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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徐寒有些发愣,他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
准确的说,他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若是异地处置,徐寒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哪怕最后寻到机会为他们报仇,也好过现在白白死去。
这是徐寒的逻辑,却显然不是玲珑阁的逻辑。
同门守望,生死相随的祖训已然刻在了每个玲珑阁弟子的心中。
哒!
没有任何的指令,就好似某种天生的默契一般,诸人在那时迈开了自己的脚步,他们开始发起冲锋。
如同那死守城郭的将士,踏着尸山血海,却依然固执的前行。
只是不同的是,他们守护的并非城郭或是某个人,而是信念。
一个关于过去,却又足以影响后来人的信念。
“你们疯...”徐寒见状,他焦急的朝着诸人吼道,但话才出口,却又生生的停下。
他的目光对上了诸人的脸庞,对上了他们眸中那抹光芒。
那光芒好似星辰坠地,势不可挡。
又好似刀客拔刀时那一抹雪亮,决然又锋利。
他依然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促使着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他却在他们的眼睛读到了这样的决定是绝非他只言片语便可改变的东西。
于是他选择的沉默,嘴里呢喃道:“你们这些蠢货...”
但话一出口,他微微一愣,像是忽的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看了看自己身下的蛟龙,一抹苦笑浮上嘴角。
原来,我也是这样一个蠢货....





藏锋 第六十五章 陈玄机
“这小子有古怪。”远处男人死死的盯着那将巨大蛟龙按在身下的少年,眸中光芒闪烁。
龙气是何其强大的东西,它与所谓的真气或是真元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上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丁点的龙气入体,就是大衍境的修士想要化解也得耗费极大的尽力。
男人离得很远,比无法准确的感应到徐寒究竟承受多么庞大的龙气。
但他下意识的以为蛟龙珍惜体内的龙气,即使到了这般境地也不会释放太多的龙气去对抗徐寒。他更不会想到徐寒能够吸收这所谓的龙气,只是以为他体内有着什么异于常人之处,故而可以暂时对抗些许龙气。
“陛下,我们?”一旁的老者显然看不出这么多东西,他体内没有龙气,自然也就感受不到,他只是觉得此刻徐寒等人已经危在旦夕,再不出手,恐怕...
“去吧,是时候动手了。沧海流当年毕竟有恩于我,他留下的种子,总归是要救上一救的。”男人点了点头,周身的气势荡开,便要出手。
叮!
可就在那时,远方的天际忽然响起了一声高亢的剑鸣。
一道雪白的光点在昏暗的夜空中亮起,那光芒极为耀眼,竟是恍惚间遮住了天上的星辰。
正欲出手的男人一愣,嘴角随即浮出一抹苦笑。
“看样子,今天这救人的事情轮不到我俩了。”他摇头说道,而目光却死死的盯着天际那道亮起的光点。
......
方子鱼等人俨然已经杀到了那蛟龙的身前。
而徐寒此时也已经到了极限,他体内的龙气着实已经多到了他难以控制的地步,他身子也因此变得有些膨胀,整个看上去极为诡异,似乎下一秒便会爆体而亡一般。
巨大的疼痛从五脏六腑传来,他难以自已,以至于催动着妖气的右臂也有些发颤。而早已等待多时的蛟龙在这一刻终于寻到了机会,他周身的妖气再次弥漫出来,庞大的身躯猛然从地上站起,而徐寒的身子也在蛟龙的反弹之下被狠狠的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艰难的想要站起身子,但体内的龙气还在翻腾,让他几乎丧失了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
吼!
再次脱困的蛟龙发出一声怒吼。
它很愤怒。
前所未有的愤怒。
一个蝼蚁,竟然让它损失了整整三成龙气方才从中脱险。
而那时,方子鱼等人恰好也杀到了它的跟前,它的满腔的怒吼终是寻到了发泄的出口,它巨大的身子一摆,身为龙族的威压顿时荡开,一股可怕的红色能量再次在它的嘴里汇集。
它要将眼前这些蝼蚁轰杀,从肉身到灵魄尽数湮灭!
几乎只是眨眼的光景,那暗红色的能量便在它的嘴里汇集完成,然后伴随着凌冽嘶吼,那东西便化为一道流光直直的轰响杀来的方子鱼等人。
“小心!”一旁的徐寒见状,高声吼道,但却是为时已晚。
那暗红色能量化为的光球速度极快,转瞬便来到方子鱼等人的跟前,眼看着就要将诸人的身子彻底吞没。
叮!
这时,昏暗的世界一道剑鸣乍起。
那声音极为高亢,好似晨钟暮鼓,震慑天地。
而后天际之上亮起一抹白光,转瞬那白光飞速而至,犹若流星坠地一般狠狠刺入了那向着诸人袭来的红色光球。
轰!
二者方才触碰,一声巨响炸开,那红色的光球就在那白光的冲击下被轰成了虚无。
二者相撞所产生的余波荡开,诸人赶忙颜面避让。
数息之后,待到尘埃散去,诸人在侧目望去,却见那之前红色光球轰来之处的地上,此刻正倒插着一把剑。
一把看上去很是寻常的剑。
剑身雪白,剑柄古朴,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的雕饰。
但此刻那把剑静默的倒插在地上,却带着股难以言说的闻言。
它就像是一位君王,在流淌的岁月中俯瞰众生。
虽锋芒入地,却又高高在上。
这样的异变自然远远超出了诸人的预料,而徐寒等人尚且还在愣神,但方子鱼在那时却是脸色一喜,再也寻不到之前即将赴死的决然。她上前一步,目光既欣喜又急切的看向四周,高声喊道:“姓陈的!你来啦?”
姓陈的?
这世上自然有很多陈姓之人,但能被方子鱼这样称呼的,放眼天下却唯有一人。
玲珑阁重矩峰首徒——陈玄机!
似乎是为了回应方子鱼,她的声音方才落下。
一位身着白衣的身影便缓缓自天际落下,稳稳的立在了那长剑的剑柄之上。
“姓陈的,你终于舍得出关了!”待到那身影落下,方子鱼脸上的喜色更是再也这掩不住,她朝着那身影喊道。
“嗯。让你久等了。”那身影回过了头,入目的是一张寻常的脸,二十岁出头的模样,看不出锋利的棱角,也寻不到暴戾或是乖张。似乎除了那头被他梳理得齐整无比的白发,眼前这个男人并未有任何的特别之处。
他寻常得就像邻家的男孩,酒肆的小二,又或者某日上街你不小心碰到的路人。
他可以是任何人。
但却不应该是玲珑阁重矩峰上的首徒。
更不应该是被方子鱼所心心念念的陈玄机。
“没事。”方子鱼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她笑得很甜,也很特别。
像是三月春风里的桃花,艳如流火,清如温玉。
徐寒很少见到方子鱼这么笑,他暗暗想道,这世间能让方子鱼这么笑的恐怕只有那烤得金黄的红薯,与眼前这个男子了吧。
吼!
杀戮再次被人终止的蛟龙几乎已经被心头的暴露冲昏了头脑,它发出一声震天的嘶吼,百丈长的身子在天际一阵翻滚,他周身的妖气犹如潮水一般涌出,天际昏暗的云层翻涌,暗红色的雷蛇吞入,巨大的压迫感自他体内泄出涌向诸人,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陈玄机点了点头,“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他轻声说道,声线轻柔,一如他的模样一般寻常得很。
然后他脚尖轻轻一点那剑柄,身子豁然飞起,地上的长剑在那一刻犹有灵性一般发出一声清鸣跃入了他的手中。
他伏首持剑,虚立于半空之上,面向蛟龙。
磅礴剑意在那一刻自他的体内的涌出,那剑意恍若大江东去一般澎湃汹涌,连绵不绝。
他将自己的身子挺得笔直,剑与人在那一刻恍若融为一体,他亦是剑,剑亦是他。
这时那蛟龙也似乎意识到了眼前这道身影的难缠,它再次发出一声咆哮,整个身子便化为一道漆黑的闪电,过下万钧雷霆之时,朝着那白色身影杀来。
陈玄机的双眸一眯,一道剑芒自眸中闪过。
他的嘴唇张开,一道敕令吐出。
声线依旧轻柔,但轻柔中却带着大气磅礴。
恍若金戈斩铁马,君王瞰众生。
他如是说道。
“剑出山河覆,日月照丹青。”




藏锋 第六十六章 盛大表演
剑出山河覆,日月照丹青。
这寥寥十字,看似寻常,却足以让大周天下大多数人心头生出恶寒。
这是一首诗,亦是一道剑招。
而这大周江湖能使出这一道剑招之人,除了眼前这位白发白衣的年轻人,便只有重矩峰上的那位大衍剑仙钟长恨了。
这世上之人爱慕虚名者众多,单单一个大周能寻到顶着这剑仙名号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譬如那被称作玄冥剑仙的重矩峰长老龙从云,远未登仙境,如何称得了剑仙。
除了那天斗城中的岳扶摇,离山宗上的衍千秋二人,其余所谓剑仙,名声再大,门人再多,都大抵名不符实。
唯有那钟长恨,修为虽是大衍境,但剑仙之名,却无人敢有半分质疑。就是盛名满天下的岳扶摇也曾直言不讳的说过,天下出世剑修除我与千秋二人,唯有钟长恨可堪剑仙之名。
原因无他。
钟长恨虽为大衍境,但凭着手中的三尺青锋却斩过货真价实的仙人。
而那位仙人,又恰恰是他当年的授业恩师——玲珑阁芒极剑仙李通冥!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了之后又为什么还能在玲珑阁待下去,无人知晓。
只是自那之后,天下再无人见过他拔出手中的剑。即使是玲珑阁的弟子大多对其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若是还有人想要一睹这位剑仙的风姿,唯一的希望便是他那位同样神秘,却又强悍无比的大弟子陈玄机了。
此子来路不明,资质平平。
相传当年丹阳境时所铸内丹不过最下品的黄丹,但一入剑道便展现出了强悍无比的天赋。
如今玲珑阁后辈弟子中无人能接下他一剑。
有道是虎父无犬子,狼师无狗徒。
这陈玄机的大名,大周天下无人不晓。
即使是徐寒也有所耳闻,今日见着本尊,才知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
......
这时,随着陈玄机这一言落下。
他的背后猛然浮现出一道道的剑影。
自浮现那一刻起,它们便闪着凌冽的寒芒,犹如利箭一般将锋芒对准那头张牙舞爪的蛟龙。
转瞬间,那些剑影便直抵数千之数,密密麻麻的林立在他的身后。
随即他双眸一寒,心中念头一动。
那数千道剑影便猛的化为一道道流光,朝着那蛟龙爆射而出。
砰!
砰!
......
只听一道道炸响爆开,那蛟龙顿时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嘶吼。
触目惊心的血洞密密麻麻的浮现在蛟龙的身上,暗红色的鲜血顺着它伤口不住的下淌,一时间血如雨下。
但这些足以让任何人死去的伤势,落在蛟龙的身上似乎除了激发它的凶性外,便再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待到剑雨落幕,那蛟龙一声嘶吼再次朝着陈玄机扑杀而来。
它气势汹汹,身未至,腥风血雨却早已杀到。
那白衣剑客对于那头杀来的凶物仿若闻所未闻。
他犹如老僧入定一般,低着脑袋,袭来的腥风血雨,贴着他衣衫朝着两侧飘散,却神奇的触不到他衣角。
他立于这腥风血雨之中,衣衫却白净如雪。
好似那浊世青莲,不染半点凡尘。
这时蛟龙依然来到了他的跟前,那张血本大口被它张开,好似要吞食天地一般,只是瞬息便将这白衣剑客的身子包裹其中。
“小心!”地上诸人都在那时发出一声惊呼,试图提醒陈玄机,就连徐寒在那时也是心头一紧,暗暗想到千万别是银枪蜡头,坏了自己,还害了他的性命。
可唯独那位方子鱼,依然挺直着自己的身子,翘着脑袋,嘴角带着笑意望向那天际。
她的眸中寻不到半点的担忧,她就像是在等待一场盛大的表演。
而主角,是她的心上人。
在她看来,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是的。
她很自信。
莫名的自信。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待到蛟龙化为肉泥,那白衣剑客如仙人一般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应当露出什么样笑容,给他一个怎样拥抱,才能显得更漂亮,才能让他更喜欢。
他总是这样,为她烤好红薯,为她斩断一切的荆棘,也为她挡下所有的风雨。
似乎只要有一把剑在,这世上便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方子鱼习惯了这样。
而这一次,她相信也不例外。
于是,陈玄机的双眸忽然睁开,凌冽的剑芒自他某种亮起。
叮!
他手中的长剑在那一刻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发出一声高亢的剑鸣,似乎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那场盛宴而感到兴奋。
然后一道雪白的剑芒自那把寻常的剑身亮起。
陈玄机的身子豁然动了起来。
他手持长剑,身如飞仙,冷着眸子朝着那蛟龙的咽喉处刺去。
磅礴剑意在那时凝聚于他的剑锋之上,化为一道明亮的光点,照亮了漆黑的夜色,也划破了诸人心头的阴霾。
诸人脸上的神色也在那时凝固下来,他们紧张的看着那道飞入蛟龙体内的身影,不敢发出半点的声音。
唯有方子鱼脸上的笑意却在那时荡漾开来。
噗嗤!
一道轻响在静默的夜色中升起。
那声音很轻。
轻得就像是破败的皮革被某种利器割开时发出的声音。
那道耀眼的白芒再次亮起,它从蛟龙身躯的某一处蹿了出来。
那是手持长剑的陈玄机,他脸上的神色依然冷冽,他身上的衣衫依然白净如雪。
但身后却是那蛟龙的血洞中犹如涌泉一般被喷吐出的鲜血。
蛟龙眸中的血光一阵黯淡,近乎趋于湮灭,他庞大的身躯也在那时一顿,就像是一只失去了提线的木偶,重重的栽倒在地。
诸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强大的蛟龙,几次险些让他们命丧黄泉,此刻却如此轻易的死在了陈玄机的手上。
这陈玄机究竟强到了何种地步?
这样的念头几乎在同一时间乏上了诸人的心头。
而徐寒更是一愣,他拥有金刚境的修为,体内又有足足三百六十五枚窍穴,甚至还凝成了万古以来从未有人凝成的金丹,这样诸多东西加在一起,即使通幽境的强者他也有一战之力。他不可避免的在心底有些暗暗自喜,直到见识了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剑。
他才豁然明白,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这时,一袭白衣的陈玄机收剑归鞘,落在了诸人身前。
“师尊曾言多年前他欠阁下一个人情,今日这条蛟龙便送于阁下了。”那时他拱手朝着四周言道。
诸人闻言一愣,这才意识到恐怕这场大战之外,还有某些人在远处观望。
而陈玄机说完这话便要转头与诸人说些什么,可这嘴方才张开。
一道娇小的身影便扑入他的怀中。




藏锋 第六十七章 广林鬼
大周以北,陈国以西。
又一片辽阔的土地。
两百年前,披靡天下的大楚国分崩离析,化为三国。中原为周,东北为陈,而西北便是大夏。
大夏尚武,多年来边境战事多以大夏挑起,其间出过不少雄图伟业的君王,励精图治,如今的大夏朝堪称夏周陈三国之首,而周陈两国不得不联手方才能与大夏抗衡。
但说来奇怪,如此尚武的大夏朝,国师竟是一位和尚。
不过此位已经空悬了一百多年,每代大夏朝的君王无论如何雄才伟略,但对于那空悬的国师之位都不敢另立。有人说是敬奉当年那位与先祖一同开辟夏朝的先辈,也有人说是因为那位国师尚且活着,只是不知云游何处。
只是不管真相如何,皇帝不开口诸人也不该对此有所非议。
因此在大夏朝有关于那位国师的话题,诸人素来讳莫如深。
而作为大夏朝国教的龙隐寺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但是每日往来的香客便足以让这座金碧辉煌的寺庙成为大夏朝最为富有的地方。
按理说,有这么一座寺院在,寻常的寺庙都得避得远远的,毕竟和尚也得吃饭,没了香火钱,那和尚岂不都得饿死?
可偏偏在距离的龙隐寺不过五十里的小山头上坐落着一座残破的寺院。
寺院很小,年岁也很是古老。
以至于院门口牌匾上的字迹也被腐蚀的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看见玄天二字。
院中有一颗老树,叫不出名字,却生得极为壮大,如今时值冬日,树上的叶子掉落一地,铺满了整个禅院,却无人打理。
“两百年前,一位高僧目睹兵荒马乱的大出天下,屹立于佛陀像前。”
“他许下宏远。”
“佛不东来,我便西去。”
这时,苍老的声线自寺院中响起,那声音沙哑又低沉,像是用脚踩断密林里堆起枯枝所发出的声响。
寺院中,一个生得浓眉大眼的小和尚看了看眼前半眯着眼睛的老和尚,又看了看寺院中唯一一座佛像问道。
“嗯?他去西边干什么?”
“见佛问道。”老和尚回应道。
“他见到佛了吗?”小和尚又问道。
“唔。”
老和尚的眸子半眯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那最后,他普度众生了吗?”小和尚又问道,脑袋歪了起来,脸上的神情极为认真。
“唔。”老和尚又回应道。
眼睛依旧没有睁开的意思。
“骗人!”这时,小和尚的眉头忽的皱了起来,他粉嘟嘟的腮帮子鼓起,一脸不忿的用他粉嫩的嗓音吼道。
“嗯?”老和尚的眼睛睁开了,他像是从某种熟睡中惊醒,一脸疑惑的看着小和尚。
“西边明明就是十万大山,那里竟是妖魔,哪来的什么佛陀!”
小和尚义愤填膺的问道。
“管他作甚。”老和尚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伸出了筷子夹起桌上的饭菜,那是上好的鸡肉,用慢火熬成,味道鲜美至极。
“这院里的香客本就不多,故事真假与你何干?你得记下这故事,待到哪日老子圆寂了,你得靠着这故事继续骗这香火钱,不然,你还想饿死不成。”说着老和尚将那鸡肉放入了小和尚的碗中。
“唔?”小和尚一愣,他夹起那鸡肉放入口中,只觉唇齿留香。
“也对。”
他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但很快便又摇了摇头。
“等你圆寂了,我要离开这里,去外边。”
说着,小和尚的眸中露出了向往之色,似乎对于外边的花花世界有些急不可耐。
“离开这里?干什么?”老者拿着筷子的手微不可察的颤了一颤,随即不动声色的问道。
“降妖伏魔,普度众生。”小和尚歪着脑袋,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外边有什么好的,在这寺庙中青灯古佛,常伴佛祖不好吗?”老和尚捻起了一块鸡肉,一道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的金光在那时自他的体内荡开。
小和尚的身子顿了顿了,神情忽的有些恍惚。
不知为何方才还兴起得很的念头在这一刻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也不错,那我就留下来吧。”小和尚点了点头。
......
老和尚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大到什么程度没人说得清楚,就连老和尚自己也道不出个一二三来。
于是,三日之后,老和尚躺在床上,站不起身子时,这一切便也就显得如此理所当然。
“你要死了吗?”小和尚在床头看着眸中光芒愈来愈黯淡的老和尚,问道。
他的脸上寻不到半分的悲戚,只有浓浓的不解。
他固然知道人都会死。
但死这种东西。
究竟是什么,他却想不明白。
“嗯。我要死了。”老和尚艰难的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无常,就好似是在陈述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但他的眼睛却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孩,神情复杂,似有担忧,似有不舍。
“你在怕我?”小和尚似乎读懂了几分老和尚的神情,他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身下是阎罗,头顶有神明。行走世间,何人都足以敬畏。”老和尚惨然言道,声线嘶哑,甚至连脸上的神情也渐渐变得恍惚了起来。
小和尚又皱了皱眉头,老和尚总是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可他却总是听不懂。
他只是想着若是老和尚走了,这禅院便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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