,他沉着眉头,寒着语调便问道:“你来作甚?”
老人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场面,他脸上的笑意并不因为徐寒恶劣的态度而发生半分的变化,依然笑呵呵的言道:“那么想来这位就是徐公子了?久闻大名,只是可惜老朽无缘去到龙门会上,一睹公子力压群雄,夺得榜首的风姿。”
无论是宁竹芒还是徐寒显然都并不喜欢老人这般的态度。
所以,他们下一刻便再次言道:“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呵呵。”老人还是那笑眯眯的样子,他态度恭敬的拱手言道:“实不相瞒,小老儿此次唐突来访是奉吕长老之命请徐公子去古道楼一见。”
这话出口,徐寒与宁竹芒皆是一愣,二人对视一眼,大抵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一道匪夷所思之色。
所谓鸿门宴,又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大抵都是说的此事吧。
以他们与赤霄门之间的关系,二者见面都大抵是恨不得将对方乱刀砍死,这邀约的伎俩未免来过拙劣一些。
“古道楼乃是达官显贵出入之地,徐某人不过草莽之辈,没有这等福气,老先生请回吧。”不过徐寒却也懒得去细究对方究竟打着些什么算盘,寒声一语回绝了这般的邀约。
可得到这样果决恢复的老人,不禁没有半分离去的意思,亦没有为难或是失望之色。
他只是颇有些遗憾的言道:“那这么看来,甄姑娘就只能在这古道楼休息一宿了,毕竟夜色这么深,一个女孩子独自行路多少有些危险。”
说到此处,老人的眼睛忽的眯了起来,他看着徐寒,眯着的眸子中寒光闪烁。
“你说对吧?徐公子。”
闻此言的徐寒宁竹芒几乎在同一时刻,脸色一变。
而二人这般模样落在那老人的眼中,却是让老者一改之前的谦卑与和颜悦色,他似乎想是抓住了某些把柄一般,脸上浮出一抹得色。
他躬下身子,朝着府门外伸出了手,言道:“二位请吧。”
来之前他做足了功课,负责监视徐寒等人的探子早已传来的消息,那位甄玥与这徐寒的关系匪浅,抓住了这一点,他大抵是有十足的把握,让徐寒上钩。
而也不出他所料的是,在听闻这个消息后的徐寒与宁竹芒确实大惊失色。
但出乎他预料的是,就在宁竹芒沉着眉头就要迈步而出的时候,徐寒却伸手将之拦住。
徐寒这样的做法让老者微微一愣,但很快他便遮掩下了这抹异色,笑呵呵的看向徐寒:“怎么?徐公子就这么放心将甄姑娘放在我处?”
宁竹芒也在那时皱了皱眉头,但他清楚以徐寒的性子,大抵是干不出来这见死不救的事情,因此索性耐下的性子,看着徐寒。
“赤霄门可是名门正派,徐某有何不放心的?既然阁下有本事将甄姑娘独自一人请到古道楼,自然能将甄姑娘送回来。”徐寒笑着回应道,那般态度,说是漫不经心,也毫不为过。
老人的脸色在那时终是一变,他咬着牙阴测测的盯着徐寒半晌之后方才言道:“都言徐公子心狠手辣,非池中物,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过奖了。”徐寒笑着言罢,大手一拂,那院门便被他豁然关上。
宁竹芒有些发愣的看着这一切,直到院门被关上数息之后,才回过神来,他颇为不解的看向徐寒,问道:“小寒,难道真的就见死不救?”
“放心吧,甄玥不在他们手上。”徐寒却淡淡的回应道。
“不在?”宁竹芒一愣,不禁又问道:“可已经到了此时,甄姑娘还未回来...”
“这里可是横皇城,赤霄门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里动武。”徐寒说着,竟是坐回了一旁的石桌上,悠哉悠哉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水,放于唇边,浅尝了一口。
“可就算如此,也保不齐赤霄门会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宁竹芒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若是如此。”徐寒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抬头看向了这位掌教大人,笑道:“若是如此,那就不是甄姑娘一人的事情了。”




藏锋 第八十五章 出城
楠岳来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徐寒的府门,他方才转过一个小巷,数道身影便围了上来。
“怎么样,楠老?”那数人在那时赶忙问道。
楠岳来眉头一沉,颇有些气急败坏的言道:“那小子机警得很,没有上当。”
听闻这话,那数人都有些泄气,尤其是其中几位因为请帖被盗而无缘龙门会之人,更是恨得牙痒痒。
“刘固与向清那边怎么样呢?”楠岳来同样极为不忿,他侧头看向那些赤霄门的门徒,沉声问道。
那些门徒们闻言,纷纷摇头。
当下便有人回应道:“刘固与向清按计划是要在龙头巷截住那女子的,可偏偏不知从何处窜出了四人,虽然修为不高,但想要无声无息的拿下却并无可能,为了不招来皇城中的禁卫与执剑人,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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