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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贵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墨十泗
她要去帝都,只有到了帝都,她才有可能见到丞相君倾。
君倾,君倾……
*
新的丞相府还未建好,旧的相府又被封了。
时隔四年,这座府邸又被贴上了封条,黑漆漆的府邸门前,是百姓扔了一地的石头与腐烂的蔬果,好似将这府邸大门当做了君倾来泄恨似的,使得这相府门前散发着一阵阵酸臭味。
本就寂寂的相府,如今更寂寂了,死一般的静寂。
而就在这死一般静寂的府邸里,此时正有一个身影在鬼鬼祟祟地走着,手里打着一盏火光很昏暗的风灯。
秋风阵阵,吹得这风灯一摇一晃,也吹得这满地的枯叶簌簌作响,伴着地上微摇晃的片片树影,使得这破旧的府邸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也使得这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打了一个激灵,随后是一声响亮的喷嚏声。
只见这人身板颇为瘦小,发帘剪得短短的,像狗啃一般,后脑勺上梳着一条马尾辫,是个姑娘,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道袍,不是宁瑶还能是谁。
宁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而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猫着腰警惕地将黑漆漆的四周慢慢看过一遭,同时慢慢地咽下一口唾沫,心里一直念叨着一句话,千万别有鬼千万别有鬼!
就当宁瑶猫着腰在原地转了个圈重新面对着原本的方向时,她的面前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吓得她立刻大叫一声,“鬼啊啊啊啊啊——”
这等时候,于寻常人来说当是转身拔腿就跑,就算不跑也会受吓得一动不敢动,谁知宁瑶竟是惊叫着朝着面前的鬼扑去!
就在她扑到那鬼身上的同时,“砰”的一声闷响声在她的惊叫声中响起。
------题外话------
本人今天应该说甚,好像甚也没有说的……
那有没有人要和本人告白的?哈哈哈哈~没有的话就下次再问,哈哈哈
☆、015、青羽一族人
宁瑶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抱着一身衣裳,狠狠咽了口唾沫,浑身发僵。
她,她明明看到自己面前站了个鬼,蓝紫色衣裳的鬼,她也明明感觉到她扑到了那个鬼的身上,可,可怎么她怀里抱着的就只有一身衣裳而已!?
“师师师……师父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啊——!”宁瑶在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后突然又喊出了声,不过她这次喊的声音不大,而是像正被人威胁一般抖着身子,一副胆小怕死的哭腔,但却没有被吓得撒腿就跑,反是在原地蹲下了身,将手举过头顶做一副求饶状,低着头紧闭起眼,连忙道,“鬼大侠饶命,饶命!我是捉妖道人,不是捉鬼道人,所以呢,咱井水不犯河水的,你可不能对我动手!”
就在这时,宁瑶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打到了她头顶上来,宁瑶闭着眼更着急道:“你你你,说好了不动手的!”
宁瑶的话音才落,这东西在她头顶上连着打了七八下,末了还有什么毛茸茸的物事在她脑门也手背上狠狠抽了两抽,抽得她不能再忍,猛地睁开眼,怒道:“说了不动手的!鬼也有鬼道的吧!?别以为我胆小就不敢抽你啊!?”
“啪……”又是宁瑶的话音堪堪落时,那毛茸茸的物事抽打到了她的脸颊上来,恼得她立刻低头抬手去往自己身上摸找什么,而就当她的手才摸到自己衣襟上来时她又倏地抬起头来,震惊道:“狐狸……!?”
只见宁瑶的面前,正站着一只小白狐狸,小白狐狸此时又跳了起来,用它那条毛茸茸的尾巴朝宁瑶脸颊上用力一抽,琥珀色的眼睛怒冲冲的,一副恨不得将她立刻抽死的模样。
宁瑶怔愣着,小白狐狸用尾巴狠狠抽了她脸颊她也没个反应,还是愣愣地看着它,而后才低下头看看自己怀里还抱着的蓝紫色衣裳,再抬头看看面前这个通体雪白怒冲冲的小白狐狸,颞颥忽然跳得有些厉害,迟疑道:“不不,不对,你是……妖人,是妖人的吧?”
小白狐狸这次抬起它毛茸茸的爪子,毫不客气地在宁瑶手背上打下一巴掌,在她手背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血印,而宁瑶手上可不止这几道血印而已,因为小白方才就已经用爪子打过她的手及头顶,不过是将那尖利的爪子收起了不至于真的伤着她的而已。
但,他是真的想挠死她打死她!
这个愚蠢的该死的道姑!
身为捉妖道人,居然还怕鬼!?
宁瑶看着小白狐狸那双好似要喷出火来的琥珀色眸子,连忙频频低头赔不是道:“对不住对不住,真的是对不住!我我我,我不是成心要碰到你的!我只是以为你是鬼而已!对不住!”
小白怒火根本不能消,以为是鬼,有你这么见着鬼不跑还往上扑的人吗!?这小道姑,脑子真的是常人难以理解!
只当这时,在宁瑶走来的那个方向有火光闪动,带着在这静寂的夜里显得极为吵闹的人声,“刚刚是谁说听到这边有人说话的!?”
“就在这前边,我刚刚真的亲耳听到的!前边肯定有人!”
“对对,我也听到了,我好像还看到了火光!”
“走,都跟我过去,看看这相府里是不是还藏着人,要是藏着,将他们揪出来,和那妖人君倾一起处刑了!在这妖人府里的人,绝没一个好人!”
“对!对!走!”
听到这些愤怒的声音,宁瑶惊得立刻跳了起来,一脸着急地在原地打了个转,小白则是蹲下身,满眼愤怒地瞪着她,似根本就没有将那正在朝这儿慢慢靠近的人当回事,没有要跑开躲起来的意思。
反倒是宁瑶这个不是相府的人在着急,只见她着急地望了一望人声传来的方向,然后突然又蹲下身,同时伸手去将那气煞煞的小白一把抱到怀里里,随即挑起身立刻抬脚去将方才她丢在一旁小风灯给踩烂了,踩熄了里面的烛火,紧着连忙朝方才她看准的黑暗更深处急急跑去。
跑着跑着,黑暗里宁瑶觉得那些人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心一慌,就着天上朦朦胧胧的月光躲到了一旁高高的枯草丛后,同时捂上小白狐狸的嘴,还对它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朦胧的月光之下,小白看着宁瑶紧张警惕的模样,眸中的盛怒渐渐消散了。
待那些脚步声更近了时,宁瑶怕被发现更是将身子压得低低,将小白紧抱在怀里,从面前的荒草里紧紧盯着从前边走过的人,生怕他们被那些人给发现了。
小白本可以不用宁瑶护着,但宁瑶将他抱在怀里他只是有惊诧与愤怒,却没有想着要挣开。
小白被宁瑶紧紧抱在怀里,他不宜动,他只是微微蜷了蜷身子而已。
这个怀抱,还真是温暖啊……
宁瑶在草丛后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多久,她的腿麻了僵了她都还是一动不动,直到确定那些人都走开了走远了不会再转身回来了,她才往后一坐,也不管地上脏是不脏,倒身就往后躺下,舒大气道:“哎哟,那些人可终于是走了,再不走的话我可就蹲不住了。”
宁瑶还未松开小白,她这么往后一躺便带着小白趴到了她身上,小白这时才从她怀里挣出来,蹲坐在一旁又是一脸愤愤地瞪着她。
宁瑶见状,又连忙解释道:“你你你,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要再抱你的!只是刚才情况紧急,我可能还好说,但不能让那些人发现你啊,如今时候,他们一定会把你当做妖物的,你变成了小狐狸模样,是打不过他们的,所以还是躲起来才是最妥当的办法!”
小白狐狸嗤了嗤鼻子,昂起了下巴。
妖物?哼,也不知道是谁将他当做妖人天天喊打喊杀的。
但……
她方才却是在为他着想,即便他根本就不要她的“着想”,他就算变回了原形,但他的速度却不会慢上多少。
他根本就不要她来保护。
保护……
这个字眼让小白的眼神变了变。
宁瑶自是发觉不到小白心里想什么,只是嘿嘿笑了笑,道:“说好了的嘛,我们当一个月的朋友的,你虽然是妖,但你现在是我的朋友嘛,所以我保护你是应该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感谢我的!”
宁瑶的话音才落,立刻遭来小白狐狸的狠狠一记瞪眼,使得她连忙改口道:“我说错了说错了,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是我跟你赔不是才对。”
哼!小白又抬起了下巴。
“哎,哎……”宁瑶坐起身,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小白毛茸茸的小爪子,盘腿坐着,看着小白,笑得眼睛有些弯道,“妖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啊?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总叫你妖人,好像……不太好。”
宁瑶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成不成啊?告诉我你的名字呗?”
小白将爪子移开,白了宁瑶一眼,并未理会她。
哼,现下才知道妖人妖人的叫不好听哪?
“小狐狸?”宁瑶将手更伸出去些,又在小白的爪子上轻轻戳了戳,小白瞪她,她立刻收回手,笑眯眯的。
只见小白瞪了她小半晌,才将毛茸茸的白爪子在地上用力一拍,拨开爪子旁的杂草,伸出一只爪尖,在泥地上划下了两个字。
宁瑶认认真真地看着,然后惊喜道:“君……白?你的名字叫君白哪?和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真配!嘿嘿!”
小白用爪子抹掉自己在泥地上写下的这两个字,抬起头后继续瞪宁瑶。
只见宁瑶还在笑,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开心道:“嗯……其实呢,你也不像个坏人,要是换了别个人,早就一巴掌打死我了吧,我知道我武功不好。”





绝品贵妻 第215节
小白眨了一眨眼,哦?终于知道他对她多仁慈了?
“能和你做一个月的朋友,我很开心的!”宁瑶笑得更开心,却也笑得更不好意思,“你不打我不赶我走还帮了我,除了师父,都没人多理会过我呢,谢谢你啊,阿白。”
阿……白?
小白怔住。
这是什么称呼?
小白继续瞪宁瑶。
宁瑶挠挠头,问道:“我这么叫你,可以的吧?阿白?”
小白不吭声。
就算他吭了声,她也听不懂原形的他说的话。
“你不做声,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啊!”宁瑶笑着将双手抓上自己的脚踝,身子前前后后轻轻晃着,显然很是开心的模样,但才一会儿她又变成了一脸的凝重,道,“相府出了大事,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外边,都没见到过你,我还以为你也出事了,今天突然收到你的信,才知道你没事,我正担心你呢,现在看到你好好的就好。”
小白看着宁瑶,琥珀色的眼眸深处有波澜荡起。
温暖的波澜。
只听宁瑶又问道:“你今夜特意找我来,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帮忙?”
“你放心,你帮过我,我也会帮你的!”
*
帝都,宫城。
姬灏川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那颗通体通透的血玉珠,透过灯火看着玉珠里好似一只展翅飞翔的鹰隼的流纹,想着今日崔公公与他说的每一句话。
‘坊间曾相传,青羽山上隐居着一族人,一族与世无争偏偏又天赋异禀的人,他们能听得懂这天下间的鸟兽之语,能占出这世上最为准确的卦象,能安抚狂躁的鸟兽,能平息大地的愤怒,传闻,能得此一族人相助的国家,定一统天下,能得到此一族人相助的国君,无人不臣服。’
‘这一族人,便是青羽族人。’
‘但这也仅仅是坊间传闻而已,不知何时开始有的传闻,然毕竟无人见过青羽一族的人,且青羽山终年严寒,根本无人挨得住上边的严寒,又怎会有人在那寒天冻地中居住,是以年复一年,不知过了百年还是数百年,关于青羽一族的传闻也就渐渐无人知晓了。’
‘二十八年前,先帝出巡,偶闻这一传闻,一直有意扩张国土甚至想着征伐天下的先帝信了这一传闻,开始秘密派出军队前往终岁严寒的青羽山,寻找青羽一族。’
‘去的人,不断有人死在严寒的青羽山上,但不管死了多少人,不管有多少队人马永远埋葬在青羽山的风雪里,先帝都未放弃过找寻青羽一族的想法,就这般,不知死了多少人,先帝命人找寻青羽一族已有五年,整整五年。’
‘就在这整整五年时,最近前往青羽山的人急急回来报,道是青羽山上出现异象!那终年不会停止的风雪停了止了,那向来只有严寒的青羽山上不止风雪停了,甚至飞出了百鸟!’
‘先帝大喜,即刻前往。’
‘那一次,与先帝同行的,有前丞相林海,沈侯沈天与沈将军沈云,以及——’
‘帝师言危大人。’
------题外话------
近段时间都是12点党,因为没有休息日,连续上班11天,十分想睡觉啊~
☆、016、二十三年前的血与火
终岁严寒的地方飞出了百鸟,就像温暖的春天来到了青羽山上一样,可风止了,地上从未划开过的厚厚积雪还在,青羽山上,依旧是冷得透骨,百鸟似迎春,但终不是迎春,因为它们还发出阵阵高亢的鸣叫声,那声音……那声音奴才至今还记得,太过凄厉,可先帝却笑了,笑得满意,道是那些鸟儿是知道他会到青羽山而特意来迎接的,可奴才却觉得……
觉得那根本就不是迎接客人而有的欢快鸟鸣,而是凄厉的,那些飞鸟的鸣叫声是凄厉的,凄厉得仿佛能响彻整个严寒的青羽山,凄厉得好像在为这五年间死在青羽山上的士兵哀鸣一样。
那一年,奴才十七岁,已是在先帝身旁伺候的第五个年头,先帝习惯了奴才泡的茶,先帝嗜茶,一餐无茶便不行,所以奴才有幸跟随先帝左右,与先帝一道上了青羽山。
那一天的青羽山,天是灰蒙蒙的,虽没有风,但上边的寒意却能冷得直入骨髓,且车马不能行,唯有徒步,才能上山,先帝九五之尊,为了能找到青羽一族人,竟忍着严寒与众人在雪地里走了整整一个昼夜,而天空中的数百飞鸟也跟了众人整整一个昼夜,就像在给众人领路一样。
先帝及几位大人在雪地里不知跌倒了几多回,奴才还从没有见过先帝及几位大人如此狼狈,可先帝及几位大人看起来虽狼狈,但他们的眸中都有同一种神同一种光——兴奋。
为将能见到传闻中的青羽一族人而兴奋。
于是在整整一个昼夜后,在先帝与几位大人的身子状况明显不支的时候,众人的眼前霍地就映进了一片苍翠之色。
青绿的山,青绿的水,水绕着山,山带着水,山水间有袅袅的炊烟升起,青山绿水间有一座安静的村庄。
在终岁严寒的青羽雪山中,竟是有这样一个好似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风雪在这里停止,就好像这世上的所有苦痛都停止在这风雪消止的地方一样,这里,只有广袤的青山,参天的大树,平静的水,宁静的村子。
所有人都惊了愣了,都没有人敢相信自己所见,直到那些飞鸟同时朝村子飞去,先帝才率先回过神来,带着众人朝村子走去。
就当先帝朝前走了一小段路时,忽有一个小姑娘跑过来说,只能先帝与几位大人进村子,其余的侍卫兵将以及奴才要留在村子外,留在这儿不能再往前。
先帝便命奴才与随行的侍卫兵将们留下。
虽不能进村子,但可以看到村子里的炊烟,看到村子里那些可爱的孩子们在玩耍,可以听到孩子们的嬉笑声和老人训斥他们的声音,让奴才想到了奴才还没有进宫之前的日子……那可真的是个很温暖很平静很安宁的村子啊,奴才心里觉得高兴,从进宫之后就再没有过的高兴,高兴了就想转头找人说说话,可当奴才笑着转头看向那些同奴才一齐留下的侍卫兵将时,发现他们竟没有一人如奴才一般觉得温暖觉得感概,他们的脸,都是冰冷的,甚至带着阴沉。
也是,他们是人,奴才也是人,只是他们是完整的人,奴才是个不完整的人,奴才和他们,又怎会一样。
当时到得那个青山绿水的时辰大致是未时,先帝与几位大人从村子里出来时约莫过了两个半时辰,那时天色已沉,很快就天黑,在那灰沉沉的将黑夜色下,奴才瞧见帝君及几位大人的面色都不好,皆是沉沉的,似乎比那时的天色还要暗沉。
奴才不知先帝与几位大人在村子里听到了什么或是见到了什么,奴才只知……只知先帝及几位大人当时并没有离开村子的意思,而是带着侍卫兵将退到了繁茂的树丛后而已,那片树丛里,种着许多桃树,上边开满了桃花。
然后……然后帝师大人抬手掐下了一节桃枝,一边摘掉上边开得正好的桃花,一边淡淡道:桃木自来便做除妖之用,桃木削成钉子,从顶上钉入头颅,若是妖身,此妖便会灰飞烟灭,再不能为恶世间,若是人身,则此人的魂灵便入不得轮回井,没有轮回往生,永生永世化作荒魂。
再然后,帝君与几位大人便开始命令所有的侍卫兵将来折桃枝削桃木钉。
那时奴才的心里害怕极了,不知先帝及几位大人究竟想做什么。
入了夜,当奴才看见村子里燃起了漫天大火与听见村子里响起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时,奴才终是知道帝君和几位大人要做什么了!
他们,他们是要除掉村子里的人!
奴才那时候心想,一定是青羽一族人中有妖人,所以先帝要用桃木钉来对付他们。
妖人,那就是一定要除掉的!绝不能让他们害了世间!
可,可奴才想错了,想错了啊!当奴才真真看到村子里发生的一切时,奴才根本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那个时候,奴才竟是宁愿自己瞎了聋了!
瞎了就什么都看不到,聋了就什么都听不到!
大火里的一把又一把刀,抬起落下,抬起又落下,落在妇人身上,落在老妪身上,落在不足岁的孩子身上,甚至——甚至还落在挺着大肚子的妇人身上!
大火烧断梁木的声音,男人看着自己的妻儿老母倒在血泊里却无能为力的嘶吼声,女人想要护着自己孩儿而频频求饶的哭喊声,老人想要寻找自己的孩儿的沙哑嘶喊声,孩子找不到自己爹娘而哇哇啼哭的声音,混在一起,最后……最后都化成了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可怕极了……
惨,惨极了啊!
可还不止!因为那些削好的桃木钉还没有用上!准备好的东西又怎可能不用!
于是,奴才看见那些侍卫兵将一手拿着桃木钉,一手拿着大石头或木钻,将那些桃木钉钉进了村民的头颅里!从他们的头颅顶上将桃木钉狠狠钉进去!
不管是活人还是已经死了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老人还是婴孩,都无一幸免!
那些未死之人生生受下那颗桃木钉时的喊叫声,那本是在哇哇大哭的婴孩在受下那颗桃木钉时戛然而止的啼哭声,他们亲人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饶声,还有那从桃木钉下迸溅出来的血水和脑浆,老奴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可,可那些侍卫兵将像是没有了人性一样,见人就杀!
烧了村子又烧山林,逼得林中鸟兽暴走,但凡从林中出来,不论是鸟还是兽,都会被射杀在箭雨里,不止是人,便是那些飞鸟走兽,他们都没有放过!
而先帝和几位大人,就站在一旁看,就只是看着而已,他们甚至——甚至还在笑!就好像在他们面前上演的是什么好戏一样!
奴才觉得,先帝和几位大人,以及所有的侍卫兵都疯了!
可怕,可怕极了!
二十三年过去了,可那些凄厉的声音至今还清楚地绕在老奴才耳畔,那从桃木钉下迸溅出的血水脑浆以及那些村民惨死时的模样,堆积的鸟兽尸体,至今老奴还觉历历在目,如何都忘不掉!
那一夜,大火好像烧着了天一样,鸟兽嘶鸣,真真是惨绝人寰啊!
奴才昏了过去,奴才不知大火烧了多久,奴才只知,奴才醒来时已经身处那终岁严寒的青羽山附近的村子,离开了青羽山。
从那之后,先帝再未提及过青羽山,同先帝同去的几位大人也一样。
“叮嗒……骨碌碌……”姬灏川拿在指尖的那颗血玉珠忽然从他手里掉了下来,掉在书案上,骨碌碌滚了滚,装到一旁的奏折才在原地轻轻转了转,停了下来。
然姬灏川还是维持着方才拿着血玉珠的手势,并未放下手来,他的眼睛在看着自己指尖,可此时他的模样已是出神,他的目光其实早已不在自己手里拿着的血玉珠上,因为他连他手上的血玉珠掉下来了都不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发现自己手上的血玉珠不见了,这才将手垂下,重新将那颗血玉珠拿到手里来。
青羽族……
姬灏川拧着眉,将手里的血玉珠放回到那一直盛放着它的小盒子里,扣上盒盖时唤了一声道:“崔易。”
无人应声,回答他的只是安静。
姬灏川看向寻日里崔公公一直站着的地方,谁人也没有。
他忘了在崔易与他说完这些事的时候他便让他去歇着去了,不必在旁伺候。
姬灏川伸手去拿一旁的杯盏,拿开盏盖已经喝上一口茶时,什么都未喝到,他这才发现杯盏里是空的,并没有茶水
姬灏川看着空着的茶盏怔了怔,才将茶盏放回书案上。
这习惯啊,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习惯了一个人一直在身旁,突然间不在了,也还是以为他还在。
就像这茶,寻日里但凡他拿起茶盏,总能喝到一口温度适宜的茶水,如今次这般什么都未喝到,还是头一回,可还真是不习惯。
姬灏川又看了一眼那装着血玉珠的小盒子,站起了身,走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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