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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虽矣
她忸怩了一下,“那个,勉强算是意外吧……跳下来之前我在十五楼的阳台看电影,看完了之后往楼下看,忽然特别想跳下去……平常我都能控制住的,但是这一次没能控制住,就跳了。”
“所以说你也没有想死,就是想跳就跳了。”我说,“那好,死得不冤。死得不冤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不可以跟着你吗?只有你能看见我啊!我第一次死没有经验,以后要怎么办?”
我想了想,“相逢也是有缘,我送你去地府吧。”
“地府?!真有地府?那怎么牛头马面没来收我?”她睁大眼。





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第14节
“灵气枯竭,地府式微是一,鬼修难成是二。废话少说,等我找个地头开阴门,你自己去问前辈。”
我在附近买了便利贴和签字笔,领她到摄像头死角,随手勾了几个字符,便利贴离手便化作烟尘,微风拂过,钱铮没了踪影。
很好,三千年的功夫很到家,阴气没有外泄,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假使有修士看见,只会把我当作某个大拿,不敢直视。顶多会有人拐弯抹角送上拜帖——
我心满意足地转头,水杏呆呆地看着我。
对了,我说过我们寝室没有正常人的。李衿是重生者,水杏是个妖怪。
大妖怪。
她是一只诞,通俗的叫法是讹兽,我一直觉得这一种族活下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尤其是在我大吃货国。
《山海经》记载:“西南荒中出讹兽,其状若菟,人面能言,常欺人,言东而西,言恶而善。其肉美,食之,言不真矣。”
水杏天天猫寝室打游戏,一般都不使用能说会道这个种族天赋,一般都是直接上手。
重点是“其肉美”,换句话说,很好吃。
我才不告诉你们我刚回来每天出门游荡的原因之一是……很想很想吃掉她……
现在与她对视,我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
水杏一个激灵:“英英!有话好好说啊英英!”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儿童节快乐!
作者今天吃了肯德基儿童套餐哦~拿到一个蓝胖子~
第12章
情况已经一目了然:我和水杏双双掉马。水杏是刚知道,我是一直假装不知道。
她笑得跟快哭出来似的:“英英,你是哪路神仙啊?”
这个问题我要怎么回答?我就不是本地修炼的。
“……我饿了。还没有地方住。”我只好说。
水杏殷勤地把我带回了家。就在隔着一堵墙的小区里,安保室里的都是小妖,我古怪地看了水杏一眼,她左看右看就是不和我对眼。越往里走越大开眼界……遛弯儿的蛇妖,下棋的道士,牵着自家儿子的狗妖……什么鬼?这一小区就没有正常人类!
不时还有人打招呼:“哎哟!水会长今天看起来也很好吃啊!”
“会长上哪儿捡的新人?”
水杏拍蚊子一样挥手:“边儿去边儿去!这是个前辈!”
登时消停了。
我有些不习惯本地妖怪活泼的画风,以及这种修士和妖怪和平相处的氛围,但还是很友好地冲大伙儿微笑点头。
水杏家在顶楼,她招呼我坐下,潇洒一撸袖子,自夸道:“可不是我吹,全中国的妖怪里,我做饭最好吃,你等着吃掉舌头吧。”
我就等着。
我觉得有必要强调一下,顺便告诫习惯了现代生活的便利,包括电子设备、各类美食乃至于出行安全的朋友们,穿越绝、对不是开启幸福生活和争霸天下的捷径。
那句话怎么说了来着?性格决定命运,假如你是一个天鹅蛋,生在养鸭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从根本上讲,“性格”、“智慧”都是那颗天鹅蛋,你能在现代打下一份不菲的家业,去了古代也未必不行;你在现代是个loser,到哪儿你都是个失败者。
我以切身体会来讲吧。穿越到古代,分为好几种情况,其中最惨的无疑是身穿。
除非你穿越前正在cos相关,或者捡到你的不是一般的农人,否则被人看见就是死路一条,被当成妖魔邪崇烧死或者沉河,不被看见也是死路一条,那时候虎狼豹可不是保护动物;即使运气好,捡到你的不是普通人,你也将面临语言不通、食不下咽两大最难克服的窘境。食不下咽,是因为盐——小样儿,你平常吃的饭菜顿顿有味儿,可放了不少精盐,那玩意儿现代算不上什么,放在古代,非一般的勋贵是吃不着的。
所以你吃的饭菜,要么寡淡,要么因为盐质量低劣,又苦又涩。
至于专家所说的携带大量病毒反而是不可能的,正常情况下,微生物会被时空壁过滤。毕竟穿越是天道爸爸直接管辖的业务,纯属定额定点传输,所以说,穿越者都是气运强盛也不全是吹的。
要是魂穿呢,大概也就是士、农、工、商的大分类,以及皇家子弟这五种身份了。如同我们熟知的那样,最后一种是不推荐的,尤其是对聪明又敏感的人来说,每天都活得如履薄冰,要是聪明人再稍微有一点责任感,简直不要太累。但最不推荐的一种,还是“农”。
我说一句不好听的,在古代社会,大多数农人都不能叫人口,得叫牲口。
底层人名只能被奴役。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先贤的总结实在是精妙。说真的,在那种闭塞、麻木、人人在土里刨食的环境里,吃都吃不饱的情况下,他们蠢得触目惊心,而那种愚蠢里毫无人性,全是兽.性——你甚至不能说有什么错。
我不指责他们。任何一种站在后世指责过去的行为都是不明智的。
我也不同情他们。因为那就是社会的常态。
但任何一个现代人都会为那种景象感到难过——我当然也是。他们甚至不可能去奋斗,因为社会资源不会允许。
所以说穿越后去种田是非常理想的,不同朝代有不同的律法,以我见过的为例,首先要是富农,这样田地才是自己的,不然只是勉强混个温饱,粮食只留得下一二成;其次有没有金手指都是扯淡,你过得好了,村子里多的是人想要啃你一口。
愚昧。你逃不脱大环境里的愚昧。
别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工”是贱籍,再好的手艺,再牛的传承,主家想要你死也就死了;“商”是一块香馍馍,有钱没地位,不找个靠山就得死,找了靠山就得割肉。
就是这样。那些不公正、不平等一直存在,只要人类社会还在继续,它会始终存在下去,就像伟大下的影子。可那时候,你看,那时候太过赤.裸.裸了,原住民可能还察觉不出来,因为在他们的意识里事情就是这样的,可我不行。那种时时刻刻切割着心脏的恐惧和不安如同附骨之蛆,身边时常有人悄悄死去,又被另一个人补足……你会觉得自己是个消耗品,不值一文,不值一提。
事实不是如此,但事实又正是如此。
你忍受不了,相信我,你忍受不了,因为你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因为你拥有人性。
我曾假扮成一等侍女侍奉一位王妃,她脸上永远带着温婉笑意,谈吐和风细雨;我也曾装作贴身小厮照顾皇商的幼主,他有遗传自母亲的细长眉毛,和一双天真懵懂的眼睛。他们的杀机就像春寒,藏在油绿的草地和初生的芽孢上,绝不离经叛道,而是合乎礼仪。
我看着他们轻言细语定下乾坤,想着看过的小说,穿越而来的少年少女也同他们一样,娴熟地利用古代的潜规则,宅斗宫斗齐上阵,一生都离不开阴谋诡计。
不由悚然而惊。




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第15节
我很害怕自己也变成那个样子,不不不,我不是说适应社会不好,我觉得他们都很勇敢,非常勇敢。他们能很快认识到自己的格格不入,想办法融入一个陌生的世界,这需要很勇敢、很坚强的心才能做到,要遗忘舍弃许多重要的思想。
他们未尝活得不好。
但是我很害怕。我很害怕,真的,我说过了,我是那种很脆弱很懦弱的人,我不敢。我害怕我会变成那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不敢轻易寻欢取乐,凡是我真正喜欢的,我都不去做。
我读秘籍心经,但我不看志怪;我穿绫罗天锦,但我不吃东西;我与敌人交谈,但我不与任何人交心;我要露水姻缘,但不要长久相依。
过多的快乐和过多的时间都会让人丧失警惕。
这三千年真的苦死人了,偏偏修士们天天念叨着“斩情”,念叨着“太上忘情”。要我说就是精神病人思路广,平白无故的,偏要自己失去情绪,偏要“斩情”。
我说了,真正的高阶修士,真正的仙,和凡人是两个物种。
也挺奇怪的,我不明白我这算是什么情况,想来想去只有归功于功法。想来这部功法是我最大的挂了,副作用很强没错,不过也确实足够给力,总体而言还是功大于过的。
这么点儿工夫,水杏倒腾出了一桌子菜。全是家常小菜,也没什么明显的地域性,多数是炒菜和凉菜,她还开了一坛梅酒,香飘十里,满满的都是灵气。
“我不喝酒。”我说。
我说谎了。我只是在得到那部功法后不喝酒,在那之前,我是很爱喝酒的,尤其爱梅酒。
这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了我曾经的主人。我讲过他是很宠爱我的,也许没有讲过。我爱梅酒,他便赠我一个巴掌大的葫芦,装满了梅酒——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但一百多年日日痛饮,却仿佛依然无穷无尽。
渡劫前我将它送给了神光,不知道现在它在哪里。
于是我吃菜,水杏坐在一边看着我,闷头喝酒,一口去了大半坛。
她喝酒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我不问,我知道那必然是个不短的故事,而我没有耐心去听。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本故事渐入佳境。
第13章
酒足饭饱,我问水杏:“你们这算是什么?”
“聚居区咯,还能是什么。”水杏半阖着眼皮,“老大,这都末法时代了,大家伙儿日子都不好过,不抱团怎么办?等着被切片?”
“他们未必会这么蠢。”我指切片。
“可是总有些人特别蠢,看到了就想拿到手里,拿不到手里就想办法弄绝,我们也很难办啊。”水杏叹气,“早些年间人类是弱者,受天道保护,好,我们绝大多数都没有意见,走正路子的也犯不着招惹人类。现在呢?两百年的道行,随便来一支手.枪就能破防,像我,洪荒异兽,听起来厉害,真要跟火箭筒正面杠撑不了三秒,天道还护着人类,也不留条活路。”
我说:“我也不喜欢天道。”
我一直是这么想的,可还是头一次说出口,水杏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哼哧半晌说不出话来。我能理解她的震惊,好比两个升斗小民聊天时一个抱怨陛下明年要收更多的税日子可怎么过,另一个回答说嗯所以我不喜欢他。逻辑上讲没什么不对的,可就是很不对劲,很荒诞,很——叫人毛骨悚然。
她把空坛子放到桌子上时,我感觉它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轻轻震动了一下——你们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这绝不是错觉。
原来它还在看我。它对我的话也有反应吗?
“英英,你能不能加入?”水杏说,“我看不出来你的情况,你一定很强。我们需要像你这样的强者来威慑一些人。”
“加入了就得住进来是吧。”我说,“不加,勉强算个编外同盟好了。”
“别这样别这样,考虑考虑,不要一下子就拒绝嘛,你看大家知根知底的住在一起多放心对吧?施个法也不用藏着掖着,打坐入定也不会被围观,做什么都不偷偷摸摸的,还有定期交流会,生活质量一下子就上去了。”水杏苦口婆心拼命游说,“我们福利很好的!毕业之后包工作包户口包住宿,工作随便你挑工资随便你定,还有集市可以交换和购买修行资源,你要是不小心暴露能力我们还有专业善后洗白队,实力没的说,分分钟让你脱离舆论中心。”
我沉吟:“大家都是这个待遇?”
“差不多吧——我们这是职工小区,上至董事长下至清洁工,全部住这儿。你要是乐意我马上给你安排假期实习,随便你挑一间房子。”她说了个公司名字,还是个全国连锁的大公司,“这是我们的大本营,你进去了什么也不用干,给你分个办公室配台电脑,你可以天天打游戏。不来上班也行,工资照发,随你乐意。”
“里面就没有普通人?”我问。
“没有,一个都没有。”水杏斩钉截铁,然后赶紧补充,“在聚居区没有,别的地方还是以普通人为主的。比方说我们市就是全国三大聚居区之一,本市的公司里就全部都是同道,邻市就大部分是普通人,只有高层是我们分派过去管事的。”
“全国三大聚居区……”我咬着这几个字,“都是你们组织?全国只有这么一个组织?国外呢?”
“三大聚居区都是我们组织为主,我们收囊了国内九成的妖怪和修士,国外也有自己的联盟。”水杏说,“怎么样?加入吗?”
我没再果断拒绝了,而是问她:“你们有没有官方背景?”
她好像喝得醉醺醺的,面若桃花,眼里泛着水光。我头一次看见她像个姑娘的样子,单手撑着脑袋,眉梢娇俏妩媚。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回答。
“没有。”她说。
……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又好像是失望,又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在我的认识里,妖怪和修士都是极其高傲的。他们可能会为了性命卑躬屈膝,使出权衡之计,但绝不会自愿加入某个团队。换句话说,他们只有压迫和被压迫的关系,或者至多是短期的合作关系,而不会有长期结盟。从本质上说,个体与个体之间是松散的、疏离的。
也不是说他们有多么高尚,而是修真是为修己,修己是为本心,“不自由,毋宁死”的信条铭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里。
我在修真界三千年,从未遇到过权力的争斗和倾轧,只有力量的争斗和倾轧。
和我穿越前看过的小说不同,没有什么内门弟子外门弟子的分别,一个师傅至多有两个弟子:开山弟子和关门弟子;也没有什么伺候的仆役,事事亲力亲为才是实际情况;门派也不会有资源分配给弟子,于是更没有各人地位一说;至于洞府遗宝、大小秘境,简直闻所未闻——谁的手里都不会有多余的东西,而位面之间的屏障,哪里有那么容易开启?
那个世界其实出人意料的单纯,“斩情”不是说说而已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他们除了体貌,和人毫无联系,越是高阶越是如此。
说白了,当他们“争抢”,并非是因为“贪婪”,而是因为那是“修行所需”;当他们“纵情”,并非是因为“淫.欲”,而是因为那是“修行所需”;当他们“杀人”,并非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那是“修行所需”。
这其实很矛盾,而且反人类,他们修行的过程就是不断遏灭内心欲.望,吸收灵气反而是次要的。习惯以后也还好,至少一切都是真实的,不到性命攸关,鲜少有谎言和欺骗(除非修魔道)。而且正面的情绪不在“斩情”的范围之内,除非这种情绪太过强烈以至于动摇道心,换句话说,“爱情”和“友情”都是发自内心的。
——当然也会发生因为太发自内心所以杀掉爱人或者朋友这类扯淡的事情。
——就是“杀x证道”流啦。




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第16节
但显然,在这个世界,画风突变。
这个世界里的妖魔鬼怪诸多修士真的就像志怪小说里的那样,嬉笑怒骂皆有、七情六欲皆存,爱你时与你做对鸳鸯,恨你时要你不得好死。大家也都追求大道,但并不摒除享乐,也不太讲究清修。当他们混迹在人群,就是人群中的一份子。
即使有更强大的力量,掌握诸般神通,从本质上说,他们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好吧,要怎么看这个所谓的“聚居区组织”呢?水杏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科技的应用增强了普通人的攻击力,也大大削弱了他们之中道行不长的小辈的力量……可是枪炮炸弹谁不能用?猴子拿把手.枪没准儿都能统治森林!就算是飞机坦克潜艇,不会开难道不能学?他们身体素质完爆顶尖特种兵好么!
我深深注视着水杏,就像当年初至彼世,出了洞府,第一次见到御剑的修士。但我不再有惊愕和惶恐了,更没有期待和欢喜。与其说我很难打动,还不如形容为漠不关心。
尽管当我听她描绘时,几乎能想象出这个组织为了确立地位曾掀起的常人不可得知的腥风血雨,和它蛰伏在现实世界下投射出的巨大阴影。
“不干,找别人去。”我说。
甭管你们是想重现辉煌还是想争取地位,我都不陪你们玩儿。
“真的不吗?”水杏噘嘴,女汉子这样做……好吧颜值拯救了她,挺好看的还,“我是会长哦!你来了我罩着你!”
“免了。”我顺口问,“话说你们组织叫什么?”
“居委会。”水杏轻快地答。
……我真心实意地夸奖:“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水杏的属性大概清晰了_(:3ゝ∠)_
憋问作者主线,主线和争权夺利无关。
第14章
盛情难却,再加上考完了试处于放假状态,我在水杏家住下了。
经验证明,让能说会道的人闭嘴的最佳方式就是不要给任何反馈,所以后来水杏说的一大堆我都没怎么认真听——反正不管她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
我早就过了热血上头的年纪了,而且哪怕在真正的十九岁,我也不会为了“理想”、“正义”、“真相”这类东西付出实质性的行动。这些听上去很伟大的东西,实际上就是很伟大的,伟大到普通人会不堪重负,而且通常它们出现时的形象都会让人失望。
就好比我爸妈追求的理想,他们心怀的正义,他们所寻求的真相。
那三千年中我也无数次思考过事情一步步发展的原因,无论找多少借口,有多少理由,尽管我也是受害的弱者,但真正造就现在的我的并不是折磨,而是折磨下的我自己。
这世界上英烈不算少,我不是其中的一个。我是个受不了严刑拷打的懦夫。
没有必要。我知道。但我曾长时间为此羞愧。
大概是我曾把自己想得太好。
当我思念我的家乡,家庭的爱只占有极小的部分。让我支撑着没有崩溃的,是老街的甜品店,那里有我吃过的最棒的班戟,我能巨细无遗地形容出奶油口感的绵密和果肉的甜美;还有院子里的桂树,每一年的某一天醒来推开窗户,涌来的香气是从不失约的惊喜;我尤其爱回忆归家的路,途经的每一家店都很熟悉,我看着店门能想象出店中桌椅摆放的规律。
还有阅读时手指摩擦书页的质感,写字时笔尖传回的力道,漆黑的电影院里爆米花和可乐的合奏,散步时低着头看断断续续的砖缝,冬天照在身上不太温暖的阳光,新洗的衣服上淡淡的芬芳,戴耳机听音乐时快节奏的轰鸣,像巨锤擂打着心脏。
要在最痛苦的时候,才能注意到这些琐碎的细节。
快乐微乎其微,但已经很够用。
“你红了。”
这天早上喝粥的时候,水杏严肃地对我说。
她把手机竖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幅图片。我瞄了一眼,就是我撞见的那位钱铮姑娘尸体的现场。显然是手机拍摄,看得出照片特意被修过,地面关于尸体的部分截掉了,只留一滩血迹,我背后的人群、店面打上了马赛克,整个图片从各个角度都凸显出了主角,也就是我。
我长得也就那样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不是上镜的小脸,但整个画面看上去有一种大幅海报都很难展现出的震撼感。
这么说吧,我不是专业人士,但猩猩都看得出这张照片拍得好。
我退出图片模式,对面发来的对话一溜儿弹了出来。
“天惹!水杏杏你在么!!”
“这个绝壁不是人!卧槽老娘看得要被吓死了!!”
“当年老娘灵智未开和一头老虎狭路相逢老娘都敢拔腿就跑!可是这个……老娘盯着看了一个小时了都!!老娘只想死在她面前!!!【笑哭【笑哭【笑哭”
“必须吸收你造么会长大人!!我天这是我邪.教未来圣女!!!!她有毒!!!!!”
“【王之蔑视.jpg】”
“【是时候一桶天下了.jpg】”
“……”
“水杏杏你怎么不说话?你食屎么?”
手机上方还在不断弹出漂浮窗,我没再看,把手机还给水杏,拿出了自己的。我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一整夜,作为一个网瘾末期患者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谁叫水杏家有超级多的正版游戏和满柜子游戏手柄呢……那些昂贵的碟片扔得到处都是,就像满地钻石满地樱花,她捡起来一片冲我挑眉,于是我堕落地和她联机打了一晚上的拳皇和超级玛丽。
大半时间都是她在虐我。
这么一说中途确实有一段时间信息提示音响个不停,我不耐烦才随手关了。
开机动画后短信进来,我利落地删除了所有被拦截的信息和通话记录,也没登录社交账号,而是直接看剩下的寥寥几条短信。
“怎么了?有人给我发了你的照片,说是跳楼现场拍的,你还好么?我问同学都说你不在寝室,辅导员说联系不上你,你现在在哪里?收到快回。”这是最近的一条,就在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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