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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雁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且歌且行Y
“嗬,你真敢想。”成兆锋树了个拇指,“荆州商会本就松散,那些商人又各个唯利是图,怎么弄?一个个说服?”
“当然不用。你都说了唯利是图,让他们看到利,怕是吵着闹着都要入了。”
“你要他们干嘛?又不能打。”
“成叔,要会打干嘛?他们会赚钱,再说,我又不要他们全部收入,收个一成、半成的,也够了。”
成兆锋想了想还是问:“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给你钱?”
“问到点子上了。等我京城回来,找刘缄之,如果真成,先全部放到栖凤堂下。”
“你要用南洋?”赵凤鸣终于开口。“怎么合作?”
南宫瑾揉了揉鼻子,“没想好,所以要等京城回来。再说现在荆州这么个情况,也要有些成果,才好说话。”





神州雁回 138.另有心思
这是荆州城西大火后的第一个晚上,荆州知府注定是睡不好了。发告示、写奏折,时不时担心南宫瑾会逃,直到收到南宫氏荆州三堂处理的报备文书后,略略放了些心,总算这位二公子还懂点规矩。虽然上次对洛云石的印象不太好,至少这次变成南宫二公子后,认罪态度还是好的。
铁刀堂大仇得报的兴奋,从秦满仓开始递减。毕竟年纪大了,虽然还是兴奋着,从福顺回来后,抵不住困意直接睡了。书房只留秦永森、秦业。
在秦永森把一天的经过说完了之后,秦业终于忍不住了。
“爹,怎么会这样?之前,大少爷都是给钱的,怎么这次二少爷不仅一文钱没给,还拿走了我们全部产业!城西的事,不仅我们出人出力、最后重建还要我们出钱!爹,他也太精了吧!”秦业愤愤不平。
见秦永森不做声,一脸痛心的说:“爹,我们损失了很多兄弟。今天看到他们,我、我……。”
“所以,我才让你不要去的。兄弟们怎么样?”这么个结果,秦永森也心痛。
秦业摇摇头,“那些重伤的,怕也撑不住几个。孩儿总觉得,不值。”
秦永森劝道:“老爷子开心就好。这么多年了,他还没像今天这么开心,再说这仇,也确实不共戴天。”顿了顿,“二少爷也算是守信之人。现在,三堂一家,和之前完全不同。二少爷也说了,好好经营、过好日子。这几天,我们先盘下账,平阳会派账房,到时候好交。”
“爹,你、你真交?!”秦业急了。
自从秦业十岁到了荆州后,一直以为自己将来会接手秦家的产业,从没想过有一天秦家会啥都不剩,还是说老爷子从没想过要给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换来的是今后要看南宫瑾的脸色。秦业心中,是悲是恨。
秦永森看看秦业,对他的态度略有不满:“爹觉得二少爷所说,应该可为。老爷子也觉得如果做得好,我们不仅可以重振镖局生意,说不定还能真的富甲一方。”
“爹!富甲一方的不是我们秦氏,是南宫氏!”秦业悲愤,或许觉得自己态度过激了,缓了缓劝道:“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们秦氏的了,爹。不管做不做的好,我们秦家什么都没了呀,爹。”秦业仍是试图让秦永森能反对交出产业,至少私藏些,不全交。
秦永森觉得秦业说的也不算全错,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说:“晚了,这些日子有得忙。你也早些去睡吧。”
秦业站起身,不说什么。他明白,只要老爷子在,他永远没说话的份。
**********
李蔷和林实仍住在栖凤庄,不过,这应该是最后一晚了。晚上回来之前,他们二人去了杨文田的宅子,大致看了看。下人、仆妇都在,听说了发生的事,一个个都不敢出声。临走前,李蔷把门口挂着的乐水堂匾额拿了下来。
二人回了栖凤庄,告诉大家这个消息后,跟随李蔷的十多人兴奋不已,知道南宫氏有钱,但没想过南宫瑾会这么大方,不仅给了地方住,还直接有了产业。甚至听说林实会是副堂主后,也没什么抵触。毕竟在栖凤庄住了这么久,所有日常起居,都是林实安排的,对这个客客气气的主人家,大家也都有好感,各个上前行礼问安,倒把林实弄的不好意思起来。
等大家欢天喜地的散了之后,林实总算找到机会和李蔷商量,“堂主,有几件事,需要和堂主商量下。”
“什么事?”李蔷也有些兴奋,笑问。
“第一件,这几天堂主需要和在下一起去办各项手续,总堂主交待过,所有一切都要符合朝廷要求、符合大明律法。”
“行,林先生安排就是,我听你的。”
“第二件,我明天先从栖凤庄调二个账房过去,把所有的账盘一下。之后,平阳这边也会派账房过来,我们好交账。”
李蔷点点头,“这些事,我本就不懂,林先生看着办。”
林实笑了笑,“堂主,在下的意思是,账理好之后,堂主也要过一遍,有不懂的,在下会说明。听总堂主的意思,之后我们荆州各堂都要考虑经营。刚才我一直在想,铁刀堂本就是镖局出身,他们仍可以行镖,只是换了种新方式;栖凤堂生意很多,主要是传承百年、积淀丰厚;遗剑堂新建,所以我们要有与其它堂不同之处才好。”
李蔷想了想,没特别明白林实的意思,“怎么不同?”
林实继续道:“实话说,乐水堂资产应该不会太多,杨文田能拿的全拿走了。我们手里就算有宅子、有产业,要弄出些特色来还是很难,因为不管做什么都要本钱,我们缺现银。”
“钱?南宫瑾……嗯,总堂主不是说他也没钱。”
“所以,这几天我们除了要办各类手续外,可能还要卖掉些产业换现银。”林实建议。
李蔷皱眉问:“他能答应?”
“要总堂主答应,不能只和他说卖产业,我们要有整个方案,这就是我之前说的,为我们找个特色入手。”
李蔷看着林实,等他说下去。
林实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堂主,我们目前缺钱缺人。缺钱,或许可以卖产业,缺人一时却不好解决。在下想着,堂主和各位都武艺高强,如果我们开家武馆,既能挣钱、又能让堂主的门人遍天下,不知堂主意下如何?”
李蔷直接摇头,“不行,师门有规矩……。”话没说完停住了,表情苦涩。
林实一直低头,没看到李蔷的表情,听到她不同意,只好说:“如果堂主不同意,那让在下再想想。”
“唉,也没什么好不同意的。我只会剑术,要说其它,总堂主才是高手。”
林实觉得她语气有些苦,抬头看着她说:“其实,堂主不用传高深功夫,在下想,我们不仅可开传统武馆,如果可能,还能教女子如何防身。在荆州女子做生意的也多,不少商人小姐也都会抛头露面,能防身、又能强身健体,那是最好了。”
李蔷明白了林实的意思,想了很久,“这方面啊,我明天要和其他几位商量下,关键并不是传不传武艺,而是怎么改,毕竟现在的并不太适合女子,也不适合强身健体。”
林实笑了,点头:“好。最后件,乐水堂的宅子,在下觉得最好还是改动下……。”
“改动?有必要?改也要花钱的。”李蔷现在明确知道手里没钱了,记得老话说‘能赚不如会省’。
林实仍劝道:“我们将来是要长住的,以在下之见还是要改建,更适合遗剑堂。不过,现在可以规划下,小范围做些修改。等有了钱后,再大改。到时,用我们堂里自己赚来的钱,总堂主也不会不同意。”




神州雁回 139.各自的路
南宫瑾回到房里,见萧莺正托着腮坐在桌前发呆,笑问:“这么晚了还不睡?”
萧莺见到他,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你怎么有这么多话?能讲一天?”
“不好意思,呵呵,没想到会这么晚,本想意思下就行了。”南宫瑾有些歉意,“我让厨房做了吃的送上来,怎么样?合不合胃口?”
萧莺撅撅嘴,“一小碟一小碟,也就这样了。”
“不如我们出去吃宵夜,我知道有个地方不错,这时候还开着。”看了看萧莺又说:“叫上小野,上次和她说带她去吃的,结果没去。”
萧莺正要同意,听了南宫瑾后半句,坐着笑了笑,“她?人家师父在。”
“也是,这么晚了,不一定会出来。不过,也难说,这么大人了。但她师父要是不同意,她可能就不会出来。”南宫瑾有些纠结。
萧莺站起来、横眉竖目,“去不去?这么婆妈!”
“去!”南宫瑾笑着说。
“叫不叫小野?”
“这个……。”
“你想叫就叫,不去叫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出来!”萧莺走到门口停住,回头小声对南宫瑾说:“好像有人来了,我要回避吗?”
“这个时候……”南宫瑾也皱了皱眉头。
没等南宫瑾回答,萧莺轻身后退几步,直接从窗口离开。
此时,敲门声后,进来的是面无表情的郦松然,身后跟着杜岭。杜岭抢了几步,站在郦松然和南宫瑾之间,对南宫瑾说:“啊,我就说几句。那个,洪老堂主的骨灰起出来了,粗粗看了看,是有很多没烧尽,如果验要很多天。现在、现在这么个情况,还验不?”
“验。不过先缓缓,还有其它事。”南宫瑾答道。
杜岭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南宫瑾,“其它什么事?”
南宫瑾不理他,看着始终盯着他的郦松然,笑了笑,“怎么啦?”
“都是假的吧。”郦松然面无表情的说。
“什么?”
“小叶村的事。”
南宫瑾笑起来,“这事都是你在查。”又看看杜岭,问:“你觉得呢?”
“我、我把验出来的都写了,松然叫写的。反正,这些死人都死了五年以上了,都是死了再焚尸的。叶辉家的墓也起了,确实死于外伤。”看看南宫瑾、又看看郦松然,“就这样,我都写了,其它我不知道。”
南宫瑾仍看着郦松然。
郦松然严肃的说:“我不知道你怎么做的。查小叶村,你不过是想让大家觉得乘风堂的人该死,现在他们全部死了。好巧,居然没一个活口。”
“你不该来找我。小叶村的事,是你在查。城西的火拼是杨文田挑起的,我都措手不及。”南宫瑾正色道。
“那杨文田呢?”
“还在找,现在我不知道。”
“你敢说不是被你杀了?”
“不是。”
郦松然的表情是完全不信,“昨天傍晚到你在城西出现的那段时间,你在哪里?”
“荆州府衙。”
“要这么久?”
南宫瑾笑了笑,“潘大人不喜欢我,我当然要废些口舌说些好话。然后么,有些不舒服,休息了下。”
“休息?”郦松然盯着他,“即不在福顺,也不在栖凤庄,在哪里休息?”
南宫瑾无奈的笑道:“荆州这么大,我能去的也不止这二个地方吧。”
“你房里的人呢?”郦然后继续问。
杜岭站在他们二人中间,越来越别扭,举了举手,弱弱的出声道:“那个,我的话完了,是不是可以先走?”
南宫瑾叹气,“好。”也觉得这样有些**味,在桌前坐下,为郦松然倒了杯水。
杜岭听到南宫瑾同意他走松了口气,却仍站着没动,小声问:“还有,这么晚了,我、我住哪?”
“二楼,开间客房。”
“好好,那我走了。”急忙转身快步走到门口,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你们,别吵架啊。”
等杜岭走了,半晌,郦松然仍是保持进来的姿势,盯着南宫瑾,不坐,也不拿水杯。
南宫瑾无奈,喝了口水,“你想证明什么?是我灭了洪家满门?杀了杨文田?还是索性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目的是杀光大家图个清静?如果你觉得我认了你就开心,那我都认。”
“你杀了洪继朋的妾室,断了洪家血脉。”
“好吧,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样?”
见他这样的态度,郦松然升起一股怒意,“我明天回平阳,既然你承认,还有家法族规。”
“明天?”南宫瑾摇头,平静的说:“不行啊。之前,我要平阳派几个账房来,本是为了查三堂的账。现在既然收了三堂的财权人权,那就不是查账了。这几天,我就要进京,可能等不到他们,你最好能等一等,把这事处理下,再回平阳。”
“进京?”郦松然冷笑声,“天知道是真是假。”
“哈,你连这都不信?”南宫瑾摇头,“你不信我,可以去荆州府问潘大人。”
“我不信你会进京。”没等南宫瑾回答,又问:“那个女子是谁?”
“我不进京,等着被通缉?知道你不信,所以我打算带上杜岭。洪来的骨灰,你可以带回平阳,到时候让他回平阳验。”
等了半天,南宫瑾像是回避了那个女子的问题。
“刚才在你房里的也是那个女子?谁?”郦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南宫瑾长叹一声、摇头苦笑,“红颜知己。”
“是吗?”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南宫瑾摊摊手。
和郦松然不欢而散。他走了之后,南宫瑾等了很久,萧莺也没回来,这顿宵夜终于还是不了了之。
**********
天明之后,荆州府似乎是等不住了,几次派人来催南宫瑾起程。本来这么走也没太大问题,但姚芳渟……,对南宫瑾来说实在有些不甘心。赵凤鸣告诉他,徐葆深到了荆州,该如何让他自己考虑。
之前,郑夙总说他对女人有一套,天知道为什么那些洛云石教的手段对着姚芳渟根本没用,因为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纠结一上午,还是萧莺解决了纠结,一句话——姚芳渟在结账,怕是马上要走。
南宫瑾到宾至客栈的时候,只见到门口有个男子牵着二匹马,一楼有几桌打尖的客人,并没姚芳渟,不得已找掌柜打听了下,掌柜的还没回答,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声“小野。”南宫瑾回头,见后院出来一人,一身猎装、英姿飒爽。
姚芳渟并没注意南宫瑾,而是笑着快走几步,“师父是这身吗?”
正是刚才门口牵马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笑着点头,“这身骑马方便。走了,想想有没拉下什么?”
姚芳渟笑着接过徐葆深手里的缰绳,“怎么会?”
“老是丢三拉四的没记性。”徐葆深看她的眼神有些宠溺。“再仔细想想,以后可不来了。”
南宫瑾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姚芳渟始终没回头。见她要上马,忍不住喊了声“姚姑娘。”,喊出之后,又有些后悔。
姚芳渟回头见是他,大方的笑着走上前,“这些时日,多谢照顾。”
“不客气。”南宫瑾微笑。
“你的事,好像挺顺利。”
南宫瑾点点头,“还没谢你。”
姚芳渟笑道:“其实,你我都清楚,我根本没帮什么。反而是你……。”
徐葆深上前,问:“这位是?”
姚芳渟介绍,“南宫瑾。”又对南宫瑾道:“我师父,南海掌门。”
“徐掌门。”南宫瑾施一礼。
徐葆深笑起来,“原来你就是南宫瑾。呵呵,刚才见你过来,我就觉得面善,果然是定康兄的二公子。”
南宫瑾笑了笑,“家父也常提起南海,今后,还要徐掌门多多提携。”
徐葆深也笑道:“太客气了。应该我先谢你,这次这么帮小野,特别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一直安慰。”
姚芳渟接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胡乱行事,师父说过我了,给你惹了很多麻烦,以后不会了。”
南宫瑾尴尬的笑笑,有些心酸,“你要走?去哪里?”
不知为何,这让姚芳渟脸红了红,“跟师父到处走走。”
见姚芳渟并不想回答,南宫瑾只得笑着说:“好,一路顺风。”
“后会有期。”
双方告别后,南宫瑾默默看着他们二人上马,越走越远。
“都看不到了,还看?”不知何时,萧莺站到了他身边,“如果你想追,就追呗。”
南宫瑾又看了一会,摇头,“算了。”
“算了?”萧莺看着他,“她和她师父再怎么样,都是不可能的。你真算了?”
南宫瑾转身,“走吧,带你吃顿好的。”
萧莺跟上他,偷偷笑了笑,“福顺我可没兴趣。”
“当然不是。”
城外,江边,不远处有船工喊着号子。
南宫瑾身边一堆瓶瓶罐罐,面前烤着野兔、鱼。不一会儿,又从土里挖出只早就包着荷叶埋下去的叫花鸡。
萧莺坐在地上,拿着一坛酒喝着,接过南宫瑾递来的鸡翅,大咬了一口,“哇、哇……。”
南宫瑾白她一眼,“别这么急,没人和你抢,小心烫。”
“唔,好久没吃到你的手艺了。”萧莺满意的说。
“怎么样?还行?”
“比原来好吃。不错,还记得我喜欢吃鸡翅。”说着把酒递过去,南宫瑾笑着接过,放在一边。
“哈哈,以前就说过,要是一只鸡全是翅膀就好了。”萧莺满足的擦着嘴,又狠狠咬了口。
见萧莺几口把鸡翅吃的干干净净,又递了另一只过去,萧莺开开心心的接过,又接着啃起来。“你后面打算做什么?”
“我?”南宫瑾随意撕了块肉,咬了几口,“进京啊。”又看看萧莺,“先送你回汉阳,好不好?”
“好。”萧莺满脸笑意,想了想问:“你真算了?”
“什么?”南宫瑾头也不抬,开始摆弄几条烤鱼。
“小野。”
南宫瑾在鱼上洒盐和孜然,又用把小刷子沾了点油刷匀,放火上来回烤,小声说:“有些难过。不过,还好没开始,算了吧。”
“你真想得开。”
“不然,怎么办?”南宫瑾笑起来,“说不定,家里都给我说好亲了。哈哈,你是觉得我娶不到媳妇?”
萧莺笑起来,心里微酸,随口道:“怎么不见你喝酒?”
“怎么,我就应该借酒浇愁?”
萧莺好像很满意的点头笑着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吃完就走。还得进京领罪呢。”南宫瑾一脸的无所谓。




神州雁回 140.京城待罪
虽然郦松然并没离开荆州,但也是一副不愿意看到南宫瑾的态度。所以,南宫瑾只和三位堂主简单交待了下,就带着杜岭和二位荆州府的衙役出了城。
对二位衙役来说,这趟差真不是苦差。一路不用走,有车有马,更是吃的好住的好。只有一点不好,这位二少爷一出城,就搭上了个不太漂亮的女子,此二人一路骑马、说说笑笑。早就听说这位花心的很,没想到还真是,居然硬是要把此女送到汉阳,衙役坐在车上郁闷的要死。
杜岭倒没这么郁闷,看出其中一位有胃寒之症,索性给这两位衙役大人看起病来。
在汉阳又多留了一天之后,衙役终于忍不住催了南宫瑾。南宫瑾也干脆,直接给三人换了马连夜出城,快马加鞭直奔京城。这下,两位衙役大人又受不了了,只是实在有苦说不出,还好没降吃住标准,不然,真有种要死路上的感觉。
总算在规定时间的最后一刻赶到,二人在刑部办了交接,走之前,还拿了南宫瑾给的每人十两银子。确实,二少爷说的好,以后在荆州还要见的,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客气的。
刑部各属官,也在南宫瑾打了一圈银子之后,就让他们坐在边屋,不再有人管他们。反正这人是锦衣卫要的,到了京城,也不怕跑。
边屋内,只有桌椅,连茶水也没人上。南宫瑾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发呆。
半晌,杜岭终于坐到他身边,问:“钱大人会派人来领我们是吧?”
南宫瑾仍看着窗外,点点头。
“我们还要等很久?”杜岭说完停了停,又补了句:“我怕他们再不来,天要黑了,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过夜?”
“不知道。”
突然,杜岭弱弱的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南宫瑾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向窗外“不是。”
“姚姑娘?后来就没看见了。我听说,她和她师父走了是不是?”杜岭很小声的问,但这屋子实在空,就算这么小声,他还是觉得自己说的响了。
南宫瑾不做声。
杜岭又把声音压了压,继续问:“你们,嗯,你说要娶她的是不是?现在,是不是不好了?”好似自问自答的说:“她是不是误会你花心?我觉得你不花心呀。”想到南宫瑾硬是要送回汉阳的那位姑娘,又摇摇头,“路上那位姑娘,都没姚姑娘好看。……”
“我说了,不是。”
杜岭呆了呆,好像没想过南宫瑾会搭他的话,“怎么会不是呢?这一路上,只要不赶路,你就发呆。骑马也骑的飞快,那两位老哥哥都要哭了,还以为你要跑路,我一直告诉他们,你不会的。”
南宫瑾仍是看着窗外不搭话。
杜岭停了半晌,以为南宫瑾会说话,见他不理自己有些失望。坐正身子,不再对着他。一会儿,抱腿靠在椅子上,把自己缩成个球,轻轻说:“我想我娘了。”
这次,没指望南宫瑾会听,更像是自言自语,“我娘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过世了,病死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病。我爹没找大夫,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爹就娶了二娘,我就再也没回过家了。我娘很漂亮,也很宠我。我可是杜家的嫡长子噢,……。后来,有一次,我爹来庄家堡找我。他说,我有二个弟弟,还说,我是有本事的人,将来必定会出人投地,所以他要我放弃杜家的一切,因为,弟弟不如我。其实,我爹还好的,他会每年来看我一次,给我带些吃的穿的,还会给些银子。……,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老是会想娘,她在的时候,会唱歌给我听,声音可好听了,……,可是、可是,我现在使劲想,她的样子都是朦朦胧胧的,我好想她啊。如果让我再看一眼,我一定会记住,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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