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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猪
柳空琴沉吟片刻,说:“那,孟督察,请允许我参加敢死队。”
孟聚断然拒绝:“柳姑娘,你跟着我——这是命令,不用商量!”
孟聚知道,柳空琴是天位暝觉师,打仗的战力确实很恐怖。但入屋搜查近身搏击,这种事跟战场上真刀明抢的交战不同,晚上黑灯暗火的,黑狼帮和申屠绝的人都是亡命之徒,敌人随时有可能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给她一刀——万一叶家损失了一员天级冥觉师,孟聚真不知如何给叶剑心交代好了。
柳空琴望孟聚一眼,点点头,却再也不说话了——孟聚本以为她要争辩几句的,见她这样毫不抗拒的接受了任务,倒是有点诧异。
商议既定,王北星吕六楼等带队的军官便回各自的队伍里传达了命令,很快选出了敢死队——有二十两银子的悬赏在前,又知道只是搜查一家当铺这样几乎毫无风险的小行动,官兵们报名都很积极。王北星和吕六楼精挑细选,选出了二十三个身手比较高明的好手。
王北星负责统率敢死队,他向孟聚报告:“镇督大人,敢死队已经集合就位了。”
孟聚缓缓点头,在一刻,他感到一股庄严的肃穆感,身负重任的感觉:这,可是自己作为东平镇督下达的第一道军令啊!
“进攻!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遵命,镇督大人!”
进攻于凌晨四更开始。夜幕下,几个身手灵活的陵卫士兵如猴子一般攀上了悦来当铺的围墙,翻墙而进,一阵工夫,当铺的前院大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看到大门被打开,街边等候的进攻队伍爆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无数的火把在一瞬间被点燃,士兵们举着火把和刀剑蜂拥冲进,轰隆的脚步声响彻整个当铺,院子里响起了士兵们响亮的吆喝声:“东陵卫办事,东陵卫办事!抗拒者格杀勿论!”
“官府办差!谁挡谁死!”
到处都响起了男女声的惊叫惨呼声,撞门的沉闷回响,惊呼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在敢死队进去之后,紧接着,吕六楼领着第二批人马也冲进了悦来当铺里,他们的任务是清查各处房间,审查可疑人员。
听到悦来当铺里传来的喧嚣,附近的店铺都亮起了灯光,有人披着衣服探头探脑地张望,但立即遭到了再后面戒备的陵卫兵们的吆喝:“东陵卫办事,看什么看,要不跟我们回去看?”
在空荡荡的街中心,孟聚急地来回踱步。听到店铺里传来的声音,他心情焦急,恨不得立即冲进去看个究竟:申屠绝究竟在不在里面?
但最终,孟聚还是按捺住了自己:进去参与搜查,这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却让前线的指挥官不得不分散力量来保护自己,反倒拖累了整个行动。
看着孟聚焦躁不安的样子,柳空琴注视了他片刻,但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过了好一阵,有个陵卫军官从铺里跑回来,向孟聚报告:“镇督大人,卑职是第二队的,吕大人派卑职向镇督大人报告!”
“说!”
“第二队已占领悦来当铺的前院和库房,搜捕到各式人等共三十五人,其中男子二十一人,女子十四人。”
孟聚心下一沉,他问:“有没有抵抗,有没有可疑人员。”
“启禀大人,他们没有抵抗,目前也没现可疑之处,都是当铺掌柜和店小二来着。”
“敢死队那边呢?有什么情况?”
“这……敢死队那边是王长官统带的,他们已扑向后院了,现在还没消息传回。”
没有抵抗,没有可疑——难道申屠绝不在这里吗?
孟聚心中失望,他环视四周,军官们都是面无表情。大家都故意不与孟聚对视,以免新任的镇督大人尴尬——刚上任就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估计大人自己也很没面子吧?
孟聚深吸一口气:“我们进去看看。”
悦来当铺的人手都被集中在当铺前的大堂前,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远远就可以听到响亮的吵闹声了:“官府打人了!官府打人了!官府做强盗啊,要抢我们郑家的店铺啊!”
地上躺着几个“哎哟哎哟”不住惨叫的人,他们拼命地干嚎着:“救命啊,官府打死人了,快来人啊”——听那中气,他们健康的可以活到一百岁的。人群沸腾了,婆娘尖声叫嚷着,张牙舞爪的来抓官兵的脸,对着官兵们吐口水,骂声不断。
看到这般混乱的情景,孟聚不禁大摇其头。他唤来了吕六楼,问:“怎么回事?”
吕六楼的衣裳被扯的破烂,脸上也给抓出了两道血痕,他喘着粗气说:“启禀大人,这是悦来当铺的掌柜和伙计们,他们在吵闹,说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更响亮的声音已抢过了话头:“干什么,干什么,官府可以不讲理吗?啊,咱们悦来当铺可是良民,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乱来?半夜里突然冲进来打人抓人,这是官府还是强盗?”
孟聚冷冷扫抢话人一眼,这是一个尖嘴猴腮三角眼的中年瘦子,语气激动,口沫飞溅。
孟聚不看他,只问吕六楼:“这个人是谁?”
没等吕六楼回话,那尖嘴猴腮的瘦子立即嚷了起来:“我是谁?我是这悦来客栈的老板郑六!你们没王法了吗?当官就了不起啊?东陵卫就了不起啊,啊?有本事,你杀了我啊——来吧,你杀我啊!”
他气冲冲的用胸口去撞吕六楼,吕六楼退开两步,望了孟聚一眼,脸露尴尬——他知道,这次搜查多半是砸了,镇督大人正想着如何收场呢,自己可不能再给大人添麻烦了。
他好声气的说:“郑老板,说不定是误会来着,我们只,你不要这么冲动……”
郑六老板的气焰更加嚣张,嚷嚷道:“误会!告诉你啊,我们当铺可是有二十万两银子的,还有好多珍宝——到时东西你赔给我啊?你赔得起吗?”
孟聚正看得头痛,刘真凑到他身边,低声说:“孟哥,有点不对!”
“呃?”
“孟哥,我也当了好几年刑案官了,办了那么多差,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老百姓!要不,他们心里有鬼,虚张声势;要不,他们就是有恃无恐了!”
孟聚立即醒悟。他本来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地方了,但被刘真提醒,他立即心里有底:自己没有弄错!这绝对是申屠绝和狼帮的据点,普通的生意人,他们怎敢这么大胆,敢跟东陵卫叫嚣?





斗铠 一百七十 收尾
看着郑六老板气焰嚣张,孟聚恨得牙根痒痒的,恶向胆边生。
他迅给自己找到了理由:“这伙人跟东陵卫都敢叫板,那平时还不嚣张得横行一方、欺男霸女?
没说的,准是坏人!今日我替天行道了!”
他对吕六楼使个眼色,吕六楼愕然问道:“镇督大人?”
孟聚叹口气:吕六楼什么都好,说是太老实了。
孟聚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刘真打个眼色,努努嘴:“嗯~嗯~”
不愧是在丰富私活经验的搭档。刘真立即醒悟了上级的正确指示。他二话不说,跨步猛冲上前,一
拳砸在了那郑六掌柜的脸上,嘴里嚷嚷着:“好你个狗贼,竟敢拿脸来袭击我刘爷爷的手!你这反贼,
当真大胆,呀”
郑六被狠狠一拳打中鼻子,惨呼一声鼻血飞溅,他踉跄倒退几步跌坐地上,眼泪都流出来了。他眼
中满是不可思议的震惊,嘴里嚷嚷道:“狗官,你这狗官打人了~大家快来看啊,官府打人了,官府打
人啦~唉哟~”
“没错,爷爷就是官府,揍的就是你,你小子只管嚎吧!”
刘真扑上去,拿靴底朝坐地上的郑六照脸踹了过去,郑六慌忙偏过头躲过了这凌厉的一脚,但刘真
得势不让人,大**就势坐在了郑六的肚子上,坐得郑六连声惨叫。
刘真双手齐动,狠扇郑六的耳光,那郑六老板倒也硬气,骂声不断:“你小子有种,敢动我……
哎哟,有种你弄死我得了,我跟你没完!”
刘真左右开弓狠抽耳光,嘴里嚷道:“刁民,竟敢袭击官差!你够胆~你这老家伙,脸皮双粗,揍
得爷爷手都疼了,分明是图谋不轨!看打!”
眼见这个胖子官差强词夺理悍然出手,在场的东陵卫士兵也好,吵闹的平民也好大伙都被吓了一跳
,吕六楼急忙对孟聚说:“大人,这。这可怎么办好?”
孟聚忍住笑,这种刁民还是只有刘真这种兵痞才能对付。
他板着脸对吕六楼说:“什么怎么办?”
“刘真……”
“刘候都察被刁民袭击,你没看到吗?眼看同僚受困,大家还不上去帮忙!”
这时,陵卫官兵们才恍然,镇督的意思原来是这样!
学着刘真的样子,大伙纷纷出手,对悦来当铺众人大打出手。被这群刁民和泼妇推骂了半天不敢还
手,士兵们可以憋了一肚子的气,眼看镇督大人默许,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拳脚和锁链如暴雨般向
众人倾泻而去,尤其是对刚才几个耍泼的婆娘,更是受到了特别照顾,粗鲁的大兵们可不懂什么叫怜香
惜玉。他们那穿着厚重的皮靴的大脚踹过去,一脚就能把人踹得贴到墙上去——这很有力地证明了一个
真理,再响亮的嗓子也抵不过拳头。
没一阵,悦来当铺的众人被揍得哭爹喊娘的,统统躺了——有些人乖巧,是自己蹲下来的。
那结死硬的家伙倒霉了,被几个陵卫兵围起来一顿痛殴,人散开时,那倒霉的家伙也只能喘气了。
说来也奇怪,刚才陵卫很克制时,这帮人拼命地嚷嚷说官府打人了官府抢劫了,但现在真的动起手
来了,反倒没人敢再叫嚷了,大家只敢抱头哀嚎躲避惨叫,看得孟聚心下大爽,心想做个鱼肉百姓的贪
官还真是不错。
看出了这旁观的冷漠年青军官是真正话事的,鼻青眼肿的郑六老板从刘真手下挣脱,跑过来冲孟聚
喊道:“这位大人,我们悦来当铺犯了什么王法?你们乱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孟聚淡淡瞧他一眼:“你们没犯什么法,只是我看你们不顺眼罢了。”
郑六目瞪口呆,方知自己闯了大祸:蛮不讲理,那是高级官员的特权。眼前的男子能讲出这么“横”的话,那绝对是个高官来着。自己今天这么嚣张,看来是撞到铁板了!
这时,一群人从后院方向走过来,带队的正是王北星,他向孟聚禀报:“大人,请跟我来,后院有
点古怪!”
几个士兵举着火把在前在领路,穿过弯曲的、黑黝黝的围墙和过道。一行人进了当铺的后院。
悦来当铺的后院也是当铺的库房所在,围墙修得特别厚,那高耸的围墙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火把光亮照耀下,库房漆黑的大门紧紧关闭,一把硕大的铁锁挂在大门上。
指着库房漆黑的大门,王北星说:“大人,悦来当铺库房的这个门。全是铁铸的。”
孟聚一惊。北魏一朝,铁器都是朝庭管制的物品,民间不得私铸——不过这也罢了,时至今
日,朝庭对民间的管制日益松弛,其实私下铸铁贩铁的已经大有人在。不过铁器价格昂贵,拿来铸门。
这个外表不起眼的悦来当铺还真是实力雄厚。
“能打开吗?”
“我们正在找钥匙——不过。大人,关键不是这个。您跟我来。”
王北星领着孟聚走向库房旁边的和间小屋子,屋子的门都被踹开了。
“这里是看守库房的守夜护院住的地方,我们进来时,这里都是空的,他们跑掉了。”
“跑掉了?这么高的围墙,他们能跑到哪去?”
“这伙人的警觉很高,他们早准备了梯子,一旦听到前门有异样声响。他们就从后墙那跑掉——院
子里,我们现了一把梯子。柳姑娘领着叶家的人追过去了,但这么**黑追,对方熟门熟路,我们却是
完全不熟地形,怕是追不出什么结果。”
王北星领着孟聚走入一间屋子里。房间里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那是男子长期居住后特有的味
道。混杂了汗酸、劣酒、臭脚的味道。床铺上堆着肮脏的衣服,房间角落里搁着几个酒坛,桌上杂乱地
堆着没洗的碗碟。
王北星指着那凌乱的被铺说:“大人,我**过了,里面还是暖的。这群人应该没走多远。如果调来
镇标的大部队封锁周边,我们不定期是有希望抓住他们的。”
孟聚犹豫片刻,否定了这个主意:回省署去集合队伍,起码要有一个时辰。有这个时间,那帮亡命
之徒说不定都跑出靖安城了。
“算了。北星,想办法弄开库房的门。悦来当铺那帮人在前院,找他们弄钥匙过来。”
顺着王北星的指点,孟聚找到了那伙人逃跑时丢下的梯子。
孟聚亲自攀着这梯子爬上了墙头。极目远眺。狼帮的人从这跑出去了,叶家的人也是从梯子这追过
去了——但无论是逃的人还是追的人。孟聚都看不到。漆黑的夜色犹如一块巨大幕布,掩盖了所有的动
作和声响。
漆黑的夜幕中,连绵起伏的屋顶轮廓犹如一片密集的森林,在这漆黑的城市森林中。潜伏着残暴的
凶兽——孟聚很可惜,近在咫尺的好机会都让申屠绝逃掉了。
第二天早上,小雪连绵。
早晨,当孟聚起来时,吕六楼、王北星和刘真三人已在候见室等着了。
“大人,我们已经弄开了悦来当铺的库房!”
王北星充满喜悦地告诉孟聚这个消息——不止他,刘真和吕六楼同样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欢喜表情。
看他们那挤眉弄眼的表情,孟聚就知道。这几个家伙肯定捞了不少。
孟聚也不找算深究,他没好气的说:“说吧,还剩多少?给我报个数。让廉清处那边也好入账。”
知道孟聚看穿了他们,几个人都是讪讪地笑了。刘真站出来,挺着小肚子昂挺报告:“孟哥。悦来当铺里库房里有藏银两万三千二百一十五两,各式杂物总共十五大箱。”
孟聚点头,心想这帮家伙还算有余地,没把银子都吞光——那么大的库房,还用特铸的铁门关起来。里面没有个三两万银子实在也说不过去。
刘真凑近前,指着侯见室墙角的两个箱子,低声说:“孟哥,这是您的那份,里面装的都是珍稀玩
意——银子不在里面。上万两银子抬进来太招眼了,这两天我们找大通钱庄兑了银票再给您。”
孟聚不动声色说:“悠着点。别闹到监察御史找我麻烦——事情怎么收尾的?”
王北星答道:“大人,库房里还现了刀剑等各式兵器一批,还有与黑山军的秘密联系书信——呃
,都是刘真搜出来的。”
刘真大义凛然道:“大人,悦来店铺暗中私通黑山贼寇,谋反叛朝庭,铁证如山,罪应当诛!我
东陵卫查处这个贼窝,那是为民除害,这朝庭立功!”
他们这么说,孟聚倒也相信——以刘真的狡猾,王北星的精细再加上吕六楼的沉稳,他们三人联手
做的案子。绝对是经得住复核的。何况。有没有人够胆来复核,这本身都还是疑问呢。
死胖子干正事不成,栽赃这种歪门邪道的勾当倒是挺在行的。
“柳姑娘和叶家的人,他们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狼帮那帮家伙是属兔子的,溜起来飞快,叶家哪追得上。”




斗铠 一百七十一 祭灵
“大人,店小二和账房们都说,在当铺离见过申屠绝。”
这个消息是早在孟聚预料之中的,他也不惊奇:“恩,怎么说?”
“我们拿申屠绝的画像给他们看。大家都说,这个人是经常进去悦来客栈的,他们不知道他的身份和名字。只是看起来蛮凶的。他们没和他打过交道——其他的,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了,知道内情的只有郑六一一人。”
“郑六的来历和身份,查出来没有?他那么嚣张,应该是有所依仗的吧?”
“正在查,他多半是那边安靖安这的暗线吧。不过悦来当铺是多年的老当铺了。郑六这个人在靖安也算有点名气的商人,他怎么就做了那边的暗线,这倒奇怪了。”
孟聚心想这才正常,一个平常商人怎敢这么嚣张。六镇大将军在北疆威名赫赫,郑六靠上这棵大树,他定是觉得世上再无可怕了。不把地方东陵卫放在眼里,倒霉的是他碰到了自己——自己连拓跋雄的面子都落,这种小虾米级别的**商刁民收拾起来更是毫不费力。
因为还要参加祭奠,孟聚站起身:“行了,人先关着,留着慢慢问,看拓跋雄在我们这边还有些什么暗桩。你们几个都跟我去参加祭奠吧。
孟聚走出居住的院子,天空乌云密布,密密的小雪下的连绵。
欧阳辉和省署的几个军官已经在院子门外候着了。军官们的装扮非常一致,都是纯黑的制服与斗篷,胳膊上系着白布的带子。
见孟聚穿着黑色的军服,欧阳辉不出声地给他递上了白色的纸花,孟聚接过口戴上了。周围稀稀疏疏也就十几个军官,众人神色都有点沉重,苍凉的小雪中,气氛肃穆,几辆马车已在陵署的大门外停着。
这种场合,也不用说太多的话,孟聚对众人点点头:“走吧。”
众人纷纷上车,车队一路往城外驶去。
军墓区位于靖安城的西部,这是一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起伏丘陵,排列整齐的坟头一片接着一片,一望无际。几棵落光叶子的枯树孤独的伫立在苍茫的墓园上,起伏飞舞的乌鸦群出“呀呀”的刺耳叫声。
孟聚在墓区走了一圈,大多数坟头只是很简陋的**块石碑简单的写上姓名和阵亡日期而已,还有不少坟头连墓碑都没有,阵亡的士兵连名字都没能留下,**沙荒草间不少坟头被野草荒芜了。
在这里下葬的,都是东平行省数百年来战死的军人。虽然从立场上说,他们是北魏的官兵,而自己是南朝的华族军官,大家是对立面的敌人,但想着这数百年间,为了抵御北方蛮族的入侵,捍卫自己的家园,不知有多少热血男儿葬身于此,还有更多的人马革裹尸,抛骨荒野,望无际的墓园上,孟聚不禁心生感慨。
省署和靖安署的军官们已经在墓地前列队等候了,靖安官方和军方也都来了人,东平都督元义康靖安知府马志仁都过来了。很多阵亡军官的遗属都来了,一群老人和女人抱着孩子哭哭啼啼的,哭声中透出了凄凉。
孟聚走过去和元义康打了个招呼,因为场合特殊,双方都没有说话,点头示意而已。
巳时三刻,时辰到。孟聚走到临时搭建的高台,以东陵卫镇督的身份对台下的军官和民众宣读了祭孟聚本来是很想搞一篇**感人的演说文的,后世有无数范文可供他剽窃他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时间,写了一篇声情并茂的演说稿出来,既慷慨激昂又催人泪下,他感觉十分完美,但他读给大家听的时候,欧阳辉等人虽然也很感动,但大家觉得,这篇祭文不行。
“大人,您写的祭文咱们都听得懂啊!这个好像有点不太对头吧?”
孟聚很莫名其妙,演讲大家都听得懂,那不是应该的事么。
军官们连连摇头,他们说,祭文是很高深莫测的勾当,大伙平时参加了不少葬礼的丧礼,听祭文没一次能听懂,每次听祭文站着都能睡着的——那才是真正有学问的文章啊!孟镇督您的这篇祭文很感人也很振奋,但全是大白话,说出去人家怕是要笑话咱们东陵卫没学问吧?
大伙都知道孟聚是秀才出身,但看他写这种大白话的文章,心想,这位镇督的秀才功名多半是买来的。部下们也不敢直说,只是含糊的说:“大人您日理万机,多少大事要**心,这点小事还是交给师爷**笔,大人把把关就好了。
于是现在孟镇督,站在高台上读的就是师爷的祭文,祭文的开头是:“维太昌九年,岁中一月,某某等谨以德禽醒酒之仪,致祭于先公诸位之灵曰:嗟乎……”文章洋洋洒洒,孟聚足足读了一刻钟,快口干舌燥猜到结尾,“伏维尚飨。”——至于文章内容到底是说啥,孟镇督的秀才功名还真不是买来的,但他还真是不懂,连文章里的生僻字有没有读对,他都不知道——不过看看部下们茫然的表情,估计也没几个人听得懂。
放下祭文,孟聚简单谈了几句,说我们今日**到这里,就是为了纪念我们的战友和同伴。在靖安大战中,东陵卫战死了八百二十一名官兵,他们都是好男儿,是家中妻子的丈夫,是父母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好兄弟,为了保卫靖安,保卫这座城市,他们英勇战斗壮烈牺牲,我们永远怀念他们。
对于阵亡弟兄的遗属,我们要扬同袍之情,大家要帮助,照顾他们。陵署的抚恤补助已经批下来了,这次的补助决不容许有人克扣贪污。谁敢中途截留,陵署就要他的脑袋。东陵卫不会抛弃忠心的战士,也不会让他们的家人忍饥挨饿的。各位遗属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跟陵署提出,陵署会想办法尽力解决,请大家放心。
孟聚说话的时候近千陵卫官兵**的会场鸦雀无声,无数闪亮的眼睛凝视着他。
在底层陵卫官兵眼里,谁当镇督对他们来说都差不多,无论镇督姓霍、姓叶还是姓孟,大家的薪水都是那么一点。所以对于孟聚的到来,大家都抱着很冷淡的态度。
但现在看来,新来的孟镇督还真有点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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