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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但就在诸人疑惑之时。
或许是这样的怒吼牵动了他胸口的伤势,林守的脸色一白,捂着胸口,大声的气喘起来。
“爷爷?!”林御国见状顿时心头大急,急切的上前想要做些什么。
但徐寒却抢在他之前迈步而出,拦下了他伸向林守的手。
“林太守,在下以为林将军的情形很是不妙,得快些为他医治。”徐寒看着疑惑的林御国正色言道。
“......”林守闻言,想要说些什么,但似乎因为胸口伤势,他嘴张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显然他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可...”林御国有些迟疑,他看了看徐寒,又看了看自家爷爷,一时拿不到主意。
“林太守,事急从权,你应当分得清孰轻孰重,请你相信我的判断,我是夫子的弟子!”徐寒一脸肃然的看着林御国。
他从与林守的第一次接触中便感觉到了这位老将军身体的异样,加之此刻即使到了这样的地步林守也依然不愿意接受他的治疗,这让徐寒心头疑惑更甚。他自然无心去窥探林守身上的秘密,只是真的觉得若是再拖下去,对本就如此的林守没有半点好处。
林御国在那时愣了愣,他的脸色在一阵阴晴不定之后,终于是闪过一抹绝色。
平生第一次,他选择违背了自家爷爷的意志。
他朝着徐寒点了点头,言道:“那就有劳府主大人了。”
“徐某必倾尽全力。”徐寒亦在那时如此言道,随后看向已经接近昏厥的老将军拱了拱手。“林将军,得罪了。”
他此言说罢,便再也没了顾虑,伸出手便按向林守的甲胄。
有道是久病成良医。
徐寒之前跟随夫子了大半年的光景,夫子有意教导了他许多医道。对于药理、医术徐寒虽然不敢说是如何精通,但自问比起寻常医师只强不弱,况且此刻林守状况危机,他自然当仁不让。
想要治疗林守的箭伤,第一步便需要除去他身上的甲胄与衣衫。
毕竟那利箭穿透了林守的胸膛,很有可能触及到了他的心脏,若是在拔箭时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让林守的伤势加重,甚至当场毙命。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徐寒不得不先以利刃割破他的甲胄与衣衫,将之小心翼翼的取下,唯恐触及到了长箭。
这看似简单的事情,徐寒却足足做了近一刻钟的光景方才完成。
周遭诸人亦那时纷纷屏气凝神,就好似在怕自己的呼吸声稍稍大了那么一点,便会影响到徐寒。
只是当徐寒满头大汗的做完这些的时候,待到看清林守那赤裸的上身之时,诸人却难以抑制住自己内心的静海,在那时得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幅怎样的躯体。
林守赤裸的上身。
干瘪、枯瘦,如早已枯萎的藤蔓。
皮层发紫,还有些许地方似乎已经彻底坏死,呈现出一种近乎腐烂的灰黄色。
皮层之下诸人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肋骨、胸腔的形状,似乎他的身体除了皮与骨便再也寻不到半点的血肉。
那身体与其说是一个人的身体,倒不如说是一具风干了的尸骸更为贴切。
徐寒在这时终于明白,为什么被长箭穿透胸膛的林守为何几乎没有流出半点血迹。
试问,这样一幅躯壳,又哪来的血液可以流出呢?
只是...
徐寒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样的林守还活着。
他应该死了...
他没有理由还能活着...
“爷爷...这是...”
林御国显然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呆滞,他愣愣的看着那副干尸一般的身躯,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与深深的惊恐。
而就在诸人惊骇不已之时,那位因为过度使用浩然正气而脸色煞白的鹿先生却忽的迈步而出。
他看着眼前的林守,眸子阴沉又凝重。
“想不到...”
“林将军竟然用了这窃命之法...”





藏锋 第一百七十四章 江山我辈守
(ps:这两天搬家了,家里暂时没有网,预计周二才会恢复。每天的更新不会少,只是时间会稍稍不稳定一些,望大家见谅。)
窃命之法?
在场诸人几乎都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他们脸上在那时写满了疑惑。
“何为窃命之法?”徐寒转头问道。
“相传此法乃是自上古流传而下的法门,以通天手段将将死之人的灵魄强行禁锢在人的肉身之中,以此达到篡改天命,令死者继续行走于世间法门。”鹿先生闻言,沉眸言道。
“但灵魄虽然被拘留体内,但肉身却早已死亡,因此,受了此法之人,肉身会一天天坏死干枯,直到化为黄土,但灵魄却因被强行留下,无法去往死人之境,只能徘徊世间,直至油尽灯枯,魂飞魄散...”
“而且因为此法篡改天数,受法者每时每刻都将承受着万蚁噬心之苦,可谓生不如死,若不到万不得已...世上少有人愿意使用这样的法门...”
话说到这里,鹿先生的声音愈发的低沉下来,显然,对于林守来说,眼前这座大黄城便是他的万不得已,身后那数以百万、千万甚至万万计的大周苍生,便是他的万不得已。
只是,在场诸人却从未想过,林守为了这份万不得已,付出的却是如此惨重的代价。
那时,诸人看向那神色惨白的老将军时眸中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惊骇、担忧、敬重皆尽有之。
饶是徐寒,心底也在那一刻翻涌不止。他在这时,终是懂了为何他会在林守的身上感受那股死气。
他绝非残忍无情之人,即使身处森罗殿,他也几乎没有滥杀过任何一人,但若是让他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做到这样的地步,徐寒是决计无法去做。
当然这却并不妨碍他尊敬、去敬仰、甚至去崇拜这样的人。
他看着生死不知的林守,心头的情绪翻涌,体内的血液却莫名的沸腾。
“那...有什么法子可以破解这法门吗?”林御国用了好一会时间方才消化完鹿先生这一番话,然后他便出言问道,眸中神色急切。
灵魂,对于他,或者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太为玄乎的概念。
魂飞魄散究竟意味着什么,亦没人说得真切,但可以知道的是,那是一件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而万蚁噬心之苦,诸人自然无法真切明白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痛楚,但可以明晓的是,那种痛苦,必然超出最严重的刀斧之伤百倍、千倍。
“此法太过辛密...老夫也说不真切...但老朽以为...”鹿先生说到这里,有些迟疑,“想要减少此法的危害,自然是受法者早些解除此法...”
“那爷爷的身体会好起来吗?”林御国又问道。
“......”鹿先生闻言,沉默良久,方才声音干涩的回道:“此法本就为窃命之法,受法者皆是早就该死去之人,解除了此法...自然是再无生机可言...”
林御国在那时身子一震,顿时面无血色,跌坐在地。
他自小便没了父亲,是林守将他一手带大,他之所学,无论为人还是行事大半都是林守所授,他习惯了一切都有林守在的日子,此刻听到了这样的噩耗,怎能掩住心头的悲切?
泪珠在那时终于包裹不住,从他的眼眶中滑落。
就在此时。
那位老将军忽的艰难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眸。
“御国...”
他吐出一道干涩的声音,苍老的手伸出,似乎是想要抚摸自己的孙儿。
“爷爷!”林御国在那时回过了神来,他赶忙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转头看向林守,眸中的目光关切又焦急。
“放心...爷爷死不了...”老人断断续续的说道。
这话,在这些日子,林御国不止一次听林守说过,但唯独这一次,他方才真切的领悟道,这简简单单七个字眼的分量。
他方才止住的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自他眼眶中涌出。
他哭得厉害。
就像眼睛有意与他作对一般,他越是极力的想要止住自己眼眶中的泪水,那泪珠便流淌得更加汹涌。
于是,这位年过三十的太守,便在诸人面前,放肆的哭得好似一个孩童。
林守的手终于在那时伸到林御国的眼前,他少见的并没有去呵斥自己的孙儿,而是用手温柔又缓慢的抹去林御国眼角的泪痕。
“傻孩子,哭什么?”然后,他和蔼的说道。
这时的他,再也不是那叱咤风云,令大夏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守将。
他只是,一个老人。
一个安慰着自己孩子的老人。
只是他这样的做法并没有让林御国感觉好受一些,林御国的心底愈发的悲切,甚至有些自责。
他很明白,能让林守做出这样的决定除了大黄城外那气焰如虎的数十万大军,更因为他自己。他终究无法挑起大黄城的大梁,不然,自家爷爷又何须做出这样的事情。
“老将军,窃命之法后果不堪设想,若是如此下去,我恐老将军...”这时,一旁的鹿先生终是在那时出言说道,“老将军已经为大黄城为大周百姓做了太多了...足够了...”
诸人也在那时纷纷侧目看向林守,眸中的目光悲切。
林守闻言,他的目光扫视了在场诸人一眼,又望了望远方那处巨大的如饿狼蛰伏的营帐。
他叹了一口气。
“我若是死了,这大黄城谁来守?大周的江山谁来守?黎民苍生又谁来守?”
“舍不得啊...”
“不敢死啊...”
林守的话,像是感叹,但却更像是质问,敲打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诸人在那时再次陷入了沉默。
是啊...
除了林守,大黄城又有谁愿意来守?又有谁能够守住?
哒!
哒!
哒!
可就在这时,一道清澈的脚步声忽的响起。
诸人侧眸望去,只见那位天策府的少府主忽的排众而出,走到了林守的跟前。
扑通!
随后,在诸人诧异的注视下,那位素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府主大人忽的单膝跪在了林守的跟前。
他拱起双手,看向林守,脸上的神色肃然。
他高声言道。
“江山我辈守,将军请仙游!”
这话出口,在场诸人先是一愣,但随即回过神来。
那时大黄城头之上,满满数万人皆在那时纷纷跪拜下来,朝着老将军纷纷拱手,大喝道。
“江山我辈守,将军请仙游!”
“江山我辈守,将军请仙游!”
“江山我辈守,将军请仙游!”
......
高亢的声音汇集在大黄城城头,犹如虎啸龙吟,经久不息。
那位早已垂垂老矣的天下第一守将,沉眸看着满场诸人,眸中目光闪动...
“好...”
“好。”
“好!”
他如此连言三个好字,一声高过一声。
眸子却在那时缓缓闭上,嘴角却分明带着一道笑意。
那一刻,大黄城上的高呼响若雷鸣,却又悲切万分。
他们红着眼眶,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段话。
“江山我辈守,将军请仙游!”
像是在进行一场永生不会忘却的誓约。




藏锋 第一百七十五章 驱虎吞狼
一身白衣的男人坐在篝火旺盛的营帐前,看着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
耳畔,大黄城头传来一阵阵如悲如泣的高呼。
男人闻声低眉,古波不惊的眸中泛起阵阵愁绪,他深深的在那时叹了一口气。
“将军。”这时,耳畔传来一声轻呼。
坐在木椅上的男人闻言转头望去,只见一身甲胄的牧良正一脸肃然的看着他。
男人愣了愣,他就像丢了魂魄一般,暮气沉沉的眸子中,神色空洞无比。
他怔怔的说道:“林守死了。”
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外人难以从这简单的四个字中品尝处男人心底的任何波澜。
但牧良显然不是外人。
他听出了男人的异样,但却未有点破,因为,他知道那是必须付出,也必须承受的代价。
他早已在此之前做好了准备,他相信眼前的男人同样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将军,营中诸位将军已经在大帐等候...”他在那时沉着自己的声音言道。
“嗯。”男人闻言,在沉默数息之后,终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好,走吧。”
......
大帐之中。
数十位身着甲胄浑身或多或少带着些许伤势的男子正立于其中,但饶是如此,他们中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带着浓重的兴奋之色,此刻正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些什么。
“林守真的死了吗?”
“那还能活?我亲眼看见牧王爷一箭射穿了那老家伙的胸膛。”
“如此说来大黄城便是咱们囊中之物了!”
“可不是...”
一群人说得正欢,可那时营帐的幔布被人从外掀开,便见牧良推着神色冷峻的牧极步入了营帐之中。
方才还相谈甚欢的诸人便顿时收了声,极为自觉的于两侧排开,让出一条道来。
牧良便推着牧极来到营帐正前方,随即将那木椅一转,让牧极面朝众人,而自己则沉默的立在了牧极身后。
牧极先是扫视了一圈在场诸人,然后便用他那素来平静的声音言道:“大黄城之战,诸位辛苦了。”
“方才我已经确认,林守已经死了。”
这话出口,在场诸人顿时互望一眼,脸上的喜色可谓溢于言表。
之前虽然早有人说过此话,可奈何林守的名号着实太甚,以至于即使亲眼见过林守被利箭洞穿胸膛,诸人对于他的死依然抱有些许疑虑,但此刻从牧极口中听到了这样肯定的答复,那些许疑虑也随即烟消云散。
“那将军我们是否应该快些发兵,趁着林守新死,大黄城群龙无首一举拿下?”当下便有人提议道。
“对!这一战我们损失了近二十余万夏军,崔国柱那边想来已经听到了风声,加之之前斩杀逃兵之事,恐怕对我们早有不满。我们快些拿下大黄城,这既可以给崔国柱一个交代,若是传到大夏皇帝那边,对将军日后也必然有诸多好处。”
“确实如此,崔庭怎么说也是大夏的国柱,若是与他闹得太僵,终归不好。”
诸人的心思在那时活络了起来。
却未有人注意到,那位白衣男子脸上的神色在听闻这些话后,又冷峻了几分。
“哼!左边一个国柱大人,右边一个大夏皇帝,诸位是不是已经将这起兵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了?”还不待牧极发话,他身后的牧良便在那时发出一声冷哼如此言道。
“牧统帅这是什么话?牧王血仇我等岂敢忘怀,但此事毕竟事关重大,需得步步为营,而且也少不了夏国的支持,我等这般提议也是为了将军与牧家军着想!”一位老者在那时沉声言道,却是那位牧家军三大大衍境强者之一,天狩营统帅胡柳!他的修为与辈分极高,这牧良的话旁人不敢驳斥,但他胡柳却是不惧。
“我看报仇是假,谋富贵是真吧?你我都再清楚不过林守一死,薛秦关手下的二十五万苍龙军转眼便回与我们交战,只要击溃苍龙军,大周便再无可用兵马,届时长安便是近在咫尺之地,牧王之仇指日可报,又何须什么步步为营,再与大夏贼人虚与委蛇?”胡柳不可示弱,可牧良也绝非易于之辈,当下便反唇相讥。
“牧统帅此言恐怕不妥吧,苍龙部确实是长夜司祝贤手中仅有的兵马,但各藩王州牧手中何尝未有各自的私兵,破了苍龙军就像长驱直入,直捣黄龙,牧统帅未免也太天真了一些,此事说到底还是得依仗大夏朝...”当下便又有一位生得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排众而出,走到了牧极身下高声言道。
此人唤作孙铭,亦是牧家军三大大衍境强者之一。
只是他的话却并未说完,便被高台上那位白衣将军所打断。
“好了!”牧极在那时如此言道,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得让人听不出半点的情感波动,但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场上诸人顿时静默了下来。“当务之急是应对薛秦关手中的苍龙军,安排各部准备妥当,一个时辰之后准备进军接手大黄城。”
诸人闻言自然不敢有所争辩,纷纷在那时领命退下。唯有那位牧良尚且还立在牧极身后。
“将军...”待到诸人离去,牧良在那时出声正要说些什么。
但牧极却在那时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牧良一愣,便收回了到了嘴边的话。想来他能看出的事情,牧极又怎会看不明白,但饶是如此他的心底依然免不了升起一丝担忧。
“阿良...”而这时,牧极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若是有一天,我死了,这二十万牧家军,你管得了吗?”
牧良却是未有料到牧极会有此问,他有些迟疑,暗以为自己之前在帐中与胡柳、孙铭的争辩惹得牧极不悦,他沉下眉头,便解释道:“将军,我只是觉得胡柳孙铭二人行事太过...”
他的话还未说完,身前那位白衣男子便再次摇了摇头。
男人脸上有那么一闪而逝的落寞,但转瞬又恢复如常。
“放心,只要我牧极活着一日,他们无论在想什么,都永远只能是想想,仅此而已。”
......
林守死了。
很安心的死了。
在数万人的躬身向送中,老将军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这消息被探子传到了大黄城以南,那位恭候已久的黑甲将军的手中。
他一把捏碎了手里的杯盏,站起身子,朝着周遭的歩卒言道:“林守已死,众军随我赶赴大黄城,诛灭牧极!”
于是二十五万苍龙军便在那时好好荡荡的朝着大黄城开进。
气势薛秦关军队驻扎的地方离大黄城不过十里之遥,若是想要救援大黄城,他们只需一个时辰不到的光景便可去往。
可祝贤却早已下令,林守不死,不得进城。
天下都在等着林守死去。
这是莫大的悲凉,亦是莫大的荣幸。
毕竟一个修为不足大衍,年岁已过八旬的老人能让天下的蛟龙猛虎如此畏惧,亘古以来,似乎从未有过第二人。
林守死了,只要他薛秦关能够守下大黄城,那么日后祝贤完成了他的千秋大业,那这首功非他薛秦关莫属。况且大黄城倚着天险,饶是牧极用兵如神,有二十五万苍龙军在,想要攻下大黄城也绝非易事。
年过五旬的薛秦关坐在那高头大马之上想着这些,心头很是开怀。
只是待到大军来到那大黄城外时,这样的开怀便瞬息烟消云散。
大黄城的城头不知何时挂满了林立的大旗,上书一个大字——牧!
“停!”这样的情形让薛秦关眉头一皱,大喝一声,身后的数十万大军应声停下。
林守是死了。
但根据探子送回的消息,大黄城中尚还有数万大军,薛秦关自然不会指望他们能够守下大黄城,但拖上一两个时辰想来是决计没有问题的。那为何这么快大黄城就落入了牧家军的手中?难不成是因为林守战死,群龙无首之下,大黄城中的残兵败将弃城投敌了?
薛秦关沉眸看了看城头,虽然插满了牧家军旗,但实际上城头上却寻不到半点人影。
他的心里在那时便有了算计。
大黄城城深墙高,若他是牧极必然依仗着这地利与之对战,消耗苍龙军的实力,而非在城头上不布一兵一卒,故弄玄虚。况且若真是大黄城残部投敌,杀了林守的牧极敢不敢收下这林守旧部还是未知之数,而眼前的阵仗想来更应当是那些天策府的残余布置的疑兵,以此拖延他进城的时间。
来之前祝贤便交代过,让他若是寻到了机会便除掉天策府一干人等,他本还想着要寻一个什么的样由头来做此事,却不想这天策府之人竟然愚笨到了这种程度,他正好借着他们通敌叛变的由头顺手料理了他们。
想到这里,薛秦关的心里便在没有半分的迟疑,只听哐当一声,他将腰间的长刀出鞘,指着那近在咫尺的大黄城便喝道:“攻城!”
......
浩浩荡荡的牧家军来到了大黄城外。
牧良看了看那取代林字旗飘扬在大黄城头薛秦字旗,眉头皱了皱。
“这么快薛秦关便来了?”他如此说道,显然此情此景多少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毕竟苍龙军可是祝贤手中的王牌,可不比如今大黄城那些残兵败卒,即使城门已破,有苍龙军在他们想要拿下大黄城依然得话费不少功夫。
但牧极却在那时仰头望了望旌旗遍布的城头,少见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驱虎吞狼,好计策啊。”他如是呢喃道。
只是声音着实太小了一些,以至于他身旁的牧良都未有听得太过真切。
“将军,你说什么?”牧良在那时问道。
“没什么。”牧极却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得言道:“我说,这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把戏,吩咐下去,准备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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