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雁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且歌且行Y
“五年前?”姚芳渟想了想,问:“李氏夫妇也参加了洪来的葬礼?”
“应该是的。当时,荆州好多帮派都去了”来发财边想边说。“姚姑娘,你们真的在查小叶村的事?”
“怎么这么问?”
来发财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有几个兄弟在说,小叶村那头来了很多人,大叶村也有陌生人在打听些事,呵呵。我想着,这事真要查,怕也就是二少爷了。”
姚芳渟笑笑,“他也是希望能还大家一个公道。”
“姚姑娘,你和二少爷都是好人啊。”来发财激动的说,接着劝起了姚芳渟:“我看二少爷为人处事,不像传的那样。这个,我看着姑娘和二少爷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姚姑娘千万不要信了那些传闻呀。”
姚芳渟看着来发财焦急的模样,笑道:“你会替他说话,不会是因为收过他银子吧?”
来发财脸一红,“哪里哪里,姚姑娘真会开玩笑。”有些不好意思再坐下去,看了看天色,“姚姑娘,李姑娘怕是快到了,我去巷口迎一迎。”
李蔷进门的时候,姚芳渟微微有些皱眉。之前南宫瑾形容过李蔷,虽然年纪不小,却是‘英姿飒爽’。来发财也送她四个字‘女中豪杰’。可是,现在的李蔷完全不是他们形容的样子,清瘦、憔悴,好在眼神明亮。
“是你约我?”李蔷向姚芳渟打了个招呼,直接问。
“是。李姑娘请坐。”姚芳渟笑着示意她坐。
李蔷坐下,看着姚芳渟,“我不认识你。”
“姚芳渟。”姚芳渟自报姓名。
李蔷恍然大悟,随即带上了怜悯的表情,“男人都不是东西,没嫁前看清,不晚。”
姚芳渟笑起来,“你说南宫瑾?”
“难道不是?”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这么做是因为不想让有心人发现,他在查小叶村的事,你信不信?”
李蔷狐疑的看着姚芳渟,“有必要吗?”
“小叶村的事,官府是有定论的——天火焚村。如果明查,其它不说,官府怕就要阻挠了。”
李蔷冷笑一声,“查了又怎么样?翻案?”
姚芳渟摇摇头,“正式翻案应该不可能了,但能给小叶村无辜惨死的村民一个公道。”
“他们南宫家惯会唱戏,左右不过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李蔷一幅看透的样子。
“你不信?”
“你是人家媳妇,当然不会说自己相公坏话了。”李蔷拿起茶杯想喝茶,却又放下,问:“你约我什么事?”
“能问个问题吗?”姚芳渟笑着问,又怕李蔷直接拒绝,接着说:“李姑娘是李家女儿,要说一剑派虽是李前辈传下来,但并非李姑娘的职责,为何宁愿不嫁人,也不肯放弃?”
李蔷看着姚芳渟,“你是来说媒的?”
姚芳渟笑道:“当然不是。虽然我是有几个师兄,但李姑娘会去南海吗?”
“不用拐弯抹角,直说。”
姚芳渟微微叹口气,“南宫瑾说,你对他没好感。没想到,不是没好感的问题。”
“哼,”李蔷终于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姚姑娘是觉得,如果没有南宫氏罩着,会发生小叶村的事?我倒要看看,他是要怎么办了他自己?”
“那,我们打个赌吧。就赌,他会处理乘风、乐水,他会被官府定罪。怎么样?”姚芳渟正色道。
李蔷又盯着姚芳渟,半晌,“我一无所有。赢了,你们也没好处。”
姚芳渟也看着她,“我知道,女人靠自己要在这个世道立足很难。但李姑娘不会认输的是不是?”
“错。我已经输了。”
“怎么会?”
“难道你非要我说,居无定所、饥寒交迫吗?”
姚芳渟看着她笑了笑,“这种情况下,李姑娘还能重建一剑派吗?”
“姚姑娘,世上再无一剑派。”李蔷压住心痛,更正道。
姚芳渟惋惜的摇摇头,“本以为,只要李姑娘还在,一剑派就不会倒。没想到,李姑娘是把‘一剑派’这三个字都放弃了。”
“不放弃又如何?什么都没的门派,要饭吗?”李蔷微怒。
“李姑娘觉得,一个门派什么最重要?有门派驻地?有弟子追随?还是,有钱?”
李蔷上下打量了下姚芳渟,“看姚姑娘一身打扮、举止气度,就是没穷过。所以你可以谈精神、可以谈本心。可惜,人是要吃饭的。”
姚芳渟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笑了笑,“如果什么都给你,李姑娘能重建一剑派?”
“南宫门下。”李蔷突然大笑,“原来如此,是要我为你们卖命啊。”
“那,李姑娘觉得,现在除了卖命,还能卖什么?”姚芳渟笑着反问:“或者,李姑娘很有骨气,准备饿死街头?”接着又摇摇头,“可惜,就算这么死了,也搏不来什么,一张草席罢了。”
李蔷愣住了。
半晌,姚芳渟缓和了语气,“听说你有个弟弟,是衡山派精英弟子。南宫瑾说,‘精英’二字对他有点勉强了,说他还算实在、也努力。可惜,现在的衡山派不是十年前,长老们收徒只为财,弟子鱼龙混杂,风气更是欺善怕恶、唯利是图。如果你不在了,他要么从精英到弃徒,最后郁郁而终,要么,……。”姚芳渟替李蔷倒了茶,拿了几块小茶点在她碟子里。自己也拿了块,吃起来,“这里的荷花酥味道不错,我很喜欢,李姑娘偿偿。”
终于,李蔷也拿起荷花酥,小小咬了一口,轻声问:“为什么?”
“没了乘风、乐水,荆州还是需要三个堂。不然,那位二少爷回家交不了差。”又看看李蔷,“李姑娘严于律人、律己,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乘风、乐水。”
“铁刀呢?”
“知道洪芬吗?”
李蔷不太确定的问:“洪老堂主的女儿?”
姚芳渟点头,“他们已经得到惩罚了,老天总是公平的。”
“还有,是栖凤庄?”
姚芳渟又笑道:“我什么都说了,不论李姑娘怎么决定,有些事还要李姑娘暂不外传。”
李蔷低头沉思,半天憋出一句:“我看不惯南宫瑾。”
姚芳渟呆了呆,笑道:“我也看不惯。不过,李姑娘看得惯赵老爷子吗?”接着又笑起来,“如果看得惯,一会随我去栖凤庄暂住吧。赵老爷子很想见你,他有很多事想与李姑娘商量。”
李蔷终于苦笑了一下点头。
神州雁回 134.情,不可说
放下了敌对、或者说是戒备的李蔷很好说话,为人更是相当直爽。事到如今,她放不下的,并不是父亲传下来的一剑派,而是那几个跟着她离开的老人。至于,同父异母的弟弟,随缘了。
随李蔷到栖凤庄的有七、八个人,这些人除了老的,就是小的。姚芳渟帮着安顿好一群人之后就离开了。栖凤庄门口,来发财一直等着,只为送上一封信。
短短几行字却让姚芳渟呆立半晌,连来发财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
福顺三楼,南宫瑾似乎有客,见是姚芳渟推开门,立刻起身,笑着责怪道:“一离开福顺,就消失三天,要是今天再不出现,我真要派人去找了。”
“不用。”姚芳渟只是站在门口不进来。
“怎么不用?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山里迷了路,明明前天就见到来发财了……。”南宫瑾笑道。
“李蔷他们都到栖凤庄了,赵老爷子会妥善安排,绝不会误你的事。”
南宫瑾像是看出姚芳渟有事,但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说:“你办事,我一向是放心的。对了,……。”
“你不用陪我回南海了。”姚芳渟突然打断他。
南宫瑾愣了愣,“为什么?”
姚芳渟摇摇头,“不为什么。我来和你说一声,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谢谢。”
“发生了什么?”南宫瑾追问。
“没什么。”姚芳渟笑了笑,“我可能还会在荆州住几日,毕竟来发财这里,账要结了。”
“行啊,你住多久都行。”南宫瑾勉强笑道。
“我想我还是不住福顺了。大家都是朋友,既然不用去南海了,有这样的传闻,对大家都不太好,我再住着也不方便。”姚芳渟只想早些离开。
“怎么?我一来,姚大小姐就要走?”原本背对着门的女子起身,高挑的身材、普通的容貌,似笑非笑的走到门口,看着姚芳渟。
“萧莺。”姚芳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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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按姚芳渟原本的打算并不想继续在福顺留饭,但萧莺在,她也不好意思马上走。
三个人,从下午一直到晚上,气氛并不欢快,只是南宫瑾努力当什么都没发生,说说笑笑的逗着二位姑娘开心。晚饭后,二人居然都提出要走,无奈,南宫瑾想送,二人同时制止。
夜色下,二位女子就像散步,并没什么目的。
“一到荆州就听到你和他的事。”萧莺开了个头。
“都是传闻,没的事。”姚芳渟现在更想撇干净,巴不得没发生过。
“王勤也这么说,他说只是互相帮个忙罢了。”
“差不多。”
萧莺冷笑了声,“不过,现在看来姚大小姐是不需要了,所以一脚踢开,很是干脆。”
“一开始就说好是帮忙,他很清楚。既然不需要了,当然也要说清楚。萧姑娘是觉得我错了?”
“怎么敢?就算是你错了,他也会处处维护。”
姚芳渟不高兴的说:“上次我在汉阳就问过你和他什么关系,你自己说你有门规,那我让他帮这个忙,也与你无关了。”
“是与我无关。只是看不惯你明知道他对你是怎么回事,还这样利用他。”萧莺气道。
“不好意思,他对我怎么回事,他从来没说过。不过,如果你对他有什么心思,跟我无关。”
夜色中看不清萧莺的表情,只是她的声音更冷了,“什么意思?你是怪他没向你表白了?”
“这是你的理解。好在他不是你,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
“哈哈。”萧莺冷笑,“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我没这么想过。”姚芳渟虽然不太喜欢萧莺,但也不想这样。缓了缓,“如果,你真对他有意思,以他现在的身份,就算你离开锦成镖局,也没人会对你不利。可以试试,或许你们真的合适。”
过了半晌,萧莺平淡的说:“这种话,也只有长得好看的人才说得出来。就像当年,你贴身伺候贾道人,从来没住过矿洞。而我们,天天在矿洞,朝不保夕。对你,当然一切都这么容易、理所当然。”
姚芳渟气道:“我们在说南宫瑾,这和当年有什么关系?再说,谁说我没住过矿洞?”
“是啊,半个月嘛。可是,我和他在洞里三年,都抵不过你的半个月。拼死救你,替你报仇……。”萧莺的语调仍是平淡、冰冷。
“不是替我一个人报仇!当时,你也想贾道人死!”姚芳渟怒道。
“是啊,我不像你,能说的这么伟大。我只知道,他身上有一道伤是为了你,可惜,你好像从来没感激过。”
“我一直当他是朋友……。”
“如果不是那一刀,你就当他仇人了?”萧莺抢白。
姚芳渟冷静了很久,终于说:“我当时可以不回矿洞,我回来是想救所有人……。”
“救不出呢?陪着一起死?”萧莺转头盯着姚芳渟,“你是认为我们都不及你伟大?小野,因为他,你才活到今天,王勤至始至终都没做错!”停了停,冷笑道:“你这么伟大,也不见你回云梦山和那些死人死一起。当然,你只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推王勤身上,认为都是他的错,这样你就可以继续伟大了。”
“我没这么想,只是遗憾而已。”姚芳渟似不想再谈当年的事,深吸口气,冷静了下,问:“是他叫你来的?要你做什么?”
“你陪他这么久,不知道?”
姚芳渟叹口气,“算了,他的事,我不想知道。你们好自为之。“
“哼,姚姑娘果然是有事有人,无事无人。跑来汉阳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
姚芳渟站住,严肃的看着萧莺,一字一字说:“其实,我们根本没任何矛盾,我有我的路,你有你的。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曾患难与共。以前的事,我是怪过他,但事情已经这样了,至少我从没后悔。莺莺,就算我们当不成朋友,也不用成为敌人。过几天我就走了,这里的事我什么都不会说。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永远不出现。这样行吗?”
萧莺盯着她,摇摇头,“我不喜欢你,但我更不喜欢看到他不开心。”
姚芳渟深深叹了口气,“幸福要自己去争取的。晚上住哪?要不跟我一起?或者去福顺?”
“不用,我自己安排。”萧莺转身不再理她,一人走进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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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姚芳渟找了个离福顺、三堂、栖凤庄最远的客栈。刚安顿好,就听到轻轻敲门声,“小野。”一个温柔的男声。
姚芳渟愣了愣,瞬间脸上炸开一个灿烂的笑,猛的开门,门外站着个高个子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儒雅、正气。
“师父!”姚芳渟开心的扑上去,搂住那个男子,“小野白天才收到字条,以为师父要过几天才到……。”
“一路马不停蹄,就想早些见到你。”徐葆深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姚芳渟抬头看着徐葆深,调皮笑了笑,“见到了。”
男子拉着她的手,进门,“师父有事问你。”
“问什么?荆州的矿?我想回南海见你,可是怕师娘再赶我出来。所以,既然师娘喜欢钱,那如果她知道荆州有矿,会同意我回去见见大家吧?”姚芳渟急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就怕徐葆深误会什么。
“矿?有没有都和我没关系。师父问你,你和南宫瑾……?”
“他?”姚芳渟摇摇头,“我和他没关系。只是,担心提起荆州有矿,师娘会让我一个独守荆州,所以我才让南宫瑾帮个忙,让她觉得我有人要嫁,应该会放心吧。”
徐葆深叹气,“唉,我收到南宫定康的信就赶来荆州了。他信里的意思是为他儿子提亲,好在没明写,我也当没明白。但实在太……,我必须要当面问问你才行。”继而正色道:“要师父答应吗?”
“当然不要。”姚芳渟开心的看着他,“师父,再过些日子就是你生辰,小野没想到你会来荆州。”接着又期待的问:“是带小野回去吗?”
“师父也想小野替师父过呢,不知小野是否同意?” 徐葆深温柔的笑了笑。“不过,可能要在路上替师父过了。师父特地过来,和你一起赴梁将军之约。”
姚芳渟疑惑,“不是一年一次嘛,今年初不是见过了?”
“他可是提过要收你为义女的,你怎么老记着一年一次?”徐葆深笑着责怪,“梁老将军和你爹一样,都是英雄豪杰,他是真心希望你过的好,你也该多和他亲近才是。”
姚芳渟笑看着徐葆深,眼里带着些崇拜:“在我心里,师父也是。”
徐葆深伸手摸摸她头发,“为国为民,你爹当得起一个‘侠’字。师父比不上。”见姚芳渟有些急,笑着说:“梁将军要去边关打鞑子了,我们去送送他,虽然说好一年一次,只是今后要见,可能有些难了。”
神州雁回 135.死,轻若鹅毛
荆州城西一片,被洪继朋搞的早冷落的不像话。总算乘风堂下还认得杨文田,没收进门费就引他到了乘风堂的会客厅。
老仆去通报了,没人伺候、也没人上茶。杨文田看着这小而简陋的房间,心中暗笑。无论如何,这都是最后一次了,从此之后,他杨文田就和洪家没关系、和荆州没关系、也和南宫氏没关系。
洪继朋姗姗来迟,像是没睡醒。
“洪堂主好兴致,午睡都能到申时。”杨文田嘲笑。
洪继朋根本没把他这话放心里,懒懒的瘫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老子可没你空。那位二爷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人。”
杨文田假笑着,“二少爷这是给了好差事了?”
洪继朋得意的瞟了眼杨文田,“真是苦差事啊,城外那座庄子,非要弄得风花雪月。提了二次都不满意,硬说我弄的俗。老子明天叫画师上门去画,他怎么说怎么画,这样总不俗了。”
杨文田点点头,一幅了然的样子,“原来洪堂主是事忙啊。怪不得,连二少爷在查小叶村的事都不知道。”
洪继朋愣了愣坐直身子,盯着杨文田,“什么小叶村?”半晌,暴了句粗口道:“他奶奶的,那事和我洪继朋没半文钱关系!”突然奸笑了一下,“哼,二少爷在查小叶村,你小子他妈急了?”完全不理杨文田皱紧的眉头,“三万两!这么多年了,我洪继朋从来不坐地涨价,这钱你该给了。”
杨文田冷道:“你胡说什么?!“
“老子胡说?哼,连南宫瑾都说我是个老实人,既然他查小叶村,你说我去和他说点什么会怎么样?“
杨文田冷笑,“他没和我说,想来也没和你说,偏让姓秦的查,你觉得会有什么结果?”
“切,我怕什么!”洪继朋朝着杨文田大笑起来,“老子不怕,你小子怕,哈哈哈……。”
杨文田摇摇头,“我来这里,也是看在师父的面上最后提醒你。南宫瑾不是省油的灯,你想活下去,最好自己想想办法。他会查小叶村,我就不信他不会怀疑师父的死因。”站起身,拱了拱手,“告辞了,我杨文田对你洪家仁至义尽。”
洪继朋一个箭步挡住正要出门的杨文田,“你这是不给钱了?别忘了,我家老头子的事,你也有份!”
杨文田狠狠的瞪着他,一言不发。
“瞪老子也没用。”洪继朋邪邪的笑起来,“老二现在和老子很好说,你想清楚噢。”
杨文田突然笑出声来,“我无所谓,告诉他又能怎么样?你还以为你那二爷真的会信你?”
洪继朋朝天吼了声,“小子们,剥皮了!”不知从哪里,陆续跑出来一些人,缓缓围着杨文田。
“想动手?”杨文田冷冷盯着洪继朋。
“老子他妈的还有账没和你算!”洪继朋也狠狠的走上两步,几乎顶着杨文田,“是不是你,扣了老子的江陵缎!让老子赔钱!哼,总共五万两,不然,别想走!”
杨文田一动不动,冷笑,“我不杀你,是不想污了自己的手。来之前,我把你杀师父的证据给了那位二少爷,你说他会怎么处理?还有,这些人拦不住我,你真以为,我会一个人来?”
洪继朋突然出手一掌直击要害,杨文田急退几步躲开,“他妈的,是你睡了贾氏,是你杀了叶辉,是你灭了小叶村,关老子鸟事!我家老头子,你敢说你没动手?!”
“我当然没。从头到尾都是你。”杨文田不示弱。
门口传来喊打声,越来越响。
杨文田笑了笑,“听到了?”盯着洪继朋,“我走了,你慢慢玩。”几步跨出会客厅。对他来说,从今天开始,再没乘风、乐水堂。
洪继朋本想拦他,却被从后门冲进来的堂众拉住,“堂主,乐水堂,乐水堂的人杀进来了!”
这么迟了半刻,杨文田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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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城西的喊杀声,从下午持续到晚上。荆州府潘大人在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找来南宫瑾。结果是官府出面封了城西一片,不让普通老百姓出入,而南宫瑾让铁刀堂明面是维持秩序,暗里配合乐水堂众杀光乘风堂。但真正躲在暗处的是成兆锋带着的栖凤庄上百人,目的只有一个,在第一场乱战结束后,配合人数多的那一方杀光另一方。
成兆锋此时才明白,在这场局里,杨文田根本不在乎乐水堂,只想找个理由拼个干净,按南宫瑾的说法,全身而退。直到最后一个命令才明白,南宫瑾也并不真的信任铁刀堂,如果他们没自保的实力,放弃也就在旦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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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杨文田一人一马走在荒野小道上,再过几刻钟就能出了荆州范围。选在今天动手并不是没道理,因为早几天家里来信说,已和景王府谈妥,只要这个时间出了荆州就会有景王府的人带他去德安。
德安一直是化外之地,自从圣上四王子景王正式就番后,德安更是脱离了朝廷的掌控,几乎成了国中之国。
能搭上景王府,真应该谢谢叶辉。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叶辉胡吹,偏他杨文田信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圣上没立太子,而四王子景王比三王子裕王,更得圣上欢心、更有可能继承大统!就因为这点,杨文田与叶家一直暗中有往来。
只是叶辉牛吹的太大,其实,他根本就没见过景王。叶辉带他见了几次景王属官后,所有的事就像不了了之了,除了时不时有些自称德安属官的,来要钱、要人外。当时,他就质问过叶辉,谁知他脖子一歪,硬说有自己在,就不会把他引见给景王。所以,叶辉就不在了。
杨文田是之后才知他吹牛的,害自己又花了很多钱和时间,正式代替了叶辉在景王府中的地位,虽然这地位也不怎么样。当然,这些都是要自己经营的。如果师父当初能听他的,只要明面上归属南宫氏,暗里听从景王府调遣,也不用走到这步。
至于贾氏,杨文田心中留着怀念。相识之时,就已各自嫁娶。他真没想到,事情败露那天,贾氏为了保护他,一口咬定是被洪继朋欺负了。
不过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若不是为了钱,怎么会忍南宫氏这么多年?京中军械生意有了眉目,对方要的物品,已经拿到图纸开始生产,而自己马上就要成为景王幕中之宾。如果哪天景王需要,他完全可以把这些军械优先提供给景王。到那时,杨家就是从龙之功。南宫氏算什么?一个笑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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