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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草木葱
不过,她能屈尊前来道歉,想是为了全他面子。看她刚才安慰那小的,还有上回不顾众人轻视,特意主动上来救人,事后也不居功。想来也并非浅薄之人。
是自己想偏了
跟个小孩计较什么!
妙如望着他的脸,上头神色变化不定。本就长得轮廓分明,在阳光照射下,原先刚毅俊朗的面容,因冷冽的神情,显得如刀削斧砍般硬朗。
收起愠色,罗擎云翻身下马。
岔开话头,对她们沉声问道:“怎么到这儿来了你们家的大人呢荒郊野外的,也不怕出危险!”换了副家长般的严厉表情。
真是个别扭的少年,想换话题就此带过,也不用装作成年人的样子吧!
这人傲得连接受道歉,都要湮灭痕迹,以掩饰刚才的尴尬。
妙如了然一笑,答道:“来送人啊,许叔叔一家要离京赴任了,我跟爹爹来送他们。”
“你爹爹也来了,一直想拜见钟探花呢!”一旁的谢玉廷插话道,旁边早已下马的薛公子,也凑拢过来了。
望了一眼岸边父亲的身影,见他正停在那儿,望着许大人离开的身影,想是话刚谈完。
这边见母亲已从车厢出来,在向她招手,许怡心放下妙如的手,奔了过去。妙如见他们要走了,向这边告了声罪,也跟了过去。
钟澄送走好友一家,正往回走,就被女儿拉了过来,见了几位陌生的年轻人。
第五十六章 争议
送走许家人没几日,钟府里就开始忙开了。在为新人进门作准备,一副要大操大办的样子。
消息不可避免地传到了正院。
在院内发通脾气后,杨氏派人请来杨景基和崔氏。
一进门,还没来及得坐下来,问女儿情况。杨景基就被钟澄请进了书房春晖斋。
“纳妾一事,贤婿该如何自圆其说”他满脸怒色,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片刻也不放松。眸子深处还有隐隐的火光在跳动。
“澄是遵照一年前的约定在行事,岳父大人何出此问”钟澄一副早等着你来问的表情。
“老夫记得,当时说好。再等上一年,若雅儿还无音讯,你再自行纳妾!如今她已怀上了,你还有什么说的”一生纵横官场,还从没人对他阳奉阴违的。
“白氏将在三月十九进门,此诺是去年三月初十许的,不知澄可有记错”
“可雅儿不是已经……”气势突然硬不起来了,他想起,前几日有人告诉他,雅儿因遭人暗算,差点流产。她不去追查凶手,却借机给那孩子下套,又闹出场风波来,还被当场揭穿。
“音娘确实已有孕,不说是男是女,之前被人动了手脚,生出来的,还不知有无不妥。但这些都不是理由。去年向岳父大人陈情时,澄记得说的是,小女缺人照顾,加上咱们房三代单传,先母遗命,自当早谋子嗣。”提起母亲,他的语气陡然锋利起来,“如今澄已有三十,膝下无子,如何不能纳妾!朝廷可有规定,此等状况还禁止官员纳妾的!杨府中的大姨娘,好似在岳母进门三年后就纳了。”
杨景基的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手气得发抖,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
想他当年权倾朝野时,何人敢对他此般说话的,如今刚有颓势,他竟然敢……
“那也得等雅儿生下后,是男是女都还未知。就这般着急,几个月都等不及了还是想另投门庭”杨阁老的语气也是不善,沉声讥讽道。
“非小婿等不得,音娘自恃有孕,设套污我女儿名声,是她等不及了!难道潘婆子没跟您汇报过吗海奎那狗奴才,被我赶出家门了!”知他会来质问,钟澄早等在那里了。
“澄当时答应的是,缓行纳妾,并非不纳。您阻挠的理由却是,怕庶长子出来后,地位尴尬。如今音娘已怀有四月,抢不了她腹中孩子嫡长的名头。若还是闺女,早日进门不是更应当吗”
杨阁老喟叹一声,跌坐在圈椅上。
没想到女婿,在此处等着他。当时的话被此般解释,他才惊觉,对方早已存了心思。说不定就是冲着他语中的歧义,才应承下来的。
原以为是不敢驳他面子,才作妥协的,没想到……托大了……
不过也是女儿不争气,跟个小孩总较劲,也难怪他要找个人来制约她。
杨景基抬头望了他一眼。
发现眼前的,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弱不经事的少年郎了。在外几年的历练,不知不觉成长为应对有度的成熟政客,自己不仅弹压不住,反而还被他所制。
看今日此番作为,该不会也是听到了风声……
罢了,只要女儿这胎能保住,生下外孙。想与他们父女俩敝清关系,怕是不能了!万一有那天,好歹能保住雅儿她那一脉。
送走杨阁老,钟澄开始安排人手,通知同僚旧友预订席面,还特意请与之相善的上司,庄翰林的夫人,帮着代为主持操办。
遣媒上门下聘,写好纳妾文书,一切准备妥当,就等吉日一到,抬进门来,行礼敬茶。
听闻此事,妤如跑去父亲那里,大闹了一场,被当场训斥了。又跑到红庙街白氏的住处,准备阻她进门。
谁知被早已候在那儿的钟澄,逮了个正着。被拎回后,妤如又被禁足在院里了。钟澄发话让大女儿去劝上一劝,免得白氏进门后,妤如给新姨娘没脸。硬着头皮,妙如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是不是你!”她刚进门,就被指着鼻子问道,“你一向与她走得近,娘都已经怀上了,爹爹为何还让她进门!分明是有人在作伐!这家里除了你,还有谁会希望她进门的”
也不出声,妙如独自走到书案前坐下,提起上面的宣笔,犹自写起来。
见她不回应,妤如走到书案前,想看她写的是什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案上两张宣纸上,簪花小楷的字迹跃然其中。小姑娘望着妙如,一脸不解的困惑。
“要说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那肯定是假话!姐姐也不怕向你承认,确实与我有关!”妙如抬起眼睛,直直地望进她的眸子里。
“二妹还记得,上回气走白师傅的事吧!因着你赶走了她,后来我出门上香,回来时特意拐到了白家,探望过一次!”她一脸平静,缓缓道来,“谁知竟碰上了爹爹。回来后,不知怎地被母亲知道了,以为是我从中牵线他们还需有人来搭桥吗白姨婆一家,本就是祖母的旧友,爹爹早十年前就与之相熟了。”
妤如一脸不解,惊讶中带着怨恨,指责道:“不是你喜欢她,多过娘亲,爹爹会起那个心吗还不是你的错!”
“我再喜欢她,也只是欣赏她的手艺,把她当作师傅在敬。妹妹可还记得,她们来京之前,你要住进汪家,姐姐可有拦过你明知在自己屋里,比呆在别人家中好,我还是依了你,这是为何”
又扯到长公主府住的事了,妤如不知她何意,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我早知爹爹的意思,想抬白氏进门。她们来京里,明面上的目的,一半是为了开铺子,另一半是当咱们的女红师傅。暗地里却是进门为妾来的。故此支持你住进汪家,家中才不用请师傅了。那时就猜到,母亲是想阻止她进门。姐姐也没坚持,配合着她,跟你一起住进了汪家。还不是想多给她留些时间,让她好好跟爹爹相处,早日怀上弟弟。”
像听天书一样,妤如睁大眼睛,望着家姐,好像从未识过她一般。
“那你为何还与那女人走这般近”妤如死死揪住此点不放。
“说来你也不信,我刚到京时,秦妈妈转述爹爹安排时,我就猜到了。爹爹品级虽不高,咱们好歹是文官之女。以后嫁人,决计不会与人为妾。当人正室的,有谁会愿意相公另纳新人的”妙如也不管她是否能听懂,妻妾问题她迟早会面对,晚说不如早说。
拿起那张纸,对她解释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与人为妾的滋味,你我不知。想来无论是白师傅,还是母亲,妻妾相争,都是不好受的。为人妻子的,理应心中会有不快。姐姐一直就是这样想的……”
即便听的不是全然明白,妤如也听身边的丫鬟婆子,议论过娘亲跟何姨娘之间的纠葛。当时还纳闷,以前她曾是娘亲的丫鬟,为何那般不喜她呀!此时也能隐约明白,妾这种身份,必定是正室的威胁。
“后来呢那人离开了,你又特意跑去探望!这又是为何”她已过七岁进八岁,有一定推理能力,没被前面那些话绕晕。
“后来,本想打听下白师傅的现状,想试探她的想法,谁知却碰到爹爹了。回来后没多久,母亲就知道了,以为是我怂恿他去的,叫我叫进去训斥了一顿,还逼……总之,就是闹僵了。她又开始对我冷眼冷语,你该知道的,后来还病过一场……”
脸上的神色缓了下来,妤如同情地望着姐姐,似乎有些明白她的处境,和爹爹纳进新人的初衷。但心里还是有不平,指责道:“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你。若你讨好母亲,让她喜欢你,也不会到这步!”
“妹妹这话说的差了!”妙如目光一黯,回道,“我还没讨好母亲吗没正名之前,姐姐地位跟丫鬟差不多,爹爹亲女身份曝光后,又何曾要求过半分,要与你有同等待遇。虽我跟她不亲密,但事无巨细,一切还是把她当亲母在敬。祖母生前,待祖母也不过如此。与其跟我说这话,还不如去母亲那儿多劝解劝解。”
拾起写有“树欲静而风不止”的纸张,妙如裁成字条,拿在手中把玩。
望着那行字,妤如心中若有所悟。妙如见她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才提起此行目的:“爹爹让我劝你,白师傅进门后,好好跟她学针线,不要再为难她了。”
一听见提起白氏,小姑娘的怒火又升了起来,愤愤道:“为何就不喜欢她!以前是因娘亲的缘故,今后更没理由给她好脸色了,让她等着!”
“这又何必呢!你也赶她不走,还坏了自己名头!”妙如劝道。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娘亲是你生母,整天为妾室郁郁寡欢,你会来这儿劝我吗”妤如一脸不屑,“她跟娘亲斗时,不要让我看见,到时有她好果子吃的。你若维护她,咱们姐妹也没得做!”
她撂下狠话,把妙如推出了房门。
就知道是个吃亏不讨好的差事,妙如心中叫苦。虽早知道白氏进门,就意味着麻烦进门。这中间矛盾和心结,岂是一两句话能解开的
怎么会发展到此等地步
她开始反思,看来今后家中,不是愁云惨雾,就是烽烟再起,自己想独善其身,怕是有些难了!
第五十七章 棒喝
这日下午,妙如正在屋里练画,杨氏那边的丁香来来请,说是汪夫人来了,特意想见见她。
她满腹狐疑地迤逦到华雍堂。
杨氏早已进屋休息去了,只有汪夫人在。
行完礼,一番问候寒暄后,汪夫人拿出张请柬。说是过两天宁王府有一年一度的春宴,想带着她跟妤如、峦映儿一起去参加。
妙如觉得身份尴尬,还是少出门的好。
况且家中近来颇不平静,不要再惹事上身了。遂推辞道,母亲身子不方便,家中也没个主事的人照料,还是不要去的好。
她也不气馁,劝道,那天她母亲杨老夫人会来探望女儿,无需她留下照应。
妙如一想,原来是她们母女有体已话要说,这也好理解,不出浮闲居的院门就得了。
“到时,各高户大门里的闺秀们,均会受邀参加,还会有诗画会。不想见识下京城千金们的才情”
此话一出,确实勾起了她的兴趣。
二伯母下半年会来京一趟,打探这里的行情。若她能乘此机会,打个前哨,观摩一下。到时谢氏来了,也好帮她张罗。像去年在淮安的那次,说不定书院真能开到家门口,到时她也好逃离家中这些纷扰。
考虑再三,妙如最终应了下来,还是打算赴约了。
北方春天来得迟,到了三月中旬,人们才纷纷出门赏春。
赴宴前两日,汪夫人还特意打发人,送来为她俩准备的新衣裳,让妙如感动不已。
心中暗想,这两亲姐妹差别咋这大呢!
三月十七那日,和妹妹妤如坐上了长公主府派来的马车。
那两小姑娘叽叽喳喳说过不停,妙如独自坐在一边,想着心事。马车颠动,她猛地一抬头,觉察到汪夫人偷偷在打量着她。见被发现了,后者温和地朝她笑了笑。
到了宁王府后花园,峦映就拉着妤如,跑去找相熟的玩伴了。妙如也不敢乱跑,亦步亦趋地跟在汪夫人身后。
园子里春光明媚,东南方吹来不寒面的杨柳风。
走在小径上,不时闻到幽幽的花香。伴着潺潺的水声,几朵零星的花瓣和嫩叶,随风飘落,在空中飞舞着。让人心怡神朗!
这宁王府的景致,果然跟掇芳园不相上下!
难怪此处设的春宴,能替代掇芳园的。在众多豪门盛宴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
汪夫人拉着她,找了处三面环水的僻静所在,是个建在湖中央的水榭。
两人聊了些闲话,汪夫人先问起离开掇芳园后,她们的学习情况,又说些家中儿女的趣事。
随后,长叹了口气,目光望向水中浮上来的游鱼,喃喃自语:“一家人,就像池子里的鱼和水,谁也离不开谁。”
见妙如没反应,她转过脸来,对她道:“母女关系也是这样!女儿离开娘亲的教养和照顾,生活总会缺点什么。没个长辈指引,都不能进圈子与同龄姐妹们交往,就像这鱼离不开水;同样,做母亲的,少了女儿承欢膝下,就像水里没了鱼一样,少了些乐趣和温情……妙儿,你说对吗”
说中了她的伤心事,妙如闷声答道:“嗯,此乃母女相谐的写照,妙儿一直渴望这样的母女亲情!”
汪夫人一怔,随即调整过来,安抚道:“都没见过你亲娘吧!可怜的孩子!既是想得到这感情,需得主动争取。如今不是有份母女关系在,何不好好珍惜眼前的缘份”
望着她的神情,还有话中之意,妙如心里暗想,是专门说给她听的吗不会就因此事,特意把留这说话的吧!
她也不动声色,等着对方继续下去。
“不管相不相谐,母女关系总是在的。出了问题,人家指责当母亲的不慈外,也会数落当女儿的不孝。两者是相互依存的!”
“姨母说的对,去年妙儿刚回来那阵,外祖母特意上门训诫过了。可这半年来,大家看到了,妙儿可有半点不孝忤逆之处”
见她开口就把话头堵死了,汪夫人不禁抚额,斟酌再三,出声道:“是的,你没不妥的地方,可是妙儿,你说心底话,真把她当亲娘待的吗亲生母女可不是这样,只有敬没有劝;只有疏离,没有亲昵。”
妙如听了,腹诽道:“我非圣母,要割肉喂鹰、卧冰求鲤吗是想要关系亲密来着,可也得让人接近啊!双方都使劲才行!还没怎么着,就诬陷我在食物上动了手脚。躲都来不及呢!”
望着她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汪夫人继续道:“释家有云,佛渡有缘人!可你真渡过她吗想过办法找能劝得住她的人,去劝过她没像妤儿,像我,你有想过说给我们听吗”
“哪有做女儿的,主动在长辈面前,非议母亲的。俗话说,疏不间亲,妙儿怎能在妹妹面前,说她娘亲的不是,姨母把妙儿当成什么人了”
“一直觉得,你有成年人的想法和矜持,让母女俩难以真正亲近起来。这也是来劝你的原因。姨母发现,你不仅听得懂,还会自己思考。若是我家馥儿,遇到此等情况,她早就撒娇耍赖地粘上来了。哪还会管其他的,她不也非我所出,她娘还……”汪夫人欲言又止,眼色一黯,神情低落了下来。
此话有如当头棒喝!让妙如突然有了新的领悟。
真的是这样吗成年人的矜持,让她没法跟母亲主动亲近。
好像有点道理!当初不知钟澄是她生父时,她也是此般避着他的。
后来身世大明,加之他频频流露出的真情实意,才让父女俩慢慢打破隔阂。毕竟有血缘关系在,不至于真对亲女下手。有了这层信心,妙如才放下心结,敞开自己,跟爹爹亲昵起来。
可是杨氏,拿什么保证她是真心待自己呢!
曾一度也以为她真的改了,可结果呢一有了倚仗,就开始变脸。能靠得住吗
难道真要自己装嗔卖傻,利用她的母性,才能被她所喜欢,想想都是一身鸡皮疙瘩。
妙如不禁抖了抖。
汪夫人见她神色游离不定,知道刚才的话,她多少听进去一些。再接再厉道:“既你都明白,姨母也没把你小孩待。说句心里话,女孩总归是要嫁人的。母女关系不好,不仅影响说婆家,就算是碰到不错的人选,你当如何处理婆媳关系婆婆也非亲母,总有些好似要抢走儿子的厉害婆婆,对儿媳有天然的敌意。也这样疏远着即便夫妻相谐一时,日子久了,婆媳不和总归是根刺,幸福也不会太圆满。积在心里,总有天会暴发出来的。”
说完她沉默下来,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失落。
听到这里,妙如若有所动。
其实杨氏过得不好,她也难以心安。家里鸡飞狗跳的,不仅她过得不畅快,妹妹们也直接受到影响。不是双输,而是众输,正常生活搅得一团乱糟。
回去后再劝劝父亲有步摇这枚 窃 听 器在旁监视着,母亲就算有动作再要害人,也难以成功。
纳妾真能伤到很多人!
从宴会上出来分手时,峦映妤如两小 姐妹难舍难分。妤如想到回去后,自己还得被关起思过。非要拉着姐姐,跟着她们到掇芳园,再躲上一阵子。看着她那副可怜样,妙如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走到半道上,越想越觉得不妥:不事先打声招呼,这样冒失就住到别人家中,会被人看低的。人家长公主未必会乐意,汪家也非姨母一人说了算。
最关键的是,若在外住上几天,她怕来不及劝阻父亲了。
妙如向汪夫人请求,让她分辆马车送自己先回去。
“刚才已经派人到钟府通知你父母了,就安心在姨母家住着吧!”汪夫人极力挽留。
妙如也不好说明原因,好似父亲纳妾与否,全凭她一句话似的。成与不成还得两说呢!毕竟还有政治上的考量。
她再三恳求,汪夫人无法,只得派两个婆子和护卫跟车,送妙如独自离去。再三叮嘱他们,得把人好好送到她父亲手上。
看着天色已晚,家中还有婆婆替她们担着心。想到那三人也是稳妥之人,汪夫人也没多犹豫,在半路上就分了道。
钟府正院华雍堂的里间,遣开下人,杨老夫人劝导着女儿。
“早跟你说过,不要在那小东西身上多作纠缠,就是不听!任凭她再刁钻,过两年就要嫁人了,还能留着碍你的眼!到时嫁得远远的,十年八年都回来不了一趟,能碍着你什么事儿!”
“女儿本来也想通了,谁知她竟乘着学女红,和那女人搭上了关系。还特意跑去探望她,暗中肯定有所勾结。早防着这点,我还特意把妤儿她们,送到姐姐那儿。本以为她们不会来了!谁知那负心郎,竟用冬至节的由头,把她们又接了回来。年前剩的那半月,真把闺学开了起来。”
“进门又如何!你爹还不是一样有三小妾!不都被我治得死死的,半点不敢动弹。清儿嫁过去时,你姐夫成亲前的屋里人,还被留了下来呢!那人还跟他一起长大的,感情颇深。在旭儿出生没多久,还替他生了个儿子,清儿不还是忍了下来。也没见跟女婿闹僵,后来还有了映儿。长公主还不是见人就夸耀你姐姐大度!”
“她嫁的是高门大户,我的是蓬门小户,岂能相比”
“你甘愿女婿出不了头,一辈子当低阶官眷不指望封诰命了越往上走,越要装得贤惠大度。不然指望怎么跟那帮贵夫人、官太太们交往会有人在背后笑话你的,说他畏妻如虎。妻妾争风吃醋,治家不严,在官场上,人家也难给他尊重,在女眷圈里你也会受到排挤的。这些道理,娘也是花了四、五年时间才明白过来的!”
“京城这地界上,流言能影响官运!不比彭泽、淮安乡下,也不比杭州那远地方。时刻有御史盯着各家后院,等着揪人错处呢!”
母亲的话,让杨氏陷入深思:在杭州时,虽时间很短,确实被那帮人用异样眼光打量过。后来梳篦走后,她们目光中的不对,就更明显了。一直不知是何原因,以为是忌妒好的好出身和相公的体贴专情,还洋洋得意过一阵子。
见女儿脸上,似有些松动,杨老夫人最后加了一把火:“进门在跟前看着,由你辖制,总比养在外头好!她家是开绣坊的,经常接触一些官眷。要养在外头了,到时给抖了出来,看你们面子往哪里搁!前些年你闹的那事,至今还有人不时提起!”
杨氏正要答话,外面突然进来个人影,差点撞到崔氏身上,杨氏正要喝斥,只见那人跪在地上,急道:“太太,不好了!听汪家姨夫人遣人来说,大姑娘出事了!怕被其他人知道,想单独面见太太!”
第五十八章 失踪
汪家送信的人来说,两女儿跟着她们姨母,要去长公主府上住几天。钟澄得信后,放下心来。二女儿至今对他纳妾一事,耿耿于怀。就大女儿,也是副不太情愿的样子。
在外面呆几天也好!还真怕留在家中,到时当场闹出点什么来,不仅让新人下不来台,他也会在同僚面前丢脸。汪家那么多庶子庶女的,让她们见识见识也好。
而正院杨氏的卧室内,汪家第二拨派来送信的,跪在地上,脸上满是伤痕和污泥,脚一直在发抖。正是送妙如离开的两个妈妈之一赵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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