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雁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且歌且行Y
洛云石看了看剑童递上的长剑,并不接,突然笑了笑说:“洛某不会剑术,不如,这场算在下输了可好?”
李强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呆了呆,“不行!”
“李少侠,这样,岂不是强人所难?”洛云石背着手,并不急。
“可是,你接了战书,就必须比。”李强涨红了脸。
“在下不会剑术,李少侠又执意要比。那么,在场各位,可有好的建议?”洛云石微笑环顾四周。
现场诡异的静了静,然后议论纷纷。没多久,场下上来个与李强同样衣着的人,与李强耳语几句,下场。李强表情有些疑惑,但还是深吸口气,大声说:“在下愿教洛公子一套剑法。”也不等众人反应,对成兆锋继续:“成前辈,请带我和洛公子去无人的小校场。”
场下议论声更响了。终于有人问:“那如果洛云石学不会,今天是不是不比了?”
成兆锋有些尴尬的看看大家,想了想笑着说:“那就推迟半个时辰再比。”转头对洛云石道:“无论如何,半个时辰之后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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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石没想到,这个李强是个实在人,还真一板一眼的教起了衡山剑法中的入门九式,居然连口诀都说了。只是这九式实在没难度,洛云石看一眼就能比划出来。现在只能装傻,消磨掉这半个时辰。
再次站到演武场的时候,李强似乎很怕他再说什么,等彩衣人话音刚落,就直接出手。但洛云石的表现,却让李强吃惊。长剑在手,似棍、似刀、似枪,唯独不似剑,而刚学的入门九式,却被洛云石与千岳剑法相溶,似是而非。李强皱眉,招式一变,逼迫洛云石用剑法对阵。
终于,洛云石的剑招逐渐趋于正常,但在入门九式中夹杂的却是纯正的千岳剑法。
二十多招,二人不分胜负,突然,洛云石飞身场外,长剑一抛,朗声道:“李少侠剑法高明,洛某认输。”
“你还没输!”李强大概这辈子都还没见过,比武急着认输的人。
洛云石耸耸肩,“怎么没输?李少侠剑法变化多端,可洛某来来回回就这几招,再打下去也没意思,不如开始下一场?”
彩衣人看看李强、又看看洛云石,遥遥看了眼成兆锋。只见李强点点头:“好,开始下一场。”
洛云石又回到场中站定,李强也放下长剑。彩衣人高声宣布:“第一场剑术,衡山剑派李强胜。第二场,拳脚。二位,点到为止。”
等彩衣人说完,李强背着手大声道:“洛公子的拳脚能胜过大家姐的剑法,不用比了,李某认输。”
轰……,场下一片哗然。真不知场上两人是怎么想的,说好的比武,就不能正正经经比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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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庄,后堂。
演武场的比武还在继续,这里却非常安静。厅里摆了几盆海棠,空气中隐约有丝腊梅花香。
赵凤鸣端起茶盏浅浅喝了口,微笑看着对座的郦松然,“洛云石是我家小七的同窗,后来又师从何心隐,这个全荆州都知道。对于武学一道,老夫是不通的,呵呵,既然何心隐一向有大侠之称,想必云石这个弟子,也应该会几手功夫吧。”
郦松然笑着道:“晚辈知道有些唐突,但是不知有没可能,洛云石这个名字只是化名?”
“哈哈哈,云石自称兖州人士,想必凭南宫氏也没什么不能查到的。”
郦松然喝了口茶,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晚辈告辞了。”
“演武场上的比武应该还没结束吧。郦公子看了一场,就要走?”赵凤鸣有些揶揄的说。
“该看的都看了,还要多谢成前辈。”
“哈哈,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噢,对了,老夫年老力衰,今后,洛云石将会代表栖凤庄处理事务。”赵凤鸣看似随意的说了句。
送走郦松然,林实不解的问:“大哥,当真要用洛云石?可是这人……”
“你是想说这人有问题?”赵凤鸣给面前的一盆海棠松土。
“大哥,你前几天还说,这个人关于他自己的事没一句真话。怎么?”
赵凤鸣放下手中的小铲子,笑着说:“他想利用我们栖凤庄,图谋的是南宫氏。我又为什么不能利用他,为我们栖凤庄谋利呢?”顿了顿,见林实还是有些不解,说道:“还记得洪来吗?”
“洪掌门?当年,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向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低头。就算背后是南宫氏,又能怎样?”
“如果我们也要这样呢?”赵凤鸣很有兴致的看着林实。
“大哥,栖凤庄在荆州……。”
赵凤鸣摆了摆手,道:“阿实啊,你要明白,栖凤庄的问题。不管我们如何强大,在我们之后,世上就再无栖凤庄。”
林实急了,“大哥……。”
赵凤鸣并不让他插话,继续:“我们都老了,你们还有后人,而我,只有一个蓉蓉,我要为蓉蓉找条后路。等我百年,你们三个可以分了栖凤庄,我只有一个要求,今后只要蓉蓉有事,你们必须全力帮她一次。”
“大哥,栖凤庄始终是大哥的,今后也是蓉蓉的。”想了想说:“难道大哥是想把蓉蓉嫁给洛云石?”
“洛云石,呵呵,以南宫氏的风格会没查过他的底?但是,为什么查过了,郦松然还要弄出这么大阵仗?说明,有问题。但是搞了这么一出,反而让他们自己更疑惑。呵呵,洛云石,如果我没猜错,蓉蓉嫁不成他。对他,我要的是一句承诺。……希望这次,我没赌错。”
神州雁回 010. 生意难做
这已不是南宫定康第一次被突然叫来蒲州,他到的时候百花楼包房中一个人都没,也不是第一次心中升起厌恶之感。
三十多年前,从大哥手中接过南宫氏族长之时,这个百年氏族一穷二白,本家还没旁系有声望。那时候,吃饭都成问题,更不用说和这些望族相交了。不过,几十年前,蒲州杨氏也不算望族吧。
南宫定康面无表情的站在窗前,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
这次,十成十是为了上次玉林卫流金堂被打劫的货了,十有八九是要南宫氏赔偿。哼,他们好像不知道所有的风险都由南宫氏承担,自己坐收暴利,哪来这么好的事?
欺负南宫氏朝中无人,一个兵部尚书就让杨家执了晋商的牛耳。南宫定康嘴角微微一笑,不错,流金堂就是监守自盗,算是补偿这几年的损失,在那些人眼里从来就没南宫氏。
整整二个时辰,大佬们才匆匆来迟,没一句解释。
杨忠义是杨博族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成了大家的主事之人,“南宫兄,玉林卫的事怎么处理?”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守军做的,我们也毫无办法。”南宫定康始终面无表情。
“什么叫没办法?”范东阳跳起来,“我们把货交你运,你弄丢了,当然要赔,光我这里就有上万两的货,赔!”
范东阳话一出口,在座的其他几人齐刷刷盯着南宫定康。郭翼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唉,据我所知,这里头还有京里贵人的货……。”
南宫定康也笑了笑,“赔也是理应的。但赔之前有几件事,各位也要明白了再决定。这三年来,不算玉林卫,我们共帮各位运了二十一次货出关,各位分文未付。当初说好一车五十两,虽然过了十年,价也没涨。各位都有账,如果记不清,我这里也有回单。”
“南宫定康,你弄清楚!现在是你弄丢了我们的货!”范东阳急起来。
南宫定康并不理,继续,“包括玉林卫这次,在下只当是帮各位的忙,若是各位付过运费,在下丢了,那是理应赔偿,现在只是帮忙而已。而且,在下损失巨大并未向各位要补贴,各位要赔从何说起?另外,如果各位觉得在下说的不对,以后不要在下帮忙就是。至于那些欠款,就当是朋友一场,好聚好散吧。”
“南宫定康,你在说什么?!”范东阳火大。
“大家不要这么大火气嘛。”王立先笑着安抚,作为南宫氏的亲家,自认有说话的权力,要说南宫琬嫁来十年无所出,早犯了七出之条,他们王家不还好好养着?“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南宫兄不如你说说有什么办法处理,别动不动就说散伙,这么多年朋友,没什么不好商量的。”
南宫定康笑了笑,“年纪大了,体力早不是当年,阿璞对这种事又完全没兴趣,不是现在才有这种想法。各位不好意思。”
“我们倒是无所谓。”郭翼轻飘飘的说,“就是不知南宫兄打算怎么和京里的贵人交待。”停了停见大家都不说话,继续悠悠道:“要不是杨兄的面子,郭某也不想来,意见如此不合,不如让京里来主持公道就是了。”
王立先看着郭翼陪着笑,“郭兄这话说的,唉,我们才是朋友,京里,呵呵,京里贵人多啊……。”又转头对南宫定康道:“南宫兄,这几年确实辛苦,我们都知道,这该付的也应付,对不?”
南宫定康笑了笑,并不打算接话,这本就是谈不拢的事,“要过年了,各位有空来平阳坐坐,在下做东。”
郭翼哼了一声,看了眼杨忠义,“家中有事,郭某告辞。”说完直接起身走了。郭家在朝中有个工部侍郎,又自恃是五代书香,若不是因为在京里打点开支实在大,他也不会和这些市侩商人并坐。
见郭翼茶都没喝就走,范东阳更火,“杨兄,你说!”
杨忠义看着南宫定康,半晌,突然笑了笑,“快过年了,本也想大家这么长时间不见,正好聚聚。要说可以合作的地方多了,也不是只有这一处。想来是我太过急躁,这事才发生没多久,南宫兄也要时间处理。这样吧,下次,我们再约时间商量。毕竟数额大了,大家都赔不起。”顿了顿又笑道:“郭兄刚才所说也没错,下次怕是压力更大了。南宫兄要做好准备。”
南宫定康微笑点头,“杨兄所言极是,在下回去要好好整顿四堂,也怕再出这样的事,对大家都不好。所以,恐怕暂时是不能帮到大家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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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庄那场离奇的比武,最终是不了了之,除了让荆州人茶余饭后多了点谈资,以及让赌场赚了一把外,没起任何风浪。
但本不属于奢侈品的本地土产江陵缎,却突然间影响了荆州人的生活。算是小家碧玉标配嫁妆的缎面,已是有价无市,连绸缎庄都只收不卖。原因是荆州来了位大海商,以高于市场价二倍的价格收购。他的理由是,海外的洋人喜欢大明的丝缎,但并不太懂行,而江陵缎就算加价二倍,仍远远低于江南一带的丝缎。
而比武过后的栖凤庄却闭门谢客,将旗下的产业交给了洛云石打理,这里包括绸缎庄。不过,这个洛云石可能打架行,生意却不行。在大家都收江陵缎的时候,只有栖凤庄的元泰绸庄还在以平价销售。他只是定了个规矩,要求来购买的人登记,一户人家,三天内只能买二匹。于是乎,元泰绸庄门口天天排长队,即便如此,元泰的开闭店时间却雷打不动的早上辰时到下午酉时,一个店小二登记、一个店小二发货,再加一个掌柜收钱,每天忙的不可开交。
“洛公子,广茂商号的主事陈春阳求见。”
这几日,为了江陵缎,洛云石几乎天天要见十多位大小商户主,于是,索性从栖凤庄搬到元泰绸庄后院。广茂商号是乘风堂的产业,也是洪来留给儿子洪继朋的遗产。陈春阳并不是第一次来了,目的与其他人一样,要求同业调货,只是洛云石一直不给他明白话。
“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进来一个精干的小老头,“洛公子。”
“陈主事,坐。”洛云石脸上挂着礼节性的微笑。
“在下知道洛公子贵人事忙,长话短说吧。目前,荆州城只有元泰还有江陵缎了,不知洛公子是否答应以二倍的价格出让元泰一半的库存?”
洛云石笑了笑,这么多天,终于有人想通了,没再当他是傻瓜。同业调货,呵呵……。“陈先生,这是洪当家的意思?”
陈春阳呵呵一笑,“我们东家一直很想和栖凤庄做生意,只是之前没机会。”
“噢,这样啊。只是,那位姓苏的海商也不过是这么个价格,陈先生这么开价,岂不是没得赚?”
“洛公子,在下也是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广茂已经收了市场上差不多三成的货,还有织户手上将近七成的货。只有占大头,和苏先生才有得谈。”
洛云石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啊。可是,我记得那位苏先生再过三、五天就要走了,好像海船不等人什么的。这样,织户手上的那些货恐怕等不及了吧?哎,其实这些洛某也不太懂。”
“洛公子是明白人。不过,海商也并非苏先生一人。”陈春阳笑的有些暧昧。
洛云石似乎想了很久,摇摇头,“海商什么的,洛某也不关心。洛某只知,赵老把这些产业交给我,等他病体痊愈,洛某能原封不动全还给他,也就是了。”
“其实是,大家一起抱团而已。这里头,必然不会亏了栖凤庄。说不定洛公子也能赚出一份产业。”
洛云石低头细想,似乎有点意动,轻声说:“库里还有约三千多匹的货……。”
陈春阳听到明显眼睛一亮。接着只见洛云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毕竟不是洛某的东西。”
陈春阳听他这么说,很是着急,要不是几次去栖凤庄都吃了闭门羹,真是不想和这个扭扭捏捏的武夫谈生意。刚想说话,只听洛云石道:“其实洛某一直对洪当家很是仰慕,要是洪当家也是这么想,洛某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哈哈哈,我们丰润楼最近推出了几个新菜,什么时候洛公子有空,到店一品?”
“这……。”洛云石似有些不解。
“我们东家一直想与洛公子结识,只是怕唐突了。既然洛公子有意,那在下就搭个线,一起见个面如何?”果然是个不开窍的武夫啊,陈春阳笑的很开心。
“好,那就有劳陈先生了。”洛云石一脸喜气。
看着陈春阳愉快的走了,洛云石叹口气,大戏上了十多天,正主儿乐水堂堂主杨文田却死活没见到。
杨文田是洪来的入室弟子,传闻很是精明。原本,大家都以为杨文田会成为洪来的东床快婿,谁知,洪来却将自己女儿许配给了当时还是铁刀门少主的秦永森。虽然与洪继朋一起长大,但在洪来过世后,二人的关系变的很是蹊跷,分不清是敌是友。但是有一点洛云石很肯定,在对付南宫氏或铁刀堂时,二人一定是盟友。
再添把火,总会有人急。
不多久,有人看到洛云石拜访了海商苏龙飞,片刻后,苏龙飞直接跟洛云石到了元泰绸庄,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匹江陵缎。之后,洛云石开始在荆州周边收购江陵缎,价格是之前的十倍,但要求定制特殊花式。不少织户与之前的商户毁约,开始织洛云石要求的花式。
苏龙飞在一天后带了收购到的江陵缎,离开了荆州。荆州商人急了,谁都想知道,洛云石和苏龙飞到底谈了什么。
神州雁回 011. 无鱼上钩
再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整个荆州除了过节的忙碌外,还多了对江陵缎的关注,特别是各大商号,春节的喜庆早不在他们的计划内。
洛云石身旁的桌上摆着一叠请柬,他只拿着份刚送来的请柬叹气,因为这份请柬并不是杨文田的,而是秦永森的,甚至连陈春阳答应过的丰润楼的客都没来请。
宝盛酒楼。
既然秦永森是以铁刀堂的名义请客,洛云石就拉上了栖凤庄武力第一的成兆锋。
进门就发现,包厢里并没多少人,除了秦永森和他儿子秦业外,只有一个——郦松然。难怪会以铁刀堂的名义送请柬。
不得不说,成兆锋真是个妙人,整个饭局,除了开头的介绍,他就没把任何话题往洛云石身上引,一个人与其他三人谈笑风生,洛云石只要保持微笑就好。
酒过三巡,还以为这个饭局就这么结束了,谁知,包厢门被直接推开。“哈,姐夫请客,怎么也不叫上我们?”一个粗壮的中年人闯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个文士打扮的满脸长须的男子,看不出年龄。“啊呀,这不是郦公子嘛!我说,今天怎么在街上看到个人,长的像极了郦公子,想着郦公子不是在平阳嘛,愣是没敢叫。哈哈哈哈……原来,我老洪没看错啊。”
秦永森不经意的皱了皱眉,秦业站起身迎了上去,“舅舅、杨叔叔,今天派人去送帖子,回来说二位都不在家,没想到,舅舅、杨叔叔也这么巧来宝盛吃饭。快快,请坐。”边说边让小二添座。
“郦公子。”杨文田笑着向郦松然打了个招呼。郦松然报以一笑,点了点头。
洪继朋还没坐下,突然指着洛云石,问:“这是谁啊?面生呀。小业,是你小朋友吗?也不介绍介绍。”
成兆锋似被洪继朋不礼貌的表现刺激到了,翻了个白眼,“记得洪老堂主有个儿子,风流倜傥、满腹经纶,不知哪位是?”
杨文田笑了笑,并不做声。洪继朋大笑,“老成啊,也就几年没见而已,怎么这么健忘呢?”
“年纪大了,难免健忘,所以我们栖凤庄才要让年青人来管理嘛。”
洪继朋好像恍然大悟道:“噢,栖凤庄新来的主事吧,洛什么,我好像听老陈说起过。”
洛云石并不在意的笑了笑,拱手道:“洛云石。目前代为打理栖凤庄的产业。”
“哎呀,我家老陈都说了要收你手里的缎子,你给就是了,还要我来开个口?”说着顾自倒酒。
“哪里,洛某是怕洪堂主舍不得银子。”
“能有多少?三、五百两银子的事,再贵点也行啊。”
“有洪堂主这句话,那洛某放心了。明天就让陈主事来提货,我这里还有二千多匹,给你们三成吧,算便宜点,就收三万五千两银子。洪堂主,三、五百两银子的定金少了点。”
“你说什么!”洪继朋拍桌大吼一声。“你那些货全部就值一万多两银子,现在给三成,要收三万五,怎么不去抢!”
“看来洪堂主是不知道情况了。我们元泰的货,不是普通货色。其它不说,现在织户按我们要求织的缎,目前收购价是六十两一匹。三万五千两六百匹,洛某已经让价了。”
“什么?!六十两银子一匹!”
杨文田笑笑说:“洛公子,江陵缎本来一匹的价格就只有五两左右,收购价更低,现在按苏龙飞的价格,元泰那些货满打满算也就二万两。这六十两银子,洛公子是要卖给谁啊?”
“西洋人。唉,那些西洋人只要见到上头织着祖宗名号就抢着买,出货价是一匹二佰五十两。”洛云石笑着回答,“要是二位不明白,洛某明天可以送二位一人一匹元泰的缎。噢,对了,在下包了艘海船,二个月后起航。织户这里,我们元泰只订了二千匹,如果那些织户多织了,一个月后,大家可以去收。”
洪继朋吼道:“苏龙飞,他凭什么帮你包海船、找下家!?”
“苏龙飞?当然不是他。我只是请他可以走了,因为荆州的缎,元泰包了,并没多余的卖给他,所以他只能走了。而且他的目的地是明州,和我不同。”
洪继朋大吼:“你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哼,海商是这么容易做的?”
“当然不容易,所以,洛某只要一百五十两就行了,其中十两运费,到南洋。少赚点、风险也小些。短、频、快,多跑几趟都在了。”洛云石很是大方的笑笑。
眼看洪继朋要发怒,杨文田一把拉住他,眯了眯眼,笑着说:“到南洋,十两一匹的运费,呵呵,洛公子也是大手笔了。”
成兆锋也埋怨道:“可不是,年青人真是啥都不懂。”
洛云石仍是笑笑,不做声。洪继朋甩脱杨文田,恶狠狠看着洛云石威胁道:“你就不怕仓库着火,烧个干净,哼!”
成兆锋瞪起眼睛盯着洪继朋,“为什么要怕?要是真着火,反正我老成就是个不讲理的,到时候,只能请洪贤侄见谅了。”
杨文田笑道:“大家何必这么大火气。”转头又对郦松然道:“真是让郦公子见笑了。”说着,拿起酒壶,给成兆锋、洪继朋倒上酒。“啊,对了,郦公子,怎么这次大少爷没来?”
“他有其它事,我也只是路过。”郦松然微微一笑,并不打算多说。
“那不如今晚,让我们乐水堂一尽地主之谊,不知郦公子可赏脸?”杨文田也为郦松然添上酒。
“不麻烦了。快的话,明天就走。”郦松然端起酒杯敬了敬杨文田。
之后,洪继朋一直拉长着脸,喝了几杯酒,就拉着杨文田走。成兆锋似乎也坐不住了,勉强坐了会,带着洛云石离开。
走出宝盛酒楼,成兆锋悄悄在洛云石耳边说:“姓洪的真会放火,我安排巡夜吧。”
“不用,真放火,我更担心会伤到人。仓库都是空的,就是烧几间房,赵老不会怪罪吧?”
“这有什么,反正以后连本带利都会收回来。”
“我怕杨文田不信,他要是什么动作都没,那就尴尬了。”
成兆锋笑起来“你也会担心……。”话没说完,听后面有人喊了声;“洛公子。”回头,只见郦松然快步上前,成兆锋似有深意的看了眼洛云石,说了句:“我在前面等你。”顾自走了。
“郦公子有事?”洛云石回头。
郦松然笑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洛公子面熟,想问问,洛公子是否去过平阳?”
洛云石也跟着笑起来,“洛某长的太普通,郦公子估计是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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