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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一旁一袭青衣的女子笑颜满面的看着抱着孩子的男人,弯成月牙状的眸子中闪着光芒,虽不言语,但幸福之色早已溢满了俏丽的脸颊。
宋月明似乎是感受到了女子的目光,他将自己从那孩子身上的心神艰难的移开,这才看向女子,由衷言道:“这些日子,辛苦夫人了。”
女子极为乖巧的摇了摇头:“能为夫君分忧,本就是紫川该做的事情。”
宋月明见如此懂事,心头便越是愧疚。但他很快便收起了这样的心思,又问道:“对了,你这才生了孩子,应该在玲珑阁多休息些时日,带着孩子一路奔波,来这长安城着实辛苦。”
“我在阁中有无熟人,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无聊得很,更何况这一路赶来都有门中弟子好生伺候着,并不觉得辛苦,说起来还得多亏师尊大人,安排了这些事情,也是体谅我们夫妻多日未见,说起来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都还从未见过爹长什么样呢!”
夏紫川这般说着,还不免有些责怪的看了宋月明一眼。
宋月明的脸色却在那时微微一变,却又转瞬恢复了常态。
他抱着手中的孩子,看了看那张可爱的脸蛋,又开心的逗弄了起来,他用手轻轻的在孩子的眼前上下摆动,嘴里说着:“徐来,叫爹,叫爹。”
夏紫川见状,不由得娇责道:“夫君,来儿才几个月大,怎么会叫爹呢?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是一样不会吗?”
遭到责怪的宋月明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正要说些什么,可那时候却有几位身着黑衣的门徒,走入了府门,朝着宋月明恭恭敬敬的一拱手,便言道:“堂主!司空长老有请!”
“嗯。知道了。”宋月明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他并无异色的将怀中的婴儿递还到了夏紫川的手中,对着女子柔声言道:“你和来儿先回房休息,我一会便来寻你们。”
夏紫川并不觉有他,她甜甜一笑,点了点头:“夫君只管去吧,我和来儿没关系的。”
宋月明微微一笑,这便转过了身子,朝着那几位门徒看了一眼,对方便领着他朝着院外走去,身后看着男人离开的夏紫川,大抵如何都想不到,男人在迈出院门那一瞬间,脸上的笑意忽然散去,眉宇间只留下令人心颤的阴冷与浓重的煞气。
......
玲珑府的大殿内依旧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黑暗气息,这一点即使是在春光明媚的三月也不曾有过半分的更改。
宋月明迈步走入了大殿,朝着那坐在高台上的老人微微拱手:“宋月明见过师尊。”
“见到紫川了吗?”台上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见到了。”宋月明回应道。
“老夫给你准备的这个惊喜你还满意吗?”那声音又问道,语调一如既往的低沉,让人难以从他的语调中听出半分的情绪波动。
伴君如伴虎,宋月明很清楚,哪怕此刻他有半分的迟疑,都会迎来天大的劫难,更会让他这一路以来所有的谋划付诸东流。
所以宋月明毫不迟疑的回应道:“谢过师尊美意,让我夫妻二人得以聚首。”
台上之人沉默了一小会,他似乎在衡量给出这样答案的宋月明是否合乎他的心意。
而这样的沉默很快便让宋月明的额头上浮出了些许汗迹。
“宇文南景立国教之事,你如何看。”但好在数息之后,台上之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月明松了一口气,嘴里赶忙回应道:“此事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能成为国教玲珑阁便等于与大周朝堂绑在了一起,师尊之前与祝贤合作,所谓的不同样便是此事吗?如此一来...”
只是宋月明的话方才说道一半,便被太上之人生生打断。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宋月明的身子一震,脸色微微变幻,他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师尊说的是刑天剑的事?”
台上的老者并不理会宋月明的模样是否是装扮出来的,他的眸中泛起一阵翻涌的血光,语调又低沉了几分:“宇文南景的要求很简单,要我送归刑天剑于剑陵。你以为如何?”
宋月明闻言沉吟了一会光景,方才问道道:“师尊是在担心宇文南景此举只是为了让我们交出刑天剑,日后恐会鸟尽弓藏?”
台上的老者沉声回应道:“古来帝王皆是如此,王业面前从无情分,只有利弊。今日她立我玲珑阁为国教,一旦交出了刑天剑,那我们对他来说便是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可这样的说辞,却让宋月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他盈盈言道:“师尊多虑了,师尊细想,那刑天剑已经先后斩落了两位帝王的头颅,若是师尊坐到那个位置,恐怕也不能安心让此物存于卧榻之侧。”
“宇文南景为何要立我玲珑阁为国教,并非全因忌惮刑天剑,故而以此逼迫我们就范,她最大的目的是天策府!于她来说天策府有拥立之功,亦得天下民心,于内得群臣支持,于外有大黄城剑龙关几十万兵马呼应,如此庞然大物,比起当年的长夜司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想,相比于天策府,刑天剑远远算不上宇文南景的心头之患。”
“她忌惮此物,是因为它着实拥有可怕的力量,若是她丝毫不提及此事,我以为才更需要担心她立下玲珑阁为国教的用意。可她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那便说明宇文南景心中对于扶持玲珑阁对抗天策的决心。弟子以为,与其说她是在忌惮刑天剑,倒不如说是她在忌惮玲珑阁在她扶持下会拥有比天策府更足以威胁到她帝位的力量。”
宋月明这番话说完,那台上的老者沉吟了一会,又言道:“可今日她能对天策府下手,明日便亦可对玲珑阁动武,没了刑天剑...”
“师尊糊涂啊。”只是老者 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宋月明生生打断。
他盯着因为被打断言语而面色阴沉的老者,从容言道:“一旦宇文南景扶持我玲珑阁,到时候天策府怎么灭,什么时候灭,还不都是师尊说了算,只要愿意,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成为即使没有刑天剑也让宇文南景忌惮不已的存在。”
“虽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但只要我们一日不让兔死,不让鸟尽,那我们对于宇文南景来说便永远没有狗烹弓藏的一天。”
似乎是被宋月明此言打动,老者眸中的红光忽的大作,他盯着宋月明看了好一会的光景,他的声音方才再次在这漆黑的府门中响起。
“既然如此,那你觉得由谁来护送此剑归还剑陵最为稳妥?”
问这个问题时,老者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看似极为随意的语气中,却带着一股戏谑的味道。
宋月明的心头微微一震,有些不安,亦有些惶恐,但他还是在一段短暂的迟疑之后,沉声言道:“虽然师尊决定要归还此剑,但刑天剑的威力巨大,素来便被大周江湖各方人士所窥探,若是落在歹人之手,恐为祸天下,因此弟子斗胆,请师尊允我亲自护送此剑回归剑陵!”
说罢,宋月明的身子在那时豁然跪下,嘴里的语气可谓诚恳万分。
台上之人的目光再次闪动,他就这样看着宋月明在他的脚下跪了足足百息的光景之后,方才言道:“月明啊,你可知阁中数万弟子,为师为何只看中你一人?”
“弟子不知,还请师尊教诲。”宋月明头也不抬的高声言道。
“因为你很聪明,比所有人都聪明,所以此事你去办,我很放心。”
听了此言的宋月明匍匐在地上的脸色一喜,但嘴里却极为恭敬的言道:“谢过师尊谬赞!”
“呵呵,去吧,明日我便会安排你与两位长老共同送剑,路上务必小心谨慎。”
“弟子领命!”宋月明压下了心底的异样,于那时抬起了头,朝着老者拱手言道。
说罢此言他便要退下,可在迈步走出府门时,来人的声音却再次响起:“月明啊!”
“师尊还有何教诲?”宋月明疑惑问道。
那时,老者的嘴角忽的勾起一抹笑意,他低声言道:“早去早回,别让你的妻儿等得太久。”





藏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好
明日便是镇魔塔开放的时间。
夜里的诸人早早睡下,想要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这场大战。
徐寒却无心睡下,他独自一人坐在小院的台阶上看着夜色,身旁嗷呜蜷缩着身子,昏昏欲睡,玄儿蹲坐在他的肩头,歪着脑袋看着他,似乎在疑惑徐寒究竟在做些什么。
春日的夜风拂过,将院中不知名的大树摇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两只躲在树枝上筑巢的鸟雀别惊动,发出一声清鸣,振翅飞走。
玄儿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两只鸟雀,它跳下了徐寒的肩头,似乎想要却追逐那鸟雀,但却扑了个空。
小家伙却不死心,依然盯着那几颗大树,似乎想要找到一两只漏网之鱼。
“你有事瞒着我们。”这时一道声音忽的响了起来。
似乎是听出了声音主人的身份,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玄儿,身上的毛发竖起,躲瘟神一般快速窜回了徐寒身后的院落,其间还将嗷呜的身子当做踏板,踩着他的脑袋一跃。嗷呜如梦初醒,抬起脑袋,瞪大眼睛四处张望,似乎是在疑惑是谁饶了他与小母狼的美梦。
徐寒也抬起了头,看向那道朝他走来的娇小身影,他微微一笑,却并未回应。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女孩坐到了徐寒的身侧,顺手还摸了摸嗷呜的脑袋,可嗷呜却好似极为畏惧女孩一般,赶忙夹着尾巴跑进内院,去寻玄儿去了。
“我们当然是朋友。”徐寒看了看板着脸,几乎就将我在生气,我很不高兴写在脸上的方子鱼,于那时轻声言道。
“从玲珑阁相识,我就知道你很不一样。就像...”说到这里,方子鱼歪着脑袋想了想,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确切的辞藻来形容自己的心境,最后只能低下了脑袋,闷声闷气的言道:“就和姓陈的一样,很不一样。”
徐寒闻言,微微一愣,轻声言道:“陈兄或许也有他不得已的理由,毕竟坐到了那个位置,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嗯。”方子鱼摇了摇头:“我不怪他。”
“他从未给过我什么承诺,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只是不明白...”说到这里,方子鱼又是一顿,她仰起头,直直的看向徐寒,说道:“我只是不明白,我们明明是朋友,明明你们可以为我奋不顾身,为什么到了你们自己身上,你们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朋友不就是应该共患难吗?不就是应该你为我赴汤蹈火,我为你万死不辞吗?你们都这样,这对我...不公平...”
女孩说着这些,脸色的神情困惑与忿忿不平交织。
徐寒有些不知所措,准确说,他不知如何回应方子鱼的关切。
他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关切,又或者说,某些经历让他本能的回绝了这样的关切。
“放心,我会解决的。”想了半晌,他只能如此言道。
方子鱼闻言,狠狠的瞪了徐寒一眼,却又有些泄气,她大抵知道,就是叶红笺秦可卿亲自也无法改变这个少年的决定,更何况是她。
所以,她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言道:“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是朋友,不是每一件事都需要你一个人来面对,不管别人对你如何,但在这个世上,你不孤单。”
说到这里,方大小姐的眼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她指着徐寒的鼻梁,大声言道:“姓徐的,你记住了,天涯海角,你都有你方姐姐罩着!”
徐寒看着女孩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意,他说道:“好啊,我记住了。”
......
“你再说一遍!”刘叮当将手中装满了汤汁的瓷碗一把放在了桌上,碗中的汤水摇晃,散落满桌。
但刘叮当却犹若未觉,她瞪大眼珠子,忿忿不平的盯着身旁的广林鬼。
在龙门会上,诸人眼中犹如魔神一般生人难进的广林鬼此刻却像是做贼心虚的孩童一般,缩了缩脖子,嘴里小心翼翼的说道:“明日...我就一个人去就行了...”
这话出口,刘叮当乌溜溜的大眼珠子里顿时泪光涌动。
她几近哽咽,以一副被人始乱终弃的委屈小媳妇模样言道:“你不要我了,你个没良心的!”
小和尚有些头大,更有些手足无措。
他赶忙解释道:“明日镇魔塔回来许多人,届时我又要去到塔中,顾不上你,我怕...“
“怕什么嘛!我一个大活人,还能丢掉不成,况且我自从被那个怪和尚救了之后,身子的气力比以前不知道大了多少,你就放心好了。”说着刘叮当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还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广林鬼见她如此,不由得苦笑的摇了摇头,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可那时身旁的刘叮当似乎是洞察到了他的意图,感受伸手抱住了广林鬼的手臂,摇晃了起来:“求求你,带我去嘛,我就在外面等你,哪里也不会去,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好无聊的!”
对于女孩的撒娇,广林鬼大抵是没有半点的抵抗力,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只能妥协道:“那你在我出来前,可哪里都不能去!”
“嗯!”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女孩忙不迭的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这样尚且还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喜悦,她竟鬼使神差凑到了广林鬼的脸蛋旁,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在上面啄了一下。
“你!”那稍纵即逝的一吻,让广林鬼犹如触电一般,身子一震方才要说些什么,可女孩却站起身子逃一般的离开了他们所在的店铺。
广林鬼赶忙结了帐,生怕女孩一人在街上出了事,这便快步朝着对方离去的方向跑去。
可这脚步迈出,才转过一个街角,却见女孩正眯着眼睛,负着手,一脸笑意的远远的看着他。
广林鬼一愣,竟是愣在了原地。
他想着方才那蜻蜓点水一般的一个吻,看着眼前笑面如花的女孩。
脑海中好似有某些极为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画面在飞速闪过。
他看见了一座深山古刹,一位年轻的和尚沐浴在焚香之中,面色沉寂,盘膝报手,口念佛号。一个女子,容貌模糊,走到了和尚的跟前。她问他:“东君哥哥,为什么和尚就不能嫁娶?”
“因为六根不净,难见佛陀。”
“为什么一定要见佛陀?”
“因为不见佛陀,难度众生。”
“那为什么要度众生?”
“因为众生皆苦,不度,我心不忍,佛心亦不忍。”
“那为何你不度我?我难道不是众生吗?”
和尚哑然,低头沉默,只能轻念佛号,不敢对视女人闪光的眸子。
......
他又看见一座繁华城池中,年轻的和尚讲道之后,目送信徒远去,这才起身。
那女子不知从何处跑了过来,一脸立在了和尚面前:“东君哥哥。”
她如此轻声唤道,面对百万信徒也不曾色变的和尚,忽的身子微微一颤,他赶忙低下了头,不敢望她。
女子看得有趣,又问道:“我刚刚听完了东君哥哥讲的佛法,我都记了下来,但还是不太懂,你能再教教我吗?”
年轻的和尚低头垂眉,作佛礼言道:“今日讲法已经结束,施主有心明日再来便是。”
“可若是我明日还是听不懂呢?”
“那边后日再来...”
“那若是我后日亦听不懂呢?”
和尚皱了皱眉头,多年修来的古波不惊在那时竟起了涟漪,他言道:“那施主恐与我佛无缘...”
话一出口,和尚便脸色一变,他动了嗔戒...
可女子却毫无所觉,更为有感受到和尚的不悦,她继续言道:“可不是说人人都可成佛吗?不是说要度众生吗?你度不了我,如何度得了众生?”
和尚再次哑口无言,这一次他沉吟半晌,终是言道:“贫僧知道,若是施主有心以后每日午后都可来禅院,我自会为施主解疑佛法...”说道此处,和尚似乎有些心虚,又补充道:“只是佛法。”
女子顿时笑了起来,她连连点头:“是了是了,东君哥哥放心,我一定按时来!”
模糊的画满中,广林鬼依然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只是莫名的笃定的认为那女子笑起来的模样,一定很美。
......
画面又是一转。
和尚骑在了白马之上,他就要催促着胯下的骏马扬尘而去,似乎是在害怕些什么。可素来乖巧的马儿却在那时在城门口踟蹰不前。
于是,和尚最怕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女子登上了城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她大声的喊道:“东君哥哥,若有来世,娶我可好?”
和尚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他有些焦躁的拍了拍马儿,那马儿终于读懂了主人的心思,打了个响鼻,一骑绝尘。
和尚没有给出他的回答。
但广林鬼却好像听见了一个声音,像是那和尚再说,又像是他自己再说。
那是简单到极致的一个字眼,亦是笃定道极致的一个字眼。
他说,或者他们说:“好。”
......
“喂,小和尚你干嘛发呆啊?”这时,刘叮当的声音忽的传来,将广林鬼的思绪从那些忽然涌现的画面中拉扯了出来。
“啊?没什么...”广林鬼如梦初醒一般的言道。
“一定是这些日子太累。”刘叮当不疑有他,反倒有些心疼的言道,她伸出手,为小和尚擦了擦不知何时从额头上浮现的汗迹,嘴里自顾自的说道:“等到你取到了药,咱们就离开这里,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就咱们俩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广林鬼看着一脸专注的帮他擦拭着汗迹的刘叮当,脑海中那张模糊的脸忽的与眼前女孩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在女孩诧异的目光握住了她的手。
男孩看着女孩,再一次用那笃定到极致的语气言道。
“好。”




藏锋 第一百二十七章 掘墓人
还是那日执剑人大比的空地上。
新晋的执剑人们聚集于此。
人群被自觉的分成数拨,这是人在不熟悉的环境下本能的抱团,而这样的抱团,让几道身影在这人群中显得尤为扎眼。
譬如那几位银执榜上的黑马,在大夏并无任何熟识的江湖人物,本身也似乎并不想与任何接触,加之那在龙门会上狠厉的出手,几乎就已经将生人勿进写在了脸上。
同样有此遭遇的还有小和尚与刘叮当,不过这二人的神情却极为轻松,刘叮当拉着小和尚这里指指,那里看看,与其说是来参加镇魔塔,倒不如说更像是在游山玩水一般轻松写意。
相比于这两拨人,徐寒等人的处境倒是更为微妙。
他们当然算得上此次执剑人大比上最为惊艳大夏江湖之辈。
只是这样的惊艳却伴随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戮。
徐寒以一己之力,屠杀了三位大衍境的强者,而且还在执剑人的眼皮底下,而最让人觉得可怕不已的是徐寒才堪堪天狩境。
这越境之战,不是没有发生过,毕竟每个时代都有那天之骄子,宛如三月骄阳,让人不敢直视。但连越两境,以一敌三,这样的事情,至少于诸人的认知中从未有过。
因此诸人看向徐寒的目光,大抵说得上的是又敬又怕,敬的是这少年杀伐果决,敢于那早就不得人心的赤霄门撕破脸皮,怕的是这少年天子卓绝,已近妖物。
不过无论旁人在作何想,徐寒却并不关心。他心底清楚得很,他之所以能够如此屠戮那吕厚德一群人,所依仗的只是自己的右臂。
而这右臂,事实上短时间内徐寒是无法动用,若是强行如此,妖臂之中的力量反噬,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
虽然魏先生已经教给他了炼化妖臂的法门,他也确实成功了,但距离完全炼化,徐寒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妖臂之中共有九枚妖穴,通一枚,可获一层威能,亦可毫发无损的动用一次。徐寒凭借着那十余日的苦修,成功打通了两枚妖穴,一枚用在了击杀那位冯统正的身上,也就是赤霄门派来领着数位精锐弟子参与执剑人大比的长老,第二枚,则用在击杀吕厚德等人的身上。
而回到横皇城后,魏先生又为他打通了一枚妖穴,而这一枚,他也用掉了...
总之,此刻的徐寒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不过他自然不会去纠正这些外人对他的看法,毕竟能让人敬畏,会为他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与窥探。
此刻他正耐着性子与晏斩以及方子鱼讲解关于镇魔塔中的一切,当然这些内容都是他原封不动的从元修成那里听来的,这些东西他估摸着镇魔塔开启之后,负责之人也会会诸人讲解,晏斩他倒是并不担心,可方子鱼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他却有些放心不下,不得不细细为她讲解一番。
而就在这时,人群中却忽然起了骚动,徐寒等人也在那时收起了正在进行的谈话,纷纷侧头看去。
却见是那位身材臃肿得有些可怕的执剑阁阁主与一位年纪已经过了古稀的干瘦和尚联袂而来,而他们的身后,站着的是包括南宫靖在内的诸多执剑人以及一群神色沉寂身着灰色僧袍的和尚。
“那老和尚便是龙隐寺的方丈,不苦大师,他年岁极大,相传是得过那位大夏国师李东君真传的活佛。”见这群人走来,徐寒身旁的晏斩赶忙凑到徐寒的耳畔轻声言道。
徐寒点了点头,看了那老和尚一眼,倒也未做多想。
而人群也在那时自觉的分开,给萧蚺以及那位不苦大师让开一条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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