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雁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且歌且行Y
郦松然想了想问:“有没人说过,洛公子的长相、神情像极了一个人?”
“哈哈哈,人有相似,不奇怪。”
“是啊,不过,奇怪的是,与洛公子相像的人是我姨父。”
洛云石笑容一收,看着郦松然正色道:“不早了,郦公子如果没其它事,洛某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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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兆锋当晚就搬来了元泰绸庄,只是并没人来放火。可从第二天下午开始,陆续有些织户来退还订金,各式各样的借口,总之,不把缎卖给元泰。终于,成兆锋绷了一上午的脸松了松。
“我可没这么乐观。”洛云石一个人在天井里打着棋谱,对在一旁活动身体的成兆锋说。“万一这些人是被逼的呢?洪继朋可不是良民。”
成兆锋停下来,想了想,似乎觉得有些道理:“那怎么办?”
洛云石耸耸肩,“我们不是联合几大帮派盟誓了吗?保护荆州十里八乡的村民,也是应该做的吧?”
成兆锋嘿嘿笑了声,点了点洛云石,“你小子,有点坏。”
过了一天,几乎所有荆州周边的乡村,都出现了荆州各大帮派成员,美名其曰“保护乡里、平安过节”。
大年三十,原本在元泰绸庄的成兆锋,换成了吴在新。
下棋这种事,还是要天赋的,洛云石与吴在新手谈了一天,没赢过。从让三子、让五子、到让十子,二个人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直到傍晚,吴在新终于忍不住问了声:“还下?”
洛云石从第一局就知道,吴在新是此中高手,和自己这种水平不是一回事,但等待的时候,时间过的特别慢。
吴在新笑起来,“小洛,才二天,急也急不来。”
洛云石在棋盘上胡乱摆着棋子,顾自说:“唉,杨文田应该不会包船,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拍卖盐引了,如果不能快进快出,他不会出手。现在六十两一匹,如果不能用武力,那他就要高过这个价收购。我给他的利润是三十两,就怕二个月三、五万两的利润,嫌不够。当然也可以以次充好,不在荆州收缎,但他们的势力只在荆州,要离开荆州这个范围只能利用南宫氏的力量了。唉,替他急。”
吴在新收起棋子问:“福州那边,还没消息?”
“是啊,佳航都已经安排好了,没消息就是杨文田还没找到他。一百三十、一百五十两一匹的江陵缎,天价了,有谁会收。”
“那你还急什么。走,大年三十,回栖凤庄吃年夜饭吧。”
神州雁回 012. 有蛇出洞
寒冬腊月,从年前开始,荆州就一直飘着雪。杨府继续着巨大的烧水工程。
杨文田酷爱泡澡,于是,在自己家里弄了占三个房间的浴池,起名为“暖春汤”。既然名为“暖春”,怎么能少了无边春色?
差不多整个春节,杨文田正在自己的暖春汤里,与新**好的十二名妙龄少女嬉戏。
而整个春节都不见人影的洪继朋,此时却冲了进来。
“洪老爷、洪老爷……,别进去……”
“啊呀,别进去,我家老爷在洗澡……。”
门口三、四个小厮死命拦着洪继朋,可惜收效甚微,被洪继朋一阵骂骂咧咧的狠踹,全部倒在地上。
“妈的,姓杨的,老子忙死忙活,你他妈的玩女人!”洪继朋一脚踹开门。那十二名女子,被洪继朋的粗鲁吓的大声尖叫。
“出去!”杨文田很是恼火。
洪继朋根本不听他的,大步走到杨文田身边,突然开始脱衣服。那群女子再次尖叫。
杨文田对那些女子道:“你们回去吧,今天不玩了。”少女们一个个冲到池边,胡乱裹上衣服,逃出暖春汤。
没等女子全部离开,洪继朋就已经脱了个精光,跳进池里。杨文田见他下来,立刻一脸厌恶的走出浴池,穿上衣服,池里只剩洪继朋噢噢叫着搓老泥。杨文田忍住恶心,走到门口,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我在书房。”
没多久洪继朋就来了。杨文田离开的时候,特意让下人停了暖春汤的热水,就算洪继朋想赖也赖不久。
“他们栖凤庄真是在找死,居然敢跟老子死嗑。不搞死他们,老子跟你姓!喂,你借点人给我。”洪继朋一屁股坐在美人榻上。
“有用吗?现在,跟你死嗑的可不止栖凤庄。”杨文田在书架上拿了本书。
“你说啥?还有谁?”
“还有荆州四十几家大小帮派,还有以刘缄之为首的荆州商户。”
“什么?他妈的,他们真是活腻味了。借我几百号人,我他妈捣了他们老巢。”
“郦松然又来了,你收敛点。”杨文田翻着书,并不看他。
“怎么回去吃个年夜饭又来?他是在荆州有相好的吧。大过年,又不是来给钱,怕他个球。”洪继朋挪了挪身子,躺舒服点。
“给你提个醒,像以前一样无本的,收也就收了。如果要本钱,没找好下家之前先别急着收。”
“急?老子才不急。”突然加大音量,“就因为一开始老子不急,才让姓洛的小子收了这么多货去。老子可不像你有钱,还欠了一屁股债呢。哼,对了,你欠老子的三万两银子,啥时候还?”
杨文田“啪”的一下,把书甩到桌上,一字一句的说:“我杨文田,从来也没有向你借过钱。”
“哟哟,想不认就不认啦?”洪继朋眼珠子一转,“你说的对,郦松然没走,我是该收着点。这样吧,你先借我八千一万的银子再说。”
“你想这样就去收货?不怕栖凤庄做局?”
“老子看那姓洛的小子就不顺眼,把他绑来啥都清楚了。”洪继朋‘嚯’的坐起来。
杨文田冷笑一声,“你有这本事吗?人家单挑了四十八个门派,车轮战无一败绩。还是,你觉得成兆锋就好欺负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好。反正,你就是不想赚这钱。你不想赚,老子赚。给老子一万两先。”
“给你?”杨文田顿了顿,又拿起桌上的书,悠悠的说:“不过,福州、泉州一带是有人在收缎,价格很高……。”
“这么说那小子没说谎罗。”洪继朋来了劲。
“确实,你只需要在码头倒卖给这些海商就行了,根本不用出海,就像洛云石说的,赚快钱,少赚点没问题,胜在量大。刚刚我托驿站的朋友了解了下附近几个州、镇丝缎的价格,最贵的也不过就是十两银子一匹,可惜数量不多。不过,洛云石向织户定了五百匹,总共三万两。如果你以八十两的价格收,织户没道理不卖给你。”杨文田停了停,看看洪继朋。“我计算了下,包括这几个州镇,织户在织的,总共五万两不到就能收全。你手上至少有南宫氏给的二万两盐引钱,乘风堂还有这么多产业,凑凑、周转下,赚一、二万两总是没问题的。”
洪继朋傻傻看着他,接着鼓了鼓掌,说:“好,真好,问题是老子没二万两,要是拿的出来,老子还用这么急着去搞钱?不过,这盐引钱,你也有啊。不如,我们合伙做一票?”
“钱,我可以借你,但一个月后,三成利。还有,拿你码头的地契抵押。”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算是看出来了,原来最狠的是你!”
“是你主动要求借钱,我没逼你。”
洪继朋低着头,默不做声的坐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走了。
“不借钱了?”杨文田有些奇怪。
“老子去收保护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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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初十,成兆锋就忙的要死,因为乘风堂到处在收保护费,稍有反抗就立刻打、砸、抢。这些事,成兆锋还能联合几大门派出面管管,可是乘风堂突然要求对自家的租客涨租三倍,一次**齐十年的租,而且还要补齐之前二年的租金,三天之内不交齐就扣货赶人,一时间怨声载道。面对这些商户,成兆锋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何大与老堂主洪来同年,乘风堂还是乘风派的时候就租了洪家的街铺做酱菜生意,虽然老堂主过世后,常常涨租,但至少有乘风堂的保护能少些滋扰。可是这次,何大不是没想过交租了事,但酱菜毕竟是小本生意,要把几年的积蓄一次拿出来,实在有些肉痛,再加上受害的街坊一合计,决定由何大带着其它三个街坊找郦松然试试。
福顺客栈上房,是个套间,小丫头开门的时候,见到的是四个战战兢兢的老人,还好,郦松然并没拒见。
何大云山雾绕的说着前因后果,见郦松然始终有礼有节的微笑点头,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直说道:“郦公子,我们五彩坊都是一些小生意人,赚的钱也只是勉强糊口,这次的租涨的实在是……。唉,如果有其它办法,我们几个老头子也不会冒冒失失过来求郦公子了。”
郦松然叹口气,荆州三堂的事务一直由南宫璞处理,就连上次来荆州他都只是借了铁刀堂的面子,请了个客而已,更没让任何一堂为他的行为买单。而乘风堂的胡作非为他早有耳闻,特别是这次,要不是栖凤庄一直压着,恐怕荆州早就乱套了。可惜,他不姓南宫,而南宫氏二十三堂的堂务,他更是从来不插手,之所以刚过了初八就到荆州,只是总觉得有些蹊跷,不放心而已。
“其实,乘风堂虽然归属南宫门下,但五彩坊的产业是乘风堂的私产,四位老丈,这方面,郦某并不方便出面。”郦松然不好意思的推脱了一句。
何大早就想过郦松然会不管,但还是不想轻易放弃,苦着脸说:“郦公子,我们老何家租五彩坊的铺子已经十多年了。虽然舍不得,但现在也不得不搬了,我们街坊只是想让郦公子能帮我们向洪少爷说说情,多给我们一个月,不要扣货,我们会多交三个月的租。”
其他几位也跟上道:“是啊,郦公子,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五彩坊的街坊必将是永世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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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心而论,郦松然并不喜欢洪继朋,只是平时并没交集,所以保持风度还是能做到的。可能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会答应五彩坊的街坊来管个闲事,洪继朋能给面子最好,不给,对郦松然而言,也并不沮丧。
“啊呀呀,郦公子这是大驾光临啊!”洪继朋得知郦松然到访,直接迎了出来,为了表示亲切,甚至张开双臂,似要来个熊抱。
郦松然笑了笑,侧了侧身子避开,微笑着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还请洪兄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洪继朋硬是拉着郦松然的手进了正堂。
宾主落座,郦松然直奔主题。“郦某来向洪兄求个情。”
洪继朋愣了愣,“求情?什么情?”
“五彩坊。当然,郦某知道五彩坊历来是洪家私产,不论洪兄做什么,郦某都不应置掾,只是郦某私心觉得,洪老堂主在天之灵也不愿老街坊们受委屈。”
“委屈?他们有什么委屈。”洪继朋一脸茫然。
“他们想求洪兄给一个月的时间搬迁,不要扣货。愿多给三个月的租。”
“做他娘的春秋大梦!”洪继朋话一出口,发现不对,立刻改口道:“啊呀啊呀,想搬就搬呗,我也没拦着不是,多交三个月,少了点。这样,让他们按现在的价,补齐之前五年的租,再多交一年,就可以搬家了。我大人大量,货就不要了。”
郦松然暗自摇头,道:“郦某只是个说客,不过,这样是否有些不妥。五彩坊不安稳,就会怪罪到乘风堂,现在乘风堂毕竟归属南宫氏,如此做法,对大家的声誉都不好。”
“不安稳,怎么会不安稳?我天天派人压着,他们敢不稳?”洪继朋双眼一瞪。
郦松然正色道:“好,郦某也就带个话,具体怎么做,还是洪兄自己决定。”说完,起身告辞。
洪继朋见郦松然平淡的态度,说不出的不高兴,正要发作,感觉不对,立刻换了幅笑脸。“郦公子说的是、说的是。哈哈哈,我老洪就是个粗人。哈哈哈,我过会问问文田,他比我聪明。哈哈哈,郦公子,不如吃了晚饭再走?”
“不必了,郦某还有其它事。多谢洪兄。”
洪继朋假模假样的挽留了番,还是送走了郦松然。接着,从后门直接去找杨文田。
神州雁回 013. 愿者上钩
“妈的,这个郦松然,还真把自己当棵葱啊!”洪继朋对着杨文田恶狠狠的说。这次杨文田并没在洗澡,而是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见杨文田不理,洪继朋不开心的在房里来回走了几步,“你说话啊!”
“说什么?他又没错。”杨文田闭着眼睛,慢条斯理的说,“如果你不把他当个人物,那你离吃亏也不远了。”
“啥意思?”洪继朋瞪着他。
“他是南宫定康身边的人,也只有南宫定康才能使唤他。这次,他就回平阳过了个年又来,为什么?你真当他是路过?哼,我记得早就叫你收敛点了。”
洪继朋想了想,说:“做都做了,来不及了。”
“谁说来不及?随便弄个人出来顶个包不就是了,就说你也不知情。”杨文田闭着眼睛,随口说。
“这样都行?”
“有什么不行的?难道你以后不想从南宫氏要钱了?”
“钱,谁会和钱过不去?但我现在就没钱,过不去了!”洪继朋哀嚎。
“我这里的钱,条件都和你说过了。你开口,我总会帮你的,也不是一次了。”还好杨文田一直闭着眼,没看到洪继朋一脸狠毒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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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松然连自己都没想过,洪继朋不仅亲自上门道歉,还派人当着五彩坊的街坊的面把“罪魁祸首”给惩罚了,收租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这么给面子,应该算是又一次狐假虎威式的成功。
不过,郦松然更关心的是手上的信。这封信,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本以为“洛云石”这个名字会是化名,不会查到更多情况,现在的问题是,“洛云石”是不是化名,他不知道,只知道现在查到的事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了。
首先出处。第一种说法是,洛云石可能是江南洛氏庶子,但家道中落,又因生母得罪了主母,在父亲亡故后,十四岁那年被赶出家族。第二种说法,洛云石来自东北,采参人之后。第三种说法,是何心隐从西南带回的孤儿,刚到中原时并不会讲汉话,疑为少数民族,何心隐将他的姓简缩留“洛”字为姓,取名云石。
其次,近十八年的经历。概括的讲,也有三种说法。第一种,十七岁考取同进士功名,未获授官,在京城有小宅院,无亲无故,一人独居,这些年,经常出现在关外、兖州、明州、泉州、福州等城。第二种,长居鞑靼,情况不明。第三种,随何心隐行走江湖,扩展王学门人,何心隐回乡后,下落不明。
可惜,这三种说法不能很好的解释,在荆州的‘洛云石’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手,特别是会千岳剑法,毕竟学武也和读书一样是从小学起的,如果是成年后学,那就会有很大局限性,洛云石并不是这一类。再说,年龄也对不上。
郦松然苦笑下,或许如果能看到他的路引,会有第四种说法吧。不过……,何心隐?洛云石公开承认过自己为何心隐的弟子。明州?荆州之事,起始是来自明州的海商收江陵缎,而且洛云石表明自己包了海船。郦松然觉得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把这封厚厚的信又通读了遍,摘出每个时间点。做完,摇了摇头。三种说法的时间有不少重叠。一个人,不可能又在京城考试、又在江南跟随何心隐。而且,要考中同进士绝不是会背几本书就行了。
不过,洛云石的长相……。大姨一直说,几个孩子中长的最像姨父的就是这个小表哥。虽然自己不太记得当年小表哥的长相,但那天宝盛酒楼,洛云石一进门,自己脑子里小时候小表哥的样子瞬间就清晰了,只是更没想到的是,洛云石讲话时的神情,与姨父也有几分相仿。
如果说,在荆州之前,到过平阳,那平阳之前,他又在哪里?如果他真是小表哥,那荆州的事,难不成真是冲着南宫氏而来?……,或者是,泉州?福州?
让泉州的碧海堂也查一下吧。郦松然笑了笑,小时候自己总喜欢跟着小表哥疯跑。或许,能先和这个‘洛云石’喝个酒、聊个天、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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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次有人退订到现在,中间过了个年,元泰绸庄再次出现退订人潮,这次比上次人更多,也更坚决。
“不好意思,洛公子。我们知道洛公子是好人,但,家里就守着织机过日子,总想着能多赚点……。”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老实巴交的织工不停的说着自己的不容易。
洛云石打断他,“再考虑考虑吧,洛某并不想强人所难,但广茂商号是乘风堂的产业,而乘风堂的声誉并不太好,万一有事,我们元泰至少不会不认账。”
织工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广茂已经付了六十两一匹的银子给我们了,还有二十两,等我们交货的时候他们再付。所以,这……。”说着捧着十两银子,递给洛云石。
“八十两一匹?”洛云石吃惊。
织工脸红了,不敢看洛云石,“是啊,真是对不住洛公子了。赚够了钱,我家小儿子就可以娶媳妇了。”
八十两一匹的收购价,还有什么好说。只要一个人退了订,几乎所有原来收了订金的都来退。原本还想劝劝大家,可洛云石刚站到门口,见到黑压压的人群,决定放弃。但还是对每个来退订的织户,交待几句。
后院,这次成兆锋是真的眉开眼笑了。吴在新和林实嫌成兆锋演技太差,并不让他到前店。于是,他只好在后院蹦跶。“云石那小子,怎么还不进来?差不多就行了,还真每个人都去劝啊。”
吴在新笑着说:“假戏真作,都这份上了,更可不能让人家怀疑。”
“我刚刚看到已经收进来好几箱银子了。”林实补充道。“我们在后院不行吧,是不是要出去帮帮忙啊?”
“好,按商量好的做吧。林老弟先回栖凤庄,今天麻烦要多跑几趟。”吴在新再次重申任务。
“知道。呵呵。”这么跑来跑去做戏,林实想想就好笑。
“我出去帮云石。老成,你还是呆在后院吧。”吴在新撇了他一眼,还是不放心。
成兆锋挠了挠头,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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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林实把洛云石叫去栖凤庄的时候,洛云石嗓子都差不多说哑了。
赵凤鸣的书房,林实很贴心的倒了杯护嗓子的药茶给洛云石。
“今天的情况不错?”赵凤鸣笑着问。
洛云石点点头,“和店里说过了,今天退完再关门。”
“好。明天之后,怎么安排?”
“明天开始,要麻烦林前辈和吴前辈了。按计划,我们三人要分头出去找货。相信给了他们这么长时间,他们应该把周边的缎都收了才对。现在,明显杨文田参与了,我们也要更小心才是。过几天,还要麻烦赵老约几大商户喝个茶,我也去找找洪继朋。”
赵凤鸣点点头,“唱戏唱全套。”
“不过,福州还是没消息。我猜杨文田虽然参与,但把所有的风险都让洪继朋一人承担,这说明杨文田还是有实力完成他份额内的盐引收购。如果铁刀堂不参与,这次我们可能只能收到七成。”洛云石分析。
“确实,杨文田比我们想象的更有实力。不过,铁刀堂应该不会参与,特别是,郦松然又来了荆州。唉,他的存在会让这三堂的行动都有所收敛。而且,现在还不到让南宫氏知晓情况的时候,如果南宫氏知道,要求乘风堂停手,我们的戏就白演了。”林实有些担心的说。
洛云石想了想,“找过洪继朋之后,我去趟福州。”
“你想让杨文田注意你?”赵凤鸣看出洛云石的想法。“他如果实力够强,只为这些钱,可能并不会关注。”
“如果他能关注当然好,如果不能,我希望让洪继朋注意,我想让他去向杨文田借更多的钱。”
“可他用什么理由去借?杨文田又为什么一定要借他?而且,洪继朋还有有不少产业,如果杨文田要他还,拿产业抵押,还是可以还清。”林实仍然很担心。
“林前辈,其实,这些问题,对洪继朋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如果他借钱本就不打算还呢?如果这样,他自己就会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我知道,他们二个关系很奇怪,洪继朋对杨文田一直不满。但,二人合作时,洪继朋的角色都是打手,杨文田却常躲在幕后。听说,他们曾经为女人吵过,还有听说杨文田向洪继朋借过三万两银子的钱,从没还。”
林实提醒,“但这些都只是传闻。”
“真相是什么,没关系。我们只要推一把,让洪继朋有不还银子的借口就行了。”
“你让洪继朋关注你,是为让他看到福州有更多办法生钱,只要他有本钱。”赵凤鸣想了想说,“但这样还是有点靠运气。”
林实问:“有没办法先让郦松然走?”
洛云石无奈的说:“他可能已经有所怀疑,说不定在等南宫璞。他没任何动作,现在想不出什么方法让他走。”又想了想,笑着问赵凤鸣,“赵老,上次说的二个男人抢女人的戏,戏班子排好了没?”
赵凤鸣大笑起来:“老夫是早就看过了,哈哈哈,那个丑角很滑稽。”
“那就按上次说的,这几天先全城卖票,三天后上吧。”洛云石笑着说。
神州雁回 014. 大肆收缎
这两天,荆州城出了二件事。
第一件就是一直开铺卖缎的元泰绸庄关店了,说是几个掌柜,连洛云石在内都四处收货。也是,听说元泰都已经包了海船,突然没货了,也确实要着急。第二件是京城来了个有名的戏班,出了部新戏《三戏丑郎君》,还没上演,就派出戏班里几十人,专跑人多处,说这部戏的快书,一到紧要关头停了,让大家买票看戏,一时间,这部还没公演的戏已是火爆,首场公演更是一票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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