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猪
魔族的螺号声越来越急,奇怪的是,光听螺号声响却不见魔族增援上来,反而在他们的后阵却响起了厮杀和交战的巨大轰响,响起了魔族兵惊惶的呼叫和惨呼。
易小刀久经战阵,立即就知道魔族的后方出问题了,他精神大振,喊道:“弟兄们,他牢牢的援军到了!援军到了,大伙顶住啊!”
仿佛要验证易小刀的话般,在前沿厮杀的魔族兵齐声呐喊起来,喊声中不见兴奋,反而显得十分惶惑。他们一声喊,脱离了与魏军交战的战线,向后急急退去,队形混乱。
见此便宜,不拾的是傻子。易小刀率军紧追上去,砍了十几个殿后的魔族铠斗士。突然,一员高大的魏军揩斗士飞快地从雪幕中跃出,突兀地出现在魏军阵前,与追击的魏军铠斗士们恰好撞了个正着。
一时间,两边面面相觑,都是看得呆了。
见到前面出现了魏军大队,那魏将表现的不是欢喜,而是惊恐。他怪叫一声,调头向右就跑,那惊恐的样子像是背后有鬼在追着他似的。
有魏军喊到:“那边的弟兄啊,你不要跑!我们是横刀旅的人!”
但听到那呼声,那魏军不但没停步,反而跑得更快了。
易小刀惊疑不定:“你姥姥的,搞什么鬼?我怎么看这家伙像申屠绝?身形像,声音像,连穿的斗铠都像!喂,你们看,像不像啊?”
“确实好像申屠旅帅!他今天穿着的就是特制的王虎斗铠,我认得的!”
“他姥姥的,什么申屠旅帅!是申屠王八蛋!这家伙把我们坑苦了!弟兄们,追上去,宰了他!”
“别忙,”易小刀拦住部下:“申屠绝怎么从魔族军阵里逃出来?有问题,大家都不要动,戒备好了!”
“易将军!”不知什么时候,元义康又凑到了易小刀身边,他战战兢兢地说:“刚才跑过的那个人,本都督怎么越看越像申屠旅帅?”
易小刀嬉皮笑脸地问:“很像吗?我怎么觉得不是很像?”
“呃,本都督觉得有点像,但既然易将军觉得不像,那肯定是本都督看错了。”
“不像吗?我突然觉得有点像了,”
“呃,其实我觉得还真的有点像”
“像吗?我觉得还是不像。”
“”
元义康终于觉了,易小刀平时还算个正常人,但到战阵上便成了疯子,要跟这家伙正经说一句话根本是做梦!越危险,他便疯得越起劲。
元义康还没来得及生气,突然听到魔族阵后轰然响起了一声恐怖的呐喊,铁器撞击声、呻吟声电荷被击毙人的尖叫声,一声恐怖的呐喊撕裂战场:“申屠绝,我要你的狗命!战争湖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色铠斗士从魔族军中陡然跃出,他身上缠着一块不知是什么质地的布聊包扎肩头的伤口,向申屠绝逃跑的方向急追,边追边嚎:“申屠绝,站住了!为镇督报仇,我要你狗命啊!”
冲天杀气凶悍如火,连这边魏军都浑身战栗起了鸡皮!
在他追赶申屠绝的路上,无论是步兵,铠斗士也好,一旦挡住了他的去路,那便像挡在了飓风面前的脆弱小草一般,黑色佰刀闪电一击,顿时斩得支离破碎。
黑色铠斗士追着申屠绝,但又有一群白色的魔族铠斗士追着他。
魔族铠斗士们用华语乱七八糟地囔着:“王旗,王旗!把王旗交还我们!还给我们啊!”
像一群野狗在追着一头猛虎。魔族的铠斗士们远远地跟着,不敢靠近那人的身周五米内——这是那大佰刀的攻击范围,简直是死神划的一个圈。
一群人急匆匆地从魏军阵前冲过,一追一逃的两人也好,魔族铠斗士也好,谁都没有停步来理会那边的魏军,他们风卷残云般跑得远了,消失在蒙蒙雪幕中,易小刀和元义康都看得呆了。
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只听得哇哇几声怪叫,却见申屠绝掉头又跑了回来,他向着魔族的军阵中冲回去,一路逃一边囔道:“救命啊,救命啊,快救命啊!快拦住他啊!”
浑身是血的铠斗士跟在他身后,一路狂吼如雷道:“申屠绝,莫逃!便是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你!”
二人直直照着魔族军阵冲过去。一路的魔族兵马都慌忙给他们让开了道路,他冲得极快,来不及闪开的魔族兵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毁灭的黑色魔刀便闪电般落到了他们头上,只听到佰刀砍劈铠甲和骨头的清脆锉切声不绝于耳,哪怕镰刀锄草都没他杀人来得得让人目不暇接。
在观战的魏军可那来,只见一道黑色的旋风冲过,接着便是破碎的头颅、肢体和破碎的铠甲漫天飞舞,现在他经过的道上,一路都是魔族士兵的尸和破碎的铠甲,雪地上红色的一片显得分外显眼。他纵横于魔族军阵中,左冲右突,横扫一切,如战神下凡一般当者披靡。那简直是一路活动的死亡飓风,魔族兵马急忙四散躲避。
照旧是那群白色的魔族铠斗士追在他们身后,他们高囔道:“散开,快散开,大家莫要挡住他们——好汉,好汉,无敌的好汉!把王旗归还我们罢,你们的恩怨与我们无关哪!”看他们的语气,几乎是低声下气地哀求了,哪里还有半分草原勇士的气概?
这几伙人一路逃跑,一路冲杀狂吼,一路追赶,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刀光剑影和飞溅的鲜血在雪幕中慢慢隐去了踪影。
魏军也好,魔族也好,大伙都停止了厮杀,呆呆地站在原地,人们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真实感,风呼呼地刮过,雪纷纷落下,两军阵头都笼罩着深沉的沉默,在这幕不可思议的情景面前,众人手足无措。
半响,魔族军阵后响起了一片锣声,有人在高呼:“秉遵可汗大令,天神在上,可汗有令撤军,撤军!草原的鹰们,跟我走!”
倘若这个撤军令是前一刻颁布的,杀意正浓的魔族铠斗士是数什么也不可能答应的。但被这莫名其妙的冲杀搅了阵,魔族前阵士兵被打得失魂落魄,也没了那股锐劲。他们不甘心地望着眼前的魏军人马,磨磨蹭蹭地在各路头人的统带下整队,转身撤离,那路白色的魔族大军逐渐消失在魏军面前。
过了好久,魏军阵头爆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死里逃生的士卒们欢喜得都傻了,拼命的叫啊、囔啊、跳啊、雪地上那片黑色的魏军军阵仿佛是一锅沸腾的粥。
“大魏万岁!”
“边军万岁!”
“东陵卫万岁!”
一片欢呼声中,元义康和易小刀对视了好一阵,易小刀问:“元都督,你可是在做梦吗?”
“这个”元义康咬咬自己的手:“好像不是。”
“那就肯定是末将在做梦了唉,这么真实的梦,为什么没梦见欧阳青青而是梦见了都督您呢?太可惜了,倒是这个喊打喊杀的人有点眼熟,好像也是见过的?”
易小刀这么说来,元义康倒也觉得那声音很耳熟了。他想了一阵,叫道:“没错,这人我也见过的,是靖安东陵卫的孟聚督察!他追着申屠绝干什么?”
“孟聚说申屠绝害死了叶镇督?”
两人都是聪明人,一想便明白了事情原由。元义康沉重地说:“没想到,天妒红颜,叶镇督这么年青就太可惜了。那申屠绝,当真可恶!”
“这样的话,我倒明白出什么事了,孟聚是为了叶镇督报仇来着,他一路追杀申屠绝,不惜冲入魔族军阵中,可那伙魔族兵追着他喊什么王旗难道他还冲到了可汗御营中夺了旗?
元义康骇然:“这么说,他竟是一个人把魔族杀了个对穿!”
“恐怕不止咧,瞧着势头,他还要再杀一个对穿回去!”易小刀啧啧赞叹着:“照末将看,只要申屠绝这样不停的窜着,看那疯劲,孟聚迟早会把整路魔族大军都毁掉的!真是勇将,一人能敌千军,末将原先还以为,这样的勇将只是书上乱编呢,没想到竟真的存在啊!孟聚,当真是条汉子!平时他斯斯文文的,真看不出来他竟如此有种,我易小刀算是服了!”
想到孟聚的勇悍,两人都惊叹不已。
远处有人在喊:“都督,都督!有一路兵马朝我们过来了,靖安守备旅冲破包围圈回来了!”
远处延绵了一路兵马,黑色的步兵和斗铠混集,兵马队列整齐,显然不是败退的溃兵队伍,而是一支成建制的大军。在那路壁挂内马的前天,一员白的老将威严地吃着大旗给大军开路领道。
“肖恒将军!”元义康和易小刀都迎了元义康尤为欢喜。虽然魔族军退去了,但直到现在,见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嫡系兵马,他才有一种踏实的安心感:“肖将军可算回来了!我担心你们出事,可是担心坏了!”
老将沉稳地行了个军礼,单膝跪下:“末将无能,让都督操心了。”
元义康连忙扶起了他:“哈哈,说什么呢!活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哇!如何,守备旅的弟兄们都好?兵马损折的不重吧?”
“托都督的福,兵马损折了约莫两成,好在骨干还保留着。”
这时,元义康才来得及打量眼前的兵马,他吓了一跳:眼前的这路士兵,士兵们人人腰间都挂满了魔族兵的级——不是一般魔族兵的级,中间还有不少铠斗士呢!
“天哪,肖将军,你们杀了这么多的魔族铠斗士啊?当真了不得啊,这可是大功啊!快告诉我,你们斩总共多少?”
“启禀都督,我军携回级数量总共一千一百多,其中有五百魔族铠斗士,不过”
元义康听得心花怒放:“了不得,老将出手,当真了不得!今日大战不利,各路兵马都一败涂地,唯有守备旅有如此战绩,真是太了不起了!我定要奏请朝廷为将军您请功!”
老将军脸色一红:“不敢当都督谬赞,末将不敢偷天之功为己有。其实,若不是孟督察舍命相救,末将和麾下的儿郎们都要全数死在魔族手下了。这一千多级,大多也是孟督察和他的部下们的斩获,并非末将的功绩。”
元义康一惊:“孟督察?哪个孟督察?”
“启禀都督,是东陵靖安署的孟聚督察!都督,末将要代孟督察请功,他不但杀死了千余魔族就出了整路守备旅,还阵斩了柔然国师阿勒姆”
“阿勒姆?”易小刀惊呼插嘴道:“可是那个阿勒姆?柔然的大国师?朝廷悬赏的那个赤城屠城血案凶手?”
“正是此人!请看,这是阿勒姆级,这是他的战旗,护卫阿勒姆的护卫大都被诛伏了!元都督,易将军,天道好海,赤城死难的人们等了数十年,他们的大仇终于得报了!”
元义康来边塞不久,还不知道赤城血案是怎么回事,但周围的边军士兵们却是大多知道的。听闻凶名显赫的阿勒姆被杀,士卒们爆出一阵热烈地欢呼。
“阿勒姆诛伏!阿勒姆诛伏了!”
看过阿勒姆的级,有些士兵们当场痛苦出声,他们对着黑色的天际囔道:“爹爹,妈妈,你们可听到了吗?你们的大仇终于得报了!阿勒姆被斩了!”
“孟督察长命百岁!”
“孟督察万岁啊!”
看着周围的士卒们雀跃欢呼。元义康如在梦中。虽然是自己亲眼所见,但部下竟然有如此骁勇的武将,令他做梦般不敢置信。
肖将军肃然道:“元都督,孟督察中心义烈,他不但救了我们,还去救叶镇督,独领一小队人马在万军丛中横冲无阻!此等忠勇武将,您该奏请朝廷好好表彰才对是啊!”
元义康连连点头:“将军所言甚是!孟督察既忠且勇,忠义凛冽,可照天日!此等绝食骁将,我定要奏明圣上为他请功,将他好好重用才对!”
“请功自是应该的,不过重用”易小刀摇着头:“不是末将乌鸦嘴,孟将军的情况,只怕不是很妙。”
“啊?易将军何出此言?”
“都督,孟督察已经杀疯了,似癫似狂,他着副样子,我只怕他会变身修罗。”
“修罗?”
元义康一惊。他望向肖恒,却见后着也肃然道:“士兵在战阵上化身修罗的事,老夫听过,也亲身见过。当年我麾下的一个亲兵,他变身修罗后杀了上百个魔族兵,打退了魔族,最后连自己人都杀,谁也制不住他,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力竭喷血死了。不过,孟督察吉人天相,他拯救了靖安全城官兵,拯救了靖安城。积下此等功德,上天也该庇佑于他,不会让他轻易丧命吧?”
易小刀脸上罕见的出现严肃:“正是,希望那个他能平安回来吧。”
日已黄昏,蒙蒙的雨雪中,一队魏军步兵刀斧手在小心翼翼地搜索着,担任警戒的前哨士兵恐惧地望着雪幕笼罩着的茫茫前方,生怕那白茫茫一片中突然窜出一群胡人战兵来。
在主力回城的同时,很多搜索小分队也被派出,他们搜寻各个战场,查探魔族军队的去向,顺便也收容己方的溃兵和伤兵。士兵们散开了一条散兵线,一手持着刀斧,身后背着大箩筐,框子里装满了砍下来爱的魔族头颅。
一个士兵突然囔了起来:“队长,这边有个铠斗士。”
队长抬起头,他睁着通红的眼睛喊道:“赶紧砍了带走呗,难道还需我来教你不成?魔族铠斗士的级,那可值不少赏银的,老五,你可了。”
“队长,这可是我们的人。这个人你快来看看啊!”
队长走过去,在一课枯萎的小树下,一个黑豹铠斗士脸朝地躺在雪地上,手脚摊开形成一个大字。看到这铠斗士,士兵们无不心惊。他的斗铠碎得都不成样子了,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无数的鲜血凝结成一层鲜红茧子,将他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他的手死死抓住一把漆黑的大佰刀,刀刃上缺口无数,像是把锔子。
看到这个人,队长倒吸一口冷气,他问同伴:“这个,不就是今天在阵天追杀申屠绝的?”
“该是他了,原来那英雄是死在这里。”
“他一个人追着申屠绝在魔族阵中杀出又杀进,帮我们出了口恶气!”
“魔族愣是拿他没办法,被他杀得灰心有泄气,最后不得不灰溜溜撤军。”
“看这身斗铠,他该经了多少厮杀啊!可惜,最后还是让魔族给害了。来,大家做做好事,帮他找一下份牌,回去通知他的部队过来收尸。这样的英雄,不该抛尸荒野喂狼的。”
士兵们合力将死者冻得僵的身体翻过来,看着那张血污的脸,队长摇头叹道:“还是个挺俊的年青娃子,真是可惜了。找他的腰牌吧。”
一个士兵从斗铠破碎的洞口处伸手进去,皱着眉头在死人的怀里摸索着。突然,他失声叫道:“煞气,还有煞气,他怀里还是暖和的!这人,他竟是活着的!老五,老三,快来帮忙,给他灌点酒,扒开他的斗铠,说不定还能救过来!”
几个人扑上来帮忙,但无奈铠甲被血污冻得结实,若硬生生地要扒开,那除非是将这个人来甲带皮一块剥下来。折腾了一阵,队长当机立断:“算了,连人带斗铠,扛他回城去,找郎”
“但是,队长,我们的任务。”
“你这笨蛋!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军官!若能救得一个军官,那可比救回几十个小兵划算多了!来,大家系几根棍子来当担架,扛他回去。”
一行人合力抬起了沉重的铠斗士,慢慢消失在苍茫的风雪中,在皑皑白雪地上留下了几行漆黑的脚印。
(《北魏史志》:“太昌八年,北疆大雪,北魔猖獗,犯东平、赤城、武川等六镇,掠军民女眷,破城无数,声威震撼,诸军莫敢迎者。
九月,东平都督元公义康慷慨出阵,曰:“吾为朝廷镇守,自当护我子民!”诸将感怀其思,奋勇出击,王师于靖安城下大破柔然、突厥两族联军,阵斩柔然可汗阿迪瓦、柔然果师阿勒姆、万夫长阿鲁提及以下千夫茶馆内八人,百父长不计其数,斩两千级。北魔畏惧退去,边患遂平。自此,朝廷乃知元公知兵善战。”
斗铠第一卷:《靖安故事》完,敬请期待第二卷《北疆风云》。
斗铠 一百二十一 危兆
孟聚从一片黑暗中慢慢浮起,映入他演练的,是熟悉的??(看不清)破烂的屋顶,熟悉的摆设,空气中荡漾着一片浓郁的药香味,一个布衫荆衣裙的少女背着他在墙角煮药。
眼前的一幕,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孟聚脱口叫出纳女子的名字:“蕾蕾……”
那女子颤了一下,她猛然回头,那是一张惊喜而憔悴的脸。
江蕾蕾惊喜地走过来:“孟长官,您可醒过来了?”
“是……”眼前的屋子有点摇晃,孟聚努力抬起头,他挣扎着倚起了半边身子靠在床边,看着自己浑身上下都裹满了药材跟纱布,包的密密实实。
他休息了好一阵,问道:“今天,是什么时候了?”
“孟长官,今天是十月十五日了。”
孟聚记得,出战哪天是九月二十二日。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他已经很有免疫力了,苦笑:“原来,我这一觉竟睡了二十多天。真是好长的一梦啊!”
对话声惊动了外间,舒雯清走了进来。见孟聚醒来,她惊喜万分:“孟长官,您身子可有哪不舒服?”
“你该问我身上有哪舒服的。唉。我晕过去这段,外面局势怎么样?
有没有人来看我?”
外面局势如何,两个女孩说不清楚。她们只知道魔族已撤军了,靖安全城彻夜欢呼。但是谁来看过孟聚,她们却是了如指掌:“好多人哇,有陵署外面的大官,很多人都是我们不认得的。蓝长官,吕六楼这些熟人不说了,那个元都督就来了三次,还有个姓肖的老将军哎呀,孟长官,我说不清楚了,来过的人我都拿笔记下了,有人还送了礼,我拿来给您看看!”
苏雯清拿来了一个本子,孟聚一行行的看过上面登记的内容:
元义康,来访三次,先后赠送纹银五百两,送名贵药材一批,他叮嘱孟长官醒过来赶紧通知他;
蓝正,来访六次,赠送纹银十两。叮嘱我们照顾好孟长官,还问我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吕六楼,天天来,帮忙干杂货,赠送纹银三十两;
刘真,天天来,送烧饼一个(鄙视刘真……)自己吃了,每天缠着雯雯聊天,已认蕾蕾做干妹子;
肖恒,来了四次,送纹银一百两,赠送老山参两根;
易小刀将军,他没亲自来,但派人问候过,送水果一篮;
朱全有,来过两次,赠送纹银一千两,靖安城中宅院一处,名贵药材一批
罗志立,来过一次,赠送纹银两千两(这个有钱淫)
阿七,来过一次,赠送纹银一千二百两,赠送美女两个(银子收下,美女退回……这个不是我说的是老猪说的)
叶剑心,来过一次,带着郎中来看,赠送名贵药材一批
慕容毅,来过八次,赠送银子三百两,带来几个名医帮您看病和治疗
王柱,深夜来过一次,没送东西。不知为何偷偷摸摸的
吕长空,来过一次,赠送纹银十两
齐鹏,来过一次,赠送纹银二十两
马志仁知府,来过一次,赠送纹银十两
天香楼柳掌柜,来过一次,赠送纹银五百两
王北星,天天来,没送礼……
苏雯清的名单记很长,密密麻麻记了好几页,名单上既有东平都督府的高官,也有靖安署的纵观,主办和寻常武官,也有靖安城黑道白道,三流九教人物,有些名字孟聚听都没听过,但对方还是来送了不菲的重礼。
孟聚把名单翻的飞快,一目十行地匆匆阅过,却没有看到那个名字。
他失望地将本子一合,问:雯清,你是不是记漏了?”
苏雯清诧异:“孟长官,应该没有把?我和蕾蕾总有一个在家。因为想着孟长官您康复以后还要回拜人家,每个人我们都问清名字记下来的。蕾蕾,你说是不是?”
“是啊,孟长官,您说我们记漏谁呢?”
孟聚微微烦躁,他问:“叶镇督没有来?她应该来看我的!”
两个少女脸色一变,她们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孟聚自言自语:“搞不好,她太忙了没法抽身?嗯,该是吧,打退了魔族,千头万绪的事很多,她那边一定忙的不可开交!雯清,蕾蕾,帮我拿衣服来,我要去见一下镇督。我醒过来该跟她报告一声,不然她以后就要骂我偷懒装病了。”
苏雯清和江蕾蕾没去拿衣服。她们泥雕木塑一般立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孟聚塭怒:“怎么,你们不听喔话了吗?”
他努力撑起身子:“快去帮我拿衣服,啊,不要调皮.”
这么稍微动弹一下,全身疼的象是要裂开来了。他不禁皱了下眉。
苏雯清过来扶住他,她挤出一个笑容:“孟长官,您身子还没大好。郎中叮嘱您不要下床。这样吧,我们让吕六楼代您去向镇督达人通知一声,如何?”
孟聚固执地说:“不,我该亲自去,这样才有诚意。雯清,你帮我拿衣裳,扶我一下……”
“孟长官,镇督已经不在了啊!她已经去了啊!难道您不记得了吗?”
“蕾蕾你不要乱说话!!”
已经迟了,江蕾蕾的话语就象一道雷电,粉碎了一层迷雾,孟聚瞬间化成了一座凝固的雕塑:“叶镇督,她,不在了吗?”
内心底刻意回避的最疼处被人突然揭开,一幕幕场景慢慢在脑海中浮现,漫天的飞雪中,纷乱的战阵,如潮的魔族斗铠,申屠绝狞笑着缓慢捣出的一拳,叶迦南白玉般无暇的容颜,她静静的躺在雪地上,冰清玉洁,犹如雪地上绽开的白莲。
“小孟,对不起了啊……”
耳边响起了一声温暖的呼唤,不知道因为疼痛还是冷,孟聚打摆子般颤抖起来,他脸色煞白,手脚哆嗦的不能支撑自己。就象被抽调支柱的房子一般,他一下摔在床上,全身的伤口都在抽搐,纱布里都渗出了血,但他却没有疼的感觉,内心疼的都快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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