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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帝国风云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猛子
但以计策都是基于有证据证明杨玄感正在阴谋叛乱,基于皇帝已经认可此事并着手进行平叛的基础,然而,现在缺乏的就是证据。
空口无凭,尤其在二次东征已经拉开帷幕的形势下,奏弹劾对手阴谋叛乱,激化中央矛盾,挑起朝政,等于是伸着脑袋给人砍,自寻死路。为了帝国和皇帝的利益,不惜与敌人同归于尽,这不是智者所为。裴世矩还没有老糊涂,薛世雄更不会自毁前程。
“阁老,明天如何回复陛下?”
“先控制西北。”裴世矩的声音沉稳有力。
薛世雄即刻明了。关中是大隋的根基,根基不容有失。西北军距离长安太近,弘化方向的西北军数天之内就能杀到城下,而此刻皇帝远在辽东战场,相距数千里之遥,这会让关陇的权贵官僚们因为距离而不再畏惧,会产生各种各样的侥幸和投机之念,不出意外的话,长安会倒戈,关中会沦陷。关中沦陷,叛乱者进可以杀出关外,占据洛阳,横扫中原,退可以据险而守,割据自立,分裂中土,如此则帝国分崩离析,生灵涂炭。
相比起来,东莱水师就没有这样可怕的足以动摇帝国根本的危害,一则东莱距离东都太远,况且只有一条水道可通,二则东都洛阳位于中原,战略地位重要,政治地位却不及长安,其失陷之后对帝国的冲击力也不如长安,其三水师统帅是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副帅是左武卫将军周法尚,两人都是江左人,部属也是江左人,而江左人与关陇人矛盾激烈,所以李子雄即便造反,也很难杀了来护儿和周法尚,更不要说控制整个水师了,这样一来李子雄手中只有他自己的卫府军,稍有异动必定引来来护儿和周法尚的围杀,退一步说,就算李子雄击败了来护儿和周法尚,成功地杀到了洛阳城下,他面对的还有数万东都留守军,攻克洛阳难于登天。
在元弘嗣和李子雄之间,当然是先行拿下元弘嗣。
“计将安出?”薛世雄不得不问,因为天亮后裴世矩就要去禀奏皇帝,如何禀奏?怎不能空口无凭地告发杨玄感要造反?
“天亮后,大将军派人把昭武屈术支送到鸿胪寺。”
裴世矩没有直接回答,但薛世雄却估猜到了裴世矩的计策,那就是以昭武屈术支引出西北局势突发巨变背后的隐秘,由这个隐秘推断出弘化留守府在西土策略的失误。目前且末丢失和鄯善的名存实亡,以及吐谷浑人正在进行的大举反攻,都需要人出来承担责任,更需要一个能臣良将去西北主持大局,比如出面与突厥人谈判维持盟约,阻御吐谷浑人的复国大计,帮助昭武屈术支重返康国,等等,而元弘嗣显然不是最佳人选,必须调离。
西土局势的变化,是在裴世矩放弃对西土外事的控制权之后,所以裴世矩完全可以借助昭武屈术支一事,向政敌展开猛烈“反攻”,向元弘嗣发难,乘机把元弘嗣赶出西北,先斩断杨玄感的“右臂”。
“某愿助阁老一臂之力。”薛世雄当即做出承诺。要想把元弘嗣赶出西北,就必须在朝堂掀起一场狂风暴雨,让皇帝感受到重压,感觉到危机,然后皇帝才会快刀斩乱麻,马解决问题。
“请唐公也出一把力。”裴世矩说道,“条件是,唐公可以出任弘化留守,掌陇右十三郡军事。唐公到了西北,正好有助于楼观道经营西北,算是还了楼观道一个人情。”
一句话就决定了唐国公李渊的命运,这在别人看来匪夷所思,但以裴世矩的权势而言,不过是寻常之事。当朝“五贵”,宇文述控制军队,裴蕴掌监察大权,苏威、虞世基和裴世矩掌机要决策,其中又以虞世基和裴世矩最得皇帝信任,所以决定一个正四品卫尉少卿的前途对裴世矩来说易如反掌。
“元弘嗣因罪调离,河西卫府也要受到连累。”裴世矩提醒了薛世雄一句,那意思很明显,河西卫府的冯孝慈和王威都是薛世雄的老部下,他可以照拂一二。
裴世矩躬身致谢。先前他曾接到冯孝慈和王威的信,两人预感西土局势日渐艰难,前途黯淡,有意调离,恳求老帅相助。乘着这个机会,裴世矩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提出条件,请裴世矩把冯孝慈和王威调离西北。
裴世矩求之不得了,两人一拍即合。把三个隶属不同派系的西北军统帅一起调离西北,隐蔽性更好,操作性更强。
“东莱那边呢?”薛世雄问道,“荣公来护儿虽是楚公杨素的老部下,但与李子雄一向不和,可以利用。”
裴世矩笑着摇摇手,“李子雄德高望重,在军中深孚众望,这种人还是放在陛下身边最为妥当,最好是让他统率骁果军到战场冲锋陷阵,必定挡者披靡。”
薛世雄大为敬佩,若论权争谋略,当今天下能与裴世矩相抗衡者,当真是屈指可数。李子雄一旦回到皇帝身边,虎入樊笼,再无威胁,只有挨宰得份了。
“黎阳怎么办?”
裴世矩眉头深皱,半晌无语。黎阳是东征粮草的第一中转大站,黎阳若失,粮道断绝,东征危矣。断个十天半月前线还能支撑,但假如断个二十天,东征大军的粮草必定难以为继,只有后撤,其后果不堪设想。
薛世雄看到裴世矩也是一筹莫展,无奈苦笑,“如果有证据就好了,就可以直接禀奏陛下拿下杨玄感。”
“两天后陛下就要北辽东。四月底之前,陛下肯定要率军渡过辽水。”裴世矩摇摇头,“我们的时间太少了,必须想个办法拿到证据,即便是诬陷也在所不惜。”
诬陷?谁敢诬陷?薛世雄蓦然想到了伽蓝,想到了伽蓝离开西土的本意,眼前顿时一亮,“阁老,你知道伽蓝为何离开突伦川吗?”
裴世矩立即明白了薛世雄的意图,白眉舒展,抚须而笑,“好计,好计!”








大隋帝国风云 第九十七章 帝国为何没有皇储?
第九十七章帝国为何没有皇储?
裴世矩和薛世雄并没有深入交流,这倒不是因为薛世雄有所忌惮或者保留,而是因为现在的薛世雄仅仅是卫府十二大统帅之一,仅在军方有一定的话语权,距离中枢核心有相当的距离,所以这件事肯定要以位高权重的裴世矩为主,整个谋划都要由裴世矩来拟制,至于如何具体实施,裴世矩不会告诉薛世雄,两人之间的信任有限,关系更没有到亲密到可以交心的地步,所以薛世雄只要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又如何从中取利就行了。
事情还没有开始,当然没有利益瓜分,只有打倒杨玄感一系后,才会论功行赏瓜分利益,不过为了联手打倒杨玄感,裴世矩理所当然要给自己的盟友加持实力,比如让卫尉少卿唐国公李渊去西北代替元弘嗣出任弘化留守府,比如给薛世雄的一些得力部下适当调整一下位置。
薛世雄当仁不让,该提的、能提的、想提的条件统统提出来。他和裴世矩见面的机会非常少,或许今夜过后直到杨玄感倒台,两人都不会再有机会面对面地交谈了。裴世矩是中枢核心,薛世雄是卫府统帅,李渊是台阁官长,都是从三品以上的大官,这种层面的接触极度敏感,上至皇帝下至御史,眼睛都睁得大大得盯着,唯恐权贵们在背后“结党营私”,所以不到迫不得已,大家都不会冒着被御史弹劾的危险进行私人性质的会晤。
薛世雄提出来的最主要条件就是在这次东征中,他要出任先锋军的统帅,也就是说,他要指挥大军第一个杀进高句丽腹地,第一个杀到平壤城下,抢到灭亡高句丽的最大功劳。
现在上上下下都知道高句丽不堪一击了,这次是真的不堪一击了,高句丽的国力在去年的大战中消耗殆尽,就算它全民皆兵,还有一定数量的军队,但粮食肯定不够吃。去年高句丽的田地基本上颗粒无收,今年还没有耕种战争又开始了,所以这一战高句丽必败无疑。当然,不排除奇迹发生的可能,而高句丽的奇迹皆源自大隋人的拱手相送。去年帝国大败的直接原因就是先锋军内讧,正副统帅宇文述和于仲文针锋相对大打出手,九个军的统帅也是各成一系,一盘散沙。
这次皇帝和中枢是不是吸取了教训?没有,相反更乱了。皇帝和中枢为了控制军队,为了最大程度地集中兵权,在各军统帅的配置上一如既往,派系林立。大军第一统帅还是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而第二统帅则是宗室悍将上大将军杨义臣。
杨义臣声名烜赫,是帝国军方少壮派领袖级人物,同时也是皇帝最为忌惮的宗室大臣,他的出现不仅仅意味着皇帝开始重新起用宗室大臣,也宣告皇帝开始着手确立皇储,而这引起了政局的剧烈动荡,其对帝国未来局势造成的影响难以估量。
从古至今,宗室既是维护皇权和王国的最基本力量,也是王国纷乱甚至崩溃的最大祸源,但自秦汉两晋到南北朝,宗室始终是朝堂上的一支重要力量,也是皇帝和非宗室权臣心中永远的痛。
先帝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独孤伽罗,独孤伽罗生了五个儿子,在先帝看来,一母所生的儿子总不至于同室操戈手足相残吧?结果他刚刚闭上眼睛,今上就把大哥废太子杨勇杀了,而老五杨谅则举兵造反。还算今上顾惜兄弟之情,抓到老五后,把他除名为民,禁锢终生。同样禁锢禁中的还有老四杨秀,不过把老四贬为庶民并禁锢的是先帝,与今上无关。还有一个老三杨俊,是个好孩子,生性仁爱,崇敬佛道,本想皈依佛门做沙门,但被先帝阻止了,非要他去建功立业,做宗室王。杨俊很听话,干得也不错,但后来生活奢靡,大肆挥霍,这严重触及到了先帝的底线,结果一免到底,不久就病死了,也算得了善终。今上痛定思痛,为了彻底杜绝宗室为乱之祸,干脆把宗室屏卫国祚之利放弃了,不遗余力压制宗室。宗室做王做公做侯都可以,就是不能掌权,结果一大帮宗室成了混吃等死的废人。
改革艰难,东征大败,国事上的挫折让皇帝对自己寄予厚望和委以重任的大臣们非常失望,于是开始反思,于是再用宗室。此次皇帝御驾亲征,留守西京长安的就是代王杨侑。杨侑是元德太子的第三子,时年八岁。留守东都洛阳的是元德太子第二子越王杨侗,时年九岁。这一次皇帝必须用宗室留守两京了,一则大臣不值得信任,二则皇帝和中枢威信大损,某些居心叵测、胆大妄为者可能造出事端了。后方不稳,两京告急,远征还能继续吗?假如再败一场,其后果就连皇帝都不敢想像。
皇帝远征,太子监国,这是常识,是惯例,帝国的太子在哪?太子早就升天了。元德太子杨昭在大业二年(公元606年)病故,至今已有七年,按道理皇帝早该再立太子了,但奇怪的是,皇帝竟然迟迟不立次子齐王杨暕(jian)为皇储。这是为什么?其实这在长安已是公开的秘密,因为皇帝非常痛爱长孙燕王杨倓而对齐王杨暕则是横竖看不顺眼,皇储之争由此延续多年,而由此产生的一系列危机已经渗透到了朝政之中。
齐王杨暕少时为先帝所喜,领内史令,又出拜扬州总管领沿淮以南诸军事,悉心栽培。今上继位大统后,他也曾主政地方,但很快元德太子就死了,他直接被推到了储君继承人的位置上,但偏偏皇帝就是拖延不决,让他做河南尹,做京兆尹,一直拖着,而期间却发生了一系列难以置信的变故,这些变故统统不利于齐王,损害了齐王的名声,也让皇帝怒其不争,对其印象极其恶劣,由此导致皇储之位久而不决,成为悬在帝国头上的一把利剑,时刻威胁着帝国的安危。
皇帝远征,谁敢保证不出意外?所以必须太子监国,这是维持国祚稳定的最基本条件,但今日帝国就处在这样一个令人惶恐不安的特殊时期。皇帝想不想立太子?当然想。齐王想不想做储君?当然更想。东征大败之后,帝国没有太子的危害性骤然凸现,皇帝不得不考虑储君的人选,而唯一的人选就是杨暕,因为萧皇后就生了两个儿子,如今只剩下杨暕一个了。杨暕的条件这么好,形势对他如此有利,理所当然全力争取,而皇帝也给了他一个机会,让杨义臣出任远征军副帅就是有意而为之。
杨义臣是杨暕的忠实支持者。杨义臣是宗室,在宗室属籍上他是先帝的从孙,就是先帝兄弟的孙子,与杨暕是一个辈分,但事实上杨义臣不是宗室血脉,甚至不是汉人。
杨义臣是鲜卑人,出自代北尉迟氏,他的父亲叫尉迟崇,是先帝的老部下,与先帝是刎颈之交。尉迟崇的伯父就是尉迟迥。尉迟迥是西魏第一权臣宇文泰的外甥,是北周的柱国大将军。当年先帝以大丞相总揆北周军政,时为相州总管的尉迟迥举兵造反,郧州总管司马消难和益州总管王谦举兵响应,河北、荆襄和巴蜀三地同时造反,形势岌岌可危,差点就把先帝推翻了,所以叛乱平定之后,尉迟氏几乎被连根拔除。尉迟崇当时坐镇代北,出于义气,不但坚决不反,还自缚下牢。先帝大为感动,在尉迟崇战死北疆之后,把年少的尉迟臣接到宫中抚养,赐其为杨姓,编之属籍,为皇从孙,当亲孙子看待。杨义臣少年从军,镇戍边陲,骁勇善战,仁寿初年(公元601年)便官拜朔州总管,是西北军的一员悍将。今上继承大统,汉王杨谅率代北军造反,杨义臣挥军平叛,战无不克,以功进位上大将军,但随之被剥夺了兵权,召至京城,先后出任主掌皇族事务的宗正卿和主掌畜牧事务的太仆卿,彻底闲置了。
闲置杨义臣的原因很多,一则杨义臣虽不是皇族血脉但他是宗室,不是皇族血脉的宗室主掌军权更容易出事,二则杨义臣受先帝所宠,而先帝又非常喜欢齐王杨暕,所以杨义臣和杨暕的关系非常好,比血脉相依的亲兄弟还亲,因此杨义臣也不可避免地卷进了皇储之争,而今上则毫不犹豫,果断剥夺了杨义臣的兵权,将其召至京城闲置。虽然闲置,但今上也知道他打仗的确厉害,所以在西征的时候,曾让他统军作战,不过仗打完了,杨义臣还是去做他的太仆卿,整天与驼马牛羊打交道。东征他也参加了,先是充当选锋军,打到鸭绿水之后,今上就命令他驻守鸭绿水确保大军退路,不让他去平壤抢功了,结果大败之后与诸将一起坐免。
去年东征大败导致帝国政局风云变幻,仅仅几个月之后就让人不得不感叹物是人非了。秦兴公杨义臣再以上大将军一职东山再起,在军中引起了极大震动。何谓上大将军?这是个特殊武官职,是为了表彰大将军所建下的特殊功勋而进一步提高其官职所特设。这个官职最早见于三国吴国,北周效仿,隋保留,但所授甚少,也就今上为了闲置杨义臣才授其上大将军一职,把他举得高高的,顺势就架空了。
远征军正职统帅是功勋元老级的老帅宇文述,副职是少壮派领袖杨义臣。两个都是鲜卑人,都是出自代北武川。一个虽然是宇文氏,却不是北周皇族血统的宇文氏,而是皇族血统宇文氏的奴仆,是随主人姓宇文,而另一个虽然是宗室,却不是帝国皇族血统,大家五十步笑百步,不会在这上面互相嘲讽。但是,宇文述摸透了皇帝的心思,是阻止杨齐王暕立储的“急先锋”,而杨义臣一门心思要把齐王杨暕推上储君之位,两人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由此给军中统帅们造成了极大重压,甚至无所适从。试想这时候谁敢拿自己的前途冒险?到底听谁的?支持宇文述等于得罪了可能成为未来皇帝的杨暕,而支持杨义臣则直接得罪了现在的皇帝,得罪谁都是死路一条,这仗还怎么打?
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皇帝不但御驾亲征,还要亲自到第一线指挥作战,如果把第一线作战的指挥权授予宇文述和杨义臣,则前线必出问题。
薛世雄要求本部为先锋军,自己指挥先锋军直杀平壤,正是解决当前危机的第二个办法。不管两位统帅如何针锋相对大打出手,只要先锋军一路狂攻杀到平壤,再与水师形成夹击,率先以雷霆之势拿下平壤,结束战争,那么接下来无论怎么瓜分战功,都不会危及到远征军的存亡,不会影响到帝国的兴衰,更不会伤害到皇帝和中枢的威信。
当然,薛世雄本人肯定大获其利,而他这个计策若想实现,就必须得到裴世矩的支持和帮助,由裴世矩在中枢决策层进行操作,否则绝无可能。
裴世矩考虑了很长时间,最终没有给予肯定答复,虽然薛世雄这个办法的确不错,但因为这里面牵扯到了皇储之争,牵扯到的利益面太大,裴世矩也没有把握。
“还有其他事吗?”裴世矩问道。
看到裴世矩没有直接拒绝,薛世雄心里暗自高兴,这说明裴世矩认可了他的计策,要去实际运作,如此一来希望就大了。
薛世雄随即提到了自己的老部下王辩。薛世雄希望裴世矩能在王辩的仕途上“伸把手”,这件事对薛世雄来说难度非常大,毕竟骁果军是禁卫军,和府兵是两个系统,他根本插不上手,而对裴世矩来说这件事也有相当难度,骁果军只有三个正四品的折冲郎将,三个从四品的果毅郎将,正职副职只有六个名额,竞争太激烈了,再说裴世矩做为决策层的官长,也不好直接干涉禁军事务。
另外薛世雄还想把伽蓝的马军团留下来,理由很充足,这支马军团的大半骑士是河西卫府临时征募的沙盗马贼,如果他们在骁果军里出事了,必定会连累一批人。
裴世矩思索了片刻,对薛世雄说道,“王辩若想升职,就不要进禁军。”
裴世矩显然不想找麻烦,但他把王辩从禁军调到卫府却是轻而易举。假如王辩到了右候卫府,到了薛世雄帐下,那如何升职就是薛世雄说了算。
薛世雄大喜,躬身致谢。
“马军团你就不要想了。”裴世矩又说道,“但你的担心也有道理,这支马军团放在骁果军肯定是个祸害,必须把它尽快逐离。这件事某已有计较,大将军毋须挂怀。”
薛世雄略感失望,还想说服,裴世矩却是不给他机会,挥手召来伽蓝。薛世雄很难见到裴世矩,伽蓝就更没有机会了,所以裴世矩当着薛世雄的面也是问了同样的话,其意思很明显,有条件尽管提,他和薛世雄都会尽力满足。
伽蓝自己倒没什么要求,而是替阿史那苏罗和傅端毅说了几句话。苏罗秘密来到中土,若想与可汗团聚,只有求助于裴世矩,而傅端毅当然是想重新回到裴世矩身边效力了。
裴世矩听到阿史那苏罗之名,马上猜想到了伽蓝的用意,当即赞了一句,“伽蓝用心了。前有昭武屈术支,后有阿史那苏罗,一个康国三王子,一个突厥牙帐公主,足以帮助长安与突厥人维持更长时间的盟约。”
薛世雄对西土的事却没有裴世矩看得全面看得透彻,也没有想透伽蓝把阿史那苏罗秘密带到中土的用意,心里不免有些尴尬,不过他掩饰得很好,哈哈一笑,然后附和着裴世矩也赞了一句,“伽蓝熟知西土,日后必能在西土建下一份功业。”
伽蓝急忙谦逊了两句,然后便提到了傅端毅。裴世矩笑着摇摇头,“你将有重任在身,迫切需要他的辅佐,先让他安心待在你身边。”
伽蓝大为疑惑,自己马上就要带着三百骑士去骁果军报到,然后随皇帝去辽东战场作战,哪来的什么重任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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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帝国风云 第九十八章 变化
第九十八章变化
回去的路上,薛世雄策马当先,伽蓝骑着烈火错后一个马身,速度不快,一前一后各自想着心事。
一队卫士扈从左右,踏踏的马蹄声敲碎了深夜的宁静,也敲击在两人惴惴不安的心头。
薛世雄最担心的不是杨玄感造反,而是东征失利。二次东征如果无功而返,未能攻克平壤摧毁高句丽,那就是失败。皇帝和中枢倾尽国力远征高句丽,两年内连攻两次都未能成功,其造成的恶劣后果和深远影响可想而知。
所以,二次东征必须获胜,只有胜利了,皇帝和中枢才能一举扭转颓势,才能重振威信,重振士气,到那时就算杨玄感造反了,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反之,局势则继续恶化,不但皇帝和中枢一蹶不振,就连帝国都将遭到重创,而那时杨玄感的造反必将给风雨飘摇的政局以迎头一击,帝国或许再受重击奄奄一息,或许改天换地把历史的车轮推向另一个方向。总而言之,东征和帝国的命运已经紧紧捆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裴世矩果断出手阻止杨玄感叛乱,薛世雄积极要求充当东征的急先锋,都是为了这个唯一的迫切的目标。当然,这是从帝国的立场出发,假如从私人立场出发,裴世矩在没有掌握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就全力对付以杨玄感为首的权贵势力,当然是为了维护他所在的权贵集团的利益,而薛世雄则是为了避免卷进皇储之争,不想在形势没有明朗之前选择站队。
忽然,薛世雄停下马,转身把伽蓝召至身边,与其并辔而行。
“伽蓝,如果你的推断正确,估计事发何时?”
“夏末秋初。”伽蓝不假思索地说道,“东征大军杀到平壤城下之时,也就是事发之刻,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如此说来,东征极有可能无功而返。”薛世雄终于忍不住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伽蓝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问道,“明公,裴阁老是否会禀奏皇帝?”
“你当真以为凭借薛德音一番话就能说服皇帝,让皇帝放弃东征,调头返回京师?”
当然不可能,现在皇帝和中枢为了赢得东征的胜利,可以说是不顾一切,孤注一掷了,此刻突然抛出杨玄感阴谋叛乱的事情,只会让皇帝做出错误的判断,认为这是朝堂上的反对者暗中策划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二次东征,所以他不会听信,就算有所怀疑,暂时也不会采取非常手段,毕竟在这个关键时刻挑起内斗激化矛盾只会让东征陷入危险境地。
“所以,裴阁老打算暗中出手,分而击之,力求最大程度地阻止、化解或者延缓这场危机的爆发,是吗?”
伽蓝心如明镜,一眼就看穿了裴世矩的想法。他对裴世矩的谋略太熟悉了,不外乎就是分化、离间、反间等纵横之策,以黑暗手段和最小代价追逐最大利益,这也说明裴世矩太过自信、自负,没有重视这件事,也没有把杨玄感放在眼里,高估了皇帝和中枢的权威,同时也低估了今日严峻局势中所潜藏的深重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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