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雁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且歌且行Y
“别开玩笑了。你那几句鞑靼话,说出来都笑死人。”
郑夙轻轻叹口气,“南宫啊,我是几十岁的人了,没个家人。我们也十多年了,就算我自作多情吧,对你,我总有看儿子的感觉……。”
“啊?!”南宫瑾点点自己,不可思意的问:“儿子?我?”
“别打岔。”郑夙看看他,“你这么大的儿子,确实也生不出来。”
南宫瑾笑笑。
郑夙继续酝酿感情,“你那时候这么小……。”
“喂,你记错了吧,我什么时候小了?”南宫瑾又打断他。
郑夙白了他一眼,“跟你说了别打岔。”
南宫瑾做了个‘行行,你继续的’的姿势。
“你那个时候讲话都是童音,又瘦,个子也没串起来,就一个小鬼嘛。”停了停,“在我眼里,你现在也就是这么个小鬼。”
“不是吧,就算你不承认我比你高,至少洗干净了。”南宫瑾又打断他,笑着说。
郑夙一扔棋子,瞪着眼睛说:“南宫瑾,我打算煽个情,你老是打岔。好,你听着,我不要你去那个破地方、不要听到你出什么意外。一会我去和钱大人说明情况,就算再没人,还有我!”
南宫瑾愣愣的看着他,鼻子发酸,低头收拾棋盘上被郑夙弄乱的棋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我知道这次确实挺丢人,不会有下次了。别担心,我都明白的。”
郑夙正想说什么,一个小吏跑进来,“郑大人,有个自称周其信的想要见主官,他说想问问南宫瑾的案子,还给了这个。”小吏把一只信封交给郑夙,“下官让他在前厅等着。”说完就退下。
郑夙接过,看了眼一脸茫然的南宫瑾,“别说你不认识。”
“不会吧,舅舅?”南宫瑾还在回忆,不记得娘有没有说过舅舅叫什么。
郑夙打开信封,立马喊了起来,“哇!一万两!”
南宫瑾动作快,一把抢过,
“你干嘛?干嘛?”郑夙不甘心,“别抢。”
南宫瑾挡开他的手,“不给。一万两,你也拿得下手?”
“他给的。是给主官的,我就是主官!”郑夙瞪着眼睛强调,想从他手上抢过银票。
“他给你就收?上次平阳,你们抄了多少东西,还没和你算呢。”
“你怎么这么小气?!”郑夙还是不死心。
“我就小气。”南宫瑾一幅你能奈我何的样子。“把钱退回去。”
“退?你确定?”郑夙凉凉的说:“我退,他敢收?南宫小气。”见南宫瑾直接把银票收进怀里,郑夙忿忿不平的坐下,白了他一眼,“小气,你爹知道你这么小气不?”
“我不管,上次平阳,抄了多少?还回来。”南宫瑾伸手向他要钱。
“才不!”郑夙一仰头。
南宫瑾不理他,总算问回正题:“我舅舅在门口,怎么办?”
“一般家属肯定要见人的,你见不见?”
“见。”
“那你要去牢里站一站了。”
“不能这里见?”
“开玩笑,进了我们锦衣卫不管有罪没罪,哪有好吃好喝伺候的?”又为难的说:“但,那地方就……,你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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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夙让人用极快的速度收拾了一间牢房,但锦衣卫的地牢,就算铺满花瓣,也改不了阴森的本质。
一个中年人背着个包裹快步进来,借着远处的烛光仔细辨认,“你是,阿瑾吗?”
南宫瑾坐在一堆稻草上看着来人,半晌,终于问:“舅舅?”
“真的是阿瑾!”周其信激动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南宫瑾,“这么多年了……,你……。”
南宫瑾笑着站起身,“舅舅,你怎么来了?我都没说是锦衣卫查案,怕家里担心。”
周其信揉了揉眼睛,“你一出门就没个信,你娘都急死了。前段时间就听说,杨家出了事,说是南宫门下,我还打听了。阿瑾,他家事犯的有点大啊,会不会连累你们?”越说越着急。
“没事,来之前,我就把乐水堂清理了,都是到官府报备的。再说杨家,杨文田不是家主,就算他家犯事,他也只能算是从犯。没事。”南宫瑾笑着解释。
周其信担心的看着南宫瑾,“阿瑾,你气色很差,他们有没有……。”
“没有,他们也就是提审了几次。我来之前已经让京里的朋友帮着打点了,这可是牢里的上房,连稻草都是新铺的。再说,我可能明后天就能出来,舅舅别担心。”南宫瑾说的很轻松。
周其信突然想到还背着的包裹,塞进去,“你娘说你身子不好,让你多穿些衣裳,别着了风寒。还有,我备了些伤药,自己看着用,其它一些吃食,都冷了。自己千万照顾好自己,外头别担心,舅舅会去打点。”
南宫瑾收下包裹,有些感动,“舅舅千万不要给钱呀。我明后天就能出来了,真的。”
“这种地方,”周其信不太相信,“你别安慰舅舅了,哪有这么容易。”
“真的,我和他们谈过了,答应了不少条件。唉,也不知道回去会不会挨骂,总之,他们说只要他们上头同意就放我。所以,舅舅千万不要给钱了,不然,他们还以为关着我能发财,更不肯放了。”
“真的?”
“真的。”南宫瑾笑着说:“说不定明后天就能在舅舅家吃饭了。”
周其信还想说什么,门口牢头喊道:“走了走了,时间到了。”
见周其信还有些不舍,南宫瑾也催道:“舅舅先走吧,我没事。帮我和家里说一声,我会尽快回平阳,不要担心。”
“那,我先走。这几天,我都派人在门口等你……。”周其信还是不放心。
“好了好了,走了。”牢头又催。
“好。”南宫瑾含笑点头。
神州雁回 146.心系南海
本以为梁老将军即将派驻边城,会有不少同僚送行。谁知,梁府门口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不过,这座府邸也不过是二进的小院,家中只有一个厨娘、一个门房。
梁烈须发半白,脸色红润、中气十足,似是没想到姚芳渟会到访,很是开心,一起简单吃了晚饭,然后二人打着灯笼在小小的院子里转圈消食。
“渟儿,梁伯伯真没想到你会来,哈哈,家里几个小子都没你上心。” 梁烈一直很开心。
姚芳渟在他身边,笑着说:“梁伯伯,那是几位哥哥事忙,哪有渟儿这么空。”
“南海到京里可有不少路,你师父呢?”
“是师父带我来的,师父让我多陪陪梁伯伯、讲讲话,他明天过来打扰。”说到师父的时候,姚芳渟一脸笑意。
梁烈看在眼里,缓了缓,笑着问:“渟儿今年多大了?”
姚芳渟脸红了红,小声说:“不小了。”
“别嫌梁伯伯烦人,不小了,怎么还是姑娘打扮?梁伯伯军中也有不少好男儿……。”
“梁伯伯呀……。”姚芳渟脸更红了。
“长得也不差,没道理呀,是没人提亲?”梁烈假装很诧异的问。
“不是……。”姚芳渟声音很轻。
“不是?那就是有人提亲了?有人提亲,你这是看不上人家?还是你师父?” 梁烈瞪着眼睛说。
“不是,渟儿只是觉得现在挺好的,不想这么快嫁人罢了。”
梁烈站住,看着姚芳渟微微叹了口气,“你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渟儿啊,你这么聪明,心里总是通透的。就算师父再好,也不是你不嫁人的理由。”
“梁伯伯。”姚芳渟低下头。
梁烈忍不住继续说道:“梁伯伯不是一次这么说了。就算你愿意当外室、小妾,但他是你师父!你师娘也常写信给我,让我带你走。渟儿,不值得的。”
姚芳渟不答,这几年梁烈几乎每次见面都这么说,从一开始要认她当义女,带她离开南海,到给自己儿子说媒,想她嫁入梁家。每次,她都是摇头不愿。
“你爹只有二个女儿,绣儿要是还在……。唉……”梁烈说着,继续绕起了圈,不再讲话。
姚芳渟跟在他身边,过了很久轻轻说:“梁伯伯,渟儿知道的。”
梁烈笑了笑,“你什么都知道。那好,梁伯伯问你,离开京城以后,你打算去哪里?”
姚芳渟想了很久,“我打算回南海。”
梁烈苦笑一声,摇摇头,“你师娘让你回去?”
又沉默半晌,梁烈道:“你那些叔伯是不会管你的,按你师娘那脾气,你还能回得去南海?”看看姚芳渟,见她仍低着头,“渟儿,你一直是个好孩子。当年你被拐……,好在回来了,我也不想说你师父的不是。你师父有你师父的打算,他对你也没个章程不是?再下去,你也不年青了,不能再由着性子贪欢。” 梁烈在姚芳渟对面站定,严肃的问:“平阳南宫氏是不是来提过亲?”
姚芳渟一愣,抬头看着梁烈,不知该怎么答。
梁烈道:“你师娘告诉我的。她说,她已经同意与南宫氏联姻。”
“什么?”姚芳渟呆了呆,“她怎么能同意?”
“我打听过,南宫氏很有钱,配的是长房嫡次子。听说他们家长子有晋地第一美男之称,那次子想来长的也不会太差。再者,他家有不纳妾室的传统。不管他家怎么会想到你,梁伯伯希望你能同意。”
“梁伯伯。”姚芳渟不愿意的摇摇头。
“要是我还有其他儿子,也不会把你嫁到人家家里去。唉,当初就是太由着你了。渟儿,目前看来,南宫氏还不错。你要是还想回南海,怕是必须同意了这桩婚事。”
姚芳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倔强,之后无论梁烈怎么留她住下,她都不肯。离开的时候,分明看到老人眼里失望的眼神。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姚芳渟是后悔的,师父本就交待过今天好好陪陪梁老将军。其实,自己的婚事,梁伯伯说过不知多少次,但这次是真的不想听、不愿想。就这么走了,梁伯伯一定很失望、很难过吧,自己怎么可以这样?
姚芳渟低着头走,一度想折回去,至少道个歉。梁伯伯说的根本没错,不知道离开京城以后,还能去哪。回南海?这么多天,师父从没说过要带自己回南海。还能回得去吗?这次离开不就是因为回不去了吗?现在,整个南海都知道,她姚芳渟不知廉耻勾引师父,但真不是这样。可,师父是个英雄,要说两情相悦,这与抹黑有什么区别,不能的。
师父是个英雄啊!却从不讲,每次都讲爹如何为国为民。但自己看到的,是师父在大风天收留灾民,是师父帮着大家重建家园。在南海,只要进了南海派的山门,就是安全之地。虽然师娘严苛了些,但师父还是默默做着善事,他不需要人家知道,这才是英雄。
当然,爹也是,只是爹战死之时,虽然自己已五岁,但爹爹一直在海上从没回过家,而娘,不知为什么却抛下了自己和姐姐走了。是师父收养了姐妹二人,是师父告诉她们为人的道理,要心有大爱、存善念,不求回报,这才是英雄之后。
不知何时,姚芳渟已走到客栈门口,低头想了想,还是走进去,敲了徐葆深房间的门。
门敲了很久,终于开了,可开门的并不是徐葆深。一个十一、二岁,小脸红扑扑的女孩,胡乱扎着头发,衣服有些皱,姚芳渟并不认识。女孩向姚芳渟福了福,“姐姐好,我是老爷刚买来服侍老爷的。已经很晚了,彩儿退下了。”说完又行了个礼,匆匆走了。
徐葆深似乎刚从床上起来,披了件衣服,见到她惊讶的问:“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好今天住梁将军家,明天我来接你?”
见她情绪低落,拉着她的手坐到桌边,为她倒了杯水,“小野?怎么啦?”
“师父,师娘是不是答应了南宫家的提亲?”姚芳渟坐下,不看徐葆深。
徐葆深看看她,叹口气,也在一旁坐下,“小野,不管答不答应,这事总要你同意才行。”
“师父能做主?”
“这……。”徐葆深尴尬的笑笑,“大不了,小野不回南海,找不到你这亲也没办法成。”
姚芳渟抬头看看徐葆深,果然回不了南海呀。于是,小声问:“师父陪着小野吗?”
徐葆深苦笑了一下,“小野,你知道的……。”
“那这次师父出来,和我在一起,师娘知道?”姚芳渟继续问。
徐葆深不答,沉思片刻道:“小野,想听师父说几句吗?”
姚芳渟只是看着徐葆深,徐葆深避开她的目光,握住她的手道:“南海人人都说你……,这对你真的不公平。师父努力了,没办法,是师父对不起你。小野,你能原谅师父吗?”
姚芳渟不答,低下头不再看他。
徐葆深紧紧握住她的手,“师父舍不得,但更想你有个好的归宿。那个南宫瑾,师父也打听过。那人,从小就害人性命,偏偏家里还宠的厉害。说是失踪,其实是在外头躲了几年,没想到一回来又是当街伤人,他家里不分青红皂白,一味护短,断人全族生计。”
徐葆深叹气,看看姚芳渟。见她皱皱眉,以为她心有不满,微微笑了笑,“师父不想你嫁给这样的人。而且,听说他身体不好,有暗病,可能是短命无福之人……。”
“暗病?”姚芳渟眉头皱的更深了。
“流连花丛之中,说不清的脏病。”
姚芳渟抽回手,“他不是那种人。”
徐葆深轻叹一声,“师父也相信他不是,看他也算是气宇轩扬,那些应该是传闻了。但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师父不放心啊。你这么善良,不要被骗了才好。”
姚芳渟不再说话,默默喝了口水。
“小野,师父很矛盾。你师娘说,他家有钱,又这么宠这个小儿子,你嫁过去,只要伺候好自己夫君就不会吃亏。但师父真怕你受了欺负,平阳这么远……。”
“师父,”姚芳渟打断他,“你是要我嫁吗?”
徐葆深一脸痛苦,“如果你不愿意,师父拼着被人唾骂,也会给你在江南置宅。师父记得,你最喜欢江南烟雨是不是?”
姚芳渟又低下头,微微有些失望。
“小野,你那些断了关系的叔伯,要知道南宫氏提亲,怕是又会贴上来。到时候,你不要又心软了。想想这些年,他们怎么对你们姐妹。绣绣,她……。”提到姚君绣,徐葆深声音哽咽。“绣绣临死前还惦着你,师父答应过她、答应过你爹,一定要照顾好你。已经、已经对不起你爹了……。”徐葆深闪着泪光,似说不下去了。
姚芳渟呆呆坐着,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问:“如果我答应嫁去平阳,是不是就能回南海?”
徐葆深微微皱眉,“小野,大家这么对你,你还记着南海?师父一直以为你会记恨大家。”说着伸手轻轻摸摸她头发。“你就和绣绣一样善良。”
姚芳渟摇摇头,心里很难过,“只要还能回南海,就好像……还有家。”
徐葆深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搂她入怀,“小野不是一个人,还有师父。”
神州雁回 147.去鞑靼的理由
过了二天,南宫瑾带着杜岭离开了锦衣卫指挥所。
离开前,钱斌决定给一万五千两,但要一个月后银钱才能到位,并且要南宫瑾保证三年一定能收回,因为这钱是他自己的。这让南宫瑾有了些压力,直接写了股权文书,给钱斌过目,让他在银钱到了之后,去祥记拿正本。当然,最后会以凌正的名义入股祥记,参与共管。虽然,离开的时候,仍是没见到凌正。
锦衣卫衙署门口,周其信果然赶着马车等着。
周家宅院并不大,一大家子聚了聚,倒也其乐融融。不过,周家似有些没落,远没南宫瑾记忆里,外祖家书香门第的光彩。入夜,南宫瑾拉着周其信单独谈了谈,将一万两银票找了个理由还给了周家。第二天一早,虽然周其信再三挽留,但南宫瑾还是急着出了京。
一路马不停蹄,几天赶到平阳。一到平阳,就把杜岭赶回医馆,让他休息一天再来找自己,到时候一起出发。
杜岭很是担心,知道时间紧,没说什么,只是把一包裹的药全让南宫瑾带走,想想不放心,走都走了,又转回来叮嘱了几句。
启明堂书房,只有南宫定康和南宫璞,郦松然并没回来。
“荆州是怎么回事?”南宫定康见他气色不太好,态度缓和了很多。
南宫瑾呼了口气,“松然怎么说的,就是怎么回事。总之,现在仍是三堂,我想以后,应该不会出之前的事了。”
“你没其它要说的?”南宫定康又问了句。
“没。”南宫瑾拿出总堂主令,交给南宫定康,见他不接只好放在桌上。
南宫璞皱眉,“阿瑾,你到荆州之后,什么事都没和家里商量……”
“松然应该都有说吧。反正就这么些事,他说也一样。”南宫瑾说的很无所谓,“啊,对了,是不是要领家法?”
“乘风、乐水堂还剩多少人?”南宫定康表情严肃,继续问。
南宫瑾想了想,“他们有清点吧,我让他们直接报平阳。具体有多少,我走的时候,他们还没点清楚。”
南宫定康看着他,“我问的是实际,你不会不清楚。”
南宫瑾笑了笑,“这个,怎么说呢。”看看南宫定康,又看看南宫璞,仍是一口咬定,“我不知道。”
南宫定康想到什么,转头向南宫璞道:“阿璞,你去看看李墨是不是在,到外书房等我。”
南宫璞点头离开。
又对南宫瑾道:“你都准备领家法了,说实话吧。”
“好吧。”见南宫定康支开了南宫璞,笑了笑,“应该没人剩下了。”
“包括杨文田?”
南宫瑾点头,“包括杨文田。”
南宫定康面无表情,“京里,杨文田家什么情况?”
“呃。”南宫瑾怔了怔,这事还真忘记问清楚了,只得苦笑,“他们家私制军械,罪名定的不小,全家下狱,要出来估计难。如果还有人剩下,那我只能说他命不该绝了。”
南宫定康点点头,看看桌上的总堂主令,“这个拿回去。”想了想又说:“你给我听好。荆州这里我不会再给你一文钱,官府、三堂、包括之后盐引银子,全部你自己想办法……。”
“等等,盐引银子也不给?”南宫瑾见南宫定康只是严肃的看着他,只好说:“目前,盐引是荆州最大的收益,要是不给银子,那明年别说是八成,五成能不能收到都是问题。”
南宫定康只是缓缓的说:“你不是要领家法吗?”
南宫瑾呆了呆,差点想骂人。
“要荆州明年全部的盐引,至于收益,等你收齐了,我们再谈。”南宫定康继续说的没一丝烟火气。
南宫瑾摇摇头,“其它也就算了,盐引肯定不成,还是换杖责吧。”
“为什么?”南宫定康问。
“没时间。我想明后天出发。”
“去哪里?”
“鞑靼。”
“什么?”南宫定康吃了一惊。
“没办法,和他们的交易。”南宫瑾苦笑,“我会鞑靼话,早几年在边境当过通译,他们知道我。这次,他们自己的人不方便出面,所以要我马上跑一趟。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放我出来。”
房里诡异的沉默了一下。
“你一个人?”
南宫瑾点点头,补了句,“我会带上杜岭。”
“杜岭?”南宫定康看着他。
“我想应该没什么危险,所以带他一起,嗯……。”被南宫定康盯的有些心虚,一下子编不出一定要带上杜岭的理由了,早知这样,还不如不说。南宫瑾知道,沉默的时间越长,越会被怀疑。于是,低下头,“也不是非带不可。不过,这次,多亏有他……。”
“是不是伤势复发了?”南宫定康站起来,担心的走到他身边。
“啊?”南宫瑾没想到南宫定康会这么想,原本想说的是‘多亏有他,荆州的事才这么快有定论’。抬头见南宫定康已在身边坐下,伸手搭脉。忙说:“我没什么事。”
一会儿,南宫定康皱皱眉,“你这样还要去鞑靼?”
南宫瑾慌忙收回右手,往左边靠了靠,想尽量离南宫定康远一些。镇定了下,看着南宫定康笑了笑说:“应该不危险,也就是路上辛苦些,有杜岭在,我们能相互照顾。”
南宫定康仍不放心,“我让李墨跟你一起。”
“别。李师兄没去过,有时候会打架没什么用。”南宫瑾看到南宫定康眼里瞬间闪过的一丝疑虑,突然意识到这句话有问题。
“你,以前去过?”
果然……,南宫瑾长呼口气,过了半晌,点头。
南宫定康等了等,看着他略有些抗拒的姿势,也没要说的意思,微微叹气,“你不愿意说,爹不逼你。但你自己要记得,上次受伤之后,凡事不能硬撑,以前没问题的事,现在未必。阿瑾,这些都是身外事,爹娘只要你平安。”
南宫瑾继续点头,不做声。
见他如此,南宫定康只好说:“我知道你不太愿意让人跟着,但我们也要对小杜大夫负责。再说,家里也不想你太辛苦。既然你说没什么危险,能不能以商队的形式出去?”
“我不想连累家里。”一下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拒绝。
南宫定康笑了笑,“一支商队而已,没什么连累。你真担心,可以不用南宫氏的名义。这个,爹安排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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