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把盏问长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中雾
早晨的时候,曹太太跟她说的那些私房话简直让她激动了一百天。这会儿,她照旧心潮澎湃着。曹太太的话已经挑明了。她要翠喜勾住春曦的心,让她做曹家明媒正娶的姨太太。这是翠喜多年的夙愿。如今,她终于盼来了这个愿望。她觉得,等天亮的时候,她应该悄悄的去旁边的裁缝铺子里,借那里的电话给家里的母亲报喜。前几天,,她母亲还亲自打来了电话,催问翠喜这头的事情。
翠喜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先是笑出了声,随即便紧赶着用手捂住了嘴。可是,那盈盈的笑声还是一个劲儿的从指缝里溜了出来。随着她身体的晃动,那只小板凳也发出了欢快的吱呀声。等到她笑够了,便继续望着毛玻璃窗上昏黄的灯影。她眼瞅着那昏黄的毛玻璃,觉得张妈,祝妈还有晓儿的脸都印在上面似的。那三张扭曲变形的脸上写满羡慕嫉妒恨,简直扭曲的都不成人脸的模样了。
翠喜的嘴里噗哧一声。紧跟着,她又发出了一阵难以抑制的笑。她觉得,她总算给自己争到一口气,让那三个贱人夜里睡不着觉了。曹太太既然已经放了话,从今以后,她就算是过了明路了,可以相反设法的勾引春曦,而不用担负法律和道德的责任了。
她发誓,她一定要勾住春曦的心。哼!凭着她妩媚的长相,魔鬼般的身材,大咧咧放得开手脚的脾气秉性,她岂能抓不住春曦的那颗浪荡的心春曦,就等着看她花样百出的手段吧!
突然间,楼梯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像老鼠的走动声,又像是人的脚步声。翠喜急忙拉灭了头顶的电灯,躲在黑漆漆的厨房里,朝外面凝神打量着。
在曹公馆里,晚上的时候是不兴客厅里见不到光亮的。所以,客厅屋顶的那只垂着层叠塑料珠流苏的吊灯是不熄灭的。客厅里一片灯火通明,简直如同白昼似的。那条盘旋曲折的楼梯的镂空栏杆漆成了金黄色。在明晃晃的光影里,那条曲折的楼梯像一条金色的蛇。二楼楼梯口摆放着一簇如火如荼的英国玫瑰。远望去,像是红彤彤的蛇信子。
她正撒拉着一双粉红色的绒布拖鞋,蹑手蹑脚的从蛇似的楼梯上下来了。翠喜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晓儿,不是她还是哪个翠喜觉得很奇怪,她刚才从下房里出去的时候,晓儿还赖在床上呢。她在厨房里坐了这么长时间,压根就没听到那蹄子出门的动静。她简直太神秘了,竟然上了楼。她上楼干什么呢
翠喜正想着,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逼近厨房门口了。她屏住呼吸,藏在门口,眼瞅着晓儿鬼鬼祟祟的进来了。她正准备吓晓儿一跳,却被晓儿一把抱住了身体。这反而把翠喜吓了一跳。她在晓儿的脊背上拍打了几下,喊道:“你干什么像鬼一样!”
晓儿笑道:“我刚才看你出去,以为你是躲出去哭鼻子了呢!我到楼上的天台上找了半天,压根就没有发现你的影子。我猜,你肯定是躲到厨房里来偷吃奶酪了!”
翠喜冷笑道:“我又不是属老鼠的!你是属蛇的!果真和蛇一样,喜欢夜间出没!”说着,便把手伸到了大理石台面上的碟子里,捏起一块儿桂花鸭翅,送到晓儿的嘴里,笑道:“赏你一块儿肉吃!”
晓儿把桂花鸭翅放到了嘴里,细嚼慢咽着。翠喜道:“我想起来,还有碗碟没有刷完呢!你先回去睡吧!”说着,便故意抓起一只油腻的碗送到水池里细细的揉搓着。
晓儿已经嚼碎了鸭翅的骨头,冷笑道:“你可真殷勤!非要大半夜的刷碗!太太也不一定能瞅见,又不会多给你月钱!”
翠喜听到晓儿正嘎巴嘎巴的嚼着鸭骨头,觉得那声音很刺耳,道:“我们做底下人的,难道不应该勤谨些况且,我又是个爱利索的人,见不得脏东西!”
晓儿狠命的嚼着鸭骨头,道:“谁不知道你的心里惦记着什么二少爷可是一块儿肥腻腻的肉!要是能落在你的嘴里,你肯定会谢天谢地的!”顿了顿,把嚼碎的鸭骨头咽了下去,幽幽的说道:“不过,二少爷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可不好伺候!小心,他反过来把你嚼碎了!”
翠喜的手一哆嗦,把那只油腻腻的碗丢在了水池里。她反唇相讥道:“你真是属蛇的!一门心思的惦记着啃骨头!我看你就是个贱骨头,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晓儿没有生气,反而盈盈的笑道:“在公馆里,谁是贱骨头谁的心里清楚!何必让我说出好听的来呢这会儿,我们三个都盼着你能攀上高枝儿呢!到时候,我们还指望翠喜姨太太给我们发红包呢!不过,在大户人家里做姨太太的,即便能生出儿子,照旧是一辈子的奴才,只不过戴着一顶高帽子罢了!”
翠喜准备伸手给晓儿一下子,晓儿却机灵的一躲闪。她跑到门口,笑道:“人家说了真话,你竟然还要动手打我。你这人真不知道好歹!我们姐妹一场,竟然都是假的!哼!瞧你以后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翠喜实在懒得搭理那疯丫头,憋着一肚子的闲气,洗着水池里的油腻碗碟。突然间,她的腿上被踢了一脚。她不由得屈了屈膝盖,差点儿跪了下去。使促狭的晓儿早就一溜烟的跑走了。翠喜喊道:“真踢起人来了!真踢起人来了!真是浪蹄子!”猛然想起来,刚才在下房里,她用脚踢踹了晓儿好几下。所以,晓儿刚才冷不丁的报仇了。翠喜本想着追出去,可又害怕惊动了太太,便只好咬牙切齿的忍耐着。
晓儿回到了下房里,把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了正等着听消息的张妈和祝妈。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引得两个是非精偷笑了起来。翠喜刷完碗碟,在厨房里想了一夜的心事。她拿定主意,一定要为自己争口气,免得让晓儿那蹄子看了自己的笑话。
春曦晚上睡的很沉。等到翌日醒过来的时候,他看到床头柜上
少爷给丫头赔不是
春曦眼瞅着翠喜的撒娇,急忙安慰道:“我给你赔不是!赏你这碗杨梅汤喝了吧!”
翠喜“嘘”了一声,站起身,端起那只白瓷碗,看也不看春曦,准备出门。春曦跟着站起身,拦住了她的去路,问道:“你就这么出去了”
翠喜故意耷拉着粉嫩的眼皮,昂着胸脯,一声不吭。她正好站在晨曦的光影里。半边脸都被粲然的晨光摩挲着。她觉得脸上麻嗖嗖的,心里也跟着麻嗖嗖的。春曦眼瞅着她的白净脸,粉嫩的眼皮,微微撅起的红润嘴唇,突然间觉得她简直和细烟像是一对孪生姐妹。翠喜任由春曦凝神打量着,照旧一声不吭。春曦觉得那种感觉很奇怪,他以前竟然从没有发现过。
楼下传来了曹太太的喊声。翠喜急忙答应了一声,端着那只白瓷碗走到房门前。她并不着急打开房门,而是转身朝着春曦巧笑了几声,仿佛银铃摇曳的响动,清脆,清新,清爽。春曦眼瞅着她的身影消失了。他回过神,琢磨着心里的念想。假如这丫头真的和细烟是一对孪生姐妹,那么,他也许真的会艳福不浅的!
翠喜来到楼下的时候,曹太太正在打电话。翠喜先把那碗杨梅汤放回了厨房里,紧赶着便出来了。她听到曹太太正给董槐园打着电话,说着下个礼拜一拍卖会的事情。她知道,曹太太肯定要和董槐园说很长时间的话,便走到窗台跟前,从地上拎起了墨绿色的精巧水壶,给海棠花、君子兰,橡皮树,英国玫瑰浇水。
海棠无香。翠喜满鼻子里都是英国玫瑰的香气。她不由得伸手捏了捏一簇玫瑰的花瓣。她恨不得能一把摘下那朵儿开的如火如荼的玫瑰,别在乌黑的头发上,把自己想象成大上海歌舞场里风头正劲儿的红玫瑰,对着立地麦克风,在西洋管弦乐器金属质感的乐音里,唱一曲情人调。她毕竟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已经赢得了曹春曦的欢心。刚才,在婆娑的晨光光影里,他是那么专注的看着她,看得出神入化。
曹太太放下了电话,她对立在窗前给花浇水的翠喜喊道:“翠儿,我们今天去商行里转一转。我已经好些天都没有去家里的商行了。”
翠喜急忙答应着,放下墨绿水壶,轻盈的跑到曹太太的跟前,笑道:“太太想着穿什么衣服我好准备熨斗架子,给太太烫衣服。”
曹太太正用手摩挲着脑后的发髻。她觉得发髻上的那只钗像是歪斜了。翠喜急忙上前,把那只白银纹丝细骨钗拔出来,又端正的插了进去。曹太太用手抚了抚,道:“这回正了!”顿了顿,道:“我还是穿驼绒大衣去吧!现在天气也凉了,以后出门就穿大衣吧!你去给我找出来吧!对了,你一定要记得把里面的樟脑球拿出来。去年这时候,我穿着那件枣红色的金丝绒大衣出门,竟然闻到一股子樟脑味儿。我把手插在口袋里,竟然从里面摸出了好几枚樟脑球!”
翠喜想了想,道:“都怪晓儿!去年的毛衣服都是她收拾的!我这会儿就去给太太找出那件驼绒毛领子大衣。我想着,是不是应该用香味的香水喷一喷呢”
曹太太道:“晓儿就是糊涂,总是粗心大意的!也罢了,你找出那件大衣之后,就用味香水喷一喷吧!下个礼拜,我出席拍卖会,也穿着那件驼绒大衣!”吩咐完,便坐在了沙发上,拿起一只垂着红流苏的芭蕉扇,缓缓的朝着胸脯拍打着。
张妈和祝妈刚给客厅里除过尘,空气里浮起来灰尘。在金灿灿的晨曦里,空气里的浮尘像是细碎的金子。翠喜早都一溜烟的跑到了楼上,她欢天喜地的去了曹太太的衣帽间,打开厚重的檀香木衣橱柜门,找着那件驼绒长大衣。其实,她有一个嗜好,就是站在这排衣橱跟前,赏析着里面挂的满满当当的各色衣物。
她毕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在大富之家做事,见多识广,岂能逃得出物质虚荣的蛊惑她把这面占据了一整面墙的白漆衣橱看成是聚宝盆。里面的每一件衣服都令她醉生梦死的憧憬过。如今,她再次得到机会,站在这里,闻着樟脑香味儿,眼睛变得眼花缭乱。她恨不得能一头栽倒在物质虚荣的金池里,哪怕是被樟脑毒死也心甘情愿!
春曦已经打扮好了自己,戴着一顶暗红色格纹的鸭舌帽,穿着雪白的运动衫,宽松的蓝色运动裤,脚上穿着从香港买回来的网球鞋。他准备叫上细烟去郊外那家英国人开的俱乐部里打网球。曹太太看到他缓缓的下了楼,看到他的那副爽利的运动装扮,猜到他肯定会去打网球。并且,他肯定不会单独去,而是会叫上苏细烟的。
她忍不住喊道:“春曦,你去哪里我有事情和你说!我们今天要去许家!你这会儿不许出门!我们可是说好的,你答应和我去许家相亲的!”
春曦听到这里,小声的嘀咕道:“真烦人!”说完,便闷闷不乐的坐在了沙发上。
曹太太实在懒得看春曦出的那副死样子,用手里的那把精致的芭蕉扇挡住了脸。她从扇子的筋络缝隙里瞅着春曦,看到他的嘴里一直在嘟囔着。曹太太实在懒得说什么,由着春曦嘟囔着。从扇子的缝隙里看出去,她简直把春曦看扁了!
春霖和长安刚才去了后园里。按照长安的提议,她和春霖打了一遭太极拳,算是活动了筋骨。这会儿,俩人说笑着进来了。曹太太从芭蕉扇的缝隙里看到了有说有笑的长安。她猛然想起了春曦昨天晚上说过的那些话。她实在闹不清长安之前为什么闷闷不乐、而现在又整天笑盈盈的。
春霖和长安看到春曦正拉着脸,知道他肯定又和曹太太生气了。俩人都不吭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等着吃早饭。曹太太和春霖说笑了起来。当然,她也时不时的问长安几句。春曦被冷落在一旁,没人搭理他。他把眸光投注在了长安的身上。他自然也想起了昨晚上跟母亲说过的那些话。这会儿,他的心里冷笑着,觉得母亲肯定会找长安问清楚的。谁让长安当初傻乎乎的跑到外滩的铁桥上,对着春曦躺眼抹泪的呢
曹太太说了一会儿话,看到翠喜拿着那件驼绒毛领长大衣下来了。她故意从春曦的身前走过,手里拎着的那件驼色大衣发出一股儿的味道。春曦看到翠喜没有搭理自己,也没有跟她说话。翠喜把那件驼色大衣递给了曹太太,笑道:“太太,已经喷过香水了。上面已经没有樟脑球的味道了!”
曹太太站起身,穿上了那件驼色大衣。翠喜急忙上前,替她整理着大衣的毛领子。曹太太对春霖交代道:“我和春
第42章 相亲对象的狂
她对春曦的初步印象简直满意到了极点。这几天,她一遍遍的在心里勾勒着春曦的长相,已经换过不下十几个版本了。可她无论想象力怎么丰富,都没有猜对春曦的相貌。她竟然觉得自己很蠢。可是,她的蠢又不能完全怪她。因为,她以前在学堂里接触过的那些男孩子们,不是丫头气太浓,就是粗犷的没有灵气。
可春曦的身上即有着灵气,又有着成熟的男人味道。他正是这位许妙音小姐的理想丈夫。这会儿,她正默念着耶稣基督,感谢慈爱的父把春曦赐到了她的身边。
曹太太和春曦走进了许家客厅。许先生和太太早就站在门口笑脸相迎了。董槐园也站在门口,笑的很深,脸上的褶子显露无遗。曹太太和春曦上前说着客套话。许家先生和太太急忙招呼着母子俩进了客厅。
许家的客厅布置的很世俗。反正世面上流行什么样的家具摆设,这里就有什么样的家具摆设。家具的颜色红黑为主,红的热烈,黑的沉寂。一反一正的矛盾颜色冲击着访客的视觉。
细细的看,布置还是以立体化的西洋风为主。可是,还是能看到中国风。比如壁炉左右两侧挂着的一对大红纸灯笼,上面用金灿灿的水粉写着“福”字;壁炉上摆着的一只景泰蓝鼻烟壶;钢琴上端放着一只无锡大阿福泥娃娃;墙上挂着的几幅油画中间偏偏有一副工笔牡丹国画。
许家的客厅里充斥着西洋文化的情调,也充斥着中国文艺的典雅。所以,这里既能招待国际贵宾,也能招待本土显贵。曹太太和春曦眼瞅着客厅里的华洋夹杂的布置,觉得有些搞怪。
许家先生和太太待客的礼数很周到。俩人很殷勤热情的问长问短。春曦的长相已经通过了许家太太的考核,并且得了优异的成绩。这会儿,许家太太唠唠叨叨的向春曦问长问短,目的是进一步考核他的人品性格。
曹太太有些瞧不上许家先生和太太。她历来反感这种暴发户似的富裕家庭,觉得这样家庭的人都免不了受穷时候的酸味儿。这会儿,她听到许家太太喋喋不休的详细询问着春曦,心里愈发的觉得厌烦了。董槐园坐在一边,压根就没有瞧见曹太太的脸色,还照旧和许家先生有说有笑的。他俨然一副大媒人的架子。
春曦说了一会儿话,心里的不耐烦已经如同火蛇四窜了。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准备向许家的人和盘托出自己已经有了女人的。于是,他故意笑问起许家女儿。许家太太正焦灼的等着女儿下来呢。可她偏偏还没有下来。于是,许家太太心急火燎的上了楼。她的身体发福,走在木楼梯上摇摇颤颤的。曹太太和春曦眼瞅着那肥胖的背影,嘴角都溜出了笑意。当然,俩人的笑都是不怀好意的笑。这一次,许家先生和槐园都看在了眼里。
许家太太来到楼上女儿的闺房里,看到女儿还对着梳妆镜搔首弄姿着。要是许家太太没有来,许家小姐简直像是在演着独角戏。她的搔首弄姿是在排练,准备下去演给春曦看的。许家太太骂道:“不赶快下去,还在这里摆弄什么!”
许家小姐临出门之前,没有忘记用粉扑子在脸上加深了胭脂的颜色。她的两只红脸蛋简直红的像红元帅苹果的颜色。当然,她身上的那股子冷傲也是元帅所独有的。她随着母亲下了楼,昂首挺胸,目光凌驾于春曦的头顶之上,无时不刻不在彰显着自己的自尊,自傲,自负。她把这三个缺点统统当成了优点。在学堂里念书的时候是这样,相亲的时候也是这样。
春曦眼瞅着许家小姐的腮红,简直像是得了强迫症似的,恨不得能立即上前给她擦掉。曹太太眼瞅着她趾高气昂的走来,心里已经很不痛快了。可是,许家小姐虽然外表冷傲,可还是非常有礼貌的向曹太太和春曦问好。
她端坐在父母的中间,故意摆弄出刚才在闺房里练习好的姿态。她笔挺的坐直身体,一只腿缩回去,一只腿大方的伸出来。她时不时的用手摩挲一下那头卷发,或是用手款款的滑过下巴,或是翘着兰花指捋一捋耳上的发丝。
曹太太看着许家小姐时不时的搔首弄姿,心里彻底的失望了。本来嘛,在相亲的时候,未出阁的闺秀表现出一些女人的味道无可厚非。可是,曹太太却见不惯这种浮华的女孩子。她一直用衡量姚长安的标准来衡量许家小姐。她忘记了是春曦在相亲,仿佛自己是小型慈禧太后,正在为同治帝选秀。
春曦看到许家小姐的表现,心里满意极了。当然,他的这个“满意”不是出于对她的喜爱,而是满意她表现出来的肤浅。他知道,他母亲是非常讨厌这样的女孩子的!所以,他压根就不用使出手段,就可以让这次相亲不得善终。
这会儿,许家太太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起女儿的种种妙处。她竟然从女儿小时候的乖巧懂事开始讲起,讲到了她的少年时代,讲到了她的大学时代。她把女儿二十二岁的人生历史大事统统的告诉了春曦。当然,她说出口的都是女儿的光荣历史,比如:小时候就学会孔融让梨;少年时代学会女红刺绣;大学时代成绩骄人、从没和男同学谈过恋爱。
曹太太很忍耐的听着许家女儿出娘胎后二十二年的光荣历史。她倒是觉得,许家小姐的光荣历史算是基本满足了自己对儿媳的要求。可是,一个女孩子的相貌和举止是最直接的名片。无论在什么时候拿出手,都会让人产生难以磨灭的印象。所以,曹太太的心里已经做出了判断:许家小姐配不上春曦,连后补的机会都没有。
春曦一直在出神,只觉得眼前有一只红嘴唇在吧嗒吧嗒的响动。可他什么都听不清楚。许家小姐也一直在出神,她忘记了搔首弄姿,一门心思的赏析着春曦的相貌。她被他眼神里自然生成的痞气所深深的蛊惑。那股子痞气简直能把芳心荡漾的她拉下水,诱惑着她做出犯罪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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