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海贼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坦克刚大木
这天,王琼、郑建雄率领千兵马前来勤王。宋钦宗很高兴,任命王琼为京城巡检,并赐给他一面白旗,上书“忠义”二字,以表彰其勤王之功。王琼曾任中山府路马步军副总管,跟随种师中与金人战于榆次。
由于聂山已出使金军,枢密院无人掌管,宋钦宗经过考虑,提升尚书右丞孙傅为同知枢密院事,让孙傅全面主管军事。
孙傅是海州人,进士出身,曾任秘书省正字、监察御史、礼部员外郎、秘书少监、中书舍人、给事中、兵部尚书等职。
孙傅在任兵部尚书时,曾给宋钦宗上奏章,建议全面恢复祖宗法度。宋钦宗问:“为何”
孙傅回答道:“祖宗法惠民,熙、丰法惠国,崇、观法惠奸。”此言一出,便迅速流传,成为一时之名言。
所谓祖宗法,是指宋太祖、宋太宗时代所推行的治国纲领以及法度精神,即传统旧法;熙、丰法,是指宋神宗时代王安石主持变法的新法;而崇、观法,则是指宋徽宗时代蔡京主持的以王安石变法精神为指导而又加入了新时代元素的新法。
其实崇观法,曾让国家迅速摆脱财政困境,曾在全国范围内大力推广学校教育,曾在社会保障方面作出过可贵实践,惠及千千万万的普通民众。但是,这一切,连同所有的荣耀与赞美,都因宋徽宗收复燕云失败而被一票否决。
孙傅升官后尚书右丞一职又出现空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宋钦宗竟让几天前刚刚免职的李回出任这一职务。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同日还发生一件怪事,殿前指挥使王宗濋竟然发现了一个奇才。
在拱圣军中,有一个名叫郭京的副都头,这天他对人吹嘘说,自己可以掷豆为兵,且兵能隐形。现在若让他用六甲正兵,得七千七百七十七人,便可以破敌。临敌时,正兵不动,神兵为用,所向无前。拱圣军属于骑兵,归殿前司管辖。
王宗濋听说此事后感到很惊异,觉得郭京是个奇才,于是向朝廷推荐,说若用这人,便可以大功告成。
宰相唐恪于是召集了一些大臣,与郭京见面。唐恪对郭京所说的那一套根本不信,他当面羞辱郭京说:“老兵儿戏,果能了否”郭京被问得哑口无言,不能作答。然而,群臣对此却议论不一。
对于局势的危险性,唐恪其实早已有所察觉。
唐恪是月份出任宰相的,那时候,救援太原已经彻底失败。事实证明,如此用兵作战,宋军根本不是金军的对手。因此,唐恪上任后,便与耿南仲、聂昌等大臣一道,致力于与金人议和,希望通过谈判来解决宋金之间的问题。
第四百一十九章 靖康之难(三十六)
然而,金人一边谈判一边进军,自月开始,两路大军迅速南下,毫无止兵之意。唐恪感到情况很不乐观,多次提醒宋钦宗:“金人今冬必来。”
打不过又谈不拢,怎么办唯一正确的选择,便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唐恪于是密奏宋钦宗,力劝他避敌锋芒,早日离开东京前往洛阳或者长安,召集天下之兵,与金人开战。他说道:“唐自天宝而后,屡失而复兴者,以天子在外,可以号召四方也。”
唐恪甚至考虑到,京师诸军可能皆怀恋故土与亲眷,不一定愿意护卫皇上离京,于是他又建议,速召四道总管领兵护卫而行。宋钦宗一开始觉得唐恪言之有理,接受了他的建议。
不久,领开封府何栗前来奏事。宋钦宗向何栗说起唐恪的建议,何栗一听,坚决反对道:“即使当年周室东迁,也没有唐恪这个建议过分。这就好像不肖之子,要将父祖遗留下来的田宅全都卖掉一样。”
宋钦宗身旁的内侍们也不赞成唐恪的建议,都不愿离开东京。宋钦宗见众人都反对离京,遂“幡然而改”。
十一月二十六日,当唐恪再次催促宋钦宗赶紧离京时,宋钦宗很生气,狠狠地用脚跺着地面说道:“朕当死守社稷!”
这时候,侍御史胡舜陟趁机上奏,弹劾唐恪与聂昌。胡舜陟说唐恪智虑短浅,不能经画边事,“今国势日蹙,诚不可以备位。”又说朝廷若继续留用唐恪与聂昌这二奸,则“所有政事不修,威刑不振,人材无一可用,将士莫肯用命,不足怪也。”
京城军民这时候也普遍认为,唐恪是一个俗吏,昏懦无能,人们都想找机会揍他。
这天晚上,唐恪乘轿外出,被百姓发现。人们皆向他抛砖扔瓦,将他照明的灯笼打破。在卫兵保护下,他骑马才得以逃脱,回家后,当即上书请求辞职。
宋钦宗觉得,唐恪已失人心,不适合继续担任宰相,遂免去少宰职务,让他担任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兼侍读。
唐恪罢相后,宋钦宗任命何栗为门下侍郞,这个职务此前一直由耿南仲担任。现在,经过宋钦宗重新调整,朝廷执政大臣是:门下侍郞何栗、同知枢密院事孙傅、中书侍郎陈过庭、尚书右丞李回、签书枢密院事曹辅。尚书左丞冯澥,此时与李若水一起被宗翰留在军中。
作为军事主管的孙傅,每日苦思破敌之策。十一月二十七日,他翻开诗卷,试图从中获得灵感。他翻开的这卷诗,是宋仁宗时代丘浚的《观时感事诗》,其中一句“郭京杨适刘无忌,尽在东南卧白云”,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他见过一个叫郭京的人。王宗濋曾向朝廷极力推荐此人,说此人有奇异才能,可生擒金军二帅,能将金兵扫荡无余。但是,此人被唐恪一句话给否定了。现在唐恪已罢相,何栗重回朝廷,何不听一听何栗对此人的看法
何栗听了孙傅的介绍后,知道郭京所说的那一套,乃奇门遁甲之术。他认为,现在大敌当前,凡是愿意拿起武器与金人战斗者,朝廷都应该积极鼓励与大力支持。于是,何栗、孙傅等执政大臣研究决定,拨给郭京钱绢数万,令他自行向社会招兵。
郭京从一个副都头,一下子提拔为武略大夫兖州刺史,统制六甲正兵。郭京将天清寺作为军部,在此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天清寺门口竖立着一面大旗,旗上写着四个醒目的大字----“六甲正兵”。
同一天,侍御史胡舜陟又上奏,这次不是弹劾哪位大臣,而是建议宋钦宗赶紧迁都。胡舜陟弹劾过唐恪,认为唐恪智虑短浅,可是,他的这个建议却与唐恪不谋而合。宋钦宗听后,令胡舜陟对迁都之事做出详细分析。
中书舍人孙觌看了胡舜陟的分析后认为,虽有爱君忠国之诚心,但辞不达意,不足以感协圣聪。
于是,孙觌又动笔重写了一份奏疏:“今春,斡离不拥众数万长驱而至,陛下封疆之臣、州县之吏、防河之兵,望风逃散,无一人致忠效命与抵抗者,遂至京师,如践无人之境。劫寨之败,一军尽覆,将官姚平仲跨一骏马遁去。当初,金人没料到堂堂中国之大,而军事只于此也。
今闻斡离不将由河北、粘罕亦由河东,举国大入。以臣料之,士马之众必数倍于前日。陛下宿将,如种师道已病亡,种师中被许翰以逗留罪名要挟督战,因不堪其辱,赴敌而死。解太原之围,李纲顿兵怀州,处千余里之外,不能救,亦已陷没。李弥大妄杀立威,诛胜捷军统制官张思政,遂使一军反侧,散去为盗,山东、淮南两路为之骚然。
臣负责直学士院,受命撰祝册,祷告河神,望其冬三月河流不结冰。有人献计,宜联船数百艘,点火置于河中,可谓儿戏。而郭京献六甲法,欺骗朝廷,尤为妖妄。臣曾在都堂恰好与郭京相遇,臣问郭京:“学士院、中书省、后街司有十几人,全都报名参加六甲兵了。他们都是些市井小儿,岂堪战耶”
郭京说道:“不用他们打仗,只要他们拾金人头就行。”臣又问:“那么,用谁去斩金人,而让他们拾金人头”
郭京不答,面色恼怒。当时,翰林学士承旨吴开、给事中安扶、中书舍人李曾、李擢皆在坐。他们闻之,皆相视而叹息。
而现在,执政大臣认为侍从官妄议沮军,全都安排上城,分守四壁。大敌当前,朝廷如此措置备敌,其后果实在难以预测。因此,舜陟迁都之议,不为过矣。
譬如,今有千金之子,一闻盗贼入境,立即左手提妻右手挈子,赶紧离家以避贼。为免仓卒之变,可不再顾惜家况。
今金人以百战百胜虎狼之师,鼓行而来。进无人御其前,退无人蹑其后。若想祷祠神鬼,尊信妖妄,而使万乘之尊端坐九重,等待金人前来,这可真是太危险了!万一有如金使王汭之言,两军既至城外,燔烧州县,五百里内埽荡一空,则孤城岿然独存,何以为国
伏望陛下审知彼己,奋然神断。金人之势如此之强,而朝廷御敌之备却如此之弱。望陛下采纳舜陟迁都之议,不惮旬日之劳,徙建别京,以图万全之策,则天下幸甚!”
第四百二十章 靖康之难(三十七)
此时,到达东京城外的金军,仅仅是宗望的东路军先头部队。他们屯驻于刘家寺。刘家寺是个村庄,位于东京城外东北方向。宗望的主力部队以及宗翰的西路大军,都还没到达城外,他们都在快马加鞭,向东京城疾速挺进。
十一月二十七日,奉命出使金军的聂昌与耿南仲等人,在永安军孝义桥,遇到了西路金军的中军部队。金人与他们约好,安排他们第二天与宗翰相见。
第二天一早,为接见宋朝使者,宗翰大帐外戒备格外森严,两排卫兵身披重装铠甲持械肃立,气氛凝重。
聂昌、耿南仲等来到帐外,一个姓邱的邠门舍人说道:“徽用榜子赞名,引见国相。”
聂昌问道:“国相者,金国何官也”
舍人说道:“宰相元帅。”
聂昌说道:“既为宰相元帅,乃金国之臣。昌亦南朝大臣,只当以对等之国臣子客礼相见,岂有南朝大臣以臣礼见金国之臣乎”
舍人问道:“枢密不畏死乎”
聂昌回答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死不足畏,节不可屈!”他们争论了好长时间,僵持不下。
宗翰见聂昌态度很刚硬,但又不好强迫他以臣礼相见,于是,便以客礼接见于毡帐中。
宗翰说道:“我军已南渡,且已到城下。待枢密割地回来时,我军方凯旋回师,盖因南朝曾失信也。”
聂昌说道:“皇帝仁圣,未尝失信于天下。过去因为童贯、王黼徇利忘义,失信于大辽,致使今日国家有意外之难,非国家失信于大金。且国相今春歃誓结和,勒兵不渡河,今却背约南侵,难道不是金国失信邪”
宗翰说道:“不敢废和议,只等得地,得地便撤军。”
聂昌说道:“昌受命而来,不敢擅作主张。若国相兵不北还,昌虽死,地亦不敢割。”
宗翰闻言大怒,腾地站起来,扭头走入后帐中,将聂昌等人冷落在帐内。过了一会儿,宗翰传令叫聂昌等退下。
聂昌与耿南仲等人回到住处后,金人一整天不给他们送吃的,还派来很多士兵包围他们居住的房舍。
当天,宗翰做出决定:派太师杨天吉率一千士兵,与聂昌一起去往河东割地;派太师王汭率一千士兵,与耿南仲一起去往河北割地。
第二天清晨,聂昌在出发前提出,要与国相元帅再见一面,但遭到金人拒绝。
西路金军主力从洛阳向东京挺进,途中抓了很多人给他们担粮。京西南北路都转运使时道尘,也在其中。金人让他担粮,他说自己做不了,被金兵“以杖击其头面”,好好教育了一番。
像时道尘这样的高级官员,以往出门在外,都有很多随从,前呼后拥,人们在路上遇到都要赶紧让道。可现在,他却不得不给金人担粮,还要遭受侮辱。人们对此,无不嗟叹之。
这时候,宋钦宗正与几个心腹内侍一起,在宫中一座大殿前,仔细观看郭京执导的一场猫与老鼠的游戏。
因为有不少大臣认为郭京是个骗子,如唐恪、孙觌等人。但也有许多大臣认为郭京是个奇才,如王宗濋、孙傅、何栗等人。大臣们对郭京看法不一,互相攻击,这让宋钦宗感到莫衷一是。
为彻底弄清郭京到底是否掌握奇门遁甲之术,宋钦宗令郭京入宫,在殿前演练一番,他要亲自检验。郭京于是便用一只猫与一只老鼠,来代替敌我两军,在殿前上演了这场荒唐游戏。
其具体做法是:“用一猫一鼠,画地作围,开两角为生死道。先以猫入生道,鼠入死道,其鼠即为猫所杀。又将鼠入生道,猫入死道,猫即不见鼠。”
演练完毕,郭京说道:“如此用兵,我军入生道,则番贼不能见,可以胜也。”
宋钦宗与他身旁的内侍们都看得目瞪口呆。从此,宋钦宗开始对郭京深信不疑。
郭京在城内广泛招募六甲神兵,进展也很顺利,报名者众多,但他只要七千七百七十七人。他招兵的条件是,不问武艺高低,不问年龄老少,只要出生年命符合六甲就行。六甲即:甲子、甲寅、甲辰、甲午、甲申、甲戌。有许多市井小儿与游手好闲之辈,皆摇身一变,成为六甲神兵。按照道教经典《道藏》的说法,六甲神兵能量巨大,“能召风云雷电,能破军寨,能使木牛木马,能使壁上画人走动,能令百草冬月放花,能辟水火刀兵,能破百万之众……。”
有一个名叫薄坚的人,会使用棍棒,平日里经常在街头设场子,靠打把式卖艺为生。郭京录用了他,让他担任教头。
还有一个叫刘无忌的人,是一个卖药道人,经常将身子倒立于泥中,向路人乞钱,属于无赖之辈,也被郭京招募为六甲神兵,且任命他为统制。
郭京对招兵有自己的标准,要求很严,除了年命要符合六甲外,有时还需要“相视其面目”,来决定是否录用。有一个贩卖丝织品的商人前来报名,决心上战场杀敌,并当场交上请命书。有个武臣想收他为副将,但郭京不批准。因为郭京见这人面相不祥,并直言不讳地对他说道:“公虽才,但明年正月当死,恐连累众人。”
何栗在开封府任职时曾招募了五千奇兵,现在,他已回到朝廷担当重任,就将这五千人马交给郭京领导。于是,这五千人马也变成了六甲神兵。
郭京令六甲神兵全都“鬼颜异服”,他亲自率领他们“耀兵于市”。京城居民看见后,不论贵贱,无不喜跃。皆以为天降神人,佑助大宋灭寇。百姓们对郭京很敬重,一提到他的名字,“辄以手加额,皆呼为相公”。
然而,有识之士对朝廷热衷于弄神弄鬼,感到寒心。
有人对孙傅说道:“自古未闻以此成功者。今朝廷或听之,宜少付之兵,待其有尺寸之功,乃稍进任。今委之太过,万一失利,必为朝廷蒙羞。”
孙傅一听这话很生气道:“郭京乃为时而生,敌中琐微之事,他无所不知。幸亏你与我说这话,若与他人说,则将给你定一个沮师之罪。”
第四百二十一章 靖康之难(三十八)
社会上一些像郭京这样掌握一点术数之类的人,见郭京如此耀武耀威,便都开始仿效起来。有一个还俗僧,名叫傅政临,人们称呼他傅先生,他向朝廷献策,说有办法制敌,也想招募胜兵,朝廷同意。还有一些商贾伎术之人,如卖药的刘朱杰等,也皆声称懂得军事,有退敌之策,希望能拉起队伍。朝廷皆同意,让他们各自招兵买马。
于是,京城里便掀起一股招兵热潮。这些队伍名称各异,有的称为六丁力士,有的称为北斗神兵,有的称为天官大将。
这些杂七杂的队伍,都是仿效郭京所为,只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无论是招募者还是应募者,都是为了沽名钓誉。不久事实就将证明,他们既无斗志,也无战斗力。
打仗还是要依靠正规军,乌合之众肯定不行,宋钦宗与他的大臣们应该懂得这个简单道理。可是,城内正规军名义上有七万人,其实可用者只有三万左右卫士,要想守住京城,兵力显然远远不够用。而城外距离京城最近的正规军,应该是四道总管统领的军队。然而,宋钦宗的勤王手札早已传达给四道总管,可勤王兵至今仍杳无音讯。这让宋钦宗心如火燎。
十一月二十日下午,传来一个好消息。何栗兴冲冲地奏报说,南道总管张叔夜率一万三千人马前来勤王,经浴血奋战,他们现已屯驻于玉津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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