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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草木葱
然后,瞅着女儿他有些欲言又止,脸上满是担忧的犹豫。
妙如见了,体贴地问起:“爹爹可是有何话,要嘱咐妙儿的”
“上次吃坏肚子病倒之前,可是听人说了什么话,让你不痛快的”
“都过去了,现在都想开了:只要爹爹不嫌弃妙儿,这辈子都要赖在家里,当您女儿,谁也休想让我出这家门!那些烦恼,就当浮云算了!”本不欲这样暗示的,刚想息事宁人,眼前又出现母亲刚才望她时,那怨恨的表情。妙如还是觉得,提前备个案比较好。谁知道迎接她的,又将会是什么
果然如此!她还真是恶习难改,都不屈不挠了!
这天底下,不是只有她,才能替钟家生子继承香火的。
钟澄心下了然,杨氏出事那会儿,生出的那丁点的担忧和愧疚,转眼间就烟销云散了。
回到浮闲居,妙如发现身边几个人,都有些不对劲儿。
望着秦妈妈一脸怪异的表情,她心下疑惑。
看见她,烟罗也是副欲言又止,满是同情的样子。
织云见屋里气氛不对,也不敢多话。
锦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纳着鞋底,混然不知的模样。
锦缎则是来去匆匆,停在屋里的时间很少。
知道烟罗是个爱打听八卦的,妙如决定从她身上入手,遂问道:“是有你家姑娘什么传闻了说出来吧!我扛得住!”
烟罗讷讷地低声道:“正院那边……”
一听到“正院”二字,她的神经就紧张起来了,忙问道:“正院那边怎么了,母亲又出事了”
“不是!我是想说,正院那边传闻……说姑娘懂药理……怀了身子的,不能将螃蟹,混进……黄鳝里吃,整个家中没……第二人知道!”烟罗吞吞吐吐,总算把意思说明白了。
终于有人向姑娘提起了!
秦妈妈抬起眼眸,紧紧地盯着妙如的脸,生怕错失了任何表情。
望着她们都瞅着自己,一脸复杂的神色,妙如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时候起,懂些药理,还成怀璧之罪了!
不过,也难怪她们起疑。刚过完年,吃完大餐,照说没人还有胃口,再吃螃蟹和黄鳝的,只有需要补身子和母亲和她呀!家中就那几个人,不是故意的,那才奇怪呢!
等等!上回她偷偷托莲生,在外面购置过火锅食材,不会也被怀疑了吧!
对,还有动机!
太太对她不好,外面的人,只是隐约知道。但身边这几个,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的:以前在淮安,母亲无端生病,随后就有她命硬的谣言出现;过继还有气病太太的传闻;杨老夫人上门来训斥的事、自己宁愿装病也不肯去杨家做客……
一切恩怨,都成了她谋害继母的动机!
有药理知识,又有过单独采买的行为,最重要的是有动机……
哦,还是时机问题:母亲三个月孕吐刚过,正要换点别的来补补。她也是大病初愈,也有由头找些食材调养。
最要命的是,前两日她确实写了份食单,交给了秦妈妈,叫她送到厨房去,让她们每日轮着来做,好像……好像就有黄鳝……
妙如的头都大了……
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
看着她的表情,秦妈妈知道可能有不妥,望了其他人一圈后,对她道:“姑娘不要放在心上了!这种谣言,咱们又不是头次听到,事后还不都洗清了,次次不关姑娘啥事!”
随后过来扶起妙如,替她解开髻角,劝道:“姑娘今日又是爬山,又是坐马车的,想是累了,早点歇着吧!”言毕,转过头来,对余下几人吩咐道,“咱们院里的,不要掺和乱嚼舌根!姑娘平日为人如何,对大伙又如何自己心里都清楚,不要谈论此事,都散了吧!”
等人都退干净了,帮着她掖好被子,秦妈妈悄声问道:“那份让老奴交给厨房的食单,是不是真有什么问题”
手不停地抖着,脸色煞白,她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妙如伸出手来,摸了摸那双布满厚茧的手掌,安慰道:“妈妈不要担心,不是妙儿干的,出不了啥事!那上面明明写的是我食补的材料,根本就没螃蟹。”
“不过,怕就怕有人将那上面的涂改了,或者是假借我名义,找人送来螃蟹。毕竟之前咱们吃火锅时,找人在外面这样采买过!”
“或者最后成了个天仙局,查不到是谁动的手脚,却把矛头全指向妙儿,为了那点名声,让我自难而退!”
会不会是母亲呢!
前段时间她就用话逼过自己,生完一场病,妙如以为就此揭过了。会不会还不甘心,再下狠招布下此局,以她名声相胁,让之自动走路,或让她见弃于渴求子嗣的父亲呢!
第五十二章 对质
二月的京城,天气乍暖还寒,经过年节的喧阗,街面渐渐冷清下来。
城东柳明胡同钟府不远的大街上,老字号百草堂药铺坐堂的廖大夫,应着一旁某丫鬟的要求,回忆着月余前,去钟府出诊的情景。并在笺纸上记了下来,随后装进信封里,递给旁边的那人。
此时钟府正院的华雍堂内,杨氏正听着丫鬟步摇的禀告。
“真的没人做过螃蟹那我午膳吃的,被刘太医诊断出的,又是何物”她不甘心地问道。
“或许太医诊断差了,残余的剩菜也查了,确实没有半点螃蟹的影子。”
她跟崔妈妈,一整日都在追查此事。搜遍了府中各角落,就是找不到丁点的蛛丝马迹。
若非刘太医进门前一刻,杨氏正在床上痛得打滚,后又被催吐出不少秽物,没准此事会被当作子虚乌有,是她在装腔作势。
“小 姐,要不,这事就此作罢!省得姑爷以为您……”在旁观察着她脸色,步摇随之建议道。
“你先下去吧!”朝她挥了挥手,打发了下去。
“奶娘,此次作案的人,看来手法倒是干净利落。让人抓不到丁点把柄!这样一来,岂不是要生活在危险中随时会被人再来一下!”她攥紧手中的丝帕,满脸忧色地望着对方。
崔妈妈走过来,把她搀扶到软榻上,安慰道:“小 姐莫要过于忧心,都打草惊蛇了,那人想必没胆子再来一次。要不,咱们先住到别院去,等熬过这半年,等小少爷出来了,小 姐再回来”
“偏不!有人巴不得咱们离开,好借爬床上位,得在家镇着。奶娘忘了,外面还有个等着进门的呢!去年年底,不是还跟相公私下眉来眼去的!你说,会不会是那小东西跟白氏联手,里应外合做下的。此事只她俩能获益……”
“再奸猾都只十岁不到,况且厨房那边,都是咱们的人,恐怕不太可能。”
“对了,奶娘,不是说那边,也递了份食谱给厨房吗要不……把步摇叫进来!”
……
“太太问,那事发生前,浮闲居有何不对劲的地方可曾有人跟厨房那边来往过密的”韶华斋后院的树从中,有两个人影,正猫在其中说悄悄话。
院子自闲置下来后,鲜有人踏足。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秦妈妈递给海大娘一份食单,要厨房按上面列的,每天换着花样来做。”
“什么样的食单”
“我也不知道,就列了些菜名,每样后面附着所需要的食材。”
“你们姑娘,是不是还有份单子,写着些菜名的,听织云说过,她常拿出来背”
“是有这事,烟罗还说笑过,要把那收好,容易被拿去当养生的,反害了人家。难道是……不会的,姑娘不是这种人!”
“是不是那种人,得经得起查探,你悄悄拿来,到时跟厨房那张,一对照不就清楚了也正好替大姑娘洗清嫌疑!”
夜灯初上,北边后罩房临街的一排屋子前,钟府的下人们,都在住的院子里忙碌着。
此时,从左边角门来了个十七八岁的俏丽丫鬟,虽穿着婢女的服饰,料子却显得有些金贵,头发绾得一丝不乱,戴了几样金珠钗环,脸上抹着淡淡的脂粉,衬得她的模样,倒有几分小 姐的派头。
只见她捂着鼻子,跨过院前的一摊污水,来到左三间的屋子前,朝里张望。见那儿没动静,凑到窗台边,敲着窗棱轻声唤道:“海奎哥,在家吗”
没一会儿,里面走出个壮硕身材的汉子,长得虽不是贼眉鼠眼,也好不到哪里去,满脸的横肉,说话时一抖一抖的。
瞅见是太太的贴身丫鬟,主动找上门来了,哟嗬一声,把她迎进门里。
“你是说,叫我明天拿出来对质不是按这单子上采买的,没人见疑吗”
“明天没厨房其他人,就海大娘在。放心吧!只要证明是那边的人给你的,说是按上面送来的就行了。至于单子真假,到时自然会有人证明。”说毕,又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男人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了,一把捉住她的手,顺势就要揽进自己怀里。嬉笑着朝她挤眉弄眼,要答谢。
女子倏地变了脸色,挣脱开来,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汉子在后面喊道:“赶明儿就向太太去讨了你,这媳妇是跑不掉的!”
向那方向啐了一口,女子就往正院方向来了。边走还边狠狠地揪着路旁的枯树枝,恨不得把它们都扯了下来。
第二日,向杨氏问安时,妙如刚进院子,就见厅堂里满屋子的人。杨氏端坐在堂上,身旁的人对着底下跪着的,正在问话。下面站满了仆妇下人,爹爹竟也坐在一旁。
三堂会审
顿觉形势不妙,妙如刚想退回去,谁知被眼尖的丫鬟早已瞄见。玉簪低下头,对身旁的杨氏嘀咕了几句。后者抬起头,朝她望了过来。然后对前者吩咐了几句。
接着妙如就被请进了华雍堂。
厅堂上的,原来不仅有爹爹,还有杨府那边见过的,崔氏身边常跟着的老妈妈,她屋里的秦妈妈和锦缎也在。
“大姑娘也到了,你接着说吧!”崔婆子发话提醒跪着的人。
地上的,正是厨房管事海大娘的侄子海奎,专门负责厨房采买的。
“秦妈妈交给奴才姑姑的这张单子,说是要按上面的食材,每天轮着采买,姑姑还特意交待,是给小主子补身子的,要挑好的送进来。”地上男人伏低身子说道。
旁边满身油污的一婆子接着证实道。
“把单子拿过来,给我瞧瞧!”深沉的男声响起,是钟澄在发话。
小丫鬟丁香,把从海奎怀中掏出的纸张取了过来,递给自家老爷。
钟澄紧着眉头,扫了上面字迹一眼,神情古怪地朝女儿望了过去。
妙如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他为何是如此表情。
又望了眼秦妈妈,只见她立在角落里,脸色惨白,身子像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小姑娘满脸狐疑,向父亲请示道:“爹爹,能否让女儿看一下!”
“等等,妙儿看之前,得让她屋里人证实下这食单的真伪。免得让人哄骗了过去。”在旁一直不作声的杨氏突然出声道。
说着,让人从钟澄手中取过纸张,递到在旁候着的锦缎手里。
“没错,奴婢看着姑娘,时常拿着这张单子,在那儿背着呢”瞄了眼纸面,锦缎指认道,“不过,这单子……”正要补充,被杨氏快声抢过。
“是她的字迹就好!”杨氏横了她一眼,阻住那未出口的话。
“胡说!你又不识字,如何认识那单子”秦妈妈出声反驳道。
有些骑虎难下,锦缎犹豫着望了眼杨氏,硬着头皮补充道:“奴婢认得上面那团墨迹……不过……”说到后面,声音几不可闻,身子不停地往后缩了缩。
“说那么多干啥,拿来本姑娘瞧瞧。”听了众人描述,妙如大抵心里有些数了,有人买通丫鬟,偷了她以前记下的笔记,设局在这等着呢!
拿起“食单”瞧时,妙如不禁哑然失笑!
不过没在面上显露出来,而是副被人背叛抓包时,最正常的表情。
“单子是谁拿出去的,这是师叔叫我抄的手记,不是食单!”妙如一脸愤愤然。
“老爷听见了吧!她都承认了!”杨氏一脸义正严辞地说道,叫人把她手里的单子取了过来,扫了一眼,指着上面的字念道,“真有黄鳝、螃蟹的字迹。你看看!”
说着又把单子向钟澄递了过去。
“等等,女儿能问此人几句话吗”指着地上那猥琐男人,妙如朝杨氏请求道。
后者有些犹豫不决,钟澄哼了声,她只得同意了。
亲手过去拿回单子,妙如走到海奎身边,问道:“秦妈妈把我给的食单,交到海大娘手里了,怎么会在你手里的”
“她……我姑姑她不识字,从来都是请人写了菜名,交到小的手里的……”
“那意思是,你识字也照着上面采买过”妙如截住他的话,追问道,“你都采买过哪些”
海奎一下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望向杨氏。
杨氏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她,装着一脸无事,也好奇地望向他。
“你姑姑交待后,买了哪些食材,快点从实招来,太太还等着呢!”此时旁边的崔妈妈出声喝斥道,把“姑姑”“太太”两个称呼,特意着了重音。
海奎听了,才反应过来,朝一旁的海大娘望去。她回了个安抚的眼神。
这些眉眼官司,早落在有心人眼里。海奎刚开口,妙如却打断他的话:“既然你识字,想必也会写字,就把采买过的,写下来吧!让玉簪姐姐叫人取些纸笔来!”
海奎一听叫他写出来,魂都吓没了,赶磕头恳求道:“奴才没正经念过书,小时候跟隔壁秀才。识过一些字。这些年负责采买,才把菜名都认齐全了,要小的写下来,怕是动不了笔。”
又补充道,“上面的食材,我是按顺序送进来的,至于姑姑她们厨房,会不会按时做出来,小的就不知道了。”说着朝海大娘投去一眼。
“好,就依你所言,买过哪些,对着单子念出来!”
海奎刚要松口气,又听得小姑娘接着说道:“海大娘把他帮你买回的,做给我吃的,到爹爹母亲那里先小声说一遍!”
那仆妇的脚立时就站不稳了,慢慢踯躅过去,到主人们那边小声说了一遍。
这边海奎拿起菜单,手都抖了起来,磕磕巴巴地念道:“羊肉跟栗子,什么跟木耳,兔肉跟橘子,洋什么跟蜂蜜,什么肉跟菊花,螃蟹跟黄鳝。”他念到后面那对,就停了下来。
“什么肉跟菊花啊洋什么啊”妙如追问道,嘴角含着嗤笑,从他手里取过单子,数了数,讽刺地望着众人:“念出六对,其中三对认不出字来,这是如何采买的,还买回来了!你成仙了不成”
然后朝钟澄那边施了一礼:“爹爹跟母亲,想是已听过海大娘答出的食材了,可以公布了!”
钟澄当众宣布了些“猪肚”“桂鱼”“香菇”“黄鳝”之类东西。在旁的杨氏,则涨红了脸,一副快晕厥过去的样子。
“看看,不仅跟人窜通捏造证物,还撒谎污蔑主子,你这采买怎么当的!”施施然回到父亲身边,她当众对海奎讥笑道:“心里觉得奇怪吧!上面写食材的字,为何都不认识”
“当初慧明师叔,在教平日饮食该有的避忌时,怕记不住,我特意写了些错字,只有自己识得,其他人没人能认出。就是怕有人无意间捡到,误食了,没的害了人家。”
还好当时留了个心眼,全是用简体字记下来的。
那男人听了此言,浑身无力,摊软在地上。
第五十三章 夜影
出酉入戌,星星点点的灯笼,在四处点了起来,钟府东南角的春晖斋里,也是一派灯火通明的景象。
一群小厮和婆子们,扭着个青年男子正从屋里出来。
妙如进门,看到的就是此番情景。
审完了,这是押往那里去她停下脚步,一脸疑惑。
进屋后施完礼,她刚要坐下来,就听见个声音在案后响起:“你平日爱写错字,没想到此次,还真让你因祸得福。”
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钟澄的嘴角抽搐着,看着好像快憋不住了。
她私底下经常“一不小心”,就会习惯性地写出几个简体字来。虽被父亲纠正过多次,但还是改不了。
不过好在她机灵,随口搪塞道,这样偷懒也有好处,可自成一体。以后拿来当独特标记,记些隐密的东西。还可当成父女间传递暗讯的密码,说不定哪天还真用上了呢!
钟澄没少训斥她,还讽刺说,懒人歪理多!
所以上午父亲见到那张纸单时,表情才会那般怪异。
想是要笑又得憋着,怕人瞧出端倪来。遂才不动声色,看着她一步步反击,为自己洗清嫌疑。
“爹爹又取笑人家了!是慧明师叔教的。那时刚识字不久,好些字不会写,师叔就让妙儿用自个的方式记录下来。当然也有怕人误拿的担心在里头。”妙如解释道,省得他真以为是愉懒,底下写的全是些错字。
“这次就放过你,以后写字时,不可图省事再那样了。成习惯可就不好了。被人家见到,会让人瞧不起的。以为我钟澄的女儿如此不济,字都写不对!”他警告道,“再发现一个错字,罚抄一百张佛经。”
闻言妙如呻吟起来,讨价还价道:“不要啊!这是要慢慢改的,一下子罚那么多,还让不让人活了”
对方一脸严肃,驳回道:“没什么好讲的!惩罚记心里头了,才会重视起来!越早注意,越易纠正。若习以为常了,到时想改,都改不过来了!”
妙如耸了耸肩,腹诽道,早成习惯了,又不是这几年的事!
……
灯影下,妙如背靠着高脚软椅,双脚悬离地面,在那儿不停地晃来晃去。
“您是说,妙儿长得像他们故人的孩子,那人不会正好是林大舅吧!”
“所提的不是他,为父也没好再多加追问。”
聊过许氏一家人,钟澄把话题转到家中之事上来,问道:“你母亲这次出状况,妙儿是怎么看的”
见父亲的神色,不像是在安抚,也不像是质疑,而是纯粹要跟她交流看法。
妙如精神一振,端坐起来,恭敬地答道:“女儿觉得背后动手的人,无非有几种情况:一是忌恨母亲;二是有人想挑拨咱们家人的关系,三当然是爹爹您,被人惦记上了。从获益方来推测动手人的想法,一般八九不离十。不过,前提是刘太医前来问诊,真的只是巧合!”
“是临时起意的,为父特意去太医署打听过,当日宫中后妃大多出门了,刘太医临时有事没跟去。被你外祖父碰巧遇上,才请到咱们府里来的。”钟澄证实道。
见女儿分析得头头是道,沉吟半晌,又补充:“还有种可能,或许是有人,不希望杨氏生出为父的嫡子来,不希望爹爹靠杨家太紧。”
妙如心中一惊,这以前她也猜过。据道听途说来的一些线索,好像有传言说,圣上对杨阁老和靖王当年的背后残余势力,颇为忌惮。上次旭表哥也略为提过。难道说,爹爹也是被双方争夺的棋子对了,应该是!他是圣上亲点的探花,却又娶了杨相的女儿。
“现在有这风向吗听旭表哥的意思,他爹爹醒不来,也有被人忌讳的原因在。”
她的话让钟澄有些惊讶,盯着女儿的眼睛,问道:“这话是他告诉你的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可是见过他爹爹了”
“嗯,那次住在他家时,探访过一次。我猜可能是中了蛊,还把症状写进信里,找师叔问去了。爹爹,没什么不妥吧!”涉及到系派争斗,妙如觉得,她那点头脑不够用,还是问清雷区比较好。
“做都做了,才来问,是不是有点马后炮”点了点她的翘鼻,钟澄宠溺地嗔责她,随后安慰道,“也没太大问题!汪家如今已难成气候,就是你姨父醒来了,怕也是独木难支。圣上素有仁孝之名,想来不太会难为长公主这一房的。”
“下月爹爹将会把你白师傅迎进门来,这事早前跟你外祖父提过。她进门后,你带着妹妹们好好跟着她学针线,不可调皮跟她作对。还有,劝劝妤儿。为父还托了你许家叔叔,从霸州请来位夫子,下旬应该就能到京了。你们的学业也该捡起来了。”
望着他用两句话,就轻描淡写地带过纳妾一事,妙如心里觉得怪别扭的。
几句话就决定了两个女子的今后命运,当事人还一脸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她还是难以认同此等做法,默不作声地呆在那里,半晌才问道:“是因为妙儿吗其实没必要,女儿已经找到保护自己的办法了!”
“也不是完全是为了你!家里也该找个明白事理的,来照顾一家子的生活了。部分是为了你祖母临终前的嘱咐,部分也是为了做出姿态来,当然你们姐妹也在考虑当中。”
“做出姿态来”妙如有些不解。
“你祖父生前是清流一党,维护正统而亡,为父也是科甲出身。咱们钟家一直与权臣保持距离,可惜当年走错了一步,几代人的清名……”许是觉得女儿太小听不懂,或是悔意让他说不下去了。
见他情绪不对,妙如赶忙转移话题:“爹爹,审那海奎,问出什么没有”
“他只招了是你母亲授意的,派人给了那单子,暗中教他说的。他跟海大娘都是杨家那边过来的陪房,爹爹也无法处置他们,只好赶走了事。”
“爹爹,在他走之后,最好派个人跟着,说不定能把幕后黑手挖出来!”
“哦此话怎讲可是发现了些什么”
“不多,前日睡觉前,妙儿突然记起,上次病得迷迷糊糊时,听过的一段话,找百草堂的大夫写了封陈情书。”说着,取出怀中的信函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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