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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雁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且歌且行Y
“云石还真会出鬼点子,嘿嘿,今天连刘缄之都来问我有没有首场的戏票。哈哈哈,真不知道南宫氏怎么得罪他了。”成兆锋笑的很开心。
赵凤鸣也跟着笑起来,这部戏还没演就这么火,首演的票,不光有人托他想办法,甚至还托到了蓉蓉身上。“或许南宫氏也没做什么,只是往往聪明人都会有些固执。”
成兆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问:“他真是那个……?”手上比了个‘二’。
“本来只有三成可能,现在有五成了。”赵凤鸣也故做神秘的说。
“为什么?”
“因为,郦松然。”
**********
乘风堂的所在地,是以洪府为核心的建筑。洪来在世时,作为荆州三堂的总堂所在,也是辉煌一时,位于前院正中位置的议事厅更是人来人往,日夜不绝。如今,乘风堂的前院只剩几个老奴时常打扫,盼着大少爷重现昔日辉煌。而洪继朋,根本不会去前院。
其实,洪家人丁兴旺,洪继朋还有四个弟弟,只是他们在洪来的眼里,还不如洪继朋。那四人也认命,只要给钱,吃喝玩乐,就啥都不管。包括洪继朋在内,每个人都是妻妾成群、儿女成堆,把整个洪府塞的满满当当。
陈春阳总觉得洪府和妓院没区别,嘈杂、艳俗。虽然很怀念老堂主的时代,但也只是怀念而已。好不容易把洪继朋堵在书房,实在是不得不堵。
“大少爷,码头是老爷在时说过,不能动的。你把码头卖给了杨爷,这……。”陈春阳有些着急,昨天杨文田派人来接管码头,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谁说我是卖了?就是抵给他而已。”洪继朋有点烦这个老爹留下的老人,看着还忠心,有时也和他商量些事,不过,码头的事,他没说,就知道这个小老头一定会烦。
“那,那他怎么来接管?”
“啊呀,他想管就让他管啰。”
“可是,大少爷……。”
“别说了,反正抵都抵了。对了,你把仓库腾出来,我收了好多缎子。”
说到缎子,陈春阳更急了,“大少爷,这些缎根本不值这个价,再说你借钱收,下家找好了吗?万一……,那就是血本无归啊。而且,盐引拍卖的时间快到了,账上只有几百两,现在还都拿去收缎。大少爷,要二万两啊!”
“二万、二万,难道我不知道吗?不然,我干嘛这么辛苦收缎?他洛云石倒个手能赚几倍的钱,我洪继朋就不行?老子不光行,还比他更能,哼哼,反正本钱都不是我的,哼哼。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们手里这些产业都是死的,老子拿死的东西换活钱,有啥问题?反正钱,老子是花了;那些产业,老子想要派人去抢来就是了,反正都在那里,又不会跑。”
陈春阳急的正要开口,洪继朋抢先说:“对了,你再去看看,我们还有哪些房子啊、铺子啊放着没用的,全理出来,老子去给姓杨的。哼,他有钱,他有钱,老子就向他借,让他的钱变老子的钱,到时候,老子能买盐引,看他怎么办。哼哼。”说完,推开拦着他的陈春阳,正大步出门,要去找自己的四房姨太太。
“老爷,门口、门口,洛云石求见。”一个小厮气喘嘘嘘跑进来通报。
洪继朋双眼一瞪,“他来干什么?哼,老子也不是小气的人,让他进来。”
**********
洛云石进书房的时候,洪继朋正假装优雅的看着书,而陈春阳也在一旁坐着。
“栖凤庄洛云石见过洪堂主。”洛云石行了个礼。
洪继朋抬头看看他,并不放下手中的书,点了点边上的座位说:“坐吧。”见他坐下,翻了翻白眼,“洛公子挺闲啊,不过元泰绸庄关门了,倒也是闲。”
洛云石笑了笑:“洛某来和洪堂主谈个生意。不知道洪堂主对洋人有没兴趣?”
“洋人?啥洋人?”
“能收江陵缎的洋人。”
陈春阳放下手中的茶,问:“洛公子,难道这些洋人现在荆州?”
“当然不在荆州,这些洋人在南洋。”洛云石微微笑道。
陈春阳恍然大悟,“洛公子,你其实是来谈海船的吧。”
洪继朋把书一扔,大笑起来,“怎么着?怎么着?你手上不是还有二千匹吗?六百匹就想卖我三万两银子,哈哈……。”
“洛某觉得洪堂主收了这么多货,也是想出货的。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两家联合包海船,有钱大家赚嘛。”洛云石无所谓的说。
“你大方。”洪继朋竖起大拇指,“是不是去收过货了?一匹都没收到?哈哈哈哈……。”
“这很正常,价高者得。生意人嘛,这点准备还是要有的。大家都是为赚钱,不是吗?”
“洛公子,陈某记得,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吧。”陈春阳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洛云石。
洛云石笑看陈春阳,解释道:“赵老开口了,我也就是跑个腿而已。”
“能问下,海船在哪里吗?”陈春阳不放心。
“福州。鼎立船行。我总共定了五千匹的舱,可以和乘风堂平分。”
“这个,我们要考虑考虑。”陈春阳矜持的说。
“洛某明天就出发到福州。如果乘风堂有意合作,可以和我一起去福州。不然,就当洛某没来过吧。大不了,多付点银子,退一半的舱。”洛云石笑着起身,行礼道:“明天辰时起程,过时不候。洛某告辞。”
见洛云石头也不回的走了,洪继朋差点跳起来。“妈的,什么个东西!”
“大少爷……。”
“妈的,老子一把火烧了元泰,什么个东西!”
“大少爷,这事不能听他的。”
“废话!”
“大少爷,我的意思是他的话里有很多破绽。”陈春阳不等洪继朋反应,直接说下去,“第一,他说他定了五千匹的舱。可是,全荆州包括荆州周边全收遍,也没五千匹的缎。没这么多货定这么大的舱干什么?按他上次说,十两一匹的运费,五万两啊!他是疯了么?……”
“等等,”洪继朋还是打断他。“如果是真的,那小子一转手就赚四十万两?”
“大少爷,这是不可能的事啊。”陈春阳急了。
“他不是说元泰就有三千匹?”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我很怀疑栖凤庄没有三千匹的缎。而且,一个月,他实际从织户处收的也只有五百匹。这五百匹,现在少爷也全收了。”
“什么意思?这小子在充大尾巴狼?”
“还有第三件,如果关于缎的事全是真的,按洛云石所说,他已没有五千匹了,要退二千五的舱。海船要退舱可没这么容易,临近开船,这么高的运费,可能根本退不了……”
“哈,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全是真的,他今天也是来求我们的?哈哈。”洪继朋一听,得意起来。
“但也有可能,全是假的,只是一个局而已。不过,海船的事是不是真的,倒是可以去一趟福州。既然他说明天出发,我们完全可以今天就出发。”
“你想……?”洪继朋好像发现了一丝什么。
“如果是真的,我们可以使使力不让洛云石退,然后再向船方要下那半的舱,给多少银子他们都是赚到的。如果是假的,那江陵缎的事到此为止,不要再为此多花钱了。”陈春阳建议。
“好!……。等等,你刚说,有可能是个局?”洪继朋刚拍完大腿,转而就皱起眉头,“老陈啊,你说有没啥办法,趁机把那姓杨的也给办了?”
“这个……。”陈春阳其实并不想三堂不和,可是,三堂早已不是当年。
“不管是不是局,老子都让他变成局。这事你不用管,哼,我先把他的银子借光再说。哼哼。”洪继朋咬了咬牙。
“大少爷,还要用物业抵?”陈春阳又急了。可洪继朋完全不想再和他谈了。
**********
“杨爷,他们洪府,洛云石前脚刚走,那个陈春阳就出城了。”胡炳生一直觉得自己就是杨文田的幕僚,虽然,杨文田有事经常自己拿主意,并不问他。
刚送来几套新做的浴衣,杨文田正试的兴起。“噢,那个莽夫又想干什么?不管他干什么,你都要想办法让郦松然知道。”
“属下知道。”
“知道洛云石找他干嘛吗?”
还没等胡炳生回答,门口小厮就来通报了。“洪堂主……”
“通报、通报啥呀!”洪继朋的声音远远传来。
杨文田让左右退下,招呼侍女帮他换上正装。
“哟、哟,又做新衣服啦。”说着要用手去摸,杨文田示意侍女抢在他之前收拾掉放在架子上的衣服。
“今天又有什么好事?”杨文田没好气的说。
“好事,是有好事。哈哈……。姓洛的小子来求我了,哈哈哈。”
“求你?”
“哈哈哈,我把货全收了,他没货装船。哈,现在求着我,要把包的海船卖给我,哈哈,跟我斗,嫩!”洪继朋又一屁股坐到美人榻上。
“他仓库里不是还有几千匹的货?”杨文田故意问。
“哟,你还真当他有啊?!”洪继朋瞪起眼睛。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包了海船?”杨文田反问。
“跑一趟不就知道了。”
杨文田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笑起来:“原来如此。在哪?”
“福州。”洪继朋不耐烦的说:“不说这事了,你再借我点银子。他要花几万两的事,现在我几千两就能拿下来。”
“哦?”
“你当我吃干饭的啊,老子一直在盯他。福州有我老头子的老相好,现在让老陈过去撬了他娘的。反正我有这么多货,一半装船卖南洋、一半到福州就转手,哈哈,先回点银子。”
“我这里借银子的规矩,你知道。”杨文田慢条斯理。
洪继朋好像才醒过来似的,呆了呆,喃喃道:“对噢。忘了这茬了。”过了半晌,自言自语道:“那还是按老陈说的吧。”抬头对杨文田道:“当我没来过,你继续。咦,你那些新衣服呢?”说着在房里来回看了圈。“好吧,我走了。”
这下把杨文田弄了个莫名其妙。“这么快就走?”
“走了走了,赚钱要紧,我得赶紧通知老陈。”
胡炳生见洪继朋走了,转进房门邀功道:“属下已派人盯着洪堂主了。”
杨文田想了想说:“派人去福州打听下江陵缎的事,要快。还有,派人盯着陈春阳。”





神州雁回 015.相互算计
洛云石并没等到乘风堂的人,不过,却在他出发三天后,等到了福州任佳航的消息。陈春阳应该还没到福州,那打听江陵缎的人,应该是乐水堂的杨文田。现在市场上,除了洛云石对外宣称的三千匹外,已经没有更多的货了。只可惜栖凤庄并没有三千匹的货,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二百多而已。那么杨文田能做的,要么和洪继朋合作,要么就只有放弃。但江陵缎价格高的,却只有洛云石要求的有族徽的那些。
而《三打丑郎君》大戏上演后,反响剧烈,这件事开始慢慢发酵。不知哪里传出来的说法,这出戏说的根本就是乘风堂的洪继朋和乐水堂的杨文田,而那个丑郎君应该是洪继朋。
这出戏,郦松然看了,笑过之后,总觉得有一丝阴谋的味道。而碧海堂的消息也收到了,果然,十年前,洛云石在泉州一峰书院读过一年书,之后就下落不明了。这个不明,其实只有二种可能,一种离开了、一种换个名字留下。不过,这几天,乘风堂、乐水堂都派人南下,这也包括洛云石。南下,恐怕目标不是泉州、就是福州吧。
但这出戏,又有什么意义呢?二个男人抢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先是和丑郎君在一起,之后又跟了另个白面书生,丑郎君死缠烂打,被白面书生设计三次,终于女人与白面书生过起了幸福生活。就算一个是洪继朋、一个是杨文田,又能说明什么?说明二人不合吗?还是说,这还只是开始。毕竟二位当事人,没一个放话的。
如果是洛云石安排了这么多事,这次是要达到什么目的呢?既然大家都南下了,那就让碧海堂继续盯着吧。只是,大表哥怎么还没来?
没过几天,郦松然就看到了一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阴谋的大戏。杨文田与洪继朋的四姨太,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被洪继朋捉奸在床,地点在杨文田名下的酒楼。
当日,郦松然看到城中火光冲天而起,杨文田的舞柳酒庄,没多久就成了灰烬,还连累了周边十多户人家。伤了十多人,好在没人死亡。
一时间,城里流言四起,最不堪的甚至说洪继朋无法生育,几个孩子都是向杨文田借的种。
洪继朋火冒三丈,荆州城里只要是杨文田的产业几乎都被打砸。而杨文田则闭门谢客,悄无声息。
打砸虽然是力气活,但对洪继朋来说也会上瘾。要不是栖凤庄护的太紧,他真想不小心多打砸几家。实话说,那天看到四姨太和杨文田搞上了,是真气。杨文田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回家,留下了四姨太,被洪继朋打的体无完肤、要死要活,扔进猪圈,接着一把火烧了该死的舞柳酒庄。
之后,洪继朋并没有上门找杨文田,而是一间间铺子去砸。洪继朋并不是傻子,发泄了二天,突然灵光一闪。那天,四姨太是被剥光了躺床上,但杨文田却是穿着睡衣,当时他根本没在床上。再加上那个什么丑郎君,虽然没人当着洪继朋的面说,但他还是有所耳闻。再傻的傻子,也看的出来这是在挑拨他和杨文田了。
是谁?铁刀堂还是栖凤庄?洪继朋边想边带人又砸了几家铺子。其实,是谁又有啥关系。洪继朋嘴边露出一丝笑意。现在已经从杨文田这里搞到了四万五千两,虽然是拿着好几处产业去抵来的,虽然已经有差不多全压在了江陵缎上,但,从借的那天开始,就没准备还。现在,真是瞌睡送枕头,现成的理由。
终于砸累了的洪继朋带着人回了乘风堂。
“洪爷,在下胡炳生,乐水堂下。”
洪继朋完全没想到,杨文田的人会在自家门厅堵他。狠狠瞪起眼睛,没好气的说:“姓杨的这是要放啥屁?”
胡炳生行了一礼,从怀里拿出个信封递上,说:“这是我家堂主让在下交给洪爷的账单,请洪爷过目后,也仔细核计核计,到乐水堂结账。”也不等洪继朋打开信封,就又行了一礼,走了。
洪继朋打开信封,瞅了眼内容,立刻火冒三丈,只见信纸里整整齐齐列了几天来洪继朋毁坏的杨文田及乐水堂名下的产业,共计一万二千两。如果三天内不至乐水堂结账,将会派人上门收帐。
“他妈的,姓杨的是想疯了吧。”顿了顿,洪继朋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对堂下发令道:“传令下去,乘风堂堂众,立即将所有收到的江陵缎装车,运往福州。立即、立刻、马上,我要一天内全部运出。所有堂众一起押运。快!”
**********
栖凤庄,赵凤鸣书房。
赵凤鸣笑呵呵的接过赵蓉蓉递上的烤红薯,一旁吴在新打着算盘在算着什么,林实则是奋笔疾书。而门口围着炭盘烤红薯的,是不应该在荆州的洛云石,和唯恐天下不乱的成兆锋。
吴在新打完算盘,接过林实的册子,笑着说:“这次,不仅我们,刘缄之也一文钱没花,还赚了不少。库存的江陵缎,通过刘缄之的绸庄发出去了一大半。”
“对了,那个戏班走了没?”林实突然想起,问成兆锋。
“早走了,火烧杨文田的前一天。哈哈。”想起这事,成兆锋就忍不住想笑。拍拍洛云石肩膀,“还是你胆大,这事假的那么明显都敢做,也不怕人家不上钩。”
“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二个都在找理由,现成送他们一个,后面的戏才好唱嘛。”洛云石一边说一边认真的烤着红薯。
成兆锋笑道:“洪继朋在装车了,也不知道他从杨文田这里借了多少钱,呵呵,这次杨文田吃了个哑巴亏。”
“未必。”赵凤鸣笑着摇头,“杨文田可不是会吃亏的人,而且不管洪继朋借了多少,杨家哪有这么多现银等着他借?”
“大哥,你的意思是?”林实也抬头看着赵凤鸣。“和我们一样,出了手里的货?”
吴在新笑着加了句,“说不定还用南宫氏的名义借了高利贷,南宫璞要再不来,那这摊子真烂了。不过,这都不管我们的事。”
“陈春阳一到福州就会被扣下。洪继朋这边,就等时间了。”成兆锋看了看洛云石。“郦松然还没走,他想干嘛?”
洛云石耸耸肩,“天知道。现在,希望南宫璞不要这么快到。”洛云石轻轻叹口气。“就等杨文田的动作了。这么多银子出去,就算做给南宫璞看,也该有动作吧。”
赵凤鸣笑了笑。“虽然没算到郦松然会来,但我听江湖上的朋友说,南宫璞也忙得很,年前去华山参加寿宴,之后也没马上回平阳,似乎在华山周边的几个堂巡视,年后,又是京里、江南的跑。没意外,不会这么快。”
门外响起了小厮的声音“老爷,平阳郦松然求见。说是,知道洛公子不方便出门,所以带了正宗的汾酒,想请各位尝尝。”
屋里诡异的静了静,突然成兆锋笑起来,对洛云石说:“这小子有意思,哈,还真盯着你了。”
赵凤鸣也跟着笑了笑,“我们年纪大啰,你们年青人的话题,我们可搭不上嘴。后院花厅不错,没话说了还能赏赏花。”
“后院花厅?”林实皱了皱眉,朝洛云石叮嘱了一句:“别误事啊。”
一旁洛云石还没答话,成兆锋眉飞色舞的说:“别什么后院花厅了,直接拿下算了,反正自己送上门来的。”
吴在新笑起来,“大哥就这么一说,你兴奋什么呀。”对洛云石道:“小洛,去会会也好。山西汾酒不错,别一个人全喝了,哈哈。”




神州雁回 016.你是他吗?
后院果然是个好地方,几乎位于整个栖凤庄的中间,花厅的设置更绝,虽然布置非常雅致,却是个半地下室,绝对是关人、拿人的好所在。
郦松然是空着手进来的,那坛汾酒早差人送去了赵凤鸣的书房。只见洛云石坐在矮凳上,身前架着个烤炉,身旁矮几上放满了红薯、玉米、栗子,还有二只大碗。郦松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面带微笑。
“来了。”洛云石抬头朝他笑了笑,指指边上一个酒坛子说:“酒窖里拿的也不知道什么酒,别客气,自己倒。”说着又往炉子里塞进一个玉米和几把栗子。
郦松然虽然没想到见面会这么随意,但也索性入乡随俗。拍开泥封,倒酒。“好酒。”赞了句。
“应该还行吧,赵老可是当宝贝一样藏着。”洛云石边说边笑,手上也没停。
“这是……?”郦松然有些不解的看着洛云石的动作问。
“红薯没这么快,不过栗子很快就好。”正说着,听到炉子里“啪啪”声,洛云石快手快脚的拿起小铲子,把熟了的栗子铲到身边的木盆里,一时栗香四溢。“趁热,又香、又糯、又甜,很好吃。”也不管郦松然,顾自剥了颗塞嘴里,还不停的呵着热气,接着端起碗喝了口,“果然好酒。”
郦松然似乎觉得有些脏,犹豫了下,还是拿起栗子剥了起来。
洛云石看他的样子,笑起来:“呵呵,过会儿烤红薯的味道才好呢。”
郦松然吃完笑道:“确实又糯又甜。”接着也学着洛云石的样子,喝了大口酒。
“说吧,找我什么事?”洛云石边吃着栗子边问,很是随意。
“我在这里没什么朋友,知道你没去福州,想和你交个朋友,聊聊天。”郦松然也貌似随意的答道。
洛云石大笑,“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福州、又怎么知道我没去福州?不会是一直派人盯着我吧?”
“像你这么有趣的人,我怎么会不派人盯呢?”
洛云石呆了呆,没想到郦松然会认的这么快。瞬间又笑起来,“你比看上去有意思。”
“我只是一向很诚实。”
“好吧,你想聊什么?”
郦松然想了想,指指烤炉,“红薯好了没?”
“还没。”
“玉米也能烤?”
“当然能烤了,用老玉米颗还能爆出玉米花来。可惜,厨房只有新鲜的。”
“你还烤过什么?”
“多了去了。只要能吃的都烤过,包括蚂蚱、蜜蜂、蟑螂,想试试吗?”
“呃,不用。”
沉默了半晌,郦松然继续问:“你一直都是一个人?”
洛云石又笑起来,“这算什么问题?现在,我们不就是二个人?我不知道栖凤庄有多少人,肯定不少。”
郦松然笑笑,“成家了没?”
“我?没钱没势的,谁会这么不长眼把女儿嫁给我?你成家了?”
“没。”
洛云石看看他,道:“这倒是奇了,家里人没给你张罗?”
“不是。家里人说,可以让我自己找喜欢的。”
“你不小了吧,都没遇上自己喜欢的?”洛云石拨弄着炉里的红薯调侃道。
沉默了良久。只听郦松然幽幽道:“我是遗腹子,爹在我出生前就战死了,四岁那年,娘重病过世。大姨一家收养了我。小时候,很想像几个表哥、表姐一样,喊他们爹娘……。”郦松然拿起酒碗喝了一口,“知道吗?他们每年都陪我去上坟。我知道,他们是要我不能忘本,但在我心里,他们才是我爹娘。”顿了顿,摆弄了下手里的栗子,接着道“小表哥离家的时候,我才六岁。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后来三姐告诉我,说是他闯了祸、伤了人,到现在,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其实,我不太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但一直记得一个画面,他挡在我面前,护着我,不让其他大孩子欺负我。我真的很想问问他,十八年了,知不知道爹娘一直在找他、担心他?为什么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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