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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洗天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醉虎
因为他,敢猛独立军司令王灿光的名声和影响力如日中天,整个亚洲的黑道,差不多都要卖给王灿光面子,操着霸街口音的男人走南闯北,就是在泰国的曼谷,柬埔寨的金边,越南的河内,马来西亚的吉隆坡,只要一开口,那口音,对道上的人来说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
在从王灿光嘴里得知这个人就在霸街的时候,即使是从来不迷信的龙烈血,也有了一种强烈的直觉,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和这个人拉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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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洗天下 第五部 烈血挥戈 第三百二十七章 胁迫
那个人就躺在躺椅上,进到小院之后,龙烈血并没有故意收敛自己的脚步声,因此,龙烈血明白,那个人知道有人来了。
但现实的情况是,在听到脚步声以后,那个人依旧没有做出什么举动,甚至连转过头来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躺在绿叶盈盈的凤凰树下,借着太阳下山前还算明亮的光线,那个人静静的看着手上的书,似乎是入迷了。
院子里,只有树叶在风中发出的微响和那个人翻动书页时的沙沙声。
看到那个人并没有什么表示,龙烈血也没说话,只是安静的走到那个人躺椅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按耐不住心里的那一丝好奇,细细的打量起那个人来。
一本厚重而宽大的书本,遮住了那个人面部的大部分轮廓,在书本的背后,只露出两片明亮的圆形镜片,一个宽阔而智慧的额头,还有那个人两鬓以及前额已经显得有些灰白的头发……
那个人从容而优雅的翻着书,身上穿着一身洁白的丝绸宽袍,赤着脚,宽袍上点污不染,洁白如云,轻松而写意,躺在躺椅上的那个人,被包裹在一团柔和而明亮的光线之中。
不是身临其境,谁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物会是这么一个样子!龙烈血在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声,目光扫过那个人的双腿——老天也许是最爱捉弄人的,在它给了你一件东西的时候,必然要拿出你的一件东西作为交换,每个人的人生与成功相伴的就是缺憾。
那个人的躺椅上设置了一个活动的,可以放在他胸前的书架,这个书架的设置,可以让人常时间躺在那里看书而不觉疲惫。
躺椅很宽大,紫黑色的光泽流露出一种静穆高贵的气息,如果有识货的木材商在这里,看到这个椅子,难保那人不会有跪下去的冲动,就是富豪之家也难见到的整块二尺以上的紫檀木家具用才,在这里,整块浑然天成的紫檀木被雕成了一把宽大的躺椅,由于紫檀木的特殊质地,整把躺椅给人一种金属般的细腻充实的质感,躺椅上也看不到半丝的木材纹路,结合这些,推测这把躺椅所用紫檀木的成才年份,则起码在千年以上,万金难求,看到这些,就连龙烈血也不得不感叹,王灿光待这个人之厚,就连自己都舍不得用的东西,都能让给这个人了,比起杨至勋来,王灿光确实更多了些霸气和豪气。
躺椅的背面和下面是一张虎皮,至少有两米来长,一直延伸到那个人的脚下,与驱寒的虎皮装饰在一起的,是一片片玻璃底芭蕉绿的墨龙,极品翡翠,别人用指甲蚕豆大的一点货色做成戒面和吊坠,以来彰显身份,在这里,这一片片和虎皮装饰在一起的极品翡翠却被用来垫在身下?奢侈至此,就是帝王也没有的享受了。
龙烈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个人的对面,那个人在看一本书,书片的封面,是一溜英文的烫金大字,那个人一边看,一边在用一只笔在上面写着些什么东西,一眼都没看龙烈血,就这样,龙烈血在那个人面前整整安静的坐了五六分钟……
夹上了书签,轻轻的合上了书本,放下了笔,摘下了眼镜,把胸前的那个活动书架推开,那个人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龙烈血的脸上,龙烈血也看清了这个人的全貌,四十多岁的年纪,因为欠缺运动,脸上的肌肉稍显松弛,也略有苍白,这个人虽然看书的时候戴着眼镜,但却有一双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鹰隼般的锐利眼神,一张古朴的,历尽风雨后看不到半丝情绪波动的脸,下巴上一圈花白的短须,像虬枝一样有一种别样深沉的老辣味道。
这个人的气质很矛盾,龙烈血既在他身上看到了学者的儒雅,也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暴徒般的狂暴,这个人的眼神,如刀一般冰冷,又似熔岩一样的炙热,两种矛盾的东西,合在了一起,便变成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漠然和漠然之中的两分高高在上的嘲讽,在这个人的眼光之中,他面前的一切,似乎都被分解成了最基本的分子和原子的状态,那是一种看透一切,了然一切的目光,与那些得道高僧看透一切,了然一切的目光不同,这个人的眼光之中没有半点“禅意”,有的,是“惨意”……
这个人出现在金三角以前,一定有着别人难以想象的经历——这是龙烈血对这个人的第一个印象。
龙烈血对这个人的第二个印象,就是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些地方很像自己,看着这个人的眼睛,龙烈血有一种错觉,觉得似乎看到了自己很熟悉的东西——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与那个人的目光坦然相对了几秒钟,就像那个人给自己的震撼一样,龙烈血也在那个人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撼。
同类之间的交流,很多时候,都是不需要太多枝节性的语言的,龙烈血来了,那个人在这里,这本身,已经包涵了太多的信息了。
那个人开了口,很直接。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王灿光?”
龙烈血稍稍有点诧异,不过龙烈血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用手轻轻的摩娑着躺椅的扶手,脸上少有的有了一丝感情,眼中的神色也有些复杂,“当初杨至勋已经容不下我了,是王灿光把我从杨至勋的手上救了出来,我身体不便,王灿光便派人到山里寻这千年紫檀木,一共找了三年的时间,最后找到了,敢猛独立军两个营的士兵花了四个月的时间,从山上修了一条路,才把这材料给运了下来,做了一把躺椅,打了一张床,千年紫檀木之功效,能养气,安神,醒脑,可谓是瑰宝,王灿光自己都舍不得用,把这些东西给了我,让我养身,我的腿沾不得湿气,王灿光就给我送来了虎皮,霸街的天气太热,王灿光就用翡翠给我做了凉垫……这些年来,我虽然为王灿光做了一点微不足道之事,但王灿光救我在先,这些年也待我甚厚,如今王家蒙难,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里,也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我想要你放过王灿光,你开个条件吧!”
在这个人嘴里,他为王灿光做的那些事竟然只用了四个字来形容——“微不足道”?要是别人这样说,龙烈血准以为那个人是疯了,而这个人这样说,龙烈血却并不认为这个人是在开玩笑。一个半身不遂的人,足不出户躺在这里就能做这么多的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人了,这个人有这样的资格!而在眼前这种情况下,这个人还能用这样的语气和龙烈血说话,还想来和龙烈血谈条件,就连龙烈血,也有些佩服这个人的胆色和气魄了。
龙烈血很清楚自己这样的年龄和身份在这个人眼中看起来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和联想,对这个人,佩服归佩服,但这个人在自己面前桀骜的姿态,还有他眼中流露出的那一丝高高在上的嘲讽和不屑,还是让龙烈血心里冒起了一丝久违的火气。
一个富豪,如果被乞丐轻视和嘲笑,那个富豪大概只会宽容的一笑,而如果那个富豪被一个同样有钱的富豪轻视和嘲笑,那就是一件难受的事情了,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龙烈血现在的状态就有点像那个被别人嘲笑和轻视的富豪。
龙烈血直接无视了那个人提出的要求,放肆的眼光故意带着一丝怜悯的在那个人的腿上转了两圈,一边看,一边还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那个人脸色虽然平静,但龙烈血敏锐的眼光还是捕捉到了那个人眼角微微的抽搐,一个如此自负和高傲的男人,对自己身体的缺憾,在心里,一定也是异常的敏感和看重,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对王灿光抱有感恩之心了。一个本该叱诧风云的人物,却整天躺在躺椅上,活动空间就是这么一个小院,他会甘心吗?这一点,看看这个男人的眼神就知道了——这是龙烈血的心理战,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是不会吃刘备的三顾茅庐那一套的,你越对人礼遇,有时候,却越有可能被人看轻,从这个男人开口向龙烈血提条件的时候,龙烈血就知道,要想让这个男人折服,需要的,已经不仅仅是尊敬了。
“你!”龙烈血用一根手指指着那个男人,语气尖锐而轻佻,眼神就像看着一个街边潦倒的乞丐,“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你以为你是谁?你能给我什么?你能给我的,我都可以从杨至勋和王灿光那里得到。你现在在我眼里,只是一个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废物而已。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你就是一个等待我施舍的乞丐,没有我施舍给你的饭菜,你三天就要被饿死。你还有资格来给我谈条件?你信不信,明天我就给你的脖子上拴一条铁链,把你当狗一样的拴在我的门口给我看门,给你打两针海洛因,毒瘾发的时候,我让你去舔鞋底你也会争着去舔……”
龙烈血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这些太“邪恶”了,这些话,对这个从来已经习惯高高在上,习惯被人敬畏的男人,大概一辈子都没听到过吧,即使是他遇难的时候,流落到了金三角,所得到的待遇,也是超然而奢侈的。龙烈血现在终于感受了一把那种高高在上,用权力和暴力践踏凌辱别人的感觉,如果龙烈血愿意,下一秒钟,他就可以让他所说的那些变成事实。
如龙烈血所料的一样,那个男人大概一辈子也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更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落到这样的下场,龙烈血此刻在那个人的眼里,完全是金三角的一个典型的的狂妄而暴虐的年轻军阀,所说的那些话,带着年轻人的冲动,可没有半点要和他开玩笑的意思,他的生命,尊严,还有希望,在这个年轻军阀的眼里,有可能一文不值,完全是一坨屎,想到那些可怕的前景,看着这个年轻军阀“凶恶”的眼神,那个男人愤怒的脸色迅速的由红变白。
直到此刻,那个躺在躺椅上习惯了养尊处优被人敬重的男人才明白,此刻他所面对的这个人,即不是杨至勋,更不是王灿光,这个人没有杨至勋那样虚伪,也比王灿光多了几分狂野的霸气……
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一点,龙烈血“来人!”两个字刚一出口,四个荷枪实弹的警卫已经站在了龙烈血的周围,静候着龙烈血的指示。
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一点,龙烈血“来人!”两个字刚一出口,四个荷枪实弹的警卫已经站在了龙烈血的周围,静候着龙烈血的指示。
龙烈血根本不去看那个人的脸色,直接指着那个人身下那把价值连城的躺椅,“给我把这把躺椅和屋子里的那张床搬走!”
接到命令的警卫根本没有犹豫,两个人冲进屋里,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两个人走到那个人的身边,毫不客气,抓着那个人的衣领,一把就把那个人给提了起来,就要拖走椅子,那个人徒劳的挣扎和被侮辱的愤怒的脸色对龙烈血的警卫来说半点作用都没有。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那个人死死得看着龙烈血的眼睛,对着龙烈血大吼了起来。
作为龙烈血的警卫,仅仅勇敢和本事硬是不够的,更重要的一点,是足够机灵,龙烈血抬了一下手,所有的警卫就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龙烈血优雅的一笑,看着那个人要冒火的眼睛,“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你想要什么,你知道你身下的这个躺椅在金三角可以买多少条人命吗?也许你觉得你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一切,可惜,那是对王灿光来说是这样,在我面前,如果你还想维持自己的那点尊严的话,那你就必须要明白一件事。”龙烈血在那个人面前伸出了一根手指,“我是你的老板,不是你的朋友,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决定了你在我眼里的价值,更决定了你在我这里可以得到的待遇,如果你表现得还不如一条狗,那你就不要指望在我这里可以得到比狗更好的待遇!”
拳头不能打倒真理,但却可以打倒坚持真理的人——这是龙烈血对郎治中所说过的话,龙烈血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扮演拳头的角色,不管这个世界在那个人眼里是什么样子,也不管那个人有没有掌握什么“真理”,这一刻,龙烈血只给了那个人两种选择,要么接受龙烈血的“真理”,要么面对龙烈血的“拳头”,从古到今,不知多少英雄豪杰都面对过这样的选择,虽然老套,但老套的东西,往往也是有效的东西……
那个人终于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做拳头的感觉……龙烈血淡淡的回味了一下,心里泛起了一丝笑容……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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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晚了两天,结果错过了一个mm上个月许诺的一张月票,老虎捶胸顿足也无法挽回了,哈……哈……如果当时mm许诺的是一个吻的话估计会比月票更有吸引力一点,嘿……嘿……!
这两日事情着实太多,不过老虎还是祝各位mm和兄弟们国庆节过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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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洗天下 第五部 烈血挥戈 第三百二十八章 伟大的人物
冲入小院的警卫又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短短的几分钟,对龙烈血来说,如果能让他和那个男人的交流少一些阻碍,他不介意用一点手段。能够明白彼此所处的立场和地位,对两个同样聪明而且自负的人来说,是彼此能够深入交流的一个前提。
在这里,龙烈血拳头所代表的“真理”就是一切。
金银花淡雅而芬芳的味道带着一股质朴的香味在小院中轻轻的弥漫,龙烈血舒服的坐在那个人的对面,虽然那个人看着龙烈血的目光依旧谈不上友好,但此刻,大概他也明白自己需要面对一个什么样的人了,那个人紧紧闭着的嘴巴在双颊上拉上了两条倔强的弧线,他在等着这个自称是他“老板”的年轻人想要对他说些什么,那个神情,就如同一个怀才不遇的名校博士在人才市场面对着一个乡下爆发户一般。
龙烈血淡淡一笑,扫过那个人刚才看过的那本书,“你喜欢看书?”
“一般,在这里没什么消遣,就只好看点书了!”那个人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如果我去做一个小学教师混口饭吃的话大概也能勉强胜任吧!”
“《资本主义发展理论》?这里的小学生大概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么高深的知识吧!”
“其他的……厄……”那个躺在躺椅上的人正想说点别的什么东西,但一下子那个人就愣住了,他突然想到,自己看的这本书可是英文原著,没有一点英文功底,在他对面的这个金三角的粗鲁的年轻军阀是看不懂书名的。
不过这一点似乎还不能够构成让那个人惊奇的理由,那个人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了龙烈血一眼,“你读过这本书?”
“保罗?斯威齐的书我基本上都看过。”龙烈血郑重的点了点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你看的这本书的作者是当今时代少数几个让我尊敬的西方经济学家!”
躺在椅子上的那个人有一瞬间嘴巴是张开的,不过他却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龙烈血刚刚那一句话对他的冲击,感觉就像名校博士遇到的那个乡下暴发户一开口就在谈量子力学和爱因斯坦的重力与空间的相互作用理论一样。
在他对面的这个年轻人是谁?金三角的爆发户!
保罗?斯威齐是谁?一个被西方的主流社会和主流经济学界所淡化的人物,就算在东方那些把西方经济学理论捧为《圣经》的经济学家那里,保罗?斯威齐这个名字也是被放在生僻字字典里面的。
那个人看着龙烈血的眼光在一瞬间由淡淡的奇怪变为了惊奇,足足有半分钟,那个人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把龙烈血扫视了不下十遍,任那个人怎么想,他也无法把一个金三角的年轻军阀同保罗?斯威齐这样的人物划上一条连接的线段。
隐隐之中,那个人有一点兴奋的感觉,已经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那个人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和他讨论这些东西……
“保罗?斯威齐‘死’得太早了!”那个人用惋惜的语气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龙烈血的眼睛,不是真正读过保罗?斯威齐的著作,并对保罗?斯威齐这个人的生平历史有足够了解的人物,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保罗?斯威齐确实‘死’得太早了!”听龙烈血这么一说,那个人眼中闪过一阵失望,随即那个人在心里自嘲的一笑,自己这些年是不是太寂寞了,以至于寂寞得有些饥不择食,想要和一个刚刚才羞辱过自己的金三角军阀来讨论一下保罗?斯威齐?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荒唐的事吗?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个年轻的金三角爆发户,也许真有那么一点本事,也许认识两个英文,也许也碰巧听说过保罗?斯威齐……
那个人正在脑子里为龙烈血的特殊表现寻找着“理由”的时候,龙烈血并没有停下来。
“作为一个研究垄断资本,对主流经济学微观经济理论及产业组织理论作出过重大贡献,提出过著名的‘拐折需求曲线’,出身于豪门大户如日中天的年轻经济学家,保罗?斯威齐确实‘死’得太早了!这个人前途无量,如果他不是‘死’得太早,而是一直在西方的主流经济学界厮混下去的话,这个人一定可以拿到诺贝尔经济学奖,可惜,保罗?斯威齐死得太早了,作为西方主流经济学家的保罗死得太早了,曾经如日中天的他,过早地转向了在他那个世界作为异端和非主流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而这就已经宣告了作为一位被他那个世界认可的经济学家的死亡——”龙烈血沉静的一笑,“一个才华横溢的西方的主流经济学家死了,一个悲天怜人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却获得了重生,前者,是为富人们服务的经济学家,后者,是为穷人们服务的经济学家,这个为穷人服务的经济学家,获得了我的尊敬!”
一直到此刻,那个躺在躺椅上的人,才真正瞪大了眼睛,直起了身子,有些发呆的看着龙烈血,好像到此刻才真正认识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一样。
“怎么?”龙烈血翘起了腿,摊开了手掌,“在你的眼里,难道所有的金三角军阀都应该是文盲?一个个都应该嘴里嚼着槟榔,腰上别着手枪,整天和罂粟打交道,谈论和做的都是些打打杀杀的事才对吗?或者说在你眼里只有我应该是这样的?我的年纪和你谈论这些让你觉得可笑?”
“不……”那个人感到了一丝局促,从一开始见到这个金三角的爆发户起,这个爆发户就似乎掌握了所有的主动,躺在椅子上的那个人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所犯的一个错误,在面对着这个年轻的金殿护卫军司令的时候,最好把这个人的年龄给忘记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那个人又恢复了从容,“……我只是没想到你对经济学也有所涉及,保罗?斯威齐是一个容易被人淡忘的人物,即使用东方人的观点来看,保罗?斯威齐是一个无产阶级的知识分子,而无产阶级的知识分子在许多人的眼中,形象似乎都不怎么样,贫苦、潦倒、委琐、刻薄,很多人都不愿意和他们沾上边,更耻于谈论,那似乎是一件很没格调的事情,过时而且跟不上时代,相比起保罗?斯威齐,人们更乐于谈论那些获得诺贝尔奖的那些经济学家。说句实话,在这个地方,当我从你口中听到保罗?斯威齐这个名字的时候,确实让我感到很惊讶!”
“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已经习惯了肤浅。”龙烈血淡淡的笑了笑,“当大多数的经济学家和大学教授热衷于富豪们的沙龙与聚会,当这个时代的大多数的知识分子以当资本家阶层的点缀而沾沾自喜并引以为荣时,出身豪门的保罗更喜欢和穷人呆在一起,静静的思考人类的未来,相比起保罗来,那些人在我眼里充其量也就是一堆犬儒和文丐而已,在一个犬儒和文丐大行其道的时代,在一个资本家们被人顶礼膜拜的时代,保罗不光是一个智者,更是一个勇者!”
“你说的这些很有趣!”那个人的眼睛在龙烈血身上的军装上扫视了两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萨缪尔森把保罗形容为巡游在人间的天使,你却把保罗当作一个勇者,从你对保罗的态度到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倒让我有足够的理由把你当作一个马克思主义的革命者了!”
“我没有那么伟大!”龙烈血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学者,保罗却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经济学家之一,我个人感兴趣的却是历史学,经济学,在我看来,是研究历史的一把钥匙,就如同保罗所认为的——历史上所有的革命最后都无一例外地发展成为****即革命者一旦夺取政权后,就成为既得利益者而趋向保守,而且这种保守很容易导致旧的权力结构的再生,即经济剥削与政治压迫将重新使社会分裂为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久而久之,一个开始时富有活力的、相对开放的革命后的社会变成一个跟它大不相同的东西,在某些方面甚而至于完全相反’——透过保罗的眼睛,我们可以在纷繁复杂的历史之中,直面一些最本质的东西!”
“你把经济学当作了研究历史学的钥匙?”那个人有些诧异的看着龙烈血,内心的兴奋已经表现在了脸上,龙烈血所表现出来的学术素养水平,完全出乎了那个人的意料之外,在龙烈血说完上面那些话以后,那个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龙烈血当作了一个可以进行平等讨论的对象了。
天知道,让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十多年而没有一个可以平等交流的对象,这对躺在躺椅上的那个人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有时候,无人倾诉的寂寞也能让人发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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