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雁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且歌且行Y
“清明、冬至?”南宫瑾猜。
“那边又没人,去干嘛?”没想到,郦松然居然默认。
“淮安的那些产业,你就没看过?”
郦松然不安的看着南宫瑾:“你别和大表哥一样,老是唠叨我。”
“你不会连自己有多少身家都不知道吧?”南宫瑾有些不可思议。
“这事,我其实和大表哥、大姨都有提过,可以在淮安设个堂,淮安的那些直接并进来就是了。他们不答应,说是承诺过,等我成亲就……。”说到这里,郦松然声音轻了下去。
“不会吧!所以,你一直不肯成家?!”南宫瑾很是惊讶,无奈拍拍郦松然的肩:“小兄弟,你真行!”
郦松然沮丧的低着头说:“我知道,你要是我一定不会这样。”
南宫瑾沉默,一会笑着说:“这样,我们先把淮安的产业理一理,看看我们郦大少有多少身家。”指了指地图:“然后,把淮安也和这些地方一样,汇总所有资料。再找找有没直接可用的产业和泉州这里对接,大家讨论下用什么方式、方法。最后,找个时间我们去趟淮安,你那里给我留间房,我要把祥记开到淮安。哈。”
“好。”郦松然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最近有没其它事在做?”
“姨父找我谈过,想我接手淮安的产业,家里其它事,都让我停了。”郦松然不好意思起来。
“呵,你再不成亲,他们都有责任了,郦家还等你开枝散叶呢。”没想到郦松然的脸皮这么薄,这话也能脸红:“既然这样,那正好。没结果之前,你就先来这里吧。幸亏那位先生请了二天假。不过,二天后,我还要去上刑,白天你一个人,晚上我们再一起讨论。一会,我让人给你搬张书桌进来。还有那几箱子账本……。噢,对了,会打算盘吧?”
“学过。”
“那太好了,干吧。”说着当先出去,招呼下人搬桌椅、抬箱子。
郦松然看着他的背影,终于表情坚毅的点了点头,跟着出去。
神州雁回 090.书院山长
南宫瑾仔细讲了下要点和诀窍后,郦松然就研究起手上的资料。房里二个人,除偶尔的交流外,只有翻书、写字声、算盘声,连中饭二人都是匆匆吃了,继续。
“少爷、表少爷,承钧小少爷,求见少爷。”福妈妈隔着门对房里的二人说。
南宫瑾放下笔看看郦松然:“他来干什么?”
“现在应该在学堂啊。”郦松然想到什么,笑起来:“那题他做出来了?”
承钧在书房里等,只是书房堆的像仓库,承钧有些嫌弃的站在门口。见二人过来,承钧恭敬行礼:“叔叔、表叔。”
郦松然笑问:“这时候怎么回来了?”
承钧抬头看着南宫瑾问:“叔叔,那个九宫题是无解的吧?”
南宫瑾笑着和郦松然说:“唉,我不玩了,你解决吧。”说完就走。
“叔叔留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承钧有些不高兴。
郦松然拿出答案递过去:“你叔刚给我的。答案不止一个,你再试试?”
承钧看着越走越远的南宫瑾,拿过答案追了过去:“等等。”承钧快跑到他面前拦住他,喘着气说:“我们山长要你去趟书院。”
“什么?”南宫瑾诧异的看看承钧,笑着说:“你是闯了祸,被先生叫家长?哈,这个忙你应该让表叔帮。”
承钧皱起眉,生气了:“我不是叔叔,有此待遇。我们山长学富五车,对算学更是有很深造诣。既然此九宫题是有答案的,那我们山长想和你谈谈算学。”
南宫瑾笑了笑,“很好、很荣幸。不过,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答案给你了,你爱去哪玩就去哪玩。我挺忙的,有事没事都不用来找我。”南宫瑾绕开他想走。
承钧伸开手拦住他,“你不去?”
南宫瑾也不太高兴,“我有哪里没说明白?”
郦松然赶紧上前打圆场,“承钧,你叔叔身体不好在家静养,这事你知道的。”见承钧还有些不依不饶,轻轻拉过他,笑着说:“表叔让人送你回书院吧。这个点,你该在书院读书才是。”
南宫瑾不理他顾自回房。承钧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终于狠狠的说:“不去就不去。”说完,飞快跑出西院。
郦松然安排了下人跟着承钧,就回了房。见南宫瑾继续刚才的事,笑着说:“其实,那个山长,我们都认识。”
“是吗?”南宫瑾头都不抬。
“那个时候教过我们,姓蔡。后来我去看过他几次,还常问起你。很有意思的一个小老头。”见南宫瑾并不搭理,又笑着说:“嗯,承钧是个好孩子,就是有时好强了些。”
“好吧。是我不好,不该招惹他。”南宫瑾头都不抬,随口说了句。
**********
南宫瑾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就收到了蔡明灼的名贴,想要择日拜访,本不想搭理。谁知,当天南宫璞特意来西院闲聊,完了还很不好意思的提起了此事,想南宫瑾能帮个忙,见见这位老先生,毕竟这位山长不仅是承钧的山长,还曾教过大家。
二天后,蔡明灼登门拜访。这位老先生确实很有意思,见到南宫瑾,先行了个弟子礼,把南宫瑾吓的赶紧让开。之后,也不解释,迫不及待的拿出那个九宫题,还有一套自己填的答案。不仅如此,老先生还觉得这题实在太有意思,根据这个答案都可以变出好几组题目。
开始南宫瑾还有些敷衍,不过,老先生果然是当先生的,从九宫题谈到八卦、到心学的理解、到春秋管仲之谋,让南宫瑾都有了谈兴,若不是老先生不肯留饭,怕是会一直谈下去。临别,二人互行弟子礼,还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这一幕,却把一直等在西院门外的承钧惊到了。
承钧送完老先生到抚琴轩,南宫璞夫妇带着承锐、南宫琬、南宫瑾和郦松然都已经在了。男女分成二堆说着话,承锐坐在南宫瑾腿上,承钧小心走到南宫璞边上,静静站着,仔细听三人谈话。
不一会,南宫定康夫妇二人进来。见大家都在,南宫定康直接拿出张纸,笑着递给南宫瑾,“你看看,对不对?”
南宫瑾接过,坐在他腿上的承锐看了眼,拍着手喊起来:“呀,是叔叔的九宫题啊,爷爷做出来了!”边说边跳下来,拉着南宫定康的手:“哥哥做不出来,表叔做不出来,爹爹……,爹爹就没做,就爷爷做出来了。爷爷,你真厉害啊!”
南宫定康被他哄的开心,抱起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你怎么知道就爷爷做出来了?今天,你们山长不也是?”
“山长不是家里人。”承锐肯定的说。
“你个小马屁精,你大姑姑都想出了二种答案。”南宫瑾笑骂道。
承锐一脸吃惊的样子,从南宫定康腿上跳下:“大姑姑、大姑姑,你才是我们家里最最厉害的呀!”
南宫琬被他说的脸都红了,轻轻的说:“大姑姑有时间想嘛,想着想着就想出来了。”
周棠也凑上来说:“阿瑾,这几天每天晚上,你爹就拿着这张纸写写画画,终于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了。”
南宫璞也笑着说:“所以阿瑾才是最厉害的,能想出这种题。”
“别。”南宫瑾讨饶的说:“这题是当年我在泉州书院,几个同窗对着一本西洋来的算学书琢磨了好几天,才研究出来的。后来觉得有意思,大伙相互相出题,赌晚饭。”
“你懂洋文?”南宫璞惊讶道。
“不懂。当时要懂,我们几个就不用琢磨了。哈哈。”
“在一峰书院读了几年?”南宫定康笑着问。
“一年不到。是一个朋友供我读的书,后来没钱了,不好意思向他要,就算了。”
郦松然问:“对了,你说过师从何心隐何大侠的,是在泉州?”
南宫瑾笑起来,“哈哈,我当时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抬高自己罢了。不过,他要知道,也应该会认。当年,听过他讲学,说实话不是很赞同他的说法。不过,何先生为人很直爽,又是好武之人。书院这么多人中,只有我一个能和他过招,他想练练就来找我。时间长了,大家都说我是他弟子了。其实,也就二、三个月,后来也没见过。”
“后来呢?”南宫琬轻轻的问。
“后来,就天南地北的,想办法养活自己呀。”
“说起泉州。明天那位先生也旬休了吧,你有空吗?”南宫定康问。
“什么事?”
“想听你说说之前你在泉州提出的想法。我来你房里,没问题吧?”南宫定康笑着问。
见南宫定康特别强调‘你房里’,南宫瑾看了看郦松然,郦松然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
南宫定康见到又笑起来:“松然说你房里藏着宝贝,不过是非请勿入。”
“是噢,这么说大哥也有兴趣了,给你准备了这么多材料,也不知道你做成什么了。”南宫璞也笑着说。
“行吧……不过,”南宫瑾被他们这么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粗粗弄了下,松然肯定是夸张了。”
“叔叔,”一旁,承钧忍不住问:“我能来看看吗?”
“有正事要谈,小孩子还是以后再说吧。”南宫瑾直接拒绝。
承锐又粘过来,小声说:“叔叔,那我一会吃完饭,还能去你那里玩吗?我不进正房。”
“那要看承锐一会吃饭的时候乖不乖了。”南宫瑾哄道。
“承锐肯定乖的,”承锐想了想又问,“叔叔,我能要二个、嗯,三个竹蜻蜓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承锐的功课做完了吗?”
承锐歪着脑袋想了想:“叔叔,我能到你那里写字吗?”
沈雪莹怕麻烦南宫瑾,急忙道:“承锐,叔叔今天累了,不如改天再去啊?”
“叔叔?”承锐噘着嘴,求助似的看着南宫瑾。
“好吧。”
“叔叔最好了。”说着冲上去就亲了他一口。
神州雁回 091.盘算祥记的生意
晚饭后,西院书房。
承锐趴桌上写字,南宫瑾在一旁做了三个竹蜻蜓,正用小竹签搭一间小房子。写了一会儿,承锐说:“叔叔,今天我哥哥也是想来的。”
“噢?”
一会儿,承锐又叹了口气:“唉,有时候,我哥哥真的很别扭啊。在学堂的时候也是,老是读书读书,我们叫他玩他都不来,后来大家都不叫他玩了。我知道,他也想玩的。”
“那他读书一定很好了?”南宫瑾做着小房子。
“是啊,但好多先生不喜欢他。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明明他读书很好的。”
又过了一会,承锐说:“叔叔,其实我不是很想住学堂。”
“不想住?那和你爹说呀。”
“不能说啊。我哥哥不想住家里,如果我回来,哥哥一个人在学堂会很孤单的。”想了想,又接着说:“但是,他想换个书院读书。”
南宫瑾抬头,看看始终在写字的小承锐,“你很照顾你哥?”
“兄弟嘛,他也很照顾我的。”承锐抬头看着南宫瑾:“叔叔,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哥哥说他讨厌学武、讨厌家里经商。很烦恼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宫瑾随口问:“为什么?”
承锐直起身子,摇头晃脑的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说完看着南宫瑾:“这话是我娘和我们说的,娘还说,武学的好最多是个会打架的小混混,但书读的好,是可以位极人臣的,这才是真正的出人投地。”接着扳着手指说:士、农、工、商,商在末流,可是武根本不入流,家里门第太低了,所以才要哥哥能光耀门楣。”又皱起眉头,看着南宫瑾:“可是、可是,爹说我们家是以武传家啊。”
南宫瑾笑起来:“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只看不起我呢,这是连自己家都看不起。你娘也真是……。”又问:“你多大了?”
“六岁,不小了。小时候,我很爱很爱吃冰糖葫芦的,现在我都不爱吃了。”
“字写完了?”
“还没。”说完,承锐又低头写起来。边写边问:“叔叔,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哥哥?”
“你们都是我哥的孩子,一家人嘛。”南宫瑾的话很敷衍。
“是噢,”说着,承锐傻笑起来:“我们都是当弟弟的,哥哥很麻烦啊,但再麻烦也是自己哥哥,我们要照顾好他们,对不对?”
南宫瑾被他说笑了:“想不想吃宵夜?”
“这时候?厨房没人了吧?”承锐觉得不可能。
“叔叔给你做,酒酿圆子怎么样?你负责生火。”
“好!”承锐笔一扔,开心的跳起来。
**********
南宫定康看到大明全图时,也震住了,之后相当仔细的看着这张图。南宫瑾觉得这图还经不起仔细推敲,尴尬的说:“这图也不是很准确,几个不同的地方志上的记载会有些差异,画的时候就发现,经常对不准。”
“你看地方志,就能画出这些地形?”南宫璞有些不敢相信。
“说穿了不难,就是费功夫。”
“你学过堪舆?”南宫璞问。
“也不算,有广舆图,对着上面的经纬线来就行了。”
“这些是什么?”南宫璞大致看了看纸条。
“很多地方都不熟,这样嘛,大致能把一个地方的情况了解清楚,尽量定一个基准,不然那些账是对是错、是真是假都不知道,还怎么了解情况。”南宫瑾边说,边注意南宫定康。
一旁,郦松然见南宫定康翻看淮安的小纸条,脸红起来:“姨父,淮安的还没完成。这几天,阿瑾一直在教我怎么弄。我就是先试着……。”见南宫定康看的更仔细了,郦松然越说越没自信。
“也不是教,我们一直在商量。白天老被那位先生抓着,实在没办法。不过,松然比我细致的多。”南宫瑾拍拍郦松然的背。
南宫定康细细看完,抬头问郦松然:“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郦松然看看南宫瑾,南宫瑾给了个鼓励的笑脸。不好意思的说:“阿瑾说先把产业分个类,根据淮安的特色做个优化,再选几个点和泉州合作。”
“哈,我也就是空口白话罢了,淮安的事可是你自己想自己做的。再说了,祥记可没你有实力。说实话真怕你会嫌弃,直接不合作。万一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哭去。”南宫瑾笑着自嘲。
南宫定康点点头,看着郦松然,笑着说:“阿瑾说的没错。郦氏的产业集中在淮安,但北直隶还有你娘的嫁妆、平阳也有这些年替你陆续置下的,而且,你没族中的负担。再看祥记,只有债。”说着又看看南宫瑾:“所以,这个合作,要看祥记能不能拿出一个让双方都有利的方案。”
南宫璞笑着示意大家坐下,又对南宫瑾说:“之前听松然说,祥记的生意分陆路、水路二块?”
“是,当初的想法是想以海运做内陆漕运的生意,毕竟时间短、运量大。现在,祥记出不起这么高的成本做远洋。祥记本就有到内陆的商队,只是,我那时把这些全卖光、解散了,需要重建。所以,和松然这里,暂时是为淮安运货。”
南宫定康点点头,不做声,等郦松然张罗完茶水坐下,才开口:“我和吴先生谈过,他跟我说的计划更大,范围是整个大明。很多细节他并不清楚,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过?”
南宫瑾摇摇头:“最初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是为了筹资。后来,时间太紧,本想先搭个框架再填内容,所以给吴叔叔的,其实我当时只想写下来,并没推敲过。”
南宫璞摇摇头,有些责备的说:“那时,你已经病的昏昏沉沉了,居然还能想这些,大哥真有点佩服你。”
“现在想想,都不太对。就算漕帮不打上门来,东南沿海的倭患,也不是在船上装一门大炮能解决的。陆运就更加了,什么都卖光了,祥记连一辆车都没,重建谈何容易。其实这些,彭胜就有疑问,当时筹资心切只当没听到罢了。”
南宫定康正色道:“按你这么说,祥记现在连第一步都走不出,你怎么还年底承诺的股息?”
南宫瑾笑起来:“祥记也没看起来这么惨嘛。”说着,摊开纸、拿起笔边说边写:“一、祥记有船,而且是三艘远洋海船;二、有海员,我想这些人开动一、二艘船问题应该不大、和他们谈谈,或许可以事后再拿钱;三、在泉州有自己的码头和仓库;这三条说明,只要有补给,就可以出海。”
然后拿过另一张纸,写下,‘出海补给钱’。
又回到原来那张纸,继续第四条,“四、栖凤庄。他们投了二万,想来也不是真准备打水漂的。吴叔叔和荆州商会。不过,要用荆州商会,必须要有个各方得利的方案。有吴叔叔的努力,通过荆州和淮安,祥记温饱应该没问题,压力没这么大。”
说着又再另张纸上写下‘长期方案’。“没这个,祥记也就一、二年的事。五、祥记并不是完全没现银。祥记的房契,本是给老孙养老的,所以一直没动。如果抵掉有一千五至二千两吧。那地方,位置还不错。”写完,又在另一张纸上的‘出海补给钱’上画了个圈,“这个可以解决。”
接着又拿过张纸开始写,说道:“据我所知,一、海商多,光泉州大大小小的海商就有三、四十家。大的有十多艘船,祥记绝对不属于大的。二、方式,出租、自己做。这些海商就这二种做生意的方式。出租仓位,这块其实是当自己的货装不满时,填仓用,特别是小海商,至少不会空跑。大海商一般都是自己从大明运货至西洋卖掉,换成西洋的货回大明卖掉。三、西洋货品种多。大明出的货一般是瓷器和丝绸,运回来的就五花八门了,出海一趟不容易,不多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总感觉亏,反正只要是洋货总卖得掉,无非价格、时间。四、沿海洋货价格低。现在东南倭患横行,下西洋的集中在泉州、广州一带,倭寇较少进犯之处,中小海商没能力再将洋货运进内陆,只能到港就出手。五、这点其实是废话。地方越远、航海时间越长、风险越大。”
南宫瑾拿着这几张纸,又看了一遍:“还有什么?我暂时想不到了,大家补充。”
“你是想出海?”南宫定康问。
“我有船、有人、算有些钱,出海是最容易的。”南宫瑾点头。
“陆运呢?”南宫定康追问。
“其实,这里所说的陆运也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还包括了河运。荆州、淮安都是水、陆联合。但现在祥记没自己的水、陆运渠道,成本太高,我想有其它来源之后,就把这块暂时停掉。”南宫瑾像是早就想好了。
“停掉?”郦松然不解。
南宫瑾看着郦松然:“当然了,这几天我们也看过,现在这样你并没省多少,我也只能糊个口。”
南宫定康笑了笑:“通达整个大明的货运,并非完全不可行。”
“对目前的祥记来说,行不通。”
南宫定康点点头,指指桌上几页写满字的纸:“写了这么多,你的想法是什么?”
南宫瑾想了想,又在写了二行字的那张纸上补了条:“还有个问题,时间。半年,最多七个月。我不懂航海,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出发。就算能,那也只能往外跑三个月。三个月能到哪里?”自言自语道:“不熟啊。不过到南洋应该用不了三个月。也可以到东洋,不行,往那个方向风险大,那只有南洋了。”
南宫瑾把几张写了字的纸摊开,“首先,海运。目的地可能是南洋,可以多跑几趟,当然这个不定,需要问下专业的人。祥记目前能用的是二艘船……。”
“三艘。停在广州的修好了,现在应该也在泉州。”南宫定康笑着打断他。“你承担二成,账单在祥记。”
南宫瑾呆了呆,轻轻问:“暂时付不出,能明年再说吗?”
“这个要看你,可以谈。继续。”南宫定康笑了笑。
“好吧。我估计抵到的资金,也就能开起一艘船。这艘就按常规的做法。大明其实有很多特产可以运出去,就淮安和荆州来说,淮安是鱼米之乡,特产基本都是吃的,这是个问题,不好保存,特别是海上。不过,有些船员的补给品,我打算用淮安的,反正我们也做到淮安的货运,回程的时候不要空车嘛,再说,这几天对比了下价格,很多加上运费,还是淮安便宜,就是时间要长些。出货还是按常规,但资金有限,我选丝绸,用江陵缎。”
“江陵缎?”南宫璞惊讶:“你上次在荆州就做过一场。”
南宫瑾笑起来:“是啊,上次的事,让荆州一下增加了很多织江陵缎的织户。产量大了,再加上那次事件后,家家户户都囤了不少一下没人收。我和吴叔叔联系过,他和我说,现在江陵缎的价格比平时更是跌了四成。”
“我记得之前你指定过花样,是那些花样更好卖?”南宫璞问。
“好吧,我瞎说的。连洋人面都没见过,怎么知道会不会好卖。做戏做全套嘛,不过我觉得我画的那几样,也挺好看的,至少不常规嘛。”想了想:“明天让大姐看看。”
南宫璞无奈笑着摇摇头。
南宫瑾继续:“剩下的空仓,人家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只是,你只到南洋,恐怕没这么多生意。”南宫定康提出疑问。
“也是,几乎所有的船都经过南洋到西洋。是个问题。”南宫瑾皱眉,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郦松然开口道:“我听说,南洋现在有了很多港口,自发形成很多集市,确实有很多海商在那些地方交易。”
“是啊。”南宫瑾接上,想起之前在泉州听人说过的情况:“那地方,出了港口就是森林,没什么人。当地人种地都是小小一块,一年至少能收三次……”说到这里,南宫瑾停住了,呆坐半晌,突然兴奋起来,“我能去趟泉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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