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雁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且歌且行Y
钱斌顿了顿,“这种鬼神之事,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
“不会她真会什么五鬼搬运之术,把公主弄出宫?”这话连南宫瑾自己都不信。
“什么五鬼搬运。”钱斌白了他一眼,“就是买通宫人罢了。出宫之后,应该当天就出了京。唉,可能是公主自愿的,昭阳宫里瞒了四、五日,等知道情况,早找不到人了。”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鞑子掳了昭阳公主。”
“你去趟看看。一个月,必须要传消息回来,我们好应对。还有,如果是,想办法带回来。我知道天冷了路很难走,你是老手,只能辛苦你了。”说到这里钱斌也苦笑一下。“这事,知道的人不多。”看南宫瑾似乎有话要说,但又不知怎么说的样子,索性直言:“你要明白,无论如何大明疆土没得谈、大明的公主不和亲。其它,你看着办。至于,她回来还嫁不嫁得成,那不是我们的事。明白?”
南宫瑾点点头,“年底肯定是赶不回来了。”
“唉,这个我也知道,你按自己的时间。”钱斌说着,把一本小册子交给南宫瑾,“这事,你和杜岭交待下。这是公主的情况和画像。公主外表没什么太大特征,这个年纪的女子也都长得差不多,所以我向宫里要了公主平时的医案,让杜岭仔细看看。记得,一个月,我必须收到你的消息。”
南宫瑾接过,第一页是张小像,就是一个气质清冷的妙龄宫装女子,大略翻了翻,果然外表上没任何胎记、痣、疤痕,只在左脚踝处有一个芝麻大小的麻点,难怪钱斌想到医案了。
等南宫瑾看完,钱斌笑着说:“好,现在听你说说怎么赚钱。”
南宫瑾仔仔细细把南洋的想法说了遍,又把关于花船的设想,以及怎么与凌正衔接的方式都交待清楚。不过,钱斌还是提出了很多问题,虽然没马上答应给钱,至少给了个‘考虑考虑’的回答。
谈完,钱斌就放他出了门。
神州雁回 143.洛云石之死
后院,郑夙、杜岭,包括阿三都在等他。好在,指挥所里就有一个不大的澡堂。南宫瑾捧着烧鸡大口啃着,和三人有说有笑的去泡澡。
“关北大人。”一个小吏称呼着南宫瑾的‘密号’跑上前,“海东大人,请大人去喝茶呢。”‘海东’是凌正的‘密号’。
“现在?”南宫瑾又啃了口烧鸡。
“是啊,下官等了您很久了。”小吏陪着笑。
郑夙皱皱眉,拍拍南宫瑾,“先去泡澡,不用理他。”
南宫瑾笑起来,“就喝个茶,八成是觉得我茶泡得好。好了,你们先去,我去泡杯茶就来。”
郑夙拉住他,要说什么,想了想道:“我和你一起去。”
“干嘛?”南宫瑾笑着甩开他,“人家没请你,不爽?”把鸡塞他手里,“钱大人的酒窖里还有酒吧?”
阿三大笑,“上次都被你喝光了,还惦记,俸禄罚的还不够是不?”
“又不是我一个喝的,你也有份吧。派你再去找几坛,一会我们边喝边泡。”
杜岭听到喝酒就急,“喂、喂,那个……。”想喊他名字,想到这里不能叫名字,一下不知该叫他什么,只想着拉住他不让他喝酒。看到南宫瑾飞了个眼刀,杜岭立马乖乖的不响了。
“把吃的喝的准备好,我马上来。说不定把凌正也叫过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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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正暂住在指挥所比较偏僻的一排房子里。屋内,他面前放着一套粗陶茶具,一旁小火炉煮着水。
“坐。”见南宫瑾进来,并不让开,把茶壶里的茶叶倒了,“白茶吧。我记得他在的时候,嫌白茶没味,但每次总是泡白茶。”
南宫瑾愣住了,半晌,缓缓坐下。凌正从茶罐里倒出茶叶,一步一步一丝不苟。明明会这整套茶仪,刚才却是装不会。
“我也跟过他。他把别人教会后,自己就不动手了。以前,每次和他见面,总是我泡茶,他看着,还时不时点评下。这套茶具就是他的。”凌正娓娓道来。
南宫瑾看看凌正,但凌正面无表情,专注手中的茶。
“他领我入门,然后就去了北面。对我而言,亦师亦友、恩重如山。”凌正继续说着,并不看南宫瑾。
南宫瑾不做声,盯着凌正的动作。
凌正的语气淡淡,“我早就听他说过你,他说他养了个傻小子,就和说养了只宠物一样。”
“他一直骂我蠢。”南宫瑾声音有点轻。
“我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格冒他的名?”凌正似克制着怒气。
二人沉默,南宫瑾心里升起了埋藏许久的悲伤,“对不起。我当时,只是单纯不想让他死。但……。”
“但他死了。”凌正默默倒了杯茶,并不给南宫瑾,而是放在空位。“听说,他死的时候,你在?”
南宫瑾点点头。
“告诉我当时的情况。”
南宫瑾吸了口气,“他让我带郑夙先走,后来……。”
凌正打断他,“详细的。”
南宫瑾始终盯着那套茶具,半晌,终于缓缓道:“我们扮成商队去土默川,出了大明疆界,已经走了很多天了。遇到一支部族骑兵,几十人,他们押着一百多汉人。路上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我们有皇庭的旗帜,他们不会抢我们,洛大哥给了他们孝敬,然后打算绕过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始终在我们不远处,就这样同路了二天。”
南宫瑾停下来,房间里一片寂静。凌正似乎在倒了那一杯茶之后,就不打算再倒了,只是拿着一只空杯坐着。
很多年了,当年是郑夙说的世事无常、多想无益,埋在心底不去忘记、也无须记起。于是,这些年每当想起他,就默默告诉自己他还活着,只要自己做的够好,他就永远活着。因为这世上没有南宫瑾、没有王勤,只有洛云石。
那天晚上……,为什么要问?自从那天之后,再也没回忆过那天的事。为什么要问?!他,死了!那天晚上,他死了!这么多年,不过是骗自己罢了……。
南宫瑾看着那只放在空位上的杯子,眼里似乎有些湿润,“晚上,我听到那边叫得很惨。洛大哥让我不要管。我明白,他们不会让所有汉人都死,因为这些汉人是种田的奴隶。我知道,管也没用。……,一直到后半夜,还在叫,我听到了狼嚎。……,在草原,这一切都很平常,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会……。”
凌正盯着他,一言不发。
“我们当时不知道,这支骑兵是在等另一支汇合。我以为,那边只有二三十人,我、我动手之后,才、才……。”南宫瑾的声音有些哽咽,那些深埋心底的回忆如水冲出闸门,“鞑子太多了,一下冲过来几百人,全是骑兵。洛大哥让我带郑先生先走,他说他断后。我……”
“是你害死他的?”凌正声音很冷。
南宫瑾低着头,不敢看他。
“然后呢?然后,你就跑了!”凌正突然起身,掀翻桌子,一把抓住南宫瑾的衣领,“说啊!然后呢!”凌正狠狠的盯着他,喝道:“说啊!”
“是。我看到鞑子骑着马,拖着洛大哥……。”没等南宫瑾说完,凌正猛的一拳,直接把南宫瑾打倒在地。
房门被阿三撞开,和郑夙二个冲上去拉住凌正,“凌正,凌正,不管他的事!”
凌正根本不听,要冲上去踢。
南宫瑾倒地上,当年强压下的悲伤疯狂涌了上来,流着泪轻声道:“我看到他受伤了,看到他被鞑子抓走。我知道,我知道洛大哥死了,他们一直拖着他的尸体……”是的,洛大哥死了,就像发生在昨天。
“南宫,别说了!”郑夙大喝。
南宫瑾像根本没听到他的话,神情哀伤,“一路,都是他的血、肉……。”
“南宫瑾,够了!”郑夙不停打断他。凌正愤怒、悲痛,双眼血红,挣扎着要冲上去。郑夙直接一把抱住他,“凌正,冷静点,真不关他的事。是我叫他跑的,是我叫他不要去救的。凌正!”
“你!你居然还顶着洛云石的名字!”凌正怒吼。
“是我叫他顶的!云石有任务,是我叫他顶上的。”郑夙始终抱着他,“你冷静点。”又冲着门外喊,“杜岭,快把南宫拉出去。”
杜岭小心的伸头进来看看,快速冲到南宫瑾身旁,使劲拉起他。
“是,是我害死洛大哥……。”南宫瑾喃喃的说,气息不稳。
这下连阿三都觉得拉不住,急道:“南宫,你别说了!杜岭快点。”
南宫瑾低着头,任由杜岭拉着往门外走。
房里,郑夙还在不停的说:“这是意外、是意外,凌正,冷静!”
终于,凌正冷静了下来,甩脱二人,开始收拾。阿三收到郑夙的示意,默默退出,关上门。
“凌正啊。”郑夙也帮着一起收拾,“这事都过去了,也不能全怪他,都是没想到的事。之后,他也很努力,只要是云石说过的,他都努力去做。当时,他也才十几岁。”见凌正没反应,继续,“后来,他去抢了云石的尸身回来。我当时是不让他去的,真的太危险,要是被发现,唉……。你知道的,做这行,今天不知明天事……。”
“他葬在哪里?”凌正默默坐到一旁。
“草原上,不在大明境内。”郑夙也在凌正身边坐下,“我知道你和云石关系很好,其实南宫和你一样。所以我都不敢让你们两个碰到,就知道会这样。唉……,云石就带了你们二个,别气了。以后,不见就是,反正你在南边、他在北边。”
“郑大人,”阿三匆匆推门进来,手足无措,一脸焦急。“郑大人,药库能开吗?钱大人不在。南宫发病,一下就倒了,杜岭要药。药库没钥匙。”
郑夙嗖的站起来,喝道:“你猪啊,没钥匙,不会撬!”冲了出去。
神州雁回 144.放下,前行
南宫瑾觉得有些冷,周围很黑,唯独不远处有灯光。走近,愣了愣,一个男子,清秀的样貌,晒的有些黑,脸上带着一种洒脱的笑。见他过来,笑的更开心了,“干嘛?别傻站着,来,泡茶。”
南宫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坐下来的,想都不想伸手拿起身旁的水壶,往茶壶里倒水。
“喂!你蠢啊,这么烫的水,绿茶啊,小兄弟,叶子都黄了。”
南宫瑾赶紧住手,一脸的不知所措。
男子抬头看天,叹气,“唉,算了算了。”
南宫瑾倒了杯茶,双手递给男子,“洛大哥,”看着他,眼圈慢慢红起来,鼻子微酸,“对不起……。”
洛云石喝了口茶嫌烫,摇摇头,“碰上你,我也真……。唉,算了算了。”
“我、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洛大哥……。”南宫瑾说着,眼泪还是落下来。
“现在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真的没用了吧。”洛云石边说边无奈的笑。
“我、我……。”
洛云石拿过块帕子,递给他,“擦擦,这么大人了,还哭,说过你多少次了。好吧,那你说说自己错哪里了。”
南宫瑾接过帕子,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我,不该没弄清楚敌人的底细,就贸然出手;我没考虑自己的能力、实际情况,意气用事、太过冲动;在己方太弱的情况下,应该先想好撤退的方法,无论如何保命,活下来,才有一切。还有,能不打,尽量不要打。”
洛云石拍了拍手,笑着说:“好,总算没白教。那你现在都改了?”
南宫瑾想了很久,答道:“我,不到处打架了,打架解决不了问题。生气的时候,数到三再做决定。”
洛云石大笑起来,“很好、很好。能知道错,还努力改,很好。哈哈哈……。”笑了一阵子,“不过,怎么还是不像我呢?你看你,从坐下来到现在,始终是眼泪滴滴答答,死的是我呀,我都不哭,你哭什么?来,笑一个给我看看。”
南宫瑾努力裂了裂嘴,看到洛云石笑嘻嘻的样子,眼泪仍是止不住。
洛云石无奈,“我以前就说过。做人呢,开朗些,人就这么一辈子,到处都是槛,你总不至于碰到个槛就过不去吧。我以为你早放下了,谁知道还是和原来一样,啥事都埋在心里。小兄弟,我不是说这样不好,你能记得我,我当然很开心,但要学着放开。不然,你心就这么一点大,放满了怎么办?原地爆炸?”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说的很好玩,洛云石居然笑了几声。
南宫瑾又擦了擦眼泪,看着洛云石。
洛云石又笑着说:“你不是一心想学我?好吧,我知道你喜欢哭,也不是叫你别哭,你可以先哭一场,然后就让那些狗屎都滚蛋,笑着跨过那道槛。哈哈,这一路,槛多着呢,心里记着开心的事就好。”
洛云石指指自己的胸口,“还难过吗?”
南宫瑾捂着胸口,点点头。
“慢慢来。放松些,如果想睡就睡,一会记得醒来就好。唉,真是蠢啊,什么都要教……。”
**********
杜岭满头大汗,一脸严肃,但手稳稳的对准穴位扎下银针,南宫瑾仍是气息不稳,脸上满是泪痕。
“怎么样?”这三个字郑夙问了上百遍。
杜岭擦了擦汗,“他一直在哭,现在要看今晚能不能醒。”
“不成。”郑夙一跺脚,向阿三道:“去通知钱大人……。”
“等等”,杜岭拉着阿三,“再等等。南宫瑾想去鞑靼的,你要通知钱大人,他可能就去不了了。”
郑夙怒了,“你是疯了吧,这样子还去鞑靼?!”
杜岭为难的说:“他在家里也不开心,我觉得能离开也好。再说,我跟着,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当然这要他马上能醒。如果明天天亮了还不醒,那就通知钱大人吧。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让他死的。”
郑夙坐了一会,又起身,来来回回的走,不时看看床上的南宫瑾。
杜岭终于忍不住说:“郑大人,要不,你还是先出去吧,要是一会他醒了,我让阿三通知你?”
郑夙磨蹭了一会,还是出去了,杜岭松了口气。
凌正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郑夙看了看他,只听凌正道:“我忘了,你上次说过他病重。”
郑夙摇摇头,“不怪你。他一直就这么个人,现在已经变了很多了。”向前走了几步,在回廊的台阶上坐下,凌正也坐到他身边。
郑夙抹了把脸,笑的很苦,“我和洛云石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这么高。”说着比划了下,“很瘦很瘦,一个小叫花。说是我们撞了他妹妹,要我们道歉,不依不饶的。云石嫌烦,给了他几文钱。我们看到他,拿着这几文钱买了三个馒头,一个给了他妹妹,另外二个,给了边上一个瞎眼的老妇人,和一个孕妇。这一家,唉,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一家。”
“那个时候,云石有任务,要混进海盗团里,当时为了演的真些,江南一带到处贴着捉拿他的悬赏告示。呵呵,捉到奖五两。是云石说的,悬赏少点,不然真有杀手来,万一打不过就尴尬了。五两银子,呵呵,谁会来?结果,真有人来了——那个傻小子。”
“这么瘦这么小的一个,我们当时猜他有没十岁。他大声说,他十四岁了。十四岁才这么点,呵呵。”
“没想到,这小鬼身手很好,但他完全是拼命的打法。云石说,没看出是什么来历。就这样,一直引着他,打了好几天,一会拳脚、一会兵器。最夸张的是,那天云石心血来潮,布了个阵法,那小子只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就破了阵,把云石惊到了。不过,他一出阵就晕了,还以为受了伤,结果说是饿晕的,几天没吃。呵呵,那天晚上还起了烧,完全烧糊涂了。我和云石二个大男人,伺候了那个小鬼三天,呵呵。”
“那时候,云石就想把他带身边,说是他师父绝对不是一般人。说是这么说,我知道云石是心软,可怜他。小鬼偏还倔的很,想着五两银子,又觉得是我们救了他,不好下手。还是云石,和他说哪天打赢了,就给五两银子,如果能杀得掉,就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他,前提是只能用明的,不能用下毒这种暗的方式。”
凌正插了句:“杀了就能得到钱,这么相信他不会下毒?”
“云石相信,结果,他也确实没。可能是不知道怎么下毒吧,呵呵。云石和他约法三章,一条条的很多,二个人还一本正经的签了字。没想到一个小叫花,不仅识字,字还写的不错。他说他叫王勤,不过,云石直接说这不是真名,因为他签名的时候,第二笔是一小撇,意识到不对,再改的。呵呵,南宫,唉,那个时候他要说他姓南宫,我们可能直接送他回平阳了。”
“那小子,其实挺聪明的,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就是不太爱说话,有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套过他好多次,没问出什么来,觉得可能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那时候,一有响声他就紧张,还动不动就和人拼命,甚至整晚整晚不睡觉。云石花了好些功夫,才把他教得像个正常人。后来嘛,云石要出海,就送他去读书了。”
郑夙微笑着回忆,“我再见到他,是一年多以后的事了。长高了,不是瘦瘦小小的了。不知道他怎么找到云石的。在京城,云石还和我商量了下,是不是带他去鞑靼。我说不行,不过,云石从来不听我的。那个时候开始,云石就一直带着他了。他还是不太说话,还是那个样子,开个玩笑会当真。而且,我觉得他胆子也不是很大,呵呵,有时候还是会紧张,被骂了还会躲起来哭,哈哈哈……。就这么个小鬼。”
半晌,郑夙抹了把脸,“其实,云石的事,也不能完全怪他。要说,当时云石也判断失误。唉,人算不如天算,很多事都是想不到的。他去抢尸体的时候,我真以为他回不来了,完全是疯了。回来的时候,他一直抱着云石的尸身说着话,也是那天,我知道他叫南宫瑾,我真怕他会疯掉。二天后,他总算同意把云石葬了,还好草原天气冷。那时候,他十八岁。”
“是的,我瞒了云石殉职的消息,直到没办法瞒。我先和钱大人通报,把南宫的事也说了,其实,那时候南宫顶他已经顶了二年了,反正一直没回京城。钱大人还是查了查,说是南宫氏是有这么个孩子,这么个年纪,走失了。这样,钱大人也默认了南宫瑾顶了洛云石的事,也没说改回来,就一直顶着。”
“云石死后,他真的变了很多,不哭了、也不惹事了、处理问题也变得大气,很会说话,连脸上的笑也和云石一样。我知道他一直在学云石,有时候我都觉得他就是洛云石,好像云石没死。”
郑夙停了半晌,叹气,“不知道看到什么,心脏都快不跳了,还在哭。其实,他还是那个小鬼。唉,云石的事,他比谁都要自责。”郑夙看着凌正,“我知道你和云石也是过命的交情,我也不是要为南宫说话,但,你真的和南宫不同,他活的就像个孤儿,十多年中,云石怕是待他最好的人了。他是真的心里苦,不然也不会这样。凌正啊,这么多年了,唉……。”
凌正愣愣的看着前方,半晌,苦笑道:“原来,洛大哥死了有八年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其实也怨我。现在,我也不负责你们这队了。你和南宫,也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就这样算了,好不好?”郑夙看着他,半商量半恳求。
“我有什么立场决定,照你的说法,他和洛大哥之间的感情,比我更深。”凌正站起身,“大家是同僚,今日不知明日事。以后有合作,我也不会刻意回避。希望他好吧。”
神州雁回 145.舅舅
一连二天,南宫瑾都没出门。好在钱斌也没找他,忙进忙出的除了杜岭,就是郑夙了,一会拿吃的进来,一会陪聊天,总之就是变着法子不让他一个人胡思乱想。
不过,南宫瑾也配合,乖乖听话、吃药,见谁都是笑嘻嘻,对杜岭更是没一句重话。这让杜岭更担心了,成天怕他想不开。
阳光午后,郑夙摆了棋盘,拉着南宫瑾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下棋。不过,郑夙的下棋的水平比南宫瑾还臭,时不时悔棋。
“这两天,钱大人不在吗?”南宫瑾随意的问。
郑夙拿着棋子想不好要下哪里,“帮你请过假了。”
“啊?”南宫瑾完全没想到是这样,向后一靠,“完了。”
“喂,我可什么都没说。杜岭说你想去鞑靼,所以我和钱大人说你牙痛,脸肿成猪头了,见不得人。还好,凌……,那个,南面有事,他们一直在商量。我听说,钱大人打算给你钱啊?”
南宫瑾笑起来,“总算这趟京城没白来。”见郑夙终于落了一子,拿起棋子随意在棋盘上摆了一个,问:“凌正呢?”
郑夙的手抖了抖,貌似随意的说:“他啊,也忙。”
“想和他商量下祥记的事。”
“祥记?哦,我昨天还听钱大人说,祥记的事,都由你定。”虽然感觉南宫瑾表现的好像很无所谓,但郑夙还是担心他们再碰到。
“我也在想这事,当然,要是钱大人能给钱,那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南宫瑾说的很开心,“最好能快些了。”
“不急。”
“再不急就要过年了。还有要想个说法,明后天准备出发回平阳。”
“什么明后天?”郑夙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谁说你可以走?杜岭说的?”
“我排了下时间,再晚今年就去不了鞑靼了,路太难走。”
“就你现在有气无力的样子?”郑夙拼命摇头,“不成。”
南宫瑾笑着说:“到你嘴里怎么就变这么惨了。”
郑夙想了想,严肃的说:“不如你不要去了。虽然我还不知道钱大人让你做什么,我去吧。改个名字的事,再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易容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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