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雁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且歌且行Y
周棠有些惊讶南宫定康的决定,点头说:“不过,阿瑾那里现在堆满东西,正房客厅那张桌子就有一丈大小,他还都关着门不让人进。在他那里吃饭,只能是后院的亭子里,还是阿璞让人装了花隔挡风。”
南宫定康似早就已经想过这问题,直接说道:“还是抚琴轩吧,离绿汀阁近,小琬方便。就从今晚开始,以后都这样,如果谁有事不来,也要和家里说过。对了,你这里的事,让小琬也一起帮忙。她最近没提要回汾州?”
“阿瑾回来后,没怎么闹过了。小琬是很清冷的性子,好在对阿瑾还上心,我也会让阿瑾多陪陪她。”周棠点头,心里想着马上把抚琴轩整理出来。
神州雁回 088.准备冠礼
娘刚来说要补什么冠礼的时候,南宫瑾的内心是拒绝的。和一群十六岁的小朋友一起行成年礼?居然还告诉他,那群小朋友是他的子侄辈,只是没好意思直接说“不”。
没想到南宫璞一回来,就拉他到书房关上门,将爹娘要和离的事圆圆本本说了遍。归根结底,和离的原因也在于他,也正因为他决定不走,所以爹娘之间关系缓和了很多。现在,爹娘顶着族内的压力,一心为他操办这事,对他只是有些尴尬,毕竟过了这年纪,但对爹娘是一次重新开始。家和万事兴,是不是答应,自己看着办吧。
南宫瑾本想装啥都不知道,但大哥说的如此直白,能不答应?接下去的事,才真正体验了大哥的套路深了。
先是冠礼日当天的日程,密密麻麻十页纸,据说还是简化过的。南宫瑾勉强能接受,略略看了看放一边,反正离行礼还有一个多月。
之后,是做大礼服。一套大礼服,十多层,整整量了一天,南宫瑾脸都臭了,差点想骂人,好在忍住了,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娘居然还笑着打趣,家里几个孩子,做大礼服没发脾气的就松然了。
接下来,还有更无语的。家里请了个教礼仪的先生,这位先生让南宫瑾开始怀疑人生,甚至让他在装病、还是离家出走这二个选项中纠结了一阵。但南宫璞仿佛看穿他了,告诉他不舒服就休息,但这礼仪一定是要学会的,当天那些十六岁的小朋友都会,出丑就不好了;如果想逃,现在没这么容易了,被抓回来会更麻烦。可是,南宫瑾只不过想了想,还什么都没做呢。
总算熬到先生旬休,谁知却被南宫璞拉到校场,说是要教一套剑法。
校场人不少,除了刚回平阳就跑来看热闹的郦松然,还有旬休回家的二个小朋友、和杜岭、以及汤树彬、李墨。问题是杜岭带着瓜子、花生、蜜饯,还有一壶茶摆了一桌,几个人围着像极了是来看大戏的。
南宫璞一套舞完,杜岭带头鼓掌,小承锐也不示弱,像是在比谁巴掌拍的更响。为了表示很投入,南宫瑾也使劲鼓掌。谁知南宫璞根本不理这套,直接把长剑交给他:“你来。”
南宫瑾怔了怔,有些傻傻的接过剑。
“剑法不复杂,别说没看清。”没等南宫瑾开口,南宫璞先堵他嘴。
“啊?但是这个算什么剑法?就是跳舞吧。要学这个?感觉丢人啊。”南宫瑾很是无奈的说。
“这是问心剑。本就是祭祀用,你在那个环节是主祭人。来吧。”南宫璞解释。
南宫瑾摇头,心里只剩二个字——拒绝:“不是还有三个堂侄?要不,换人?这,实在太……。”
“太什么?”
“扭来扭去的。大哥风华绝代无所谓,我这样就丢人了吧。”南宫瑾皱起眉头。
“首先,只有一个多月,你让那三个堂侄学,怕是强人所难了。其次,当天你是穿大礼服,哪里就丢人了?”南宫璞完全不让他有推脱的机会。
“什么?还要穿那十多件衣服?!”南宫瑾一脸的‘我要反悔’。
南宫璞小声说:“承钧、承锐都在,你这样可真就丢人了。”
南宫瑾转头看看一旁看热闹的一群人,清清嗓子:“好吧。好久不动了,有些手生。”
杜岭笑着起哄:“没啊,你上次打罗什么时,拳头很硬!”
南宫瑾不理他,走到校场中间,挽了二个剑花。想了想突然起身,一柄长剑行云流水、时不时剑光闪烁,很是潇洒飘逸。一套舞完,在场的除了杜岭和承锐,都愣住了。
见无人鼓掌,南宫瑾问:“怎么?不好看吗?”
承锐大声说:“好看!”使劲鼓起掌来。
南宫瑾笑着对承锐竖了个拇指:“有眼光。”
一旁,承钧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南宫璞也笑着拍了拍手:“很好,不错。不过,你能不能不要自创?从头到尾,没一个动作是问心剑。”
“我可以再来一遍,保证和刚才不一样。”南宫瑾像是玩的很开心。
南宫璞拍拍南宫瑾的肩,很是语重心长的说:“阿瑾啊,帮个忙,问心剑总共也就六招。你这样,让我又有了小时候那种,想揍你的冲动。”
“爹,你是要和叔叔过招吗?”小承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们身边,兴奋的鼓掌:“好啊、好啊!”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要我说,其实是因为有些人学不会,所以就想胡乱混过关。”承钧姗姗的走到承锐边上,拉起承锐的小手凉凉的说。
“哈。”南宫瑾看着南宫璞:“你儿子厉害!”说完,退开几步,平心静气的将那六招问心剑舞了出来。
“不错!有些地方不到位。不过,你就看了一遍。”南宫璞笑起来:“我和爹说,你学这套剑法最多二天。”
承锐拉了拉南宫璞的衣袖,有些失落的问:“那,爹和叔叔不打了吗?”
“谁说不打了,当然打。”南宫瑾笑着放下剑,对南宫璞说:“反正有二天,明天再说吧。我们玩玩?”
“行啊,你想比什么?”南宫璞笑问。
“都行。”
“这么厉害?”
二人说着站到场中央。
承锐兴奋的拍着手:“好啊好啊,我爹要揍叔叔了!”
南宫瑾差点吐血,笑骂:“喂,会不会说话!”
郦松然也跟着起哄:“如果要揍人,狼牙棒就很不错,二位要不试试?”
“好主意。”南宫瑾朝郦松然竖了个拇指。兄弟二人相视一笑,突然长身抢兵器架上唯一的狼牙棒。
南宫璞快了一步,取走狼牙棒。南宫瑾瞥见架上有一支碗口粗的铸铁长枪,顺手一拔,居然没拔出来。南宫璞猛攻一招,劝道:“阿瑾,换一个,这枪一般人用不了。”
南宫瑾不理,大力拔出长枪,完全没想到这枪如此之重,没站稳一个踉跄。
南宫璞放松了攻势,无奈摇头:“还是不听话的性子。”
南宫瑾努力舞了几个枪花,倒让南宫璞不敢硬接:“这枪重四百五十斤。是某位曾祖辈的先人随身武器,放着快百年了。”
南宫瑾又攻了几招:“快百年?我怎么没见过?“
“当年,你和松然到处疯跑,爹娘怕伤着你们收起来了。”
郦松然笑着说:“和我没关系,主要是阿瑾。”
小承锐抬头问郦松然:“叔叔小时候很不乖吗?”
郦松然想了想,为难的说:“这问题不太好回答。”
承钧点点头,教育承锐道:“乖不乖不好说,但不听话是真的。所以,你要听话。”
过了半晌,承锐也发现场中的比试并不激烈,打了个哈欠,对承钧说:“哥哥,爹不是要揍叔叔啊,一点都不好看。”
“本来就不是,你才看出来,笨。”
承锐托着腮,想了想问:“哥哥,你说爹爹和叔叔谁更厉害点?”
承钧长长叹口气:“爹爹处处留手,叔叔都没占到便宜,你说呢?”
“那叔叔是不是特别不厉害?”想着,又用怜悯的语气说:“叔叔好可怜啊。哥哥,我们不要欺负他好不好?”
“太差,不屑。”承钧不屑的摇摇头。
郦松然听着小哥俩的对话,憋不住笑出声。
“唉,不打了不打了。”南宫瑾听到二个孩子的话,停手。看着承钧问:“你学武几年了?”
“干什么?”承钧问。
“我们试试?”南宫瑾对承钧招招手。
承钧缓缓摇摇头:“你是大人,力气就比我大。”看了看南宫瑾手上那柄长枪。
“我让你。”
“让?说来听听。”承钧大人样的说。
南宫璞摇摇头,笑着拿过南宫瑾手上的长枪,走到一边。
“让你一只手。”
承钧摇摇头:“我才学武三年。”
“你用兵器,我空手?”
承钧仍摇头:“我平时都在学堂。”
“我一只手、一只脚,空手,你兵器?”
承钧想了想,走出来拿起长剑,绕着南宫瑾画了方圆二尺的圈:“不要出这个圈子,不然算输。”
“其实,你可以画的再小些。”南宫瑾看了看这个圈子,笑着说了句反话。
承钧抬头看看他,假装没听懂:“是吗?不过,我不想欺负你。”
一群看热闹的人兴奋了,七嘴八舌的说:“难度大了。承钧不差的。”、“直接认输,那丢人了。”、“我觉得,阿瑾可以再让个三、五招。”
承钧始终看着南宫瑾,凉凉的说:“是你提出要比的。认输的话,就算了。”
“谁说认输了?来,我让你三招。”
承锐扬起小脸、拍起手:“好噢,哥哥和叔叔过招啦!”
承钧起手有板有眼,三招一过承钧皱着眉头:“你换脚?”
“说了让你一只脚,没说哪只脚吧。”
“还要换手吗?”承钧扬着头看他。
“你定。”南宫瑾大方的说,不过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左手。重新开始。”承钧也不客气。
承钧动作不快,却是招式到位、一丝不苟。他的目的很明确,只想把南宫瑾逼出那个圈子。南宫瑾身法诡异,都以极小的幅度恰好躲过承钧的攻势,每次单脚落地均在圈内。
南宫定康夫妇二人站在不远处观战。
“我以为承钧不爱练武,没想到他私下并没松懈。”周棠笑的有些欣慰。
“承钧很要强。”南宫定康点头:“反而让人担心。年纪小有些傲气也没什么,但处处要争第一,我怕他逼自己太紧,遇事会受不了打击。”
“我倒觉得承钧很聪明,不过,阿瑾只守不攻,怕是打着拖到承钧体力不济的主意了。”
“阿瑾的身法……。”南宫定康笑了笑:“看来这么多年,架没少打。给他大哥面子,留了手。承钧太绑着,坚持不到十招。”
场中,承钧也发现了问题,停下皱着眉问:“你是欺负我力气小,想拖到我打不动吗?这样胜之不武。”
“如果我一招赢你,你会被你爹打不?”南宫瑾叹口气,觉得这小鬼不太好玩。
“我爹为什么要打我?”承钧皱着眉不解的问。
“那就好。我也玩够了,最后一招。”南宫瑾笑着,示意承钧出手。
“一招?”承钧一脸鄙视。
承钧出手就是自己最得意的剑招,但招式还没到位,眼前一花,右手猛然酸痛,无意识的放开长剑,等回过神,眉间长剑的寒气已遍布全身。
南宫瑾左手举剑,朝他笑了笑收势,随手将剑竖插在地上:“真正生死对决,没什么胜之不武,输的那个已经死了。其它,游戏而已。”说完走出圈子,向杜岭那桌走去,“散场了,谢谢各位打赏,每人十文。”
承钧呆了呆,抿着嘴盯着那柄长剑,猛的跺了跺脚,飞快跑出校场。
“呃……。”承锐一直关注着场中的承钧,见他跑开拉了拉郦松然,小声问:“表叔,我哥是哭了吗?”
神州雁回 089.算术
承钧当天晚饭都没吃,就回了学堂。
接下去又是苦不堪言的礼仪,南宫瑾觉得白天如同上刑。每天都是挨到吃晚饭,才能有自由。然后就可以回房,对着那一大堆账册写写画画。地图上,二十三个堂所在已钉满了小纸条,凡是与各堂有往来的地方,也陆续被钉上小纸条。各堂分记了各类笔记和建议,甚至有几个堂,还向南宫璞要了几份明细账。
杜岭天天忙着建医馆,在周棠的建议下,决定等仪式完毕再开张。不过,南宫瑾却让他找个理由,尽快搬出去。谁知,杜岭连理由都没找就张罗着搬家了,兴高采烈的,终于能把他所有的仪器都摆开了。
抚琴轩。
因为受不了礼仪先生,南宫瑾每天都是借口接南宫琬,早早就推着南宫琬到抚琴轩。说说笑笑,把南宫琬哄的很开心,做了好几身衣服给他,还亲自动手绣大礼服上的纹饰。
承钧是跟着南宫定康夫妇和南宫璞夫妇一起进来的,前面还有蹦蹦跳跳的承锐。而抚琴轩里,郦松然、南宫瑾、南宫琬正商量着怎么改纹饰。
承钧在他们三人面前站定,拿出张纸交给南宫瑾。
“咦?今天旬休?”南宫瑾接过,见纸上画了个九宫格。
一旁,承锐欢快的说:“不是,哥哥要回来,我们就回来了。”
南宫瑾看看承钧笑问:“什么意思?”
“这是九宫算图,要横竖斜相加都……。”承钧严肃的说。
“我知道。”南宫瑾打断他。
“那我给你三天时间,做出来算你赢。”承钧看南宫瑾的眼里多了一丝轻视。
“三天?”
承钧扬起头,表情得意起来:“怎么?不行吗?”
南宫瑾笑着拿起笔,随手在图上填上九个数字,又递还给承钧,“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说完,看看郦松然:“这样,算不算欺负小孩?”
郦松然揉揉鼻子,转开视线对南宫琬说:“啊,琬姐,我觉得,你刚改的那笔,是不是还可以换种方式……。”脸上写着‘不要和我说话,我啥都没听到、没看到’。
承钧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知道?”
“不会你们学堂现在才教到这个吧?”南宫瑾笑着问。
承锐像是完全不会看脸色,开心的说:“是啊是啊,这个好难的。哥哥想了一天了,我还没学到呢。叔叔,你真厉害啊!”
南宫瑾摸摸承锐的头,笑着说:“叔叔不厉害,因为,这本就是有口诀的。”
承钧愣愣的看着手上的那张纸,一声不吭。
“既然你喜欢这个,那我也出个九宫给你玩玩。”南宫瑾边说边随手拿起身边的纸笔,画了个九宫,只不过,每个格子里又是一套小九宫,横竖共九九八十一个格子,边想边似毫无规划的在某些格子里填上数字。画完,交给承钧。
承钧拿过纸,不解的看看南宫瑾,听南宫瑾解释道:“这些格子里的数字,是给的提示。你要做的是在其它的空格上填入一到九,要求是每个数字在每一行、每一列和每一宫中都只出现一次。明白?”
承钧想了想,问:“出现一次,包括提示的数字?”
南宫瑾点点头,学他的样子道:“给你三天,做出算你赢。你也可以问爹娘、问先生、问同窗……”
“不用。三天就三天!”承钧发狠似的把题纸放入怀里。
周棠刚想帮着承钧说几句,被南宫定康拉住,摇摇头。
南宫琬笑着说:“听着很有意思啊。阿瑾不如你再画一张,我也拿回去算算。”
“对啊,也给我一张。”郦松然也笑着打圆场:“如果我三天算出,是不是也算我赢?”
“算啊。”
“那要押点份量了。”郦松然笑着说:“如果我赢了,让我看看你房里藏着什么?天天关着门,谁都不让进,好奇啊。”
南宫瑾想了想:“如果我赢了,能把郦家的账册给我看看吗?”
“干嘛?”郦松然奇道。
南宫瑾叹口气:“不放心。”
南宫定康也笑起来,“既然这样,阿瑾你就多画几张,我们都试试。”
“是。”
“看你这么胸有成竹,怕是赢不了,白让你赢了去,那就吃亏了。”周棠也笑着打趣。
这场饭总算吃的还欢快,沈雪莹像是没想到儿子们才去了三天就回家了,眼睛一直盯着二个小朋友,怕他们有什么不开心。承锐没心没肺,刚吃完饭,就粘到南宫瑾身边,偷偷和他说想去西院玩。南宫瑾虽然对孩子没特别喜欢,但承锐长得可爱,又不好意思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只有点头。小朋友兴高采烈的在一旁等着晚饭后就去。
只是承钧完全没心思,胡乱吃了几口,就坐在一边发呆等散场。当晚,南宫瑾用草编了几只蚂蚱、做了个竹蜻蜓就把小承锐打发回去了。
过了二天,郦松然带着二箱账册进了西院。
“咦?教礼仪的先生呢?”见南宫瑾在书房翻箱倒柜,好奇的问。
“先生拉肚子了,请二天假。”南宫瑾边找着什么边答。
“啊?不会是你干的吧?”
“当然不是。”南宫瑾指了指他抬来的箱子,好笑的看着他:“你这是,认输?”
郦松然撅撅嘴:“我怀疑,这题根本没答案。如果被我说中了,也是我赢。”
“哈……。”南宫瑾拿过纸笔,边想边填,花了一刻钟才完成,递给郦松然:“答案不是唯一的,你还可以继续试。”
郦松然仔细看了一遍,终于摇头放弃:“算了,我们还是谈泉州的事吧。现在,我把名下所有店铺的货运统一交给祥记。按吴先生的计算,能解决祥记的温饱。其它合作,吴先生想等你的意见。”
“等等,原来没合作之前,运输这块你这里每年总共支出多少?”
郦松然摇摇头:“我知道你会问,但之前我没管过。”说着拍拍箱子:“我把这些东西带来,也不是全为了祥记。姨父说过好多次,让我接手。我真是……,没信心。”
南宫瑾看看郦松然,不太相信:“不会吧,你?”
郦松然叹口气:“这次合作,其实也全是吴先生在安排,说实话我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挺羡慕你的,什么事都有办法,都知道怎么处理。”
“啊?我还一直羡慕你呢。”
“还有啊,承锐现在张口闭口都是我叔叔、我叔叔的。他从小我就带他玩,他都没这样。唉,你就用了一个时辰。”郦松然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
“呃,吃醋了?”
郦松然很直爽的点点头:“是啊。”
“你这么喜欢小孩,赶紧成亲,生吧。”
郦松然脸红了红,打开箱子:“我们看账?”
“你等等。”说完跑出书房,从主房里拿出好几本书,又跑了回来,把书给郦松然:“一起看。”
“淮安地方志?”郦松然接过,有些诧异。
“这里面记的都是淮安的具体情况,包括人口、特产、景点,甚至地形、地貌。”
“地形地貌?这个也记?”
“那要看你怎么看了。”南宫瑾想了想,看看郦松然像是下了决心:“你不是想进我房间吗?来。”
郦松然进房,一眼看到的就是桌上那张完整的大明地图。有山川、河流、每个关隘,很多城镇上插上了钉子,每个钉子上少则十几张、多则几十张各色纸条。郦松然完全被震惊到。
“我不让大家进房,是因为这张图。家里被官府盯着,万一被栽一个谋反的罪名,呵呵,我胆小,怕坐牢。”
“你、你画的?”
“是对着广舆图和地方志画的,应该不太精确。不过,我们毕竟不是行军打仗,知道地方在哪里、路怎么走、有多远差不多也就行了。主要是这些东西。”说着指指小纸条,“其实,我也是昨天才大致完成。后面应该还会增加、修改。”
“这是?”郦松然不解的翻了翻。
“这就是我刚说的,人口、特产、主要作物、稻米价格等等,当然,这些并不全是从地方志上来,不少是根据我们的账,对比得来。”
“做这个的目的是?”郦松然还是不懂。
南宫瑾指指账册:“你知不知道,至少有七个堂五年前就应该撤了;至少有四成以上的堂做了假账,这四成里有一半至少是从十年前就做假账了,包括平阳,我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支撑我们整个氏族的,只有三个堂。我不知道当时,那二十万是从哪里开支。因为光从账面上看,根本拿不出。现在只是初步过了一遍,如果不是还有暗账,那我只能说,是不是考虑下改变平阳对下属各堂的管理方式?”
郦松然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半晌:“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南宫瑾点点头:“其实,你比我清楚。”
“我不知道。你说的,我都不知道。你……,想过改变的办法?”郦松然问。
“在想,细节上有些初步的想法,不完整。想再仔细过一遍,要花时间。”
“怪不得吴先生要等你的意见,我原以为他只是说说。”郦松然转过头,看着南宫瑾说:“阿瑾,你这样,我都想揍你了。”
“想揍就揍啰,你现在可是我的金主。”南宫瑾无所谓的说。
郦松然想了想,轻声在他耳边说:“你老实说,不会是想当……皇帝?”
南宫瑾吓了一大跳:“开什么玩笑?!我还想活到寿终正寝!”
“好吧。”郦松然摊摊手,“有什么我能做的?”
“淮安你应该熟吧?”
“一年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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